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 写给她

野城

仙
—— 写给她

（一） 仙

我抓住你的臂膀
看着那些乌云飘在你的头顶

它们泻下苍白的雨
从上向下
流过你的平原，山峦
它们在你的脚下汇集
它们弄湿了地上的日记
它们熄灭了火盆里的火
它们让窗外的梧桐哭泣
它们是你头顶的一碗圣水
被我笨拙地打翻


（二） 焚

我该和你说些什么
你气急败坏
焚烧着那些伤感的书籍
它们曾被你从旧书摊上捡起
在太阳下暴晒多日
你给它们撒下香水和亲切的嗓音
伤感的时候，你偶尔会撕下一页
轻轻地说，这页挺像你

突然，你停止了焚烧
我有点诧异
你说，这本是圣经


（三） 痊 愈

我在黑暗的病房中苏醒
你拿起电筒
那光，让我看见一座教堂
快关了它，不然我要飞了
那墙上沾染着血，十字架
那墙壁上僵持的翅膀，
那些捆绑我的绳子

突然，墙壁上奔跑的古老牧群
好象纤夫放松的缰绳
让我们逃脱吧
用羚羊的健蹄
踢开窗户
逃脱这世界
在黑暗中，一跃而出


（四） 简单的痛苦

你说，你情愿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小孩
而我，希望你永远是个光洁的少女，不会变成女人
你闭上双眼，笑了
说这不可能
所以，在这以后的日子里，你都将让我痛苦
还有我们的小孩
你不会知道


（五） 礼物

我将我的右手折叠
放进信封里
再贴上外国的邮票
我要把我的右手寄给你
当你收到的时候
请慢慢打开，不要惊讶
那只手上粘满了熟睡的诗歌

（六） 长途电话

每次打电话给你
我们都会交替地沉默
声音这个东西太脆弱了
它无法承载我们的爱
那些无语的，隐隐作痛的爱
那些珍珠质感的，燧石的爱
那些微微潮湿的，木纹的爱
那些无法流进电线里的爱

只有在挂断电话的刹那
我才感觉到了，你的存在


（七） 气球或者风筝

你知道么
我常常痛苦
我不想让你看见
我只希望你蒙上双眼
在我痛苦的时候
将我扎破
让那些红白相间的液体
在广场上肆意流淌

放掉它们
直到最后一滴
我要你用那亲切的唇
将我吹鼓
并且我允许你，在我脸上
随心所欲地涂鸦

让我在你的眼睛里
缓缓升起吧
升上蔚蓝的天空

你就在广场上放肆地奔跑
象个幼稚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