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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会飞的鱼（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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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5:4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会飞的鱼（小说）
耿耕
星期二上午，我看到了被我杀害的尸体，这让我感到震惊，没想到这么快能见到这具尸体。从时间上来说，这是我上周六晚上干的事情，到现在三天时间还没到，可别人已经知道了死亡真相，而且还找到了尸体。
尸体是躺在一张不锈钢的床上，或者说是一张不锈钢的桌子也可以。尸体的样子和活着时没有太大的变化，整个的姿势是身体笔挺的朝天躺着，双腿并在一起，双手靠在身体的两侧，眼睛睁着大大的，嘴有些微张着，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面容还是很平静的。
从我的记忆来说，面容平静这一点，和我杀害死者的时候是有区别的。当时，死者是扭曲的、愤怒的、挣扎的，特别是脸部透露出来的是惊慌与恐惧，从视觉的角度来说，表情丰富的脸会让人不自觉地兴奋。
看着尸体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些疼，眼泪悄悄地流出来，并且扩展到让我无法控制的地步。眼前的这具尸体，我是熟悉的，她是我的未婚妻，本来我们要在“十一”结婚，没想到竟然是现在这样局面，她在生命的另一头，而我在等待时间对我的裁决。
我的未婚妻肖丽，平躺在那里的样子，一直是我梦想的，我被这个姿势感动，也被这个姿势伤心，所以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因为我感到一种幸福与悲哀一起在我的心里涌动。
我颤抖着伸出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死者头发，通过这种接触，我感到潮湿的气息穿梭在指缝间，而这种气息是和水有关的。我知道这些水来自那里，这些水是穿越我们城市的江水，现在又通过眼前这具尸体散发出来。我的手因为水的原因，感到一种凉意，但没有停止自己的抚摸，我相信这是一种习惯。
刚才听警察说，是渔人在江边的一座栈桥下发现她的，当时她的身体正挂在桥墩上，所以没有被江水冲得更远。现在我的手也没有走远，只是如江面的一条小船，轻轻地划过她的头发，划向她的脸庞。
这张脸是我熟悉的，原来的脸色有些黄，看上去不是那么健康。现在这张脸因为苍白，显示出的是漂亮与高贵。我的手经过额头时停了下来，在那些被头发遮掩的部分中，我看见有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如花朵一样开放在头上。那伤口因为水的作用，看上去边缘部分有些发白，没有血丝渗出，但我还是看见中心部分是粉红色的。
我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平时我连碰也不忍碰的女人，现在额头上竟有如此大的伤口。我确信自己，在杀害她的时候，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弄出这么个伤口。难道说，是我在搬运尸体过程中，或者说是她成为尸体后，在江水中滚动时受到的伤害？我不敢肯定，只是觉得自己的头昏昏的，心里有着一阵阵的疼痛。
手在额头上停留一会后，继续悄悄的朝前滑行，划过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这些部位都曾给过我温暖，虽然现在已经冰冷与死寂，但轻轻的触摸，还是使我感受到激情与快乐。我的梦想在悄悄地飞腾，但我不能声张，我的身边还有其他人，他们是我未婚妻的父母和几位严肃的警察。
沿着嘴唇往下滑，可以摸到她的颈脖，以及衣服的衣领。在她裸露出来的颈脖处，我看见一道浅红色的印痕，我知道那是我的杰作，当时我的手就停留在那个位置上。心不由自主的一阵剧痛，想放声的大哭一场，但我忍住了。因为后面的事我不能想象。
沿着颈脖朝下，是她高耸的胸脯，那是我天天梦想的天堂，每一次见到她，我都喜欢将自己的手停留在这个地方，现在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想让自己的手摸上去，感受她的坚实与温暖。在伸出手的瞬间，我的眼睛看见了一位警察，也许他们见惯了这些尸体，脸上没有表情的站在墙角。我看见他的眼睛在盯着我，我相信他这是在监视着我。
我的手只能停止运动，但我的眼睛没有停止。顺着我梦想的胸脯往下移，她身上的衣服有些零乱，上衣是淡黄色的短袖衬衫，因为现在正好是夏季。衬衫左边的袖子已经撕破，前襟的扣子也只剩下了一粒，从露出来的地方可以看见她雪白的肉体，就和她现在的脸色一样。下身是条黑色的裤子，我知道这裤子上应该没有裤带，完全靠几粒扣子系紧裤子。因为她的下身盖了一床白布，我完全是凭记忆，做出这样结论的。
　　看完未婚妻的尸体，我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声音的愿望，一下子大声的哭了出来，因为心痛与悲伤，我觉得自己有种缺氧的感觉，全身的骨骼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整个人便有些软软的坐在地上。那种痛没有放过我，从我的心里慢慢地朝全身蔓延，逼使我的声音变得响亮而高亢。我在啼哭什么？我为什么啼哭？这一切使我复杂起来。
　　有人将我扶进一间阴暗而狭窄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与几把椅子。我现在不能肯定这是个什么地方，但有些怀疑公安局知道了真相，因为在同来的人中间，只有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一种恐慌与犹豫同存，更多的是一种坦然，似乎有一件事终于可以结束。
　　审讯的故事没有开始，在屋子里弥漫开来的，是这个社会的同情与爱心。一些经常听见的安慰话语，在我耳边轻轻地响着。我不敢抬头看说话的人，觉得自己是对这种同情的一种欺骗。我静静地坐着，让那声音如流水般在身边轻轻淌着，而我的身体就在这种声音中，由紧张慢慢地归于安静。我在等待，等待着某种判决。
　　“你上星期六在哪里？见过死者吗？”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想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他们又知道了多少呢？自上个星期六发生事以后，我发觉自己的个性发生了变化，对任何的事都不再果断与直接，更多的是犹豫与怀疑。所以，我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头来找那个说话的人。那人是个警察。
　　警察的眼睛与我对视后，脸上露出一些笑意，用眼睛温柔的看了我一会，说：“别紧张，我们这是例行公事，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的只是些存在的事实。我用衣袖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看着警察说：“星期六晚上，我和肖丽一起逛了夜市，想采购一些结婚用品。”说到这里，我的泪水又一次无法控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打湿我的脸庞与衣服。
　　那警察看了我一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说：“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我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存在的事实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大概是十一点左右吧！我上床的时候看了一下钟，是十一点二十分。”
　　“你们是在那里分的手？”
　　“江边。对，是在江边。”我这样回答。
　　“你为什么没把她送回家？”警察这样问。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难回答，但我相信事实永远是个事实。我说：“我们吵架了，所以我没有送她，平时我都是送她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和肖丽之间应该确实吵架了，我想做她不愿做的事情，而且她也做出了激烈的反应。
　　走进阳光下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钟，肖丽的父母叫我到他们家去，可我拒绝了，我只想一个人呆上一阵子，好好的想些事情。繁华的街道在我眼里是空空荡荡的，脚步麻木的朝前走着，感受到的只是我自己。我感受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觉得现在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我只能让我的脚步带着往前走。
街道是我上个星期六晚上和肖丽一起走过的。那天晚上的人特别的多，肖丽表现得很是兴奋，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逛街可以激发她们对生活的热爱。肖丽拉着我的手，从这个店窜到另一个店，看了一件东西，还要看第二件东西，并且在我的耳边不停的描绘着她心中的想象。比如说这件衣服穿在身上会怎么样的漂亮，那件东西放在家里一定很合适等等。
只要肖丽的兴致好，我的兴致就一定高，而且只要肖丽喜欢的东西，我也一定喜欢，因为我内心是爱她的。本来应该一切正常，最多是逛完街之后，各自回家休息。但事情的转变源自于一只小小的冰淇淋。
因为天热的原因，肖丽钻进一家服装店的时候，我转身买了二只蛋筒冰淇淋，然后再快速的冲进服装店，将其中的一只给了肖丽。也许只是这个举动，让肖丽有些感动，当我们迈出店门的时候，肖丽不再是拉着我的手，而是挎住了我的胳膊，这让我有几分意外。虽然我跟肖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肖丽在这方面很少主动，每次都是我主动，只不过她从不反对。
肖丽挎着我的胳膊时，我俩的肌肤贴在一起磨磨擦擦，使我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体内也有股气流在慢慢地上升。我歪着头看了一眼肖丽，可她没有看我，只是很高兴的看着路边那些商店。我悄悄地看着她那神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觉得有一只兔子在我的心里跳跃。
　　我举着蛋筒冰淇淋，偷看小丽样子的时候。肖丽突然扬起手转过身来，那只手打在我的冰淇淋上，使冰淇淋全部盖在我的嘴巴上。我和肖丽同时叫了起来，然后就听见肖丽银铃似的笑声。我举着已经一塌糊涂的蛋筒冰淇淋，看着开心笑着的肖丽，心里就有了幸福感，不自觉想对肖丽做出一点笑意。这一笑感到嘴里有些冰淇淋的味道，便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马上感到冰淇淋的凉意，于是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耳朵里马上听到肖丽带着笑意的声音：“好了，别舔了，也不嫌脏啊！”
　　我也觉得这个动作，在大街上做有些不雅观。便应了一声，伸出手想在嘴上胡乱的擦一下。肖丽拉住了我，说：“你等一会。”说着就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冰淇淋，另一只手在她斜挎的包里翻寻，找出几张手巾纸来，递到我的手上。我接过纸后，在自己的嘴上擦了几下，听见肖丽在耳边说了声：“别动，你嘴上还有。”说完后，肖丽的手就伸到了我的嘴上。
　　现在，肖丽站在我的面前，一只手伸到我的嘴上，帮我擦嘴上的冰淇淋。我的眼睛正好可以看见她起伏的胸乳，透过钮扣间的缝隙，可以看见衣服里的肌肤。我觉得有股气流在腹腔内胀大，然后快速的升入到胸腔。我感到一种昏眩，使我无法站住自己的脚。
　　肖丽的手接触到我嘴唇，我还没有更深的体会时，肖丽突然的扑进我怀里，柔软的胸脯与手中的冰淇淋，全部砸在我的身上，我本能的伸出手，抱住肖丽的身体。当时，我没有感觉到冰淇淋的凉意，只感觉到那温暖而有弹性的胸脯，那股气流因为这种感觉，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使我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只不过这段时间并不长，肖丽很快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回转身说了一句：“是谁这么缺德啊？好好的推我干什么？”
　　“就许你碰别人，不许我碰你啊？”说着一个男人凑到了我们面前。
　　我一看那男人脸色与眼睛都是红红的，便确定他是个喝多酒的人，对这种人是说不清道理的。于是，我拉着肖丽就想离开那个男人。可肖丽却嘴很快的回了一句：“流氓。”
　　那男人一听，便伸手拉了肖丽一把，说：“你竟然敢骂我，是不是想找打啊！”
　　肖丽发出一声惊叫，使我的心痛了一下。刚才体内的那股气流，一下子变成火在燃烧，当我的面竟然敢跟我女朋友动手动脚。但我没有马上动手，只是向四周看了看，看见有几个男人在不远处笑哈哈的看着我们，也就是说我的身后还没有他们的人。
　　那男人有些不依不挠的样子，又将矛头对准了我，冲着我说：“怎么，不服啊，是不是还想打我啊！”
　　我一只手抓住肖丽的手，另一只手就握成了拳头，在那个男人的说话声中落了下去，那男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我顺势给他的脸上一脚。然后拉着小丽转身朝后跑去。
　　跑了几步后，才听见那男人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叫声，然后才是别的喊叫声，我相信旁边那几位也喝多了酒，所以反应才会慢那么一点。但我没有回头看，只是拉着肖丽一直往前冲。肖丽是脸色紧张的跟着我脚步奔跑，我可以清楚地听见她的呼吸声。我们一直跑到听不见身后有声音传来，才放慢了脚步。
　　这时，我才发觉我们已跑出了夜市区，处在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我回头看了一下说：“没事了，他们没有追上来。”
　　肖丽气喘吁吁的停住了脚步，也回头看了一眼，便突然的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真好玩，你那么一拳，就让他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肖丽的笑脸，体内的那股气又开始涌动起来，我故意说：“要不是你刚才骂人家，也不会弄成这样。”
　　肖丽看着我理直气壮地说：“他本来就是个流氓吗！”说着脸上便现出对我那句话不满的表情来。
　　这使我后悔刚才说的话，便说：“要不是看他欺负你，我才不会跟他动手，这世界上只要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叫他后悔。”我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种表白。
　　肖丽听了后，果然脸上带上了笑意，看了我一会，突然的跳到我的面前，捧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说：“我喜欢勇敢的男人。”
　　她说的话我其实没有听清，只不过猜的是这个意思。肖丽的嘴接触到我时，我有了些飘飘的感觉，体内的气流又一下子冲了出来，并且让腹腔涨痛起来。我抱住了肖丽，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里，一定流露出什么东西来。肖丽当时挣脱了我的手，收起自己的笑脸，对我说：“我们走吧！”那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自然。
现在，我在长长的江堤上走着，看上去好像是在悠闲地散步，可路边的景色并没有落入我的眼帘，那些行人与在江边依坐的男女，在我的眼里只是机械的木偶，因为我整个心是空空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江边来。当我走到某一个位置时，我停下了脚步，看着流动的江水。一个词因为这些水跳进了我的脑子。会飞的鱼。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鱼，但我说过这样的话。
星期六晚上，肖丽对我说：“我们走吧！”
出于直接的本能，我反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儿？”
肖丽看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们回家去。”
可我不想现在回家，体内的气流使我很不舒服，我相信就是回家我也睡不着觉。我说：“现在就回去啊？我们还是到江边去坐一会。”
肖丽说：“那是谈恋爱人去的地方，我们去干什么？再说这晚上也看不见什么，只听到流水声，有什么意思？”
我当时不懂肖丽的意思，好像我和她已是老夫老妻了，不需要进行谈恋爱这种活动了。但我不敢问，站在那里愣了一会，突然地脱口而出。“听人说，在江边有会飞的鱼，也许我们可以看到。”
肖丽听了后，兴奋的叫了一声。“真的啊？”但马上又醒悟过来，说：“不会吧！只听说海里有飞鱼，可没听说江里也有飞鱼。”说着她用手指着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肖丽的话，只是笑着对她说：“我也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我在说会飞的鱼时，并没有想这世界上有没有这个东西，其深层的意思，只是想请肖丽陪我一起到江边坐上一会，而这个词汇的来源，也许就是江边的那些钓鱼人，当那些鱼上了钩后，被他们的手提上来时，因为阳光的照射，鱼鳞总是闪闪发亮，这一点给我印象深刻。
肖丽看着我也笑了笑，冲着我挥了挥手说：“那好吧，我们去看看那些会飞的鱼。”说着就沿着长长的街道，朝着长江的方向前进。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伸头在江堤边看了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江堤下有一张长椅，长椅的前面竖着一些石柱，柱子上穿了二根长长的铁链，这就是一个围栏，高度大概有一米的样子，下面就是滚滚不息的江水。星期六晚上，我和肖丽就是坐在那张长椅上的，而现在坐着另外一对恋人。
那天晚上，我和肖丽坐在江边后，关于会飞的鱼对话只有一句。肖丽当时摆动着脑袋四处张望，我看了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在干吗？”
肖丽还在晃动着脑袋，但嘴里并没有闲着。“那些会飞的鱼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我看着肖丽的样子，一种温柔的情绪占据了我的心，我是脱口而出。“可我看见了，她就在我的面前，而且是一条会飞的美人鱼。”
夜色中，我看不见肖丽脸上的表情，但从肖丽的声音中，我可以感受到肖丽娇媚的样子。她愣了一会才说：“你坏。”说着她的身体就靠在我身上，我马上感到她身上的柔软与温暖，体内的那股气又涌了上来。
接下来我们基本上没有说话，我只是和我平时一样，也和其他的恋人们一样，将我的嘴以及我的手，全部落在了我应该落的地方。也许是一个晚上，一直让我的气流起起落落的，弄得我很不舒服，这一回我不想控制自己。
当我悄悄的拉开自己的裤链，抓住肖丽的手放上去时，肖丽似乎受了惊吓，手如闪电一样缩了回去，相吻的嘴也收了回去，她推开我坐直了身体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一把抓住了肖丽，说：“还早，怕什么？我现在想要。”这话是我轻轻地说出来的。
肖丽挣扎着想摔开我的手，嘴里说：“今天不行，下次吧！”
我这人很固执，我说：“为什么不行，我要。”说这话的时候，我感到体内的气流已经不受控制，达到了爆炸的顶点。所以我的动作有了些粗鲁，使劲的将肖丽往怀里拉，而肖丽在往外挣，这就使我俩成了拉扯的样子。
肖丽在挣扎的时候一直说：“今天不行，今天不行。”我不知道肖丽为什么今天不行，我只知道我自己很需要。我将肖丽按在长椅上，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裤子，我听见她裤子扣绷开的声音，我的手很快摸到了她裤子内的肉体，这使我体内那股气流彻底的炸开了。我感到气流一下子冲进我的脑子，耳朵里发出一阵轰鸣声，似乎整个身体已经不受我的控制。这时，我听见肖丽说了一句：“你不要闹了，再闹我就要喊了。”
听了这话后，我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肖丽的脖子上，这招真的很管用，肖丽说话的声音没有再发出来，我只是听见她轻轻地哼了几声。但我没有看她，另一只手与眼睛全都在我感兴趣的地方。当我渴望的地方全部裸露出来后，我就腾身上去，身体有些激动与颤抖，我感受到那个地方的温暖与湿润。我抬眼看了一下肖丽，模模糊糊的看见小丽的脸变得丰富起来，她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瞪着我，而且脸上的皮肉不时的跳动，这使我有些兴奋，我觉得肖丽感受到了这种快乐，和我现在的这种感觉一样。所以我加快了速度进行最后的冲刺，没几下那股气流突然的冲了出来，整个人也绷紧了，我感到一种舒畅，然后慢慢的软了下来。
　　在黑夜中，我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两腿间有粘糊糊的东西。我从肖丽的身上爬了起来。可肖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长椅上，我没有在意。只是弄好自己的衣物后，看见肖丽还是躺在那里，我的心里有了些愧疚，伸手推了推她说：“对不起，我……”话没有说完，我感到不对劲，肖丽躺在那里软软的，我推她的时候，她只是晃了晃，没有任何的声息。我的脸凑近了看肖丽，可以看见她的脸上一片平静，伸手摸了摸肖丽的脸，我感到手上有些凉意。一道闪电突然的击中我，我掐死了肖丽，一定是这样，我的手刚才就在她的脖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下意识的收拾着肖丽身上那零乱的衣服。
当时，我抱着肖丽，眼泪就悄悄的流了出来。我感到肖丽身上的寒冷，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地变冷，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江水在耳边寂寞地响着，我可以想象出江水平静自然的样子，我似乎真的看见了一条会飞的鱼，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度，然后轻松的落入到江水中。我站起身来，抱着肖丽走到那铁链边，轻轻地吻了一下肖丽，将她推了下去。这个时候，我再一次对肖丽说：你是一条会飞的鱼。
现在是星期二的下午，我站在一片阳光下，可还是感到了那天晚上的冷，肖丽的影子在心里慢慢扩大，占据了我整个心房，我感到自己的脆弱与忧伤，我不想这样。于是沿着江堤边的台阶，我一层层的走下去，一直走到那对恋人的身边站住了脚。这时，我听见那个女的发出一阵笑声，那声音很像小丽的声音。不自觉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笑声中转动了脑袋，眼睛就一下子对视在一起。那女孩似乎受到惊吓，突然的收住了笑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突然的被人掐住脖子，猛的断了气一样。我的心就突然的抽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很想上前安慰她一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眼睛也朝我看过来，那眼神里有种戒备与攻击的力量，阻止了我。
　　沿着铁链做成的围栏往前走，我远离了那对恋爱中的人。然后就看着脚下浑浊的江水发呆，心里不知不觉地生出些寒意来，好像那些江水流进了我的身体，使整个心有了灰灰的感觉，四肢在慢慢地僵化。我努力想回忆起那个晚上，在这里发生的所有细节，可我无法记起，只记得肖丽的挣扎，以及自己体内的那些气流与欲望。我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另一种不同的感觉与欲望，在我的体内升腾，和我身上的寒意相抗击着。这永不停息的江水将流向何方，那边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许是一片梦想的天堂。我这样想。
　　身后有人叫我，我转过身就看见上午见过的那个警察，正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另外还有两个警察站在江堤上看着我们。我相信这个世上是恶有恶报的，现在这个时刻已经来到。我的手抓紧了铁链。
　　那警察走到我的面前，说：“他们说你有可能在这里，还真的在这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这中间不是询问，也不是拒绝，而是一种等待。那警察并没有看我，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对着那江水说：“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已经抓到杀害你未婚妻的几个凶手。”
　　我脱口而出：“杀害我未婚妻的几个凶手？”
　　警察很肯定的应了一声：“对，是几个闲着没事干的无业人员，本来想到江边找那些谈恋爱的抢点钱，没想到你未婚妻一个人坐在江边哭，便上去侮辱了她，因为害怕又残忍地杀害了她，然后扔到江里，想毁灭证据。”
　　我听后一点没有解脱的感觉，到是有了一些不真实的感觉，星期六晚上我没有掐死肖丽，这怎么可能呢？我听见她没有了呼吸，也亲手触摸了她那冰凉的肌肤，而且我也将她扔进了江里，怎么会她又被另外一些人再次杀死呢？这使我有脑子有些迷糊，而且迷糊的地方还很多，肖丽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说不行？以前我们也曾经这样做过。而更迷糊的是刚才警察所说的侮辱，那是个什么样的侮辱，为什么侮辱后还要杀害她。我看着警察有点麻木的问：“侮辱？是什么意思？”。
　　警察听了后，有了一些犹豫的表情，但在我的眼睛逼视下，他还是冲着江水说：“他们轮奸了她。”我听了这话后，感到一团火从头上烧了下来，致使我呼吸困难，我听到自己的牙齿互相磨擦着发出声响。那警察一定也听到了，他伸出手扶着我说：“你没事吧？”那声音里有着几分同情。
　　我挡开他伸出的手，看着那滚滚的江水，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心里面生出些灰灰的感觉，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让体内的那股气流控制了自己，可我却是毁了自己，毁了肖丽，难道这是我最初的愿望。我看着那浑浊、流动的江水，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肖丽。”喊完后，我高高的跳起，朝着宽阔的江面跳了下去，在这过程中，我觉得自己那种灰灰的情绪消失，更多的是种快乐与解脱。在空中划动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了会飞的鱼，现在我也是一条会飞的鱼，就和星期六晚上的肖丽一样。　
2004年11月30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