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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午夜恶魔》
午夜时分，我被一泡尿憋醒。我下床站到窗口前，推开窗户对着外面撒尿，一阵狂风刮过，使我差点从三楼坠下去，残存的一点睡意也吓没了，我赶紧撒完，拉上窗户上床睡觉。
才躺一会，我便感觉下铺的大木有点不对劲。他忽然打起呼噜来，要知道入冬以来，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打过呼噜了。大木的呼噜不象以前打的顺畅，打的快意，那种象风车一般忽溜溜的叫人听了舒服的声音，这次好象是有人捏着他的鼻子，掐住他的喉咙似的，呼吸明显变得困难，令人听了别扭。接着大木瞪脚了，好象是在挣扎。我想，难道是我刚才打开窗户撒尿的时候，正在外面夜游的恶魔经受不住凛冽的寒风而趁机溜进来了？很有这种可能。正在这时大木又挣扎了，在被窝里翻来滚去，好象是和谁搏斗。他的呼吸变得局促，仿佛行将死去，听得出连嘴也张开了，口中似乎被人塞了东西，吞不得吐不得。忽然大木哭出来，是在梦里发出的哭声，哭声里带着一种哀求的、恐惧的而又无可奈何的信号。这还是三年多来我第一次听到大木的哭，一个大男人的哭声，在午夜里真叫人毛骨悚然。我想恶魔可能已经渗透到他的梦境里去，我再也不能这样视而无睹，我必须得出手了。
我翻下床，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在大木的床上蠕动。我一把揪过来，是一团软绵绵的说不出形状的东西，我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我知道它就是传说中的午夜恶魔。恶魔在我手上缠绕，挣扎。我怕惊醒其他人，故而没有大喊大叫，我恶狠狠地朝它掴了几巴掌，压着嗓子说：“我抽你丫的，我抽你丫的。”恶魔在我手上越缠越紧，甩也甩不开。我从枕头底下拿出打火机，对着它就是一点，“吱——”的一声，恶魔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我的手，我立刻推开窗户，把它扔了出去。
03，11，21
二 《小古》
大木从厕所回来，念道：“作为生活，我们不应该厌恶自己的产品；一旦拉出来，你就充满了成就感。”
“好句子，谁写的？”我问。
“小古写的，哈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怎么我没发现呢，在哪个坑？”
大木向我竖起三根手指。
“可惜，我每次只是在最里面那个坑拉的。”
“我要把每个坑的门都写上几句诗，从明天起，一天写一扇门。”小古宣布道，“写满了三楼就写四楼，等这边的五层楼全写满了就写另外一边的！”
“好，我要拿着笔记本，把你写的东西全抄下来。”大木说。
古比的口中时不时能迸出一些令人兴奋的句子，大木简直要崇拜他了，每次都屁颠颠地把它们记下来。这下可又有他忙的啦，桂七的每个坑位都要跑一趟，这还不算什么，最不可忍受的是这栋楼住着很多没有便后冲水习惯的混蛋。
为了表示支持，我说：“我也要把它们抄下来。”
我想象着小古变成了一头驴，慢悠慢悠地走在乡间小道上，我和大木是拾粪的老汉，背后背着一只大粪篓，跟在驴屁股后面，一俟它拉下一颗热气腾腾的粪蛋，我和大木便慌不迭地跟上，抢着把它拾起来。
越说越兴奋，受到鼓舞的小古禁不住兴冲冲地跑去厕所，要看看他的杰作。一会儿他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妈的，滑了一跤。他笑嘻嘻地说。我们狂笑。在笑声中，小古把那条弄湿了的带有一点屎味的裤子脱下来，扔到桶里去。
03，11，21
三 《绝唱》
方各各变丑后，他再也不敢照镜子了，他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他无法面对镜中自己的形象。他把家里的镜子都打破了，让自己沉浸在回想往昔的河流里。他甚至想把世上所有的镜子都打破，只要远远地看到一片闪光的东西，他就有这个念头。
他整日呆在房间里，陪伴着绝望、沮丧、悲哀的心情，他变丑了的脸永远挂着团团愁云，于是他变得更丑了，丑下去，丑下去，无止境地丑下去……以至世界都无法忍受他，后来，只要他一出现，远远地挂着的镜子就“啪”的一声，自动破碎了。
03，11，21
四 《女妖》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妖，于是便和她接吻了。嘴唇刚接触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嘴巴有如一块吸力极强的磁铁，一下子把我的身体都吸了过去，我紧紧搂着她（不如说是她紧紧搂着我）感觉一丝一毫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她的舌头一下子伸到我的口里，象章鱼的触爪四处翻动，我本能地想把它顶出去，根本办不到。她的嘴紧紧地吸着我的嘴，吸力之大几乎要把我的心脏都吸出来，我的身体渐渐变瘪，快要被抽空了，牙齿也疼起来。我顿觉情形不妙，奋力挣扎，然而此刻我连一丝力气也没有。我的牙齿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吸力，一颗颗脱落，最后，连内脏也被抽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肺、胃、肝、脾、肾、肠等一件件被她吸出来，却无能为力，我看着自己被吸干，只剩下一层皮，象一套衣服那样软塌塌地掉到地上。
03，11，22
五 《中巴之旅》
我和小古坐中巴去华农，一块钱的那种，沿途将会不停地叫喊、兜客。售票员都是来自郊区的农妇模样的人，有足够的耐心，有响亮的大嗓门。我很少坐这种中巴。记得两年前有一次和龟龟去出版文化城，坐的就是这条路线的中巴，开了二十分钟还不到街道口，在街道口又停留二十分钟，把好不容易招上车的乘客都赶走了。那次我和龟龟在车上破口大骂，但也拿他们没办法。其实对此我有充分的认识，在我的家乡，每当要从学校所在的县城回乡下农村的家，坐的都是中巴，那些中巴兜客更厉害，常常要转几个圈，花上一个多小时才会出发。所以我对中巴谈不上厌恶，反而在心底下有一种亲切感，见到它们，仿佛见到了家乡。
我们去华农，并没有原因，当然可以说是去买蜂蜜，也可以说是去吃饭，或者是走走，看看女人，为什么不能这样呢？所有的原因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借口，我们要去的只是那个地方，那些事情，都是附带的。这些年来，我们象无所事事的苍蝇一样，逛了好多地方，到城市附近的小城镇、小乡村去，下车时当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的感觉是最美妙的，我们抽着烟在陌生的冷清的街道上乱走，四处留神，最后找个小饭馆吃一顿再回来，一般回来时天已黑，坐着车进城，经过田野、湖泊、山峰，经过落日、灯火，远远地看见城市，那种激动的心情便是我的追求。
上车时，我对小古说：“坐这车好象有回家的感觉。”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乡下人，破旧的有点狭小的座位，满是尘土的车窗，以及车厢内一股油烟和尘土夹杂在一起的味道，几乎使我相信，这车是开往我家的。
发车时天已黑了，街上灯火辉煌，一路流过亮丽的街景，其实，和北京、南京、广州、南宁的街景也并没什么不同，但在武汉，我便知道此刻车是向着华农开，向着向南的方向开。
兜客的时候我睡着了，醒来时车已出了城，到郊区了，车窗外空蒙的一片是南湖，车速快起来。我重又闭上眼睛，心想，再颠簸一点，就是回家的路了。
不知睡了多久，小古叫醒了我。“到站了，下车。”他说。我们走下车来，眼前的景象让我不敢相信，真如我所愿那样，车居然开到我家了：四周是黑忽忽的群山，田野尽头竹林茂密，义昌江的流水声传到公路上来，村子里飘出久违的乡音。它刚刚走过一条在三年前我就曾经走了七年的回家之路——梨水线，在我的家乡——广西岑溪市大隆镇福隆村——停下来。我拍了一下小古的肩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03，11，22
六 《大比拼》
那天晚上，我的确是发火了。那时候我已经躺下来，隔壁新闻班的一个白痴又开始唱起来，用他的鸭公嗓，起劲地吊音，吊上去，吊上去，就是不肯下来。我双手正捧着一本书看，也得不停地向上举，向上举，就是放不下来，最后连书上的字也看不清了。我恼火极了，说实话在桂七楼里，我见过引吭高歌的人也不少，唱得最难听的就是他（在音乐方面，越是五音不全的人就越没有自知之明）我一把摔掉书本，冲到门口，对着他那边喊了一声，很不幸我的声音太小了，完全被他那阴阳怪气的调子盖住，他根本听不到，还在那自我陶醉地唱。我再喊一声，象虎吼一样，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下，接着以比我更响亮的声音继续吊。我不甘示弱，回到桌前喝了一口水，冲到走廊里，双手叉腰，仰天大吼，这一吼完全把那小子的声音覆盖住，也把他从宿舍引出来。他来到我对面，憋足劲喊一声，楼房微震，我暗自一惊，向他走近一步，使出全身力气再吼，楼房又震了一下。那小子转身就跑，我以为他是被吓跑了，谁一会又冲出来，手上拿着一瓶“娃哈哈”矿泉水，他双目圆睁，眼睛含火，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猛地喝了一口矿泉水，漱口，把水喷到地上，半蹲下来再吼一声，走廊里纸片飞扬，电灯也变得更加明亮。我也跑回宿舍，拿着一瓶“农夫山”矿泉水出来，喝了一口润嗓子，扎个马步，气运丹田，仰天长啸，一时间鬼哭狼嚎，顶上的电灯亮啊亮啊，亮得刺眼，仿佛太阳降临。此刻我们身边围了一圈人，不停地为我们加油。我看到那小子脸孔通红，他把上衣脱了，扔到一边，他身后一个白痴急忙接住。他亮出招式，我也不敢怠慢，暗中运气。我们相互盯着对方，双手划招，双脚移动，在人群中间转圈子。忽然我们都跳向对方，两口圆张，拼了命地吼起来，只见两道白光飞出，一霎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大地震动，身后的人群东倒西歪，哭爹喊娘。电灯爆炸了，玻璃破碎了，墙壁也开裂了。一分钟后，喊声消失，我看见那小子的鼻孔和嘴巴都流出血来，我想笑，但是笑不出声，忽地两眼一黑，仰面倒了下去。
03，11，22
七 《飞起来》
从下午两点到傍晚五点半，我被他们折磨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受不住了，瞅着一个空挡逃出了会场。这是为了迎接110周年校庆而召开的众多学术会议中的一场，会议全名叫“第二届信息化与信息资源管理学术研讨会信息资源知识产权会场”（真叫人晕，我是特意抄下来的，好做证据）下午被老师逮住，拉壮丁似的把我们拉到会场，接着，在会议室里早已等候多时的专家学者看到我们一来，马上露出刽子手的凶恶面目，纷纷穿上白大衣，戴上口罩，拿起器械，把我们一个个按倒在桌上，撬开我们的嘴，拼命向我们灌输一串串陌生的术语，那一堆又一堆的词语象一颗颗长着绿锈的金属块，把我们的脑子塞得生痛，为了麻醉我们，一旁的研究生博士生充起帮凶角色，拿出一篇篇枯燥的论文，象念经一样念起来，一会儿天旋地转，我们就昏昏欲睡了。
我几乎是最后一个逃离会场的，所以受伤最重。出来时大脑还不清晰，还处于混沌状态。我步伐沉重，那些词语灌进我的身体，使我体重一下子增加好多，回去的路只需要走五分钟，可我竟然用了半个小时，那时我多么希望我能飞起来。
晚饭后去图书馆，当我赶到三楼的阅览室时，已经满员了，我只好在门口等。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女生，我站在她背后，盯着她的头发，还好，还算柔顺，没有什么毛病，我吁了一口气，就怕看出什么毛病来。我看看挂在墙上的钟，7：10。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出来了，前面的女生拿了牌进去，我看看钟，7：25，我想，到了8点还没人出来我就走。这时我看到她的正面，还好，过得去，也没什么毛病，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怕受打击，这样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她们每每留给你一个美丽的背影，只需轻轻一回头，便能把你打击得吐血。我在心里暗暗感谢她。
一会儿，我背后来了个小伙子，我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但是这一眼给我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看得出他是个热情的小伙子，在漫长而无聊的排队等待中，他很想和我聊聊天。他问我，几点啦？我指了指墙上的钟。他问我，你等多久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哎，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会有人出来，他好象是对自己叹气。我背对着他，关闭了谈话的大门，小伙子沉默一下，忽然问道，你是哪个院的？我扬了扬手里那张破旧的借书证，也不知他看清了没有。小伙子又不屈不挠地问，你是哪里人？我转过身体，只见他对着我笑，露出一嘴牙齿，但我是不会把牙齿也露给他看的，我脸无表情地说，你觉得呢？小伙子看我终于转过身和他说话了，似乎有点高兴，他说，你说一句方言看看。我不耐烦了，我最不爽和陌生人搭腔，尤其是公的，我只好报出了家乡，但我对他的情况一点都不感兴趣，我一句话也没有问他。仿佛我是他兄弟似的，他上下打量着我，一眼瞧见我手中那支特殊的笔，他拿过来看，笔杆上贴着一截白纸，纸上写着：黄列云之笔，谁拿我操他妈。我解释道，有一段时间经常丢笔，所以弄了这么个标记。我心里骂道：我操你妈。
8点了，还没有人出来，我想把里面占着座的人都痛打一顿。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决定走人。在图书馆门口，才发现下雨了，我看见小古也在门前发愁，我对他说：跑回去吧。于是我们冲进雨中，双手抱头飞奔起来。雨越下越大，我对小古说，快跑。但是我们两人都跑不快，跑着跑着，小古身上掉下一个东西。你掉东西啦，我说。我们停住，回去把那东西捡起来。是什么？我问道。邻接权，一个术语，是今天下午被他们塞进去的，现在掉出来了，小古说。接着把它扔到水沟里。我们又跑起来。铛的一声，有东西也从我身上掉下来了，我拿起来看，也是一个术语：Trips协议。我也把它扔到水沟里。我们继续奔跑，一会儿从我们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全都是在会议室里被他们灌输到我们身体里去的术语，我身上甚至还掉下一篇论文，这个大块头把水泥地路面也砸出个坑来。我们象两辆边开边掉螺丝和零件的车，不久那些沉重而枯燥的东西全掉完了，我们身体越来越轻，我们越跑越快，我感觉high极了，我边跑边喊：飞起来，飞起来！小古也跟着喊：飞起来，飞起来！路人还以为是两个疯子呢。我们一路飞驰，溅起一片水花，就象在水上漂一样，两旁的树木快速向后移动，我们快要接近音速了，耳边风声呼呼，最后真的飞起来了。在雨中我们象两枚火箭，沿着道路的上空呼啸而过，引得路人一片惊奇，连雨伞也忘了撑。我快乐极了，一天下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03，11，22
八 《星期四》
在所有的日子里，小甲最恼火的是星期四，不为别的，仅仅因为星期四下午图书馆不开门，中午起床后，慢吞吞地打理一番身体，吃完午饭，就到了无处可打发的下午。当然有很多很多的下午，小甲并不是非得在图书馆度过，然而一到星期四，他就找不到第二条出路了，他只想去图书馆坐坐，发发呆也好，睡睡觉也好，看看女孩子也好，看看书也好，写写东西也好，只要在图书馆坐着，心里就踏实。所以一到星期四，小甲就特无聊，象只发情的无头苍蝇在宿舍里乱转，他对星期四的感情由讨厌变成了害怕。然而坐在“时间”这列车上，谁也无法阻挡它向一个又一个星期四驶去，小甲有一次还真的跳下了这列车，到前面伸出双手顶住车头，但他差点被时间之轮碾死，他又跑到后面拉住时间的尾巴，拖着它不让它向下一个星期四滑去，反而被时间拖得伤痕累累。最后，小甲不得不乖乖地回到车上，他打消了跳车当逃兵、打消了把星期四这一天从日子里抽走的幼稚念头。
这几乎算是冬天里最冷的一个星期四，小甲在宿舍里坐立不安。门窗紧闭，在里面甚至还有点热。总得找点事干，小甲想。他想到了女友，小甲忽然记起，自入冬以来他们就没见过面了，电话也才两三个，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小甲想到，星期四应该和女友在一起的，对，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他后悔极了。他想立刻去到女友身边，亲热一番。上次做爱还是在秋天变凉之前，天气变冷后，仿佛他的欲望也被冻封住了。但是此刻想到女友，小甲的身体热乎乎的，欲火在体内熊熊燃烧，这是压积了几个月之久的能量的释放。对，决定了，刻不容缓，马上动身。小甲翻开抽屉，带足开房的钱，带上三只避孕套，推门而出。小甲很惊讶体内的烈火，他恨不得下一步就能迈到女友身边，他相信这场烈火能燃烧几个小时的。啊，受不住啦！即使在寒风中行走，小甲也热得想脱衣服，在心里头他甚至想逮着一个女的就和她上床——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路过超市前，小甲想到该给女友买点东西，再说他起床后也还没吃，他先要把肚子填饱。小甲在超市门口的食品摊买了一根香肠、一根玉米棒，吃了根本不觉得什么，他太饿了。于是他又吃了一碗米粉，还是不饱，小甲决定到超市里面买点吃的东西。他买了一袋奶粉、一袋白砂糖、一袋面包、一袋桔子、五包方便面、一桶可乐、三盒饼干，要不是快拎不动，他还想挑一个柚子和几罐罐头的。小甲用一部分开房的钱付了这一大堆东西的款，拖着它们回宿舍，他冲了牛奶就着面包和饼干吃起来，他把面包和一盒饼干都吃光了，但是他还想吃，今天的胃口真是大得有点可怕，说也奇怪，每当他吃了一个面包，体内的烈火就熄灭一点，欲望就下降一点。趁着泡方便面的空儿，他剥一只桔子吃，接着再一只，很快就把桔子也吃完了，这时他的欲望又下降一截，和女友做爱的愿望没有当初出门时那么强烈了。等到小甲把一碗方便面吃完，他再也不想和女友做爱啦，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三只避孕套放回抽屉里，但是他还想吃，他又冲了一杯牛奶，把剩下两盒饼干全干完，终于饱了，但是欲望也一点都没了，它完全被小甲吞进去的那堆食物埋住了，看不见一丝踪影，小甲相信这时就是摆一部黄片在他眼前，他也勃不起来了，这时他甚至连女友都不想见了，他拍拍胀鼓鼓的肚子，看着窗外被寒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树枝，心想要真是上路了他会挺不住的，他真佩服自己能把强烈的性欲转化为旺盛的食欲。
03，11，22
九 《杀人》
说实话，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很怕惹麻烦上身。那天从天桥上经过，我看到桥中间围着一群人，发出吵吵闹闹的声音。不用看我就知道准是发生了争执。平时遇上这种情况我一般都是远远避开，没兴趣观赏。这次他们把桥都堵住了，我无法回避，必须得从人群中穿过。
正中央有几个男人吵得面红耳赤，口沫横飞，并不时有推搡动作，看来一场斗殴在所难免。我侧着肩膀挤进人群里，小心翼翼地前进，仿佛行走在一座危险的热带雨林里，小心翼翼地防备着林中猛然窜出来的蟒蛇咬上一口。我向那几个争吵的人看了一眼，没想到其中一个正好看过来，我们的目光相撞，我赶紧把目光收回去，但是已经晚了，那人大踏步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冲着他的对头大声嚷嚷：你不信？这位兄弟什么都看到了，不信的话他可以做证！我心里一慌，嗫嗫嚅嚅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刚路过的。那人的手加了一成力，把我的胳膊抓得更紧了，生怕我马上会逃跑，他说：怕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对头那个汉子也大声说：道理在我这边，老子不怕，你说呀！对，说呀！围观的众人一齐对我说。我努力地为自己辩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赶路！不说你别想走！拉住我的手的汉子骂道。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人群里也有人大喊。我急了，奋力一挣，挣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但是围观的人群又把我挡了回去，那人恼怒里，他扯着我的衣服说：他妈的想走？做梦！我看你就是他们一伙的，想陷害老子！我也愤怒了，推了他一把：去你妈的！他朝我的腹部来了一拳，我闪躲不及，痛得半蹲下去。我捂住腹部，摸到了刚买的小刀，想也不想，掏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猛捅，狠狠地捅，我把他顶到了栏杆边上，还不解恨，象疯了似的机组捅下去。他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直到倒下去，眼睛还瞪得大大圆圆的，围观的人群一片慌乱，纷纷退到一边。地上的血一会就汇成了小河流，缓缓流淌，象一桶打翻的浓稠的葡萄酒，我觉得很美丽。
03，11，23
十 《小古死了》
小古是个很恶心的人，比如他的无耻加无赖，比如他的露阴癖，还比如他要睡别人的爱好，他经常会死皮赖脸地爬上别人的床要和别人睡，而且睡觉时还动手动脚的，他把全宿舍的人都睡过了不止一两遍。我希望他早日死去。
今天晚上他又要爬上我的床，相对于小古的露阴癖，我的洁癖也是出了名的，我最受不了和男的睡觉，我蹬出臭脚挡住小古的来路，骂道：滚！小古不为所动，一副无耻之徒的样子，拼了命要爬上来，我说：拿钱来，一夜50块。可以可以，睡了再给，他笑嘻嘻地说，一骨碌钻进被窝里，我真受不了他，马上起身，跑到他的床去睡。我恶狠狠地想，一定要射一泡，把他的被子弄脏！
我半夜起来，到窗口撒尿。我的床就在窗边，响声把小古弄醒了。别关窗，我也要撒，他说。他也起身下床，跳到窗前。我假惺惺地说：小心，别掉下去。
我躺下来好一会了，还没听见他关窗的声音，什么动静也没有，我把头伸出来看看，窗边无人，我叫了一声：古比？没人应答。我起身来到窗前向下一看，下面水泥地摊着一个人影，是小古，他果然掉下去摔死了，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03，11，24
十一 《今夜，我抱着一只鬼放声大哭》
那个人她终于去了广州，我很难过，我知道我们的前途渺茫得很，或者说，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前途可言，那场相遇只是一次偶然，是命运给我开了个小玩笑，是我的又一次自作多情罢了。当然我也可以去广州，但我更加喜欢北京，至少在年轻的时候，我不想回南方，我要到北方去。
我们有一周多没说话了，今晚走在去朋友那的路上忽然收到她的短信，忽然得知这个消息，我的心一凉，其实在此之前我就死了心，我知道我们已没有希望，相约北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我还是很难过。整整一夜无心无神，打字也打得很慢。我没有电脑了，我是过来朋友这边打小说的，他住在湖滨，东湖边上，从桂园到他那要穿过整个校园，走上半个小时的路。一直到11点，我只打了六个短小说，便回去了。
我在宿舍楼下买了一袋热藕片吃着回去。我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我说此刻我心乱极了，我想哭。良久，无回音。
回去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110周年校庆即将到来，校园里灯火璀璨，华丽到了极致。长长的樱花大道静悄悄的，树影稀疏在灯光里，校园美丽得象童话里的城堡。经过一个很大的垃圾桶时，鬼出现了，一颗头发披散面容可怖的头颅颤巍巍地从垃圾桶里冒出来，伸出枯瘦而肮脏的手，用阴冷的颤抖的声音向我喊：我饿，给我东西吃……要是在平时我早就被吓死了，但是在今晚，我觉得它象我一样可怜，于是我把没吃完的藕片全递给它：你吃吧。鬼把袋子拿过去，陪伴着一股冰冷的凉气袭来。这时我才发现它的下半身没了，只有半截身体悬在垃圾桶里，桶壁满是鲜血，它的头上还有血不停地流下来。它死的时候一定很惨。我问它：你是怎么死的？鬼停止了咀嚼，仰头望着樱园城堡，阴森森地说：十年前，我毕业的时候，我女朋友抛弃我一个人去了南方，我从上面跳下来死掉的……言毕，鬼哭起来，那哭声在夜里叫人听了真会吓得胆碎心裂，我也悲从心起，终于忍不住也哭了。我们俩抱头痛哭，哭得如此悲伤，以至流下了满满的一桶泪水，鬼的身体浮在泪水里，一晃一晃的。
03，11，24
十二 《十三年前的一场大火》
十三年前的一个秋高气爽的黄昏，我们来到一个开阔的山冈。我、堂兄、堂弟，还有邻居的小伙伴小武，我们四个人一大早就进山摘松果，直到日落，才背着一袋沉甸甸的松果，和满脸汗水、一身疲惫返程。当我们走到太平顶时，我们被眼前一片毛茸茸的枯草迷惑住了。这是怎样一片柔顺的草坪啊：黄褐色的枯草象被梳理过的羊毛一般，看上去平滑、舒服，真叫人想在上面打滚、抚摸。我们把松果放下来，坐在草坪上休息，从山顶的松林间透射出来的夕光流淌在这一片象波涛一样起起伏伏的草坪。我们凝望着它，久久无语，然而心底都有一阵冲动，终于堂兄把它说出来了：“这草扔上一把火，肯定烧得很好看。”
我们都有在草坪上点上一把火的欲望，但又想到山林失火的后果。我说：“要是被捉起来怎么办？”堂兄说：“放心，这里离村子那么远，四周都没人。”他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划了一根扔到地上。一股浓烟缓缓冒出来，但是看不到火，只感觉到一阵热气。一会儿火烧出了簸箕大的一片，我和堂弟要把它灭掉，堂兄制止了，他说：“再烧一下，很好看。”才一瞬间，火忽然变大了，在干枯的草坪上四处蔓延，我们根本想象不到。我和堂弟慌了，赶紧用脚踩火，但是不顶用，火越烧越急，火势越来越猛，连风也加进来了，热气袭来，迫使我们连连后退，堂兄这时才慌了，赶忙叫我们立刻灭火，然而四个人怎能阻止此刻的火势呢，高过人头的火浪象马匹一样在草坪上奔腾，烧了我的眉毛和头发，差点把我们四个人也吞噬掉，我看见火光对面，堂兄和小武的影子在强烈地晃动，山峰和树林也在跳动，烟熏得我们眼睛睁不开，我和堂弟、小武害怕得一边打火，一边呜呜呜地哭起来。
03，11，28
十三 《小古又死了》
这一次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太变态。关于这个，小甲有过一句著名的论断：“看一个人变不变态，只要看他煮一次粥就知道了，如果煮的粥里什么东西都放的，那他肯定就是个变态狂。”
宿舍有电饭锅，也有盐油酱醋米。入冬以来，他们经常煮粥吃。大木煮的粥只有水和米，所以他比较正常；小甲煮的粥除了水和米，还有白砂糖，所以他不算变态；而小古呢，只要他在锅的旁边，准是抓到什么东西放什么东西：白砂糖、盐、油、酱、醋、花生、肉（只要能吃的）、桔子皮、柿饼，甚至奶粉、面包、桔子……只要能放得进口的，他都要扔进锅里，煮到最后，一锅糊糊的散发着不知什么味道的半流体（已经不能称之为粥了）便形成了，大木和小甲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说道：真象熬了一锅大粪！然而小古却能吃得津津有味。
小古的变态由此可见一斑。
小古去了一趟西安，买了一袋当地的特产黑小米回来。他们经常煮粥吃，因为上面写着这东西能补肾。一天傍晚，小甲把最后一抓米放下锅。米汤微沸，就快熟了，小甲很高兴。这时小古回来了，他见小甲煮粥，一把占据锅边，同时翻箱倒柜，把能吃的东西都抱出来，他向锅里放臭豆腐干子、苹果片、黄瓜、果杞、辣椒……一边放东西一边加水。小甲很恼火，骂道：你是不是连屎都想拉一泡进去啊？真受不了你！小古无耻地笑嘻嘻地说：没事的，又不会中毒，死不了人的，越多越补。小甲气愤得转身去食堂吃饭了。
等小甲吃完饭回来，却见小古倒在床沿，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他大吃一惊，忙抱着小古问：你怎么啦？
小古艰难地说：我……我可能……中毒了。
小甲看了一眼电饭锅，里面是小古尚未吃完的一摊黑糊糊的东西，发出一阵恶臭。
你放什么东西进去了？小甲问。
木屑、纸片、尘土、蜘蛛网、苍蝇、蚊子……小古回答。
你变态啊？肯定不止这些，还有什么？小甲问。
我只想试验试验……没想到……小古的说话声越来越弱了。
还有什么？快说！小甲大声问道，他用力地摇着小古。
还有……老鼠屎、脚指甲、鼻涕……乐果、敌敌畏……说完，小古的头向侧一歪，断气了。
03，11，29
十四 《进京》
这是曹尼玛第一次去北京，一路上他心情异常激动，睡不着。到了北京刚安顿好，他就直奔天安门广场。那可是他的梦想、他的圣地啊，一个儿时便结下的情结！没想到今天竟能亲自踏上这块神圣的土地，亲自触摸、倾听祖国心脏的跳动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当他踏上天安门广场，远远地看着毛主席的挂象时，他激动得呼吸急促，全身抽搐，以至大小便失禁，他在天安门广场中央拉了一裤子屎尿，臭不可闻。
03，11，30
十五 <爱的片段>
（1）
那一刻，他泪流满面，用微颤的双手捧着她的脸，他的喉咙动了几下，在她耳边深情地说：“为了操你，我足足等了六年了！”（大木作）
（2）
穿过寒风，他远远地看见她站在百货商场门口。他握紧手中的一束鲜花冲过去。她接过鲜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他却略带歉意地说：“真对不起，刚才嫖了一把，钱不够了，不能给你买更漂亮的花。”（小甲作）
（3）
他们痛苦地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身不由己的去做鸡，而他却始终爱着她。深夜了，寒风一阵阵吹过，他搂着她，温柔地说：“回家吧，明天千万不能再忘记收钱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这样了。”（大木作）
（4）
“你爱我有多深？”她仰起头问他。
“爱你一万年！”他俯下去吻她，“乖，回去吧。”
“恩。”她很听话很满足地点点头。
他目送她走进家门，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转身狂奔，拦了一辆的。时间快到了，他要快点赶到女网友那，他恨不得马上就干那个骚货一把。（小甲作）
03,11,24
十六 《发短信》
手机越来越流行了。
一天小甲低着头走在路上，猛然抬头，他惊讶地发现这条路上的行人手里都拿着手机，他们边走路边发短信——每个人都在发！就只有他小甲一个人空着手走路。小甲怀着感叹的心情拿出手机，给女友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也不会相信，除了我，现在我走着的这条路上的每个人都在发短信！”
03，12，3
十七 《一只小鸟》
有一只小鸟停在窗前的树枝上，冲着窗口不停地鸣叫，声音甜美、婉转。我想它是在勾引我，想让我为了它从窗口跳出去的。
03，12，4
十八 《小胡》
小胡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他住在湖滨，平时不常过来桂园玩，只是到快毕业那段日子，他才经常住在这边，那是出于找工作的需要，为了方便面试，方便去招聘会投简历，那些日子小胡就在我们宿舍住下了，我总能在桂园碰见小胡的身影。小胡制作了成千上万份简历，遇到一个公司就投一份，也不管那个公司是制造火箭的还是贩卖毒品的，而且我们的小胡每次都成功地过了第一关，总能接到那些公司的面试通知，但是说也奇怪，那么多的公司居然没一个看上小胡的，每次面试他都被刷下来了。回到宿舍，他阴沉着脸点上一根烟，吐了一口，说：“操，又失败了！”后来我们只要一听到宿舍门被重重的踹，就知道是小胡回来了，一看到小胡那张苦瓜脸，就知道他又被刷下来了。再后来，慢慢地我们都习惯了小胡奔走于一个又一个公司的面试，一次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来，就象习惯了中国足球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样。
小胡整整一年都是在投简历与面试中度过的，每次在路上碰到他我都问：“小胡，干吗去？”“去参加一个面试。”小胡回答。那一年小胡给我的印象就是一只勤奋的工蜂，在无休止的投简历与面试中奔忙。毕业一年后我因工作出差经过武汉，回到母校怀旧，在桂园我又碰见小胡，背着一个挎包，和上一年没区别，我向他打招呼：“小胡，你也出差到这里啊？”“出差个屁，我正在赶去参加一个面试。”小胡回答道。第三年我又经过武汉回到母校，在路上看到了背着挎包匆匆走路的小胡，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我向他问候：“小胡，这些年还好吧？你在干吗呢？”“刚参加一个面试回来，操，又被刷了！”小胡愤怒地说。我很惊讶：“怎么你还没找到工作啊？”
新近看到小胡是今年五月的事了，我工作已经八年，在公司混到一个部门负责人的位置，我是作为公司的代表回母校招聘毕业生的，在校园我又碰到小胡了，他的样子没怎么变，只是头发白了一些，背有点驼了，那只挎包也很旧了。久别逢故友，我很高兴地问候他：“小胡，你还记得我吗？”“你是小黄？”他眯着眼睛迷惑地问我。“是的，你近来怎么样？”“没怎么，忙着找工作，我现在正赶去参加一个面试呢。”小胡说，便匆匆地走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感叹道，八年啊，真不容易，抗战都胜利了。不过说不定小胡早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可能只是他的鬼魂吧？
03，12，10
十九 《记一次考试》
我急匆匆地冲进考场的时候，已经迟到五分钟了，他们都已各就各位，但考试还没开始，显然是为了等我一个人的。坐在场边的刘导师是考场的副监考员，他用严厉的目光瞪了我一眼，低声喝道：“快到你位置上去！就差你一人了！”我为因自己耽误了大家的开考时间而感到很过意不去，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要知道我连午饭还没吃呢，饿着肚子拦了一辆的就直奔考场来了。这会儿我饿得头昏眼花，看见眼前一溜儿排开的胖嘟嘟白花花的屁股，一刹那我竟出现了幻觉：哦，小观园的名菜——蹄膀，28块一盘，同学请我吃过一次我就永生难忘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发了一笔财到小观园吃上一次蹄膀，我要狂吃，直到撑死……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时监考老师不知不觉踱到我身边，说：“还愣着干什么？脱！”我一怔，回到现实中来，赶紧把衣服脱光。老师随之宣布考试开始。一时间大家动作起来，两只手使劲搓动下体。我瞟了一眼，看见前面一堆屁股象磨坊里的木马一样无序地摆动着。位置是按学号排的，我在最后，所以前面十二只屁股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肥熊在我面前，今日才得一览庐山真面目，他的屁股真大，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小古在第七号，大鸡巴在第六号，这两个鸟人的屁股也不小，尤其是小古的，挺丰满的，圆得可爱，此刻他们正搓得投入。肥臀在第八号，一看屁股就知道了，在并排的十三只里是最突出的，此刻这只班上最大的臀正象一头笨重的河马在一前一后地摆动。有意思极了，眼前有笨重的喘气的河马，也有轻快的滴答的钟摆！和他们的屁股比起来，瘦弱的我的屁股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值一提。这场考试只是一场选拔赛，虽然我不奢望自己能闯入下一关，但也不希望第一个被淘汰出局。据说这项比赛已经越来越受到教育部的重视，国家每年都要在高校里举行一次，选拔顶尖高手到国际上和洋人一比高低，听说我们学校上一届就出了一个牛人，能挺两天两夜而不倒，在申报吉尼斯记录的时候，他一人在评委面前搓呀搓的，评委们睡了两觉，直到第三天，才看到那泡白色的液体被挤出来。说实在的我心里很慌，感觉自己很不在状态，肚子非常饿，身体好象被掏空了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手也很干涩，我看到考号前面摆放着一瓶润滑油，便倒一点出来涂在手上继续搓，一会儿小腹燥热、发烫，肚子膨胀，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完了。正当我担心的时候，看到小尚被淘汰出来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穿衣服，我庆幸自己不是第一个。接着是小虫退出队伍，接着是小单，他们真快，我心里完全没负担了。再下来轮到我了，我看看时间，五分钟，不算好也不算差，我既不沮丧也不兴奋，本来我对这场考试就没抱什么希望。我披着一条毛巾坐在一边喘气。接下来依次是肥臀、小古等人退场。当大鸡巴下来时，考场出现了一阵小哗然，这很出人意料，因为他是头号热门人选，大家都以为他能进入下一轮从而作为我们班的代表到市里去比赛的，连老师也这样认为，那个名额就是为他而定的，真没想到，才十分钟。他一边走下来一边摇头，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刘导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安慰他，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摇着头说心里太紧张了。
我望着前面仅剩的四只还在努力摇动的屁股，一刹那饥饿又袭来，恍惚间我看到了四盘长着翅膀的蹄膀向我飞来。
03，1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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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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