茶叶罐和无名氏

安靥祭司

叶罐与没有名字的女人

                文/Edith


       佐易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的手机一直攥在手里，仰躺在那张深红色的沙发上，厚重的颜色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不，像是地狱的入口，敞着口接受着一个喝醉了的苦痛的灵魂。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你已经走到了她身边了，她都无动于衷，那么接下来面对的就只有擦肩而过了。”

   “可是我他妈真的不想，我不甘心，我怎么能这么露骨的把自己的感情暴露出来，我还为她喝醉，为她糟践自己。这真是对一个二十五岁男人的巨大讽刺。”

   “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被我攥碎也不会响了是吧，我就那么无关她痛痒吗？”

   “我二十五岁，都说是男人成熟自知的年龄，却被一个女人搅和的做着这么不成熟的事情，真是可悲，真是可笑！”

    佐易对着手机，自顾自的说着这番话，内心的空洞和绝望已经悄悄和着空气被佐易用香烟吸进胸腔。

    那个女人太神秘，以至于佐易不知道她是他一个简单的快结束的梦境，还是一个终究要消失于他生活的精灵。

    佐易倒了一杯白兰地，打开那个神秘女人送的精致茶叶罐，里面是特制的茉莉花瓣，且不说里面的东西，因为那个茶叶罐让我无法忽略陈述它，它太特别了，怎么说呢，那是一个看上去就不普通的茶叶罐，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它并不廉价，但是也无法为它臆测一个价格，那个茶罐的盖子的周边镶嵌了一圈类似于玛瑙之类的玉器，茶罐的整体也是由另一种玉器构成的，它不是红色的，所以不是鸡血石，再说那个东西也太昂贵，但是白的透明的罐身是毛细血管一样细密的纹路，隐隐约约有被水泡出来的青苔。记得刚收到这个茶叶罐的时候，那女人说要一直用水泡着，没说为什么，但是佐易觉得大概是这娇气的罐子的特殊保养方式。佐易兑了点罐子里的茉莉花花瓣，一种淡苦的气味涌入口腔，还是借着这股被酒暂时刺激到神经的不清晰拨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很好，对方关机。

    佐易死死盯着那个茶叶罐，试图从中寻找罐子与那个女人的丝毫联系，至少她曾用她白皙的手指放入这些精致花瓣，至少她曾用她迷人的蓝色眼睛注视过这个美丽的茶叶罐，至少，再至少从她手中接过这罐子的时候上面还留下了她的细微的温度，佐易这样想着，就抱着这个茶叶罐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部手机在佐易睡着的时候响了一下，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可见对方并不是期待对方拿起电话接听，而是试探他是否睡着，电话是否打得通，或许纠结于深夜打电话缺乏礼貌，也有可能是打错了。总之佐易错过了那短暂的来电响铃。

    也错过了，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手机的余光投在那茶叶罐上的奇异光芒，不，准确的说，是那茶叶罐本身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只不过在手机光亮的对比下，这种微弱的，但是又是夺目的异样光芒显得那么无与伦比和绮丽。

    你能理解一个作用仅是装茶叶的罐子有着这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吗，或者说，美丽吗？晚上茶叶罐的纹路完全显现出来，而外面白色的罐身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那些夜里散发着光芒的红色的“毛细血管”像是一棵千年的榕树一样，缠绕着圆柱形的容器，就像这个小小的茶叶罐里面有一个沉睡的巨大森林，就像夜晚将茶叶罐打开就会有座无比壮美的森林覆盖这座有些荒芜的城市一样，当然，这些都是看到黑暗中那个奇美的罐子的想象，但是这种想象在那一瞬间却又那么的符合逻辑。我忘记说了一点，夜里那些红色的纹路显得极其明显的同时，映射的用来滋养它的水也变成了淡淡红色，那么妖艳和动人。但不可思议的就是，就是明明佐易抱着那个罐子睡着了，而滋养罐子的水在茶几上放着，却仍然被“映射”成淡红色了呢？也或者说，那不是罐子脉络的颜色，可是那又怎么解释？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不那么重要，我是说，至少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显得不值一提。

    当佐易抱着茶叶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一刻了，他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月历上有没有圈上的重要事情要做，3月10日，备注：她生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疑惑这个“她”究竟是谁，他觉得自己昨天喝的太多了，导致大脑还没有完全的苏醒过来，他拿过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佐易拉开窗帘正准备伸个懒腰催赶一下昨日的疲倦，当窗帘拉开的时候他愣了好几秒钟，三月的天竟下起雪来，还是那种像羽绒服里面的鸭绒一样大的大雪，比鹅毛是小很多，但是三月飞雪在这个城市实在是难得一见。虽然眼前的景象足矣让他小小疑惑一下，但是那串陌生的号码带给佐易的好奇显然更胜一筹。佐易回拨了那串陌生号码，电话在嘟了四声后接听了，因为佐易拨这个电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忐忑，所以记得很清楚，嘟了四声后显示接通了，但是对方显然在等佐易先开口。
   “你好，请问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吗？我是佐易。”
     “嗯”
      短暂的回答让佐易一时招架不住，明明是对方失礼，却搞的佐易不知道如何将谈话继续，尴尬的氛围终于让佐易觉得自己打来这通电话实在是多余。
    “嗯..？请问，是否有什么事情？您是谁？”
      “你问我是谁？”
       佐易又被这个回答惊住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你问我是谁...难道我冒犯她了吗？或者说我应该知道她是谁但是被我不细致的听觉粗鲁的忽略了一个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佐易这样想着。不过听声音，他死活都不觉得他认识她，可是他又觉得他和她有过什么，这很矛盾，也很奇怪。
     “噢，对不起女士，我的手机里面没有存您的号码，可能我们认识，您告诉我您的姓名，我存一下，方便以后联系。”
        “我们认识那么久，你从没问过我的名字，如今却要问我的名字，你是告诉我你已经将我忘记了然后用这种方式刺痛我吗，你成功了，这像是凌迟，我简单尝试过凌迟这个动作，我发誓你这辈子都没那种勇气那样对自己。”
        女人一下子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又让佐易陷入了莫名其妙中。现在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除了昨天给朋友过生日喝的很开心之外的记忆都成了空白一样。他什么也想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病了，暂时失忆或者是什么的，但是又觉得不可能，也没发生过碰撞并未受过刺激如此突如其来的忘记让佐易不知所以，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头撞着窗户，他不是在想自己是否认识电话另一端的女人，他只是努力的想着昨天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在一瞬间丢失了记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用恐惧已经不能诠释他那时的感觉，他只是向电话那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眼睛空洞的望着窗外，没有一点光芒的望着，宛若一块充满积水的水泥地。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无法回忆起来，甚至我今年几岁，我除了昨天以外是谁，我都做了什么事情，认识过那些人。天哪，我造了什么孽！这只是噩梦，我睡一觉就好了，这只是噩梦，天哪！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究竟是谁吗？我该怎么办？我这个废物！”

     “你谁也不是。”
      “我怎么可能谁也不是？！我记得昨天我还和朋友很开心的喝酒，他们叫着我的名字，佐易，我是佐易，我有圈子，我谁也不是？难道我活在真空里吗？妈的，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些问题，你只是个我不认识的疯子！仅此而已！我发誓我不记得你！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如果跟你很熟，手机上怎么会没有存你的号码！对不起，打扰了，我要挂断了。”
佐易刚在思想一片空白的情绪中逐渐缓过劲来，他的眼睛瞟到了自己睡醒随手放在茶几上的茶叶罐。盖子上面的玛瑙真好看，五颜六色，罐身则是蓝色的玉石，里面是墨绿色的纹路和显而易见的青苔，那墨绿色的纹路就像人的青筋一样，如果罐身的蓝色玉石换成一层塑料薄膜，那些青筋准会突出来，会爆炸也说不定，佐易这么觉得。

    从哪来的这么个罐子？
    从哪来的这么奇怪的罐子？
    佐易已经忘记了，显然他也没强迫自己白费力气去想，他把罐子放在茶几上面的小水缸里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浸泡那个茶叶罐，就好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一样，佐易并没有给这个自己觉得正常的动作下什么特别的注解。
   
    佐易从衣柜里找出自己要穿的衣服，他不知道自己找衣服做什么，显然他已经快速的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昨天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相比方才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忘记之前所有的痛苦的佐易，现在的这个佐易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失去记忆的人更别提痛苦。

    他像是在别人的家一样，摸索走进洗手间，镜子里面是一张老人的脸。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双眼深陷，头发已经白完了，牙齿乌黑，眉宇间还残留一丝的年轻人专有的那种肤浅的骄傲。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正呆滞的望着窗外，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望着，他似乎知道曾经的他也因为这么一望就失去了全部，不，或许不能说是因为这么一望，而是因为一通电话，或者说是一场宿醉，也或者是，因为一个茶叶罐。

    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美丽的女人，是的，即使他老眼昏花，他依然可以辨识一个女人的美丽，他那颗在胸腔内几乎有条不紊的已经生锈的心脏，重新剧烈运转起来，也许我这么说不对，因为几个小时前好像他还因为忘记除了昨天以前的事情痛苦，那时候心脏也是剧烈运转的，但是这样就没办法衔接了，因为好像几个小时前他还25岁，突然就老的像是要赴死了一样。

    “您好，请问尊贵的女士，您找我吗？”
    “是的，佐易。”
    “佐易？”
    “佐易。”
    “那么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来要回我的东西和你的东西。”
    “女士，您太有趣了，不过我很乐意为您效劳。请问您要什么？”
    “要茶叶罐。”
    “您是说...那个紫色罐身里面透着黑色的纹路像是榕树枝桠的罐子吗？”
    “它最初不是这个颜色。”
     佐易，不，应该说老人，老人疑惑的将这位美丽的女人带进了房子里面，双手把罐子从水里拿了出来，用手绢擦拭掉了上面的水珠，递给了她。
   “既然您喜欢，我把这个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的东西送给您了。不必道谢。”
     很显然，女人并没有道谢的意思，她严肃注视着茶叶罐的神情让老人上面一番话很尴尬的飘在空中。为了缓解气氛，老人说：

    “这茶叶罐子还真是特别呢。”
       “它装的不只有茶叶。”



===============完=================

安靥祭司

茶叶罐与没有名字的女人 作者续

  

        不得不承认，我原本想写《茶叶罐与没有名字的女人注》，但是怕有人说我抄袭艾科或者模仿恶鸟，我就只能写这么个题目。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实际上它就是一个注。但是我不能特别牛逼的给我四千字的小说写个四万字的注解...因为小说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可探讨性，再加上作者本身并不具备良好的哲学思辨水平。
        小说从佐易的醉酒开始阐述，以对话戛然而止，匆匆看一遍，小说的节奏实在是把握的太糟糕了。几乎大半部分都是在讲废话，啰嗦，就仿佛浇花，水缓缓的流进花盆，消失不见了。我发誓我写这个序不是拍自己马屁，我只是遵循结构主义的方式看看究竟有多少可亦或是不可揭示或阐述的答案。
        我现在只想做一个有趣的事情，（至少我这么认为）是对小说的一种极为常见的探索，先找这篇短篇小说的重点对象，这点似乎很容易，就在小说的名字上，一个是茶叶罐，一个是没有名字的女人。
        我从头至尾都没有认真的把茶叶罐带进叙述中，它只是起到一个“时间”作用，所谓的时间并不是小说故事自身以及佐易从25岁瞬间衰老的直接相关，而是这篇小说节奏的控制器，有关它的颜色或者说是细致的描述在小说中出现了四次。
        
        分别是1：
        它太特别了，怎么说呢，那是一个看上去就不普通的茶叶罐，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它并不廉价，但是也无法为它臆测一个价格，那个茶罐的盖子的周边镶嵌了一圈类似于玛瑙之类的玉器，茶罐的整体也是由另一种玉器构成的，它不是红色的，所以不是鸡血石，再说那个东西也太昂贵，但是白的透明的罐身是毛细血管一样细密的纹路，隐隐约约有被水泡出来的青苔。
              2：
        你能理解一个作用仅是装茶叶的罐子有着这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吗，或者说，美丽吗？晚上茶叶罐的纹路完全显现出来，而外面白色的罐身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那些夜里散发着光芒的红色的“毛细血管”像是一棵千年的榕树一样，缠绕着圆柱形的容器，就像这个小小的茶叶罐里面有一个沉睡的巨大森林。
        
             3：
        盖子上面的玛瑙真好看，五颜六色，罐身则是蓝色的玉石，里面是墨绿色的纹路和显而易见的青苔，那墨绿色的纹路就像人的青筋一样，如果罐身的蓝色玉石换成一层塑料薄膜，那些青筋准会突出来，会爆炸也说不定。
        
             4：
        您是说...那个紫色罐身里面透着黑色的纹路像是榕树枝桠的罐子吗？
        
        
        这样排列出来，就是这部小说。
        关于叙述对象茶叶罐的相关发展和变化已经排列到这里，接着关于没有名字的女人。
        小说的开始就有佐易的自言自语，显然这个女人出现于叙述之前，也就是说，佐易醉酒到家的时候，至少是为了这个女人伤了心的，以至于醒来为何记不起来除了昨天之外的事情，或者陌生的号码究竟来自于谁，小说中叙述的没有名字的女人是不是一个人，还是这个女人只单单是一个臆想。暂且定为同一个女人吧。
        佐易在整篇小说中只跟女人说了两次话，一次是电话中，一次是自家门前。
        两次对话都是在佐易丢失掉部分记忆以及全部记忆之后，何以如此安排呢？答案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佐易的变化了。
        再回到小说的开始，他是以醉酒出现的，最好也是最投机取巧的利用这一点使大家忽略了“现实存在”这个最基本也是最不可能拿出来质疑的问题。谁会深究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他重复了两次自己的年龄，25岁。醉酒的佐易，以及“那个女人太神秘，以至于佐易不知道她是他一个简单的快结束的梦境，还是一个终究要消失于他生活的精灵。”这样的叙述，就给这部小说增加了更多可辩的元素。
        也许他从头至尾都是苍老的精神不正常的老人，这样想并不是不可能的，因为神秘的女人在叙述中并没有老，难道一个25岁的男人瞬间老了五十年或者更多而一个女人丝毫没有时间拂拭的迹象？怎么可能，这可不是穿越小说更不是什么恐怖小说。但是也或许他是瞬间变老，这是就连我都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的。这是迷宫之一。
        这篇看似平庸节奏缓慢无趣的玩意，那些平时爱看着迷宫解迷宫的人应该沉思了。
        
        至于结尾的戛然而止。
        佐易不知道茶叶罐里面除了茶叶还能有什么，用了那么久的茶叶罐一直装的都是茶叶还能有什么，或许那个女人知道吧。
        茶叶罐的颜色变了三次，将小说截为三个阶段。佐易失忆前（或是正在慢慢失忆），佐易跟神秘女人第一次对话后，以及佐易和女人第二次对话后。小说总是先出现关于那个叙述中的女人的相关然后才会出现关于茶叶罐的描述。这是迷宫之二。
        “它装的不只有茶叶。”
        那么是什么呢？
        是佐易丢失掉的记忆？
        是什么东西让茶叶罐产生惊人的变化。难道就仅仅是那盆浸泡它的水？第三个迷宫来了。
        再说下去，就显得多了，也有为平庸之作冠冕堂皇之嫌。
        就算真的是血管清晰的凸出皮肤清晰可辨，它也还是连着，分叉处纵横交叉的网络。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如此而已”的。

asui1003

小说本身不是很特别，只是一个心理恐怖电影的壳而已。
“注”只是解释和启示，这个形式就没意思了。“注”本身能自立才好。

ai我的爱

你不是那个《疯》杂志么

安靥祭司

ai我的爱 发表于 2012-6-30 03:16
你不是那个《疯》杂志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