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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21: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快乐时光】

1、
这么容易说到
的部分，就是快乐
或者98年
我扔下手里的书
这个春天
城市有飞鸟
在地面
投下阴影
而我在阳光斜照
的吧台
望见一个人
酷似一个人

2、
这是夏天
快要结束的时候
我们在电话里
说起这个城市
以及它的秋天
大雨不停
大风也是
从北往南吹
或者转个弯
然后继续
往南吹
这情形多么像你啊
后来在电话里
你还是
这么说

3、
后来就是冬天了
这个城市没有雪
你拍掉
肩膀上的落叶
大风依然
从北往南吹
那些空旷的火车
只有一列停在早晨
的雾气中

4、
那一天
其实也是快乐的一天
江风不断
和落叶
纠缠
纠缠
也是幸福的
你笑着，哈气
然后用手
指着江的另一边
告诉我
过了这条江
再往北
就是故乡了

是呀，再往北
顺着你的手指
就有几只飞鸟拍打翅膀
飞过江面
再往北
就是故乡了

5、
再往北
就是故乡了
大风不停的夜晚
我念叨着
喝完第五瓶酒
吧台里不断传出
一些干净的音乐

后来我又要了一瓶酒
后来只喝了一半
你就哭了
眼泪从脸颊
掉落
静静消失

而我坐着
抽烟
看眼泪
和烟灰

掉落
静静消失

6、
当然，你哭完
就开始笑了
这时郊外的风
又大了起来
不断有树叶
从枝上
落到肩膀
你笑着，盘起腿
你笑着
在风中说起
一些纯洁的事情
比如离别
比如离别是后来的事

7、
离别也是容易的事
我说我知道
我说我还知道
春天最适合
离别
有细雨
也有大风
那样很好
你说着，把盘起的头发
散开
又盘起

盘起
又散开

8、
后来你说
你要唱歌
我说唱吧唱吧
唱一些比较遥远
和古老的歌
比如你和我
在夜晚
的大风中
隔着车窗笑
比如你和我隔着车窗
在夜晚的大风中
开始挥手
开始
像两只
孤单的鸟

2004、08、03

【春天】

其实已经过去了
九百七十四天
一直到现在
我想起
完全是
因为那个爱感冒的女人
总是在夏天
才开始怀念
春天
的花粉

【后来】

后来我就忘了
那些一碰就疼的伤口
是怎样
一碰就疼
后来我只是
坐在秋千上
读一个人的诗
“擦去眼泪
擦去那光辉”

【站在窗口】

那是后来的事了
比如你
站在窗口
穿堂风就大了起来
灰尘
也大了起来。那也是
几年前的事了
我站着
在窗口
有花飘落
江面
其中还有几朵
落上我的肩膀

【我在窗台趴过】

这情形
一天要出现三次
就像我一天
要把你
想三遍

【窗外】

你哭着
咖啡馆里的灯
越来越暗了
那只穿风衣的
猫
给潮水吞没了

【这个春天】

这又是
一个春天。也是我生命中
第二十五个
春天
我泡茶
给远方的你
写了一封信
在信中
还提及上一封信
那是一封很长的信
里边我黑墨水
涂掉了段话
和这封一样
都是我想说
但一直没说的话
比如今夜刮大风
我在风中
想起了你

【有时候我会真的感到难过】

不过
这也没什么
就像我在中兴路
若无其事地
看一个人
袖起双手
吐掉嘴唇上的烟头

【天快亮了】

接着我就想到了
狼１
和写给她的一首诗
那个针尖
一般的童年
锈在半路上了
也就是说
回不去了
再不回去了
你说完，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那些草屑
落得和悲伤
一样缓慢

【就这样吧】

对着镜子
慢慢穿起风衣。慢慢
把衣领竖起来
慢慢把粉铺好
把眉描好
把嘴唇涂得
更鲜艳
然后，再用口红在镜面
写下
就这样吧
就这样缓慢
去死

【我曾在另外一座城市停留】

那不过是
几天前的事而已
这座城市
名叫沈鱼
或者沈乎乎
我们在那里
把烟灰
抖进黄浦江
或者开口说话
怀念一些
夜里烧起来的
大火

【让我为你写点什么吧】

这首诗
当然是要写给哥们沈鱼
其实我也没有
什么话要说
就像你所说的
什么话都不用说
是的，这我知道
所以我只把天气预报
抄一遍
上海，晴，最低温度２９
最高温度３８
天气兹?BR>请市民们做好防暑准备

【我又看见了她】

可是，她并没有看见
我看见她
的时候
她在咖啡馆里
抽烟
对着玻璃笑
而我正在盘算
是不是应该
从街道的左边
转向右边

【在一条铁轨上到底可以走多远】

你哭完
就开始笑
你还说
要我陪着你
在这条铁轨上
走很远

【碰到一棵树】

可能会很疼
周围的人
还会哄然大笑
当然，如果我碰到的
是棵小树
那么我可能还要
把它扶好
并跟它说声
对不起

【一个故事】

说完了就睡觉
这本来是
说好的事情
可是你不
你还要我
再说一个
不然你就会
流眼泪
或者把给我的玉佩
要回去
那么好吧
我就再说一个
从前有座山
山里有座庙
……

【我写了信】

我写了信
并把它寄到
一个遥远的地方
这个地方
现在我想不起来了
如果我想起来了
那也只是
一句话
云中谁寄锦书来

【屋顶】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屋顶
上面空空的
只是一想起
那个硬心肠的人
已经走了
几个冬天
你就在上面
哭着
跳下来

【你知道吗】

当我把刀从怀里抽出来
的时候
我的白马
停止嘶叫
亲爱的，今夜
沙漠有大风
和磷火
在我四周
而我抽出弯刀
无水可断
亦无人可杀
亲爱的，我今夜
抽刀
回鞘
只身打马
横穿沙漠

【我还躺在那儿】

如果我不说
你一定以为我
已经回来了
其实我还要
继续
躺上几天
像一只鸟一样
像一个鸟人一样

2004.08.01

◎情诗——献给MX

※
我爱你
这句话我要说上
一万遍
即使说上一万遍
也不够

※
告诉你，如果我要
接近，或者离开
都不要悲伤吧
那些吹过杨树林的风
还是轻轻地
吹过
我们，那些阴晴不定的
天气
比如现在，7月10日
天空很暗
身体很凉
我在青岛

※
结果是我们不再
说话
滴下眼泪
不，我们只是
静静地
做爱

气温下降的三天三夜
阴雨持续的三天三夜

※
其实我一直那么恍惚，你叹息着
松开手掌，在大连
开往烟台的轮船上
一些海鸥
贴着船舷。早晨的雾气
有时就化成雨点
落在竖起的衣领上
你叹息着
坐在船舷
望着脚底下的水流
急急地
分向两边

※
姐姐，半夜我梦见了
马头琴
海子歌唱过的
那一把，姐姐
有时我醒在午夜
四周很静
潮水把我吞没

2003.07.09-11

◎暗伤

1、
半夜的雨开始
落得更快
那个读经卷的光头
放下手中的念珠
把佛书
再默诵一遍
炉上的香灰就缓慢
落下来

2、
有时是雨点
有时是香灰
落上光头，微微
有点凉
他坐着，把眉
垂得更低
然后振动袖口
仿若暗香

3、
“坐在多年落雨的窗前……”
这是一首诗
的名字，读经卷的人
没有动
想起一些事
就把光头
伸在雨水中
“经卷有嘉言”
雨水
有点凉

4、
雨点有时
打在芭蕉上
一想起
他就把伞
扔在雨中
雨点打在芭蕉上
雨点还打在
雨中的光头上

5、
明天天会亮
但现在
大雨一直不停
读经卷的人
咬住
胸前的玉佩
把檀香
再点上

6、
芭蕉在雨中
被打折
被抱在怀里
他进屋，换上
干净的衣裳
再一次
振动袖口
仿若暗伤
04、08、13夜深

◎自画像

接下来，我就三十岁
再接下来
就四十岁
五十岁
六十岁
七十岁
八十岁
啊——
直到老死，我还是
鸟人一个
04、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