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

皮豆子

我看到的是屋顶,是用木头,竹竿,篱笆和稻草支起的三角形古老建筑屋顶,房屋日久未修,常年的雨水侵蚀,形成破落和斑驳的效果.我看到的就是这些,那时我还不能下地行走,常年被母亲丢弃在摇篮里,这样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直到今日还记忆优新.童年是异常难耐的岁月,因为所有的行为都需要借助外界的力量才得以实施.而母亲似乎已被我们摧残得几乎麻木.那样的日子母亲也同样难熬,这是日后听母亲常说起的,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说起.我们只是听着,不动生色,六只眼睛望着母亲直至消失.待我能蹒跚行走时便能看见屋子的全部,泥巴墙朝一个方向倾斜去,后墙处裂开两道很大的口子.这使我陷入巨大的恐慌中,所以肢体的解放并没有给我带来更多的心灵的舒畅.那时每天都在不安中度过,总是小心翼翼地行走,身怕一不小心被凹凸不平的泥巴地面攀倒,那样一来恐怕整个屋子都会由于我的整动而坍塌.可是白日的小心和压抑总会在夜晚的梦里得到释放,好几次梦见屋顶从上面压了下来,一家人被狠狠地压在屋顶下面,那一刻我吓得屁滚尿流.第二天被哥哥和弟弟嫌弃.母亲也不停地小声唠叨着洗漱潮湿的被褥.私下里我和弟弟谈起这事,可弟弟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害怕这样的事被母亲和哥哥知道,那样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是胆小鬼,因为母亲和哥哥从来不知道房子要倒塌的事,他们不知道危机随时都会来临.后来我总是想方设法尽量不在屋内呆着,常年的小心翼翼使我行走的技能得到很大的提高.屋前屋后成为我另外一个天地.正门口是两棵巨大的榆树,一到秋天,叶子飘落得满地都是,屋顶上面也堆满了.有的种子落在屋顶上面便在上面生根发芽了,长成一棵小树苗,怪不得下雨时屋内会漏水.我嘲笑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这样的秘密,再说他们连房子要倒的事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样的小事呢.反正我也不常在屋内呆着.榆树上面爬满了乳黄色的小虫子,在榆树皮剥落的地方堆起,蠕动着.我总不敢靠近,看着头皮发麻,生怕一不小心爬到我的身上作怪.但每次出门他们总是吸引着我看了许久,这便给快乐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我身体从它的侧面朝外移动着,眼睛一直盯着那些虫子.再靠近下面是很大的土坡,有一次我竟然从上面滚了下去.从此以后我觉得这些虫子好像有了魔力.因为它门总是让你忘了自己的存在.身上粘满了粪便,因为坡面的一侧是巨大的粪池.我坚信这是那些虫子在作怪.这事我没敢告诉任何人,连弟弟也没有提起.我暗暗下了决心要除去这些虫子.那段时间我不顾一切地在床底,柜子里搜寻合适的武器.哥哥和弟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以为我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迟迟没有动手,每天观察虫子的变化,黄色的虫子日益长大,身上出现黑色的环状的斑纹,有的足够大并且长成坚硬的黑色外壳便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了,骚动好像一日一日退去.这样的迹象促使我没有动手清除它们.秋日渐去,屋顶上开始出现一些细小的嫩芽.节日的气氛渐浓.于是暂时忘却了虫子的事.母亲看起来有些和平时不一样,总是不是地站在门前的高地上眺望.对我们也多起关心来了.真搞不懂哥哥和弟弟这些日子里都在忙些什么.倒时好几次看见哥哥鬼鬼祟祟的私下里跟母亲说了些什么.弟弟也因此有意识地离我远远的,好像我真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有一次母亲公开地说奶奶的不是.那是大人们的事,我几乎没记得她说了什么.反正奶奶也跟我没什么干系.　村子里突然之间变得沸腾起来，炮竹声响彻整个村落．树梢的鸟儿和躲藏在洞里的老鼠被惊吓得四处逃窜．突然之间的沸腾也让我感到有些不安，要知道房屋很容易就会被震塌．没有人为此事担忧．哥哥和弟弟围饶着母亲团团转．我不时地观察房屋的情况，确实整个房屋更加倾斜了，这样下去整个村子迟早都会被震踏的．我常年为此事担忧，这使得年少的我多了些许苍老．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可能事情并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样糟糕，一阵动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还安然无恙．村里的老人也不再像木偶一样蹲在一个角落恐吓我这样的小孩了．脱去厚厚的棉衣，身子感觉轻快了很多，我可以轻快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飞行，一点也不会给地面带来什么震动．这使得我可以肆意地奔跑玩耍．我讨厌和别人一起玩，他们总是很笨拙，即使穿得很少走起路来也整动得地面轰轰作响．眼看着整个村庄被绿色包裹．树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可门口的榆树一直没有开花，突然想起这样的事－－－一定还是那些虫子在作怪．可是一直没有对它们下手，我越来越觉得他们有一种可怕的魔力，整个村落都控制在他们手中．有一次觉得手心突然之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痛得汗珠顺着后背滚落．可又怨得了谁呢，我总想把他们给铲除，一定是它们知道了我这样的邪念．它们迟早是要来报复的，我越来越感到不安．有一次我看到弟弟和哥哥正在对一条小蛇下毒手，小蛇被斩段好多节，被斩段的部分向四处艰难逃窜．危机随时都可能来临，为此我处处小心谨慎．村落后面总是阴森森的，堆满一堆堆的草垛．黄鼠狼潜藏在里面，有人靠近时就闪电般的逃离．在水沟里有田鼠逃窜．常年没有人烟的地方荒草肆无忌惮地生长．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夺去我的性命．我终于无法支撑终日的慌慌不安．终究所有的一切都要消失的，在淤泥里溃烂和发霉．村里的老人说，很久以前村子所在的地方是遍地的坟墓，可能村子高高垒起的地基下面埋藏的就是死去的人们的尸骨．   一九九一年，一场特大洪水吞噬了一切，房屋被洪水冲垮倒塌．一切都消失了，好像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生活过．之后我们全家搬迁，坍塌的村落在拖拉机的颠簸和轰鸣声中远去，伴随着所有的恐慌，寂寞和日复一日的生活的煎熬远去．

陈树泳

“这样的记忆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直到今日还记忆优新.”这句两个记忆叠在一起不舒服。“这是日后听母亲常说起的（应该是‘这是日后常听母亲说起的’比较通顺）,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说起.”这句又是这样。“不动生色”是“不动声色”。“身怕一不小心”是“生怕”。“那一刻我吓得屁滚尿流”，就真的“屁滚尿流啦”？。。。诸如此类，不想再挑了！作者亟需先解决语言规范问题（还有标点）啊，其他的再慢慢体会。

[ 本帖最后由 X 于 2008-12-7 15:29 编辑 ]

皮豆子

谢了，很仓促记下的。以后多指教！

[ 本帖最后由 皮豆子 于 2008-12-7 16:34 编辑 ]

beaidid

用意识写作 很难支撑未来的创作

皮豆子

创作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渺茫的事，喜欢上文字也就是近几年的事。暂时仅出于表达的需要。希望多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