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一百单八勺》之《十一月短章》（1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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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0: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re>十一月短章    目次： [一] 遵大路[二] 申申其詈[三] 劣根性[四] 粗爷的细鸡巴[五] 少女们[六] 唯阿夜审少男少女[七] 高兴的事[八] 玩笑的余味[九] 答殷海洁诗歌问卷调查[十] 答黑蓝童末问      [一] 遵大路  《诗经*遵大路》是女子的送别诗，她叮咛道：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无我恶兮不（jie）故也她要男子顺着大路走。为什么呢？对一个居家的女子来说，她意识中的“大路”与“小径”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到了后代的民歌中，她唱出了自己的解释：《信天游》走路你要走大路哎呦，万不要走小路大路上人儿多拉话解心愁 我猜想，“大路”肯定还含有生存智慧方面的隐喻。我的古典姐妹们，我一直在家乡之外日夜兼程，我告诉你“遵大路”其实不可能。    [二] 申申其詈  派出所一墙之隔，是一栋窗户、阳台都装着防盗网的居民楼。这边是局子，那边宛如监狱——这是我的想法，网中央的人，没准感到自由如鸟在巢。第一次值夜班，天快亮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利的詈骂划开粘稠的夜刺入我麻木的神经。语速短促、急迫，放肆的言辞不着调地直指上层建筑。我寻声望去，只见三楼一户已亮起了电灯，接着，一个矮小佝偻的老太婆出现在阳台之上。紧急询问一个保安，回答说：“一个有名的神经病，大可不必紧张。”老太婆一口漂亮的西安话。我立即想到了20多年前我借住在西安文艺路一个同学家里时的事：夜半时分，也是一声尖利的詈骂将我惊醒。伏枕而听，是一个男神经病，他语无伦次但又有点想当然地痛斥着政治对自己的迫害。他音调的凄和戾让少年的我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彻夜未眠。我见过很多神经病。浑话连篇的，警方称之为“文疯子”。我琢磨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话中话，我认为这是愤懑的倾诉，且症结在于他们的心纠结于宏大的人生观而不能自拔。宏大的人生观其实并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人不再能返回自己。但我承认疯子的倾诉有其理由。在现在的中国，肯定有些人心存郁结而无处倾诉，肯定有些人在倾诉却无人倾听。——不愿倾听掩耳而过的人是对的，因为这些底层的倾诉如刀如刺，能将你的心戳得鲜血淋漓。只要我耳边一回响起这些人的声音就痛苦不堪。万幸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假如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大概只有像海明威小说中的主人公那样，自切喉管才能解脱。    [三] 劣根性  国人的丑陋，随旅游而为世界周知。丑到今年9月，中央文明办、国家旅游局终于公布了《中国公民出境旅游文明行为指南》和《中国公民国内旅游文明行为公约》。参与起草这两份文件的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联合大学旅游学院教授刘德谦说：中国人不具有劣根性，不是恶习难改，只要有人给他提醒，每个人都有向好处发展的趋向。所谓劣根性，字典里的解释是：“长期养成的，根深蒂固的不良习性。”如此看来，吐痰、加塞、随地大小便、喧哗与骚动等正是劣根性的具体内容。果如此，那么，絮絮叨叨地揭批国民劣根性的鲁迅，其实质无非是一个热心肠的、戴着红袖箍的街道办老大妈。其然乎？果其然乎？鲁迅所谓的劣根性其实是：骨子里的奴性与专制性交替、“看客”嘴脸、群体性的麻木和冷漠、“十景病”及“团圆主义”、怯懦和凶残等等等等，这些在有了盛世模样的中国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而且，连改头换面都不需要。鲁迅的理论依据，其实来自日本。日本因为有了西方的参照，才能将自己和自己渊源的某种东方特征命名为劣根性。鲁迅的言说其实是日本明治维新之后贬低中国（其实是清朝）的社会思潮的中国版本。但这是正确的。可憎之人必有可憎之处。鲁迅曾试图探究劣根性的源头，矫枉过正找到了孔子。他其实很清楚，劣根性的造成其实是由于满清的入侵、明朝的亡国、汉人的灭种和“中华”的荡然无存。这有其师章太炎的一系列言论和他的《头发的故事》等文章为证。只是，当时崭新的民主思想让他对略显狭隘的民族主义探究立场做了妥协。但是，从民族的立场入手，可能正是认清现在依然存在的劣根性问题的关键所在。对1644年的反思，不应是郭沫若《甲申三百年祭》那种浮浅玩艺。“崖山之后无中华”，有点悲观，因为宋亡其实只是亡国而非亡天下，蒙元杀戳了一场，但并没有留下更为深刻久远的印迹。而到了明亡，才真正是中华文明的灭顶之灾。满清政府烧杀37年，方才平定中国。而这37年，正是汉人垂死挣扎的最后时光。有思想、敢担当、在反抗的忠勇之士几乎被屠戳殆尽，长城以南皆成废墟。留在废墟间蠕动的，无一例外是顺服的奴才和“不知道德为何物的幸存者”。曾经的道德和自尊、文明和优越，象征性地外化为头发；而毁灭道德和自尊、文明和优越的，则象征性地表现为满清政府野蛮的“剃发易服”。“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结局，留下的正是劣根性滋生的心灵土壤。明代遗民被强制的发型，其实并不是电视剧里展现给我们的阴阳式或瓢式辫子。清初的发型是“金钱鼠尾”式，即只在后枕部留下铜钱大小一块头发，其余通通剃掉，而秃头上仅有的那一撮毛，则被结辫下垂，形如鼠尾，故名“金钱鼠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汉族风俗可以移易，“髡刑”的巨大耻辱可以漠视，但是“金钱鼠尾”这种不堪入目的丑态，仅从美学意味上讲，以文明人自居的汉人怎么能接受呢？！但是居然被接受了。从此以后，一个曾经伟大的民族成为心理上的畸型者也被定型了。满清政府的文告中恬不知耻地说道：“峨冠博带，乃旧朝之陋规；金钱鼠尾，实新朝之雅政。”接受了这种“雅政”的汉人，从此也成为一个不辨美丑的民族。从此这个民族的心理不再有耻辱二字，因为一切人类的卑污品质相比屈从于剃发易服的屈辱都变得微不足道。日本为什么敢于侵略中国，中国的学者历来语焉不详。我从零星的资料得知，一是由于满清对明的灭亡，在它看来就是以夷灭华，这让日本彻底断绝了对中华母文明的敬畏之心。或者说，它以小中华自居，而视中国为夷；二是以蒙满为师，认为仅凭几十万把屠刀灭亡一个老大帝国是完全可能的。何况自己已然具有了更为先进的文明为后盾。我们不难从日本的战略、战术等等方面看到它对中国历史深入研究所得结论的实践痕迹。说句老实话，东北的轻易丢失，华北的遍地汉奸（毛泽东感叹道：“燕赵大地，汉奸何多”）的事实说明，如果没有波及全世界的二战促使英美对日宣战，刚刚复兴的中华再次被灭亡不是不可能的事。剃发和阉割绝对是一回事，它们最终摧毁的都是人的意志和精神。残酷的“剃发”似乎太遥远了，给了我们太多遗忘或视而不见的理由；且近一点，谈一谈“文革”中恶作剧式的“剃阴阳头”，我猜测那些在大庭广众中被如此剃发的男女们，恐怕永远难以回复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可惜没有文学或研究者给我留下可资佐证的文字片断——学者文人，你们在干什么呢？或者再近一点，看看世界上通行的狱政管理的做法，所有入狱者都被迫剃成短小的平头。这个我懂，这种剃发，是对犯人心理上的不驯进行的一次严厉的剪除。它能对犯人造成一种被约束的浓重心理投影，它比手铐脚镣管用得多。我当然乐见健康的、自信自尊、不卑不亢的精神在这个国家的最终回归。但是，摒弃历史底蕴的回归之路却只能是缘木求鱼。然而难题就在于，历史底蕴中包含着从来未被认真清算的劣根性源流。鲁迅的命题远远没有过时，现在就宣布中国人没有劣根性只能让人觉得是国人钱多之后虚火上升。    [四] 粗爷的细鸡巴  他的金项链，粗得像狗项圈。下端还吊着一块长方形的金牌牌，隐约有图案、花边和文字——应当不是“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的谶语，应当是“我有权”或“我很有钱”之类的时代最强音，因为，他不但对围着他的警察挥动老拳，还口沫横飞地叫嚷着：“叫你们局长跟我说话！到时叫你们跪下舔我皮鞋！”这是个醉鬼，中年人，他在跳踉，他激情澎湃地在餐馆里闹事，在他那些或醉或醒半醉半醒的朋友的帮助之下，他打飞了一个警察的帽子，撕掉了另一个警服上的扣子。警察们很克制，酒后吐真言嘛，没准醉鬼真是一个粗爷，他吐的唾沫，每一颗星子都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砸出一个坑。警察越聚越多。他的朋友，溜掉了一些，懵懂或无畏的几个被请上了警车；擒贼后擒王，警察围拢着他，唐僧似地晓以大义。他大概闹够了，有“就义”（指靠近“义”）的打算。只是，慷慨“赴义”（同“就义”）之前，他可能想表达一下自己灵魂深处对小警察们的蔑视，只见他掏出自家阴茎，晃动着胯部，做着抽插的动作，口里还配音道：“我操你妈！我操你妈！” 警车还没回到派出所，值班所长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处警的刚回到值班台前坐定，就见一彪人马杀了进来。领头的是一巾帼，醉鬼的贤伉俪，她不卑不亢；后跟官员、商人和律师，上层建筑的铁三角，他们大义凛然。她们不为别的，只为那身陷囹圄的粗爷免受警察们臭名昭著的刑讯逼供。此刻，被五花大绑的醉鬼在院子里慷慨激昂地演说着，前台听得一清二楚。争吵、拍桌子自然是免不了的，场面煞是热闹。应当有一股能震得住的强势声音或力量出现，于是就出现了，只见一个不知深浅的年轻警察跳了起来叫道：“不能绑吗？不能绑吗？他掏出鸡巴来要操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伸到巾帼的眼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他的？！好细（小）个鸡巴！”而我们配合着哄堂大笑。那女人顿时显出羞愧之色来。显然，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看来，“小阴茎”不但能打击男人的自尊，女人也不能例外。这个年轻警察的手机有录相和照相功能。我一直认为科技的玩艺纯属多余，没承想它是人世间“挫其锐解其纷”的真正利器。    [五] 少女们  有一段时间，每逢放学时候，我便将警车停在某中学的门口。因为，每当此时，初二的一个小女生就会踞坐在校门口的冷饮店前，行些黑社会的勾当。具体来说，她会将自己看不顺眼的同学招唤过来，当众抽他几个耳光。有时也让那些同学自抽耳光。——此情此景，是否让你想起历史上的女恶人比如皇太后、地主婆之类的？她的身边站立着几个马仔或打手，他们恭敬地称她为“大嫂”。顾名思义，她是某个“老大”的元配正室。其实，她还只是个细瘦矮小没长开的女孩子，即便“女大十八变”是生理铁律，我也不相信她能成为一个“中人以上姿色”的妇女。且其眉宇间有一股子虽然幼嫩但已难以扼止的浑或蛮，叫人深感恶心。她能成为“大嫂”，大概是因为在懵懂的同辈人中，唯有她积极勇敢地付出了性资源，不，按照女权主义的观点，是与他人分享其性资源。她堪称践行书呆子李银河所倡扬的性解放理论的急先锋。 另一个漂亮很多。据说一个辍学的浑球对她垂涎三尺，颇用了些心思，但她没有“失足”，而那厮也没有霸王硬上弓。本来她可能就这么懵懵懂懂地渡过她的青春期，没承想有一天，突然有一个女同学激怒了她。此怒无计可消除，终于，她想到了那个辍学的“黑社会”。在一栋废弃的楼房里，她让那个女同学跪在自己面前，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一边唱那英的《征服》。女同学噼里啪啦地抽，咿咿呀呀地唱，她不敢不从，因为，她激怒的这位的身后，站着二十几个手持匕首和棍棒的“黑社会”。 我“百度”了一下，《征服》歌词如下：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就这样被你征服”以下几句，可能是这首歌的主题，那英碜人地将它唱了十八遍。这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天才般地领悟了充斥于字里行间的一个女人的痛悔。对方的哭腔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分出胜负了”、“我粉身碎骨”、“我是你的俘虏”、“我被你征服”，“我糊涂”、“我愿意喝你下的毒”、“我接受悲剧结局”，她要的只是这个，她无比受用。至于人家那英那种既痛又爽的老女人的花花肠子，我认为她根本不知道是咋回事。另外，我还认为，少女们诗意的黑和恶，是这个平庸时代里颇具原创意味的东东。    [六] 唯阿夜审少男少女  夜审少女 你娘见你也发愁你比你爹更浑球卖淫贱过卖鸡蛋窃钩罪比窃诸侯哭啼难挽青春错逼供全因稻梁谋你且回仓细思想警官宵夜海鲜楼  夜审少男 你是一根鸡巴毛欠抽欠扁欠烧燎爱看警匪偏做匪貌如呆鸟自比枭你爹养崽为防老唯叔写作堪解嘲人生苦难吾与汝一句文章一句嚎（2002年6月18日）    [七] 高兴的事  值班时，警察们用同事的名字拼贴成一篇海明威式的电报体“小说”：推开门你进来躺好张开阳动徐进高兴浑然天成不大可能，但是，借助于粤语和普通话谐音，还是约略可见一个荤段子式的事件的完整描述。这不是原创，是模仿一个流传甚广的《水浒》人名编排游戏——“史进——宋江——阮小二”。成年人应当知道是怎么回事。 且说“高兴”。她是一个年轻的女警，理着男警们常见的寸头。她从不着裙，袖子要挽起，露出手腕。她和我们互相敬烟拼酒，喜欢一两句脏口。我曾问她在那种“生活”中是男还是女，她想了想说：见到好男就是女，见到好女就是男。看来是个双性恋。性选择的混乱说明她是一个“前卫的新新人类”——两个挺恶心人的词汇。但是我在和她的日常相处中，感觉到的却只有不温不火的舒服。或许是因为年轻，她心态特别的好，在惊世骇俗的私人生活和乖张暴戾的工作之间，不存在那种能毁灭个体生命的可怕张力。我总是不行，内心里的拳打脚踢差不多都在脸上鼓成疙瘩状，所以对她只有赞叹。其实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特别是我们在警车里互相点上烟，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时候，我有一点想知道。也许她什么都不想——人为什么不能什么都不想呢？辖区内有一个门脸极小的糖水店，老板娘是她的“guan角”之好。每次巡逻，我们的车都免不了要在那里停一会，每次她们相遇，都少不了撕耳朵拍屁股等等连篇累牍的亲热动作。我自然会被邀请去店中小憩，喝杯红豆冰之类的，但我总是以“有失身份”
——这店里聚满了中学生这种“低端客户”——为由严辞拒绝。我会坐在警车里抽烟，一个笑吟吟的小妹仔会送饮料出来。隔着车窗玻璃和小店玻璃可以看到，她们表演哑剧似地热闹着。身穿警服的“高兴”有鹤立鸡群的风范。有时，她还会对中学生们演讲什么，我能看见那些显然比她幼稚的男生或女生起立为她鼓掌。    [八] 玩笑的余味  从人行道拐进派出所，得跨上四级台阶。闲来无事，警察们偶尔也会站在门口，俯视莲花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一个脚穿旱冰鞋的男子在人流间游走穿梭。他30来岁，戴眼镜，挎背包，应当是个澳门佬。人潮车海中的这种游戏，难免惹人嫌厌，因为很容易对别人的正常步履造成干扰。但是他没有。路人没有受惊的轻微骚动，他们大多以赞赏的微笑欣赏着他率性而又自由的表演。投过去赞赏目光的，还有我们几个警察。且说他就那么轻舞飞扬似地来到了我们面前，一纵身，突然跃上了台阶。我们轻轻叫了声“哇”，同时扭转头，因为他已快速地冲进了派出所大厅。空阔、平整但又庄严、肃杀的大厅给了他施展的舞台，他玩了几招关颖珊，又冲了出来。他借助旋转时的冲力，跃过了派出所门前右边的小石狮子的头顶，炮弹似地砸向街面。就在迎面走来的一个靓女想驻足躲避的一刹那，他将身子一扭，以后退式从她身边滑过。我们不禁释然，又轻轻赞了声“哇”。他也向我们一笑，同时抬右手行了一个葡萄牙式的军礼。我不禁鼓起掌来。这应当算是对警察的轻微的挑逗吧，但因其技术含量和不存芥蒂的游戏精神，我们没有一丝一毫被调侃或是冒犯的不快感觉。12年来我始终对这一幕无法忘怀，因为12年来我无数次遇到试图以各种言语行为亲近或者玩笑警察的大陆国人，老实说绝大多数让我想到一句古语：“远则怨，近则不逊”。在一个礼崩乐坏的社会里，人和人缺乏幽默相处的道。还是12年前，我们到某餐馆就餐。两辆警车潦草地往路边一停，就嘻嘻哈哈进去了。等到酒足饭饱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只见在两辆警车之间，赫然停放着一辆悬挂澳门牌的私家车！三辆车首尾相接一字排开，中间的缝隙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大家大笑，研究他是怎样挤进去的，得多长的时间。同时大度地对澳门佬的车技奉上坦诚的赞叹。看周星驰《功夫》里的停车手段，我大笑不止。但那是空想，而澳门佬是真把式。我们没有见到他，但我想像得出他一脸得意的坏笑的样子。他以卓越的车技调侃了差佬滥用公共停车场所的不道德，并且没有让我们恼羞成怒。    [九] 答殷海洁诗歌问卷调查  真名和笔名：唯阿（笔名兼网名）诗歌身分（诗人、诗评家、研究者、诗歌编辑等）：诗歌阅读者几年出生（可以不要写）：居住地：广东珠海职业：衙役是否属于某一个诗歌“流派”：否是否出（版）过个人诗集：否。20年来只发表过9首诗（包括格律诗一首） １．你如何理解当代诗歌的“现场”这个词？它跟“诗坛”有什么两样？<p cla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