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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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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开始了
  
  我永远地腹诽切切,就如同岁月流逝依然没能淡化我的回忆一样。切切顽固屹立在记忆制高处矜持浅笑,俨然毫不在意我时刻酝酿着的粗暴将如火山那样勃发,温存一如大家闺秀,即便这样我依然无法释怀,继续咬牙切齿随时念叨自己被流逐的事件,随着时间推移这件事情本身进化为典故,成为切切身体上镌刻着的一个疤痕,闪着暗绿色的光泽,陈列着供人瞻仰。
  
  我是个导游,我的工作就是每月一次带着好奇心大作的人们来到这个废弃城市的遗址,他们凭吊,我喋喋不休在他们严肃的躯体旁讲述关于这个城市的过去式,对我而言复述是程式化一个拷贝,对于别人却是新鲜得接近神话,我看到离我最近的一个少女陶醉在故事里,眼神变得迷离,我断定她是为我的口才所倾倒,在漫长的导游生涯中,类似的事故一直在发生着,过去有,将来还是会发生,她们浸淫在被发黄的故去渲染着色彩斑斓的幻想里,开始把我借代为一个图腾,在她们的目光里,我被悬挂在墙上。
  
  墙事实存在过,只是被废墟掩盖,在废墟最上层是金黄色的一个半椭圆体,那是穹的残骸,我尚在和切切生活在一起时候,他就骄傲俯瞰着每个如同蜉蝣渺小卑微的生命体,那时候我们竟然没发现他有金黄外体颜色,天日永远是无边界的灰,因为没有阳光,巨大的穹遮盖了一切,这样的统治力是种恩惠,反之所有被统治的生命都诅咒穹的存在,但他们出生前很久穹就已经统治着这个城市,对他们来说穹是先天存在的,不具备可颠覆性。
  
  穹实质上就是个巨大的天棚,他把城市保护得象个暖房,暖房里的生物不分春夏秋冬疯狂的长着,只是因为缺少钙化的阳光而显得窈窕绵软。
  
  切切就一直被穹笼罩着,其实他是座城市,外面的人都称谓他叫切尔诺,其实这只是个简称,切切的全名是切尔诺和切尔那尔联邦。
  
  切切是城市居民的爱称。这些居民生生世世都在这里,和地里的植物一茬又一茬,把根都扎住了,想当然以为必然开始于此,终老于此。
  
  切切里的居民都习惯背着双手,走路时这样,站着包括躺着亦然。因为得不到手臂自然摆动的平衡作用,所以切切居民走路时候都是一摇三晃的姿态,象是大风摧残下萎靡的烛光。每年节日到来的时候,这个特殊的走路方式勾引来大群的外来观光者,他们站在城市的观礼台上看着满大街摇摆着蹒跚而行的切切城人,又因为看到人和人的撞击而发出会心微笑。
  
  这个节日,所有切切人都必须出来到大街上直立游行,这是长久以来约定的规矩,切切人一般都是生性孤僻的,除了这个节日他们很少会聚集在大街上,他们喜欢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动弹,那些屋子都是直长的隧道状结构,很长却很狭窄,切切城的原住民象退化了双足的爬行动物那样自由运动其间,他们管那叫做窝。我曾经考证过,切切人的屋子结构来源于人类本身的洞穴情节,在人的进化早期,洞穴是唯一提供庀护的场所,遮挡风雨和防止猛兽的袭击,那时候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而是群腐食动物,卑微且惶惶不知终日。这种情绪一直浸淫入人的骨子里,延伸着到了后来的性情节,男人们崇拜并迷恋那个洞穴,究其根本还是为了追求长久失落的安全感。
  
  我以上的分析并非想揭发切切城人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状态,事实上那些隧道结构的窝很适合切切人的生理情况,因为长期缺乏日照,大多数的切切人都患有骨质疏松症状,这为了弥补行走时的难受,通过锻炼他们具备良好的柔韧性,适合做滑行运动,并且由于大家相同的行为,这样的滑行也就不再显得不雅观和失去尊严,渐渐变得熟视无睹,这何尝不是种进化,用躯体滑行的愉悦感只有亲为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即使现在我被迫放弃了这种行动方式,还不时的怀念着。
  
  (二)切切联邦的诞生和穹的最初目的
  
  所有切切人都是城市的外来者,所谓原居民的称谓不过因到达较早而获得的额外奖励。
  
  早期切切人都是些被流放者,因各式原因被驱逐,反绑着双手,在棍棒和鞭子的强迫下屈辱着行走,烈日炙烤着他们的身体,因缺水劳累,孱弱者先倒下毙命,然后象圾那样被丢弃于草莽。太阳给他们造成了太多的死亡回忆,因此当一到达安居地可以把握自己的命运时候,他们首先就是想到建造一个硕大天棚,把自己和死亡威胁隔绝开来。
  
  替代一下角色,其实祖辈们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但事实上对后辈产生了影响,比如汗腺问题,我和所有切切人一样都已经退化了这个基本毛细组织,因为我们从不需要他。想象中祖先们在建造穹的时候一定是汗流夹背,他们的努力正是想自己的后代免除流汗之累,偏恰恰扼杀了后人起码的要求,这个举动如此具备黑色幽默,是当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穹很快将建成,这个浩大的工程因为建造者的玩命,以惊人的速度每天发展着,就在将要合龙的时候,出现了切切城历史上的第一次大震荡。
  
  我现在知道切切城的地址处于环太平洋地震带的中心部位,在没有掌握地壳学说的当时,祖先们认为是天的警示。将要完工的穹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蜷曲成一种麻花状,这种形状以后在切切人的梦魇中时常出现,而且是群发的,所有人都同时梦到,这让切切人敬畏而战栗。
  
  那个传统的节日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开始是自发的行为,在海啸般的震荡中,连最无动于衷的人都无法安宁的坐在家里;所有人都被赶到大街上,他们出门时候看到令人惊诧的现象,街上所有人都在舞蹈,地面如波涛那样肆意把人抛上抛下,而人如同菜锅里的黄豆,鞋子在地面有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伴奏着疯狂节奏。
  
  震荡何时停止?所有人都忘记了,结束后他们都精疲力竭萎靡着一地。休息十天后,先清醒过来的人开始相互询问情况,他们看到满地狼籍,但却忘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群体感到恐惧,因为他们看到头顶有个破烂大天棚正以奇怪的眼神凝视所有人,有光线从破损地方射下来,穿透每个身体,每个身体都透明,是玻璃体。
  
  我不知道祖辈什么时候又开始鼓起勇气建造穹的,但事实上他们进行了,他们把清醒过来的那天定为清醒节,拥立最早清醒那人为首领,于是乎一个氏族化的城市开始诞生。有了城市就有了吸引的源头,四处流浪的人往切切聚集,他们谣传着在近海的地方有篇乐土,首领带领着手下不断扩大着穹的范围,因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穹的扩大越来越快速,而每年让大地震颤的地震随着穹的出壮大也偃息,寂静了几千年。
  
  (三)切切联邦中的一些人和事
  
  1:和尚阿花
  
  我一定要摧毁他,在暗无天日下阿花的眼睛如琉璃般熠熠,他愤怒的对象是罩在上空的穹。
  
  和尚阿花是许多年轻切切人的共同偶像。在阿花没做和尚时候,他是切切城里有名的采花大盗,年长的切切人咬牙切齿说:‘阿花是个混蛋。”
  
  阿花是真正的采花大盗,他如此热衷于事业,这给许多年轻切切人树立了一座伟岸的丰碑。许多人开模仿他的行为,夜黑风高时候年轻人逗留在成熟女人窗前伺机进入,由于切切城终日没有阳光,所以这样的行为全天候进行着的,这使得背着手的年长者们忿忿然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的儿子也许正是阿花模仿者之一,投鼠忌器使得阿花模仿者的队伍不断扩大着。
  
  我鄙夷潮流,在阿花模仿秀最高潮的那些日子里,我一直没参与,所以在阿花对着我说他就是阿花的时候,对于他的盛气凌人我表示了木讷。这极端的挫伤了阿花的自尊心,他重复着对我呐喊,我是阿花我是阿花我是阿花。他的呐喊明显是对牛弹琴,这让他首次被冷遇,有个小孩子路过我们的身边,很好奇的跟着应和,我是阿花,那童稚声音八度很高,象阉伶在咏叹。阿花威胁着对路过的孩子挥舞了拳手,小孩吓跑了,他却颓废着坐在地上,从那时候开始我认识了传说中的采花大盗阿花。
  
  真正的采花大盗是从不碰那些良家女子的,阿花开始对我灌输他的理论,他的理论让我云里舞里,在这个黑暗的下午我被一个充满着哲学思辩的前采花大盗搞得如醉如死。
  
  你采花事业这么成功,那为什么转行做和尚了。我问阿花,这时候我基本的了解了阿花的过去。
  
  采花这行没前途了,是个人就采花,全他马冒充阿花的招牌,一点个性都没有。阿花长叹一声,悲沧无比。他刚说到这里一个穿着紧身夜行衣青年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很酷的眄我们一眼,庄严而鬼魅的说:“我是采花大盗阿花。”
  
  我看到阿花眼神黯淡,他正在被千篇一律的世界逐渐杀死。时尚是切切城的外套,无论出现什么都趋之若骛有人跟风,无原则无理由无厘头。例如名字,切切城99%以上的人都以穹为名,什么穹一郎,穹。约翰,穹死特洛夫斯基。你随便在马路上叫一声阿穹,就有无数张迷茫的脸同时看着你,面孔都是苍白色的,象麻将牌里的白板。
  
  关于和尚阿花的未来,可遇见的一片黑色。和尚阿花失心疯想破坏穹,他把穹的统治认作是切切城市一切不足的根源,于是他酝酿一次破坏行为,这件事情很快就泄露出去,习惯于在穹的保护下生活的切切人第一次联合起来,他们在和尚阿花的屋子里堵住了他,象抓奸那样把他从热被窝里赤条条扯下床来,成功的人们亢奋无比,他们将和尚阿花挑在长长的竹竿上示众,这根长竹竿是阿花预谋破坏穹的证据,据说阿花试图用竹竿捅破穹的薄弱处,这是起未成型的可怕阴谋。
  
  阿花被处死,据说死状凄惨咽气前就被众口而食,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冒充过采花大盗阿花的年轻人。
  
  2:处女穹穹
  
  作为采花大盗的阿花自然是会有后代的。在某一夜切切城不少女人同时受娠,仿佛一夜间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些时间出生的孩子都天生受戒的光头,一看就知道是采花大盗阿花留下的孽根,那些女人都在某日被阿花临幸过,即使她们坚持采花大盗阿花没有碰过她们的身体,还是没人相信,这群女人中就有圣女穹穹。
  
  穹穹母亲因守节而成名,切切城的第一座牌坊就是为她而立的,自从建完穹之后切切城的工匠早就荒废了手艺,因此这座牌坊建造得七倒八歪摇摇欲坠。贞洁的女人从牌坊开始建造始就直棱棱的看着,她那不食烟火的神色让每个人发毛,`直到牌坊上最后一个字被雕刻上,工匠用刷子把石沫刷下来,飞飞扬扬如同下了场大雪,这个含辛茹苦的老女人幸福的淌下生平最后一口涎水,挂在嘴角处就沉沉睡了。她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而她的女儿穹穹则负担起了圣女角色开始为道德提供意淫。我们可以认为穹穹母亲的后期生活挥发着腐朽的尸气,但没人有权藐视她的坚持,无论对错与否,这样的坚持首先是值得尊敬的。
  
  穹穹天生该是处女,这个莫名的观点竟然得到了一致的认可,所以可怜的小女孩子出生始就被无形的护贞带给桎栲住。采花大盗阿花最猖獗的那些年切切城市的守卫者们自发组织了保护处女穹穹的包围圈,他们三人一组层层叠叠把闺房防卫了个泼水不进,守住穹穹其实也就是守住了切切人最后的精神寄托。但如此坚固的堡垒还是被采花大盗阿花给攻克了,阿花炫耀的在穹穹的闺房外悬挂了张竖幅,用怀素体的狂草写了几个大字,这字写的太抽象竟然没有人能够看懂,于是切切人请来学问渊博隐士穹先生,穹先生看了一眼,然后对守卫者说;“大家都撤吧,阿花已经把穹穹给采了。”退潮般人群丧气的退走,在沙滩上留下一片狼籍。
  
  穹先生一直没有告诉别人留在穹穹闺房上的字的含义,事实上也没有多少人关心,那幅字如同招魂的灵符一直悬张着,宣誓着,然后沦丧下去。我甚至怀疑穹先生和穹穹是一个阴谋的共同策划者,因为事后我有幸见过成为和尚的阿花,在交流中我发现他是不学无术之人,根本不能写出怀素那样的狂草。由此我推理出穹穹制造了阿花来采花的骗局,就是为了驱逐那些顽冥不化的忠诚守侯者,而大学问家穹先生或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或者是因为参与了穹穹的阴谋,他推动了这个闹剧的高潮和尾声。
  
  3:大盗阿花的后代们,还有一种会割人的野草
  
  凡是在那个日子出生的孩子都被冠名为采花大盗阿花的后代,共同特点具备叛逆不羁的个性。这群人暴戾冲撞着切切人固有的准则,象群暴徒把切切城蹂躏得娇容失色。这群人数量庞大得骇人,某种意义上和尚阿花是支源源不断的精子输出管,在广大切切妇女子宫植下了他的种子,然后等待着惊蛰时候雷声一震,一夜间绿油油的破土而出占领住整个世界。
  
  切切城的外围在这个季节蔓延一种叫割人蔓的草本攀缘植物,叶片是那种常见的五瓣状,茎上密布霉菌那样的白色绒毛,其实那些绒毛是些倒刺,很厉害如果人的手臂不留心碰上后会留下永久伤痕,伤痕是紫色的游线,看着浅实质上深入肌理,切切人憎恶这种讨厌的植物,但无可奈何,于是他们选择退避三舍。通常情况下切切人对于无法接触的事物都选择逃避的方式,这让他们在长久的岁月里安然无恙。割人蔓原本是攀爬植物,但切切城市外围实在过于平坦,这让它们强大的攀爬能力失去用武之地,只能换成平面发展,绿油油的在平原上奔驰。
  
  只要割人蔓不侵入切切人的核心地带,任何一个传统的切切人都不会理会它们,与世无争的美德是切切人固有的性格,于是伤人的野草与和平的人类毫无接触并存了几个世纪,这个平衡随着阿花子孙们的出现开始被破坏。
  
  阿花的后代开始未成气候,正统切切人鄙视着这个群落,因为他们血统卑微来历不明说话大声肆无忌惮。的确也是阿花的后代们根本乌合之众,唯一的特长是内杠,街道上常常有两个或者更多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沤斗,问都不用问一定是他们,那些年轻人因为力比多问题象斗鱼那样你死我活。知道某日一个杰出睿智青年突然出现振臂一呼,各个角落里的阿花后代竟然盲从着汇聚在他旗下,阿花的后裔因为血缘关系成为紧密的一个整体,这个年轻人就是穹穹的儿子,切切城历史记载称其为穹一世。
  
  穹一世是天生就具备蛊惑别人的能力,他是个演讲天才。
  
  4:穹一世领导阿花的后代对野草的战争
  
  传统切切人对穹一世开始还是带有些赞许意思的,他的出现至少停止了那些低劣的阿花后代对切切城市的破坏行为,这些传统切切人都已经衰老不堪,失去生殖能力,他们冀望穹一世能改造好那些年轻人,让他们归化入城市主流中,于是他们采取宽容态度,任由他们自由活动。穹一世很好利用了时机,一面与传统切切人虚委与蛇一面加强整顿散漫成性的同伴,就是这段时候阿花的后代们终于让人刮目相看,这首先体现在清除野草的这件事情上,他们的团结令老一辈的传统切切人噌目结舌,继而痛心疾首的不安。
  
  穹一世到处宣扬将全部清除旷野上那割人草的倡议时,传统切切人因为他的不知天高地厚而嗤笑,他们知道那些草有多么顽强,象大军团那样无法消灭,使得征服者被纠缠不休的漫长岁月拖到崩溃,他们中的一些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怂恿野心勃勃的年轻征服者,于是在各式表情的目送下,阿花的后代们整装出发,人手执一柄锄草的镰刀,欢欣得象群酝酿秋收的农民。
  
  开始进行非常顺利,那些草发动了微弱反击,在成片伏倒地面前他们用倒刺也在对手的身体上留住永远的痕迹,这些伤痛很轻易被克服,征服感是良好的止痛药剂。但他们显然是过于乐观,这些草没这么轻易被清除,首先是压倒的数量优势,这个优势使得征服者的暂时胜利显得微不足道,然后就发生了大问题,雨季到了泥泞的土地消耗殆尽征服者们的耐心,而野草借助充沛的雨水大量繁衍,一寸一丈收复失地。那些初始踌躇满志的年轻人被层层的包裹其中,如同困在茧中的蛹,士气低下浑身是伤,他们埋怨买使得他们陷入这个沼泽不得拔身的穹一世。危机时刻穹一世擅长的煽动性演讲才能再次帮助他度过危机,他对着一群极端不满的同胞气势轩昂表示了背水一战的决心,求生的欲望最终还是使得他的同胞再次被他紧密联系在身边,他们集中力量进行了成功的突围行动,开出了一条小径穿破了野草的包围圈,这次成功的突围战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等同与他的父亲对他母亲的那次征服行为。一次成功事件的背后自然有必然和偶然的多重重合,除却他们同仇敌忾的决心,雨季突然的停止也是他们成功的一个重要原因,往年雨季会延续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今年却是个异数。
  
  穹一世并没有因为成功突围而满足,他是个触觉敏锐的领导人,他知道势气一泻便不可复苏的道理,只要回到切切城里他那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将被安逸的生活磨得圆润。穹一世组织了最后一次反击,这次他吸取教训采取火攻方式,很快取得了辉煌胜利。
  
  传统切切人看到那些衣裳褴褛灰头土脸偏又神采飞扬的年轻征服者进城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如此渺小,他们隐约着知道,自己的日子即将过去,未来属于大盗阿花的子孙们,那群旷野的征服者。
  
  (四)切切城邦的分崩离析
  
  算来该是由阿花的子孙们从旷野回来那时始,一些古老游魂逗留在切切城,日夜惊扰切切人的生活,那些游魂以磷火的形象行动,穿梭于城市上空,他们身体外延有发散性的芒,有时候会滴在切切人的肉体上,芒循着表皮下的毛细血管深入肌理组织,首端是蛇的毒牙随时啮咬血管外壁,让麻木的切切人痛苦不已。
  
  这些游魂应该都是传统切切人祖先,他们的出现是种警告,但切切人却误会了祖先的暗示,他们开始拜神,集体崇拜那些磷火状物体,因此游魂们悲伤着在上空扭曲身体,芒如同冰雹落下,深植于在切切人身体和他们领土之上。
  
  这些游魂的警示,起了反向作用,它让传统切切人误会对阿花子孙们的芥蒂是有罪的,诚惶诚恐中他们密谋,讨论结果是割让出切尔那尔,由阿花的子孙们自由的自生自灭去。  
  
  使者是个大问题,传统切切人大多和阿花的子孙们有杀父之仇,最适合的人选应该为德高望重的蛩先生,但刚一提出就被大多数人否决,他们怀疑穹先生和穹一世的母亲有私情在,甚至有可能就是穹一世真正的父亲,并且已经是风烛残年的穹先生不具备一个使者的健康外观,传统切切人是很执迷于表象的完美的。他们研讨过一个个人选,又一个个被排除,没一个人被确认为和阿花后代的母亲们没有任何暧昧的嫌疑,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所谓阿花的后代原本都是脱胎于他们,是他们生命的切割体,阿花只是精神上的教父而被那些人膜拜。
  
  最后推荐人选竟然是我。一直作为冷静旁观者的我不得不被牵扯进这次混乱致命事件中来,后来的结果证实这是悲剧的序曲。作为唯一被大家认可的使者,我只能独自前往年轻的旷野征服者群落中进行调和,我随身带着节仗,那上面有绾有九个死结,都是生铁铸造,切切人习惯叫成切尔。切切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双方正式宣战前,就往对方院落里抛进一个切尔,相当与战书,不接受挑战者将为人不齿世世代代被羞辱。
  
  阿花后裔们不是想象中狷狂,他们的孔武有力更体现在外表,是虚张的剑拔弩张,这点我和他们正式接洽后才体会,我和阿花过往的交流使得他们充满友好,从最高规格的接待仪式上就可察觉。于是在一番礼节性寒暄后,我和穹一世迅速导入主题,我把传统切切人的想法转叙于他,应该说穹一世对这个提案很满意,出于尊严需要他徉装迟疑,然后表示我先去驿站休息一晚,他考虑周全后再认真答复。如所料第二天穹一世让人到驿站来通知我,他全盘接受传统切切人的条件,新分割出的切尔那尔将更名为更有活力的切尔诺贝利,穹一世很适度同过更名形式表达了他对新版图的统治力,让我更觉得他天生就该是领导人。此后我们进行了俗成的诚信形式,双方提供质押,我留下自己的左臂,他留下儿子穹二世,当然这些只是象征行为,所有质押寄存在对方的信诺里。
  
  如果不是意外丢失了一个切尔,这次行动堪称完美。那个铁疙瘩是寄宿驿站时候失踪的,我怀疑有人故意窃取,切尔轻易丢失不了,在节仗上它是个死结。
  
  离开切尔诺贝利,被通知需要验明身份才能离境,这条自由边界一夜间被隔离,宣告着切切联邦崩溃的开始,只是谁也没意识到,边界对面传统切切人兴高采烈迎接我的回归。
  
  还有就是过境时候,我看到一个陌生人排在检查的队伍中等待进入新生的切尔诺贝利,他和我们都不同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这个外族人名叫瑟尔,将颠覆整个切切世界的格局,当时谁都不会先联想到这个。
  
  (五)瑟尔被驱逐后
  
  瑟尔来了后又走了,这个倒霉蛋进城市前遗失了所有行李,但却依然维持高人一等的风度,这样的修养绝非普通人具备,所以切尔诺贝利人怀疑他本来就是贵族,和他们祖先一样被流放于此。好奇于瑟尔与众不同的外貌,好多人聚集道路两侧观光,这让瑟尔误会切尔诺贝利居民出于礼节而夹道欢迎,这个落魄外乡人热泪盈眶,由此产生对这个途经城市的敬意。
  
  瑟尔是探险家,在他生活的这个世纪,开拓是种时髦行为,瑟尔目标是传说中东方古国,一个遍地黄金所在。坦率的说瑟尔整个寻觅过程都是失败的,首先定位过高,意想中的黄金国度事实上不存在,但他的偏执个性又让他无法接受骗局,于是徒劳的向东方继续行走。在切尔诺贝利瑟尔休整三天,在他不休止的跋涉中是仅有的一次,一方面出于对这个城市的好感,另一方面瑟尔也的确疲惫不堪,饥饿兼之体力透支使得他支撑不住。
  
  休息中的瑟尔没有休止和原住民的交谈,那些年轻人好奇他的体形和外貌,他则把自己的传教行为当作是对善意的回应。瑟尔对闭塞的年轻人灌输东方理论,金黄色的言语蛊惑得荷尔蒙膨胀的切尔诺贝利人满眼金星,阿花后代们骨子里原本就浸透父亲遗传的叛逆因子,以前的平静是缺少诱因,而那些挑逗言论则使得他们的野心一发不可收拾,回家整理行装酝酿集体出走,去向是缥缈中的黄金之国。
  
  这次行动被穹一世发觉并及时扼杀于未萌芽,危机时刻他显示出作为出色首领应该具备的处变能力和决心,穹一世指令属下当晚就把倒霉的探险家瑟尔关进牢房,理由是宣传谬论鼓惑人心,然后又发布全城公告,宣布凡是离开切尔诺贝利的人都为叛国者,接着他封闭国境把试图偷度的强制赶回窝。在这些措施进行同时穹一世派遣得力手下去牢房对懵懂的探险家软硬兼施,游说瑟尔招供东方黄金之国出自他任意编造的谎言,其目的在于分化瓦解切城居民,是个阴谋由对切尔诺贝利心怀不轨的人指使。倒霉蛋瑟尔把持不住当夜就全招盘认可了所有的命令,于是第二天清晨切饵诺贝利法院在广场聚集了所有城民组织对瑟尔公审,犯人对审判官指认的起诉供认不讳,罪名成立宣判驱逐出境。得到驱逐令的瑟尔兴奋如同得到赦免证书,神色惨淡的仓皇鼠窜。
  
  瑟尔是插曲中的一个节拍,非休止符,他离开但蠢动依然,其实蠢动一直就存在,因压制被休眠,等候复苏的号令召唤,瑟尔就是个药引子。穹一世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苦思冥想三个通宵后,他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这个决定几乎影响了切切联邦内所有人,特别是我,这个决定就是正式和切尔纳人宣战。
  
  在内忧时候选择将矛盾转移,古今中外政治家全深谙此道。
  
  (六)切切联邦内战中的我
  
  一夜醒来,就发现什么都在改变了。阿花的子孙们背弃了祖先一直遵循为金科玉律的信条,他们进行了一次偷袭。等传统切切人发觉事态变化,潮水般汹涌而入的切尔诺贝利人席卷大半个切切城,偷袭异常成功,与其认为源自保密工作的完善,不如解释为传统切切人的麻木,他们太拘泥陈规,没有接到宣战象征铁疙瘩切尔,给他们营造了和平假象,坚信战争不会突兀发生,这群人中也包括我在内。
  
  因为作为使者参与和切切联邦的和平谈判,所以屈辱更直接降临,对于背叛盟约者我愤怒,不少传统切切人认为我的愤怒不过故作姿态,他们怀疑我参与了这次阴谋,是阿花子孙们的帮凶,这种心态正常,在遭遇不可抵抗的外来侵袭时,转移视点是可行的泄怒渠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是成功的政治家,是人本性里的天分,不过多数人缺乏制造政治舞台的勇气,他们愿意在细微而不伤及自身的时候玩弄一下手腕。类似手腕我也擅长,我主动要求去质问穹一世的背信弃义,在梦想只手挽回危局同时也是摆脱群情激愤的小计谋。
  
  我只身去见穹一世,被胜利喜悦包裹住的他很有睥睨天下气概,逼人的气势让我在说话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失却了质问应有的逼迫感。我指责他背信弃义,语感如同乞讨那样楚楚可怜,这态度诱使周围气宇轩昂的切尔诺贝利人共同发出嘲笑,当然穹一世尚不至于直接用笑声表现他的轻蔑,他的嘲笑体现为居高临下的不屑一顾,无声讥笑是最彻底的折辱。
  
  穹一世腰里佩着个铁疙瘩,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上次无意遗失的那个切尔,那别在他腰间的玩意生硬着向我示威,象善于诡辩的律师宣布他卑劣行为师出有名,而我在他的面前鄙微如涓尘。那一刻开始我就放弃继续质问他的想法,在蓄谋面前一切幼稚的陈规都浅薄可笑,和风姿绰约的俄罗斯女沙皇说过的话一样真理,“觊觎那片土地吗,那就去征服他,辩护人总能找到。”
  
  没人阻止我离开,他们还保留着对我最后情面,逆着来的方向,故土无法回归,我只能选择再做一个郁悒的流亡者,循着祖先前遗留的脚印踽踽而行。
  
  在我身后,战鼓又擂动,那是切尔诺贝利人准备新攻势发起的信号,他们将如清扫落叶那样杀戮或者驱逐所有传统切切人,而孱弱的敌人斗志式微,一场倾斜的战争,结果早被悬挂明处公告于世。
  
  (七)野草反击以及穹的坍塌
  
  野草默默复苏,借着切切人内战期内他们再次恢复属地,雨季到来,先前被烧荒过的土地因为它们祖先的尸首而显得肥沃,滋养着更有进攻性的下一代,很快就不可收拾。
  
  胜利的切饵诺贝利人押解着大群的囚徒回到了家园,囚徒是传统的切切人,现在他们无一例外的被上了枷锁,其中包括风烛残年的老人穹先生,穹先生是令这些征服者不快的对象。在回来的路上他哼着一首曲调悲凉的挽歌,没人听懂歌词的含义,但声音被无数回响应和着,金属般迥回令沉寂的穹也发出呜咽。有人出来制止了穹先生继续歌唱,但回响依然萦绕于每个人的躯体,让他们不得不做出类似癫痫举止的舞蹈。
  
  回家时候年轻征服者们发现家园全被野草占领了,绿色势力侵入他们的卧榻,立体的攀上曾经高不可攀的穹,骄矜的悬下蔓条挑逗着兴致勃勃的年轻人群,年轻人被触怒,不久前的全胜使得他们拥有不可一世的气焰,对付野草他们早就驾轻就熟了,根本不用穹一世指挥,自发着他们点染大火,大火肆虐着吞食下成片的绿色植物,痛苦的嘶叫声应和着征服者的快感,但这次他们低估了刻意报复者的智慧。
  
  燃烧的火苗沿着野草身体也攀登上了高处的穹,等部分年轻人发觉的时候,巨大的穹成为彤红的透明物体,散发着炽热不可挽回的摇摇欲坠,那种支离破碎让挂着枷锁的穹先生回想到很多年前一个传说。
  
  天地开始震荡,巨大的力量把天空撕裂开一条缝隙,然后熊熊的白色焰火把遇到的一切囫囵吞噬进去,这力量无形却又无所不在,丝毫没有被回旋余地,这日子就是穹的灭亡日,他突然知道那个节日的由来了,那个节日其实是对一种力量的敬畏,而切切人已经许久时间停止进行这样的献祭。
  
  末日到了,老者穹先生嚎叫着,杂乱嘈杂尖叫声巨大的穹歘闪出最后的光亮,然后笔直着盖下来,所有人如同灰尘悄然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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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很有趣的小说啊。结尾显得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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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无敌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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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只看该作者
是很有意思。
只是新意不是太多。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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