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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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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她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随手打开了音响,半天,没有声音。CD夹里是空的,她扔掉了包,去厨房洗了把脸。累,她躺了下来。
中午,公司主任还让她在今晚以前必须赶完一份本不属于她的工作报告。所以,午饭她没有吃,以证明她的敬业。
她知道不管再怎么忙也搞不定那份所谓的工作报告。所以,她很干脆的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按照升序的顺序重新排版打印了一遍,然后还在结尾处毫不留情的署上了主任的大名。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之所以一直没有被老板炒掉,她清楚的知道,那是因为样子在作怪,又或者说是在拥有一定确实的能力基础上,她的样子为她赢得了老板的特殊爱戴。17:30分,她准时的离开了公司。
公车站意外多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像一群被惊吓了的蚂蚁。从左往右一字多行排开,站在最前边的,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则不停的朝车来的方向张望,还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被时间所麻木。一个穿着红底黑格子大衣的女人让她的目光安静了下来。棕红的碎发零零散散的垂落到眼前,遮住了并不是很大的眼睛,在眼角靠鼻梁的位置有一颗明显的痣。很容易抓住别人的眼光,这让她想到了她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一辈子的等待除了得到一个孩子外,似乎都是在回忆中渡过。一个人的生活,完整的生活被一个出现了仅三天零五个小时的男人,扰乱的七零八落,直到现在还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母亲还年轻的话,穿着这样的一件衣服一定很好看,她想。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要好看很多。母亲的心是干净的,没有太多的烦乱,那里面只有一个影子,逃来逃去的一份情债。而自己呢?眼睛对眼睛的时候,就会有目光的碰撞,她被一股灼烧的气息掩埋,却没有反抗。那个女人,也在看着自己。黑色头发,黑色的紧身衬衣,黑色裤子,黑色半大风衣,当然还有双黑色光漆的皮鞋。只是有些冷,她想,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冷,还好,当时天上还挂着一个太阳。黑色会比别的颜色多一点贪婪的欲望,至少在心理上,可以这样安慰自己。所以,她就这样出来了。所以,她就这样回去了。
她没有再看那个女人,因为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听。
“还好吗?”这是妈妈习惯了的问候,哪怕是刚分开不到半分钟,问候的内容依旧不变。
“嗯。”她回答的很干脆,妈妈没有事是不会随便拨电话过来的,更何况是她的手机。
“那。。。。。。不回来吗?”妈妈小心的问着,连呼吸的声音也压倒最低。
她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站台边上的人,多了几个人,但站在最前边的那几个人的姿势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她跑了几步,撤到了街道的这一边,一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很顺利的坐了上去。
“师傅,麻烦您到三八广场。”她将手机换了一只手拿。
“嗯,不回来也好,明天还上班吧,回去早点休息。”还不等她说话,电话就被果断的挂上了。妈妈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掩饰一下。不高兴,一张脸就那么放着,直到出现下一件能让她分心的事情。否则,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有时候,她想,妈妈这样的脾气,那个男人怎么会如此包容她。又或者这才是他真正离去的原因。这一点,她倒是不像她的妈妈,
“对不起,师傅,麻烦您转道去星海广场。”她关上了电话,6:00了,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时间会有一个电话打来找她,那个男人是她的老板,事情是出去吃饭。他们偶尔会在一起吃饭,她不是个笨孩子,她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来的。像这个有妇之夫,他给她钱,给她她喜欢的工作,给她足够发展的空间。作为回报,他们吃饭,出席各种各样的高档PARTY,
上一次酒醉后,他还吻了她,好在,他们都是知趣的人。这种平衡一旦被破坏,便不复存在。想着,她安心的把电话放进了包里。
        回去的时候,妈妈正在一个人吃饭,桌子上有着她喜欢吃的鱼。妈妈没有碰过它,鱼的完整让她觉得那象是晚上赤裸躺在床上的自己。
       “妈,我回来了。”她并不喜欢讨好她的母亲。脱了鞋,她就那么光着脚踱到了母亲身边。
“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妈妈说的很客气,但语气还是坚决的。她大口吃着碗里的饭,低着头没有要看她的意思。
“刚才。。。。。。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好久没有过来了。这不,顺便就过来看看你。”她注意到了妈妈的背弯的很厉害,双肩往里紧扣着。身体缩成了一团,便忍不住靠了过来双手轻轻的放到了肩膀上,但一下子又被反弹了起来。她意识到了母亲的反抗,只是微微一抖,坚决的,不容拒绝。她退了一步。老老实实的站在妈妈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完整的她的那个角落。
“顺便?”妈妈的声音很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大吵大嚷了。偶尔一两次的沉默竟会让她感觉到陌生。但多数时候还是有声音的,几个字几个字的蹦出。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什么。而且只说一遍,在第一时间内得不到答案就放弃,再也不提。人老了都会这样吗?变得难以理喻。那爸爸呢?又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楼下的张伯伯那样每每看到她走出这道门时微微下拉的眼角就会上前关照几句。哪怕只是一声问候,发自内心的,也会感觉贴心很多。她和妈妈很少说话的。
“那个男人是谁?”妈妈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喝光了所有的汤。起身进了厨房。她跟了过去,但身体还是不敢靠的太前。厨房被妈妈收拾过一次了,以前的那些碗筷都不见了,瓷的都换成了塑料的。只有几个散放在外面,零星的几根筷子也被悬在半空中的竹筒里面显得不上不下。以前用的大蒸锅也不见了,那是姥姥留下的唯一一件嫁妆。妈妈一直舍不得用,后来听说因为那个男人,曾用过几次。去年搬家的时候,她本来打算扔掉的,锅太重了,妈妈搬起来很吃力,可是妈妈吵着怎么也不肯。她拗不过她,一道搬了过来。可也不见她用过。现在,灶台上空空的一片,她不知道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了。
犹豫之间她忽然看到了妈妈的眼睛。那里充斥一种难以言状的神情。有一点点的愤恨,一点点的心疼,一点点的不屑,一点点的疲惫,还有一点点的陌生。她看着,看着,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背影,那个男人坚决离去时的样子。也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伴着别人的非议艰难的存活。后来呢?上学,住校,离开家,长时间的离开家。妈妈也渐渐从一个年轻的小女人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家庭主妇。只是在她的眼里,这个家,似乎总是她一个人在撑着,活着。她自己怎么都走不进去,不管做什么,都只会惹的老人家不高兴。可是,那时候再不开心也还会有声音的,热闹的声音,她们大吵,大笑,大哭,大骂。人气不会散,可现在呢?
“我不准你们再来往!”妈妈洗了把脸,重又回到厅里。简单的收拾了桌子。把吃剩的菜放到了冰箱里。
她突然明白了,上次回来的时候,那个酒醉的男人开车送她回来,恰巧被母亲撞到了,临走前,那个男人吻了她。
“妈妈,我们没什么的。你误会了,他是我的老板。”她知道再解释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再说,他已经结婚了。”
“咣啷”,妈妈手里的闹钟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怎么了,妈妈。”她几步跨了过去。
“走开!”她险些被妈妈的蛮力推的站不住脚。闹钟在长时间的撕叫,背朝天,一上一下不停的抖动着肥胖的身躯。
“我。。。。。”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般激动。像一个疯了的女人,不看她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床边上,重重的喘气。
她往后退了退,定了定神,她知道现在必须找一件东西或者扯一个话题好让这流动着的紧张气氛得到一种缓和。她定定地看着她,记忆中那个说话软软的,几乎是没有什么脾气的女人拉着她的手,拖她到阳光下面,闭上眼睛,只是凭感觉“触摸”这个世界。她教她唱歌,教她如何分辨色彩,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穿过玻璃照在她脚面上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杯子,一个透明的杯子。
“妈,”她将一整杯的温水递了过去,胳膊伸的很长,上身微微前倾。脑袋尽量压低,她想看到妈妈这时候的表情,以确定自己下一步的对策。
妈妈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杯口,微抖的右手从左腿上缓缓抬起,一寸一寸的升高,她看着,心里有着点点的惊喜。拿杯的右手也下意识的向前伸了伸。可是,就在这细小的举动过后,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一回事。前胸已经被水浇了个彻底,紧接着又是“咣锒”一声,杯子摔落在地上。砸到她的大脚趾上,顿时溅了红。她看着红色的鲜血一点点的浸湿淡黄色的地毯。却怎么都移不开自己的身体。
她开始有些委屈,她只是怀念小时候和妈妈无话不说的日子,她咬紧了下唇直到有咸咸的液体慢慢的从嘴角渗了进来。她半蹲着,从兜里掏出手帕擦着溅在妈妈身上的水滴。可刚一接触,手帕的位置就产生了相对的位移。妈妈整个身体面向着阳台的一面,头向上仰着,双手放到了盘着的腿上,发丝在风中倔强的挺立着。她不让自己的眼里有任何雾气,否则那片隐约的白色也会随之放大,妈妈曾经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看过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可是,她知道一低头,眼睛里就会有液体流出。所以,她迅速拾起地上已经碎了一道口的杯子,逃到了厨房。她顾不上脚上的伤口,将杯子扔到了垃圾桶里面。洗了洗手。可是,当她再进到屋里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妈妈从里屋狠狠甩出的随手能够到的东西。表,烟灰缸,梳子,小镜,茶杯,枕头,小碟。她就那么站着,看着,听着,一件件的小东西落到地上再弹起来,再落下,所发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她突然记起当年就是因为妈妈用筷子敲着盛满水的瓷碗,才让她对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爱上了小提琴,一学就是十年。
那现在呢?剩下的还有什么?她已经不会说话了,她藏了太多太多的委屈在心里面。她想靠在妈妈的怀里得到爱抚,她想静静的喝上一杯菊花茶和妈妈好好的说话。她想知道关于爸爸的点滴记忆。她想回到过去,生活在有阳光的日子里。可是,妈妈什么都不再和她说了。
她想,不光光是因为那个吻吧。
钟响了,八点整。她知道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过多的僵持只会让两个人都变得疲惫。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收场。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捡起地上的东西,轻轻的放到了厨房的灶台上,用拖布擦干了地。最后很小心的将头探进了妈妈所在的里屋。
该扔的已经都被扔了出来。房里干净的就像妈妈年轻时的脸。妈妈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
倔强的身躯挺得直直的,头发显然用手拢过,上面的白色也被压在了下面。
她故意大声的咳了一下。心里重复了好几遍的“再见”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但还是决定回去。门刚刚被关上的时候,张伯便在身后出现了。
“别怪她,人老了。总会这样的,你要理解。”张伯还是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23年。
“我知道的,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委屈。”她躲开了张伯的目光,说出这句话会让她舒服很多。
“那个男人,死了。临死前才告诉你妈妈他当年那么急着离开是因为她的老婆难产正在医院里抢救。”张伯叹了一口气,有些吃力的继续上楼。
她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随手打开了音响,半天,没有声音。CD夹里是空的,她扔掉了包,去厨房洗了把脸。累,她躺了下来。手机开机,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她丝毫没有犹豫。再拨通,第一个号码,等了好久才听到了重重的呼吸声,“妈,不要挂。。。是我。。。我辞职了。。。还有。。”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妈。。。我爱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微的哭泣声,她知道今夜,她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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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哈,连题目也不肯起。
既是习作,一些小细节的描摹,还是不错。
只是这种类似莫泊桑式的结尾太程式化,已经是现在写小说的大忌了。
而如果没有这个结尾,又不成为一个小说。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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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结尾的确仓促,这不得不承认。
写到后面不太会写了,也不太敢写。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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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为什么不敢写?
写作不要给自己设置底线,或者不必要的障碍,尤其是道德层面的。
——世界什么比男人多? ——睾丸 msn: heliuma@hotmail.com QQ:279278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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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不是这个原因,还谈不上什么道德层面上的。
只是怯于纯技术上的问题,说白了就是文字功底。
另,外加一点点的懒惰怕是写多了,跑了,还要回来重修。
呵呵。(都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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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9 |只看该作者
第一次写小说,冲动占了上风,会欲罢不能。
所以,会刻意的有所节制。
生硬的处理多半会有这样的结果,让人觉得草率或者俗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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