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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春春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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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


  
  十年前,正好是高考,班上突然就疯了一个女生。女生来自农村,哥哥上了清华,姐姐读了师范,她的出路,除了读书就是嫁人。其实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考个学校,把自己处理了就行了。就是这样简单而又不简单的要求,她就像是一根强有力琴弦,在发出一个高亢的音符之后,骤然绷断。她想同命运竞走,但是没能抢到一条跑道。县高中的录取率一般都不会超过百分之十,而我们这个县有大大小小十八个乡镇,每年数以千计的考生的命运就寄托在这百分之十上。她就像一个溺水者,她因为长期呆坐而日渐肥胖的躯体在水中沉浮,就像掉进了茅厕的耗子,毛已经脱光,肚皮肿涨。

  而我记忆中她的脸却是很好看的,白净的肌肤,桃红的脸颊,柳叶儿眉,丹凤眼。但看了这张脸,再看她的身材,你就会发现生活是他妈的多残酷,把好端端的一个女孩活活折磨成了一头老母猪。

  校园里随处可见这样吨位的猪,身上散发着经久不散的骚臭。猪们除了吃饭和看书就是睡觉,然后等候命运的摆布:升学或是嫁人。如果说升学是得道成仙,那嫁人无疑就是一次剧烈的屠宰。到了农村,不到一年就全成了寡妇脸,蹲下身来就解扣子给孩子喂奶。每逢节日,学校的例行活动就是拔河,把十几个胖妞串成一串,个个脸红脖子粗,就像是在外国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专门用来灌肠的性虐待工具。而且还都是些戴眼镜的猪,脾气十分的古怪,比她们的妈妈还要更年期,你跟她开玩笑,就好像是在挖她们家的祖坟一样,用白森森的眼睛剜着你。要是扮鬼,她们根本不用化妆,只要摘掉眼睛就行,光就像一根根生锈的钢锯条。直到现在,一见戴眼镜的姑娘就想叫娘。

  前阵子我在一家地摊杂志登出的征婚条件是,不管长相怎么样,但视力一定要在1.0 以上。冲着我是个“有房有车,海外归来”的“成功人士”,一些喜爱钻空子的老女人就戴了博士伦来与我相亲,结果被我一一识破。一个女人还死不承认,结果我当场掏出手电筒照她,吓的她屁滚尿流跑了,连喊我是个变态佬。其实我的视力也不好,使得我与这世界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我坚持不戴眼镜的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不想虚伪。少鹏的一位娱乐圈的男性朋友曾劝他摘掉眼镜,说眼镜使人看上去十分虚伪,我套用了这个道理。除非是些重要的场合,要看投影在墙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才肯掏出眼镜盒,把眼镜细细擦干净后再架在鼻梁上,以致于常被人取笑,我这人矫情的很。矫情就矫情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缺点。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惋惜,为什么疯掉的人偏偏是她。一个不该疯的人疯了。可什么是不该呢?我常幻想着在一个疯傻的外壳下,她的内心世界;面对嘲讽与挑逗,她的愤怒;在她的心目中,是否还有爱慕?

  那段时间,校园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是女生宿舍里发生的尖叫声。开始时是她常偷用别人的毛巾和香皂,又有顺手牵羊的陋习,但凡谁少了东西就往她身上安,争辩不过来就开始尖叫。后来是有事没事就尖叫,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向每一个人的脑神经,再没有人同她说话,甚至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美丽的脸蛋也开始起皮,就像春旱的大地。因为她,我们这个班变得很出名,班主任劝过好几次,让她休学,她怕父亲的拳头和母亲的手指,就一直赖着。她总是说自己可以的,可以的,然后就更加发奋的读书。有一段时间似乎很安静,大家都当她死了一样。她一个晚上要洗好几次头,要不就把湿毛巾顶在头上,打着的电筒在被窝里温习功课,把一头好看的秀发搞成了骡尾巴,后来又干脆自己剪短,剪成了个草鸡窝。而且身上总有一股腥臭味,可能是月经不干净的缘故,谁都远远躲着。有一次同宿舍的女生实在忍无可忍,便推她去洗澡,她竟赤身裸体从洗澡间跑出来,说找不到了香皂。那天校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以骚动,最后还是在秃顶校长的指挥下,由四个更年期的女老师把她架到学校的医务室,外号为“兽医”的老张头给她推了一针镇静剂进去。这一针决定了她是个疯子的事实。

  医务室回来后,她动不动就翻白眼,眼睛就像是翻了肚皮的鱼,令人神经发麻。后来她又在课堂上尖叫,诈尸一样恐怖,我们处理不了,然后那四个更年期的老女人便像消防队员一样,戴了头盔冲锋陷阵,三下五除二就又把她架到医务室,再让老张头给往血管里推针,剂量也是一次狠过一次,一昏睡就是好几天,醒来后该干啥干啥。但是一进教室就又犯病了。为了不影响高考,班主任下令拒绝她进教室,上课锁门成了我们班的一大特色,她就蹲在走廊的墙根记笔记。后来一个男生偷看了她的日记本,说上面画满了男人的生殖器,还用手比划着,像火腿一样的粗。这个日记本给了大家无尽的幻想空间,令每一个性苦闷的男生蠢蠢欲动,深夜翻身,总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手淫声。

  后来,女生的妈妈把她领了回去。没有人相送,她已经给大家制造了太多的麻烦,谁都巴不得她快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天操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妈妈领着她蹒跚地走着,不时回过身来在她身上拧一把,她就捂着痛处低头哎哟,又生怕被别人发现。那天我刚好看到了这一幕,我站在物理实验室的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地球仪,石棺一样沉。

  没几个月,就听说女生死了。还未下葬,便有人来“提亲”,女孩的妈妈就把她“许配”出去,和一个死了三十年的光棍葬在一个墓穴里。一个不该疯的人疯了,疯了,死也就变得适得其所。也许这就叫做命运,人生最艰难的两个字。听说她死时还生出一个死婴来。孩子是羊水流干,在肚子里面窒息而死的。新生的婴儿是没有多少特征的,大家只能猜测这孩子是谁的而不是谁的。但在我们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是能与这个孩子扯上关系的。因为每个人都在频频说话,都生怕扯进到这件事里面去。后来又传出这孩子是“兽医”老张头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与女生亲密接触的人。因为这传言老张头不堪压力,提前退休回家种地。老张头原先是乡下的赤脚医生,几乎用尽一生的努力才爬进我们学校的医务室,一辈子委琐惯了,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离开的时候哭哭啼啼,但听说他把整个医务室都给倒腾空了,让新来的小医生直骂娘。还听说老张头回到乡下后真的成了兽医,因为大家认为像他这样犯过生活错误的人,就只配给牲口看病了。老张头膝下无子,老伴又是个半耸子,不明所以,又驼个背,一看到他给猪配种就拿旱烟杆敲他的卵。就是因为这卵不争气,他们才没有孩子的。

  多年来我一直在虚构,足够写成一本书。假如这孩子是老张头的,那故事就太没意思了,为此我宁愿相信老张头是清白的。而且从女生所画的生殖器的尺寸来看,那种勃勃生机也不像是老张头的,她也不可能在昏迷的状况下细细观赏他的生殖器。倒更像是秃顶校长的。校长虽然秃顶,却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是最容易犯这样的错误的。为此我还专门查了资料,据说秃顶往往是因为性欲过于旺盛,苛尔蒙分泌太多造成的,照此推断,他生殖器的尺寸肯定是小不了的,一幅少年无谓、傲视群雄的德性。也正因为这德性,校长的风流轶事总是不绝于耳,据说是和女生宿舍的门卫山东大妈都有一腿,因此他老婆经常就把他赶出家门,让他睡办公室那张油腻腻的钢丝床。而且因为退学一事校长也和女生有过多次单独接触,说不定事情就发生在那张钢丝床上。说到底,他是唯一能保证女生不被辞退的人。他甚至还可以向女生保证更多,比如保送她上大学等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反正一个傻子好哄的很。老张头申请退休,本来是想证明自己清白的,却不料“秃顶”来了个顺水推舟,让他百口莫辩。我要是老张头就拐他老婆去。可老张头不是我,年老色衰,所以这事也不好办,闹不好连退休金都拿不到。

  但是十年后,一个医生朋友告诉我,班上那个疯掉的女生可能是死于遗传。因为其它的原因都很次要,都不足以能致人疯傻。而且从时间上推算,女生怀孕应该是发生在她病发之前的。



  
  (未完,待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8 11:54:0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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