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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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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9-14 22:29: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秋天闪亮的阳光透过茂密脆弱的树叶向甬道上洒满斑驳的影子，偶尔风袭过，叶子在我们之间飘零，摇摇晃晃的。“啪”一阵强而有力的风从我的脸上掠过，我的头顺势向右边偏移，发质很差的棕褐色铺在了左边的脸上，被阳光吻的发亮。我捋了捋头发，拿出墨镜架在发红的脸上，从她身边离开。“咔”，导演叫停，这场戏终于过了，我摘下墨镜，松了口气，冲大家微笑。化妆师们在这时一涌而上，为我们补妆，那是他们是工作。平姐摸着我的脸，心疼地说，她下手也太重了，真不知道这种没演技的人导演为什么非要她演。我冲着平姐使了使眼色，叫她闭嘴。她也不是故意的，新手嘛。我笑着说。导演走过来看了看，问，没事吧？我摇摇头，没说话。 在这个圈子里，少说话永远是对的。这个狭小的世界说不定哪一天你无意的一句话就成为了别人的把柄。沉默是在这里混的生存技能，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学会明哲保身。平姐对我的这套理论很是不以为然，我对她耸耸肩，说，看着吧！然后我拽着她去吃饭。 这部戏一直是围绕着两个女人展开的，可以这样说，里面没有男主角，但是一个若隐若现的男人又是必不可少的。至今，我们之间的戏都快演完了，导演还是没有找到他理想的男生，这让全组人员都感到很无奈。我合上剧本，往洗手间走，谢了妆的脸映在镜子里，素净的苍白。我近距离的贴近镜子，脸部皮肤已经被我折腾的没有了质感，干燥的泛起白色的皮屑。我掬起水往脸上覆，然后擦干脸，迅速抹上保湿霜。关灯，走出洗手间，闷上被子，睡觉。 编导们正在为找不到合适的男生而苦恼，我因而有了七天的长假，N留言说月底她飞回来看我，害我兴奋地一晚没睡好。 我们是在S大附近的超市相遇，我从货架的空隙里看见正在购物的他，没什么特别，和其他的大学生一样，但是那一刻的曼妙突然地让我想到黑暗、还有烛光一样微落的愿望。 平姐说，原来的我也是可以像他们一样生活。 秋天的S大已经失去了春的烂漫，我没有看见我梦寐的樱花，只有零散的枯木在瑟瑟秋风中做最后的挣扎。我用那双修饰的很美的手挨在他们深陷的伤痕上，成长的痛迅速弥漫在遍布的空气中，阳光反射出指甲透着晶莹的亮，刺痛我的双眼。 平姐说，她已经跟着那群扛着机器到处拍外景的人到达目的地，还说，自己被安排给小蒙化妆。我对平姐说，我在S大。 导演走的那天，我把一些简单的行李从宾馆搬到S大，寄居在公主楼里。早上睡觉，中午逛S大，晚上看剧本，上网。 十月，在白云浮漾的晕染里，空气妩媚的迷人。N终于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在机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N还是用她柔柔的语气对我说，乖，我要到了幸福。我点着头回答，乖，我一直在寻找我的幸福。 我喜欢平静的N，她总令我感到清凉的宁静。夜风吹起窗帘，月光乘机向里面倾泻。宁白的月色顺着N的鼻尖滑落，滴落在我们互视的眼光中。我移了移身体，向N靠近。N握紧我的手，全部的柔润在此刻凝结，沉寂一直在这样的夜晚蔓延，一直…… N说我靠在她身上睡觉的暧昧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幸福的孩子。说完了，N又消失了，电脑被开着，音响里的音乐被重复的播放着，一切像从未发生过，也不将发生。我靠倒在沙发上，早晨的风窜进我宽松的睡衣，带来一阵彻骨的凉。我本能的交叉双臂抱紧自己，皮肤上泛起一个个小疙瘩。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头发散落在身上，稍微给我带来了一丝温暖。 中午，我仍然游走在S大中，每个人都井然有絮的做着自己的事，这就是他们的大学生活：学习，吃饭，睡觉，还有谈恋爱。听平姐说，小蒙的男朋友就在S大，政治系的。我一直无所事事，悠闲的脚步终于引来忙碌的人的关注。我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他们，对他们做出判断。这是我一直的习惯，尽管我的母亲说我这样不礼貌我仍然改不掉这个习惯，而且百试不爽。 导演终于回来了，小蒙仍然被留在C城拍外景，平姐因此也没能回来。而我要开始继续我的工作。 超市，我们的双手同时定格在同一样东西上，银白色的手镯碰在货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迅速松开手，我拿起手上的东西在他面前摇晃着，说，给你？！他摇摇头，跑开。 好，可以过了，编导重复着导演懒洋洋地话。我咩着嘴笑，就地坐下来休息。 时间和空间的错过，让我们在最后相遇，然后匆匆离开。开始即结束，存在即虚无，岁月和人生被游走的灵魂所取代如红舞鞋一般做着重复而单调的动作，强加的音乐刺破了舞蹈者的痛楚，蔷薇的血红浸染整双舞鞋，继续舞蹈。 导演说，最能表现时空错位的是古屋，地铁站还有蒙太奇。 古屋，像黑洞中一朵艳丽的滴血的玫瑰，当年的繁华，绮丽全在这黑色的帷幕下回放，无须更多的修饰，只要用心就能看到一切消逝的影像。 呼啸而过的地铁，蒙昧的幻境是与蒙太奇结合表现的最佳形式。导演带着我们到地铁站，地铁从我眼前飞速奔跑而过，只留下一阵风当作离去的痕迹。导演要我和地铁赛跑，我对着镜头不断的跑，一列列地铁不断从我身旁疾驰而过，感觉同时间赛跑，不停却无奈的。小奇被导演安排在另一旁与我相向而跑，不停的无奈的。后来，我们越跑越远，两列地铁到站停下时，导演喊停，我们同时停止了，但被时间遗弃在好远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 我用手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头发很湿，歪在一起。导演对我说，今天表现的很好。我喘着气并不时的点头，没有笑，因为我已经无力再将笑容挂在脸上。 导演递给我一杯咖啡，我单手勾起杯管，轻轻的押了一口，因为靠的太近，香味很快消失掉，反而遗留了一丝浓绸感。 靠窗的位子，我捧着咖啡杯给嘴倒进一些咖啡，然后开始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对着空气说话，咖啡的香气湮灭在横飞的吐沫星子里。最后我累了，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开始模糊，接着我什么也看不清了。另一个场景，我对着坐在我面前的他不断的说话，眼神飘忽不定的游离在空气的角落里，迷离的对着一个似有若无的人。杯子被碰倒，醇厚的咖啡从里面涌出，沁香溢满整个屋子。 电脑里播放着因激动而热吻的镜头，暧昧的气息顺着空气四处流动。我对他说，你像一颗卫星，绕着你的女朋友地球转。他的视线从屏幕转移到我身上，第一次专注的看着我，那越轨会有危险吗，语气漠然。我使劲的点头，说，我就是陨石，撞到了卫星，然后我们一起坠落，伤害了地球。 屏幕上的热情终于过去了，黑色覆盖了整个电脑屏幕，他说，终于放完了。碟片从电脑里自动弹出，屏幕上又出现了赫本漂亮的脸。我坐在椅子上，他说关掉它吧。 以前，我也曾对着赫本漂亮的脸每天上网，看影碟，也产生过蒙昧的念头，曾经…… 小奇拍了拍我的肩，笑容灿烂的对我说，喂，收工了。我点点头，离开拍摄现场。 天气又变冷了一点，我应激般又给自己加了件衣服，妈妈说，一个人出门在外要学会照顾自己，但是从过去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学会，N就是这样说我的。但是在我知道天冷就要加衣服的时候，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学会并且已经熟练掌握。记起N，她又离开我好久了，一直在中午之前我还在问自己，她去哪了？然而就在中午之后，N打电话来说，她在找一个人。我说，好吧，你找到了我们再见面。好奇怪，她找人和我们见面并没有冲突，但是我的确是这样对她说你找到了我们再见面。我笑了笑，觉得莫名其妙，如果永远都找不到呢？ 冬天在一步一步逼近我们，导演也开始关心戏的进程，像个催命鬼一样，不停的对着每个人叫。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反正我们拍的又不是什么贺岁片。我打电话给平姐，说，导演每天像一个老怪物一样不停地吼，不停地叫。平姐说他们很快就会完工，很快就会回S城。我说，恩，你们得快点，我和导演还准备回家过年呢。 果然是很快，在我们通完话之后的中午平姐就和所谓的女朋友就回来了，老远地我仿佛就已经听见小蒙的说笑声。坐在旁边的小奇兴奋地说，终于可以见到真正的“女朋友”了。小蒙说，导演，为什么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俩却不要演对手戏。我说，因为你俩没戏。一大群人在一旁嘿嘿的笑，小蒙撅着嘴，蛮可爱的样子。 太阳光底下，我拿着手机不停的和他讲电话。我在S大的甬道上来回走动，游走在带着阴柔的和煦的阳光间，隔着摇摇欲坠的树叶，阳光在我身上映出稀疏的影子。我不知道我在讲什么，我想我只是闭着眼睛移动身体而以。终于，我撞倒一个人，和我一样拿着手机讲电话的人，不同的是他打电话，而我是在演戏。被他这么一撞，我又要重新再来一遍，我生气的盯着他，忽然感觉他像一个人。超市，忽闪而过一个印象！他和我们说对不起，我看见N从另一个方向走来，向这边微笑。N看见我们，兴奋地往这里跑，招着手叫我还叫小奇（齐）。 风吹起长发有一种飘忽的感觉，坐在枯萎的草坪上，N说她要找的人就是小齐，我看着她，N说找他是为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会。小齐解释说他很快就会去日本。我说，我知道的，你有一个漂亮的日本女朋友，N已经告诉过我。他茫然地看着我。N说，小齐，你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我对着凌乱的风咧开嘴笑，风从牙缝钻进嘴里，带来一阵通彻心扉的凉。 我提议到我在S大的公寓去，他们都同意了。 我们穿过长长S大长长的甬道走到公主楼，此刻的天空突然变成血红一片，太阳像个沉闷的火球郁积了所有的光线，涨起更庞大的身躯留下一片血红的天空。忽然地，我感觉它郁闷的光刺到我的眼，引起一阵酸痛。垂下眼，眼前是黑暗一片，隐约而微落的光引起黑色中的一丝闪亮。 我给他们倒水，然后我们围绕着玻璃桌坐着，空气里游离着沉默，没有一句话，静默地像晚餐前的祷告。 秋天注定是一个分离的季节。我轻轻地说。 N和小齐同时看着我。 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个夏天吗？我笑着问。 N说，那个夏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怎么可以忘记！ 小齐点头表示赞同。 我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水在杯子里不安分的晃动。窗外响起一曲《眼红红》： 我最初脸红 现在双眼通红 太幼稚还是觉得恋爱如梦 我再不面红 但愿不再冲动 爱到分开 预料之中！ 我的眼泪不可遏止的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我只是在想，哭吧，尽情的哭吧。小齐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泪眼模糊的我把自己埋在N的怀抱中，感觉空洞在无休止的蔓延，害怕让我不由自主的颤抖。 小齐终于被我的哭声吓跑了，我靠着N微笑着，没有停止的抽泣被N的温柔轻轻抚平。 N说我太脆弱，爱他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说，N，你不要对我太好，否则我会爱上你的。 N挑了挑眉毛，睁大眼睛对着我，我不会让你爱上我的，因为你是女人。 可是你不是在曾经爱过吗？ 因为爱过，所以很痛。 爱与痛的边缘是悔过，对吗？ 我们真的错了吗？ 爱过可能会变成错过，唔，她还好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逃避着什么。 我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秋天闪亮的阳光透过茂密脆弱的树叶向甬道上洒满斑驳的影子，偶尔风袭过，叶子在我们之间飘零，摇摇晃晃的。“啪”一阵强而有力的风从我的脸上掠过，我的头顺势向右边偏移，发质很差的棕褐色铺在了左边的脸上，被阳光吻的发亮。我捋了捋头发，拿出墨镜架在发红的脸上，从她身边离开。“咔”，导演叫停，这场戏终于过了，我摘下墨镜，松了口气，冲大家微笑。化妆师们在这时一涌而上，为我们补妆，那是他们是工作。 秋天闪亮的阳光透过茂密脆弱的树叶向甬道上洒满斑驳的影子，偶尔风袭过，叶子在飘落，小奇和小蒙相拥着从我身边走过，我拿出泛着蓝色光的墨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阳光顿时变成忧郁的蓝，但是不刺眼。 导演喊停。我们兴奋地挤在一起大叫，完工了。导演说，终于可以回家陪老婆了，我们把所有的灿烂都挤在脸上对着导演笑。 我收拾好行李，我要在10点的时候离开这个城市。平姐推开我的房门，递给我一本书，说，留个纪念吧，这是这部片子的原著。我笑着收下。N留言说她已经在一星期前结婚，她说她找到了幸福的归宿。我无意瞟了一眼平姐给的书，书目原来叫《游走的幸福》。 街上的灯都已经亮起，车子在它们身边飞驰而过。我闭上眼睛，回忆就像那一盏盏一闪而过灯影，让人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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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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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POST-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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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7-9-14 23:17:56 |只看该作者

小说名字起得不好。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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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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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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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7-9-15 12:11:27 |只看该作者

好姑娘，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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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特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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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7-10-11 17:40:00 |只看该作者

喜欢，写得很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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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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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沁可人首席饭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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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7-10-12 16:13:21 |只看该作者

作为一个读者，我真想看到多么与众不同的故事。   而你既然不是名人，生活细节就不是很让我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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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特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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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07-10-12 21:28:51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杀丑在2007-10-12 16:13:21的发言：    作为一个读者，我真想看到多么与众不同的故事。   而你既然不是名人，生活细节就不是很让我有兴趣了。</div>对你没话说。 另，最近怎么老有你这种人，整版否回复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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