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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br /> 4．<br /> <br /> <br /> 上初二的时候，我经常会做这类希奇古怪的梦。那时我已经失去了陈小武①的友情了。我不再兴致勃勃地劈瓦片了②，我将对武术的迷恋从现实当中转移到了虚幻的梦里。相比于现实生活的单调古板，梦里的随心所欲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立刻喜欢上了这种飘渺的感觉，它让我欣喜若狂、激动不已。我放任着自己在虚幻的世界里越走越远。这是一个奇妙无比的世界，真实用荒诞的形式表现，幻想和虚假重新树立权威，变得严肃和崇高。<br /> 当我从梦里的世界依依不舍地走出来时，现实的杂乱无章让我感到无比的厌恶，我对它们不屑一顾。我长久地沉浸在梦里的美好之中，不能自拔。记忆为我重现了另一场尘土飞扬的武林奇遇。<br /> <br /> <br /> <br /> 那是一个燥热不安的夏日午后，我、小红、大兵，还有另外几个村里的伙伴，围着一群鸡在看它们抢食吃。它们扑着的翅膀带起了很多灰尘。一只母鸡挤不进去，站在外面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嘴里咯咯叫个不停。母鸡焦急的模样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一阵后，我们又不笑了，我们觉得索然无味。夏天的太阳在天上高高地挂着，看起来是那么地遥远。几个小孩在空地上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后，觉得了无生趣。他们决定要到外面去寻找好玩的东西。<br /> 小红说：“外面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们去吃好吃的东西。”<br /> 大兵说：“外面有很多我们没有见过的东西，它们长的希奇古怪的，又像鸡又像鸭，又像猪又像牛。”<br /> 我说：“让我们去寻找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武林宝剑吧。”<br /> <br /> 我们松松垮垮地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上。周围陌生的环境让我们兴奋地心跳不已，我们张开双手，身体在小路上来回摆动不止。我们看到有三个小女孩在路上跳皮筋。其中两个用脚套住皮筋，分开着站成一定距离，让皮筋的长度得以延伸；另一个小女孩在皮筋上脚步翻飞地跳着。她跳得那么快，像是缝纫机的针头那样进进去去，让我们看得眼花缭乱。三个小女孩都全副身心地投入到这枯燥无味的游戏当中，因此她们对我们尘土飞扬的经过视而不见。<br /> <br />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们路过了一个不高的土坡。土坡的下面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沙堆，杂草凌乱地长在上面，象是人的头发。一个小孩从土坡上面跳下来，一屁股坐在沙堆上。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后，又爬到了土坡上，又张开双手从上面跳下来。小孩一次次地毫不厌烦地重复着这机械的动作，我们看了都觉得很奇怪。我们停下来问他：<br /> “你在干什么？”<br /> 小孩坐在沙堆上仔细地看起了我们，他不认识我们。他问：<br /> “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br /> 我们从哪里来？这个问题让我们想了很久，最后我们想到自己刚才是站在空地上，看一群公鸡和母鸡抢食吃。我们就告诉他：<br /> “我们是小孩，我们从空地上来。”<br /> 我们又问他：“你在干什么？”<br /> 小孩说：“我没有干什么，我坐在沙堆上。”<br /> 我们问：“你刚才在干什么？我们看见你刚才从土坡上面跳下来，又爬上去。跳下来，又爬上去。”<br /> “你是说刚才吗？”小孩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沙子，用手指着后面的土坡，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在练轻功。”<br /> 他在练轻功？我们听了这话心里觉得更奇怪了。我们说：<br /> “别人练轻功都是从下往上跳，只有你练轻功是从上往下跳。”<br /> “我不敢从下往上跳。”小孩神秘兮兮地摆着手说，“我要是从下往上跳，我会跳到天上去的。”<br /> 他会跳到天上去？我们被小孩天真的想法逗得哈哈直笑。我们笑得那么厉害，肚子都笑痛了。我们一个个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我们说：<br /> “我们听说过人从天上掉到地上来的，我们没有听说过人从地上跳到天上去的。你肯定是在说谎。你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说谎呢？”<br /> 小孩眨着眼睛听我们把话说完，咬着手指说：“你们好像不相信我的话。”<br /> 我们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们笑着说：“换作谁，谁也不会相信的。”<br /> 看到我们又哈哈地笑了起来，小孩急了，他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面红耳赤地说：<br /> “你们不相信，那我就只好做给你们看了。”<br /> 说完他从沙堆上纵身一跳，我们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小孩就已经跳到天上去了。我们仰着头，看到小孩越升越高，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至完全消失。我们感到脖子看酸了，就把头又放了下来，互相之间望了望。大家都咬着嘴唇，极力压制住即将出现的笑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再一次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抹着眼泪说：<br /> “原来他没有说谎。”<br /> <br /> 接下去我们站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我们都把双手张开，准备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孩。可是等了很长时间，小孩都没有掉下来。我们感到厌烦了，于是我们转身离去，继续往前走着。<br /></p><p></p><p> 5．<br /> <br /> <br /> 我们路过了一个破旧的房子。那个房子有两层，下面一层用青砖盖着，上面一层用茅草盖着。在我们走进它的时候，几根茅草从上面掉了下来，飘飘荡荡地落到了地面上。一个女人从房子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一边跑一边不断地回头往后看。一个男人从房子里面追了出来，他手里也拿着一把菜刀，那菜刀看上去也是明晃晃的。男人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着：<br /> “你这个婊子，你别跑。”<br /> 女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跑着。可是她越跑越慢，脚上逐渐没了力气。不一会儿男人就追上了女人，举起菜刀朝她头上劈去，嘴里还大声嚷着：<br /> “跑啊，快跑啊。你怎么不跑了？”<br /> 女人举起手中的菜刀抗了一下。两把菜刀在空中相遇后，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女人提着菜刀跳到了一边，扶着腰喘着粗气说：<br /> “我跑不动了。你昨天晚上干得太狠了。”<br /> “你这个婊子。”男人提着菜刀向前走上一步，怒气冲冲地说，“我天天晚上伺候你，把你弄得服服帖帖的，你还不满足，你还偷学我武功。要不是你在屋子后面忍不住放了一个屁，我还蒙在鼓里，我还不知道你在偷学我家祖传的武功。”<br /> “可是我是你老婆啊，你家的不就是我家的吗？”女人挺着胸申辩道。<br /> “你还敢狡辩。”男人冲上前去又是一刀，女人连忙跳了开去，喘着粗气说：“你是要杀死我吗？”<br /> “我杀的就是你，谁叫你偷学我家祖传的武功？我家祖传的武功只传男不传女。”<br /> 说到这里男人停了下来，他笑嘻嘻地问女人：“你知道为什么我家祖传的武功只传男、不传女吗？”<br /> “我不知道。”女人摇着头说。<br /> “因为女人不能练武功。女人要是练了武功，手指就会变粗，腰就会变圆，胸部也会变硬，摸起来又干又不舒服。女人练了武功还会不能生孩子。”<br /> 女人一听说练了武功手指会变粗，腰会变圆，胸部也会变硬，心里感到害怕了。她说：<br /> “原来女人练武功有这么多的坏处，我以后再也不偷练武功了。其实我也是太无聊了，才会去看你练武的。我不知道原来女人练武功有这么多的坏处，我以后再也不练了，你也别来杀我。”<br /> “不行。”男人这时候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这是我家祖上立下的规矩。谁要是偷学了我家武功，谁就得死。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br /> 女人说：“我要是死了，以后晚上就没人陪你睡觉啦。”<br /> 男人说：“我会再娶一个。”<br /> “好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气得在那里来回跺着脚，“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天天晚上睡我压我，你是不是觉得腻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看上了别的女人？你这个没良心的，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当初就不跟你来这个什么鬼地方隐什么居了。”<br /> 男人摊开双手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br />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菜刀，朝女人劈过去。女人又开始了她慌里慌张的逃命。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远了。我们张大嘴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看不见那两个人的背影了，我们才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去。</p><p> 6．<br /> <br /> <br /> 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顺着山坡往下看，我们看到下面乱七八糟地堆着几块石头。石头的周围长满了高高的杂草，立在空中稳稳的。大兵看了一会儿后说：<br /> “武林宝剑会不会藏在下面的石头里？”<br /> 我们摇着头说：“我不知道。”<br /> 大兵说：“我从这里跳下去看看。”<br /> 我们说：“你不要跳下去，你会摔死的。”<br /> “不会的，”大兵摆着手说，“我会被一个武林前辈救起来的，他还会教我武功。可是我不想学，我为什么不想学？因为学了武功就要去江湖上闯荡了，就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玩啦。所以我不想学，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br /> 说完他张开双手跳了下去。<br /> <br /> <br /> <br /> 我们围上来，往山坡下面看过去。我们看到大兵一动不动地趴在石头上，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们喊了他几声，大兵没有回答。我们沿着山坡小心翼翼地走到下面，走到大兵趴着的那块石头前。大兵没有看我们，他一言不发。大兵的模样让我们感到很奇怪，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兵这个样子。<br /> 后来有一个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大兵是不是死了？”<br /> 我们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大兵是死了，所以他才一动不动。我们蹲下来，把大兵翻了一个身子。我们看到大兵满脸是血，眼睛睁得很圆，象是不认识我们一样。我们就去推他的身子，我们问他：<br /> “你是不是大兵？”<br /> 大兵还是不说话。我们彼此之间望了望，说：“他好像不认识我们。”<br /> 于是我们走上前去，一个一个地介绍起自己来。当我们介绍完以后，大兵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脸上的鲜血像是眼泪一样在缓慢地流着。我们都呆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br /> 这时有一个说：“死人应该下葬，让我们把大兵埋起来。”<br /> 有人说：“我出门忘了带铁锹，我挖不了坑。没有坑，怎么埋大兵？” <br /> 有人说：“我们用手指挖，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br /> 有人说：“用手指挖要挖三天三夜。指甲里会镶满了泥巴，石头还会把手指甲戳翻。手指甲戳翻了，手指就会流血，手指就会很痛。” <br /> 有人说：“那应该怎么办？” <br /> 有人说：“我不知道。” <br /> 有人说：“我们不要用泥巴埋他，我们用草埋他。用草埋他也一样，别人也会看不到他的。” <br /> 有人说：“草一折就断，用起来方便。埋起来也比泥巴好看。。。。。。”<br /> <br /> 我们折断杂草，把它们盖在大兵身上。杂草改变了大兵的形象，他此刻臃肿的模样使我们觉得他的身上插满了羽毛。<br /> <br /> <br /> <br /> 埋完了大兵，我们继续往前走着。小红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她的哭声让我们觉得烦躁不安。我们停下来，用大人的语气安慰她：<br /> “你也别为大兵哭了，是人都要死的。”<br /> “我不是为大兵哭。”小红抹着脸上的眼泪说，“我是肚子饿得受不了了才哭的，我都快要饿死了，我是为我自己哭。”<br /> 听到小红这么说，我们的肚子也都呱呱地叫了起来，我们摸着肚子说：“原来我们也很饿。”<br /> <br /> 我们饿着肚子继续往前走着。似乎是走了很久，我们最后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那里长着一棵又高又粗的大树，一只小鸟停在上面，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们。我走到悬崖边上，扶住大树往下看。我看到下面云雾缭绕，一团团的白气在那里荡来荡去。我心想就是这里了，宝剑肯定藏在这下面。<br /> 他们看到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下面，笑嘻嘻地对我说：“你不敢往下跳，你会摔死的。”<br /> 我转过身子来，对他们说：“我要是敢往下跳，我没有摔死怎么办？”<br /> 他们说：“你要是敢往下跳，你没有摔死，我们就把小红许配给你。”<br /> 我转过头去看小红。我看到小红满脸通红地望着我。我心想就是为了小红我也要往下跳，而且下面还有宝剑呢。<br /> <br /> 我走到悬崖边上，张开双手准备往下跳。悬崖那么高，我又害怕了。我转过身来对他们说：<br /> “太高了，我的脚直打哆嗦。你们谁来推我一把？”<br /> 小红红着脸走上来，对我说：“我来推你一把。”<br /> 她把右手放到我的背上，用力推了推，没有推动我。我焦急地对她说：<br /> “你再用力一点，你用力推我。”<br /> 小红哭丧着脸说：“你像扎马步那样站着，你站得太使劲了。我推不动你。”<br /> “让我来帮你。”有一个人说着走上来，把手放在小红的背上，他们一起用力推我，还是没有推动。又有一个走上来，他说：<br /> “让我来帮你们。”<br /> 他们一个个地走上来，把手放在前面那个人的背上，在小红后面连成线，站成了一排。有一个人大声地说：<br /> “让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 <br /> “一，二。。。。。。” <br /> 数到三的时候，他们一起用力。力量彼此叠加，像是波浪那样涌到了我的背上。我的身体脱离了结实的地面，变得悬而未决了。<br /> <br /></p><p></p><p> 7．<br /> <br /> <br />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的脸上也粘满了尘土，于是我又去拍自己的脸。由于脸上没穿衣服，我觉得那里被拍得很痛。我抬头打量起了四周。和在悬崖上面看到的情景一样，我看到头顶上面云雾缭绕，一团团的白气在那里荡来荡去。周围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看上去湿漉漉的。一些希奇古怪的树藤绕来绕去，错综复杂地呆在空中。<br /> 我还看到了一棵结满果实的小树，小树的旁边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蚂蚁在那上面活动着。我正想上前去摘果实吃，突然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窗纸给人捅破了似的，变得四处漏风：<br />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br /> 我吓了一大跳，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胡须斑白的老人盘坐在左边的地上。老人双手合着放在自己的胸前，眼睛微微张开着，嘴巴十分愚蠢地一动一动的。<br /> 我大声地告诉老人：“我是小孩。我从悬崖上来。”<br /> 老人听说我是小孩，声音嗡嗡地问我：“你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br /> 我说：“我是小男孩。”<br /> 老人说：“我老了，眼睛看不清楚了。你过来让我摸摸。”<br /> 我走过去让他摸了。老人把手伸进我的裤裆里，眯着眼睛在那里摸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拿回来，嘿嘿笑着对我说：<br /> “你那里真小，跟没有一样。”<br /> 我说：“小孩那里都很小。”<br /> 老人这时候闭起了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他把眼睛打开，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说：<br /> “你是男孩我就放心了，我要把毕生的功力传给你。”<br /> 我一听说他要传我武功，连忙摇着头说：“我不学武功。学了武功就要去江湖上闯荡，学了武功就不能和从前的伙伴们一起玩了。。。。。。”<br /> <br /> <br /> <br /> 老人把功力传给我之后，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气，盘坐的身体出现了纷乱的抖动。我看到老人抖得那么厉害，像是呆在狂风中的一片树叶一样，就问他：<br /> “你抖什么？你为什么发抖？”<br /> 老人声音微弱地说：“我把毕生的功力传给了你，我的身上就没什么力气了，我的身体就要发抖，我也就快要死了。”<br /> 我说：“我把功力再还给你。”<br /> 老人说：“你还给我也没有用了，我还是要死。”<br /> 我说：“那我就不还给你了。”<br /> 老人这时候双手一瘫，身体倒在了地上。我走过去，蹲下身体，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上探了探，没有探到呼吸。我在心里对老人说：原来你已经死了，死人就应该下葬，让我把你埋起来。<br /> 我张开双臂，往上用力抬了抬老人的身子。我发现老人真沉，我抬不动他。于是我改成用手捏住他的衣服领子，把他拖着往前走去。走了一会儿后，我又突然听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想不到老人还没有死。老人歪着脑袋，极其艰难地向我发出了最后的询问：<br /> “你在干什么？”<br /> 我松开手，蹲到老人的身旁，把嘴巴凑到他耳边大声地说：<br /> “我还以为你刚才死了呢。”<br /> 老人嗡嗡地说：“我刚才就要死了。我都已经走到阎王庙门口了，恍恍惚惚地觉得有个人拉住了我，又把我拉回来了。”<br /> 我对老人说：“你没有死，我就不用去挖坑埋你了。”<br /> “你刚才是要挖坑埋我？”<br /> 老人一听说我是要挖坑埋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嘴巴一抖一抖地说：“你太客气了，你对我太好了。你不用挖坑埋我，你用草盖住我就可以了。挖坑埋又累又麻烦。”<br /> 我说：“再累再麻烦也要挖坑埋。”<br /> 我看到老人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泪水在他眼眶里来回荡漾着。我第一次看到了哭和笑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老人像一个小孩子那样毫无技巧地表达着自己内心的不知所措。<br /> <br /> 我用杂草埋好老人后，突然变得无所事事了。我在悬崖底下来回走了好几圈，搓着双手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这时候我想起了村里的伙伴们来了，我想起来大兵小红他们还在悬崖边上等着我呢。于是我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悬崖边上。我看到那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那只小鸟还呆在树顶上，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我心想原来大兵小红他们没有等我，原来他们早就走掉了。于是我有些惆怅地又跳下了悬崖。<br /> <br /></p><p></p><p></p><p>①，</p><p>②，</p><p></p><p>（完）</p><p> </p><p></p><p><br /></p><p></p> [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04638513[/lastedittime]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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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4 21:3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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