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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柳虹是一列火车(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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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5 13:14: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秦筝逸响 于 2013-4-15 13:15 编辑

  柳虹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那时,我是从乡下来市里上高中的,寄宿在姑姑家。
  从乡下来到城里,城里的车水马龙使我有一种眼花缭乱的眩晕之感。我往往穿过繁华的十字路口时,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举手无措;操着结结巴巴的普通话在课堂上小心翼翼地回答老师的提问。我很少和同学们交往,非常孤独,特别忧郁,只有晚上回到姑姑为我准备的小房间,熄了灯闭上眼,在一片漆黑中得到片刻的放松。
  柳虹在这时像一朵娇艳的鲜花,恰如其分地出现在我的眼中。
  那是开学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我骑着自行车,夹杂在下了自习的人流中往回赶。柳虹也骑着自行车,她擦着我的旁边超过我时,我们用眼角的余光同时认出对方是自己班的。
  “你也走这条路?”柳虹扭过头,有点惊奇地问我。
  “你也走这条路?”我用力蹬几下车赶上柳虹,和她并行着同样地问。
  由于不断向后移去的路灯的灯光,我看见一张忽明忽暗的清秀的瓜子脸,颧骨很高,眼睛很大,眼仁在眼眶的阴影闪闪发亮。
  我也有点惊奇,暗暗还有点惊喜。惊奇的是,开学这么长时间,第一个主动和我这个乡下同学搭腔的,竟然是柳虹;惊喜的是,柳虹不但和我同路,而且,快到党校时,我说我到了,柳虹也调皮地模仿着我的口气,跟我比赛似的说:“我也到了。”原来,柳虹家所在的杂技团,和我姑家所在的党校,竟然是隔壁。
  我们就这样渐渐熟悉。
  不久,柳虹邀我星期天有事没事去她家玩。
  那段日子的秋雨连绵不断。那个星期天,黄昏的时候雨再一次大了起来。我呆在房间里,听着一片萧瑟的雨声,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我决定到柳虹家去看一看,看看柳虹在干什么。
  天色暗下来,我打着伞走在杂技团的大院里,心里充满奇妙的感觉。肆虐的雨水打得到处在劈啪作响。杂技团的房子几乎都是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的那种低矮的小平房,特别陈旧。我走过一排排平房,如同走过一排排大草垛;有几排平房顶上的瓦楞草特别茂盛,在雨中瑟瑟发抖。而党校的高楼像一群傲慢的绅士,黑猩猩地冲天矗立,俯视着杂技团。一刹那我如同走在梦里,像走向一个梦境向柳虹家走去。
  柳虹家正在吃晚饭。柳虹的父亲在远离市区的茂陵博物馆上班,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就回单位去了。我站在台阶上敲门,开门的是柳虹。没料到我会在这时来她家,柳虹一边接过我手中的雨伞,一边向她母亲和弟弟介绍着把我让进屋。
  柳虹家的住房一点也不宽敞。一间厨房,一间居室。厨房在居室的隔壁。居室是一个大套间。外间的后窗下横放着一张大床,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放在床头外侧的一张小几上。再就是几件简单的衣柜之类。柳虹和她母亲,弟弟,就围坐在床前支起的一张圆形饭桌上,边吃晚饭边看电视。
  柳虹的母亲从饭桌前站起来招呼我,要我和她们一块吃晚饭。我再三推辞说我吃过了。我悄悄打量了一下柳虹的母亲,是个皮肤白皙,瘦高,略显憔悴的五十多岁的女。柳虹的母亲让我在前下的沙发上坐了。柳虹给我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陪我。我对柳虹说:“你去吃饭吧。”柳虹摇摇头,说她吃好了。
  柳虹的母亲后来和我说了些什么,无论如何我无法回忆。我只记得我在柳虹家呆了好长时间,最后起身告辞,柳虹把我送出来。
  雨小多了。不知为什么,柳虹和我打着一把伞,走在杂技团院子里的时候,没有一句话。到了杂技团门口,我对柳虹说不用送了,柳虹的话反而多起来。
  我和柳虹走上杂技团大门对面的十字路口,沿一条岔道来到了铁路边。暂时没有南来北往的列车经过,周围没有一个人。远近几只蓝莹莹的信号灯把穿透力很强的光束,与铁轨平行着射向前方,映照出一段反光的铁轨,和轻纱般飘动的雨幕的一角。
  柳虹告诉我,杂技团其实早就解散了,团里人的转业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她父亲原来是走钢丝的演员,转进茂陵博物馆当了馆员;母亲管理服装和道具,没有什么文化,工作一直悬下来。
  我就是从这时开始,对柳虹想入非非的。我的学习成绩不好不坏,但我认为我即使补习一万次,也考不上大学。我想,考不上大学又有什么可怕呢?我家虽然在乡下,离市区仅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发现在城里做生意的乡下人越来越多。我想我考不上大学,可以在城里做生意。城乡差距越来越小,只要我努力,我完全有可能娶柳虹为妻,柳虹也完全有嫁给我的可能。那些在城里做生意的乡下人,哪一点比城里人差呢?
  我没有想到我的想法是多么幼稚。乡下总归是乡下,城里毕竟是城里。柳虹在高一第二学期开学不久,闪电般地和李进好上了。
  我一个人来到了铁路边,在铁路旁的小路上独自徘徊。一列火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消失在夜幕中。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火车的力量,火车是一条来去自由的巨龙,我没有力量驾驭它。
  我慢慢静下心来,不再想这件事情。
  但我没有想到,火车给我的这种感受,在以后的几年里,像气体一样充满了我的身心。我像一坛老酱菜,浑身上下浸透了火车的味道,历久弥新。
  我考上了大学。
  大学的几年里,从我的家乡陕西的马嵬出发,到我读书的广西宜州,在火车上我度过了许多不眠的夜晚。我习惯了火车,熟悉了火车。火车是人生的悬隔状态。火车在轨道上行驶,旅人却暂时脱离了常轨的生活,像一群被命运之神绑架的人质,任由火车载向远方。
  现在,坐在驶向茂陵博物馆的中巴上,我依然无法摆脱这种感受。恍惚间,我感觉我坐在了火车上,一列和中巴以同样的速度同样平快平稳地行驶的火车上。脑海里四年前柳虹那张清秀美丽的瓜子脸,顿时和火车呼啸的车轮重叠在了一起。
  中巴继续轻快平稳地行驶。车内温暖如春,车外寒气刺骨。我坐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圆盘一样不断旋转的白雪皑皑的原野,脑海里仍然奔驰着风驰电掣的火车。从那飞快闪过的火车的一面面车窗的一块块窗玻璃,我努力地想看清浮现其上的柳虹的面容。
  中巴终于停下了。
  我又见到了柳虹。
  车内骚动起来。虽然都是老同学,大家还是有点迫不及待,争先恐后。车内的过道上一下一个跟一个排满了激动得欢呼大叫的老同学。我只得坐在座位上,向窗外看去。
  隔着茂陵博物馆大门外的铁栏栅,一个身穿黑色呢大衣的高个姑娘穿越馆内金碧辉煌的亭台楼榭向我们奔来。天气寒冷,姑娘的口里呼出白气。奇怪的是,火车的感觉又一次袭遍我的全身,我仿佛看见姑娘变成了一列黑色的火车,烟囱里冒着烟,在雪地上向我缓缓驰来。
  这就是柳虹。
  柳虹的变化很大,那张由于瘦而显得颧骨有点高的脸变得丰腴,细腻白嫩;眼睛依然是那双眼睛,睫毛长长的,眼珠子黑是黑,白是白。
  我呆呆地看着,柳虹早已和老同学一一握手或拥抱。我突然发现大家都在车下莫名地看着我,如梦初醒地下了车。我心里有鬼,不敢看老同学们向我投来的目光。柳虹偏偏在这时变得有点羞涩,拉着几个女同学的手和她们交换了一下眼光,欲前又止的样子。但我还是上前握住了柳虹的手。众目睽睽下,我感到我内心的秘密昭然若揭。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好久找不着和柳虹单独相处的机会。
  春节将至,馆内的游人几近绝迹。柳虹如鱼得水,像一只大蝴蝶一样飘来飘去,带领我们参观馆内各处的景物建筑,观赏每一个展厅里的各类文物。她讲解的声音甜美圆润,职业性的举止和微笑使她显得落落大方,如同一位高贵的公主。我们是十点多钟到达茂陵博物馆的,走马观花地参观完馆内各处,已是午饭时间。
  我们包定了博物馆近旁的一个小歌厅。老同学们好几年没在一起好好聚聚,因此这顿饭就成了我们此次聚会的重中之重。我们要了三桌火锅和很多酒水。席间,大家大声说笑,频频举杯。饭毕,歌厅里音乐响起,男女同学纷纷成双成对步入舞池,我才发现他们中有人早有预谋。柳虹当然是大家注目的焦点。我稍一迟钝,柳虹已被齐扬拥入舞池。
没有舞伴的只剩下我和几个男同学,其中两个在灯光晦暗摇曳中大声划拳行令,大有不把对方灌醉不肯罢休的样子。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大家跳舞。这倒好,大一时我谈了个女朋友,女友带我去过几次舞厅,本来就没练到家的三步四步,自从大二时女友甩了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过看着别人跳舞,总使我想起这件事。
  我看着在舞池里相拥在一起的柳虹和齐扬。齐扬见我看着他们,故意向我抛来得意的一笑。柳虹也给我一个迷人的微笑。柳虹的右手放在齐扬的左手里,左手搭在齐扬的右肩上,和齐扬翩翩起舞。柳虹依偎着齐扬的身子温柔万倍,如一段脉脉的流水风情万种。我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回想起柳虹和李进在一起的情景。高一第二学期,柳虹闪电般和李进好上了。晚上回家的路上,我又成了孤单的一人。有好几次,我偷偷跟在柳虹和李进后边,看到李进把柳虹送到杂技团门口。李进轻轻把柳虹拥进怀里,在柳虹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翻身骑上自行车离去。柳虹还要站在原地,情意绵绵地目送李进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虹会看上李进?那时我怎么也想不通。李进又瘦又矮,活像只猴子,他那“猴子”的外号就是这么得来的。班里有人说,李进是兴化集团的,兴化集团是市里效益最好的企业,很多人做梦都想成为兴化集团的一员,柳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和李进好的。我不相信,不相信柳虹是这样的人。柳虹如果真是这样的人,那她简直就是一头灭绝人性的冷血动物了。那时我这样想。
  “来,跳一曲。”齐扬和柳虹不知什么时候已跳完一曲,齐扬在我身边坐下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
柳虹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向我伸出手。
  我站起来,刚要伸手去拉柳虹那只纤纤素手,航彦又从我背后把我摁在了椅子上。
  “我和柳虹跳一曲。”航彦笑嘻嘻地说,“柳虹还是让给我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齐扬为我抱不平,起身过去要拧航彦的耳朵,“跳个没完没了?”
  航彦在我身后躲着绕过一张桌子,一把抓住柳虹的手,冲我做个鬼脸,把柳虹拉进了舞池。柳虹一只手被他拉着往前走,一边回过头向我抱歉地一笑。我拉齐扬重新坐下,拍拍齐扬的肩表示无所谓。
  这时候,一个女孩出现在舞厅门口,喊柳虹说有人找。
  柳虹撇下航彦,和女孩匆匆出去。
  我和齐扬,航彦坐了一会,左等右等不见柳虹回来。齐扬抓住机会开航彦的玩笑,数落航彦的不是。我趁机出了舞厅。
  茂陵博物馆是为收藏,展出茂陵的出土文物设立的。在博物馆门口,我等了不大一会,柳虹从里面出来了。
  柳虹带着我,从博物馆的后门出来,蹬上了茂陵的陵顶。
  茂陵是汉武帝刘彻的陵墓,有三四层楼房那么高,呈四棱台状,和周围环绕着的陪葬墓一起,雄浑巍峨地盘踞在渭北高原。放眼望去,空寂无人,是李白笔下“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景象的原址,只不过此刻寒风凛冽,原野被残雪覆盖。
  在陵顶的亭子里,我和柳虹谈着几年来各自经历的一些事情。高中毕业后,柳虹的父亲提前退休,托人送礼,把柳虹安插进茂陵博物馆做了讲解员。柳虹母亲的工作仍没有解决。柳虹说她母亲年纪大了,再说父亲也已退休,还找什么工作呢?提到柳虹的弟弟,柳虹说,弟弟现在上高三,开春眼看就要高考了。
  “不知他能不能考上,”柳虹心事重重地说,“爸妈那点养老金只够管他们自己,弟弟的一切还要我这个当姐姐的操心呢。”
  又有人找柳虹。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从博物馆的后门出来,远远地看见了亭子里的柳虹和我。
  “柳虹!柳虹!”小伙喊。
  柳虹向那边看了一眼,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隐秘的惊慌,对我说她去一下就来。
  亭子距博物馆的后门约有两箭之地。我在亭子里有些不安地看着柳虹很快地朝那小伙走去。小伙明显现出急迫地迎向柳虹。令我意外的是,那么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走起路来左腿是瘸的。因此他只走了很短一段路,柳虹已到了他跟前。我看见柳虹一边对小伙说着什么,一边搀着他的胳膊进了博物馆的后门。小伙进门的时候,回过头向亭子里的我沉沉地望了一眼。
  这一眼也许激活了我的第六感觉,我忽然强烈地意识到那小伙可能是柳虹的男朋友。我又想起柳虹和李进在一起的情景,不知柳虹和李进后来怎么样了。
  柳虹很快回来了。
  “那小伙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同事。”柳虹看我一眼。
  “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他明明是我的同事嘛,你也看见了,他腿有毛病,我只不过扶了他一下嘛。”柳虹撒娇嗔怪我,一幅生气的样子把头扭向亭外的雪野。
  “好好好,我相信我相信。”我双手扳着柳虹的双肩陪着笑,把柳虹扳过来看着柳虹的眼睛说,“我永远都相信你。”
  “去。”柳虹拨掉我的双手,破怒为笑。
  “过完年就要毕业了?”柳虹问。
  我点点头。
  “工作找得怎么样?”
  “准备回来。”我说。
  “怎么会呢,”柳虹很惊讶,“好不容易考出去,又要回来?”
  “没办法。”我苦涩地笑了笑说,“现在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太多,找工作不那么容易了。”
  “那也不一定得回来呀,你回这小地方干什么?”
  “没办法。”我又苦涩地笑了笑说,“本来想留在我读书的那个城市,那次几个单位去学校招聘,其实只是去走个过程,要招聘的人早就定好了,其中一个是我宿舍的,背后疏通了关系。我们好多人去应聘,碰得鼻青脸肿。到人才市场去,我们那不名一文的学校也很不被人看重。”
  “那你回来做什么?”柳虹沉思着问。
  “到我们乡上的初中去当老师。”我如实说,“这是托我姑父的关系,你知道,我姑父在党校。”
  柳虹沉默了一阵子。
  “况且,我回来有我的目的。”我又说,心跳加快。
  “目的?”柳虹抬起了眼睛。
  “是。为了你。”我慌乱地抓起柳虹的双手,喘着粗气,直直地盯着柳虹说,“高中时我就想对你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柳虹的手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低下头,脸渐渐地绯红了。先是她娇小玲珑的鼻子红起来,然后从鼻子红到眼睛那儿,再从眼睛红到鬓角那儿,最后从鬓角红到耳根那儿。
  我把柳虹揽进了怀里。柳虹不再反抗,温顺无比。我情不自禁,柳虹的头发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甜,从我的鼻孔进入肺里,又从无数个细小的肺泡进入血液。我感到浑身的血液迅速膨胀,就像装在瓶子里的可乐,稍一晃动,可乐里升起血液的泡沫。泡沫奔腾着滋滋响着冲向瓶口,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想把柳虹又细又圆的身子挤进我的体内。我的嘴唇和鼻子顺着柳虹光滑的额头摩挲下去。我吻了柳虹。柳虹也热情洋溢地回吻了我。她的双臂紧紧地勒住了我的后腰,舌头像一只铁钩,有力地卷住了我的舌头。
  许久,一列墨绿色的火车长鸣着从远处的雪野弛过。我和柳虹相依着看它像一只巨大的蜈蚣,毫无顾忌地奔向远方。
  回家的路上,大家在中巴内谈论最多的话题是柳虹。柳虹的靓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共识。
  “柳虹有男朋友了吧?”航彦问。
  “你是不是对柳虹有意思?”大家来了兴致,武敏接过话茬说。武敏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女孩,说什么话都喜欢豪爽地和盘托出。
  “我可告诉你,这几年我在市里,和柳虹最熟了,柳虹你就别想。”武敏继续对航彦说。
  “不可能吧?”航彦不服地反驳。
  “柳虹现在可厉害啦,手里抓着一大把男孩呢,你算老几?”航彦的反驳似乎激怒了武敏,武敏扬起脸斜睨着航彦骄傲地说。
  航彦悻悻地摇摇头不以为然。
  “就连她们馆长的那个瘸腿儿子,柳虹都抓着呢?”武敏又说。
我的脑袋嗡地一响,闪过在博物馆后门口喊柳虹的那个小伙,一片空白。
  “是不是……左腿?……留个平头,高高大大……馆长的儿子……左腿瘸?”我语失伦次地问武敏。
  “是呀,你怎么知道?”武敏睁大了眼睛问我。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记不清了。”我含糊地说。
  “那柳虹和李进怎样了?”有人想起了李进,问武敏。
  “谁知道,藕断丝连的。”武敏轻描淡写地说。
  中巴轻快平稳地行驶,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响成叽叽喳喳的一片。我的双臂和双腿微微发抖,使不上一点力气。我的体内空荡荡的,整个人被抽空似的成了一具空壳。
  中巴继续轻快平稳地行驶,恍惚间,我感觉我又坐在了火车上,一列和中巴以同样的速度同样轻快平稳地行驶的火车上。柳虹那张丰腴的脸,顿时和火车呼啸的车轮重叠在了一起。
  从那飞快闪过的火车的一面面车窗的一块块窗玻璃,柳虹浮现其上的面容,我看得很清很清,她一会儿向我娇嗔呢喃,相亲相近;一会儿又向我狰狞媚笑,暗藏心机……
  车过市郊时,阴霾的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花飞舞中,杂技团和党校在车窗外一掠而过。我木木地望了一眼,党校又添了几幢高楼;杂技团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变。我知道,从杂技团的铁门走进去,可以一直走到一排平房跟前,那里,住着柳虹年事渐高的父母,以及正在上高三,很快就要高考的弟弟。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曾经看过的,哪位诗人写的有关火车的诗句:
  
      这么晚了
      还要去什么地方呢
      美丽的火车
      孤独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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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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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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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2 16:45:49 |只看该作者
读完了,很难讲出感受,它本身已经很稳定了,但因为这种稳定具有很强的中规中矩的成分,未能给人更好的“刺激”,故事、形式、对小说的美的感受,都显得庸常,不出色。
我想当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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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驱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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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3 12:35:36 |只看该作者
最后几句诗好
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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