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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古塔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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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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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2:1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籍，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朴思寒摇头咏颂着，后脑勺突然被一根尺子啪的打了一下，父亲朴越正怒不可歇的看着思寒。 ??“父亲，儿哪错了？您干吗打儿！”思寒实感委屈，他是朴越最疼爱的儿子，平时读诗词背诗经父亲都是极为的赞赏，可今天怎么拉？ ??“这种野文谁让你读的，我们崇信孔孟之道，上正规的书院，就希望你有朝一日如父亲我这样，忠心耿耿报效朝廷，可你居然偷懒，看起这种哀声道怨涉及吾皇英名的诗，你这个不肖子，不打你～你怎长进呀！”朴越说说越气，执起尺子再次抡了下去。 ??朴思寒见状忙跑，即使你是父亲，但也不能平白无故的乱打人，谁说我思寒看不良书籍拉，这首“金缕曲”写的甚好，感情之深不是常人能有呀。 ??“父亲，儿问您，宁古塔在哪？那里去的是不是都是受冤之人！”思寒直言。话音未定，朴越手上的尺子已直直的飞了过来。 ??“畜生，胡言乱语什么，被逐放的自然都是罪人，到宁古塔的也都是咎由自取，自挖坟墓，怪不得说谁，更不能来诽谤吾皇的圣明，以后不要再提宁古塔三个字，也不准再看此类书籍，若被我发现家法伺候，明白否？！”朴越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跨步走了出去，留下朴思寒一人傻傻的站着，他被吓倒了，毕竟只有10岁，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父亲这么凶的表情，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提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命亡乎！君子还能有所为？命贵，应保已。 ??“小弟，这几天怎老见你眉开眼笑的，碰到什么喜事了！”姐朴容儿问道。 ??“姐，思寒自然高兴拉，父亲出差，去京城监考，我不就没人说教了吗？少听他唠叨实在开心呀～！”说完哈哈笑个没完，待会儿再到外面找几本书看，他都打算好了，趁父亲不在多看看那些书本上没有的见闻，吸百家之长才能有所长吗？嘻嘻嘻，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容儿看着弟弟这丰富的表情也被逗乐了。 ??“小姐，公子，不好出事了！”丫头亚宁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怎么拉，这么急，亚宁慢慢说，怎么拉！”容儿扶着亚宁问道。 ??“老爷出事了，在京城被关起来了，刑部说其受贿，还与那姓许的考生有联宗的关系，理应回避的事，可，唉，反正现在夫人请小姐马上过去商量拉！”亚宁一口气全说了出来，事情真的无时不在变化着，前天还好好的，今就变样了，时间拖不得，快啦，一把拽着容儿的手就飞奔出去。等等我，思寒也发觉有不好的事发生，紧随着他们跟了出去。 ??“容儿，怎么办，你父亲凶多吉少呀！”朴夫人早已哭红了眼，不停的用手帕擦拭，在她的内屋来回踱步着，她急呀，可又实在没主意，毕竟只是个妇人，家里唯一的男丁才10岁，怎能靠他，在此也只能找女儿容儿了，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不是能帮她理个头绪呢？ ??“母亲，怎么会呢，又怎么办呢，朝廷上我们没有可认识的人，疏通关系很困难，不如我们去面圣，可又那么远，去了不一定能见上，时间更不等人，怎么办？！”容儿急的哭了出来，看着姐姐母亲那无奈悲伤焦急的神情，思寒已能知道，这次将是他们家最难过的一个坎，欢笑是不是将离他们而去，父亲是不是。。。他突然害怕起来，父亲说过，伴君如伴虎，这只老虎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莫名的被他吃掉也说不定，吃掉？！不！思寒使劲的摇着头，抱着母亲哭了出来。 ??“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官兵！”亚宁再一次急呼，她面色苍白，泪水冲洗着她脸上的污泥，看来她一路跑来已经摔了几跤。 ??于此同时，两列官兵拿着黄黄的诏书已冲到内院`，封锁所有进出的路口。 ??“朴家上下全到这里来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朴越因与考生许××有联宗关系却不回避并受贿作弊，现已查实将其关押，择日处斩，家产田地全部没收，妻子儿女左亲右邻全部流放到宁古塔，终生世代为奴！听明白没？那就接旨吧！“官差冷冷的命令道。 ??朴夫人经不起打击当场晕了过去，上上下下顿时哭声一片。宁古塔，父亲不是说那是有罪人去的地方吗，我们没犯法为什么也要去那里？还有父亲又错哪里了，朴家祖辈忠心可表，皇帝为什么要处斩父亲，联宗？我们亲戚藤上没有姓许的呀，这个连十岁的小思寒都能明白，为什么皇帝老不明白呢？这样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永远见不到了，想到这思寒失声的哭了出来。 ??很快家被抄了，朴夫人，容儿，小思寒再加上联宗的亲戚，浩浩荡荡百余人走上了这北上的不归路，虽说都是亲戚但大部分小思寒都没见过，一次也没见过，那就是所谓的远亲吧，远的只有老祖宗才能理清什么年代的关系，他们很多人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莫名的一块儿被流放了，其中一个妇人手上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可怜的婴儿一生出来就注定为他人奴，可悲？这怪谁？怪父亲吗？还是怪这昏庸的君主～挥别这故土，泪洒这征途，心里说不清的滋味，就像倒翻五味瓶，没一味是香甜的，全部包含了苦涩，无奈，还有深层的怨恨以及无边的绝望。 ?? ??流放的不是夫人就是小姐，公子，以往都习惯了别人服侍，现在哪能走这么长的路途，没两天就累垮了，朴夫人高烧不退，容儿脚也都被磨破出血，小思寒更是，干涸的全身没一点气力，整天晕晕的，而那些看押的官差却没一点同情心，更别提歇息找大夫，不仅不给吃的，还鞭打着催促赶路，?? ??来到出省的驿站口，那里有一老者，身边还有两个书童，看样子也不像流放群中的人，那老者看见人群便向前询问朴家是否，是的，夫人回答，朴家已败落，早已没夫人，不必尊称，老者苦笑道“夫人，我是朴兄的同窗，也是同僚，朴兄在我出来之前，已经～已经身首异处了，唉～官场黑暗呀，是有小人弹劾朴兄，制造谣言，才会有此祸事，作为老友实在惭愧，不敢触怒龙颜，没能为朴兄喊冤，无能呀，望夫人见谅～”朴夫人明白这个世道，在这个时候能来送行已经不错，还怎能希望别人为朴家充什么英雄。老者递上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再三要求朴夫人收下，却被婉言谢绝，无奈下，老者走到思寒身边，往其怀里一塞就走了，小思寒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认为是一包食品，饥饿之下没多想就揣在兜里，没让朴夫人察觉。小思寒万万没想到，就为这怀里的一包东西，差点陪上容儿姐一条性命～?? ??走了很长的路，也没记下走多远，多少个黄昏，只知道绿一路后黄一路，越走越迷茫，本是光彩的丛林，忽然发现已是枯枝残叶一片，凄楚的很。?? ??冷，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特早，思寒不仅诧异。只有往年冬天才会如此的冰寒，从母亲口里得知现在只是中秋而已。流放者身上没有御寒的衣物，和购置的钱财，哆哆嗦嗦没地方躲藏，冷月光下依旧拖着沉重艰难的步伐，不断的移动着，移动着～越往北越是风紧越是干冷，河流开始冻结，浓霜悄然爬上小孩的脸，变得僵红～“有没有好心人，收留他吧，可怜可怜这个孩子～”揣着襁褓的父母一路上不停的努力搜索着路人，希望怀中的婴儿能被收养，脱离这个死亡边缘，很可悲，路人只是摇头摆手，不要不要，流放人的孩子哪会是好的！流放者都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不是父亲所说，思寒愣了一下，不语，笑，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怎会料到他的子孙亲人因为他而被流放，成流放群中的一员，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呀～?? ??此时生命已变得微弱，生活？生活也只能跟着无奈，无奈下，弱小的生命只能选择告别抛弃他的红尘离开这不能供呼吸的天地。走了，一个个的走了，从小到大，小思寒本也在其中，只是，只是那过重的亲情牵绊着他维系着他，在这次变故中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强。?? ??“姐，饿了吧？过来，我有东西给你吃！”思寒拖着容儿的手轻声的说。 ??“你有东西？哪来的？”容儿顿生疑惑，追问道。?? ??思寒不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容儿打开看了一下，急忙又包裹起来，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你，哪来的？说！”那是银两，不该是流放者身上的东西，不该你的你却有，那是何等的没事找事，已经够累够羞辱的，思寒怎能～?? ??“不是偷的，姐，不是，我以为是食品，等实在饿的时候给你和母亲充饥，我不知道那是银两！”思寒急了，拉着容儿的衣角，哭了出来。容儿怜爱的擦拭着弟弟眼角的水花，低头说：“给我，放在我身上，以后别再提了～记住！”说完就揣在衣襟里。?? ??罪恶之城“宁古塔”终于到了，能到目的地的只有出发前的一半人数还不到，这些剩下的生命力又将面临何等的波折与磨难。在到达宁古塔的第一天，庄园主开始来领分配到的奴隶，男女两间房，女的所有人聚集一起，脱掉身上所有衣物换一色粗布短装，大家羞涩的低头，没有谁先动手，庄园主挥着鞭催促着，无奈下女人们解开衣扣抖落身上的衣物～唯有容儿，她别扭的不敢抬头，任鞭子无情的抽打，始终紧紧的拉着衣襟，庄园主实在看不下去，上前粗鲁的撕开，衣服破了，雪白的胸袒露在面前，一双色色的眼睛放肆的来回侵扫，哐当一声，一包重重的东西掉了下来，银子散落一地，哪来的银子，偷的吧，庄园主说要查明此事，支开了旁人～小思寒在外面急切的等着容儿出来，有亲戚告诉他，容儿偷了东西要惩罚，思寒傻了，半个时辰后，容儿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被庄园主押了出来，无力的倒在地上，绝望写满了脸盘，庄园主说她偷钱两，手脚不干净，就命令手下抽打手脚，撕心裂肺的喊声让思寒颤抖，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向容儿爬去，“姐，姐！”，小思寒死命护住容儿被打的手，这本是芊芊玉手，写诗作画的手，现已皮开肉绽，动弹不得，思寒心痛的护着，任鞭子抽打他弱小的身躯，真希望自己一天就能变成成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这个时候就可以保护姐姐和母亲，而不是让他们来维护他，他哭了，伤心的哭了～?? ??容儿无力的睁开眼，示意思寒不要哭，她本想死，死能一了白了，可看见朴家唯一的男丁，这个懂事的小孩，就咬着牙决定坚强下去，她要让思寒脱离这境况，她要帮他逃跑，一定要！心里暗暗的发誓！?? ??人性本很坚强，生活的艰辛，沧桑的历变让他们变得很脆弱。在宁古塔这一段时间里，过着非人的生活，睡不暖吃不饱还不停的被骂被打，连圈养的畜生都不如，很多时候他们选择放弃，放弃反抗，放弃挣扎，甚至放弃生命。虽然古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可这样没有天日的活法，他们情愿放弃，向往那痛快的死亡，一些人已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包括朴夫人～但她还是决定先把思寒送离这里后在归去，她努力的寻找着各种关系，朴家为此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只要思寒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 ??在宁古塔，就小思寒这个庄园，奴隶来自各地，一色粗布短衫，盘发草簪，已分不出籍贯分不出门第分不出学识，也无需知道犯什么罪，来这里的就是奴隶，除了男女，就没什么分别了。?? ??思寒人小体弱，被分派到马房，收拾马粪照顾马驹，很自然他的宿地就是终日干活的马圈里。这个工作其实在奴隶中算是省心省力的。相比容儿就真不一样了，赤着脚被赶到田里干活，摇摇晃晃的连田埂都走不稳，怎能和旁人一样熟练的来完成手上的任务，白净的肤色天生就不应该溶于这黄黑的人群中。那样皮鞭就少不了，这里没有怜香惜玉每天一顿打是逃不过的。可她还是倔强的生存着，一点小姐脾性都没有，在来这里的途中，她早已明白，小姐这个词已离她远去，前面怎样的生活她虽不得知，但绝对不会好过，可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现实比想象惨一百倍。 ??“冰霜冷月思故里，异地蒲柳早摧折～比似红颜多薄命，更不如今还有～”看着地上划出来的字，容儿潸然泪下，戚戚楚楚一浮萍，亦飘零多久，诗词愁句少作，亏有一双藕粉手～“好字呀～哈哈，好字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们苦出身一样，都是奴隶！”闻言，抬头，见一络腮胡子的大汉抱手站在一侧，眼角有份怜惜，更有份嘲笑，读懂了他的笑意，容儿急急的用手将地上的文字抹掉，起身就走。“走，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大汉一把拽过容儿，容儿不慎跌如其怀抱，努力的挣扎，却丝毫没有一点作用，羞涩的模样更让眼前的这位汉子着迷，他来这里那么长时间，从未见过一个真正的女人，她有才有貌更有女人的味道，熬不住，急急的把容儿拖到草垛里，利索的撕下多余的东西，直接插入，容儿的尖叫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女人永远在下面。?? ??再一次被陌生的男人强暴，容儿只觉得无脸苟活于世，没等大汉回过神，裸露着向一棵大树撞去，一股血腥自喉咙涌出，眼前一片漆黑，终于，终于她离开了这肮脏的地方，她庆幸，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的重生必是圣洁的～“女人，女人，醒醒，我不准你死，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醒醒！”汉子粗鲁的扇着容儿的脸，在失去她的那一刻，他心痛了，莫名的失落和后悔，为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草寇，一个朝廷重犯，说的好听点只是一名造反起义的农民，来到这里的不仅他一个，有他的一帮兄弟，虽然是奴隶，确是奴隶中的核心人物，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她又算什么，可再怎么说，他无法掩饰内心的情感，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为她，他什么都愿意。 ??疼，容儿感觉到灼热的疼在脸上，有人与她说话，有人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是不是重生了～翻了翻眼皮，吃了睁开，映入眼帘的是胡子！络腮胡子，不！她怎还在地狱！，老天与她开什么玩笑～“我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不死！”汉子恳请道。扶着那棵撞不死的树，微微的起身，拉紧衣服，鄙视的瞅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我要离开这里，你能吗？”知道没有答案，容儿艰难的移开步伐，说大话谁都会。汉子愣愣的站在原地，她要离开？！不，离开了，那怎么还能见到她.“除了你离开，我都答应！”最后的言语此时在空气中凝固，除了你，离开。回头，看着树下的汉子，她恨他，鄙视他，“那你帮我弟弟离开！“抛了最后那句没有期望的问话，容儿已远去。 ??冬天快到了，思寒按吩咐要帮马匹准备过冬得干草，所以每天都要刈草晒干，有一天思寒忙于干手上得活，忘了打扫马棚，少庄主来牵马玩，不小心踩到一马屎上，便操起脏了得鞋朝思寒打去，思寒本想跑，可想起上次逃跑得结果就寒毛悚然，跑得惩罚比现在得打更厉害，马屎操了他一脸，他低头无语，少庄主愤愤得要求思寒把鞋子上得屎给吃了，思寒闭嘴摇了摇头，摇头！宁可杀不可辱。打，一个耳刮子下去，一道鲜红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一旁的容儿见状，赶忙上前，跪地，捡起那鞋子放到嘴边，闭上眼，用舌头舔起来，思寒万万没想到姐会这样做，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慌乱的抢过鞋子，"姐，不要，不要！“容儿睁开眼，冷冷的扇了思寒一个耳刮子，把鞋子抢了过来。“可以了，放下！少庄主，可以了吧，看在我面上！“络腮胡子大汉及时的站了出来，少庄主干笑了两声牵着匹马走了。剩下三人都呆呆的不说一句。 ??汉子扶起容儿，用袖子将容儿的嘴抹干净，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容儿非同寻常，让人怜也让人敬，他要尊重她。“思寒，姐希望你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你是朴家唯一的希望，不能在这里！！”思寒也哭了，抱着容儿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容儿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母亲前天刚走，身子熬不住终于去陪父亲了。“他就是你弟弟！好！我答应你，找机会送他离开！”络腮胡子的大汉说完就转身消失在他们视线里。“姐，他是谁！干吗要帮我们！”思寒诧异。“不要问那么多，管他好人坏人，只要能帮你离开，我就感激他一辈子！”容儿双眼深邃的看着远方，似乎接触到父母在天的亡魂。?? ??过了很多天，容儿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任何让思寒离开的消息，难道他反悔了，难道他忘了～“喂，你答应过的，让我弟弟离开，反悔了？！”容儿皱着眉问道。“没有，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划算，不值得我做！”汉子捋了捋胡子斜着说道。容儿退步，低头沉思，突然双膝跪地，磕头道：“我愿意服侍你一辈子，跟着你，你就帮我把弟弟送出去吧！”语音刚落，额头已磕出血来，再硬的汉子看到此也狠不下心来，大胡子站起身一把拎起容儿，仔细端详着，这女子一脸的柔情，柔情中藏着一份坚定，放下，叹了口气，转头说：“好的，明天出发，让他准备！”“谢谢！”容儿抿嘴一笑，转身就消失在黑暗中。?? ??“小弟，我的思寒，明天你就要离开这个死亡边缘，记住，走了就不要回头，好好的活着，为朴家好好的活着！”容儿说完抱着思寒就哭了起来，思寒不知所触，他很矛盾，离开是他一直渴望的，也是母亲叮咛的，可让他离开唯一的姐姐，他真的不舍得，他走了那容儿姐呢，一个弱女子怎能受如此之苦，还是让她走吧！“姐，我们一起走，不行的话你先走，你是女娃，你先走，姐！”“傻孩子，别说气话，你是朴家唯一的希望，姐现在生不如死，出去又怎样，而且根本是出不去，你就别话多了！休息吧，明天出发！”说完容儿就走了出去，外面月光如洗，白的无一点色彩，那遥远的月宫里是否真有嫦娥仙子，孤独不自由，连放弃自己生命的权利都没有，可悲，天上如此，地上又有何求？?? ??第二天一大早，大胡子让思寒混进装有粪便的木桶里，跟着马车拉出宁古塔，一路上基本都有照应，走的比较顺，马车颠簸着直奔江边，这里安全了，思寒跳出木桶，不顾身上的异味，尽情的呼吸外面的空气，他真的自由了，重获自由是何等的不容易，又是何等的庆幸，压抑已旧的悲情让眼泪放肆的流淌，转身，面朝宁古塔的方向跪下，“姐，我会来救你的！等我～”“不要回去了，你姐没与你说清吗？你能出去已经不错了，宁古塔自古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小子，好好过吧！”马车夫说完，挥着鞭赶着马离开了江边，剩下思寒一人，望着滔滔江水，不知路在何方，只知道自己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干更多的事～更多想干的事，必须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