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深吸了一口气,以表示自己正处于熟睡状态。我睡在客厅地板靠墙的位置,头正好在主卧式的门口,说是主卧室,是因为这个房间曾经是爸爸妈妈的卧室,既然是曾经,也就代表现在不是。现在它只有男主人。没有了女主人,男主人也总忘了要回到房间里去,一切的装饰都成了装饰,包括床。久而久之,房间成了杂物房,床是物架。没有了爱,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况且,的确也没什么。床和地板,说到底都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实在没什么挑的。</P>
< >从我这边数过去,右边是弟弟,再右边是爸爸。他们在谈论一些我似乎并不感兴趣的话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对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一向没有记性,当然,对于我感兴趣的,常常我也并不怎么上心,可见我是一个多么乏味的人啊。想到这个,我的胃又一阵抽搐,最近它总是这样。为了缓解这个不适,我翻了一个身,右臂朝下,为了证明我的确是睡着的了,我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之后很用力地又深吸了一口气,再很用力地呼了出来。三个动作自然连续和谐,致使我自己也相信我是睡着的了。可是胃的抽搐让我确定我仍是醒着的,至少半梦半醒。对,或许就是半梦半醒,因为我总在不知不觉自动睁开眼睛时发现前一秒发生的事情原来都是一场梦。当然,只是发现,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或是想法,持续多年的郁抑、失眠与恶梦,早已让我养成处之泰然的习惯。不能总有那么多的想法,医生说的。我把右手拳住,缓缓移动,紧紧的不动声色地挤压着胃,感觉胃慢慢地舒缓开来,胸口一阵舒服,舒开的那股气挤得鼻子一顿酸涩,于是打了个呵欠,四肢也随即跟着轻松起来。</P>
< >我感觉口干舌燥,于是用力地卷舌压住下牙龈,狠狠地吸了吸舌根,试图吸出一点唾沫,反复重复了五次,只有有限的一丁点收获,但至少也让舌根相对潮湿了点。我装成被尿憋醒的样子,烦躁地起身走向洗手间,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或许还没完全进入睡眠状态的爸爸,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敏感的人,近乎神经质。譬如这样,我半夜起身喝水,他会认为我是因为身体有所不适而醒来并以喝水的举动来掩饰我的不适,然后再不厌其烦地询问,或者给我列举造成口渴的种种原因,试图以此加强我的保健意识,又或者给我提供一些小小的建议,比如以吃个梨来代替喝白开水解渴,或是喝杯绿豆爽等等。他总在为我的身体担忧,167厘米的身高配上48公斤的体重,在他看来就和非洲难民没什么区别。我径直走向热水壶,在睡觉之前,它的电源已被我拔掉,所以它现在里面的水应该是温的,口感刚刚好。我按了顶端的出水开关,水立即哗哗的流了出来,争先恐后。</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14 10:33:11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