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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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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7 21:15:3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苍白的小手是个北京女孩儿。我第一次见到苍白的小手是在毛泽东吧里。

她就跟个孩子似的辛勤的顶着那些歌颂毛泽东的帖子，咒骂着那些反毛派。其实那时她才只有15岁，本来就是个孩子嘛，我们可以想见键盘上那双稚嫩的手，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给人一种力不从心又倔强到底的感觉。

我那时侯第一次用我现在常用的这个笔名上网，人力笔夫。我是冲着毛泽东这个名字去的百度。那里乱哄哄的，毛毛和反毛不停的论战，不停的刷屏。

现实里我可能还会跟那些自命不凡的反毛发生争执，在大学的宿舍里我就曾经这么做过，告诉他们不曾出现毛泽东的中国，人们活的将会不如狗。但在毛泽东吧里我竟然没了这个兴趣，那里的反毛和毛毛都很可爱，我每天都会到毛吧去看一看，但是很少发言，直到我发现了这只苍白的小手。

三下两下，我就跟她在QQ里聊上了，单纯，太单纯，真的很单纯。每次，她都爱静静地听我讲毛泽东过去的故事，我每次都为此累的手脚发麻。其实我是希望通过我精彩的讲述，让她首先喜欢我，然后再喜欢毛泽东，可是最后她也没有喜欢我，而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毛泽东，还有那些关于伟人的故事。讲故事的我应该是出色的，但我不知道作为男人，我是否一样出色的走进了这个女孩子的心灵。

后来，一个有了一个见面的机会，我去北京参加一个朋友网站举行的周年宴会。

寒风凛冽的北京，更有一种首都的气派。苍白的小手，将自己包裹在一个粉红色的大衣里。她是自己出来跟我约会的，我问她不怕我吗？她说不怕。

我们去了天安门，在毛泽东的巨幅画像下，单膝跪下，就像面对着佛祖，我把双手合十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

苍白的小手问我当时默念的是什么，我一直都没告诉她。她后来说其实她知道我叨念的是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孩子很聪明，而且有异人的本领，她说她看我的嘴形就知道我念的什么。她说你真傻。是呀，我真傻，我当时是在祈祷祖国的明天繁荣富强！呵！

我提出去毛主席纪念堂，她的脚步迟疑了。我说第一次来北京，希望去看一下。她说，不！表情告诉我她的回答是坚决的不容反驳的。她说，她在北京住了16个年头了，也没有进去过一次。

保存伟人的遗体，无疑是保存了伟人的苍老，保存得毕竟不是伟人鲜活的生命。我暗笑，她毕竟还是一个喜欢帅哥，间或胆小的小女生。她说，她不只是受不了苍老，死亡，总之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说，也许保存毛泽东遗体就是一个错误。她说，很对！

后来，我没有去，这是她对我的影响，后来很多次去北京，我都没有去过毛主席纪念堂。我更喜欢广场上的感觉。
第二次发现这个女孩子的智慧，是她给我找到了北京最便宜的旅店。一所大学附近的地下室旅店，10元一天。旅店很干净，单间，开水，床单洗的很干净。

我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个17岁的女孩儿，脱下大衣的身体，美丽的双S曲线，长发，苍白的小手，苍白的脸庞，苍白的像白纸一样。

当我注视她的眼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著名诗人石阳的诗句：

把最浓黑的油彩
在最洁白的纸上
狠命一抹
那被弄脏的一簇
绽放深邃的眼神
如恒星的光辉
穿过亿万光年
在眼前绽放

就是这种感觉。画和诗一样美丽的一张脸。难得的智慧的眼神，间或中却透着林黛玉一样的无奈和娇羞。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她得过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做过手术，手术很成功。我关切的心放下了一半。

人力笔夫是个离不开酒和色的男人，但对苍白的小手却只是殷勤的关切。他们默默地坐在一起，没什么可说的，仿佛一辈子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却又反复有一辈子的话要说。他觉得这个美人儿是块发脆而易碎的玻璃。只能看不能动。于是，默默的念着佛祖，色即是空的教诲。他为自己遇到这样一个女人而有些兴奋，却又无奈的气馁，好色男人也有这样的无奈。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说她得走了，家里会着急的，明天还会来见我的。

我送走了这个让我只放一半心的女孩儿，这是怎样一份美丽啊，我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漫天地逛街。

王府井一家名车店里，她挽着我的胳臂，我一副大款的范儿，在一辆价格170万的跑车面前，跟车店的服务生小姐聊着我们这一辈子估计都做不起的交易。最后我转头跟她说，忘带支票本了，下次，下次，一副怕她生气的样子。她装的也不赖，整个一个二奶不花钱誓不罢休的样子。

临别的火车站上

我说，没有不散的筵席。她说，恩，你说过，人都是别人的过客。

我一把把她拥在怀里，低头吻了她的嘴。她说，别！但却没有拒绝。

北京开往满洲里的1031次列车就要开车了，没有上车的旅客请马上上车。
苍白的小手，苍白的呐喊，我们就在这样的相互呼唤中草草收场。我不知道它是否叫一场风流韵事。

二〇〇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