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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哪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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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2-1 00:41: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浮在过道上空的灰尘可以证明我是跑出画室的，我厌倦了日复一日重复着一个动作在一张纸上涂抹，也厌倦了每天早上一至两个油饼子的早点，虽然他们都说饥饿能造就一个艺术家，可我怕在没成为一个艺术家之前就饿死了。跑进厕所我没有像原先打算的那样酣畅淋漓的哭一场，我坚强得像块石头，因为我的名字就叫石头。厕所墙壁下面的尿迹像副屈曲连绵不绝的黑褐色山水国画，我把尿冲在上面，那些水便流动起来了，栩栩如生，为这我打了个冷颤，然后有点满意的走回去了。我的房间又大又空，像我的胃需要很多的东西来填充，即使那些零碎的东西摆设得多么不和谐，可它们依然合理的存在着，比如书桌上断了只脚的相框，相片是她小时候穿新衣服时照的可已经泛黄了，左边的墙上贴着几张素描石膏像，那些线条让我厌倦，右边墙上是格瓦拉的红布条，门口是垃圾筒，旁边立着把扫帚，我坐在书桌前等待着太阳光照进屋子，我等得有些不耐烦，身旁就是床，我躺在床上给她发短讯，告诉她我饿得慌。她回我饿就去吃饭啊。可我口袋里只有一块五，我特想去馆子里吃一顿有肉的炒菜。我用最后的一块五买了五个葱肉小包子，狼吞虎咽和马不停蹄的打嗝声说明我已经完全丢掉了成为艺术家的最后一点风范，最后我神虚的睡到在床上，一动不动，任凭窗外的阳光多么明媚，风儿多么温柔的抚摩，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好觉。很多的人在镜子公园里生活，他们透明的衣食住行，更多的人却死于心碎，他们的天地不分，宇宙一片漆黑，我却醒来在一在张<chmetcnv unitname="米" sourcevalue="2"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 wst="on"></chmetcnv>2米<chmetcnv></chmetcnv>长的床上，天地一片漆黑。 明天在哪里？在今晚的星星里。今晚的星星在哪儿里？在满天璀璨的焰火里消失不见了。我站在南湖边，看对岸的礼花噼里啪啦向着黑色的夜空发射、盛开、枯萎、凋零。与这个城市同庆生日，好象所有的美丽为我而开放，最后我将消失在哪里，在奔流不息的回忆里，和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我的手机没电了，错过了拍下最后一朵最耀眼的礼花。他们欢乐的笑着，小孩们哭得高兴，妈妈们忘记了喂奶，轮椅上老人的视线被前面的非主流青年挡住，那些高举手机的外地人也累了，一个小时的欢庆结束了，我跟在一个爆炸头青年的后面和他们一起随波逐流，寻找这个夜晚的栖身地。 我试着和他们交流，他们很快就容纳了我这个不速之客，他们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们我是个混混，他们说现在混混没前途了，古惑仔的年代过去了，现在流行非主流和泪流满面。什么是泪流满面？小四知道不？哦，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吃官司的瘦瘦小小的写《幻城》的人？小四没有抄袭，其中一个长得水灵的女生有点激动的说。我连忙应和道，对对，人家才华横益咋可能抄袭，这是去年文化界最冤枉的案子了。那个女生对我投来了一个友好的眼色，你也喜欢他？我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连连点头，那一刻鬼才知道我是多么虚伪。 尾随他们我去了酒吧，每个城市总有买醉不归人，今天晚上我想喝酒，爆炸头说他最近失恋只有靠一点酒精的麻痹才能睡去，我和他碰杯，说，相信石头会是你的好兄弟。所有人向我碰杯，说，石头将是我们的好兄弟。水灵的女生脸上浮了一层红晕，我和她碰杯悄悄的说，我看着你想泪流满面。她的脸更红了，然后她举杯向所有人干杯，石头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哈哈哈哈幸福的傻笑、放肆的狂笑、虚假的谄笑，他们莫名其妙的跟着我烂笑。多么不真实的一个夜晚真的开始属于我了。 我有点害怕第二天早晨醒来我会死在这床上，即使爆炸头他们已经离开，只有身边水灵的女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呻吟着一声一声叫我石头，我的心在每次的叫声中碎裂。 天还灰蒙蒙的，可我已经睡不着，我想留下点东西给熟睡中的她再走，可我身上一无所有，要是我能流下一滴眼泪来该多好。最后我把银行卡留下了，写上密码，写上了石头的银行卡会有钱的。早上的城市是潮湿冰冷的，石头的心也冷得难受，我开始奔跑，像一匹千里马从南跑到北尘土飞扬，跑到太阳出，虚脱一般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那些牵着狗散步的恋人，那些嬉戏的小学生，那些晨练的老人，那些绿色的植物，那些清澈的湖水，这个美丽的新世界啊，石头还坐在这里与你共同呼吸。 一天没给她短讯，她该想我了吧。可我却想起了我的初恋情人，娇小的身躯，光滑的脸蛋，玲珑的嘴巴和鼻子。说话是玉器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总往心窝里落。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对方将是自己守侯一辈子的人，诺言却成了最不可靠的东西，总能找出成千上万种合适的理由来解脱那些谁也说不清楚的错误。另外一个城市也是朝阳初升吧，城市和城市之间懂得思念不。 我不习惯和以前的人们保持联系，过于真实的联系会让我的回忆缺乏想象的空间，因为我沉溺于记忆的导演这个角色。我的初恋说过要为我留一头长发，我的初恋说要嫁给我，我的初恋却没把第一次给我，而我却留了一头披肩的长发，它们纠结烦乱如这个冬天里枯黄的野草。我突然想唱歌，脚下这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哦哦哦哦，你何时跟我走，哦哦哦哦，你何时跟我走。 我要你们远远的看着我走在朝阳下，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多么骄傲。我要我的歌声在大街小巷里回荡，飘进每户人家。 我极度渴望抽一支烟，尽管我的嘴里十分干涩，我坐在天桥下等，总会有一个我认识的人经过，然后我可以问他要一支烟，借一个火。守株待兔让时间如蜗牛，我的耐心大得可以容下几万只蜗牛。矮胖子的身影是我熟悉不过的了，他经常在我们画室楼下出没，他追的那个女生是我隔壁画室的，满脸的青春豆，可身材特苗条，我想他应该认识我。拍了拍他堆积了一层肥肉的肩膀，兄弟有烟没？他回过头的表情惊鄂，马上又恢复了惯有的笑容，原来是石头哥啊，然后掏出一包硬壳红河88递给我。我只要一支。他帮我上了火。 我抽着烟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车流不断。在往前走就是一座桥，桥的两边有护栏，桥上站着一个卖考红薯的农民，他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发稀少，扯着嗓门叫喊，犹如孟克焦虑侵扰的呐喊。我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烤红薯的香味，徘徊与挣扎，却不饥饿，河里的水流平静，不知道下面有没有鱼，我双手捧起岸边的水洗脸，冰凉而清醒，踩着被冲上岸的鹅卵石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 无论如何赶在吃晚饭之前找到她，她一定担心我了，而我现在也饿了。她在我的门口等我，一如既往。她问我早上去哪儿里了？我告诉她昨晚就出去了。她说石头你根本不爱我，我那么关心你，你却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不想和她争执，我确实很饿，饿得连话都不想说。她丢下一百元钱扭头走了，我拾起钱该去小饭馆里吃一顿有肉的炒菜了。 明天以后的一个星期，我又将回到画室继续画画，坚强得像块石头。 ０７．１１．２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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