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笔

剩余才华

碎笔
我知道史铁生有一个“碎笔”，那么我说他的那个是真的，我的这个，是假的。

近的，是有天夜里快睡了的时候，看洪洋的《夜奔》。看一些写小说的写下的散文就能知道他们的文字到底操练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小说的语言还是有它小范围的特定性，局限在那一个语势里一个叙述腔调里是可以搞好一篇小说的，这是对一些文字本就不够精深的写作者而言，所以，有阵子我只写小说，不写这类现在正在写的东西。是一种伪装。

说别的。我把右耳堵住，世界在很远的地方。我的手指离开右耳，世界的重心在右侧。左耳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巨大耳屎”——我想可真像一篇小说的题目。左耳出现问题后，世界就右倾了。如我所说，世界的重心移到了我的右侧。在视觉似乎也有影响。我感觉到世界的右面这一侧变重了，而在我的左面，世界轻了。这不是奇妙的感受，我发现我的脑袋变成了盛放回音的地方，我自说自话的声音关在了脑子里，是偏于左侧，然后这些俯在左侧的声音从高处流向右耳。我想如果医生能帮助我确认左耳内的巨大耳屎，我就发现了天平的秘密：耳屎压在左侧，整个世界右倾。

你说要闭上眼睛体验一下盲人的感受。我看到你向前伸出双臂，眼睑盖住了眼睛，脸上浮有微笑。本来你会是一个好看的笑嘻嘻的僵尸，你却说你要体验什么盲人的感受，我说：你这是在扯淡。扯淡。我真舍不得用这个有力量的词。是的，我在批评你。你骂我吧，可记住要站在我的左侧骂，尽量小声，我的听觉不比原来敏锐。

Conceive，我特意查了这个词，发现在英文中“受孕”本就有“设想出、开始怀想”的意思，是双关语。那篇小说受孕了一个星期之后又一篇小说插缝过来，同时受孕或者准确一点说是“再次受孕”。
又是一个星期，很焦急，担心流产或者早产，难产有一段时间几乎被认为是肯定的。一个星期之内没有地方下蛋，没有下蛋的地方。当时那么急，它就到了我的怀中，现在这一个星期我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持一个稳妥的姿势好让它在我并不温暖的腹中老老实实。弱水说：我们都需要很多很多的温暖。让一个男人体验一个孕妇的感受也是在扯淡，但毕竟是双关语，也就是说它们之间早就确定存在着一种隐喻的关系，只是这种隐喻的关系从发明词语之初飘摇而来，它微细如丝，你要有一个倾斜的世界才能感受到一毫。我想孕妇，她们世界的重心在肚脐前侧一二个手指的地方。
它在时间里吸取自己，聚集自己，血肉丰满是一个命定的结局和过早夭折的结局一样。Conceive的双关让我想起了Clever。

把体验放大，就是把蛋壳变薄。我常这样干。
世界现在还在远的地方，我决定不把短的写长，不把小说写荒，不写不该写的文章。下面，找一个墙角处颤抖的草堆，像在一篇科幻小说的结尾处所说的那样：开始静静等待。
2005年10月4日

蝎子在左胸

“把体验放大，就是把蛋壳变薄。我常这样干。”

对于情感丰沛的人来说，这句话太经典了。
可否这么说：情感丰沛的人也属于残废，我残废，因为我深沉的爱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9 1:21:19编辑过]

毒角猛犸

“扯淡。我真舍不得用这个有力量的词。”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出扯淡这个词就会一阵舒爽。


许多写小说的人，偶尔写一篇散文就会惊世骇俗。我想，那是因为他们可以在一篇文章中专注于一个句子甚至一个词。而小说却要考虑很多结构上的东西。

一个句子的难产，有时会导致一篇小说的夭折。

蝎子在左胸

以下是引用毒角猛犸在2005-10-9 12:53:17的发言：
一个句子的难产，有时会导致一篇小说的夭折。

这句话用于短篇小说或者微型小说会更加透辟。
读书经验告诉我一个事实：在篇幅较长的小说中是可以容匀一些垃圾字句的存在的。

剩余才华

长篇里的“垃圾字句”是一种缓冲吧，更多可能是生理上的
避免垃圾总是一个最基本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