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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一生中,至少要有好几次这样的时刻吧——趁着某天午后的阳光还算慵懒,你以某个和这阳光绝对般配的姿势倒在哪里或是坐在哪里,懒洋洋地想这些什么。是的,然后你便会鬼使神差地想到——在你没有遇到某人以前,你一直以为你就是那样的。那样的一个人。变数不大。就像你看着某条高速公路,你知道它一定会通向远方。毫无疑问。
然而这么想的同时也就必然意味着——你想起的这个某人一定或多或少改变了你的一些什么。那么,是这样的。
这也就是人们所谓的人生吧。
西兰在没有遇见米粮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做菜少放甚至不放油和盐的人。一如她的同事fairy所言:我发现你做的饭毫无人间烟火气味哦。
记得当时西兰映着屋内淡淡的昏黄色灯光,略略笑着回道:我发现,基本上你对我的批评我都可以当做是表扬在听,哈哈。
Fairy给了她一记白眼。最后西兰洗碗时看着fairy剩下的饭粒,无比感慨地觉得自己的此生就是这样了,这样没有人间烟火之味地孤独终老。
一直到遇见米粮后,西兰第一次做饭给米粮吃,也是这么个味道——长久以来西兰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味道了。变数不大。就像她一直以来只穿白色内衣。白色内衣,修女般的内衣。她一直以为,如果她此生注定要嫁人,那么那个人只可能是上帝。不会再有别的人。就像她从来无法接受白色以外的内衣。
她不知道米粮第一次剥开她之后看见她白色的内衣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就像fairy所言“没有人间烟火的味道”。但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可以时不时就可以给她高潮的男人。这在第一次他们做完爱后,西兰柔软深情而无限眷恋地抱着他的手臂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他果然没有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每次,当他开始抚摸她,她就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面原本沉睡平静的大海一波波地卷起海浪,退去,再重新卷来。然后,一些热带雨林的岛屿若隐若现,若隐若现,西兰迷离地半睁开双眼,无限柔情地望向米粮满是汗珠的脸,会有一种觉得在撑着氢气球环游世界的错觉。
“我爱你。”语气虽然柔得几近断裂,但却是笃定的。至少在那一刻是。
她能明显感到爱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的微妙反应。于是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对方也是爱自己的。毫无疑问。
的确。米粮对她的爱,推翻了她此前没有经过证明的人生。从此树立了一个新的命题,在新的一段人生里。虽然,这在西兰看起来并不重要。
西兰从未相信这世界,这一切都是真的。
只有在随着米粮的抚摸,潜藏在体内的世界,那大概,热带岛屿若隐若现,身体随着情欲仿若环游世界的时候,西兰才隐约觉得自己是存在着的,人们所谓的人生是值得去肯定的。
“你不能抛弃我。如果你抛弃我,我就把你杀了。”西兰气若游丝地躺在米粮身边,身体里的风景渐渐隐去,刚刚的一波波繁华美景还意犹未尽。
“当然。我一定不会。”
“或者如果你抛弃我,就要把你的所有财产,包括身上那一刻穿的衣服包括内裤都留给我,然后可以一丝不挂地离开我。这样才可以。”西兰心中那一刻充满了对“孤独终老”四个字的恐惧。
“亲爱的,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米粮附身过来亲吻她的眼睛。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改变的吧。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西兰起身,橘黄色的朝霞之光打在美艳的乳房上,她忍不住低头打量自己的胴体。如此妙不可言,美得。她忍不住回头看向米粮,才见米粮真专注地打量着自己。不禁莞尔一笑。
是的。她再次确认。事情就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的。
她起身去做早餐。
油和盐的香气缭绕地在锅子里升腾起来。依然是那口做饭给fairy吃过的锅。可这人间烟火的味道直直冲进西兰的眼睛里,美妙得令她流泪。
她恍惚看见某种未来。就像一个人站在高速公路上眺望远方,总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什么。她看到不知是第几次,米粮剥开她,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黑色质地、粉色波点的水玉内衣。西兰无法得知米粮在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就像她也许无法得知男人的高潮是什么感觉。
但在西兰这里。这是一次新的开始。
她开始觉得,米粮是在以一种粉末状的,无孔不入的形式侵入自己的人生,生活,甚至面容。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了那些作家和诗人们所谓的“更爱我备受摧残的容颜。”
她无法放开这种好像是来源于生命最起点的千丝万缕的眷恋。
她原想,她和这个世界的关系,只是一次次地遇见某个人,再告别某个人。这大概是她和这个世界的最佳距离。然而现在,米粮似乎紧紧地拉紧她贴于地球表面,再也没有所谓距离之感。有时她想:这也许才是真实的生活?
米粮从未踏进她幽远的内心活动里面。她觉得一个人的内心活动是神赐予的秘密花园。只有某些带有神的气息的人才能抵达。
在西兰有限的前半生里。只有一个人,在某个还算慵懒的下午阳光里,来到过这个“秘密花园”。她叫做吉娜。
“我有时,大部分时候觉得无法和一个男人相爱。似乎不太可能和他们的灵魂作伴。”西兰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无限期待地说。
“所谓男女,只是文化、文明所赋予人类的产物。意义不大。”吉娜很淡定。
那一刻西兰环顾周身的世界:所居身的这个咖啡馆,那些忙碌的人们都在吉娜的衬托下慢慢地远去了。淡化了。仿佛自己曾经在米粮的抚摸里隐约看到的热带岛屿一般。从窗外看出去,是巨大的人流和车流,这些都在吉娜的声音中被淹没,成为自己曾在米粮的怀抱里隐约感到的自己身体内的大海。
“吉娜,”西兰这样笃定地想。那种笃定就像某一刻她俯在米粮身边说“我爱你”的笃定一样,如此笃定。
“我爱你。”西兰很想对吉娜这么说。当然她没有说。
她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说的。就像你已确定了你在高速公路上飞驰,那么你必将到达远方,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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