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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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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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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1 20:04: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昨天，他打电话说，这个周末手头上没什么事情，我们去一趟白湖吧？我一怔，五味杂陈的，然后我说，好啊！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又说，带不带宝宝去？他立刻说，不不，就我们俩。哦，我犹犹豫豫的说，好吧，就我们俩去，我把宝宝送妈那儿。我正想再说些什么时，电话便挂了。
　　妈看见我抱着孩子，拎了一包尿不湿和奶粉，以为是来暂住一段时间，她听完后把孩子塞回了我手里，大声说，你别再傻了，想找就认认真真找一个，别只是找个男朋友耍，我真拿你没办法！但孩子的哇哇哇让她心软了，接过孩子，紧紧抱了会儿，就轻轻摇着，然后慢慢颠着，喔喔喔哼着，孩子安静了她轻唱起来，外婆的乖宝宝哟--外婆的乖宝宝哟！孩子睁大了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听着。妈背过身说，我不管你的闲事了，你不要后悔不要埋怨这埋怨那就行！她看见了我脸上的怒火，安静下来，然后自言自语说，怕你了，怕你发疯。
　　去白湖走高速，两个小时就能到，他摆动方向盘，看着挡风玻璃前面高悬的指示牌说。他没听到我吭声，从反光镜看过来。他问，宝宝没哭没闹吧？没有，快一岁的小孩子哪知道哭闹的，况且有妈带着，你就放心吧，我看着反光镜里的目光说。可能察觉到一丝丝尴尬，他摁下了音乐键。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阵后似乎慢了，慢得像漫步在了一条没有任何参照物四周空旷至极的宽阔马路上，往前走，不左顾右盼，对纷至沓来的景物熟视无睹，因为任何美景都比不过两个人默默牵手走着时相互传递爱意的一个细微动作来得惊心动魄。我清楚记得他只用了手指头，但不记得是中指还是无名指，它调皮地挠了挠我的手掌心，我心花怒放地转过脸，嘴角翘着。他憨憨的走了几步，无声的笑了笑，然后他说，文秀，再走二十米就到你家了。是啊！我顿足看了看不远处的楼窗说，治平，你也回去吧，你还有那么远的路。他只憨憨的看着。我又说，你到家了记得发个短消息来呵！他没吭声，却突然抱住了我，他那仓促的嘴有力地吻了过来，我害怕极了，心脏简直蹦到了喉咙口！
　　你在想什么？他摆动方向盘，汽车拐进一条小道，朝白湖宾馆大门驶去。我看着反光镜里的脸说，也没想什么，只是担心宝宝，你知道，妈有些时候比我还粗心。你妈就是那种人，好强又自以为是，以为比谁都聪明，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孩子吃完就睡，操不了多大的心。他把汽车挺稳了熄火后瞥了眼反光镜里的我说，我们下车吧。
　　下了车，我走到他身旁挽上了他的胳膊，但我感觉不到他的热情了。我只好拖了拖他的胳膊，他侧过脸笑了笑，但有点儿僵硬。白湖宾馆的大厅里空空荡荡，长长的总台里只有一个人。他说这个时候来白湖游玩的人根本没有，假如夏季，就人头攒动了，响声不绝了。这时总台的服务小姐远远打来招呼，然后宾至如归地微笑着，她彬彬有礼地介绍说，有上好的套间呢，但标准间不在打折范围内。我们要上次住过的208号房间，有吗？他推开那本图文并茂的宾馆入住册子，看了看我后他又说，服务小姐，有208号标准间吗？服务小姐似乎想说服我，她说，套间打折后也贵不了多少的。我不假思索说，度蜜月时我们就住208号标准间。服务小姐这才打消了念头，把入住手续办完后她说，你们是夫妻啊！然后不可思议地注视着我们上了楼梯间。
　　二楼走廊的摆设依旧，我知道208号房间就在前面那个摆放着假花盆景的对面。在走廊里时我说，总台那个服务小姐一直看着我们上了楼梯间。是吗？她肯定误会了。误会了什么？我问完立刻后悔了，他没有搭腔，我们已经来到了208号房门前，他拿着钥匙，顿了一下，才开了门。
　　我挂好外套，他径直走到窗户前拉开布帘，伫立在了明媚的阳光下。眺望远处的湖，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湖水在建筑物和其它障碍物的后面波光粼粼。听见我的咳嗽声，他转过脸说，文秀，我们去湖边看看有小艇租没？下午去吧，我们能不能静下心来聊一聊？我边说边拉拢布帘，然后硬生生的扑入他怀里。他没有搂我的腰，也没有摩挲我的脑袋，直愣愣的看着我，他迎合地吻了一下我的嘴将手放在我胳膊上时说，文秀，你应当清醒，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扭转了，说完他走到挂外套的架子前，取下了衣服穿上。他拉开房门时我立刻拎起丢在床上的小挎包，匆匆穿好外套我紧跟上了他的脚步，在楼梯间，我拉着他的胳膊，紧紧挽上，头斜靠了过去，他一只手伸到我的腰际，轻轻搭着。我感觉到他的手滑到我的臀部时，我的嘴角自然翘起了。在大厅里，他牵着我的手亲密无间地朝大门口走去，总台服务小姐看见我们，立刻送来了微笑，她仍然那种表情看着，一直到我们消失在了大门外。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我真的想要得到这个结局吗？过了今明两天，我和治平是否破镜重圆呢？当时我非常生气，想想就怄气。每天早晨我在孩子的哭闹声中醒来，一个人看着孩子吃早餐，早饭后我洗碗铺床，或者为晚饭拿出冰箱里的食材解冻，当我腰酸腿痛找了张椅子坐下时，环顾四周，家中的井井有条，心里甭提多高兴，杯子朝下，晶莹铮亮，地板平坦光洁，但是，嗷嗷待哺的孩子闹得人无法安心无法平静住内心里的不满时，下班回到家的丈夫，居然也闹腾起来，他嚷嚷说吵死了家里，而没有一句安慰人心的话，他对我的存在熟视无睹，要不就是翘起二郎腿看电视，把一切置之度外，要不就是拖着行尸走肉的身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那天我控制不住了，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说，你不要只当个甩手掌柜，孩子哭得这么厉害，竟然充耳不闻！他睡眼惺忪的说，你喂他奶啊，吃饱了就不会嚎的。我刚刚喂过，你当爸爸的连抱他几次也没。我困了。我困了谁抱啊？他被我的话呛住，气势汹汹的，瞪了我一眼，便倒头睡下了。
　　那天我把孩子哄睡下，就斜靠在他的胸前，他说你的脑袋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抢下他手里的杂志说，治平你现在是越来越没良心了！他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说文秀你别闹了，我看了一半你就抢了，让我看完啊，乖！他假惺惺拍了拍我的脑袋。你看吧，治平你以后就跟这本杂志过！怎么啦？他搁下了杂志说，你怎么就像个孩子，还憋屈着嘴。然后，他看着我的泪汪汪说，文秀，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忽略了一些事情。听见他说了几句暖人心的话，我抱紧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的嘴巴捂着他的睡衣，我说着说着，忍不住的抽噎起来。他说好了文秀。他扶住我，惊讶地看着我一脸的憋屈说，文秀，当初我俩结婚时，你还记不记得？记得，我破涕而笑了，我说你的脸皮真厚，当着我所有同事的面，深吻我，然后你掷地有声的说，文秀，我一辈子爱你，爱你一辈子！这时，他的嘴巴墙一样堵住了我的话，他的手像一条蛇，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我光着身体时瞥了一眼睡得真香的孩子，他嘴角上挂着笑意，害羞感涌上了我的心头。你怕什么？竟然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我怕你！但我的语气告诉了他，因此他得意洋洋了，说，怕也没用，我要坏上一辈子。所以我无法遏制住情绪，我紧紧抱住了他，很快，我们水乳交融了，我惬意地看着他的脸在我的眼前甜甜蜜蜜地晃动，我恍恍惚惚地听着他鼻孔里呼出来的粗气体。
　　有一次，我觉得他是在敷衍，就说治平今天晚上我们不做了，好吗？他的手离开我那被解开的第二颗纽扣，停在半空。他说为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因为我想我们两个今晚说说话，我想俩个人尽情地说说悄悄话。他探着身，看了看我身旁熟睡的孩子，说，都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啊。他显然迫不及待了，所以，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他做完倒头就睡着了，而我却失眠了半个晚上。
　　所以之后的一次，我拒绝了他的请求，我说夫妻难道除了男欢女爱，就不能没有一点儿别的吗？他惊愕的说，文秀你到底怎么啦？我说张治平，我嫁给你不是保姆、老妈子和泄欲器！你心情不好？他扶住我的肩膀又说，还是哪儿不舒服，生病了？你除了上班，什么事情都不管，我真怀疑你心里有没有孩子和我这个老婆？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和孩子呢！最后几个字他压低了嗓门。你生什么气！他搂住我，用胸膛堵住了我的嘴巴，但我不依不饶的，紧贴着他的睡衣继续把话说完，我说我认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日子，治平你是知道的，我怀孕生孩子现在为了把这个家操持好，辞了数学老师的工作，日子却过得昏天暗地，忙完了孩子，还要操劳那些做不完的家务事，洗衣煮饭买菜，最后，忙完了小的，还要伺候你这个大人，你倒好，贴心的话说不上两句，回到家，要么倒头就睡，要么、要么就是以夫妻生活来敷衍我。他紧紧搂住我时我奋力推开了，他表情严肃说谁的生活都会过得枯燥的，抱怨两句就行了，别没完没了，数落这埋怨那，我在公司里如果像你这般任性，不硬着头皮迎合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不说一些违背良心的话，不阳奉阴违，公司里的人都会排斥我，所以文秀，生活和工作，不能事事斤斤计较！但我是你老婆，我一辈子嫁给了你，难道不能让我任性一两回？你不能对我说一说贴心话？文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工作了一天，浑身乏力回到家就是想小憩一会儿。借口！你根本是麻木了，厌烦了我！文秀你说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没听懂！但他顿住了话头，然后他说，如果不相互体谅不相互谅解，日子肯定会过得针芒相对。一句贴心话，一句我亲爱的甜蜜问候难道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文秀，没必要说那些花俏的东西。有必要！治平你若是坚持没必要，那么从今往后就不准碰我，连摸我的手也不行！我说着甩开了他的手。
　　我以为冷落几天，他就会俯首称臣。我没松口，他更没开口，日子过得阒然无声，似乎两个天生的失聪者，不需要语言交流生活同样按部就班的过。因此我控制不住了，告诉他我服软了，我们不要这样相对好吗？他很惊讶，说，这样其实很好啊，连鸡毛蒜皮的争执也没有了！我说你真的可以不过夫妻生活？他说我不想勉强你啊！我说你这榆木脑袋，你不会多说几句漂亮话吗？你不会多说一句亲爱的今晚我们亲热一回啊！我真不知道怎样形容你这笨蛋！他说今晚上我真累了，不想做。那好吧，我垂头丧气地说，明天晚上啊！他没有接我的话茬，他翻出衣橱的衣服，匆匆的去洗澡了。我的目光不经意落在挂衣架上的公文包上就走过去，其实我只想随意看看，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念头，但我从公文包的夹层里拿出了几张名片，目光诧异落在了夹在几张名片当中的避孕套小袋，顿时，我的头“嗡”的一声，天旋地转了，我踉踉跄跄坐在床沿，目光呆滞。他走进房间时我不假思索地把手里的东西砸过去，我对着他又踢又抓又喊叫，我整晚上又哭又闹，快到天亮时我累了，说，什么解释都多余，我们离婚！
　　他为了求得我的谅解，花费了心思。他早早的起床，把早点做好后，敲了敲房门，没听见门里的动静，他就在门外喊，文秀，你起床了吗？他肯定把耳朵紧贴着门，他听见我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就说，文秀，你慢慢穿衣服，我把早点弄好了。片刻后他又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得上班去！当然，我吃不下他做的早点，脑子里一闪现他和陌生女人做的肮脏事情，整碗的水饺全倒进了垃圾桶里，要我原谅他？门也没有！他下班回来时从身后拿出一朵玫瑰花，他没敢看我愤怒的脸，低三下四说，文秀。但我立刻嚷嚷了，从今往后不准叫我的名字，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快发工资时，把工资卡恭恭敬敬递过来，他说，文、文秀，他看了看我的表情又说，家里的财政大权永远交给你！我极不耐烦地说，没有你的钱我们母子也不会饿死，你就死了这条心，别再妄想我会回心转意！我听完他的解释，我骂道，我没与你过夫妻生活就可以在外面胡作非为吗！好啊，姓张的，我就告诉你，明天我们把双方家长叫来，让做个见证，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不过，我看见他母亲忏悔的目光及她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可怜相，就觉得把她扯进来是有点儿过分。他站在母亲身旁，也低着头，对我妈妈近乎歇斯底里的漫骂他硬着头皮。这时，孩子被吵醒了，哇哇哇个不停，可能是小孩子的哭声催化了我妈妈心里的委屈，她重重拍了下桌子，走到张治平面前说，你把天捅破了，看你怎么收场！她见他无动于衷的瞟了一眼便低下头，就指着满脸通红快要缩成一个圆的亲家母破口大骂，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真是蛇生蛇鼠生鼠，一个下三滥的家庭还会有什么好种！亲家母抬起头，她声若细丝地说，治平向来听话，不过这一回，是错了。错了？说得轻巧，以为我们家文秀生下来就是要受人欺负！我妈妈气不打一处说，我头一回见到过你这种人，儿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做娘的还处处包庇，说什么向来听话，只不过这一回错了，把天大的事情轻描淡写，难道还想欺负到老娘的头上么！张治平看见我妈妈怒火中烧，拉起他母亲，然后冲着我妈妈的吹胡子瞪眼叫道，够了！所有人都看着他时，他走到了我面前，他说，你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也铁了心，明天就把离婚手续办了，随你怎样提条件，反正我这辈子不想与你们家再有什么瓜葛了！第二天只有我和他，我把孩子放我妈妈那儿后就跟他到了民政局，一路上，我们没吭声，默默地把手续办完了后默默地一路走，走到一个岔路口，我们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地钻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你在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说：“我在想宝宝，他肯定会闹的，没看见妈妈。”
　　“你不想在这儿住一晚上？”
　　“治平，我也不知道，我想宝宝，想了很多。”我转过脸看向远空，又说，“我听你的。”
　　我的目光转向了远处，那条长长的湖堤，像蜿蜒流淌的河，天空蔚蓝，浮云一动不动，错落有致，洁白又轻柔。我没听见他的回应，他只是默默地走着，穿跃最后一条马路的斑马线，我们下到了干巴巴的泥土路上，两边的田野里尽是荒芜后的野草，枯黄生脆，起伏摇曳，我禁不住的说：“宝宝现在还小，他渐渐长大了，渐渐懂得了一些事情，他的抱怨不会比我少。”我停住脚步，看着他说，“也不会比你少！”
　　他伸手拉住了我，我们默默地向前走，这是一条远离喧嚣的泥土路，尽头就是湖堤，在走的过程中，湖堤似乎正一点点的长，长成了一堵墙，一会儿，我看清楚了堤身上的片石混凝土，它砌得很结实，片石与片石之间靠水泥连接，水泥紧紧环绕片石勾勒出几何形状，依片石大小，构成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几何形状，有的很小，只拳头大小，有的大到了小方桌面，三棱的四棱的五棱的和无法确定的多棱几何图形，紧紧地拼凑成了一面墙，让人眼花缭乱。
　　我们沿着堤下的小路，继续向前走，在一处缓坡前，他说我们爬上去吧？踩在微微凸起的水泥上，爬上去应当没有问题。他试了试，一个箭步，轻松的爬上踩在了三角形和六边形里后他热情的伸出手。他紧紧的拽着我的手，看了看四周，便拉我斜着方向上去，他说这样就不会陡了，他又说，我们的脚踩在了各种各样的几何图形上。
　　但我禁不住想回头看看，他说你别看下面，往上看，再努把力，我们就上去了。其实我们为了避开陡峭，尽量往前而不是往上或斜上，因此我们爬上湖堤时我几乎看不见我们刚开始上来的那个地方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竟然有一艘小游艇，是一艘靠脚蹬滑行的小游艇，两个穿着救生衣的人，远远的就像两朵小红花，他们脚蹬驱动的小艇后面拖着一道银白色的浪花，在淡绿色的湖面上，怡然自得。
　　我们上次来没有租到小艇，管理员窗口前满满当当的人，在呵斥下，才排成了长龙。他说着把胳膊空出来，等我去挽。我从挎包里找出皮筋，把凌乱的头发束在脑后，我挽上他的胳膊，紧紧地依靠着他的肩膀，我们慢慢地走。白湖呈葫芦状，两条湖堤在湖的中央部位靠近，然后被一条拱桥连接通。在葫芦嘴的部位，有一排码头，横七竖八的泊满了小艇，由于空寂无人，管理员紧闭门窗，他听见我们轻轻拍着窗口，立刻离开电脑，拉开玻璃，电脑屏幕上战火纷飞，枪炮声轰鸣，硝烟滚滚，紧闭的玻璃一拉开那会儿，有股热浪扑面而来。
　　管理员很热情，办完租赁手续，他匆匆走到隔壁房间，不一会儿，管理室的铁门开了，管理员手里拎着两件红颜色的救生衣，一阵哆嗦后管理员笑着说，今天真难得，因为这季节没人游湖。我不解他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看了会儿他非常认真的教我们如何穿救生衣，我把目光瞥向湖中央，湖中的小艇正缓缓的从拱桥的一端漂向另一端。这时治平说你看什么呢？然后没等我回答，把救生衣从我的胳膊处套入，管理员在一旁看着，但对穿系救生衣方法满意，可我觉得两边的绳子系得有点儿紧，挤着了我的胸，硬邦邦的。我们挑好了一艘小艇，坐上并系好安全带时管理员说，方向盘不要摆动大弧度，慢悠悠的，保管没问题，然后他对治平说，你开过车，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感觉。他有点儿不放心，站在码头上看着，一直看着，看着我们的小艇滑离了横七竖八的小艇群，往湖心驶去。
　　我们蹬着欢快的踏板，驶向拱桥，他已经学会了掌舵，准确无误的从拱桥下的洞廊穿过，我把手伸入水里时他说，你不怕冷啊。我划拨水花说，有点儿。小艇出了洞廊，湖面顿时辽阔，视野空旷之极，湖面映照着远处的长堤和树木，还有白云。小艇在湖面打着曲线行驶，我侧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艇，然后看着治平我说，你笑什么？他说是看见你笑我才笑的啊！是吗，我笑了吗？嗯，你脸上难得动容、灿烂！也许是难得轻松吧，我说完用力蹬着踏板，小艇晃晃的打起圈来，但我感觉不到目眩，似乎已经在了陆地，不远处缓缓移动的全是流水。所以我来劲了，又用力蹬着踏板。这时，我们的小艇就像旋转着的圆盘，在转动中，那艘小艇越来越近了，渐渐的，我看清楚了那两个穿着红颜色救生衣的老人，他们精神矍铄，谈笑风生，陶醉在湖中的景色里。我没回答治平问我看什么呢，兴致勃勃的？我笑着说没什么，然后我问他，我们今后该怎么样？他抓住我的手说，我以为你能明白我为何约你来这儿。我说我知道我们度蜜月时就是在这儿，但能表明些什么呢？然后我生气了，说，为什么有话不可以直接说，暗示提醒只能唤来猜测。这时他郑重其事的说，文秀，我决定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将来我们老了，也会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的游白湖。我骂他傻瓜，为什么不早点儿开口？他说当初你的态度是那样坚决，这时我笑了，却潸然泪下，因为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晚上，可能是我的粗心大意，傍晚时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有点儿烫，我猜测可能是衣服穿多了，我知道穿得太厚太严实，小孩子更容易着凉。在半夜时他嚎啕大哭了，脸蛋红得像个小火球，我立刻找来体温计，量完后我几乎晕厥了，而现在已经深更半夜，小孩子高烧摄氏39.8度，慌乱中我用小被子裹好孩子，抱起时我虚脱地跌坐在地上，孩子摔疼得哭哑了嗓子，我只好硬着头皮拨打了张治平的电话，没有孩子的爸爸，我一时半会儿成了无头的苍蝇，少了主心骨。
　　他终于急心火燎的来了，他急心火燎的，抱孩子下楼，他一路狂奔，风一样地开车，然后一路嚷嚷的，抱着孩子冲进了医院，当孩子退了烧按医生叮嘱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钟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就在这儿住吧，我说。他接过被子，把手机闹铃调好，躺进了沙发上的被子里。我没有关卧室的门，根本没去想关上，我看了眼小床上熟睡的孩子就躺下，但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一点儿困意没有，我猜沙发上的他也是，他辗转反侧，一刻没停，我担心我会影响他的睡眠，没敢转身了，可我的心似乎一刻不停地辗转反侧，大概半小时后，客厅里传来响动，他下了沙发，轻轻地走来，我紧紧地闭着，努力且均匀着呼吸，他的脚步在小床边停住，然后，我觉得床沿一沉，他坐在我边上，他肯定注视着我，安静地看着我，大概五六分钟后他的大手轻轻地敷在我的头发上，因此我禁不住了，翻转身，我看见了他亲切的眼神，他亲切的叫了声文秀时我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从此之后，我没办法拒绝他了，甚至祈盼他的电话，祈盼与他没头没脑的做爱、缠绵，和说不完的话儿。
　　我想让他抱抱时察觉到了硬邦邦的救生衣，我抬起头，努努嘴，示意他，然后我们嘴对嘴，贴着，相互看了看，闭上了眼睛我们深吻着。
　　他见我左瞧右看，就说，这儿根本没有人。
　　我的目光看向拱桥时他说，我们回去吧。
　　他熟练掌舵，小艇飞快的穿过了拱廊，飞快的在空寂的湖面上行驶，很快我们上了岸，他去办退租手续时妈来了电话，她当然知道我这一趟是约会，她问我，希望你这次认真，然后她问我他在旁边吗？我忐忑地看着走过来的张治平，对妈说，他刚刚离开了片刻，妈说，你让他听电话。我说你会吓跑他的。她说不会，你快让他听电话。我说你真的会把他吓跑的。妈说不会，我懂得分寸，无论他是谁，只要他真心对我女儿好，妈这一次坚决支持！好吧，我央不过，把手机递给张治平，我说是妈的电话。他哦了声接过手机，但他“妈！”喊了一声，脸便僵住了，然后，他讪讪的说，妈一听见是我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