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病[原创]

铁心

〈地下室〉


还是在流浪的学生时
我就住过地下室
尽管出口再多
我也搞不清方向
住在那里面的人
不是这些大都市的人
不是老鼠也不是蚂蚁
他们仰望着地面
和地面上移动的腿
今天我走到地下室的入口
禁不住地哆嗦
害怕它就像害怕一口熟悉的井


〈傍晚的猫〉

傍晚的猫是孤独的
我先听见一只鸟的惨叫
才发觉它窜了出来
公园一贫如洗 矮树丛颤抖
女孩在电话亭里不断地打着长途
郊区的车还有几班 急匆匆的赶路
跟在身后的那只猫是白色的


〈身旁的电风扇〉

在公共间有一架老风扇
它格拉格拉的吹 它还会摇头
它就在我身旁 它不知道我容易感冒
它吹的天花板出汗 它吹的眼皮乱跳
它就是停不下来 因为它没有开关
我只好等待这里能够马上停电


〈钢琴病〉

一到下午
台阶变得柔软
钢琴就患上了感冒
它咳嗽着 歪斜着
并且流淌着昏暗的影子
它像一座巴洛克式的别墅
忘记了那双灵巧的手
墙皮剥落一地 大雨在喊
已经找不到合适的音符
没有人敢轻易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