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font color="#336600">关于空间的虚构（作者：Beaidid） </font><p>[袜子] </p><p>我从地铁出来闻到一阵气味，通道的暖空气里我顿时不安。不知何时开始对袜子、脚、裤腿以及鞋子过分关注。我尽少出入一些公众的，却又需要换鞋的空间。不过有时候夜晚宿醉跑去朋友家过夜就必须要尊重规矩。不过幸运的是一般要求进门换鞋的朋友，他们自己的卫生也相当注意。所以我不必害怕他们的气味。于是，我会很欣然地换掉鞋，露出白色的袜子。 </p><p>在我的规则里。袜子一定是要白色。白色才能体现干净。我有很变态的习惯，袜子只要穿一次脱下来，就必须重新洗掉。有一天我出门七次。买苹果，拿本子去同学家复制课件，去旧货商店找椅子，陪朋友吃饭，回家洗澡后去地铁站送文件，最后刚睡下床又被一男人拉去喝酒。那天我折腾了半死。我家门牌号是1401。在我逐渐热爱这个空间时，我每次行动都会安排精确，每次完成一个任务总要回家把东西放好，收拾心情，然后再出发。于是那天，我洗了七次袜子。换了八双袜子。 </p><p>在我疲惫一天三秒钟入睡后，第二天起床，我看到了阳台铁线上晾着的一双接一双袜子。它们中间有几厘米的间隙。天是蓝的，袜子是白的。这就成了蓝底上的若干个白点的延伸。从大体上看这就成了一张白纸上的几笔虚线。在数学解析几何上大量使用的虚线其实除了表达透视外还有视觉的延伸。在插画中的虚线除了可以做简单的纹理填充效果外，还可以引导读者的思路。在头发边沿加上运动的虚线则可以把凌乱的图样修改得流畅细腻。而在裙角加上一系列虚线则是增加的平面的动态效果。当然，在运动的肢体附近做一系列的虚线处理则可以展示出运动的频率，幅度，还有整个运动的开始与终止。虚线外表形态下是断裂的，而你的思维则是延续的。这样的延伸要让你主动得多。虚线的引导作用永远比实线要明显。 </p><p>风从外部吹来。那些袜子左右摇摆。于是此刻的虚线出现了变形。袜子之间的碰撞让原本断裂的虚线逐渐连起来，断断续续。这就成了小说叙事的一个方式。从一个人物到另一个人物的嵌接。流动的关系是故事的脉络。人的行为让两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共同出现在某个场面。于是袜子的随想让我想到了一个女人。 </p><p>我大概每天凌晨四点都会出现在一条街上。我拿着相机拍周围的风景。美满地享受一个人的城市。而我每次五点朝地铁站赶去时都会和拉着宠物狗的男人擦身而过。直到前天，我才发现那只狗其实是一只玩具狗。就在我蹲下来抚摸小狗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只狗是用布做的。也就是说，我持续了一个星期的时候，每天都碰到的只是一个生命体的游行。一个男人，穿睡衣的男人，拿着自己的玩具在路上走来走去。我开始怀疑他是精神病。不过。有趣的是，昨天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就在我看到那个拉着玩具狗跑步的男人从我跟前走过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女人，她和我一样在看着这个穿桃心睡衣的男人。 </p><p>后来我才知道。那只玩具狗是她的。而男人每天都在跑步只为了找这个女人。于是，故事就变得好玩了。这个狗其实也不是女人的，她原本从一个旧货摊上买到，原本是想送给自己读四年级的女儿的。而这个狗其实也不是旧货摊的，是一个女人买旧沙发时试坐了一下沙发，结果把狗落下了。这个狗也不是那个买沙发的女人的，她只是帮朋友保管。当时她朋友跑去找厕所了。这个狗也不是她那个朋友的，她朋友是律师，这个狗只是请她打官司的那个离异家庭中的小男孩的。故事叙述到这里，大家可以发现由袜子衍生出来的虚线艺术的效用。故事可以无休止发展下去，直到你疲惫为止。当然故事也可以成为了一个循环叙事。只要把结尾改一下。改成其实那个离异家庭的小男孩的爸爸就是我路上遇见的那个穿睡衣的男人。这样一来，一个圆圈就形成了。 </p><p><br/>[危险表演] </p><p>我们每进入一个恐怖的视觉领域，我们就会意识到危险。我们感觉畏惧的原因在于我们对外界的不熟悉。内心不确定即将会遭遇什么，于是感觉可怕。不过，在这个渴望新鲜渴望刺激的年代，我们需要一场危险表演。 </p><p>危险表演首先对观众有一定选择。它或许恶心、变态、匪夷所思，它需要一定心理承受能力。其次，危险表演是演员一个人的游戏。一个人承担风险。从小我就留意这些从事危险表演的男人女人。马戏团的小丑、哑剧演员、音乐演奏家、舞蹈演员、飞行者、消防员、仿佛一切在职人员都可以当成是演员。没多久我就得出了结论：任何行业都有危险，任何人都是危险表演的主要人员，因为厄运不知何时降临，生命瞬间倒塌。 </p><p>在很多插画系列中，我的角色也换上了他们那一类人。在探讨人性、生存空间与城市印象中，我借助着他们来向观众展示一个危机重重、意外重重的空间。入口就是出口，出生就是死亡。相聚就是分离。一手拿着羊角一手拿着舵桨的命运女神可从不会吝啬自己的坏脾气。 </p><p>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大卫·布莱恩。这个一次又一次给观众灌输“没有逻辑，只是听从你内心”的魔术师乐此不疲的进行着一个又一次带这强烈视觉刺激的魔术表演。他完成了活埋、冰冻、高空战立与绝食等让人惊叫的表演。他赤裸着上身，站在高33米，直径0、61米的柱子上，不吃不喝不睡，站了35小时。他在高空中摆出一副耶稣受难的架势，以肉体的痛苦来取悦这个世界。他将自己装在一个高7英尺、长7英尺、幅宽3英尺的透明有机玻璃里，在用起重机悬挂在托尔斯桥上12、5米的高空。他进行着44天的绝食表演。在他进箱的第一天，他被惊人数量的新鲜鸡蛋保卫了，他受到了别人的戏弄，有人向他发射红色油漆弹，有人用遥控飞机吊着汉堡在他眼前盘旋。在他表演最后几天，全世界都在播放他的痛苦表情。他显得极其疲惫，叫着自己的饥荒，他说他出现了幻觉，感到眩晕，他开始流鼻血，皮肤也出现了奇怪的色块。但最后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他用自己肉体证明了只吸收水分人可以活44天。 </p><p>魔术师在我眼中是个疯子。但艺术就是需要这样的疯子。我在危险表演中最深刻体会到的不是表演本身是否精彩。而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一：假如观众的情绪可以成为你表演中的一部分，那么你的表演是相当成功的，那些讽刺你的观众，那些支持你的观众，他们的撕杀，他们的矛盾起伏其实是你表演中的小甜品。二：视觉的感动是可以传播的，在观众之间流传迅速，像一场瘟疫。对于局外人来说这其实是一种感动：演员尊重你所以他们要竭尽全力取悦你，你也很尊重演员，所以你耐心把表演看完。 </p><p>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和一群老人在黑压压的房间里看一部黑白的老片子。片子讲述的是乏味无趣的挽救。讲述的是一个工艺的起源、繁荣、颓靡与灭亡（例如艺术危机论者对陶瓷的担忧）。片子的隐喻是一个种族遭受的屠杀。我当时只是坚持把片子看完。散场后，看到身边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拿着手帕擦眼泪，我当场就震惊了，仿佛受了什么重敲似的，我看到戴眼镜的老学者拿着写满文字的观看笔记走出房间，我当时就感动了。突然明白很多。 </p><p>很多时候，我想起危险表演。想到曲高和寡的艺术家，想到他们对观众的选择性。我总认为，其实只要一个真正用心的观众就好了。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场行为艺术。作者是你，观众也是你。 </p><p>[脑力竞赛] </p><p>不知现在还有多少年轻人喜欢爬山，从平庸乏味的山底到艰难坎坷的山腰再到风光无限的山顶。不知道多少年轻人还是有思想有头脑的，不知他们是否还有热情参与一个角色扮演的推理游戏。无法否认的是灵感的源泉会从一个极点转化为另一个极点。审美观、价值观与人生观的转变可能会让品味喜好出现刚好相反的转折。换句话说：古人抛弃淘汰的东西，我们可能会重新运用。 </p><p>最近看了一个电影，时间两小时。正如我对待很多这类文艺片的态度，我仔细看了两遍，第一次看内容，第二次看表现手法。第一次靠人物感觉，第二次靠对话细节，通常我看完两遍就能理解导演的所有艺术目的，我常常把一部片子剖析得赤裸裸。 </p><p>进入这样的一部艺术作品首先要必须明白一点就是导演都是有目的的。他挑选的人物、背景、对白、剧情都是为了主旨服务的。一个有才华的导演不会因为要制作一部长达两小时的电影而苦恼，他只为如何把脑海里的构思压缩到两小时的电影而烦恼。所以，电影都是浓缩而浓缩的，把一切冗长无效的细枝末节砍掉，不断提取，才得到现在的电影。 </p><p>我不知道把歌剧结合到电影里是进步还是后退。以前没有很好的视觉记录技术，所以古人就用舞蹈歌声来给观众讲故事。而现在，在数码技术普及的前提下，再选择用歌剧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就真的有点回归的意味了。所幸的是，这样的歌剧也相对地在编曲技术上得到了提高，也不再是古老冗长的呢喃，而是形式丰厚的时代歌剧。我通宵看电影时感觉到温暖的爵士、小调，还有在表示男女情感时的踢踏舞。 </p><p>那些歌曲夹杂着两个地区的口音，需要想象力去理解。但聪明的导演以一句台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两个相爱的人会心有灵犀，语言不是障碍。至于那些舞蹈夹杂着象形文字、行为艺术以及绘画透视中的元素，同样需要你的想象力。我以前看过蔡明亮的《天边一朵云》，甚喜欢。昨天看了《狸御殿》同样喜欢。它与前者相比，在中国日本传统艺术上有了很好的一次交融。国画、书法、舞剧这些老去艺术被运用上了，而灵魂、两千代、狐狸、菩萨、极乐蛙等颇具神话色彩的名词也频频出现。更让我欣慰的是，故事主题探讨的中西方结合。在故事主题方面从简单的一个人爱上一只狐狸的故事上升到哲学问题讨论的美与丑的问题，爱与恨的问题。爱没有理由，是否等于恨也可以没有理由。不为其他，只因为年轻，所以要扼杀，这样的理论又是否真的可取？导演在启发观众思考。 </p><p>总之，这片子让我感觉又亲切又新鲜。导演的着重点，以及不呈现在画面（有条理有步骤呈现）的艺术类别总是让我觉得他既很好的让人家看到了日本的传统文化特点又很尊重日本文化是从中国传播过去的事实。我在片子里看到了中日文化的一体性。 </p><p>看完片子后，我觉得导演真的很有勇气。一般这样的片子，在当今这个观众品位有问题的年代，是需要很大代价的。票房、口碑、我觉得都不会太受欢迎。我无法估计导演本身有多少压力，但是我很开心的是，正因为这部片子，老去的传统艺术还不是空白。多少还能给留下那么一丁点线索，等有信心开展脑力竞赛的后人有迹可寻。到那时也许又会是一场苦涩的文化寻根之旅了。 </p><p>[智者的抉择] </p><p>一如我所希望的，每个艺术者都是有头脑的人。所谓的“有头脑”是有相对性的，必须通过比较得到。与那些没有投身艺术的人相比，与那些同一条路上进步缓慢甚至停滞不前的同伴相比。物竞天择，你要保持领先的位置。 </p><p>当我们完成一部作品，无论是文学、美术抑或是音乐，我们会第一时间给最信任的人去赏析，接着会渴望获得更多的读者关注，最后，恐怕所有的艺术家都会喜欢别人的美言称赞。一来可以自己艺术创作方向的信念，二来确定自己的实力。 </p><p>但并非所有的作品都会受人喜欢。虽然我们总是期盼所有人都能认同与接受，但这种想法无疑天马行空，寂寞穿行。我们接受到的往往是出乎自己预计的批评。你用的颜色太突兀，你的人物太丑陋，你的画面布局不协调，一串接一串的打击不断冲洗你的大脑。你会惶恐、不安、焦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而事实上，我们其实只需要在乎一小部分人的评语，你的导师或者你的对手。可我们往往就是缺少这样的一部分人，接着，我们开始在乎所有读者观众的意见，就在我们斤斤计较的同时，我们逐渐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你的那些观众，在艺术修养上往往没你高，而你（理性主义者）偏偏被他们（一群过分感性的人）所牵住了鼻子。所以，很多时候我哭笑不得，事情越来越具备戏谑性。 </p><p>严格一点说，要杜绝因为这种道听途说的动摇而迷失方向的办法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完全听从所有人的意见，由他们改造你。二是完全听从自己内心的意思，自我改造。而后者往往是智者的雏形。只有自知，才能让步子走得更加稳重。 </p><p>但这也只是智慧萌芽的第一步。更重要的是，你要设想出千万种打击，千万个与你相对立的观点。这样，你才能让心理承受能力增加。也只有这样，你才开始思考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通常认为别人反对的观点就一定错误或一定正确的想法都是幼稚的。你要斟酌你选择这种表现方式的必要性、可行性与先进性。你需要扮演反方角色，试探着，摸索着找出自己的缺陷，例如：我除了选用这种办法有没有其他的更加简便的办法？我在创作本身是否创新？我是否已经把自己的理念淋漓尽致地表露出来？ </p><p>把一切反对你的意见当成嫉妒你才华而做出的批判是自欺欺人的行为。保持自信，又不应该盲目自信。持不同意见者绝对不是坏蛋，相反的，他们是你的恩人，他们丰富了你的思维。而最后的成败，完全在于你面对这一切的态度与处理方式。 </p><p>[动物凶猛] </p><p>在一次绘画中我想起来了“动物凶猛”这个词。一直生活在南方，听惯了什么叹早茶、成个猫样、麦记一类的南方词语，猛的想起“动物凶猛”时情不自禁就和“生猛海鲜”联系起来。字斟句酌，不难发现凶猛在于凶，生猛在于生。动物生活在自由的空间，其着重点在于动，海鲜从海洋里收获后被养在容器里，其着重点是鲜，所以就有了动物凶猛，海鲜生猛这一说法。 </p><p>绘画意识上我偏重于凶猛，让读者惊恐失措，而不是生猛。凶猛表示对手无法驾御，动物凶猛往往会把你吃掉。而生猛只表现了生命里，海鲜生猛则表示出它很新鲜，你可以放心食用。真正意义上的好作品应该有一定的高度。站在读者不可能达到的地方。 </p><p>绘画中的外在凶猛一般用颜色来表现。对比明显，色调饱和，各种颜色相互交错，仿佛一场战役，进攻侵略与防御抵挡交相呼应，它以最大的视觉冲击让你一看就被牢牢吸引住，瞠目结舌。而绘画中内在的凶猛一般用剧情体现，也就是画面中的人物发生的故事。你往往要设置很多空间，永远一切可以用得上的纹理、空间假设还有人物肢体变形，你把一切素材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循环前进的故事。在绘画的内在凶猛方面，更多人会选用的关键词是：血腥、暴力、自虐、性行为以及宗教行动。 </p><p>这其实还潜藏了一种对作品主题生命里的修饰。只有富含激情、充满生命力与渲染力的主题才配得上用凶猛一词。人类社会中的凶猛在情感意识上体现为你强迫别人接受你的想法、你用你的思维模式去影响别人的行为以及强迫获取别人的东西。人类社会的凶猛在艺术创作中也是通用的。你的主题，你要让观众回归哪类本真的状态，你都必须说服观众进入你的思维。最后，你莫大的愿望不用多说就是获得观众的共鸣。这点或许是很多艺术家的最根本期盼，尤其那些青睐与观众讨论人性主题的作者。 </p><p>作者对作品的效用在作品完成的瞬间就截止了。作者不再给作品赋予生命，无论创作过程中他是多么亢奋，在停笔的片刻，他的一切构思都凝结成一个平面，哑然而止。而作品真正的生命力才开始产生。它从作者的统治中挣扎出来，开始独立自由、肆无忌惮地去侵略观众的眼球。作品的生命力像寄生虫一样转移到了观众的眼光里。它的生命因此得以延续。 </p><p>作者、作品、观众，三者关系像一天来临偏偏又是一天结束似的，作品只是交接点的一小量介质。作者与观众的交流，生命力由开始是作者给作品灌输到作品给观众灌输的形式转变，这就像一根不安宁的火把，燃烧了这个山头又点燃了那个山头。在熊熊的火焰中我们看到了作者的激情，看到了他对艺术的信仰，看到了他在创作道路上的坎坷艰涩。更重要的是，我们也看到了自己的进步，看到了自己对陌生思维的博大关注与包容。 </p><p>[空白底片与无声电影] </p><p>若是要我给你提供一样物品。我会提供空白的、没有内容的东西。如：干净的白纸张，空空的杯子。一来不干预你的感知，二不限制你的思维。我相信过分追求一样东西会形成创作的扭曲。 </p><p>当一个简单的东西给你的印象越来越深刻，你就会乐此不疲地加工，由简入繁，做工也变得细致精确，随之是你创作的第一个高峰。你的多维思维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感到有种惊艳、夸张、俏皮、甚至离谱的美。而当你再进一步思考，你会发现其实在你到达目的前你走了很多冤枉曲折的路，也就是说，你开始意识到其实不走那样的路也一定会达到相同的目的。于是，人的惰性开始印象你，它蛊惑着你，指导着你去寻找一条更加便利的表达方式。于是，你复杂繁多的空间构思被一点点重新排列，规划，后来形成了一条更加自然简约的方式。你发现其实可以用符号来代表你的一切欲望、语言、行为方式、信仰甚至你的心灵对所有事物的认知。这是一个回归与相对回归的过程。从点开始，到线，到面，到空间结构，最后还是慢慢由空间结构聚集成面，再浓缩成线，最后成为点。这便是你创作的另一个高峰了。 </p><p>今天和大家分享的并非艺术本源的一些东西。而是两个好玩的名词。一个叫空白底片；一个叫无声电影。从词语结构上分析，“空白”与“无声”分别在修饰“底片”与“电影”。两者中的矛盾显而易见。底片的作用在于透过画面给观众带来讯息，可它偏偏是空白的；而电影，强调画面、声音与空间时间转切的电影竟然被限止为无声的，想想也是好玩的事。 </p><p>我一直在思考作品的表现力到底用什么标准来衡量。我也一直在想空白底片与无声电影是否更有渲染力，效用更大。底片没有内容，表明它是非饱和的，需要更多物质参与，无疑鼓励外界去骚扰它，甚至用血腥和暴力去给它上色。而无声电影它与前者相比而言，画面是有的，空间切换是有的，而偏偏却少了声音，也就是人与人的交流。对于演员要求仿佛也更苛刻了。他们必须具备高超的演技，能通过肢体动作和表情眼神来传播故事。无声电影此刻就等价于有色底片了。 </p><p>始终坚持分享与交流是创作的最根本原因。空白底片与无声电影其实给观众留下了更多的空间。观众更加自由了。这样的形式让反馈信息出现了多元化。正如一个摄影师，他技术高超，采光构图也很出色，但是有一天他相机的卷片器突然出现了问题，卷不动胶卷了，但他不知道。他习惯性转齿轮，一张接一张的完成整筒胶卷的拍摄过程。他一丝不苟，他对自己这筒胶卷比较满意。甚至在拍摄的过程中他心里幻想过出片的色调。但是后来清洗照片时才发现器械出了问题，他一张底片都没拍上。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感觉过影像的美感了，最美的照片在他心中，在他按下快门时想象的那些思维里。虽然这有点自欺欺人，但退一步想想也不错，既然你已经感受过它的内在了，又何必在乎它的外表。 </p><p>至于无声电影。大概可以说一个稍微呢喃点的故事。有一男一女每天都在城市里相遇，他们每天都去同一个便利店。男的每天都去买豆浆，女的每天都去买酸奶。他们有时会排在同一条队伍中。甚至有时候就站在相邻的位置。但他们从不说话。情人节，男的拿着好大一簇玫瑰去买豆浆，女的拿着好大一盒巧克力去买酸奶……若你是观众，你会怎么猜测他们的故事？也许有人说他们最后在一起了，也许有人说他们原本就是一起的。但我要说不，不是的。我可以安排千万种结局。例如：那个男人其实是那个女人的医生，他每天只负责照看她有没有按时吃早饭，而那天的玫瑰是他帮他的同事准备的；又例如：他们其实是兄妹，因为父亲遗产分配问题他们冷战，而情人节那天，他们的玫瑰和巧克力其实是替母亲准备的，因为下午母亲会去看望病床上的父亲；又例如，男人的工作本身就是花店的推销员，而女人是巧克力商店的促销小姐。 </p><p>高超的艺术在于他展露了主题的一部分，又掩盖了主题的另一部分。既符合条理又能引发出在某个约定条件下的多重想象。这有点像小说的无限可能性。但，不要忘记，生活往往比小说精彩。 </p><p>[艺术的私人化与非私人化] </p><p>首先，艺术是私人化的。最根本的原因是一个作品，理应具备原创性。也就是说，作品诞生的原因、构思、中心主题、表现手法以及其衍生出来的一系列商品都应该具备独一无二的特性。如果是克隆物体，一般不把它当艺术品。就算你的主题与克隆有关，那些克隆出来的物品也只可能是充当整个艺术细节中的道具。 </p><p>艺术家在思想方面往往要比旁人有更高的自觉主动。艺术家关注的是旁人所忽视的一切感官物品。他们游走在城市边缘，把新鲜有趣的事物收集到内心，进行加工修饰后重新展现在世人跟前。这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诞生的经过。艺术品在旁人眼中是艺术品，而在艺术家眼中偏偏又成了简单的道具。艺术品是为艺术家服务的，它仅仅是工具，透过它，人家打开一扇窗，进入艺术家的世界。它在诠释艺术家的敏锐与直觉。艺术的私人化在于艺术是体现艺术家个人情感关注点。一个艺术家往往能充当他作品里的国王。他的主题就是体现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会考虑你会不会喜欢他的思维，他只是毫无顾忌地展露自己的思维，纯粹，简单。 </p><p>但艺术也是非私人化的。艺术是门全民运动。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触及（或超越）的一面，先天或后天，换句话就是说社会成员之间性格、品位、爱好、想法、学识、修养以及情感的独一无二性让艺术私人化的产生提供了可能性。而艺术的私人化也为艺术的非私人化提供了可能。更不可能否定的是艺术家与他人相比其实也就只是在思想方面比旁人稍微主动自觉一点。一旦思考的自动性得以普及，一旦每个人都很努力的用艺术手法表达自己看法，那么艺术的非私人化是有可能的。这正是我经常想说的那句话——艺术家不该摆什么高傲的架子，因为所有人都是艺术家，只不过他们比你要低调点而已。 </p><p>正如苏格拉底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研究哲学一样——出自改善雅典人生活的朴素愿望。而我一再强调艺术私人化与非私人并存的理由在于两点。一：指出它们并没相互抵触的矛盾，这两个修饰词在修饰两个不同的事物。简单的说是指创作主体上要私人化。而创作本身，这一行为并非私人化。二：鼓励更多的人参与创作，释放情感。盼愿更多的人能相互进行创作交流。请不要害羞。你必须明白，发表任何一种言论都应该具备自信，并且享有受人尊重的权利。我在鼓励大家的积极性。你不必顾虑太多。 </p><p>当然，当艺术创造成为全民运动后又必定会有更多的更加私人化的主题产生。创意是没有尽头的东西。而灵感则是让人感觉汹涌与激动的介质。它起引发作用，挑逗你的内心。艺术的私人化导致艺术的非私人化，艺术非私人化又衍生出更多的艺术私人化，两者相互促进。于是，一个斑斓多彩不断进步的人文社会出现了。</p></div>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1-26 10:39:00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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