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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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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帘子

墙壁上是怎么出现窗口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看到一个熟悉的青年
和顽童向我招手，我听到孩子呵呵的笑声。似乎他们在走前跟我打招
呼。他们身后绚丽的阳光使我感觉他们的背影实实在在。这时，门口
的雨随着风进来打湿大半个门厅。我发现我来到的是10岁时的屋子。
那个墙壁完好无损，我知道他们走了，很可能是我的儿子和丈夫。我
却没有出去，现在蹲下来开始找一些鞋子。

10岁时的床底应该全是鞋子。一切都在变。刚才看过的鞋子，现在都
不见了，甚至我现在手上拿的这只，也不是我第一眼看到的。包括我
身边突然多出几个人，她们像灵魂一样走来走去，说要买上几双，只
是她们只有嘴唇，或者只有两只脚，甚至有的只能看到头发和手，或
者更彻底的就只剩下声音。那时，我听到姐姐说： “卖给她们，所有
的!”，而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

“你永远心血来潮” 。不是吗？你昨天还想跟着别人在网上兜售箱子，
我心想：所以你只会剩下声音。姐姐这时从里屋出来，不知为何一头
邓波尔的卷发。她真的不年轻了，唯独双眼含着亮光。

我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其实我一直跟在她身后，索性一直跟到一个市
场，我因为突然被那里吸引，暂时竟然忘记在她的耳边嘟囔。那些石
头灯笼，那些彩色的纸条上一闪一闪的梵文我们似乎突然心领神会。

男人和女人都在织裙子。男人已经织到领口，他的胖手似乎无所不能，
松软的半截短发在头顶飘动。
“我们有唐装的盘扣和海星形状的领口，您喜欢哪个？”
“当然是海星，当然把海星镶嵌在胸口。可你能告诉我那边为什么那么
热闹？什么演出？”
“唔，这个，你看这个帘子，就是一道门，所有的客人，看不到只是因
为我们预备了这个帘子而已。反过来说，帘子也是一个放大镜，可以
看到很远很远。但不是所有买我们的作品的人都能去参加。那需要.....
有一定的...一定的经验。 ”

我听到姐姐说，她必然去。一定的经验就是一定去。
我几乎后来就一直呆在那个门口看她。无论她遭遇什么，她都像个孩
子，这是她唯一一直保持的美。或者这种美一直是我内心认可的一部分。
端庄从来不适合形容她的性格。但是，那背景有无数大方块正在移动把
她切割。一部分海水已经从她头上漫过。我感到憋气。当她又出现在一
片森林时里，我才觉得安心。可是她突然跪下来，用膝盖走得很慢，但
一直那么走着，让我想起她不会回来了。甚至她长出翅膀我也不觉得奇
怪。因为，她那时心满意足，表情复杂，我以前从未见过，似乎回到了
远古的老家。

我到底没有阻拦，很不像我。或许是我也变了。所谓其中之乐也在变，
我若未能悟出便永远在此梦中，如若如此，我便似乎可以划开雨水之幕
认出孩子和青年？

2004.7.03

障碍物

夏神降临万物之上
我原形毕露
扼住七寸之手要快，竹子停在第三节
微醺的草丛中一群破蛹而出的蟋蟀将被释放
它们翩翩起舞如月光游走人间的鞋子

我的失败推我如浪
我穿上新鞋
摇摇欲坠。请预备无底的深渊

如此，我便可以和世界渐渐拉开一夜
使我今晚夜长梦多，顺便潜入朱门
见到你们，也遇见我

我们一定还活在某处，除了此地
请把我描述为你
我们将掏出镜子互相端详
多年的贫穷使我们充满想象，为何必须

适可而止？只要掏出我狠击一枚待飞的球
当我飞向两极
可哪里是真正的结束呢？

赤裸使我觉得与古人在一条老街上略微平行
他们坐着我正好看到他们的眼睛

那时我遇到一个盲人，我们不像他
他如流水一般
透亮。我们只要闭上双眼就无法过街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秘诀

2004.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