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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align=center><FONT size=2>一</FONT></P>
<><FONT size=2>终于看见我了,这是在中商大厦的侧门旁,一家卖文胸的小店,我尴尬的站在店中间左顾右盼,旁边,是众多女性朋友异样的眼神。都什么年头了,女同胞连这点觉悟都没锻炼出来,我给女人买文胸怎么啦,如果不是看到她,我也就是这么个买文胸的简单念头,所以我走到前台,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退到一个阴暗的有利位置。她瞟了我一眼,满脸通红,高八度的嗓门低了下来,双手有些机械的动作,仿佛是想拉开跟顾客的距离而靠近我,我愣愣的看着,手里还拿着一个34C的文胸。</FONT></P>
<><FONT size=2>我认识她,我能分辨出任何一对双胞胎,虽然她和杨萍是如此相象,只是气质上的分别,比如说刚才,她直截了当的对一位老女人说她挑的尺码并不适合她,大了。理所当然的,这引起了所有人对老女人胸部的注意。老女人怒气冲冲转身走了,而更多的女人围上来。</FONT></P>
<P><FONT size=2>“快来看快来瞧啊,全场打折。”刚才老远就听她这么嚷嚷,而现在,“这个款式很不错,刚到的。”她的声音怯怯的,像是在压抑她一贯的小贩口吻,那种带点蛊惑,带点金属质地的声音。自从我出现,她就一直用另一种细若游丝的声音叫卖,她在走神。</FONT></P>
<P><FONT size=2>“你……还记得我吧。” 当我意识到,我在一定意义上被周围众多的女人眼光骚扰时,她把生意托付给另外一个女人,向我走过来,声音依然是怯生生的。</FONT></P>
<P><FONT size=2>“哦,哦,我想起来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你还好吧,你。”我这样说这,眼角稍稍的往外瞟,雨还在下着。</FONT></P>
<P><FONT size=2>“这世界真小,想不到能在这遇见你,”她下意识的搓手,头低垂着。慢慢的,她自信和矜持起来,声音也变得平稳。</FONT></P>
<P><FONT size=2>“能聊一会吗?”我回答说无所谓啊。她跑过去跟那女人嘀咕了一阵,拿了一把伞,走过来说我们去喝点饮料吧。那女人很留神的往我望了望,我注意到女人的额上那么多的抬头纹。</FONT></P>
<P><FONT size=2>雨还不怎么大,她一米六的小个子,右手高擎着那把小伞。我侧身在伞外,我发现她腰上的钱袋和腰带是连在一起的,走起来摇曳生姿,姿态诱人。我们穿过和平大道,到了广场对面的一家酒吧,我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把腰包解下,放在桌上。</FONT></P>
<P><FONT size=2>“世界真是太小了。”我重复这句话。</FONT></P>
<P><FONT size=2>“是啊,太小了,”她身子前倾,若有所思,同时有意无意盯着我衣襟上的号牌。</FONT></P>
<P><FONT size=2>“恩,”我言不由衷。“对了,有一次我好像在步行街看见过你。”<BR>“是吗?怎么不叫住我。”<BR>“哦,当时看你挺忙的,不好意思打扰你。”我岔开话题。抬手看了看时间,雨小了许多,远远看去,店里的人群正在渐渐散去。</FONT></P>
<P><FONT size=2>“是啊,你知道……”一口一口喝着端上来的啤酒,她打开钱袋,从里面拿出一包520,“来一支?”我接过,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燃,她说谢谢。“我以前没干这行的经验,生意是她的。”她拔了一口烟,远远的向那个女人勾勾下巴。“我给她打工,她是好人,我们还合得来,收入也还可以。”她犹豫了一瞬,继续说,“那些文胸都是水货。”<BR>我“哦”了一声。</FONT></P>
<P><FONT size=2>街灯“刷”的都亮了,外面的风还比较大,树木的枝叶都尽量的支开,灯光罩在湿漉漉的叶片上,摇晃着像是一团团飘忽的磷火。天黑了。</FONT></P>
<P><FONT size=2>隔着玻璃看外面的狂风暴雨,我们中间安静,除了空气就只有沉默,她朝玻璃喷了一口烟,“你一个人?”她夹烟的手作了一个姿势,像是在排除“一个”这个词的其他异意,又像是在帮助我回忆什么。</FONT></P>
<P><FONT size=2>“问这个干嘛。”我轻轻说,这场大雨,不期而遇。事实上以前我也见过她,远远看到的,她在站台等车,好像也是一个夏天,淡黄的吊带裙配着她染成淡黄的头发,依在红色的车站栏杆上,看上去,很精致的画面,恰到好处,可当我坐在车厢里靠近她时,才发现她处于一种呆滞状态,睁大眼睛,对所视的一切惘然和麻木,所以我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凝视她时,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她就像站牌下的一个木雕,六月的骄阳下,风都是静止的,汽车慢慢启动,我从后窗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清醒过来,正在追赶另一辆公共汽车,脸上充满了一种类似恐怖的表情。</FONT></P>
<P><FONT size=2>可现在,因为酒精的缘故,她轻松的翘起脚尖,微微摆动。我拿起杯子一口喝干,坐直身体。她急忙提醒我外面的雨下大了,情况也确实如此,雨滂沱起来,我沮丧的坐下,又是一段沉默。</FONT></P>
<P><FONT size=2>二</FONT></P>
<P><FONT size=2>她一杯一杯的,给自己倒酒,对着灯光望一眼,一饮而尽。当然,她也不时端起杯子说“来一杯?”,然后自顾自饮下去,好像我们并不认识,只是在当时邂逅来着。</FONT></P>
<P><FONT size=2>“看你酒量挺不错。”我皱眉说。</FONT></P>
<P><FONT size=2>“还行,当过一阵子兼职的啤酒销售”。她的神态越来越自然,酒精的作用吧。</FONT></P>
<P><FONT size=2>“你干过不少职业?”</FONT></P>
<P><FONT size=2>“恩,你呢?”</FONT></P>
<P><FONT size=2>“……”。</FONT></P>
<P><FONT size=2>终于见她喝得差不多了,而我的沉默也正在助长什么,出乎意料,她把手拢在我耳边,“今天能遇见你,真让我高兴。”她声音低下来,有点放肆,她的牙齿几乎咬到了我的耳朵。随即大声的笑起来。</FONT></P>
<P><FONT size=2>“你喝多了”。 我望了望周围扫过来的眼光。“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我猛的起身。</FONT></P>
<P><FONT size=2>“不许走,”她慌乱的看我,眼神狂乱,她用一只手拉住我,我望她,她低下头。“不许。”</FONT></P>
<P><FONT size=2>“你没打算把我绑架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苦笑。</FONT></P>
<P><FONT size=2>“主要是有些话想问。”她喃喃自语,头微微的抬起。她不说话了。</FONT></P>
<P><FONT size=2>这时候,大雨开始倾盆了,吧哒吧哒的雨点像筛过一样落在身边的玻璃上,我耳朵里一阵轰轰隆隆,开始什么也听不见。</FONT></P>
<P><FONT size=2>而她望着我,忧伤的微笑,像一双粗鲁的手打开了盒子,她嘴角蠕动着,好像在说起一个又一个的名词,又像是从盒子里拈起一粒药丸,然后侧脸观察我的表情,根据我的反应来确定这个药丸是否有效用。其实她错了,我对她所说的一无所知,这些名词是否真的存在过?我忘了这个词,而她用另外一个名字来提示我?</FONT></P>
<P><FONT size=2>“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用一种奇怪的声调回应她,果然,她的脚尖又微微翘起了。</FONT></P>
<P><FONT size=2>“都跟我没关系。”我斩钉截铁的紧跟一句,然后起身,果决的走向门外,外面的雨小多了,我深吸一口气,为我这样的挑衅行为感到欣慰。</FONT></P>
<P><FONT size=2>走了好远,她从背后喊我,跑得气喘吁吁。我停下,她把一包东西塞给我,“拿着吧,送给你了。”</FONT></P>
<P><FONT size=2>我有些窘迫,我看不出她因为我刚才的挑衅而有丝毫的异常,我甚至看到她眼里流露出的快意。她是在嘲笑我吗?无所谓,我的幽默感很大部分体现与此。</FONT></P>
<P><FONT size=2>“有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是的,不记得了。”我向她微笑,她站在雨里,面目模糊的望我。走了好远我回过头,发现她仍站在那里。当时的情景,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FONT></P>
<P><FONT size=2>我只记得当时我是沿着中环路走了好久,经过一个商场的时候我进去避雨。我拿出那包东西,里面有新款的文胸,黑蕾丝,很性感。还有张名片,代理商杨丽,我想起她的名字了,对,她是叫杨丽,第一次在游泳池见到杨丽和杨萍的时候,她自己就是这么介绍的。名片下面有她的地址,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号码被圆珠笔划去了,另外又写上了一个。名片是白色的,我揉作一团,胡乱的塞进口袋。</FONT></P>
<P><FONT size=2>经过大乘路,我把黑蕾丝的文胸,雨伞,放在了拐角的长椅上,文胸已经被雨淋得透湿,在过往车灯的印照下像一对愁容满面的面具。</FONT></P>
<P><FONT size=2>那时我想起了多年后,应该有一个老态龙钟却又精神亢奋的老太婆,她应该对我说些什么,是啊,她说夏季才是生命中最茂盛的季节,她当时瘪着嘴说起她家门前种的葡萄树,眼里流露着幸福。</FONT></P>
<P><FONT size=2>而我当时想到的,是她裸露的皮肤,就像葡萄树皮一样皱皱巴巴,浮在空气的表面,衬托她周围少女果实一般的青春和美丽。而另一个时刻我想起了双胞胎姐妹或者我自己,我照照街边的橱窗,里面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他脸色肃穆,庄严,他背后是宽大的雨幕,巨型的建筑物在闪电里若隐若现,渐渐被带远。</FONT></P>
<P><FONT size=2>镜头一闪而过,车灯的强光打在玻璃上,我继续看到了我削尖的下巴,粗糙的皮肤,我把脸贴近玻璃,想看得更清楚点,由于玻璃的反光和折射,漫射,脸上的毛孔和皱纹夸张的放大在玻璃上,像一只只潜伏在镜中的动物,我呲起牙,那些动物立刻耸起身体,警觉起来,我笑笑,他们就像水一样流淌在玻璃上,流淌在每一条街道和屋顶。我迅速的从镜子前离开。</FONT></P>
<P><FONT size=2>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楼下小卖部的老头惊讶的看我平静走过,我甚至矜持的朝他点了点头。上楼的时候我想起了什么,回到小卖部前,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头发上的雨水不断往下滴。灯光下我的头顶不住冒热气,我说买盒烟,老头同情的问我要什么牌子的,我说随便,我在口袋里掏出黏成一团的钞票,还有杨丽的那张名片,我想了想还是留下了名片,我转身上楼,老头在后面嘶哑着嗓子说小伙子,找你钱。</FONT></P>
<P><FONT size=2>第二天中午,同事大声叫我接电话,当电话里传来杨丽的声音我并不诧异,我说有事吗?我在工作。</FONT></P>
<P><FONT size=2>“我从号牌知道了你的单位。”她小心翼翼。“没干扰你吧?”<BR>“你说呢?”我有气无力。</FONT></P>
<P><FONT size=2>“今天有空吗?我想见你”</FONT></P>
<P><FONT size=2>“……。”</FONT></P>
<P><FONT size=2>“你是不是觉得,我打扰了你的生活。”</FONT></P>
<P><FONT size=2>“……”</FONT></P>
<P><FONT size=2>“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如果真是这样,我情愿从这个世界马上消失。”</FONT></P>
<P><FONT size=2>“不是,你……,让我怎么说呢,”我沉吟,“好吧,就这么说吧,你确实是在打扰我的生活了,就是这样,你在打扰我的生活。你这么做,我受不了。”</FONT></P>
<P><FONT size=2>“我也受不了了,你真的想这么对待我吗?”</FONT></P>
<P><FONT size=2>“对不起,我现在很忙。”</FONT></P>
<P><FONT size=2>“那我晚上给你电话。”</FONT></P>
<P><FONT size=2>“你是在威胁我?”</FONT></P>
<P><FONT size=2>“算是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FONT></P>
<P><FONT size=2>“随你便。”我挂了电话,发现一种寂寥感充斥了空间,是她传染的。</FONT></P>
<P><FONT size=2>一套一室一厅的居室,就在一楼左首。每天进家门的时候,我可以很方便的查阅信件,整栋楼的信箱就在门口不远的墙上,我可以趁着开门的时候,钥匙插在锁眼里的那一小会时间浏览我所有信件。当然,大部分都是些房产和春药广告,有时候也会有超市的货价目录等比较实用的东西,当门打开了,我就可以一只手推开房门,另一只手拿着这些实用的目录进入我自己的小天地,然后门啪的一声关上,整个世界就清净了。</FONT></P>
<P><FONT size=2>今天却不同,因为我看到一大堆广告上面竟然还躺着一封信,所以门打开后我还得拿信看看,确认这封信确实是我的,而不是邮递员分发出错。</FONT></P>
<P><FONT size=2>我看见信封上写着很大字的收信人:晓健先生收。右下方没有任何标记,连邮政编码都没一个。走进房间,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打开看看,下午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已经很饿了,我在冰箱里找到草莓酱,用餐刀抹在面包上。其实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西式吃法,可几年的漂泊生活教会了我对生活不要太挑剔,就像找爱人一样。</FONT></P>
<P><FONT size=2>用餐刀顺手划开了信封,信只有一张纸,但是叠得很精致,我把手指上的草莓酱舔干净,打开信,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11月十六日,T169次车。我把这封信放在一边,突然失去了所有食欲,我用餐巾纸擦干手指和嘴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FONT></P>
<P><FONT size=2>客厅很小,只有十个平方,当初搬进来时,看上去还很空,随着一些家具和日用品的进驻,客厅越来越小。长条沙发占据了整个空间的一小半,买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起码还有六七个平方的空间呢,搬进来才知道,因为这个沙发,我要给它配上一个好看的玻璃茶几,真的很好看,我一直为我的这个举措自豪,只是我的电视柜就不能摆客厅了,我只能用另一个角柜来代替它,电视柜只能搬到卧室当作书柜。杨萍曾为这个埋怨过我,而这时的我,正围着我心爱的茶几绕来绕去,踱着步子,有时候会碰到角柜上的电视,所以我手成兜状,以防止突如其来的事件,走了好久,我累了,我甚至不想去洗个澡,我就这么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我关上灯,隔壁传来萨克斯的音乐声,让我在黑暗里荡漾。</FONT></P>
<P><FONT size=2>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束刺眼的光罩在我脸上,杨萍赤着脚走到床边坐下,撩起被单躺在我身边,她身上的香皂味我始终适应不了,还有她湿漉漉的头发在我脸上擦来蹭去,然后她不动了,我说:“我见到杨丽了。”</FONT></P>
<P><FONT size=2>“是吗?亲爱的。”她的声音很奇怪,飘飘忽忽,她整个身子向我靠近,她把整片的黑暗带过来,我觉得空气好像被压缩,喉咙发紧。她俯下身子,开始吻我,她诡异的笑着,嘴唇不断往下,我觉得我的下身开始一阵温暖一阵冰凉。她咬住我的一瞬,一道闪电划过,她抬起头,又一道闪电,我下身湿漉漉的,我惊异的发现她满脸鲜血,她朝我侧脸,长发披肩,血不断滴在她手捧的阴茎上,她把阴茎放在嘴里很惬意的舔了一下,然后咬得咯吱作响,她脸上到处都是血,她笑了。</FONT></P>
<P><FONT size=2>我听到了门铃的声音,我大叫救命,从床上翻滚到地上,又一道闪电,房间里安静,空空如也,我满头大汗,床头的电话静静的俯视我,突然的,又响一下。我拿起电话。</FONT></P>
<P><FONT size=2>“对不起,你,你睡了吗?”</FONT></P>
<P><FONT size=2>“恩。”我把头埋在厚厚的枕头里,电话里杨丽的声音,跟我一样微弱。</FONT></P>
<P><FONT size=2>“我并不想这样,可是,你还在听吗?”</FONT></P>
<P><FONT size=2>“在呢。”这个时候,我情愿和她多聊一会,梦太可怕了,不是吗。</FONT></P>
<P><FONT size=2>“哦,那挺好,原谅我这么晚打扰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工作的?”</FONT></P>
<P><FONT size=2>“我记得我说过了,巧合,偶然。”</FONT></P>
<P><FONT size=2>“那么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你无意间走到一个文胸店铺,无意的,和我邂逅了?”</FONT></P>
<P><FONT size=2>“这没什么奇怪,”我沉吟了一会,“这么说吧,我准备送她一份礼物,就这么巧,我到你的店里买文胸送给她,不小心的碰见了你。”不小心?多么蠢的一个词,我拍拍脑袋,继续对这电话说。“我想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可以了吗?”</FONT></P>
<P><FONT size=2>“你生气了?”</FONT></P>
<P><FONT size=2>“没有。”</FONT></P>
<P><FONT size=2>“如果是我,我早就生气了。”她笑。</FONT></P>
<P><FONT size=2>“是吗。”</FONT></P>
<P><FONT size=2>黑暗中的谈话,背景音乐竟然是一支狂躁的摇滚曲子,里面的男人不停的嘶叫,像我一样孤独。</FONT></P>
<P><FONT size=2>“她在吗?在你身边?”</FONT></P>
<P><FONT size=2>“我说过,她离开了这个城市。”</FONT></P>
<P><FONT size=2>“她马上要回来,不是吗?”</FONT></P>
<P><FONT size=2>“……”</FONT></P>
<P><FONT size=2>“我要跟她好好谈谈。”</FONT></P>
<P><FONT size=2>“不可能。”我随手挂了电话。不一会电话又响起。</FONT></P>
<P><FONT size=2>“你考虑一下,我有这个权利,就明天吧。”又定顿了一会,好像在积聚力量。“起码,我们还有过共同的母亲,我,还有她。我们是同一个人,起码看上去是。”黑暗中的谈话,背景音乐是一支狂躁的摇滚曲子,换成了一个女人的嘶叫,然后嘎然而止,。</FONT></P>
<P><FONT size=2>电话里的盲音让我平静,我趴在床上,让这样机械的,节奏的声音帮我入睡。</FONT></P>
<P><FONT size=2><BR>三<BR>第二天,我打了杨丽电话,关机。到了下班时候我继续打,依然关机。我穿上米黄的风衣,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跟她说清楚。和平大道被叶片铺满,偶尔的露出一块空地,汽车经过的时候,很容易就被覆盖,另一片空地露出来。</FONT></P>
<P><FONT size=2>文胸店门口的顾客比较多,进去后却一片空旷,四壁空空,我找到那个抬头纹的女人,我问请问杨丽在吗?那女人正在整理帐单什么的,听到名字和看到我几乎是同一时间,同一时间的,还有她一把拉住我,口里叫着,你别走,我认识你,你别走。又掐又捶的,几个长得像搬运的伙计跑过来拦住我,我这才发现女人眼睛红红的,披头散发,她死死盯住我,额上的抬头纹更深了。这个女人,她像个泼妇一样拉住我,说认识我,都在说认识我,你们认识我又能代表什么,我不想认识你们任何人。</FONT></P>
<P><FONT size=2>之后的事情是这样的:被扭送到警局,录口供,然后几个警察劝慰了那女人好半天,最后过来对我说,你可以走了。</FONT></P>
<P><FONT size=2>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的离开,事实上,我认识杨丽,但我不认为杨丽会洗劫了整个店子,然后逃之夭夭,踪影全无。警察问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现在完全记不起来,已经是下午六点,我应该去火车站接人了。几天来,我全部的记忆被封闭,只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打开。</FONT></P>
<P><FONT size=2>见到杨萍,她唯一的姿势就是向我抬了抬手,光线穿过她的手指照到我身上,我有些惶恐,我过去帮她拿起旅行包,说路上还好吧。看得出来,海南的阳光很温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在她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迹。她把包肩带往里移了一寸多,顺势把手擎在我臂上。迎着我的笑容眼睛亮了一下。几个旅客从背后赶上我们,在我们前方分散,寂寥的走着。</FONT></P>
<P><FONT size=2><BR>一阵沉寂,秋天的风景向后掠去,杨萍把头靠在我肩上,我知道她的心情,的哥问我前面怎么走,我说右,我说不不不应该向左,我说的哥开快点好吗,我侧过脸,闻到杨萍头发里那个熟悉的世界。</FONT></P>
<P><FONT size=2>“我想跟你说个事。”我的声音藏在她浓密的头发里。<BR>“恩,你说。”<BR>“我遇到杨丽了。”<BR>“哦。”杨萍很惬意的往后靠了靠,我坐直了身体。继续说。<BR>“但是她现在又失踪了。”我侧脸看了看杨萍。其实我后面应该跟一句,让这些人,都他妈的见鬼去吧。</FONT></P>
<P><FONT size=2><BR>没有叨扰到任何人,杨萍也没有对房间内的那张角柜喋喋不休,好闷,她打开所有窗户,靠在沙发上,我坐下来搂住她,很快她的气味充斥了我整个身体,我干涸了几个月的身体开始滋润起来。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时间是无限,就像那年秋天,我带杨萍去河边,我拿起石子说我们打水漂吧,河水流动起来,一个个圆圈散开,破碎,我们心中的种种欲念油然升起,落下,淹没在叮咚的河水里,那时候,我们第一次开始口无遮掩的说话,互相挑逗,互相是猎物或者猎犬,顾不上完整的表达某个瞬间,我们凌乱,急促,我们的眼里跳动着火焰。</FONT></P>
<P><FONT size=2>“那时候,我和杨丽躺在床上,母亲走过来说,天啊,你们真是老天的奇迹。”杨萍仰头大笑,由窗户向外望去,看不到街道的任何景物,但是习惯后,总是能看到很多。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发现,双胞胎放肆的样子,是如此相似。</FONT></P>
<P><FONT size=2>第二天,和杨萍去和平广场对面的那家酒吧。我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指着对面,看,就是那。</FONT></P>
<P><FONT size=2>哦,杨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喝啤酒,不说话,当我们起身付帐时,招待说已经有人帮我们买单了,我问是谁,招待笑而不答。我和杨萍互相望望,然后坐下。我们向同一个方向侧着头,看那些稀稀落落的人群走过来,头颅跟随他们微微摆动,看着他们在夕阳里镀上金边,在逆光的同时我们都有同一种想法:这次走过来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杨丽。</FONT></P>
<P><FONT size=2>四</FONT></P>
<P><FONT size=2>又是一连几天的雨,我在单位请假一个月,陪杨萍大睡好几天,我开门出来拿报纸,居委会王大妈狐疑看我家门,被我吓了一跳。我老婆回来了,我主动说。她哦哦着仓惶逃窜,我说大妈,进来坐坐吧,我笑。</FONT></P>
<P><FONT size=2>你笑什么。杨萍在看一本库切的《耻》,她斜依在沙发的最角落,极力想把自己的身体跟那微小的空间契合,她的颈微弯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搁在浅黄色的抱枕上,现在书页合起,好奇的望我,抱枕在她的挤压下,很大程度的变形。</FONT></P>
<P><FONT size=2>几天的雨了,墙壁上都有了淡淡的黄色,地面上更不用说,像一层浅浅的水面,一直在房间里听这滴滴答答的雨声,寂寞,凄凉,过一阵子,这些都会蒙上一层黑黑的,带点白点的表面,那时候,倒是显得有些生机了。我们在温暖的大床上,要么是做爱,要么就是一起依偎,我把所有的感官都深埋进她的黑发,在她的气息里,我感到安全。她能改变一切。在大多数情况下我只担心有人偷听见她那温柔的细语,她向我微笑,她说,睡吧,有些事没必要回忆。</FONT></P>
<P><FONT size=2>我们关掉一切,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我想象我们的床边有个祭司。“你不觉得,我们像是在举行一个仪式?”</FONT></P>
<P><FONT size=2>“是吗?淫邪仪式?”她哈哈大笑。<BR>“是吗?淫邪?”<BR>“是啊,淫邪”<BR>我们并躺在床上,交缠在一起,口里相互不断念叨淫邪这个词,互相亲吻,通过这个词打开我们的身体。这时候我唯一恐惧的,是我起床打开门时,我会发现,屋外的废墟像烟尘一样把我们环绕,而房内的我们,是那样的衰老。</FONT></P>
<P><FONT size=2>在几天后的咖啡屋里,我把这顾虑对杨萍说过,她并不作声,我们坐在街边的咖啡屋,看报纸杂志,咖啡屋放的是《Aa_Tayar_Hoja》,让我头昏脑涨,好久没见阳光,突然放晴,让一切情景交融在一起,像是梦境一样,我把我那天的梦境说给杨萍听,说过后我心里空空荡荡,一阵恶心,昏昏然想睡,“有什么新闻吗?”。我极力想把杨萍从那个喧嚣的世界拉到我身边。杨萍心不在焉,报纸挡住了她那张完美的脸。</FONT></P>
<P><FONT size=2>其实我已经忘了那天我是否醒来后,四周空无一人,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去,整个世界好像是个鱼缸,一条鱼过来,而另一条鱼过去。随时吐个泡泡打个招呼,有时也瞪起眼睛看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我现在面贴着玻璃,观察对面那个世界的样子,心情愉快。如果不是杨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种心情应该能维持到傍晚,咖啡屋的灯光,街道的灯光顺次点燃,玻璃窗不安的在光线里消失,两个世界融为一体,每个人都会注视到这一切,心情平静。</FONT></P>
<P><FONT size=2>一个穿米黄职业套装的人影出现在对面,我低下头,祥装趴睡的样子,我激烈的盼望着,杨萍不会在同一时间出现。</FONT></P>
<P><FONT size=2>不一会,那个米黄套装消失了,杨萍出现,“我看见那个抬头纹女人了。”她正从洗手间回到座位上。</FONT></P>
<P><FONT size=2>“刚才?在这?”杨萍很诧异,但是并没有半点惊惶。</FONT></P>
<P><FONT size=2>“她刚走过去。”我指着街对面,手指头低着玻璃窗。</FONT></P>
<P><FONT size=2>然后一连几个月,一切都好像消失,我们谈论笑话,或者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FONT></P>
<P><FONT size=2>五</FONT></P>
<P><FONT size=2>几个月后,雨季过去,我们居住的房间并没有想象中的起霉,相反在阳光的作用下,那种潮湿的气味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杨萍身体的气味,我舒服的感觉到我的感官已经能触及到整个房间,我能想起某月的某天,我在某个角落里扔过一只袜子,或者我的一条皮带曾经遗落在床底。一个阴天,我曾在厨房和杨萍做过爱,还有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我让她尖叫,让她的皮肤像早上的朝霞一样满是红晕,我曾拥有的东西一下子纷呈在我脑海里,它们叮叮当当的四处滚动,中间站着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欣喜,茫然,或者忧郁。</FONT></P>
<P><FONT size=2>“我又做梦了。”我单手撑起,眼睛紧闭,仿佛还在另一个空间里游荡。<BR>“又是恶梦?”一双手开始抚摸我脸庞,“我以前也经常做梦,可和你在一起后,就没有了。”</FONT></P>
<P><FONT size=2>我不作声,下床到卫生间洗浴清醒了一下,回到床上,我把双手放在胸口,“你刚才说也经常做梦?以前。”</FONT></P>
<P><FONT size=2>“恩,做梦不可怕,难过的是醒来的时候,会不停的想,或者找人解释,然后回想自己曾做过什么,那个时候的感觉,就像自己醒着,但在说着梦话。女人这方面更敏感,她会对以前所做的每件事加以分析,解释梦境。其实,是在找回过去。”</FONT></P>
<P><FONT size=2>“哦。”我翻身搂住她,“那你为什么最近一直不做梦了呢?”</FONT></P>
<P><FONT size=2>“我现在不就是在做梦吗?一直在做的梦。”她放肆的笑起来,那样子,像极了不久前我见到的杨丽。</FONT></P>
<P><FONT size=2><BR>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路过麦当劳,杨萍偏要买一个蛋筒,我大包小包的坐在麦当劳叔叔身边。街对面杨丽突然出现,她穿着那套蓝色套装,顺着街道往前走,我低下头,慢慢走进麦当劳,在付款台拦住杨萍。</FONT></P>
<P><FONT size=2>“她在外面。”我语气里透着欣喜,杨萍把蛋筒塞给我,透过玻璃窗窥视那个淡黄的人影。<BR>“我去看看。”她满面通红。“你就在这等我。”</FONT></P>
<P><FONT size=2>整个下午,我呆坐在麦当劳,我就这么坐着,用一杯咖啡打发了一天的时间,直到晚上我才发现,对面那个女人,那么多抬头纹的线条,在灯光下重叠成无数道阴影。</FONT></P>
<P><FONT size=2>“我们见过面。不只一次。”我走过去说。</FONT></P>
<P><FONT size=2>“是啊。”抬头纹女人勉力睁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有个健壮男人坐在她对面,像个魔术师那样滑稽的搓着手,让我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就要消失了。</FONT></P>
<P><FONT size=2>抬头纹女人诡异的对我笑笑,“她们是孪生姐妹,不是吗?”</FONT></P>
<P><FONT size=2>我不知不觉点头。</FONT></P>
<P><FONT size=2>抬头纹女人说,“我们走吧。”她是在对那个健壮男人说话。</FONT></P>
<P><FONT size=2>在很久后的一天,我后悔当时没拦住他们,那也是一个星期天,我走在拥挤的大街上,我看到前方的健壮男人,我努力的想靠近,想看清他到底是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而他在胜利大道的转角轻松的转了个弯,不见了,那时候,我觉得真是一场恶梦,我真的认识这些人吗。而我周围这些拥挤的人群,难道会是真实。</FONT></P>
<P><FONT size=2>那天的阳光是那样的清新,明媚。如果外面下雨,我就会躺在床上,把灯关上,慢慢的,把自己敞开在黑暗里,轻轻荡漾。但我当时是在街上了,我茫然的四处看着,然后闭上眼睛,回忆我身边每一个人,我坚信杨萍会回来,她蹑手蹑脚,爬上我的床,抚摸我,说宝贝,我回来了。</FONT></P>
<P><FONT size=2>我说亲爱的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杨萍还是那么一种认真的表情,她说我把杨丽带来了,然后杨丽走进来,和杨萍并肩站在一起,她们放肆大笑的样子,好像是一对镜子里的倒影。</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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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5 |只看该作者
看来楼主荷尔蒙分泌得很旺啊!
节省所有有伤元气的动作,把人类精神都用于自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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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5 |只看该作者
没抓住这种小说的特质,现在淡得没味道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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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6 |只看该作者
<>洪洋同学你好,</P>
<>你一句话就有两个地方让我不解。</P>

<>“这种小说”?难道小说非得在现有的范畴中找到一个类别吗?</P>

<P>“淡得没味道”?难道这就是衡量小说的标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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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6 |只看该作者
<>我覺得有些不自然</P>
<>語言上的不自然,事情發生的不自然,,,老實說開頭說文胸那段。。太刻意了,作者分明就是處心積慮在安排,,但是沒安排好</P>
田園很耀眼。 貧窮的像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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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6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小箭</I>在2005-12-5 10:22:57的发言:</B><BR>
<>洪洋同学你好,</P>
<>你一句话就有两个地方让我不解。</P>
<>“这种小说”?难道小说非得在现有的范畴中找到一个类别吗?</P>
<P>“淡得没味道”?难道这就是衡量小说的标准吗?</P></DIV>
<P>你的意思是你这小说没有类别?或者已走出类别?你想拔高你的小说层次,别人可没这个想法。
<P>一个小说,一无所有,只剩下文字堆砌,这种淡得没味道和我们人体需要的水毫无关系,假如以水做比方,就是这水喝下去就像没喝一样,没解渴也没尿。</P>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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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26 |只看该作者
<>实际上并不是“这种小说”“那种小说”的问题。看了楼主贴来的两个小说,我就想起一个场景,厨师告诉人们炒青菜的做法是怎么怎么怎么的,并且现场表演了选料切工等等单项功夫,但临到最后炒青菜端上来的时候,人们发现炒得压根儿不行。楼主的2个小说同样也是这样,在单项上文字熟练有基础、在立意上也是有其自己想法的,但作品这盘“炒青菜”却是失败的。</P>
<>一流厨师在一个菜还没下锅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他的菜可能会留给人们什么,然后再逆推着去选料、用火……我觉得,好的写作也是这样。</P>
未到六十已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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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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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46 |只看该作者
恩,顾老师说的对。不仅对这位作者,对我们都有启发。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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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48 |只看该作者
<>我倒,我成反面教材了</P>
<>跟贴比喻来比喻去评论我的小说就两个字:不好。这个我承认,我要写成大师了我到处溜达干嘛来着。</P>
<>分析了一下,可能我说话的语气有问题,把“同学”那个词,几个问号都去掉可能会好些。</P>
<P>我只是想由我的小说中的问题引出一些其他问题讨论讨论。其实就是没人跟这个帖子也会沉下去,汪洋同学给我上纲上线了。</P>
<P>无意中要是得罪谁请别上火,我没其他意思,写我还是要写的,各位继续批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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