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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在大海边的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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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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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4 13:05: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大海边的遥想□ 陈川我和妻子一起在北戴河旅游的那个夏天，她接到一个朋友从北京挂的电话，说马上要去我家做拜访。大海边旖旎的风光和无数人在海边怪异的姿态，我还没有完全领略，就被她恳求一起赶回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她说这个朋友是她非常重要的朋友，起码都有十五年没有见面，最后一次是在大连市的一个港口，她还送她很多扇贝，至今都完好地保存在她的梳妆台上，做成一个异常漂亮的装饰品。她很想表达出那时分别时的场景，可惜由于激动或者过于紧张她只是哆嗦地说我们赶最后一班火车可以勉强地在天亮前赶回去。我恼怒地拎着两包行李，一起打出租车赶到北戴河的车站，在影影绰绰的黄昏中我还在想象这个美妙的大海和一些漂亮的女人和她们的姿势。我跟她开玩笑地说，我送你先回去算了，我要继续饱受大海的魅力以及那些漂亮的女人，我还没有玩够气垫船呢。她突然惊叫起来，说我一点正经都没有，都什么时候了，简直是个小孩子，这个朋友对我们是多么地重要如此等等。当然，她不知道我是和她开玩笑。在路上，她问我认识这个朋友吗。她们认识是在我们结婚前，后来她从未来过我家，只是偶尔和我妻子通通电话，她们通电话高兴的时候不免在电话中纵声大笑，很开心。也许由于音质被电流击碎了，我总觉得她的声音很难听，甚至带些嘶哑，像一个失落孤单的大雁在离群后的嘶叫。我告诉她我依稀记得她的声音，人长得怎么样就很难说。妻子说这个朋友是在她上山下乡时寄宿在她们家，关系处理得相当融洽。那时，她们一起在野地跑，在冬天白雪皑皑的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滚的雪球可以抵上天上的月亮，它们一样地漂亮。她们偷偷地在庄稼地偷吃豌豆红薯，被捉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听到此，我倒是挺怀念那几年的生活了。妻子那时从城市去乡村带给他们一些新奇的事物，单凭身份上她们都要敬畏，关于这一点我始终不知为何缘故。不过她总是表现得十分谦让含蓄，她还私下教她们知识，讲“劳动最光荣，懒惰是坟墓；智慧可以创造一切。等等名录。”妻子吩咐我明天早上睡上一觉，下午去车站接她的朋友，她要收拾家中那些被我制造的垃圾，我猜想都已腐烂了，不禁失笑起来。我还特意提醒她我们起程去北戴河前客厅那包垃圾，她恶狠狠地瞪我一眼。到家后，她给我那位朋友的电话，说是车是下午四点十七分的，要准时到达车站，她边说双手边交叉搓起来，说是准备些什么好呢？她老家在苏北，海鲜肯定不行，再说最近这些年她人在北京，天下的海鲜估计都尝遍了；那就来……“顺便带几瓶酒，白酒最好。”我提议道。她顿时吼了起来，说我还不赶快睡觉，迟早会误事的。我来不及洗澡就睡觉了。下午，我开车去车站很快就接到她了。原来她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妻子还要胖上一圈的人，穿着松松垮垮，拖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包，她站在车站广场上四处张望，不过一会儿妻子拨通我的电话时告诉我她的特征，说是一个体态稍胖的女人。毕竟十几年了，变化倒是必然。不过妻子见到她后，还是吃了一惊，但只是吃了一惊，然后她们就紧紧拥抱在一起，很痛快的样子。“真没想到，一晃就十五年了。”妻子说。“是啊，让我好好想想咱们在一起时。”她说。“那就是在北京，我从广州辗转到北京时，那一年你才去北京。不是吗？”妻子说。“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我是说在我老家苏北闹灾荒那年。”她说，然后胖墩墩地笑起来。“变化可真大啊！”“……”吃晚饭的时候，我故意提醒妻子打开两瓶红酒，以表示庆贺。果然，她动作麻利地去冰箱中取了两瓶冰镇的红酒，我蹭过去提了两瓶啤酒说，也许她更喜欢喝啤酒呢。妻子不高兴地扫我一眼。刚打开红酒她们两人就对饮起来，不过喝上两杯后，我建议我们该为喝啤酒。“你简直是疯了！慕阁才不喝那玩意儿。我看是你自己想喝罢了。”妻子根本不考虑客人在场就吼了起来。“如果尽兴的话，我提议你们也来喝一杯。红酒不太适应这种气氛。”我说。“赶快收拾起来，我给你说过她不喝。”妻子说。“那我们还是征求下她的意见吧。”她正围着餐桌夹菜吃。那一桌菜妻子烧了一个下午，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她都在厨房烧菜。不时地从厨房探出头来嚷嚷，赶快去接她。现在，她只顾自己吃起来，也没怎么考虑我和妻子之间的对话。在我的执意下妻子答应我们只喝一瓶，哪怎么能够呢？既然都打开了，就全喝下去吧。“只喝一瓶，慕阁肯定不喝，喝也喝不多……”她一边夹菜一边不厌其烦地说。我给她斟满一杯后，她竟然一饮而尽，杯子里很干净。妻子傻了眼，开始和她唠叨家常，说这么多年我是多么地遭人烦等等如此之类的话，狠不得咬吃我身上的一块块肉。“是吗？依我看，你们夫妻生活幸福着呢。”她说。“外人不知道内情而已。我的日子过得也很烦躁，精神也贫瘠。”妻子说。“换句话说，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了。想想看，我至今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她说。“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呢。似乎每人都过得不怎么样。”妻子说。她还摇摇头，装出一种很烦乱的样子。“我跟第三个丈夫离婚的时候那种痛苦你就别提了，只有我一个人才能体会。”她夹着菜往嘴巴中送。“哦，原来你离婚了！”我无意脱口而出。妻子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甚至用脚在餐桌下面踢我。“我说的是实话，我给妻子说。”我说。“你什么时候离婚的呢？不过婚姻也像个枷锁，离了也好。”我祝贺似地对她说，“你终于算摆脱枷锁了。”“其实，我怎么来解释这些呢？和那个酒鬼男人离了也好，他人长得一点都不好，络腮胡好大，很扎人，总之比较丑，这倒罢了。起初我不怎么嫌弃他，可是后来他总是醉醺醺的，回到家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看到天亮，地板向来都是我一个人拖，家务他可从未沾过手。夫妻之间可从未怎么交流过，你说这怎么能过下去呢。生活简直会把人逼疯掉。”她说。她仍旧在夹菜，露出白胖又很嫩的手腕，像一截莲藕。至于怎么和他走到一起我现在也记得很不清楚。那年夏天，我在苏北老家一家化工厂做工，鬼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回事，提起来太阳穴都麻木了，想来想去，才模糊地忆起他那时的样子，戴一顶毡帽，往下拉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像一个大鸟巢。那段时间，我整天都在冥思苦想，用什么办法去解决些实际问题，甚至在白天我都认为自己能够幻想满天星斗，说来也怪，我把许多有趣的东西都藏在墙缝中，过一段时间后他们突然都不见了，害得我拆掉一长串的土墙。壁虎四处逃窜，还有蛇，我怀疑是它们攫走了我的宝贝，嗨，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宝贝，只是我收集的一些东西而已，其中有一些卡片和卵石。我提着棍子围着残垣断壁追打，那时，他出现在我墙壁内侧，慢慢地从内壁浮起来，顶着个鸟巢似的帽子。他建议我们一起追打，说什么壁虎是我们的敌人，蛇头和过去的人头一个样，哪一天变成我们如今这个样子，他也说不准。我提着棍子，捅了捅墙壁上的洞穴，很想捉一只蝙蝠，我喜欢他那尖细的牙齿，其实根本的原因是蝙蝠都是奸细，很会侦察，想想看那种本事我能学到一半，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突然他从墙壁那边窜了过去，拽住棍子说你竟然也喜欢蝙蝠。顿时他脱掉帽子抛了起来，只见一个黑影在空中上升，像一只蝙蝠。再后来，我们就结婚了，在那之前，我早就和前夫离婚了。离婚前，他口口声声地说娶我是他莫大的耻辱，并扬言我将单身了却余生，诅咒我成为最年老的寡妇。和他结婚后，我们捉了半年的蝙蝠，夜晚它们都出现了在天空中盘旋，我们用网兜在天空中挥舞着。一天傍晚，他问我蝙蝠吸血是什么滋味，还说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做为牺牲品用自己来尝试下，他尽说些恐怖吓人的话，可是仔细一想也没什么恐怖的。他啧啧着嘴巴，做出很香的样子，袒露着臂膀，等待着蝙蝠的攻击，神奇的是一只蝙蝠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往他头发里钻，爬到耳根后他实在受不了了，用手挠飞了它。关于他起初的印象也只有这么多，后来呢？后来，只记得他喝酒，整天都是醉醺醺的，烂醉如泥，从未再提过蝙蝠或者蛇之类的事情。“原来你喜欢蝙蝠？”我说。妻子用筷子戳了戳了我。“你故意来揭伤疤是吗？记住以后不要在提蝙蝠这种东西，特别是当着我的面还有慕阁的面。”“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说。“强词夺理，太不道德了！”妻子气愤地说，“他已经离婚够三次了，难道打击还不够大么？哪儿像你这种端坐云端的人。我们是朋友，势必你要为我的感受着想。”“她根本不介意呢。提起蝙蝠我比谁来劲都来得快。”我小心翼翼地说。用筷子挑开一盘牛筋丝，夹给她吃。“太失望了！这种无理的举动太过分难道你没察觉出来？”妻子在桌子旁咆哮起来。她一个劲地咀嚼着泡菜肉丝，眼睛圆溜溜地盯着电视机，一动不动。突然，他放下筷子说，生活太没诗意。在北京都生活十几年了，没想到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开始都是个错误，去什么北京，最终我发现我只适合在农村呆，在苏北老家呆。现在倒是清净许多，可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好久没见你了，心血来潮就来拜访你们。她移动到妻子旁边，试图去扯妻子的手臂。“你说说，我怎么就突发奇想来你这儿了呢？依我看，不只是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的缘故，反正现在我说不清楚，总不至于好久没见面就赶过来，这里边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力量，我猜想。说实话，我一直都生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活中。去年，我回老家是正赶上闹鼠疫，一打听原来是村子上的人们热衷于吃老鼠肉，后来我就没出过门，隔壁是一家中年夫妇。整天拿着扫帚在屋子中扫来扫去。我把灰尘积聚在一起可从未扫出去，白天我都是把门紧紧地关闭着，生怕一不留心别人闯进来，试想，我都十几年没回去过，有谁还认识我呢？对了，整天拿扫帚的那个女的是个肉眼泡，像挂着个大葡萄，扑腾扑腾地在屋子中扑打。他们的垃圾筐里装满了死老鼠，就放在门口，尽管门死死地关闭着，还是臭气冲天。当然，我关闭着门并不是抵挡臭气。”妻子正点着头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述着。生活在这个城市这么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再提起过这种事物，是旧地重游？电视里边正演着一个侦探片，美国的。他说到最具有悬念的时候似乎很应景。不过，我早已躺在沙发上了沉浸在侦探故事中。“你在北京怎么生活呢？”我无意中说道。“先前我靠那个死鬼，最后靠也靠不住。糊里糊涂就跑到这儿了，瞎，其实之前我都在北京生活了十几年了，我们离婚后一年多了，我才来拜访你们的。如果非要我问我那一年的生活，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呢。只是依稀记得那条大胡同，要走半个上午才能走出来，走出来时仍旧看不见太阳，走出来不就是图看个太阳。”她乜斜着眼说。“天啊，你就别再问这种问题了。我知道慕阁这一年多的状态糟糕透顶了，而你尽说风凉话，时不时还想挖苦人，我命令你赶快去卧室睡上一觉。”妻子说。她暴怒的神情看上去挺吓人。“有些事真想不通，拿她来说。我真闹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比如我们都围在餐桌吃饭而她一个劲头地大谈老鼠啊什么的。其实，我在想她有时候是怎么思考问题的，这不仅仅是思维方式不同造就的。”我说。“你就别装蒜了。我们走到一起都二十几年了，我都没能弄明白你这种人。今天你倒是有资格来扯这样的话题。”妻子郑重地说。“我们都需要反思。不过首先反思的人应该是你。”她冷淡地拿着一根指头戳过来指着我。那年冬天，我们去北海那件事你还记得吗？那张长着娃娃脸的人，一碰见你就拉着你，而你是鬼迷心窍跟着人家，要不是及时报警，谁会知道是什么后果呢？北海边，他恍惚地望着大海的另一个尽头，风光在温暖的阳光下翻晒，像轻轻地洗涤揉搓。而此时，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问你个问题，大海的另外一个尽头你抵达过吗？”娃娃脸说道。“瞎，你可真会开玩笑。”他说。“一只鸟就可以飞过去，为什么我们就过不去呢？”娃娃脸继续说。“除非那是只神鸟。”他带着蔑视的神情望着娃娃脸说道。“神鸟？你的见识真肤浅。我饲养的鸟随便抓一只即可飞过去，不知你敢相信吗？”娃娃脸啧着嘴巴，轻易地啐出一口痰。“它们飞过去就好比我随意啐口痰这么简单。”他耸耸肩膀骄傲地说道。他装出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实际他十分想见识飞鸟，可以飞到彼岸的神鸟。阳光一缕缕地抖落下来，海滩上铺满了光线，繁复地交织，他幻想着自己成为一只鸟，一只神鸟。他望了望大海的彼岸，远处的波涛正汹涌地涌过来，接连不断。妻子正在海滩上捡贝壳，不时有游动的摄影者上前拦住问“是否需要做个留念？”而娃娃脸脸正直视前方，像一个德高望重的智者。他走过来一把拉住妻子，抖着她的胳臂问：“你说飞鸟可以飞到彼岸吗？”她却大笑起来，漫不经心地把贝壳丢到大海中。“为什么要问这种没水准的问题呢？话说回来，我七岁年第一次来大海边时问大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她笑得更厉害更嚣张。“我可是正经的，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说。“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答案呢？”妻子捂着嘴巴笑着说。“假如真是那样的话，做一只鸟不也是很好？”“想想看，飞过去又有什么好的呢？别闹了，我们要在下午赶回家呢，还是赶快享受这美妙的待遇吧。”“我是认真的。”娃娃脸从她旁边过去的时候，望了她一眼，露出贼眉鼠眼的微笑，很诡异。顿时她吓了一大跳，赶快逃开跑到他身边。而那种似笑非笑在她的记忆中一直都无法抹不掉。当窗台上那棵植株枯萎的时候，他仍旧没想出问题的答案。一天，他开始在柜子中翻检那天所穿的衣服，也许从衣服的气味上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衣服都翻了个遍仍旧毫无头绪。发霉的衣服暴露在阳光下，里边像包裹着什么，突然他软软地坐在阳台的檀木椅上，想起天空中旋转的飞鸟，想娃娃脸人告诉他的事情。后来，娃娃脸一直都没再出现过，这几年，怎么说呢？他也算是生活在一种不可名状的煎熬之中，往往痛苦万分。大多时候出门旅行都是在寻找娃娃脸，希望再次遇见他，只不过他出门时总不说出自己的初衷而已。那天晚上，这个城市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许多道路被雨水淹没了，脆弱的栏杆不堪一击，像一截烂木头似地被冲走了，就连护城河旁的公园都大雨冲跨了几个仿古凉亭。第二天，他独自踏上了去大海的列车，而他妻子对这些一无所知。铁路旁满是茂密的庄稼和一些村庄，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列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许多游客携带着旅行包制造气氛，而他只带了几张老照片，已经泛黄，装在他的公文包内。面对大海，他唏嘘着，怅然若失，几只游船操纵着马达在海面上行驶，冒着一股股浓烟，有的正在慢慢地靠岸，有的正努力驶向远方，载着欢呼的人群。“我们的生活太没目标。二十年前，我的梦想是当一名水手，然而由于海盗猖獗，年轻的梦想就破灭了，不过这个理由足够让我悲伤，致使每次来到海边我都强颜欢笑。二十年前，我都在想，许多年后是否我会认为生活都已经注定如此，只不过按照命中注定的路走完而已。我的生活已经很贫瘠了，空虚早已蔓延到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望着海面上的飞鸟，此刻他需要娃娃脸的再次出现，而这次出行不同以往，娃娃脸几乎不可能出现，那种事情原本只是偶然。可遇而不可求。出航的油轮停靠在他的面前，马达的响声，刺激这个不远千里而来的男人的神经。他茫然地望着这一切，心绪烦乱。接连三天，他一直出现在大海边，无论天气如何恶劣，他总是站在码头上望着海的另一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思考些什么。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无人猜得出来的秘密，包括他的妻子。可是别人知道又有什么用途呢？最后他把来时带的老照片撕碎丢在海面上飘走了。关于这个女人的到来，我和妻子之间一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在我看来，她存在着巨大的思想漏洞，需要汇总归纳，然后清晰地对待自己的行为。而妻子呢？感情用事，向来都偏向她，为什么呢？原来是怪物的人是她（慕阁），而不是别人。为此妻子也弄得疑神疑鬼，有时候跟着她说些不靠谱的事儿，这怎么能行？这时，我和她互换了位置。她专心地看起电视，我和妻子开始争论起来。“单从她结婚三次就可以得出结论的，管中窥豹的道理，你懂不？”“别这么说，结婚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你看不下去呢？我很想弄清楚你这个人为什么存在如此大的戒心。”妻子不怀好意地望着我，目不转睛地。“假如是我结婚几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呢？可要讲实话。”我说。“我们之间的沟通前往不要存在欺骗、敲诈、蛊惑、秘而不宣……”她恶狠狠地说：“我向来都是坦诚的，而临到最后你竟敢这么怀疑我，太不公平啦！试想，和你互相猜疑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可是夫妻！你最好认真体会这个词语的分量。”妻子起身走到厨房，她在水槽中把碗碟弄得嘣嘣嘣地乱响。我推了推她，问她愿意坐到沙发上看吗？（之前，她一直端坐在客椅上）我接着问是否愿意谈谈苏北的农村或者北京的生活。她望着我痴痴地笑着，没有想回答我问题的意思，继而目光又转移到电视机上。胖墩墩的背影拦住无数光线投射过来。“你见过大海吗？”我问道。“大海？”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一共去好几次了吧，在大连的一个港口我送给引许多扇贝呢。当然，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既然你去过大海，你对大海有什么看法呢？比如说，什么可以抵达大海的彼岸，什么力量使海浪翻滚呢？”突然她惊异地望着我，仿佛我就是大海似的，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说起大海，我和张远君（关于张远君，他是一个伪君子，我为什么说他是个伪君子呢？可能是他喜欢用老鼠吓唬我的缘故吧）认识的时候就在大海边，让我好好想一想，呵呵，也算不上是大海，至多算个江边。我们沿着江边一直走啊走的，很想走到另外一头，可能当时都比较年轻的缘故，很想抵达彼岸去看个究竟，江面上船只点点。当时，我可兴奋了，沿途的景致美丽极了，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马上娶我。谁能料到呢？一见如此美丽的景色，我在江边简直入迷了，就跟着他，再最后也就结婚了。刚开始，他家境很潦倒寒酸，晚上睡觉的时候老鼠闹翻了天，成批的老鼠赶集似的从床铺上翻，谁还敢睡着啊？我生怕鼻子被老鼠咬吃掉，整天晚上都是用被子把头包得严严实实。我听见他在黑暗中嬉嬉地偷笑，故意挪动身体把床铺弄得吱吱吱响，还扮猫叫，总要把人吓出个什么毛病他才罢休。后来，我总结的时候，和他结婚太没明确的目标，试想，没目标我们生活在什么轨道中呢？白天，他喜欢躲藏在床底下，任凭我怎么呼喊他都不出来，‘光线太刺眼，一刺眼做什么都没了激情。’虽然，分开这么多年了，可我一直闹不明白他为何钻进床下不出来，像只老鼠似的用手在地上抓土，咯吱咯吱地响。他见到我，总喜欢露出一个尖尖的鼻子，做出一副很尴尬的模样。实话告诉你，我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担心有这样个丈夫，在他看来，在床下面最有意思，下面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黑暗，实际上它是一个斑斓多彩的世界呢？仔细体会生活都会感知的。说到这儿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最后我在床铺下面找不到他，我就找了第二个丈夫。至于他去哪儿了，还真成了谜。”“嗨，真有趣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真可惜。”我似笑非笑地说。“我懒得在江边找他，找到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说。“对了，他在床底下做什么？不可能喜欢躺在黑咕隆咚的床下面觉得生活津津有味吧，假如那样的话，我倒是希望我们都钻进去。”我说。“根据我后来的推测，他准是在养老鼠。要不成群结队的老鼠哪儿来的呢？他对老鼠有莫名其妙的好感。”说完后，她偷偷地笑起来，还用一只手在下巴上拭来拭去。“真恐怖。养老鼠有什么好玩的？”我吃惊地望着她那张莫名其妙微笑的脸，“生活得真是太没激情了。”“呵，我怎么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呢？那些天，我烦躁得要命，实在太烦躁的时候，我就开始在腿上做记号，用指甲在上面掐出紫色的标记，标记多了，总能说明些什么问题吧，一个人总要找一些自己认为富有刺激性的事情做。比如他就是。”她坐在沙发上，像一尊活菩萨。“咱们的生活太缺乏激情，我一直再思考这是什么招致而成？想来想去，可换了几个丈夫，太奇怪了。”她说。这时，妻子从楼上拖着睡衣跑了下来。一见到她在讲述前几个丈夫，顿时发火了，瞥了我几眼便走上前拉她的手，“别跟他一般见识，总爱谈些十分无聊的话题。我们还是睡觉吧。”妻子手中的睡衣散落一地，铺在地板上，仿佛一朵洁白的雪莲花。“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暮阁的情绪很不好，生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而你呢？专门挑她的伤疤，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这明摆着跟我作对嘛。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妻子拿手指着我鼻尖说，全然不顾落在地上的睡衣。“以后我不再提娃娃脸的时，你也不许再暮格的事情，咱们算扯平。”说完后，她拉着暮格怒气冲冲地朝楼上走。“我也不是有意的，和她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些内容。怎么聊到这些我都弄不明白呢？”我说。“反正以后不许提这事了……”我想着她说的话，难道生活真的需要一只手就够了吗？这种状态像在夜晚的路灯下无依靠的游离，幽灵的出现几乎不可能。这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伸手就能够到所求。而她呢？为什么她可以不厌其烦地离婚然后结婚呢？问题并不简单，太缺乏自我认识的缘故。仔细一想，有问题的是她，而不是我。然而妻子总偏向她，明明是她在漠视生活嘛！我听见她们在楼上的“吵闹”声。外面正在下雨，可能是外界的噪音太大，只能依稀听到她对妻子说什么生活实在是一种煎熬，打算用一种单调的状态生活，说不定比两个人在一起要有激情些。第二天，天晴了。我们站在阳台上贪婪地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妻子提议我们到海边玩。“慕阁在内陆，很少到海边来，我们还是到海边玩。”其实，说起大海，我的记忆总是停留在娃娃脸说的话上。“你对大海那头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那儿能有什么呢？肯定也没什么好风景。我时常用镜子来代替大海，认为反射的光线就是大海的彼岸，效果往往是出奇的好，镜子里面很广阔，我坐在它面前，漫无边际地遐想，总有一天，我能够猜测出那里头藏着的东西。至于有什么嘛，现在也不便说明，好东西肯定是有的。比如：我能够在其中用手捞到一大块云，可以从里面的草丛中挖出一口井。”她满不在乎地朝我说。首先，我轻易地否定了她所说的。通往那儿的方式不是通过一面镜子，那种幻想式的想象终究要幻灭掉，让现实击个粉碎，支离破碎的东西毫无意义。我推荐她首选的方式应该是做梦，虽说这种方式古老但仍旧不失它的实际意义。自从娃娃脸告诉我那件事后，我总是在找一种殊途同归的方式找到答案，最后呢？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境中全是荒芜杂草的山坡，我整个人在山坡上滑下来然后在攀上去，如此反复，令我惊讶的是滑下去时，下面明明是谷底，但是竟然没有摔伤而攀上去却相当简单。滑累的时候，我抓紧身旁的杂草眺望着远处的景致，根本没什么想法，也算是欣赏吧，其实什么内容也没领悟出来。不过，那飞鸟和大海彼岸的事在我大脑中闪来闪去，总算个不小的收获吧。起码它给我指引了方向。“你赞同娃娃脸所说的话吗？”她问我。“假如大海有个尽头，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们会知道原来并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复杂。但是他所说的我只总觉得那是一种预兆，而谁又能说出这种预兆到底预示着什么呢？回想起他的面容感觉他一直在自圆其说，来蒙骗我们而已，自己寻开心罢了。”“你这样说，我倒是更希望坦白些。关于和第三个丈夫离婚后，我总是思考这是什么原因？按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挫折我们就离婚了，但是每次结婚的时候总是毫无头绪的，比较糊涂。现在来想，还真不如当年呆在苏北老家，一直呆下去又会是一番什么样子呢？到底该不该出来和他们结婚呢？想起来都想笑，从那时，我的全身的神经似乎都坏死了、麻木了，根本没什么反应。这就像一直溃烂下去的伤口，表面上的腐烂且不说，腐烂的肉底下藏着更深的毒种，延伸到每一根麻木的神经上，骚扰着软弱的躯体。”她说。我倒是希望娃娃脸的再次出现，然而妻子在海边玩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上次娃娃脸的出现。“假如他再出现怎么办呢？”我说。“你说谁呢？这可不是适合这个季节出游的好时光。”妻子说。“还能有谁？”“望一望太阳、大海不是挺好的事情嘛，非要思考些什么与生活无关的东西，能有什么用途呢？”“其实一见到他我心里就烦躁不安。我也说不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谈那些无聊的事呢？还真不如关怀下慕阁现在的景况，她是我的朋友，我总为她多考虑些，哪能像你那样对生活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庸人自扰啊！”“你别忘记了，上次他的眼神是多么地吓人，特别是你，见到后总有些反应吧，不至于总是这样地无动于衷。也许你太不擅长思考了。”海风吹拂着妻子和她的头发，仿佛像电影中的一场戏，迟滞的表情但毫不做作，轻柔、旋转、角度、分寸全部都来自于自然。突然，一张熟悉而恐惧的脸出现了，仔细想来，这张脸存在我的记忆中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无论在暗夜的梦中还是在昏沉的暮景中总是出现闪现在我的面前。随着沙滩上沙子的流失他走到我们跟前。妻子大吃一惊。她的表情更加迟滞、木讷、恍惚……甚至还带些痛苦。她焦躁地望着我，似乎希望我马上带她离开这儿，而那张脸像一张面具一样呈现在她的面前，一双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我猜想妻子的身上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我想和她单独谈谈，可以吗？”他很虔诚地对我说，而那些邪恶的表情顿时烟消云散了。我没有吱声。而妻子已跟在他的后面朝一个方向走去。他们的背影渐渐地模糊起来，好象消失在大海的另一头。“你叫引，对吧？”娃娃脸很自信地说，然而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她更加吃惊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呢？”她懦弱地反问道。他呵呵地笑道，眉毛一挑一挑的，眼睛里不断地闪现着一种气体，很飘渺的那种。“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关于你的一切资料我都掌握着。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罢了。说实话，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一直在搜集你的资料。这可能是一种冲动吧，我也说不轻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点也可以说是事先安排好的。你晚上做梦的时候总是希望倒挂在某棵树上，这是一种什么需要呢？我看那是很痛苦的事情，白天我们都若有所思地，说穿了，那是做一种样子来着，因为这样我们晚上才不断地做梦，算一种弥补吧，白天和黑夜我们其实是两种生活状态。微妙的关系一直是我研究的对象，当然这不是刺探、窥视。另外，还有你那个刚从外地来的朋友，她的思想空洞更大，假如要弄清楚非要实施些具体的行动和外加一些工具才行。”她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怎么知道我叫引呢？她还沉浸在这个问题的思考之中。娃娃脸斜视她一眼后，说道：“你还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对吗？至于我怎么知道，暂时作为一个秘密。”她换了个姿势，顺便偷偷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老样子，一张娃娃脸，稀疏的眉毛，头发往后梳理，有点流里流气，表情那么尖酸，根本不像一个什么正派人物。莫非他专门来刺探我的行踪呢？然而我几乎是个与世隔绝的人，除了丈夫和慕阁我几乎没什么亲人了。再说，我也算跟这个世界没多大联系的人，我一日三餐，出门的时间也很少，只有黄昏才沿着这个城市的一条僻静的马路走上十几分钟，只要我一个在家时，窗帘都拉起来，省得光线钻进来，厕所我都很少去，为什么呢？总觉得房子太大，太不安全，我的行为够神秘了，仔细一想，我的精神够匮乏了。而他——怎么又会找到我的头上来揣测我的想法呢？至于慕阁她是我在苏北认识的，而他也知道这些，而他还说早就掌握了我的资料，弄得跟个侦探一样。实在太可怕了。“你怎么知道我叫引？”她尴尬地问道，她实在想不出一个更合适的问题来发问。“闺室引自密嘛。这一切太正常了，你的名字太隐晦了，……也算我好奇吧。这一点我也没懂呢。”他诡秘地笑道。“我很想和你谈谈慕阁对待老鼠的态度。”她惊恐起来。“其实大海的另一头也是一个世界，你认为呢？”她很想避开谈论慕阁和老鼠。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毕竟那是一种地道的私生活。当她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娃娃脸没做声就慌张地掉头走了，走了几步回头说，那个问题下一次来海边时解决，他的影子很快潜引到黄沙中。她这么认为。那天晚上回去后，她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晚上，她头一次做梦梦见满屋子的老鼠，而那张娃娃脸隐藏在成群的老鼠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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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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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4 20:20:20 |只看该作者

让人头大的小说。感觉是作者想了很多，但基本的表达不耐心，写的时候太潦草。就说人称，“她”和“他”，这一个“她”和那一个“她”，太不讲究了。还有就是故事，即使作为一个在纸上发生的故事，荒诞可以无处不在，但也要讲究个真实性。因为协调而具有的真实性，才能不让荒诞成为目的。我想本文作者的目的不仅仅是止于荒诞的，所以，我觉得这个小说属于没好好写，没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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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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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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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5 12:56:23 |只看该作者

有荒诞吗？故事？不可能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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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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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5 17:08:3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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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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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5 17:13:44 |只看该作者

具体一点说：“强词夺理，太不道德了！”妻子气愤地说，“他已经离婚够三次了，难道打击还不够大么？哪儿像你这种端坐云端的人。我们是朋友，势必你要为我的感受着想。” “天啊，你就别再问这种问题了。我知道慕阁这一年多的状态糟糕透顶了，而你尽说风凉话，时不时还想挖苦人，我命令你赶快去卧室睡上一觉。”妻子说。她暴怒的神情看上去挺吓人。 “你就别装蒜了。我们走到一起都二十几年了，我都没能弄明白你这种人。今天你倒是有资格来扯这样的话题。”妻子郑重地说。“我们都需要反思。不过首先反思的人应该是你。”她冷淡地拿着一根指头戳过来指着我。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暮阁的情绪很不好，生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而你呢？专门挑她的伤疤，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这明摆着跟我作对嘛。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妻子拿手指着我鼻尖说，全然不顾落在地上的睡衣。“以后我不再提娃娃脸的时，你也不许再暮格的事情，咱们算扯平。”说完后，她拉着暮格怒气冲冲地朝楼上走。  妻子这些指责丈夫的话，都欠缺生活的真实，尤其是当着朋友的面说这些话，更是不给朋友的面子，打击朋友的自尊，是很不合适的做法。大海边上的娃娃脸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有点“文艺腔”，文艺腔和艺术很难兼容。“她”和“他”有几处弄混了，再认真一点更好。作者叙事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但需要更认真，更注意细节，更加耐心和严格。

朱颜日复少，玄发益以星。
往事真蕉鹿，浮名一草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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