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四个诗

外外

《有些夜晚像后背》


有些夜晚像后背
露出它们好奇的眼睛
你先是一个人走着
周围渐渐显出山岗的色泽
橡胶糖似的夜晚
随后呲牙咧嘴地跟上来
流下漆黑口水
你用力撕破一张牛皮纸
力气大得可以撕破五十个月亮
就听到嗤的一声
那滴巨大的黑影
坠入到微弱的火焰之中
这时再没有比夜晚更明亮的了
再没有比夜晚更适合裹紧生命的了
我经历过这些
仿佛无数小骨头互相磨擦
青春期的敏感变得面目狰狞





《梦中的脸都在上方》


梦中的脸都在上方不远处
圆圆的
我愿意说它们像甲虫或者大堆飘忽意念
在暗处幽绿发光
包围全身血液
直到成为冲动来源
不断循环起生理潮汐
但有时酣睡的天堂稳稳停泊在云中
如夏日阳伞的低语
我冀望拥有湖水般平静面容
散发湿润幽香
淡淡化妆就像手工复印
当我长久地仰面朝天如同祈祷
梦顽强地播映那些亲密、仇恨、难言与饥渴
使它们积聚，并相互挤迫
表情终归被粉碎
那呜咽而痛楚的箭矢
让心神像某个封建泥坛沙土俱下
再远一些，母系公社里，神仙光屁股招摇而过
啊，我梦中的脸只不过是鹅毛扇扇了军师





《我将要离开我的疼痛》


我将要离开我的疼痛
我将要离开我注定要长大的疼痛
我是将它留在了原地
像口小井
以为自己去了他乡
它就要开始剧烈地发育了吗
只一天身体就长满了疤痕
这些因仇恨而歪斜的眼睛
当我经过就装作再也不认识
就像秋天漠视属于自己的落叶
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它
红红的，软软的
鲜活又凄苦
仿佛凸出于胸腔外的心脏
自始至终跳跃于我的奔逃之中
我曾经以罪大恶极不得好死的心态
玩味地狱带来的快活
无非是像个白痴给判了刑
用刀切自己肉吃
疼痛探着硕大的头颅,从窗外悲悯地凝望我
似乎它早已柔嫩地愈合






《一直待在房间里》



除了灰尘还是灰尘
任由它们降落地面
在酣睡中羽毛插满胸膛
永久地展览已经飞不动的肉身

除了玻璃还是玻璃
透视一切完整的东西
那些湿润在其中的优美事物
再也阻挡不了陈旧的天气

除了关闭还是关闭
每扇门洞开黑暗的脸
一些人穿拖鞋奔过狭长的厅堂
将响声钉在光滑的板壁

除了电视还是电视
图象损坏像脑骨手术
在每个歪扭的颅腔下
药丸、白虫与酒精赐福于乌亮小嘴

除了已经可以松开的
紧紧握在手中的
别的都存在于这些飘零之中
像花儿依偎着云朵渐行渐远

室外蟑螂

坠入到微弱的火焰之中
这时再没有比夜晚更明亮的了
再没有比夜晚更适合裹紧生命的了

陈舸

除了电视还是电视
图象损坏像脑骨手术
在每个歪扭的颅腔下
药丸、白虫与酒精

二十月

一直呆在房间里，我最需要的是清凉油。

杜撰

软盘坏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