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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6-29 06:06: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

  我一直想写一个叫做骆驼的男人,他是我第一个短暂情人。后来我们彼此忘记,正如今日我感觉不到我曾爱过他,一切就是一场梦。虽然无比真实却又不可琢磨无从感知,我不相信隐喻,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鬼祟与目的,目的不同成就的事也各个不同,笑容不同写在面上,幸福方式也以另类的形式在书写。
  当我沉迷地抚摸着骆驼英俊的面容,在黑暗里我感觉到他的嘴唇,鼻子还有眼睛,他短而顽强的短头发。我觉得他很英俊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很多人女孩儿还把他当成玩笑开来开去,说梁骆驼人丑却爱扮帅。

  他本人也许没听到这些言论吧。即便就是听到,他也不会在意。他一直觉得自己无人匹敌,英俊潇洒,前途无限。同性异性的话一概不能混淆他的视听,他以自己的感受为第一判定标准。他为自己取的网名叫做“帅少爷”,自恋程度可见一斑。
  女孩儿们都说他很垃圾,却又不停地津津乐道,令我难以理解。不喜欢他不招惹不就拉倒了嘛,就是一直嘀咕你也不能把他从这个世界上像割一块腐猪肉那样顺手丢弃,你还是得看着他走进走出,说了白说一样,说得多了我还以为她们都爱上了他。部分姑娘惯用诋毁某位异性企图划清一种所谓界限。
  这让我非常自豪,他是我挖到的宝,一直以来都是我赞同他的英俊他的酷帅,虽彼时的他的确比较有点儿后现代,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就是后现代的抽象土壤王朝了,新时代即将到来!他要是真的自卑起来我倒不知如何劝解。他这种自恋是我最欣赏其性情的重要元素。

  我所念的这个职业高中就是这么奇特,男男女女们行迹可疑,完全不知在搞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时有发生,谁跟谁恋爱只消一抬头一眨眼,就算转身忘却也没关系。某女床伴太多,导致见了面对方识出她她却一脸茫然作清纯状询问,你是谁?我们在哪里见过,为何我会感觉你如此面熟?
  都他妈熟到床弟之间去了。不知那个男人作何感想,姑娘们确实没有义务记得每个过客一般男人的相貌,尤其是床上功夫一般相貌一般的那类,类似充饥般的快餐性交往。
  不过床上之事姑娘们即便开放到何种程度也依然不太习惯开灯的,那种朦胧的美感是值得叹息的——亦能为小腹赘肉找到遁形的一种合理借口。于是她们说亲爱的,把灯关上吧,让我们用心灵感受彼此……。后面的事就千篇一律不值赘述。
  感人不感人呢?但这只是我的臆想。按她们的文化素养是不太可能说话这么文绉绉,文艺到使令人胃液倒流,男人也会吓得跳下床立即逃之夭夭,鞋都忘记了穿——且此后一段日子面若菜色——他们最怕这种文艺腔调,像在避着一种瘟疫。
  这是奇怪的瘟疫。他们惧怕责任与麻烦,不需要恋爱的结局是最美味的过程。犹如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与交往都是乏味以至的。同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我成了骆驼避的一种瘟疫了。我隐晦地向他表达爱慕,我认为我是识他优点的伯乐;其也不然,他女伴特多,且也有过自己爱过的姑娘久未能够忘怀。前赴后继的女同胞不计其数,今天做明天忘,后天想起来一个电话挂过去,继续战斗,间或跑至荒郊野外寻觅浪漫风情。
  他们需要的浪漫比较直观,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我要的是表里如一。我觉得两个人做爱的时候要呼唤对方名字,呐喊着“我爱你”,高呼地老天荒誓词,最终方是达到忘我的颠峰境地。
  但这种情形令如今我稍适设想——当我试图寻一夜情时被突然诘问,你爱不爱我?一脸的认真相也会致使我的夺门而逃,且闻风丧胆。在我如今怕透了纠结以后,觉得爱不爱都是没必要的事情,能够理解了最初我的天真症结所在。
  区别就是这样。当初我能把做爱联想成爱情的衍生品,完全是出自社会经验短缺。以为所有的爱情都需要像呵护块玻璃那么紧张。
  我成为瘟疫的原因有很多,最大因素应是我希望骆驼先爱上我再跟我上床。我歌颂我对他的欣赏,但他不懂欣赏能有什么用途,当钱花还是当饭吃。他无比困惑地望着我,不明不白糊哩糊涂。
  际遇永远奇妙,当我体会到被痴心小男生吓到高潮尽失时就忽然产生了一种想与名为梁骆驼的男人道个歉的念头与想法。
  他虽没我思想深刻,却也算与时代接轨的性情中人。
  毕竟我曾倒过这个男人的胃口。
  而且还十分地倒。
  只是不知他今日胃口是怎样的。

  2。

  进职业高中很简单,不用考试烦琐过程,军训半个月即算考试。
  军训也是谈谈情说爱的黄金时段,没家长伴其左右,教官班主任即便说得再多也不会若家长般事无巨细。
  于是。教学质量自然简陋,教师们统统面目可憎。女教师统统不修边幅,男教师是屈指可数,两者为因果关系。
  通常教导主任开大会训时总是含沙影射某些班级的女同学不要搞得太风骚。大意略为不要太夸张啊,装扮,化妆的问题……居然还从男生宿舍发现了女生!简直是荒唐,荒唐!
  主任起初以为只会在女生宿舍捕获恶魔男生,谁知时代变化莫测,姑娘们挺起胸脯昂着洁白头颅不做弱小羔羊。发生这种事情令他老人家悲痛以至,无法言说。
  我很想开解他老人家,人生中想不到的事还有很多,小小不言何必感慨万千。是啊,祖国的花朵如此腐败,全在忙着搞对象亲嘴儿,荷尔蒙丰盛又暴烈地盛放着。要知道这所学校能找到处女就跟升三流大学的概率一样使人头痛。
  这类情形的学校在任何城市都会拥有几所,以增添地区风貌也别有风味——虽然学校本意不是如此,可,事情的结果往往更能代表实质性内涵。
  笼罩此环境中的学生都感到幸灾乐祸,能上这里的当然全都不是适合读书的料子。或胆小如鼠或胆大妄为。极端的事物承载的容器往往一体。
  谁不想趁年轻谈个恋爱玩玩,也不为什么,为了玩呗。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啊,感到无聊,怎么办?不能天天去泡网吧上街乱逛喝奶茶灌个啤酒,那就太单调了。找个伴总能都点意思,即使失恋的话玩个寻死觅活的把戏都好过一个人的孤单。
  这个年龄的男生女生太惧怕一个人了,人越多越是蹦达得厉害的青葱岁月总是如此抵触一个人面对灰白的空虚。

  而送孩子们上这所学校的家长们就是把孩子当成儿童送进幼儿园的意思差不多。男孩只要不犯罪不赌博不吸毒,女孩只要不被骗不乱跑不出去疯。
  老师们无须传授思想。他们要做的是看管好同学的数目,逃课是他们警觉的大事件。这里的学生总是很喜欢逃学出去上网上街;打架滋事。

  每当年迈的教导主任看到风骚的女生都用特别憎恶的神情——你,给我站住,那是个什么发型,给我剃了去!
  你,鞋跟那么高不怕上厕所的时候掉进去摔破一张脸!
  你,头发的颜色还有衣服的长度不行,啊!跟火鸡似的,看看,肚子都快撑出来晒太阳了!
  我们的主任教训女生们一系列令他老人家恼火的细节。某女支吾一句,谁让天这么热!短点有什么啊……这鞋还算高,没见识!
  啊,还顶嘴,热?热什么热!我怎么没觉得,我穿长袖都嫌冷呢!……主任面部铁青。
  妖精们却笑得妩媚,认错态度算还虔诚,倒也使他没话可说。毕竟不是自己女儿,要不大耳刮子早糊上去了,主任的口头禅永远是:你要是我家闺女……
  女生们心中各自冷笑,你这老古董当然不嫌热了,怎么舍得脱啊。再说了,谁会可能做你家的闺女啊——下辈子都不可能!哼!
  年轻就是骄傲无敌的资本,的确。
  踢踢踏踏是高耸的跟鞋舞蹈的节奏。
  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若干次。妖姬们一笑了之,扬长而去。哪管得身后老头子戴个酒瓶底儿似的千度镜片大摇其头。
  放眼望去全是白花花的胸。腰肢款摆,眼神媚俗。
  课间操就是一场秀。男女之间眉来眼去,最新动向捕风捉影般地提供了些微依据——长得丑没人要的女生们主要负责散播小道消息,负责诋毁那些比较漂亮的、下课顺手就牵个临班帅男的,也有开车的大叔们等在学校门口早早候着的。
  这所学校在整个地区威名远播,职业技术学校成了“妓校”。

  我上这所学校完全是因为离家非常近,也就不到五分钟距离。母亲相信清者自清,她相信我的定力。某种意义上不相信也是没办法的相信。她把我从繁重的初中生涯提早结束,当她问我是否要上这所高中时,我大喊万岁!
  这所学校不考试的制度令我欣慰无比。我考试是注定无法过关的。
  想象日后再也不要学头痛的数理化,我选了没有枯燥的它们的的专业——办公自动化。说得是很好听,其实一周只有一节微机课,装装样子而已。
  就是这样也不能打搅我对新生活的憧憬与向往……

  也都不过都是十七八九岁的模样,社会经验浅薄,几发糖衣炮弹足够击晕她们。我冷眼观望愚蠢的女同胞们,鼻子时不时“嗤”地哼出一声,作为鄙视的感叹。
  我是既不属于特丑的也不属于特好看的那种女生,就算中不溜吧,稍微好点的女同学便对我好言相劝,说如果画个妆什么的也是美女一头,凶猛异常!
  我哈哈大笑着说我不好那口儿!我跟你们的审美情趣有异。
  切,别装了,就是骆驼嘛!欺负我们都不知道啊。张红利贼笑起来,偷偷观察我神情变化。
  得,你就瞎扯吧你!我立即白了张红利一眼。
  实话说,张红利笑起来的确挺迷惑人心,难怪她老少统吃,概无失手战绩辉煌。
  她是学校红牌的姑娘。
  
  张红利口味很奇怪的,最近光是喜欢些大老爷们。
  倒也不是完全这般——上至四十五下到十五的,都有涉猎。

  有一次我们在女厕所讨论女人的屁股大小与生男生女有无直接关联,顺带还讨论了下如何观测一个女生是否处女以及未有性行为的男生胳膊内测是否真会存在一条处男线——这条似乎是我当时在某本书中探索得来。
  都是些技术性课题,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
  几个女生叼小烟儿的姿势很有味道,虽然全都吸不进肺,吸一下基本就呛得梨花带雨眼水横流。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姐几个,自各儿也从屁兜里掏出“一品黄山”点燃,吸了喷喷了吸。
  我抽烟的姿势可比她们好看得多,每口都吸进肺里去,她们讽我吸烟像是在吸毒。
  你们不会吸就也别加罪我啊?我这么反驳。
  她们总是花枝乱颤地说三道四,风尘破绽已略显端倪。她们一般都抽“茶花”牌香烟。是女人烟。
  我抽男人的烟,她们为此很崇拜我,并恳求我教她们如何吐烟圈。我笑到抽筋,你们连吸都吸不进还烟圈呢?!
  她们就追着打我,虽然追不上我,毕竟她们的鞋跟太高了,我穿球鞋自然优势占尽,她们拿我无可奈何。跑得呼歇带喘,我一副悠然自得。

  也就是讨论女人屁股与处女分辨的问题,被班主任听见了。她是教我们微机的,着装质朴,似乎刚刚结过婚。
  我们分析有可能那天那个一直不开门的厕门内就是班主任或她的眼线。讨论完了几个人立即垂头丧气并忿忿然要揪出那个变态告密者。
  我说算了吧,我看就是她自己听见的,还不好意思当面说出来。就我不发愁,因我全是在听,不怎么发言。老实说当时已发现事态的不寻常,未曾知会她们是存心要她们出出丑,看她们一天还骚不骚,哈哈。
  班主任义正言辞言语铿锵地表示她知道了那几个女生是谁,那几个女生下课主动找她谈话——中学生要有中学生的样子!最后一句话她这么说道。悠悠地若似鬼在吹风。
  说完了就宣布放学,这所学校老师是从来不拖堂。这种学校的这种优点是必然存在的。
  哪里会有女生去找她,太小瞧那姐几个了吧。班主任是无法断定是哪几女生所言,这种事是不好主观定罪的,班会大众批评显然就是依据不够完备。
  除非恐吓大家怎么怎样就不给发毕业证,同志们才慌神儿一阵子。
  过了紧张阶段又是一样的蹦达闹腾。

  3。

  张红利与我讨论性高潮时我根本不懂那是个什么概念。一脸茫然,谁让我还是可耻的处女呢!
  心想骆驼知道了这件事会作何反应?
  她唠叨来唠叨去的,表彰性爱是如此美好如此奇妙,还说了一个惊爆秘闻,02(二)旅游班某女被同班男生在中午空挡给强奸了!
  啊?我很震惊,这事老师不知道?
  你接着听啊,后面还有事儿呢啊……,张红利神秘兮兮与我凑着脸,一派亲密无间与不可分割。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一副爱说不说的模样。
  她立时三刻抗不住,又继续说开来,那女的好象叫蓝小琼吧,你听过她吧?用眼神对我询问。
  我点了点头,目不转睛。我也好奇着事态发展,漫不经心纵是我的本性有些也是未能免俗。
  她是喜欢那个强奸她的男生的。
  ……那日罗大鹏喝醉酒回教室拍门是蓝小琼开的。反正,就那么半推半就地搞上了呗。
  说这话时张红利一脸洋洋得意,为她的小道消息还是其它什么别的我一时难以分辨。
  哗!够离谱的啊,都快成小说了。不过说得也是,她若不喜欢的话倒是可以顽强抵抗弄个抗日女英雄名头什么的,我调侃。
  哈哈,那样的话还不被人笑掉门牙啊。现在多完美啊,她一脸红润,好象被强奸的是她似的,我有点受不了,适时转换了话题,你家老爷们呢?最近咋样?
  就那回事了呗!对了,你跟你家骆驼有啥进展啊?这语气明显讽刺我没有吸引力,没胸部没臀部又不会勾人。她就那么瞪着貌似无辜又清纯的大眼睛等我回答这个比较棘手的难题。
  我们都习惯把对方爱慕或正在交往的男士称为“你家爷们”,会显得比较暧昧。
  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便推了她一下,但她还是看我,一脸期待。我索性黑口黑面不做声,只是望着窗外的白云蓝天。

  4。

  我对骆驼告白的时候是在他的车里。
  他的破车约值八千左右吧,破夏利牌。都说是他妈买给他的。他本人死不承认,说是某某老大赠送予他,一副神气活现的衰样儿吧!
  同龄男生们都不趁这玩意,便莫名的稀罕。
  我倒觉得梁骆驼是为跟女的做那事儿方便些,夜深人静找个背风的没灯黑地儿即可投入战况,省下开房那几毛钱混个酒吧迪厅之类又可泡到更多美妞,如此循环往复既节省开支又省了奔波操劳。
  我在这种心态下与他摊开我的心事。女生们风言骆驼有过一百多个女朋友了,当中至少有十多个是处女,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就跟事发的目击人似的,我很怀疑她们中间哪个是否就上过骆驼的床跟车呢……
  简直一派胡言!就算他精力怎样旺盛,一边上学一边搞一百多个女朋友?怎么可能!
  各种消息七零八散,真真假假无人在意深究。说完便算,娱乐时代人人有责么。
  如今想来还是我天真,一百多个虽然夸张。不过骆驼的妹妹的确是不老少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之多。她们起初都是他妹妹,最终演变到两不相认。反正没人会跟他来真的,出来混都是为了玩玩,有什么了不起。
  他很讨厌小家子气的姑娘。
  当我长长的表白终于倾叙完毕,他既惊讶又有些不太耐烦。
  
  随后他把车靠在学校操场后边一个小区幽闭处,人就全凑上来亲我的脸跟嘴一边摸进我的衣服里边去。我急忙把那手打掉,嘴却没移开位置,那阶段的我觉得接吻没何不妥,又不会有任何损失,嘴是不安处女膜的。
  我放心跟他吻到天旋地转。我的表白看起来是有效果了。
  他也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上床的新猎物罢了,且是自己上门。
  不知情的我顿觉生活如此美好又多彩。
  每天都打电话给梁骆驼诉说我的心事,他起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陪我玩笑几句倒也一派祥和。但有次他跟别的妖精做爱中途接到我的电话,就突显出我的自讨没趣儿了。他呼吸不匀气息含混并且凶我,别总打电话给我,别墨迹行不行啊你?我最讨厌这样的了。
  他这话是说给旁边女人听的,以此证明她在他心目重要性罢了。娇滴滴的声音真恶心,我心里默默诅咒她立即怀上孩子!
  我生气委屈挂断电话哭得乱七八糟、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5。

  我跟张红利算是比较不错的了,最初是从军训,她爱笑我也爱笑,一起嘁嘁喳喳哈哈哈哈的。就这么的好起来了。发展到她偶尔上我家住,有时也在我家吃,父母觉得姑娘人不错,感觉上还真诚老实。
  ——许多第一面见张红利的人都这么评价她,她就有这个本事蒙混真相。
  我总刺激她说她装纯,她也不生气。我们都喜欢开对方的玩笑。都说这个学校没有纯粹的友谊,可我们之间算个例外。
  有一次老师得知她住我家有段时日,教育我说,她丢了你能负责任吗?学生放学不回家住倒去同学家住像什么话!
  我装成没听见,哼唧几句就过去了。老师一般不会为难我,她觉得我人比较单纯,不会捅出乱子,也就不好深究。毕竟不在她的管辖范围,惟有点到为止。

  记得那天,天比较阴,吃过中饭我就回学校了。
  张红利跟其他女生去网吧所以没跟我一起回家吃,某个阶段里她特依赖网络,真不知网上有什么吸了她的五脏六腑。
  在进二楼拐角时,发现教室门口乱作一团。
  疑惑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张红利被一个中年妇女连推带搡噼里啪啦扇耳光。
  周围拢一片男女生脑袋,看笑话的模样。
  不过那女的也没占太多便宜,被红利又打又掐。张红利不算软货包,耳光数量二人基本扇个平手。一时之间我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是好。
  陡然,妇女哭嚎起来,可能她发现来了新的听众——我。
  你们这学校怎么搞的,这小狐狸精居然上了我男人床,看我不把你脸刮花了啊!手脚并用地愤怒着,抡着大粗胳膊仿佛食人树般缠绕着红利,她一时之间招架不暇。
  碰到这样的事谁也不去跟前哄了,平时一个个都挺能咋呼的。班主任们也都没在,副课的老师们谁搭管这搭子事情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仍是王道。
  我上前拉住妇女。有话好好说话嘛,这么打来打去影响多不么不好。我好言好语,挑写对方能听进的话。
  妇女看了我一眼,你是谁?这有你什么事啊,一边去!她着手扒拉着我像在是在拨弄眼皮里的灰尘一般。她们又纠成一团,红利占了下风。
  我是红利的朋友。我看住中年妇女眼睛平静说道。中年妇女不算太丑,略有风情,只是面色稍显苍白,跟情绪的激动有些关系,嘴唇哆嗦得令人心忙。
  好啊,那你倒是管管你这个同学呀!勾引谁不行倒勾起同校学生的父亲,都大她一轮半了她好意思么!能出这种丑闻真是这学校的天大耻辱!
  她说着又往我后边够张红利。打死你个小婊子!我拼命地拉呀拉呀,差点被挠,简直束手无策。好在教导主任终于过来了,我松下一口气。
  主任一来事件就好平息,他面容显得很是威严。妇女一顿胡闹最终得以遏止,我始终站在张红利旁侧,她神色呆滞,一句话也不说。任女子怎样咒骂侮辱及推搡。
  
  张红利说她不知道那男的是02届一个女生的爸,二人也不是在学校门口认识的,谁知道会这样的巧。我彻底无语,你能不能正常点呀?找点小年轻的不好呀?中年妇女都很刁蛮,我们是搞不定她们的。
  可,我是真正爱上了他。她一脸认真地望着我,大眼睛里充满迷惑,尚有些微水分。
  爱情来时没办法阻止的,萧然,你不懂。红利此刻像我的长辈般语重心长。显然我是无法感同身受。
  你可别逗我,你爱他?我眼里写的一定是一百一万个不相信、错愕。
  他说他会离婚娶我的,真的,萧然。她流下眼泪。
  那女的给你难堪时,那男人去了哪里呢?怎么不过来帮你。好吧,你可以说他很忙当时来不了,可现在你总可以告诉他的吧?我想,你不会说。红利。
  我一脸肯定,从没有的镇定。不是故弄姿态的镇定。
  这样男人的话你能相信吗?红利。痛心疾首,就快成为第二个教导主任嘴脸。
  张红利陡然趴我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
  我拍着她肩膀,不再说任何话,她不需要我说任何的话,我当然晓得这道理。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张红利的爱情。
  我也有我的爱情,虽然它营养不良远不及红利的丰富多彩。但人跟人不一样于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等量代换。

  6。

  骆驼被开除了。在校其间,他不是打架就是调戏女生,被学校劝退。退学后他更为所欲为每天飘来飘去,有时回学校来看美女。每次都不是来看我,我难免有些心酸。十分忧伤。
  当他感觉到我的酸文艺腔调便躲我不及,我基本是看不到他的。即便看到他也不跟我搭腔。直到有次我直通通走至他面前说,我想跟你做爱。
  眼神是一往无前的坚毅,刘胡兰英勇就义状。
  骆驼一脸错愕惊诧。
  是真的,骆驼。我的坚决镇静他的措手不及不知所云。
  我自己上骆驼的车,后车座还有他的一个兄弟,可能他也听见了吧。他惊愕的同时我从车前盖绕过去开了门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他兄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识趣地打着口哨下了车,还意味深长地瞄我一眼。

  没什么快感,血流成河,骆驼说这简直像是凶杀现场!
  我哈哈大笑着说,在大海边的第一次其实也没什么不完美。如果后来不总逼他要日日见他,每个时刻都需要他跟我谈情说爱,也许他不会那样快厌倦我。毕竟做爱的确是快乐的事情,我们喜爱对方身体。
  我们越来越和谐的性爱却伴随着我的无限盘问。我脾性时好时坏阴晴不定。他说,萧然你性格太怪,我们不太合适哎。他很大刺刺地抗议道,表情很像流行偶像剧中的某男主角。
  他说任何话都帅到毙,我当真不可救药。
  我没有告诉骆驼,其实你的眉毛皱起来很好看。
  我有点沮丧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个位置很难坐的,骆驼女友如衣服,这我很清楚。他要甩我了,我深刻地意识到。
  我要与他谈论心情,天气,各种小的奇怪的念头,间或是我想他爱他的絮语不停盘旋,任何可谈的我都找他谈,直到他无比烦躁,他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再也不见了骆驼。他开始躲我。完全不让我找到他。
  我只有他一个朋友的号码,打过去对方答非所问,之乎者也,显然的敷衍于我。

  他当场把我拉下了车,开车疾驰而去。
  他说我是特麻烦的女人,容易生气又不知为什么。这是他最后一次对我的发火,也是第一次的发火。我恬不知耻地迷恋他发火的模样,这种爱充斥了病态与矛盾对立。我知道他无法懂得我的想法,我的疼痛,我剧烈的爱,无从宣泄的苦闷。我甚至都不知怎样来爱他。
  
  打他电话无人听,哭到倦也觉索然。后来他似换掉号码。
  高二下学期我离开学校,所有高二学生都可以办弹性学分,总之最终有毕业证拿便是。学校不给分配,自己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学校节省教室资源,招新批海量的学生。这里总有络绎不绝的新生满怀新鲜刺激的懵懂表情出出进进。
  后来我毕业证都没拿,那破毕业证找工作根本就不凑效的。反倒往自己脸上抹了黑。臭名远播实际也只一部分人的名声,一锅粥未能免除遭殃。
  骆驼的记忆渐渐消退。张红利也办了弹性学分,她一直和那老男人在一起。那妇女似乎也充耳不闻。她说这些时是一脸坦荡荡。
  跟张红利的见面缩减几乎为零,对彼此生活已不太了解。我不知她对我的记忆是怎样的形状,有时夜晚很深时我会想起她的面庞及眼泪,她是我眼里无比纯真的姑娘,她起码还信爱情这回事,我却已不再信。
  一个骆驼让我失意无比,我就是这么闷骚的女人。

  7。

  又见骆驼是去年,他已认不出我。
  而我也是个靠写字混饭的女人了。他听了一怔,说,其实你极有天赋。我不知他是何出此言。他从来都不了解我,我喜欢看的书听的歌爱慕的一切景物或者颜色。但此刻我已不想要质问他任何的事情,换句话说我宁愿信他这话的真实程度。
  骆驼就是这样,每次认真说话总能把我感动到一塌糊涂。我始终认定他灵魂另外一面,当他对我叙说母亲对他的野蛮父亲的无能小学阶段因为自己胖而受同学欺负,他母亲修理他他都不会还手,他说怕伤了母亲,因为某次他母亲用力过猛自己却撞在了茶几角上面……他说这些时一脸真挚,我不敢怀疑他这些话的真实程度。我爱他灵魂中从未显露的另外一面,与我灵魂正面真切相应的这面。
  他一度活在我的小说里,生活中,日记本。任何形式的出现,他在记忆中复生一次又一次,那些爱与记忆,眼泪与暗沉。我未敢忘却。
  他说,好好写萧然。你写过我吗?他问得有点儿认真。
  你说呢。我微笑起来。
  哈哈。
  ……我们没可能,我们是两种人。我没文化,你天赋又高,好好写吧。他拍了拍我肩膀,若似邻家大哥一般,我陡就温暖起来。想起港台的《少年激斗蛊惑仔》中陈浩南对嘉丽说说的话。
  骆驼此刻是少年走失的陈浩南。
  我终在此生遇见了骆驼与我魂灵正面相应的部分,但我已是沉默如金的女子。不聒噪不再神志不清为爱抓狂。

  最近没有见过张红利么?他问。
  没有……怎么,你俩勾搭一起了啊。我笑得狡黠略含些分寸。
  没啊。他暧昧地笑,眼神闪烁。
  忽然发觉骆驼真是很美好的男人,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唇,恰倒好处的灯光打在车内,他此时已不是那辆破车了。
  我方才也是恰好路过学校门口,他在这辆吉普车驾驶上吸三五烟,不知等待着谁。他吸烟的姿势很寂寞,我总觉得骆驼有不可言说的哀伤,或许仅仅打动我的是他神情。
  我什么都知道,于是沉默闭上嘴巴。
  骆驼。我叫他名字。
  我此刻坐在他的吉普车上。

  其实张红利有点儿喜欢你的,我忽然说。只是碍于我那时与你的事情。
  我知道。吸烟时的骆驼眼神迷离。
  原来你都知道啊。你是我学生时代一个幻觉,骆驼。
  是的萧然。我知道你那些独特,虽然不特明白吧,我玩世不恭也罢,阅女也算无数……却再没第二个你。
  你什么时候学起吟诗?我讽刺道。
  呵呵,不……后来张红利对我说很多关于你的事。他看我眼神泄露了天机。我却陡地沉默了,这个场景曾在梦中无数次被复制再复制。到了这一刻却忽然没了激动。
  我平淡地扳过骆驼的脸,顺手拔掉他口中的烟吸吮一口。
  什么时候学会吸烟?
  早就会,只是你不记得罢了。或者,根本没对你说过。
  骆驼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一笑。

  7。

  红利也许对骆驼说我一直没男朋友吧。这并不完全因为骆驼,我想我不是爱骆驼这个男人,他毕竟是我高中时代的唯一标识。这无可磨灭。
  不过骆驼对我说的这些的确让我由衷喜悦起来。
  当然,这些也是我幻觉之中他理应对我所说。我有时甚至在想,他是否对我说过这些呢?
  我与红利的不同就是对待爱情的观点。她始终相信爱情会馈赠她无限完满,我却一直持是保守等候的姿势。红利曾说说我这个姿势,很寂寞。

  拨电话给张红利时已是空号。
  别人的学生时代都是瑰丽而纯粹又或是怎么别的样子我统统不知。我却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直到现在,不过这是我的青春我的记忆我热爱我青春里的任何印记。
  这么无聊的人生,留点小想象,还是好的。
  我不知道怎样讲一个好点儿的结尾,纵已是个尾声。我与骆驼的暧昧是毕生我一个人的暧昧。我需要这个暧昧。

  此刻我沉迷地抚上着骆驼英俊的面容,在黑暗里我感觉到他的嘴唇,鼻子还有眼睛,他短而顽强的短头发。我觉得他很英俊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很多人女孩儿还把他当成玩笑开来开去,说梁骆驼又丑还爱扮帅。
  但真正的故事没有因此戏剧化,与骆驼缘薄是没办法的事儿。
  天真正降临了绝对沉醉的黑,我不知道已经几点钟。我想我这一生永远记得有一个男人对我的这些评价,已足够。
  某个瞬间他懂我,是真是幻又怎么样呢,我不在乎。

  你结婚时可记得给我信儿啊。骆驼答好。
  我笑着下了车,走进夜的霓红,告别夜的往事,喧嚣与否不再与我有关。谁都看得出我心无惊动,全是过往的事情,剩下的居然是笃深的记忆中缠绵。像亲人又是什么。

  骆驼发动车的时候隐约朝我微笑了一下。风迅速地浮夸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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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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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1 12:29:37 |只看该作者
这种文章可以发到《萌芽》、《最小说》那里去,发到这里是发错了地方。
新杂志,新希望,时空流。
http://read.douban.com/ebook/52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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