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已三十有七。事业顺利，眼前一片形式大好。唯一遗憾的是，我在我无比美满的婚姻里察觉到另一个人的踪迹，一个男人的蛛丝马迹。虽说他的轻功尚好，属踏雪无痕那一类别，却因为被我了解得清清楚楚。
一星期前，我发现老婆的异常，苦思不明其原因，蓦然，一无耻之想生出后脑，顿时，知道了老婆为何不为我生一个。为何她总是在我熟睡之后狠心地蹬我几脚再拧上几把。为何她每次出门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迈进家门时又像是被皇帝圣旨下到满门抄斩。类似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从前大大咧咧的她现在开始注意起肌肤的保养，头发的柔韧光亮程度，眼睫毛的浓密卷曲以及衣服不惹眼处的细微褶皱。这种种的异常状况，无不让我起疑。终于，一日下班归来，厕所里没有冲下去的烟头极残酷地证实了所有的猜测，而我则是从来都不抽烟的。
老婆依然贤淑，老公前老公后殷勤地叫着，活像我们家的白白。怕是已经做出对不起我的事了吧，之所以才会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虚伪又做作。我在她的眼皮底下反复思量。可我还是隐瞒着，幷非不敢拿出来与其语论，倒是我对两个人婚姻的留恋。现在想来，她和我结婚时只不过是一个22岁的女孩，因为痴情，就迷迷涂涂下嫁给我。这三年来，荣华富贵没有给过她几勺，繁忙的家务和需要操心的大小事情确是压迫了老婆整整三年的时光。满心愧疚。
回头看一眼写下的文字，感觉那口气甚是松快，竟看不出一点儿紧迫感和酸醋的味儿。实属无奈，因为多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而感到无奈。内心的悲愤，居然是若隐若现的。恍惚中记起有人说过，激情的婚姻可以维持七年之久。那么，这三年又代表着什么呢？是幼稚的盲目还是孩子样的游戏？我不明白。
爱一个人的确不容易，用心去爱一个人然后和她成立家庭，背负另一个角色的责任，更是大大的不简单。我与老婆相好三年。在她19岁的时候我们奇迹邂逅。当初的妻，天真而柔媚，仰慕追求她的小男生颇多，可她却偏偏看上我这个年纪不算太大，胡子倒有一把的男人。那时的我，没有光芒刺眼的金山也没有庞大气魄的事业更没有对女人具有挑逗性的成熟魅力。妻却说她喜欢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男人。一无所有的男人有很多，为何单单选中我？她的回答精妙，因为我的眼睛只认识一个叫李森的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当然，我就叫李森。
结婚三年，老婆的服务样样周到，让人忍不住为她拍手叫好。她的笑容最为动人，只需嘴角轻轻上扬，便会逗得人心荡漾，总是心情亢奋地将她拥吻在怀。妻的面容略微清癯，如此更是惹人怜爱。自然，看见她的时候是最高兴也是最悲酸的时候，每每如此，便在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将自己心爱的人养得白白胖胖，才好安心。
现在的发生，让我赫然。向来温柔体贴的妻，怎会背着我做如此龌龊之事？心不甘，便竭力为她开脱，怀疑起是自己的毛病，就在自己的身上拼命挖掘原因。挖来掘去，结果还是毫无收获。我自信对她不薄。两个人这么久从没红过脸。凡是她想要的东西或者是想做的事，我都尽力想尽办法替她办到。难道，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吗？
时间过去一些，以为事情有所平息，满怀欣喜。见到她也嘻嘻呵呵乐个不停，听她骂我呆瓜，更是笑得变本加厉。情随事迁，仿佛又回到两人的最初，甜蜜馥馥的小日子。企足而待。
老婆与一陌生的年轻男人在客厅的沙发里激烈吻抱，袒衣露体。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全被我目击在微微敞开的门缝里。我是有钥匙的，幷且悄悄开了门。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轻手蹑脚地开了门，而且目睹了一些本不应该被我看见的情节。一切的一切终于昭然若揭。我悻悻退出小缝，置身门外，竟觉得自己也和那屋子里的人一样，袒胸露骨。光天化日。殷红的伤疤，一目了然。
刚腹自用，枉费好友的劝告。倘若早听他的，也许就不会把事情弄到这般糜烂不补的地步。倥侗的背弃，她也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这些天，我不断竭力营造一如从前的家庭温馨。亲自走进厨房为她做饭。在本市的点播频道，每天给她点一首歌。爱她爱的十字锈，一下下绣得满个天花板都是白色衬底斑斓色彩的小花。为此，我的脖子有三天不敢用力扭动。去苦心地扮演好丈夫的角色，难道这是我亏欠她的吗？环视四周，空无一人，我望着门边墙壁上的小圆钮木讷。
用拳头连续砸了十几下。声音急促，墙被震得微颤，手侧通红。然后，走下楼。我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收拾残局。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亲自去戴那顶沾满臭气的绿帽子。
楼外的世界鸟语花香，生机盎然，心情稍稍舒展，刚才的镜头……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我虽心胸广阔，却也没有宽阔到那种境界。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一场演员当众砸锅的戏，正等着另一个演技颇高的演员上台收场。
锁孔里的钥匙没有了。我在下楼之前把钥匙留在了孔洞里。我的做法是何原因，老婆心知肚明。我暗示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暴露在你所谓的紧紧隐秘之下。她拔走钥匙，她全都了解。
“咚咚”的敲门声掩盖了她轻弱的脚步。门被小心地拉开，她的脸色惨白。“你得让我进去呀！”我笑着对她说。她惊觉，慌里慌张地闪身开门。客厅空空。“你怎么样？”我无心地问了一句。不经意瞥了她一眼，见她正睁着一对杏眼，紧张地盯着我颀长的身体。“我在问你，你怎么不回答呢？”我低下头，幷伸出我宽厚的手掌，扶住她小巧可人的脸。她摇了摇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嘴唇翕动，不知所云。
妻，清澈欲见底的眼眸，刺痛撩拨着我的心。我知道，而且是非常清楚地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爱情，已犹如春梦一场，一逝不复。我淡淡地问，“你要对我怎样？不要我了吗？”她依然不言不语，任由我的力量握痛她的手臂，却还含着泪勉强坚持着。“可我不想没有你，我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我又说。希望我“强硬”的话语可以柔化她的一颗不知冷暖的心。“你得给我一句话！”她“扑通”一声跌坐到沙发上。
她在我眼中的一切都似洞若观火。依旧美丽的脸孔下，那颗曾经天真无邪单纯透明的心，已不再只属于我，或者……再也不属于我。“真的不能了吗？”我对视水雾般的眼睛。她一头栽进我的肩胛。“我可以把我看到的一切都尘封起来，我向你发誓它绝对不会再被开启。”她只顾在我的肩上“嘤嘤”地哭。我想用我的仁慈和宽容对待她的不忠，我想再次俘获曾经亲爱的妻，就如同当年她对我对爱情执迷不悟的饶恕。
天又亮了，尽管我的世界已是天翻地覆，可它却一如往昔地亮起，多么我行我素，全然不顾其身下的芸芸众生是何感受。 “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去旅行。” 我告诉她，我期盼在我回来的时候，又能看到她仰着柔美的小脸儿，娇羞地对我说，森，我爱的仍然你。或许那一刻我已不再对她有任何感觉，或许那一刻她在我的手里会变得冰冷。但我仍然不想拆散一场婚姻，一个家，两人……我的婚姻只求平稳。
走了。我没有翻手作云覆手雨的本事，有的是一腔燃烧的执着。心绪却纷乱繁冗，像有一个可容纳上万人的歌剧院，充斥着一场悲喜剧之前的烦嚣。
现。已是一年后。我早已经旅行归来。
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结局，妻固执地和我离了婚。她的原因让所有人震惊，包括她要嫁的那个年轻男人。她说：“为了赎自己身上的罪过，我要和这个男人结婚，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千万别记挂我。森。”而我也在旅途归来的颠簸上认识了一个女人。上个星期，我们举行了在我生命中的第二次婚礼。她自然成为我的第二任老婆。和她结婚的理由更简单也更怪异，同样的，也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隐约记得她摩挲着我的头发说：“我再也不想当什么第三或第四者了。”
婚。是结了离，离了又结。又结了，若再出现什么问题……我宁可再次离家。
淘来的圣经还要抽空看一下。
[em38]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7 12:15:04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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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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