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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的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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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1: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深夜草稿，提提意见鄙人修改修改。谢 捡垃圾的老婆婆已经七十多岁了。 原本我是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年龄的，那天朋友对我将起了她的事。 这位老婆婆天天早上到楼下的垃圾堆里，搜索着可以拿去换钱的任何东西，：装食物塑料口袋，小学生不用丢弃的本子，废弃的电视机外壳等等。她老是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有时候只有一两个塑料口袋。 老婆婆在半年前就来这里了。前些日子我每天早上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她，偻佝着腰，像一枚被锤子击打弯折的钉子。我是不忍看的，走在街上看到有乞讨的人，我如果有零钱会施舍，虽然我也是花父母钱的人，虽然朋友们都说他们都是骗子。活着都不容易。但是我却不敢仔细看他们的，怕什么一样，那些道德底线让我愤怒以及狼狈。 后来就习惯看到她了。有几次擦身过，打量一下。她永远穿蓝色的的卡衣服，上面有布纽扣。那种纽扣和我奶奶衣服上的一样，是中国女性特有的，奶奶去世以后，就再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纽扣。老婆婆有一双深蓝色的套袖，如果不是换洗，她一定会戴上的。她穿得很干净，虽然旧但是衣服并不像其他捡垃圾的那样脏。 她头上老是裹着白色的头巾，年纪大点的妇女，都会戴上这样的头巾。有些白发就从里面延伸出来。 有一阵子我都不会把垃圾丢到楼下垃圾堆里，宁愿绕道丢到其他小区，虽然她也许会到那里去。也许我是一个自我庆幸的人，我不能忍眼看到她把我丢的食品盒当宝贝一样放进背篓里。 老婆婆有几天没有到楼下来了。再来的时候她手里拿了一把钳子，原来她的腰出了点毛病，已经不能弯下去拾取垃圾了。一段时间以后，她也习惯了用这个铁钳在蚊子乱撞的垃圾堆里寻觅了。 在这个城市里很多贫困人口，于是捡垃圾也成为了一个抢手的行业的。前几天我就在学校看到了两个黑脏得不能辨别容貌的人为了一个废弃塑料口袋打起来了。我听不清楚他们的说话，朋友对我说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少数民族说话都是这样的吗？应该不是吧，我的一位同学也是少数民族，他爸爸是乡长，身上穿的是耐克，早上买面包都是五块的。 那天我亲眼看到老婆婆和另一个捡垃圾的妇女吵了起来。老婆婆不善言语，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通红。那个妇人说话唾沫都溅到了她脸上，于是她只好转身走了。 老婆婆基本上是不说话的。但是有一天我吃完早点把还剩半瓶的矿泉水丢了，竟然刚好被她看到。我一时间就愣了。她艰难地蹲下去拿起瓶子来就说，可惜了。然后她把那半瓶水和其他的空瓶子分开来放在背篓里。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把那水喝掉，只是我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有些时候发生的事是挺让人难堪的。那次我一瓶水还没有喝完，就有两个妇女盯着瓶子了，我刚一丢进垃圾桶，她们就冲刺上来抢夺了。 我所认识的捡垃圾的也有发财的。高中一位同学，家里是捡垃圾然后发展到收购垃圾，到后来成为了当地富翁之一。谁也不会说他们家是捡垃圾的。 老婆婆太老了。朋友对我说起她来。朋友说她家丈夫死得早，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到外地一直没有音讯，其他儿女都不孝，老来无养，也不愿意去养老院。她年轻的时候是做裁缝的，长得还不错。她结婚后和丈夫一起带上粮食支持国家建设，没有任何回报为国家修了五年水库。 我问朋友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他说，她就是我外婆啊，别说我不孝顺，那是父辈的事。 在大二下半年因为专业课调整，我就不用早起了。也就很少遇到老婆婆。 那个时候的冬天格外的冷。有时候我就会想是不是老婆婆还在捡垃圾，那么冻。但这只是一瞬间、偶尔触发的想法而已。 放寒假我休息了两天，就买了回老家的票。票是早上八点的，我必须七点之前出门才能赶上。 出门就看到老婆婆在垃圾堆里拨弄着。我停步放下箱子看她，她穿了一个棉袄，看上去并不厚，呵出的气微弱地在雾中蒸发。 她看到了我，我低下头就要走，她却开口说话了：同学，帮帮忙好吗？ 我放下东西哆嗦着走过去，她感激地笑了笑，我这才发现她真的太老了，灰白的眉毛都要掉完了。她放下钳子，打开衣服一个布纽扣，满缠麻绳一样布满老茧的手抖动着摸出一张纸来，哆嗦地递给我说，这是我儿子写给我的信，麻烦你帮我念念好吗？谢谢你了。 她笑了笑，我赶紧说不客气不客气，给我吧。 她就小声地念叨着说还是读书人好啊。我拿过信一看，虽然拆开了，却没有弯折半点，还有有老婆婆的体温。 我浏览了一下信，上面字写得虽然不好却很工整：妈妈 您老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进了监狱了，我对不起您。我总是说挣大钱，却连家门都没有敢回过一次，让您老受苦了。我寄给您老的钱二娃他们都给您了吗？儿子不孝，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您老了。 不孝子秋元祝母安 老婆婆焦急地把手抬到心口，看着我问，都说了些什么啊？我不知道怎么就流泪了，我说我不知道他写的什么，请您原谅。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到外面租房子住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回去那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