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首

铁哥

【听夜】


晚上，那些能走和戴尾翅的客人必然降落
随着灵魂的雨弥撒。屠城的标语斜跨肩胛骨

禁卫军封锁了有男人胡子的牌戏，猜拳
也不可以。不可以拷打日常的誓言，你乱

也是言不达意的小羞愧，还要拎起石刀
砍断自己的筋。这些石榴树上斜身的小伙子

把呼救的蓝色一股脑涂抹在光辉的前途
还有冰面上滑行的其他。肯定是铁皮铮亮

在可以畅饮赏月的晚上，滚蛋的烟尘都滚了
在鸡蛋上刻舟，在深陷的崖壁上刻画落差

在本地的鸟粪上堆积。这是午夜荆棘丛中
蚯蚓抱怨迷惑的声音，这是床腿歪斜的细微

2013-7-16




【乱枝间】


树上政治的乱象已经让北乡来的杂技团
演无可演，练无可练。柔身术他们已经练到
墨鱼的级别，你看不到宣传片中的粉嫩
和胯间往年炫耀的铃铛。此刻像豺狼一样
戴上眼镜和我们在排档上喝酒，转身又大骂

所以不能指望南风吹来的玫瑰香气，可以晕
又能无耻的歌颂那曾经反对过的，无望的努力
此刻像离散的兄弟聚首痛饮，那无望的努力
像道具箱里冒汗的猴头，一暴露就被鞭打
在探触的蛛丝间滑行，像虫一样被意外电死

2013/7/12



【是夜】


难道只是一个人在虫草的小国家不分东西？
阴影里的牌局在露珠中间幻灭，这个人
在镜子背后看见了一九七五年的自己
像一株稻秧遗落在田埂上，还有更多散乱的
分裂的面目不能够回忆

那紧急处的转弯和浑然不觉
己经有了混蛋的结果，要客气
让送货车在三岔口抛锚，月光下双手油腻的漆黑
像随手散布的空洞，在害怕中举手尖叫
正好叫醒了自己内心隐藏的鬼

2013-07-06


【印刷厂】


息县印刷厂躲藏在北公馆巷的灰瓦房里
以往的此时应该连篇累牍翻印红色的遗忘书

院子里有肥厚的栀子花，发黄的封皮和扉页
以及机器前认真的他姐，在这个阴雨天里被追忆

油亮的青叶丛中的他姐，用浅笑溶解了那年月
耳旁别着栀子花，杀人的香气依然在瓦砾下残留

此刻在推土机下也能够闻到深渊里的晦暗
乱世的犁铧翻出乳白色的脚踝，牵扯哑巴的家庭

花瓣里有我不爱的小虫奔走，给记忆打敌敌畏?
还是卷起残篇断笺，写杨柳枝，铺一床青白诗

2013-6-1


【花眼】


诗歌是冷却下来的热气。在傍晚
她披头散发像个菜园里的母兽
坐在丝瓜秧里用触丝在空中划拉
终于缠上了竹竿。这是夏天里
最容易被忽略的婚姻，在看不见中
碰到彼此。迷雾啊，院落以外的阴霾
迷惑这二字驱赶了多少人， 在背诵中
回到第二页，在第三页的隔壁，只闻其声
那应该是伴随着暴雨的书面语，小心的要传达
血气的经历，自渎的虚妄，言辞在此时
快马扬鞭追上了我，以及无关的邻居
他正在给郑州人打电话，说些乱草的暗语
说到本地混蛋的天气，像是泄密，又像是
散播这四十年以来的灰心，像委屈的獾子
以奇怪的面目回到这里，等待翻译
等待跟梦境里的诗人讨价还价。我们都花了眼


2013-5-26


【暮春十八行里的烟雨】



今天可以采摘到木耳的怨，荆棘丛听之任之
在脸上勾画出冒血的任何，不可以听女神
对于细节的陈述。那是一万年沉闷的积雪
冷冻的不规则，不配合，不吭声。不为什么

不像这些反季节候鸟的蔬菜，羽冠金黄
踩着自己的尾巴登上冰箱。很高啊，再拧大一点
像电路板里的警察局，精神病研究的鸟雀声
你的音道已经很高。足以枪毙广阔天地里的豫南

沿途的这些小官僚们，各自开着芝麻花，他们
会忘却以前地下河里流走的人们，无声的

三十万？一百万？那些淹死的麻雀们像精卫填海
总会有一两只纠缠在桂花枝头。另外的一些

要飞向饥饿的春天，人们和鸟雀一样乱跳的春天
大腿骨和脚板子不可以啃动的春天。你和我

是这草沫里腐朽的地鳖虫，在举手中间磨亮爪牙
你看到了的我与三十年前幼蜂嗡嗡然的不同

是我记住还是你忘记，下雨了，堵不住你的臭嘴
和我洪水一样泼辣的心。阿门！你去往下走

2013-5-6

也也夕

铁哥的诗不好把握，句子本身自足，硬度都很大，有些放在上下文中，近乎不讲理。但读完整首诗，还是能在这些意指隐晦联系复杂的句子中感受到到清晰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维护了作品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