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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子河》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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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4: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谢谢刘兄一阅。

“乡野(家族)传奇”
zhe个说法很特别 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2-16 0:28:5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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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5:01 |只看该作者

《奶子河》 (短篇)

奶子河
亚伯拉罕。蝼冢


鼓楼的门滞压地一声,无怀氏今贡的脚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接着是身子,敞地上的枪又麻利起来。那支脚在门缝里迟缓了一下,紧接着,老人的身影出现在台阶上,手上的鼓槌像一根拐杖,撑着他一把年纪的身体。他的背已经很驼了。这样的背使他无法看到头上蔚蓝的天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脚和地面,但当他推开门,他发现汤错的人都跑光了,没有跑的在鼓楼前都被共产党杀掉了。敞地上的枪对准了他,但他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脚和地面,他看不到那些持枪的脸。他扶着门走出来,走到鼓楼台阶前,立定,所有的枪口都集中瞄向了大门前那条缓慢的身影。
“慢!”
红军长官一挥手说,他帽子上的五角星滑过一丝亮色,与汤错水亮的阳光线打了个擦边。
今贡的木槌掉在鼓楼的台阶上,滚到了族长伸着的那只手旁。当今贡走出门时,他看到族长倒在了台阶下,枪在地上,手所指的方向能辨别出他刚才的挣扎,钦不族长死了。其他的人也死了。今贡安静地站在台阶上,脸色还是那么苍老,也许他感到,族长遇到事儿时再也需要让他拿注意了。他没有去拾掉下去的鼓槌。昨天晚上,红军长官说要族长在鼓楼前集会,挑几个带路的人,说他们要很快的离开这里,去南边支援。族长问南边什么地方,长官说:广州,南洋。族长没有听说过广州南洋,但答应下了此事。答应给他们一个向导,带他们走出沼泽地。长官问族长:红军你知道吗。族长说不知道。那八路军呢。族长使长官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没听说过。长官哈哈大笑,送给族长一枚像枣子一样漂亮的子弹作纪念。
“我们的友谊,”长官说。
汤错人没有这么陌生的话,他们喜欢说朋友或者兄弟好兄弟。族长说他很高兴拥有一颗子弹,但却没有用。于是长官又送他一支手枪。这么短的枪,族长还是还是头一次见过。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族长交代了今贡明天擂鼓的时间。明天他又要敲鼓了,族长让他敲,他就敲。汤错的人听到鼓声就会来鼓楼集会!
木板上响起脚步声。老人经过管押母亲和我的坊间,在门口他朝我们看了很久,才慢慢转身离去。木板上的脚步声,消失在族长和长官的客厅方向,像一窜渐渐零落的省略。过了一会儿,那呼吸比脚步声还粗重的声音又响起来,老人出现在门口,手上端了些剩饭剩菜,让我们吃,当他发现角落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时,他又走回去,取了些过来。
“是苏联人吧,”母亲想像着说,似乎在问他。
角落里的斯拉夫人想向我们说些什么,但母亲听不清他说的。于是他就唱起歌来。从那歌声里,似乎能听出一些豪迈和明朗的东西,但很快就被淹没了,因为只要他一出声,士兵就用枪托砸他,以至于他再也不弄出任何声响了。从那张脸,我很快想起一个人物。我知道他是谁了。
“斯大林,”我说,“我在照片上见过的。”
“瞎说,”母亲捂住我的嘴。
我在爸爸的抽屉里见过一张照片,跟他长得很相似。可是爸爸去了海那边,妈妈说,我们在回南方的路上被这些抗枪的人捉住,走很远的路,到了这里。我问妈妈爸爸和蒋伯伯会不会来救我们。妈妈说会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呀。”
“有知道的。”
“海那边是哪里?”
“台湾。”
我不知道台湾在哪里,但知道台湾有我的爸爸,他会派人来救我们的。其实,我知道爸爸在重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但妈妈骗我,说爸爸在海那边。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只有族长跟长官先生谈得比较晚。我似乎睡着了,听到鸡反反复复地在叫,明天,他们又会把我们押送去哪里?
驼背老人没有来屋里收盘子和碗。

大沼泽没有结冰,也没有下雪,平旦得一望无际,但它却像一座难以翻越的高山,横亘在我们面前。红军长官问打鼓的驼背老人是否知道走出沼泽的路。老人听不到,长官在他后面踢上一脚,今贡像根木头一样,栽倒在地上,弓形的身子往前滚足了一个圆圈,他费了好长一阵功夫才从湿地上爬起来。长官问,知不知道。今贡仍然不说话。长官举起枪,一只眼睛瞄枪,一只眼睛盯着他,可老人的眼睛看不见这些,他只看得见自己眼前的脚和大地,红军长官抡起枪托,朝老人的脊梁砸下去。
“会直的,”长官先生说。
驼背哇的一声载进淤泥里,鼻口喷血,可并没有听到喀嚓折断的声音,老人像一条死鱼浆在那里。我吓哭了,我的哭声换来长官先生更为得意的大笑,而我也哭得越发大声了。
"不要哭了!"长官先生大声吼道。
于是我不哭。
“该给大地减少些负担了,”红军长官微笑着对苏联人说,“我们的国际主义战士。”
俄罗斯人背着气息奄奄的今贡,妈妈背着我,深浅不一地走在前面,三十几杆枪跟在后边,黑压压的在沼泽地里乱撞。刺刀上的红飘带像植物盛开的花,也像血。
冬日里的阳光明明晃晃,却跟尸体一样寒冷,太阳好像就在身体里,却没有一点暖和的感觉。整个沼泽地都在摇晃。妈妈一不留心就滑倒在泥里。我的手猛地插进了水中,母亲赶紧捂住我的嘴,不让声音泄出来。两发子弹在妈妈的身边开了花,泥和水花溅起来,生痛的打到脸上。长官先生的刺刀朝妈妈和我插下来。这时,即使是泥土也无法堵住我嚎啕的哭声了。
“万物跟随河流的意图,”老人突然说话了,虽然声音极其微弱,但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苏联人将背上的老人挪了挪,顿了顿,老人的头抬高了些。
刀停在空中,阳光在刀口上割出一道流动的寒光,一点一点的滑向刀尖。最后又回到刃的根部。女人翻滚着爬起来,抱起我,步子踉跄。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鞋已经掉了一只。那双冻红流血的脚在冰水里插进去,又拔出来,拔出来,又插进去。我感到了她体内的热量在慢慢流逝,我也感到了自己的沉重。
“多久?”长官先生问。
“两天一夜。”
对长官先生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答案。老人的舌头在嘴里打转,冒着血泡,脸色苍白,是我见过的死人的脸色,但我始终能听到他的每一个字,幽幽地浮出,像鱼儿吐出的水泡。红军长官抬起头看了看四壁苍茫的沼泽,又看了看脚下的河,最后把目光落到今贡那种垂死的脸,说:“朋友,你到底还是说话的。”
老人的眼睛轻轻地动了一下,但那眼神里什么也没有留下,而他似乎已经回答了长官先生似是而非的问题。

太阳压得很低,空气慢慢变得混浊,失去了先前的透明。我们在沼泽地里也逐渐变得模糊,彼此隔了一层粘稠的东西,那就是我们即不能逃跑,而又没有办法靠近。那东西或许是雾,而雾正在吞噬这片茫茫大地。黄昏来临时,河突然没有了,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枪声!
俄罗斯人以及他背上的老人,倒塌的声音。母亲的手迅速地捂向了嘴,一团很大的东西在她匀称的身段里上下吞动,最终未发出多余的一点声响。
雾和黑夜将倒塌在地上的人从大地上抹去。那枪声在沼泽地上显得异常的空阔燎原,倒塌的声音又掩盖了它,最后只有寂静在沼泽地上荡来荡去。
三十几杆枪在大沼泽地上支起夜宿的棚子,红军长官大声命令道:
“支起大和民族的太阳!”
他头上的五角星已看不清,而日本旗一下子点亮了这些帐篷,它像一个遥远的中心,今贡和苏联人的尸体在帐篷附近,开始向淤泥中下沉,老人的眼睛流着坚毅的光,虽然痛苦的神情占据着面部表情的全部,而脸上那些藏得很深的笑意,在极度疼痛的底层,我却感到了。
唯一的女人被他们拉进帐篷,撕心裂肺的呼喊巅破了地皮。
他们把我扔到了一边。枪和刺刀在我头上摇晃,我仿佛已看到多年以后能回想起的那些陷进沼泽的灵魂。

早晨,我醒来,奶子河的尽头,安静得像一柄勺子。沼泽地仍然留在即将苏醒的梦中,那些伸向天空的手臂之下的身体已被大地吞没。
我没有陷下去仅仅因为我是个孩子。苏联人也没有死,他在不远处向我招手。日本人的枪射中了他,但背上的今贡挡去了子弹,他只是受了些伤。深夜来临,当沼泽地在不知不觉中下陷的时候,他从今贡的身下爬了出来。
今贡临死时,跟他说过:他们会被吞没的。
从奶子河出来的路上,我们走了大约三华里,苏联人失血过多,最后还是倒下去了。而那个孩子的声音,在沼泽深处荡漾,起起落落,像汤错鼓楼里的大铜鼓回收它芦苇似的青色音芒。
今天,汤错人说,奶子河通向大沼泽的央心靶儿,可是这条河不会回流的,流着流着就没了,光剩下一个像勺子一样的平地,它吞没一切。整个寒冬,大沼泽将汤错像婴孩一样抱在怀里,寂静得有如雪一样洁白厚实。而在一条河上,我来回的走着一个自己,似一个梦,梦中倒塌的手臂,枪声以及孩子幼小的哭声从一九四五年以来就在我脑中不断地上映,直到现在,我重新走在汤错这条古老的河上,重新听到那些倒塌的手臂和枪声。
终于下雪了呵,汤错!

2004年2月5日  俄堡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2-28 5:34:4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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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5:01 |只看该作者
看了三个短的,最喜欢《奶子河》这篇。感觉作者叙事的欲望过于强烈了,尤其在《烟花》里体现得最为明显,在那么有限的篇幅里几乎容纳了整个家族史,这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作品本身的容量,带来了阅读的快感,但同时也造成了节奏的单一,一个桥段接连一个桥段,给人的感觉象在看港台警匪片,观众(读者)的眼球确实是被抓住了,但也缺少了回味和反复的余地,《奶子河》这篇在节奏上把握得要稍好一些。
类似的乡野(家族)传奇,早些年有很多人都在弄,而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独特的进入方式并赋予新的形式,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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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5:23 |只看该作者
题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跟战争和硝烟有关的。
所以首先就是题目起得极其的好!
内容有种憔悴的历史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2-28 10:30:32编辑过]
如果男女之间注定有故事发生,那么发生的故事一定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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