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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觉得自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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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2 20:34:2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要搞一个活动，我是领颂，所以要加班。音乐响起来，我张开嘴，大声喊起来。歌颂，就是大声地喊。跟着音乐，“走”完一遍，走下来，竟还有说感动的。是啊，总是不自觉地就动了一点感情，大声喊着的也好，坐着听得也好，更何况还有音乐像个魂儿一样飘着，“艺术”无论多么粗陋，总会引起至少哪怕仅仅是肉体上的一点点波动。 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从单位走出来，只觉得心里磕磕绊绊的，风有点凉，我在犹豫是打车还是公交，像大多数情况下，决定公交。从单位到车站总有几分钟的距离，可现在，我却再想不起在那几分钟，我在想些什么，看到些什么，我的双腿交替着，在黑暗和路灯灯光中的一条普通的窄小的马路上穿行而过，极小的一段生命就那么莫名的消逝了，毫无记忆。生命，大多是这样的。 我记得，我坐在公交车最后边靠窗的位子上，我推开窗户，呼，风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扯了一下，风很大，我的地势有点高，是车里最高的，我弯腰用力把窗户推到前边去，几乎趴到前面的人的头顶上，前边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我坐回来，我盯了那人的脖子一会儿，看到了一颗痦子，那人没再回头。我把整张背贴在椅背上。取得了一点小小的胜利。 车窗几乎在我的大腿下方，风不断得灌进来，如果车颠一下，就会把我颠出去，我想，那将是挺好玩的。我没动但身体向右向车里收紧了些，坐在我右边的是一个普通而模糊的男人。了无生趣。 车在高架桥上由下往上爬着，爬得时候，我在心里有点替它使劲儿，爬到最顶端的时候，我看到了我左前方车窗玻璃上出现的一小撮奇异的景色。那是小一块儿童话中的蓝色，成圆锥形，上面点缀了一些黄色和粉色的小灯，像盛装的圣诞树或冰激凌，我看了一会儿，有点感动，但并不惊异，我头一朝右边窗外看，便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蓝块儿，那是真实的一部分，那是附近一个大酒店的尖尖的屋顶。 我左看看，又，右看看。 突然的，毫无来由的，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是一种强烈的、莫名的预感。 我感到我在挣扎，那种感觉如此强烈，让我难受。我并不恐惧，但很难受很难过，那是一种肉体的感觉，内心觉得要死了，但并不认同，所以，挣扎。 我被这样一个感觉碾压着。 我想哭，但哭不出来。我很委屈，凭什么？我问，真得嘛？但同时我越来越感觉，或者，我真的要死了。 脚伸出公交车门，下来，探到地面的时候，这个念头已经非常强烈了。 站定，转身，我要过马路了。危险，意味着艰难。 我的身体轻飘起来，似乎已经被夺走了生命。 我一下变得很聪明很机警，但身体却倍感虚弱。我迅速做出判断，我要跟里边有个胖子的一组成为一组，我作势迅速跟上去，但动作缓慢，晚了。 他们，我要加入的一组一行在一辆车刚开过，另一辆车马上要开过来之时，已经急速流畅的到了马路对面，成为背对我向前移动的黑暗中的群像组。有一个，退出队伍，像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被留在了马路中央。无助，越发对那个念头确定不移，立刻，要应验了！车会刷风一样把我带走。我简直要彻底放弃了。呼——一辆车毫不留情地从我眼前砍过去。 我，被留下了。 那个念头还没走，它不像随行的影子，不是，它上了我的身就不打算走了。 我感到卑微、轻飘，并且有一种沉压的不满和委屈要倏地尖利起来刺出去。 我板起脸来。板起脸来是要虚弱得、庄严得面对痛苦。那个路边批发雪糕的女人站在一根竹竿挑起的电灯泡下面，看到了我，她的目光捕捉着我的脸，打算如果看出我要对她笑，她就赶紧笑到前头，我批过她不少雪糕。我没有笑，她也自尊的没有笑，我的目光滑过她的眼睛，我想，或许这一眼，将带给她终身难忘的印象。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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