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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期网刊专栏】艾哲雪∣从黑色的梦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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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 02:11: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img src="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61/image/t_ai_logo.jpg" border="0" alt="" /><img src="http://www.heilan.com/periodical/heilan_61/image/t_ai_1.jpg" border="0" alt="" /> 　　夜里，我又发了烧，还伴随着梦魇和汽笛声一般的耳鸣。 　　四只猫在耳边疯狂地闹成一团，年长而衰弱的那只发出愤怒的嘶叫，刚迎来第一次发情期的幼猫正大声地呜咽不停。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同时做着几个模糊的梦，大量的信息从上颚发出冲击着我的前额，那里正让我觉得越来越热。 　　其中一个梦境让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初恋，那是我迄今最为黑暗的经历——不是阴暗，是种因长时间凝视光源而不得不禁闭双眼时才能看到的以沉重的絮状物形态汹涌袭来的黑暗，与低血糖导致的眩晕所带来的短暂黑暗不同，那些沉重的絮状物并不随着血液的流淌而散去，它们随着血液流淌，让我想用指甲在手上割出一道伤口把他们排光。 　　我试图在梦魇中唤醒僵硬的肢体，但发现所能控制的不过是呼吸——很快就连这也失控了，我听到自己发出抽泣般的声音，不过至少这驱散了耳鸣。 　　后来我记不得自己做过的也意识不到自己做着的梦，一切都过去了。 　　上面关于失恋的一段是我从九个月前所写的东西里摘出来的。前些天，我在某个梦境的指示下，透过宿舍弥漫着复杂气息的深夜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它，一张夹在即将被扔进垃圾桶的考试资料中的零碎纸片。一些离奇的事情偶尔会让一个总是会感到怀疑的家伙倒向神秘主义立场，不过这有限的神秘主义终究无关于命运和信仰。 　　黑色梦中我去安睡　　发烧和梦魇发生在参加“80年代的文学精神”论坛的当晚，起因是就着北京零下七度的晚风吃下的一碗酸辣粉——呃，让我们忘了它吧。 　　87年出生的我对于80年代的陌生感甚至战胜了好奇心，而一直持续到21世纪的懵懂又让我对“文学精神”这一概念不求甚解。坦白说，那次重点放在宣传上的讲座活动对我掌握关于“80年代的文学精神”相关信息所提供的唯一帮助就是：让我回忆起曾经听到过的各个关于那个年代文学的各个片段（比如一篇小说让作者收到了几千封来信——这在今天看来真是个传奇），然后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虽然我从来没认为那是假的）”。 　　那场讲座的主题事实上已经多半成为了历史学而非文学的话题，毕竟我们都能清楚地认识到：那个年代并未留下如同读者对文学作品的热爱感情一样炽热的文学作品，时间并未从中拣选出任何经典。无论时代所处的背景和文学所处的环境多么具有空前的特殊性，都无法掩盖那个年代在文学作品中普遍分布的浮躁与矫情所带来的遗憾。 　　经历过80年代的文学的人在对那些做出总结时，总要提到这样一个短语：当年那些激动人心的探索和写作。这是讲座现场唯一打动我的语言。很难想象，甚至在当晚的模糊意识中，我耳边仍响起过它——激动人心的，这意味着什么？血液的奔涌，心灵的颤抖，肌肉组织的高度紧张和成分复杂的激素冲击着神经中枢和大脑，带来一种与涣散截然相反的焕发的状态。当我因无聊的琐事遭遇与不足道的挫折境遇陷入对一切无动于衷的深渊中时，对激动的渴望是意识中唯一能不那么渺茫的希望的指向——请让我颤抖吧，至少那能让我显得不再那么僵硬。 　　梦醒时刻才会解脱　　生活在校园里，尤其是弥漫着期末考试氛围的校园里，有时候我也会觉得生活在人间地狱。 　　生铁的BLOG里写着： 　　什么是地狱？暴力，和对一切事物丧失兴趣。 　　对一切事物丧失兴趣的状态比绝望更可怕。我不认为人能够真正感受到绝望——“毫无希望”不过是一种抒情而非陈述事实，就算能够做到对一切事物的发展方向无所指望，也必然会渴望着得到某种解脱。绝望是被制造出的呻吟声，而丧失兴趣不制造任何东西，那是静脉注射海洛因后沉睡在麻醉中的寂静，是瘾君子满足欲望后呼吸着死亡气息的慵懒睡眠，它意味着：无动于衷，且毫无舒适感可言。 　　期末强迫最懒惰的学生把时间投入在对没有兴趣的学科的学习上，最开始它只会让人感到不适，意识到自己不可挽回地失去了对时间的支配能力，仿佛生活在一个回到中学时期被强制排满了课程表的噩梦之中——很快这噩梦就吞噬了一切：先是忘却了支配的意义（注定实现的未来决定了不得不做的一切），然后忘却了时间的概念（它被简化为疲惫和对睡眠的需求）。结果就是当一切过去后发现自己陷入了对无所事事状态的无所畏惧情绪。 　　在那些结束后，我把很长一段时间用来不间断地进行一个主视角射击游戏，期间偶尔用僵硬的中指代替酸痛的食指按住鼠标左键来重复着开枪开枪开枪的过程。在这之前我几乎一直是一个角色扮演游戏的玩家，我曾经如此乐于看到数据的增长：角色的属性越来越高，所能到达的地方越来越多，经历过的故事越来越复杂，这一切能让我暂时忘掉我将迎来一个合理但令人不悦的终结。而主视角射击游戏与角色扮演游戏截然相反：你的子弹数量在变少，血量在变少，敌人的数目在变少，你无法回到曾经的游戏场景中——剩余的空间越来越小，这些让我巴不得立刻抄起电锯、霰弹枪或火箭筒尽快结束这一切，渴望着屏幕右下角那把武器的主人逃离眼下的鬼地方，然后惨死在另一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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