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得的一种交流。先不管前面的作品怎么样,这种交流本身就是令人尊重的。是真实的感想的碰撞,而不是别的什么。安灰的想法已经挺深入了,这是难得的。在这种难得的思考里,能感觉到一种力量的提升。当力量强的时候,文字就稳定了,它们发出声音,是一个人自己的。</P>
< >冯兵的前一个小说《编号001》,当时看了觉得有些过,之所以觉得过,是因为不是用意于小说本身,而是有话想说,但又不想直说,于是就有了它。但也能看出才能与天赋。面对才能与天赋的时候,我总是要沉默一下,哪怕我不赞同它所呈现的东西。我还想看后面的。现在先看了安灰的回贴,又看了冯兵的,然后才回头去看的小说。感觉比上一个又不同了。这里说说。</P>
< >“我又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水泥路、月光、果树,周围不再生动,黝黑暗墨。一路都没看到爷爷,他应该平安。刚收起急冲冲的步伐,又远远看到前面有闪动的人影,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大人右手牵着小孩的左手,左手指着天上的月亮,教他唱我们小时侯唱的歌谣:月光光,十五光,十六光,十五十六两头光。小孩歪着脑袋,边走边唱,听声音是个小女孩,说话漏风,我提步跟了上去,原来是王先生带着他的养女。在村里,被尊称为先生的就他一人,他熟悉一切婚嫁丧亡的礼节,以前收劳颇丰,现在已经没有人注重礼节了,无论嫁娶丧亡,都以人民币代礼,家道也日渐衰了下来,好在儿子争气,在外头有份好工作,每月按时汇钱回来,他老来无事,便棒了个童养媳,也姓叶,看来是带她回家过节,现在才回去。我跟他打招呼,接着一道回去,他的小养女穿着小花裙,在月光下摇摆,像出水的荷尖,唱起歌谣桑声漏风,听得我忍俊不禁,她歪着头,一边看月亮一边唱,偶尔低头凝注路面上的枯叶,可能是夜晚的缘故,看不清,拾起观察良久才丢弃——孩子总相信路上有好玩的东西。同样是用漏风的声音,她问道:爸爸,为什么要过节呢?王先生抱起她,说丰收了就要过节。小女孩又问什么是丰收,王先生不腻烦,慢悠悠的说,丰收呐,就是割了大仓大仓的粮食,榨到整桶整桶的花生油,还有一袋袋圆滚滚的黄豆,小女孩听了,漏风的牙齿又开始问话:那么多怎么吃得完呀?“所以要过节,”黄先生说,“请亲朋好友都来吃呀!””</P>
<P>这一段是我所喜欢的。我认为也是个小说里作者才能以及长处发挥的最为出彩的段落。作者的语言与节奏感,不温不火,恰如其份。由此再对照着往前看,就发现这样的段落并不多因而也就没有能占到骨干的地位。更多的段落是在一种半是专注半是犹疑的状态下写出来的,就像在咀嚼一种况味一样,直到这最后一段才忽然将百般的意味融解于胸中了,抵达了作者一直想有的那种通透平和的境地。可以看出,作者是个对写作有着苛刻要求的人,也是顾虑颇多的人,也正因为苛刻才顾虑,而这顾虑又在行文中变成了犹疑,为消解这种犹疑,作者又不得不再多用些力气去把握行文的力度,而这一加力,则又使文字重了许多,缺少了作者本来应有的精于锤炼字句的亮光与弹性,到了这种状态下,也真是徒有才能天赋也只能说声奈何了。所以我觉得安灰说的还可以写的更好,是有道理的。也就是说,这个写的并不成功,没有达到作者应有的境界和水准。冯兵,真是想请你重新写一下它,放开了慢慢写来,应该是不同的结果。<br></P>
<P>最后说些盘外话,因为你提到黑蓝的理念。这个我不想过多的解释,只想告诉你,黑蓝如果有理念的话,其实并不繁杂艰深,它要的是不同。从大的范围讲,我们需要是不同于那些时尚的、文青的、愤青的、扎堆的作品,是作品;在这个前提下,从黑蓝内部来讲,我们需要的是各自的不同,越是不同,越是好,千人千面,百花绽放,才是蔚为壮观。概括地说,就是要鲜活的、有原创性的、与众不同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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