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无稽的早晨（异小说）

异虫

某个无稽的早晨（异小说）

   

窗帘被保姆桂芝拉开一道缝隙，一道白惨惨的光芒如一把利剑，劈在况的头上。他的妻子则蜷坐在暗影里。

况和妻早已醒来，身下摊着被子，但两人还未完全清醒。他们坐在大床上，一明一暗，相对无言。

保姆桂芝爬上床来叠被。她把长而宽的被子提起来，用力一抖，没能抖开。她身材太过矮小。

桂枝翘脚把被子的一头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她穿着很短的连衣裙，这一动作使她的红色内裤暴露无遗。况坐在她的身后，看个正着。被子将她的前面整个罩住。况的妻子坐在桂枝的前侧，她丝毫看不到桂芝，只能看到立起来的大被子。

桂芝举着被头，向前几步，将摊在床上的被子的一头用脚踢开去，然后向后退，试图把抻起来的部分平铺在床上。

哪知她的脚跟拌在了况的腿上，她向后跌坐下来。况伸出双手，想把她托住，但况高估了她的臀围、腰围与胸围。他没有想到她长得如此细小。他的两手托了个空，却撩起了她肥而短的裙子。况的指尖从她的肌肤上划过，他感受到的并非光滑，如扫拨了一溜琴键，那是她的肋骨。况清楚地看到她凸出的脊梁的骨节，如一列小火车，自上而下，从他眼前开过。

桂芝跌坐进况的怀里。

况的双手把她的裙子捋到了她的腋下，堆积在那里，她未穿胸衣的胸部裸露出来。况的拇指卡在她的腋窝处，要命的手掌却扣在了她粘贴在胸骨上的两粒乳头上。

桂芝抻着的被子已经脱手，窗帘间射进来的光芒犹如舞台上的追光，把他俩整个罩住。而旁边暗影里的况的妻子，作为观众已把眼前的一幕尽摄眼底。

况想看看妻子的表情，可看不真切。

况记起，怀里的这个老处女（用“处女”这个词似乎不够确切）和一个他熟识的老光棍有染。据老光棍亲口讲述，她长得小，全身各部件就都小，在做的过程中，她的呻吟、嚎叫使老光棍感到慌乱、惊恐，他以为她疼痛难忍，而且她领养的孩子就睡在旁边。只做到一半，老光棍便委顿了，不得不从她身上逃之夭夭。

况曾跟妻子复述过老光棍的原话，两人在被子里笑作一团。

这个“典故”在况的头脑中一闪而过。如今，这个哪儿都小的女人就坐在他的怀里，使他有些心旌摇曳。但他感到暗影里的妻子的目光已如暗箭般直射过来。

况下意识地把桂芝从怀里推将出去。他又高估了她的重量。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地轻。

桂枝如一只青蛙，在况的推力下弹射而出，身不由己地扑到了况的妻子的身上。况的妻子被撞倒在床上。

两个女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于是，在这个暧昧得使人懵懂的早上，在况的眼前，上演了一场看似由他导演，却是自发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