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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9 11:50:0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再来一个练习吧，多批评。《一起馈赠的呈现》1、“老头子，去把菜瓮里的白菜拿一棵过来泡水里，中午咱吃烩白菜……”六老婆子冲门外修铁锹的六老汉喊道。“哦……”“拿菜石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把旁边的瓮给砸了！”“废话怎么这么多！”冬日里，这个小村里人们都要吃腌菜，不仅人吃，猪也吃。每年的夏天，腌菜就成为村里妇女的一项重要活计，因为腌不好，冬天的小猪就要断粮。六老婆子和六老汉已经结婚好多年了，儿子、孙子都很大了，孙女也有了人家，等着开春就嫁过去。午饭前，六老婆子正忙着帮孙女打理一些妆奁，忽听“啪嚓”一声，赶紧下炕往另外的空屋走去，六老汉果然砸掉一只小瓷罐。六老婆子说“没事没事”，六老汉一声不响出去了，院子里传来骂声“要这个鬼手腕干什么，给你说了小心小心……”，六老婆子赶紧跑出去，六老汉正用一块浮石狠砸自己的手腕，已经出血了，边砸边骂，六老婆子一看就哭了起来，“你这是何苦呢？我们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臭脾气，呜呜呜……”。儿子就在旁边的院落，听到哭声赶紧跑出来拉住父亲阻止自残。我是第一个来村里留宿的陌生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了这个村庄，可能是山清水秀吸引了我，你看，冬日了，河里的水还不结冰，只有一些小流结冰了，也是洁白如玉，一群小孩在掰冰棒吃，房子的建设也十分讲究，并排两行，看起来大概有一二百户人家，屋子前后都种有松树和柏树，以及一些四季长青的我也不认识的树种，也有花开放，都是淡色的花，不是很密，只是一些稍许的点缀。记得刚踏入这个村庄的时候，村里的人也不觉得惊奇，继续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听说我要留宿，他们就迅速聚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最后让我住在小青家里，小青的丈夫前年过世，留下一个儿子，小青想改嫁，婆婆公公也不阻拦，但是儿子要留下，就这样一拖再拖，小青嫁入这个村已经好几年了。小青说我是许多年以来第一个在村里留宿的陌生男子，听她的话音在我之前应该还有其他的陌生男子留宿过。我没有多问，后来她估摸着我对这件事情十分好奇，就主动告诉我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她是从邻村嫁过来的，只是以前听爷爷奶奶说过，而且告知了村里人最终让我留宿的原因，他们看我还仅仅是一个少年，并不算成年男子。小青的丈夫没有见过自己的岳丈，因为他至死都没有出去过村庄，小青每年回娘家好几次，只是带着自己孩子，而小青的父亲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村庄，当时纳亲的时候都是小青的母亲一手操办，小青的父亲只能从小青和母亲的描述中知道一点关于自己女婿的事情，包括，长相，说话办事等等。小青的丈夫是自戕的，跳入了村里唯一的水库。小青住的那个院子在六老汉院子的另外一边。我听到六老婆子的哭声也跑了出来，我不禁自己感到自己的卑劣，因为一种的猎奇心理让我的心痛的厉害，最后决定转换一下想法，要出来帮助别人，心里才好受了一点。院子里总共就有四个人了，六老汉夫妇，六老汉的儿子和我，我看情况不妙，也赶紧跑上去拉住了六老汉，他还是喋喋不休地骂自己的手腕，扑着要继续砸坏自己的手腕。在拉扯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六老汉儿子残缺的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拇指，我有些害怕，像是进了一个奇怪的魔化的世界。我对自己性别有了轻视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做一个男的很是不好，这么一想心里就剧痛起来，甚至有了自宫的冲动。我赶紧跑回小青的院子，心跳个不停，我是说好第三天下午继续上路的，本来想看看这个村里的风景就走的，强烈的好奇心让我不能就此作别，于是我背了自己随手带来的小木剑沿着村庄里唯一的一条巷子走，村里的人虽然把我留宿当作一件大事情，但是我在这条巷子里走还是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只是注意观察村里成年男人的手脚，发现绝大部分人都有残缺之处，我越来越怕，也不敢对小青说，自己悄悄地睡了。只等过了第三天上午离开。2、村里的男人都有一种极强的自责的习惯，不论是心里卑劣的想法，还是自己的一次别人提醒过的失误都令他们痛不欲生。如果说这是水土的原因，我是深有感受，简直像见效极快的毒药，怪不得很少有人来这个村里留宿。如果用现代的科学的解释，就是一种自责的基因伴随着Y染色体代代遗传，至于第一个男人是怎么样拥有这种基因的已经是一个远古的秘密。过于强烈的自责逐渐地演变成一种自残的习惯和极为自卑的心理。这里的男子原来是经常离开的村庄的，他们每当看见别人偷东西他不举报的时候就很自责，每当看到有一些能力不可控制的坏事发生的时候也很自责，慢慢地，任何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有自责的理由，越来越严重就开始自残，仿佛自残是解决的唯一办法。自残后的男子就不愿意出门了，他们又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别人拥有健全的双手或者健康的双腿。小青的丈夫出事的那年村里曾发生了一次火灾，村支书的孩子在大火中成为唯一丧生的孩子，小青的丈夫一直自责自己没有把他救出来，因为他是当时全村唯一健全的成年男子，他拥有着最强的能力和最强的身体。后来又在广播中听到有消防员为了救助别人自己丧生的事情，小青的丈夫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是没有意义，就在后来的某一天他跳入了村里唯一的水库。村里每年都会有一次赌博大赛和体育大赛。赌博大赛举行于大年初一，在村里一个最大的打谷场进行，规则很简单，村里人年年轮流坐庄，从一到四四个选择，有其他人猜，猜中的拿三倍钱走，猜不中的钱归庄家，因此庄家赢钱的几率很大，基本上每年的庄家几乎就成为全村人救助的对象。六老汉的儿子十以前分好赌，每年的大年初一是他最兴奋的日子，他有着常人不一样的心理洞察能力，总能猜中庄家出几，奇怪的是当很多人跟着他把钱压到某一个数字时大家就都输了。有一次，狗儿做庄家，不小心露了底，被六老汉的儿子看到是“三”，他这次不用猜也可以赢了，高兴之余，连右手都懒得用，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正夹着一直烟，就用无名指和小指夹了一百元人民币要压到“三”上，鬼使神差却放到了“二”，六老汉的儿子后悔不迭，也没有告诉别人，就回来用菜刀剁掉了自己无名指和小指，从那以后也戒了赌。我到村里的时候狗儿四十多岁了，胡子拉碴，拖着瘸腿一步步走在门前的柿子地。我怀着鬼胎侦查的时候他看见了我，礼貌地冲我笑了笑就低下头继续走。狗儿是我见到的村里唯一成年后出过村的男子，他从小就爱往外跑，经常跟着母亲去外婆家，外婆那边的人很喜欢狗儿，没到闲的时候也就让小姨或者妗子把狗儿接过去住一段时间，因此他对外面世界的了解还是相对多一些。村里每年的体育活动都是在夏季举行，那个时候耕种都过去了，秋收还没有来到，锄地相对比较有弹性，村里就在夏季举行这种活动，据说这个活动是在一八九六年开始的，但是那年懂事的人没有活到现在的，我也就无从考证。狗儿在体育活动里是村里的NO1，尤其是跑步，不论在少年时候还是在成年后。狗儿在村里人看来实在是跑的太快了，某次新的村支书上任，听说乡里要举办田径运动会，就和村里人商量准备派狗儿参加。村里人一下都同意了，因为他们希望狗儿能一洗他们的自卑，或者让狗儿在高手面前失败后自行了断从而和自己一样。。狗儿是个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人，自然十分希望能够参加比赛。这件事情如此顺利地通过之后，狗儿独自一人去了乡里参加比赛，拿了第一名，后来有参加了县里的比赛还是第一名，这时侯村支书要听大家的决议，要不要支持狗儿去省里参加比赛，去省里需要钱，大家就临时决定体育比赛后的那一次赌博大赛由狗儿坐庄。去省里比赛的时候，狗儿还是一个人，男人们没有人愿意出去，女人们也不敢去省里，因为省里实在是太大太远了，当时狗儿到县里参加比赛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女人去当了回观众。3、省里的比赛狗儿是随县里的参赛人员一起去的，总算能摸着点门道。为了省事和实惠，县里的一行人到省里后就吃自助餐，狗儿觉得一定要吃得够值，就甩开膀子吃了个大饱，喝了个大足，第二天下午就参加比赛了，狗儿在夜里一直拉肚子，直到腿开始发酸还不能停下来，狗儿暗暗发誓，如果第二天比赛输了，就废了自己左腿。狗儿的左腿是回到村里后才用一块石头砸断的，后来县里找他去参加比赛他再也没有去过。他也从此就像村里的所有男人一样安分守己过日子，也不再去向往广播里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妇女跑来问省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后来逐渐的也有个别男的跑来问，逐渐逐渐的就没有人问了，因为狗儿知道的也就那么多。那天下午我从狗儿的笑里莫名其妙地看出一丝诡异，晚上躺下很久还是睡不着。透着窗户能看到月光洒在小青院子里的小花上，我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小青和她的儿子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睡了好久。我蹑手蹑脚地摸到院子里的那朵小花旁边，仔细想想自己从哪里开要到哪儿去，每当出现这个念头脑袋就痛的厉害，因为我实在记不清我是谁家的少年，我从哪来要到哪里去。我开始漫游，离开小青的院子，慢慢地通过那条小巷，乌黑的夜，没有一个人，死气沉沉，我慢慢地走，脑子里一片混沌，竟然被一块小石头给完全绊倒了，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可我明明听到有个小孩破涕为笑，有些恼羞，起来迅速拍怕身上的泥土，开始搜寻那个破涕为笑的小孩。我环视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漫游的心情也没有了，就往回走。窸窸窣窣的觉得后面有人跟来，我一回头，一个稚嫩的声音问我：“你是在找我吗？”我被这声音给弄得心旷神怡，恼羞也烟消云散，笑着点了下头，“你刚才是在笑我吗？”，他有些不好意思，两只手不停地搓弄手里铅笔刀的把子。“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我终于摆出了自己大人的样子，带有质问的口气。“我娘走了，要我和她一起走，我又放心不下我爹，想留下我娘，却没能留住……”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吸了一下鼻涕，我蹲下身给他擦了擦，靠近了才发现他的额头有几道新刻下的伤疤，“你赶紧回去睡觉吧，哥哥明天就走了，再见啊”一说完，我就起身走了，又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木剑送给他，算是个纪念。回去屋里的时候，还是蹑手蹑脚的，小青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我就安心地睡了，实际上基本呈半醒状态。第二天鸡一鸣我就迅速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和被子，院子里小青也刚起来，问我休息的还好不，我点点头，“你也起得这么早？”，小青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笑着说：“我每天都是这么早，村里的妇女是每户人家起得最早的，因为……”“花花还在睡？”我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了小青的说话，随后觉得有些歉意，就讪讪的笑了一下。“嗯，呵呵，他是个小懒虫……”有一句没一句搭了半天话，小青就去做饭了，并且给我烧了开水，让我洗脸，我刚洗漱完，饭也熟了，小青把她的儿子叫醒，“今天哥哥走了，妈带你去外婆家……倒忘了，小兄弟，你是要到哪里去？说不定我们还能一道走啊？”“肯定顺路，我就是去往你父母家的那个方向。”“呵呵，那敢情好，我们就一起走吧。”“好，好”。整个上午，我不知道如何度过，村里的人没有人理我，我一直呆在小青家里也没意思，就去找找晚上碰到的那个小孩，屋子一排排的，很多人已经出来劳作，那块转头也早已不知去哪儿了。中午吃完饭，我们三人就上路了，小青的儿子走了一会就走不动了，要小青背，我征求了小孩的同意后背起了他，路上我和小青并没有很多话，到了一个河边，我决定和她们分开走，这条河离小青家父母家也不远了，我目送她们走后，用河水洗了洗脸，冬天的水也不是很刺骨，但我分明看到自己清晰的一张脸在水里波动。 （为Katherine.G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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