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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漫谈·苏文祥专栏】关于摄影的两幅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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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你的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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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0: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

　　在当代艺术的诸多创作手段中，摄影毫无疑问最受青睐的手段之一。因为它投资小，成本低，收效快，基本满足市场经济营销学的条件。一个普通相机的价钱大部分人还是可以承受的，冲洗照片的价格最多几百元一个平方，卖起来却是动辄上数千美金、欧元的，还可以有数份拷贝再拿去接着卖；再者掌握摄影技术好像不是那么复杂烦琐，必定不需要像那些画油画的艺术家们创作之前必须要经过学院的培训--花大力气吃饭。会按快门，懂得基本的快门速度和通光量也就可以了，在辅佐以艺术家的“观念”，作品轻松就出来了，实在不行完全可以雇人来干--帮你按快门，就像广告领域盛行的广告词：“剩下的交给我来”。摄影一直也是艺术家最容易最轻松的挣钱方式之一（除了那些依靠画画就可以生活的人），来得快、来得不是最多但也不少。很多老艺术家做了多年的装置，录像，最后卖出去的还是他的摄影照片，给他带来实惠的还是摄影，很多的艺术家--年老的、年轻的，他们的第一桶金都是摄影带来的呢。难怪现在做行为的卖照片，做录像的卖照片，大家都乐此不疲了。当然这样的结果确有它的原因存在，比如做行为表演艺术的，行为需要通过自己或别人的身体表演，卖给收藏家总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体也卖了，于是记录行为过程的摄影和录像成为收藏家们收藏的对象，艺术家挑选的那张“决定性的瞬间”就成为行为艺术的正身。还有另外一个“影”--录像，收藏录像艺术总觉得没摄影照片实在，在很大程度上，估计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挂一张照片甚至可以和挂一张画等同，它有体积有画面，有具体可感知的实在物存在。但收藏的光碟录像带总不能用个投影仪在自家墙上24小时播放，就跟你不好买回艺术家的大装置放在家里一样。而况录像的收藏条件也比摄影苛刻，有些不要VHS，有些不要DVD，还要你把带子转成什么Digital Beta，要是电视台有亲戚朋友就算了，不然有你折腾的。摄影照片拍完了，签个名就算是防伪标记了，也不容易仿，真有仿的查查就知道了。录像作品还有拷贝的问题，防伪的问题，这些都牵扯到知识产权，对于收藏队伍里占据大部分外国佬来说，估计这也是他们头疼的事情吧。还有即使艺术家一个录像作品拍完了，如果没人帮你剪辑，你还得学学什么Premiere、AE这些麻烦的软件，有学这个的时间，搞摄影的哥们照片早已拍了好多套，卖了好多的美圆发家致富了。总之如果这两个“影”在一起比较的话，照片的便携性质使它在艺术商场里和其它“商品”比起来的确沾了不少的光，而录像，或者说做录像的艺术家们则没这么好运气了。当然了，前面历数的种种关于摄影的好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真要做到适销对路，艺术家们还得多动点脑子，花不少的精力，就像投资理财嘛也总是要先花点预算的。

2.

　　历史的行进总是充满悖论，当一件事物从产生到达到它的目的后往往又走向初衷的反面。一方面新事物纳入现有状况的版图后必然会遭受已有成规的挑战和约束，另方面它也需要重新改写它默定的规则才可以继续生存。摄影就是如此。摄影术从诞生到今天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作为人类对世界的认识成果之一，在各种实用的层面无疑它发挥了巨大的功用，可以说人们通过摄影更深入地了解了世界。在艺术方面主要体现在，它曾经甚至改写了艺术史。摄影被纳入在中国当代艺术的创作体系，至今也就是20多年的事情，但它现在做的事情就如当初在它诞生的故乡做的一样，它也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的艺术悄悄产生作用，例如它正在对中国新一代的艺术家施以影响。最近在上海做的两个小型艺术展览里的部分艺术家的作品可以看出一些端倪[“920公斤”（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和“当绯闻遭遇粉饰”（东大名创库艺术中心）]。

　　摄影诞生之初首先遭遇的对手就是绘画，其实毋宁说是绘画遭遇到摄影，那就是抢夺“真实”之争，之前的古典主义绘画直到摄影诞生时期法国和俄罗斯的现实主义再现论一直面对的就是如何解决真实的问题，客观的描摹对象，真实的细腻的再现对象。然而这个都被新生的摄影做到了，绘画一瞬间仿佛走到了尽头，巴黎的画家们从此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摄影似乎抢夺了他们的饭碗。这也是绘画后来走向表现主义直至抽象、极简埋下的伏笔之一。当然，也有聪明的艺术家利用新诞生的摄影术为自己的创作服务的，拍下某位贵夫人公爵的照片对此用画笔临摹比原先一直让他们坐在那里写生要轻松许多，好几位画家因此被留在了摄影史，而绘画史里他们却鲜有人知。摄影仿佛解决了这些问题之后一直无事可干，就静等那些技术逊色的画家们的嫉妒了。直到摄影遭遇了后来盛行的观念艺术终于部分的改弦易辙，摄影开始走超现实主义的路子，大部分的艺术家作品中使用了像舞台剧那样的摆拍，由真走向不真，或者叫拟真。最初拼命地解决真的问题，而现在则故意做假，使劲地丢弃“真”，艺术史也会开玩笑。其实在摄影术刚诞生不久便有了摆拍，不过那是不争气的摄影家们为了模拟油画里的传统家族照。今天的数码电子技术更是助使摄影在超现实主义丛林里如虎添翼，复制拼贴作为主要的手段开始为很多的艺术家使用在创作中（比如同幅画面中一个人物的多次出现，相当于多次暴光技术），这使得艺术家们的创作呈现出与前辈们面貌迥异的势态。但也有一部分艺术家仍然沿袭前辈们的足迹往前迈进，前进多少还是退步，有待时日观察，具体还看他们将来的创作。另有一部分是把摄影当作观念表达的工具在做，摄影只是其创作材料中的一环，无论对摄影本身的发展还是当代艺术都算是开拓，但也要假以时日考量。

　　以上面提到的两个展览为例，新的超现实主义的谱系里多为以下几种类型：戏剧化（刘波、李勇、李小松、迟鹏、马秋莎、彭韫、赵跃等）；暴力化（赵罡、李牧、彭韫等）；时尚化/卡通化（任前、张颖、赵戈辉等）；摄影为观念器具（黄奎、苏文祥、王俊、张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