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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新人第一篇小说《狗.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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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6:40:4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狗·枪
地面明晃晃一片,屋瓦上暑气浮动,小山村显得异常安静。
一条精瘦的花狗蜷缩在门槛外,脑袋直直的贴着地面,几只苍蝇在嘴边、眼角飞来绕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整个就像一条丢弃在那儿的皱巴巴的旧毛皮领。
“毛皮领”突然耸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往门里张望。就见宝根娘端着一把葫芦瓢,走到大门口,弯腰将瓢伸到狗嘴边,一边在瓢里抓捏着。狗在瓢里舔了几下,望着主人,主人又伸手往瓢里搅了搅,狗往瓢里看了看,便移开了嘴巴。
神气都伤掉了,宝根娘在自言自语。站了好一会,才把目光从狗身上移开,要转身往回走。
宝根的堂嫂端了一盆衣裳,抵在腰间,正经过门口。宝根娘朝她招招手,没见出声,嘴里好象在说英子你过来下,过来下。
英子被招进屋,踏入宝根房间,来到床头边的墙角处。宝根娘一边悄声细语地说,你看二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象小孩一样,一边扒拉着指看一样东西。   
要是伤着人,哪得了!宝根娘说。
原来那里放着一支枪,一米多长。枪管上红锈斑斑。
英子一看,是一支鸟枪。
英子说,不要紧的。
亏你说的,打死人还不要紧?
英子又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番,说鸟枪的子弹不是子弹,没有火药的,它就是一个大头针样的物件,能打死人么?
英子曾经见过外乡人拿着这种枪在村前村后林子里转悠,见到斑鸠打斑鸠,见到麻雀打麻雀。
宝根娘还是一脸的惶惑。
英子只好笑着说,放心吧,宝根又不是小孩。
宝根娘这下好象是真听进去了,她缭起围裙擦了擦手回到堂屋,拉过一条木凳,让英子坐下来,英子说不坐了不坐了。正说着,从门口飘进了一股机油味,宝根回来了,红头胀脸的。
秋老虎太厉害,宝根说。一边朝英子点点头,直奔灶房,取了一个碗口一般粗约两根筷子长的竹筒,是去过青的已呈褐色的那种,一手挽着几圈细细的乌黑的棕绳,他要去井里打水喝。花狗也一步三摇地晃着跟了出去。
英子说泡泡衣裳去,跟着也跨出了门。她知道宝根娘留她坐下来会说些什么。
宝根小时候左大腿根部长了个刮骨毒,腿是治好了,就是走路的时候左脚总要往外划拉一下,幅度很小,别人不留心也看不出什么,做点平常稀松的事也无大碍,但犁田耙地、肩扛背磨的活有时就差那么一点儿劲,村里人都知道。曾经有人帮宝根说过两门亲事,但宝根娘不是嫌人家个儿矮,就是嫌人家头发太厚太粗,说天生一副吃苦相。英子也帮宝根介绍过一个,与英子娘家一个村的,宝根和宝根娘都算中意,就让英子捎个口信过去。三天后,女方家回信,说这事不能急,等忙完秋收,女孩子的哥哥什么的会专门过来一趟。
当地是这样一个习俗,说亲的时候双方父母先不出面。听了女方家回信,宝根家这边开始也没觉着什么,自家的家底,田地上的收入等这些想必也是有数的。女方的亲属到男家来主要还是看人,看看小伙子会不会说话啦,懂不懂得人情世故啦,像不像个过日子的人啦。
但这一等,竟等来了秋凉。
宝根找到英子,英子叹了一口气,说,兄弟呀,这世上只有坛口扎得拢嗳!
英子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宝根似乎已猜着个八九不离十,便反过来劝英子,说,人家这样考虑也是对的,干农活毕竟还是需要体力的。
回到家中,宝根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捶了一拳。他恨自己,有时也恨自己的父亲,但又不知恨父亲什么。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背他到处看土郎中,贴膏敷药始终不见红肿消下去,于是捱到年关卖了一头猪,用萝匡一头挑着宝根,另一头压了几块土砖,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又坐了三个钟头的汽车,赶到一家省城大医院。大夫一看宝根的左大腿肿得像个大冬瓜,问父亲,为什么不早来呀?
是应该早来。
你就这一个儿子?
父亲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半天没有回答。原来父亲在心里盘算,如果回答说是一个儿子,大夫是不是就可以往好里治,那得花多少钱呢?如果钱不够,一刀下去,不还是废了一条腿么?如果回答说还有一个儿子,大夫会不会不重视?父亲又转念一想,省城的大医院,再粗枝大叶,医术上肯定还是有保障。这时候,宝根就明显感到自己背后的两条腿抖动了起来,并且越抖越厉害。父亲后来讲,当时不是越抖越厉害,而是想与站在身前的他贴得更紧一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大夫换了一个方式,他先伸出一根食指,然后再问父亲,你只有一个儿子,对不对?
对,父亲回答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说,其实,我还可以再生一个。
大夫笑了。
宝根自己也说不清父亲当时的回答是对还是错。
宝根回到家中,就听见娘在对谁发恶咒。就问娘,骂哪个?娘说,谁做了缺德事谁当。原来宝根娘在外面听到了风言风语,说刮骨毒说不好已伤及到了他的命根子,气得宝根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英子来到村东头,见宝根站在井边正仰着脖子喝水,英子犹豫了一下,朝宝根走去。
在英子的印象中,宝根是一个开朗人。因了这条腿,村里抽水的事一直由宝根在负责,干生产队的农活自然就少了。有人管宝根叫“脱产干部”,宝根嘿嘿一乐,很满足的样子。空闲的时候,宝根也会与村里那些大姑娘或小媳妇打打嘴仗,过过嘴瘾。也有与姑娘家玩过火的时候,人家骂他“老单身”,言语已经很重了,而宝根讪讪一笑,一人单身,全家快乐,说着就拔腿走开去。
这几年,再也没有听到宝根提亲的事,他进门出门带条狗,很少说话。英子心里就一直过意不去,好象是因为她才引得那些不实之语风传,去宝根家也少了,生怕言语不周全戳痛了他哪儿。看到那支枪,英子心里先是惊了一下,生怕宝根做出什么傻事来,心里就有些话想跟宝根当面说说。
正寻思着,腿边有条狗。
英子嫂洗衣裳去啊,宝根先打招呼。两个人就站住扯了几句闲事。宝根提着一竹筒水,有水往下滴,滴到地面,很快形成一个纽扣大小的干干净净的干印子。
英子终于鼓起了勇气,笑着说,宝根兄弟你捡了一支枪啊?
宝根显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不是捡到了一支枪,是捡回了一条狗命哦。一边把目光移向狗身上。
英子这才发现,花狗瘦了一大圈,左眼红肿,毛色发黯。
宝根伸手去摸狗头,花狗本能地躲了一下。可怜疼怕了,宝根说。
是谁下这样的狠手啊?英子看着狗说。
宝根手托下颌,立在那里看着狗,没有言语。
这畜生打小就和宝根形影不离,在隆隆机声中一天天长大,像女大十八变,转眼长成了一条毛色油光、雄性十足的大花狗,腹部线条如鞋楦曲面那般优美。村里有人说酸话,说宝根家猪养不壮鸡养不好偏偏将一条狗当孙子来养。这话终于传到了宝根娘的耳朵里,宝根娘气不过,站在门前拍手跺脚地骂开了,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没有长屁眼啊,要这样恨我家这条畜生!狗不就是吃屎的么,你家孩子没长屁眼,拿狗来撒气算什么本事!
因为狗事,闹过这么一出不大不小的风波。
花狗几次试着用舌头去舔自己的左眼,想舔又够不着,于是在原地打转,喉咙里发出一种怪怪的声音。宝根不由眯起了眼睛,很心疼的样子。
英子找宝根也无非是想说几句妥贴体己的话安抚安抚。英子看看宝根,又看看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狗终于安静了下来,抬头看英子的时候,有些怯怯的,就懒懒地走了两步,依在宝根裤腿边。英子用手背擦了一把腮边的汗珠,说,宝根兄弟,回去吧。说着就往村东头的溪边走去。
宝根把花狗带回家中,就去了水库。时下正值晚稻分蘖,需要浅水勤灌,保持好温度和湿度。宝根在后山水库已经连续干了五个通宵。   
水库边上有一个固定的棚架,汛期没不着,旱天有水抽。到了三伏天,找一张破旧黄篾垫一盖,再铺一层厚厚的松树枝,一个简易的凉棚就宣告落成。再挨着抽水机铺一张草席,看守机器的人或坐或躺,外人看来悠哉乐哉,好不逍遥。而宝根感到非常不自在。轰隆隆的机声掠过水面,融入远处水面上漂漂拂拂的气流,在山体的阻挡下又折返回来,于是晴日下的库区全被这种爆热的机声扰动着。宝根脑子里想点啥事都集中不了,那就看一会儿书呗,眼睛又晃得不行,眼前就像一只只黑蚂蚁到处爬动。等到适应了,习惯了,精神上又空空落落的。
那年春天,英子家的狗崽要散窝。宝根跟英子说,想找个哑巴做个伴。英子就塞给他一条小母狗。他撩起尾巴一看,说不行不行。英子说你还嫌它不漂亮?宝根说你不要侮辱贫下中农哦。好,这条最像你,英子又抱过一条小花公狗。宝根说话从来不吃亏,说原来你自己想留着用呀,一边抱起小花狗就跑,还扭头冲着英子男人喊,以后你可放心哦。英子骂他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等宝根与花狗处出了感情,宝根真就成了光棍。
急得宝根娘四处托人做媒,宝根就骂娘你就不会过点清闲日子么?气得宝根娘只好绕到他的背后用手指指宝根的后脑勺嘟嚷了一句,脑子没有病才怪呢。这时候,村里有人在传,说宝根是有点那个,并且说得活龙活现。说宝根把狗架在脖子上,后来又说是让狗踩在单肩上,他一手叉腰,一手伸出希特勒的样子,一个人在水库土坝上踢正步。娘问他是真的么?宝根说四只爪的狗你以为是两个爪的鸟呀,我又不是牛肩膀,立得住么?娘信了,娘说你干脆把狗送掉,宝根也决心把狗送掉。这回他确实是将狗架在了脖子上,为是的不让狗撒尿留记号,第二天,花狗还是回来了,带着四爪子血。山上茅刺毒哇,宝根一只爪一只爪地扒拉着瞧,花狗非常配合,放下那只爪,抬起另只爪,还不时转过头来看看宝根。
第二天,宝根在水库边一处崖壁下凿了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土洞,又铺了一层干稻草。垫好狗窝,他自己蜷着身子先躺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特别的处所让他想起了什么,他竟然躺了好半晌,一动也没动,眼睛一直在眨巴着,带着亮晶晶的泪光。
狗窝并没有留得下大花狗,一进腊月,大花狗就失踪了。
你看看,你看看,想吃狗肉也吃到我们家来了,宝根娘说。她提醒宝根不要声张,先看看谁家房前屋后有没有狗骨头之类的。
宝根寻思,大花狗好象从不去别人家舔猪食盆,就算去过,想逮它也非易事。
一梭标扎过去,还用逮吗?
宝根摇摇头,梭标谁家都有哇,这个查法肯定不对路,但一时又理不出头绪。他跨出门,顺着步子就踏上了去往水库的路。
出村东头,沿着一条堰渠,往左绕过一个山嘴,就能看到水库土坝。这条路,他带着花狗来来去去不知走过多少回,路边哪里有茅墩,他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因为路上任何一个茅墩的生长都有花狗一半的贡献。
狗窝里空空荡荡,宝根沿着坝上泄洪闸的驳墙墙头快步登上土坝,四下不见有任何动静,就坐了下来,看着静静的水面。他慢慢地从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又快速地塞了进去,起身往林场方向快步走去,屁股后面粘了许多枯红的松针。
宝根第一次去林场,准确地说因为要借一样工具去了林场的那个拖拉机修理点,仅一间十几平米的工具房,后边跟着一条狗,那时还是小花狗。
那天,有四个操着南昌话的小伙子围坐在一个颇大的废旧轮胎上,——一看就是拖拉机的后轮胎,他们脸上都贴着白纸条,中间那块小木板下面横横竖竖支着八条腿。有一个黑肤色的小伙身量很高,别人都叫他大黑,宝根就站了在大黑身后,还不时小声的指指点点。
小花狗昂起小小的脑袋,用那双婴孩般明亮的小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张奇怪的脸。大黑的对家是个肤色白白的小青年,嘴唇上有一层淡淡的稀疏细软的绒毛,就是理发时需用剃刀在后颈窝剃去的那种。对于小花狗的到来,他明显表现出兴趣,一会儿朝小花狗扮鬼脸,一会儿又故意团起手掌伸向它。小花狗先是后退,然后再趋前作接纳状,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手掌。见那只手掌伸在那里没有动,小花狗便伸出了粉嫩的小舌头舔舔自己的嘴,边舔边低下头来,开始到别处寻觅,终于在一个煤炉前立定了下来。宝根略略扫了一眼,煤炉上坐着一个黑不溜湫的钢精锅,锅里盛有小半锅面条,面条里除夹有几片细碎的蛋白,好像还有一小片被煮得发白的精瘦肉。宝根又多瞥了几眼,咽了一下口水,就抱起小花狗走向门外。小花狗原本也不用抱,来时就是跟在后面来的。小花狗被宝根抱着高高的,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他就这么抱着走出了门。跨过门的时候,小花狗看看后面,又转过头来看看他,并且朝他的眼睛看。于是宝根走得更快了,就像逃出来一样。
花狗去了哪里呢?
宝根穿过一片青梢紫桠的杉树林,山风吹得呜呜地响,林间见不到一个人影儿。一台东方红牌拖拉机横在路边,锈迹斑斑。
宝根走近工具房,门上锁了一把大大的三九牌弹子锁。他眯着眼往门缝里看了看,室内仅剩几个废旧轮胎,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扑克牌。
房前那颗松树下有一堆树叶烟头之类的拉圾,宝根用脚拨了拨,里面有几块明显是啃过的熟猪骨头,聚在骨头断口上的一撮黑蚂蚁一下四散开来。松树离地最近的那根枝叉,叉口处仍显得滑亮滑亮。
宝根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
宝根上一次来这里,那个白皮肤男孩正在玩一支枪——枪就架在这个枝叉上,他躬着身子,咧嘴歪脑,一会儿瞄天,一会儿瞄地。见宝根来了,竟把枪口对了过来。别别别!宝根一边躲闪,脸吓得通红,他心想这个外乡佬实在无礼。白皮肤男孩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收枪,朝宝根招招手,宝根才慢慢走过去。可跟在后面的花狗一点也不含糊,三步两步就走在了宝根的前面,到了近前,还与男孩摆了摆尾巴。
没有子弹的,瞄着玩嘛,男孩解释说。他还说你不来我瞄谁去呀?说着就跑进了工具房。
越说越没道理,哪有把活人当靶子瞄的?宝根在生男孩的气。没有子弹还叫枪吗,尽说屁话。目光就转向了这把枪。它确实不像村里民兵训练用的那种步枪,连枪栓也没有。难道真是一支玩具枪?
宝根正疑惑着,见男孩端出了一小盆剩饭剩菜送到了花狗面前,说,大黑昨天走了,林场过来几个小兄弟聚了一下。他又拿起来了那支枪,说,这就是大黑送给我的。他还说,等哪天要回去了,就把枪送给宝根,打山鸡打麻雀都可以玩。说着,男孩拨开了一个机关,两手一拗,枪管就折了下来。宝根凑到近前,看到枪管内径比铅笔芯粗不了多少。男孩边说边比划,说放入汽针,再通过反复折叠把空气压紧就可以了。将枪管复位后,男孩又笑着朝宝根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说,准中。宝根这次没有生气。他后来才知道这叫汽枪。
花狗正在盆边专心致至地对对付一块大骨头,宝根走近瞅了一眼,鱼头肉骨全有。
男孩笑着说,大黑一走就我唱空城计了,欢迎以后常来。
但宝根再也没有来过。
花狗去了哪里呢?
宝根绕着工具房,越走腿迈得越慢,他既希望找出点痕迹,但又不希望是自己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既期待,又紧张,只得站定下来。他用两个手掌贴着脸,自上而下,紧紧实实地抹了一把。
大花狗以前经常有单溜的情况,自从大花狗开始对母狗表现出兴趣,他就没往心里去。这次是不是又野到外面去了呢?从大花狗往常的习性来看,在外面不会超过一天时间,这已经三天了。最要命的是花狗从来就没有偷吃的习惯。
无望的念头便开始在他身体上蔓延,先是蹲了下来,后又坐在地上。兰天上有一团狗毛似的云絮在缓缓漂移,终于漂进了他的脑子,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以前从来没有去深想过——对花狗他从来没有、也没法去特别喂养,可花狗为何长得这般好呢?他知道,家家户户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寅吃卯粮,喂养头把猪,已经是很费力了。一小块自留地,种下点蔬菜、红薯,只能是人畜共享。
宝根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他要去场部,一定要找找那个白皮肤男孩。
从来没去过场部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满头大汗奔到那里,居然口口声声要找领导。一位穿着中山装的同志来到宝根跟前问明原由,说已经不归他管了。
那归谁管?
归他父母管呗。
那人现在在哪里?
他父母在哪他就在哪。
他不是你们单位人么?
嘿,你怎么老不明白?人家是城里人。
宝根挠挠脖子,这才感觉到发梢上汗水淋漓。他站在那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个都是那种不着急的样子。宝根心想,国家的林场不都是城里人么,为什么说是城里人就管不到了呢,这不是糊弄人么?本来他来林场不是因为怀疑白皮肤男孩一定杀了花狗,而是想找他问问清楚花狗是不是经常到他那里吃东吃西,还有他最后见到花狗是在哪一天?这样一来,宝根坚信他们都在说假话,都在包庇他。呼吸立马加快,于是梗着脖子,几乎叫了起来,他偷吃了我的狗,你们管不管?
弄得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回来的路上,宝根好象控制不了自己似的,突然撒开脚板疯跑一阵,然后四脚朝天躺在路肩上,嘴里一直在重复的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宝根已经回到了水库边,狗窝里依旧空空荡荡冤有头,债有主,他现在连找谁都不清楚,他揪了自己一把头发,就在狗窝边躺了下来。他一会儿将两腿屈起,一会儿又伸直一条腿,这会儿又侧卧着身子,像是调整到了最解乏的状态,脑袋埋在臂弯里,一动也没有动……
大花狗趴在一个地窖里,右眼正怒放金光。突然,大花狗一跃而起,宝根扑身上去伸手一抓,大花狗轻轻低吟了一声……宝根睁开眼,天啊!大花狗就站在自己身边,全身是土,左眼在流血,一条血黑的印子将眼角和嘴角连在一起,就像被一条粗大的锈铁丝将眼睛和嘴巴贯通地扭在了一起过,留下了这道深深的锈色勒痕似的。狗肚子已经扁成了一把刀。宝根手里抓有一把狗毛,没顾得上拍手,扛起大花狗就往回奔。
当天晚上,宝根在林场工具房旁边的一堆新土里扒出了那支枪,枪托明显被摔砸过,楔形的裂缝里露出了白花花的崭新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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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6:57:00 |只看该作者
你运气真好,我今天闲得蛋疼。
但你的小说写得很不好,看完蛋更疼了。

欢迎新人来。但在写小说这条路上,气息老旧得可怕。哪怕是看点台湾的老一辈的小说,也不止写出这样的文本吧。

点评

无影  我运气真不好,没在发贴那天刚好遇上你闲得蛋疼的时刻。没有接受到你的批评。心里很不平衡。  发表于 2014-4-17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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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7:16:34 |只看该作者
谢谢老师的批评,今后一定努力,向黑蓝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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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7:42:06 |只看该作者
年纪长大了之后,总有种“写个东西不容易”的宽容。但看着这样浪费精力也不太好。今天恰好特别闲,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写这个小说的冲动来源是自身的写作的冲动,还是对于表达某种东西有冲动。前者的冲动大概是对于写作者、作家这类形同虚设的光环而引起的,它容易尝试模仿一些自己读过的觉得还不错的作品。但这类你读得还不错的作品仅限于比较狭窄的范围——在这一点上,我不是要你去读黑蓝的作者作品或黑蓝推荐的优秀作家的作品。只需要去新华书店之流找找那些经久不衰的国外经典小说,再早些都好。然后你的冲动尽量从自身出发,从自己最有切身体会的某些时间段去提炼去虚构。因为你表达的欲望是来自自身,然后进行模仿,收获更大。去抢一个和自己关系不大的作品来写,既费力也不讨好。并且,在自我那里,也是失效比较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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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19:46:29 |只看该作者
谢谢黑天才老师。我开始完全是源于一种写作上冲动,调动了年少时的一些印象,写着写着就想到了立意的问题,于是想写一下那个特殊年代的宝根们的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另外,平时读书很少,请老师不要见笑了。走进黑蓝,我才知道,小说完全可以写得飘逸灵动,我确实没有这种能力。但我愿意做一个围观者,因为我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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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6 22:45:46 |只看该作者
不要从印象中提取,而从发生中提取,这两者之间的感受不会对等。
写作是件有趣的事儿,和弹钢琴画画打游戏没有任何区别,围观也罢,一起走也罢,都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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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17 09:10:32 |只看该作者
谢谢,很受益。点到的问题正是目前我写作中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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