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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class="diary_bg1" cellspacing="3" cellpadding="3"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br/><br/><p><br/> <br/> 这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姑娘。她的名字真好听,可是我忘记了。并且,我一旦忘记就不会再想起来。<br/> 遇见她的第一天我忘记了性别。虽然我们距离不远也不近。遇见她的时候我总是忘记了性别,虽然我们的距离一直不远也不近。</p><p> 我是村里的针灸师。我哪里也不去,我从小就在人体里穿针引线。没有线头也不打结,我循着血管经脉一路而去。我熟悉村里每一个姑娘血流的去向,但是我遇到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姑娘。<br/> 她的手臂柔软、眼神轻巧、眉梢细微,说话不紧也不慢。她很快地摊开身体,让我刺她最疼的地方。“你哪里疼?”她说她不知道她哪里疼,我循着血管经脉一路而去,去到哪里我不知道。<br/> 她的脸上写着疼。但我找不到。“如果我找不到别人也会找不到,那你怎么办?”<br/> “我会变得硬邦邦。”</p><p> 血液黯蓝。每当针尖就着灯光,穿透皮肤、挑动神经,对伤口一击即中,又有哪个姑娘不感到安慰呢?现在,我平白无故感到手心凉、针尖热,灯光忽闪忽闪。还有,我的性别没意义。<br/> 直到后来,我的针尖去过了她身体的每寸地方。她的经脉好像非常老练地开过花,“不然你的身体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美。”有时我觉得自己是一枚针,别的什么也不是。<br/> “开花又怎样?现在我无缘无故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姑娘。世事对我全然有别的意义。”</p><p> 针尖遇到铁石身,也就慢慢变迟钝了。迟钝的针尖使我扎不准。<br/> 这个铁石姑娘离开以后,我的职业也好、性别也好,已经模糊得看不见。在村中,我日日靠担水换几枚钱过活。<br/> 针被埋在掌心里,有一天它发芽,变尖,从手心长出来,我还是一个针灸师。不过我想我不再认识姑娘们的身体。</p></td></tr></tbody></tab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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