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4月,我把自己整得像个男人。向来欣赏自己的自虐手法,这次十足让自己爱上了自己。
2004年的4月离奥运是越来越近,电视剧是越看越没劲,明星的诽闻越听越带劲,姚明的表现越来越有长进,谈恋爱是越谈越想走捷径,我的日子——真是越过越没劲!好象能做的事情不多,时间也不多,于是我就什么都没干。眼看着古老的南大街拆了又建,连我家门口的违章建筑都新搭建了五片,可我还是没变。
要的变是吧?好啊,来,先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动手吧,脑子是不可能再动了,总归是一提到白痴就想到我,那就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大家想起我的时候就乐一乐吧。我找了一家常州消费最昂贵的理发店。坐在宽敞明亮帅哥美女一箩筐的大厅里,我心潮澎湃,服务台小姐帮我安排了一个操着浓重台湾口音的上海籍理发师来做我的发型师,我就很放心地把自己的形象交到了他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剪刀上。
理发前,那个发型师很隆重地向我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叫M,大写的英文字母M。”接下来他开始帮我理发,也开始和我神聊。而我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认真点。你的手在抖。”那个名叫一个字母M的发型师眨巴着大得有点过分的眼睛深情地对我说:“当然要抖啦,抖是手法嘛。你好象不相信我耶?”我立刻进入了《流星花园》的剧情,因为他的台湾普通话太标准了。我开始觉得有趣,用滑稽而风靡一时的台湾腔对他说道:“怎么会咧,既然来都来叻,我就应该完全相信你啊,好嘛,你看着办嘛。”这时,他露出了属于上海人民的特有的笑容,这种笑形容起来,那以后当人们提到白痴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想到我了,至少不会第一个想到我。之后,我记得他夸我的鞋很酷,说我是个很有个性并且很聪慧的人,我惊诧不已,难道自己的优点真的是太有个性太聪慧,而缺点就是简直没有办法不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点?!我太爱自己了,像我这么浑身散发着美好气质的人到哪里再去找第二个嘛。
头发是在两个小时之内理完的。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从正面的镜子里看到了两个男人:一个男人和一个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我花了三秒钟大致判断出来:估计那个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应该是我了。我对着镜子笑了笑,确定那个人就是我了!刚才笑一笑是为了分辨出自己,之后我就想哭了——怎么会把自己整成个男人样儿?!那个操着一口台湾腔的上海籍名字叫做一个字母M的发型师从镜子里面问我:“你觉得怎么样?”表面上我说:“好前卫哦!”其实心里早已经伸出了一只从黄飞鸿那里借来的佛山无影脚踹向了这个站在我身边刚刚搞过我头发的男人。眼泪下来了……眼泪下来了……忍住。那个操着一口台湾腔的上海籍名字叫做一个字母M的发型师最后说:“下次来剪头发,还要找我喔。“我撞墙!”心道,嘴上还是应和着:“当然喽。”然后心里又借来了裘千仞的铁砂掌给了自己一耳光,爽朗地走出了理发店。
我打电话告诉一个我爱慕他他也爱慕我的男人说:“我剪了一头短发,见了面之后足以让你杀了我的那种。”他笑着回答:“好,那我见你的时候顺便带把水果刀。”见到我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不舍得杀掉我,他哭天喊地:“让我自杀吧!”我理解,我理解,一个只是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是很难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提起兴趣来的。我跟他说,日子总是要过的,我争取在三个月内把头上的毛再拔长一点,好不要让你对生命这么绝望。
哎!回到家,我尽量摆出各种优美的姿势,照了一个小时的镜子,当然没什么用。
这两天,总算是缓过来了,因为也还是有人说我短发显得精神、神气的。看来长发的我很有可能像个萎靡不正的病人,或者像个无产阶级颓废派,或者像个没有多少道行的妖精之类的,反正现在,很多人觉得我五官的轮廓清晰了,神清气爽了。那就好,虽然我还是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听到这种磨凌两可的夸赞还是高兴的。
头发短了之后,我去称了称体重,果然——没变化!因为我这些日子长胖了点儿,这样算来,我那被剪掉的头发还是有点分量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头发短了,我认为见识应该长了点儿,因为我居然可以和一个男人谈论中国足球,并且还发出了这样的言论:“中国队距球门前十米以外的任何一脚都很疲软啊,我看再过五年国家队的形势会好一点。”和男人谈论足球的男人这样说:“……我们别谈足球吧,特别是中国足球,我本来就精神不好。”你看,这就是短发给带给我的魄力——看中国队踢球评论中国队踢球。
突然想起那个操着一口台湾腔……(你接得很对)的发型师来,他倒是个助人为乐的好青年,没有他那几剪刀就没有现在这么精神率真的我了。头发这东西,真是能代表一个人的气质甚至个性。可是照这样说来,我的头发应该被狗叼去咬两下,那形状才适合我。
人嘛,有时候是需要改变一下陈旧的形象的,看了我的新发型之后,亲爱的兄弟姐妹们,然后你们再衡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去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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