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黑蓝论坛

 找回密码
 加入黑蓝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查看: 3844|回复: 6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创] 一个孩子 林植

[复制链接]

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1-8-19 17:52: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个孩子》
作者:林植
假如你看到这小说,请你不要笑我的文字太过单薄或是无味,不要刻意在小说里找到任何中心思想,不要期望有好莱坞式的结局,不要期望有英雄的出现,他只是这个年代的一个孩子,像眼前的一群孩子一样,一群一个孩子一样,他们的生命仍在路上,走着,跑着,飞着,像风一样,像疯一样,他只是在风停的那么小会里写下了这些文字,聪明的你如果你知道生命的真谛,请你告诉我,我会告诉这一个孩子,这一群一个孩子,请你不要嘲笑他们说着关于青春的一切一切,那个时期成熟的你或许已经不把它当回事了,而他们的青春也只是在最后的一个夏天里才懂得安心入睡,在青春还没有结束前,如果真的有中心思想,那是刻意的,不真实的,你懂的。你看到的只是生命的某一个时期,而生命的真谛只有聪明的你才知道,他们只是在路上,和你们一样的白天黑夜,和他们一样的微笑。而我在风停的半个小时里选择再次上路。
第一章 请你相信他如果不是因为哮喘,会跑得更快,像风一样,像疯一样。
他看到眼前的一切:
红的新娘,黑的新郎,
还有那恶心的饭菜。
喜酒,香烟,大盘大盘的龙虾和鱼肉,
人们并没有注意到他,
只有那桌椅给他留着。
人越来越多,
结果,他跑了。
如果不是因为哮喘,
会跑得更快,像风一样。
他,是一个孩子。
“出来,快点出来,我呼吸有点不行”他没有力气再跑了,给那个女孩打了个电话。“在什么地方”,“地铁站出口”。
当她过去时,他已经在出口的台阶上睡着了。她把他叫醒后,开始说话了。“明天考试,考完怎么办?”边说烟又点着了。那女的说“在家等成绩,考到哪上哪读”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的”男孩接着说:“回去,给我回去”。
那女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情人,以后也不会是,让你们失望了。
三天的考试,他并没有去,因为他还在找一个东西,像盒子一样的东西。
夜里,他一直把眼睛睁得很大,有人说晚上鬼会出来,在十二点前后。但在他的眼里找不到那盒子的东西,比鬼还恐怖。隔壁是他父母,男的喝醉了,可能是那场婚礼的原因吧。他并没有理会,还在找着,开着灯找着。白天又开始睡了,但什么都找不到,考试三天就这样过去了。
“那个,你怎么打算?”声音是他父亲的。“给我点钱,我想去外面一下”。“去哪?”他父亲给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不知道”他说完继续睡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父亲转身走了。本想叫他起来吃饭的,看他那样子,还是让他继续睡了。
“没事常来给我收拾房间,还有别动我的打口碟”他给那个女的发了一条短信,时间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
他背着一个包和一把琴,走了。
对了还有父亲给的钱。
关门的那一刻显得他很小心,那条没有出息的狗也不再叫了,只是看了他一眼,睡了。
第二章他们没有死,只是变成了小说,在他第二次到杭州时。像一个孩子一样,像一个孩子一样,盒子,白日梦,哮喘。
坐了一辆车,那车是去杭州的,在厕所边的车位比较便宜,是第二天凌晨到的杭州。一下车便在厕所的门口睡着了,他睡得很死,可以做梦的。梦到了一棵柠檬树,树下的人正在喝着柠檬水,男孩女孩,还有几个婴儿在摇篮里咬着*,
一个男孩叫洛奇,走过来给那棵柠檬浇了一些面包和牛奶便走了,他们继续喝着柠檬茶。黄色,黄色,黄色,金黄色•••什么都看不到了。梦醒时已是早上八点多了,远处的保安一直注视着他。他在厕所的水龙头(一个会滴水的水管)洗了脸,弄湿了头发,眼前的他很是精神。太阳的光是金黄色的,是唤醒了他,还是在笑他。
他还知道西湖这地方,花了半小时的车便到了。在南山路的一家饭店里吃了块在卤水里放了许久的豆腐干,便是一顿饭。西湖他没有怎么去看,而是在草地上又睡下了。太困了,太安静了,天下起了雨,他没有跑只是那草绿的太过份了,于是他爱上了那片草。他的眼前是一片雾海,他开始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比夜里睁得的还要大,仿佛知道了什么,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雨其实不大,但已经很冷了,西湖的水并不是清的,而是红的。他走到湖边,他的脸也红了,在湖边的一张情侣椅上睡了,他找不到地方可以躲雨,更找不出什么理由或冲动让他放弃入睡。
“孩子,孩子……”一个带眼镜的人把他叫醒,这次他不是睡在西湖边,而是在一家小诊所,外面的人在打着点滴,看着墙角的电视,家人,朋友,像往常一样探病。
“怎么样了?”问了问他,他并没有陌生,像往常一样又把身一转,继续睡了。那人并没有继续说话,但从那个人和护理人的话中知道,他的哮喘又犯了,被雨淋的吧,可能是。因为那个夜他格外清醒,格外异常。他把眼睛闭上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入睡,他自己像是在宇宙空间里,一切黑色,还有满天星点。不是梦,他确定那不是梦,但怎么会这样,他一直在说“给我来条冰棍该多好啊”。后来脑子不能再承受那么离奇的一切了,他痛苦的掉泪,但不是脆弱。不是,是头太晕了,太胀了,他还在发烧,连梦都没办法做了。那就挨吧,于是在诊所里过了一夜。第二天那人又来了,“你是谁?”他问了那人。“诊所的老板”男的回答了,“是我的朋友把你带来的”。“我发烧了,想吃点冰的”。“先吃药和打一瓶吧。”“恩,好吧,有烟吗?”“给”那个男的给了他剩下的几条。抽着烟,打着点滴,他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隔壁的那个男人在给他的老婆喂吃的。他看了许久,眼睛像光一样。一方面是饿了,另一方面是想到那次婚礼上的恶心食物,直到那男的离去,他眼睛还像光一样。但好像不止是饿这么简单,具体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
【如果那梦里的柠檬树是善意的,那20几岁的他应该做点什么,前提是值得做的,如果那是恶意的,又是什么,酸了牙。】
【谁都有能力和青春结仇,但谁都不是对手。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它给我什么,我得到什么,也许才开始吧。”】
第二天,他在诊所后院和诊所里的人吃了一顿饭,看了看自己手机,里面有三条短信,都是昨晚九点多时发的。
一条是他的父亲,里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钱够不”另一条是那个女的“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几时回来?”他回他父亲的短信只写了“你有多少”。回那个女的,似乎他在想什么,结果写了“在外面,会回去的”但这条短信有点勉强,因为他连盒子是什么自己都一无所知,怎么会回去呢。
他一个人走到西湖边的一家网吧。他离开了诊所时,那医生好像对他点了一下头,但谁都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在他眼里,那人像他父亲一样,只是在活着。
那天下午在网吧,他好像就只听一首歌,叫《青春》。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离开那网吧。他在想现在吃饭好像太早了,不吃的话又太饿了。精神,肚子,还是口袋里的钱。
后来他决定在天黑前走到酒吧,因为他知道酒吧除了酒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像长发的青年,醉酒的女人,还有睡到凌晨的包厢。
【生命如花,没写几时开放,花里花粉传播,花粉把你丢在那里了,难道该生长时你不生长?他也许这次会生长了,我只是说也许。】
由于背后的那把琴,从进到酒吧的那一刻起,引来了许多目光,而在他的脑海里却一直浮出“亲爱的提奥”,但连他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突然想到一句歌词,“你的它生命不长,不要拿它来悲伤”】
在酒吧的某一个角落,有个胖子,带着眼睛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上去弹一首几首,一首给你三十块。”他突然想到某年的九月,一个人也向他招手,后来组了乐队。那时他是一个贝斯手,现在其实也是。他摸了自己的头发感觉短了,又摸了口袋,“好的,谢谢”他回答。
现在是一个人的木吉他,他也许还没有准备弹哪一首。但一上那带着烟味的舞台,他只是把眼睛闭上,接着坐在那张会转的高凳子上。那个胖子好像知道少了什么,自己拿了两条麦上去,一条对着他,一条对着木吉他。
【亲爱的提奥,当我在向日葵下歌唱时,请你为我点灯,别让乌鸦和蝙蝠失去方向。】
“第一首歌是【红】”。
下面没有多少掌声,但他知道他必须唱,为什么,为了口袋。
(歌词是说出来的,木吉他在走着几个和弦)
:【我在清晨醒来,发现
眼前的一切是红的,我双眼看着红色的西湖,
我的脸红的,
红色的梦,红色的梦,
像血,像血,像血,
活着,活着,活着。】
台下人们也许喝多了吧,年轻人不多的酒吧,显得很深沉。一首歌下来,他感觉到了什么,又像风一样走了,于是他轻声的说“下首歌《蝙蝠世界》”。
(一直重复着一个和弦。)
“蝙蝠它对我说,
我该走了。
蝙蝠对我说它该入睡了。
而你,必须找寻蝙蝠,
对我说,你是喜鹊。
而喜鹊对我说,你该找寻。
我们生来什么都不是,
蝙蝠世界,蝙蝠的花,
我们生来什么都不是,
蝙蝠世界,花的蝙蝠。
他继续了最后一首歌,其实台下谁都知道,蝙蝠是不会撞到人的,就没想到蝙蝠的花。
“最后一首是《记忆小说》。”
歌词是模糊的,但最后一句像是“他们没有死,只是小说”
三首歌,九十块。胖子给了他一百。同时给他睡到第二天的五点,在吧台的凳子上。
那个晚上他像往常一样一直自私的睡着,仍旧做着梦。
他梦到了许多蝙蝠,向他飞来,最后消失在一块金黄的土地上。接着,许多向日葵,不停的向太阳的方向长高长高,直至看不见,他就睡在水潭里了,湿了衣服的睡着,直到夕阳西下,他一半在水中,一半在呼吸空气。
梦真可怕,他怎么醒。五点时他醒了一次,后来,他又睡到中午,胖子给他十块钱,叫他吃完回来。他走了,但没回来。
【父亲像一个有钱人,什么都不缺,但好像他太贪婪了。】
杭州,杭州……;他其实是在找一家饭馆。下午的两点半,大街上除了树,还有就是车和人。在一家饭馆他吃了一条鱼,和一碗白饭。他知道,他下个地方是找一个可以洗澡的地方,他一直在去西湖的路上走着,如果没有找到,也许他这辈子都停不下来了。夏天,夏天。
后面走过来一群美院的学生,而他知道了平等的只有灵感,所以他走着,走开了。他的头开始像往常一样晕,连路边的树他都不敢在看下去,其实眼前便是他想都去不了的美院。“恩”他还是进去了。
【其实,只想找一个地方洗澡。】
一个踢完球的学生路过他,“哥们,借个地方洗个澡,行不?”。他知道这是可以否定的.“成”那男的答应了他。他跟在那个男的后面在一条条学校的过道上走着,一切只为了洗澡这件事。对他来说,洗澡和灵魂一样。
【洗澡和灵魂一样。】
“在那边,你先洗吧,有衣服吗?”男的并不怀疑他,因为他真的需要洗了。“有”回答之前他已经在洗了。
“水,花,树木,水晶”他很认真的洗着,也在说着。如果能溶化了,他会流到大海吧,卸了,很多东西就没有了,但盒子还在。
那个人并没有说过多的话,但他知道他喜欢上他喜欢的,一个个很大的画框,一瓶瓶进口的颜料。
“你会画画吗?”那男的问了他。“你会吗?”说完他吃了许多的零食,那男的也许知道了点什么吧,我只是说也许。
“今晚一起去我工作室吧。”
“恩”
一个很大的画室,如果有阳光,可以尽情的洒在那些静物上面。“你们画的?”他指了一幅很大的油画。“恩,老师改的”男的说了一句。他走了一圈画室,很虚的蹲在外面的走廊,前面那是橄榄树吗,他也许看错了,是竹子。他抽起了烟,意识叫他在外面等他画完出来。
【明天的天是不明白的,
就像梵高的死不能一直怪那把枪,
把竹子看成橄榄树,他怎么了?】
【和平,平等的只有灵感。】
走廊里一直有人在走着,成堆的油画放在每个画室的门口。三个男的抬了一尊大卫石膏像从他的面前走过,他丢下了烟头,想到了一件事,几年前他学校有个美院的师兄一直抱怨大卫的形不准,原因是复制的,而也有人对他说喻红的大卫是中国画得形最准的,这难免矛盾了,他又觉得想笑想哭,像个傻子,每当这样的话题勾起。
他知道大卫不在中国,“阿格里巴,马赛,荷马,伏尔泰……不在中国,中国孩子眼里只有李白和杜甫,而杜甫很瘦,李白会喝酒,这样的事是最令人关注的,就像老师教我们写文章要有中心思想一样。
前面是西湖,而他在美院的四楼上走廊,还在等着那个男的出来,结果他睡着了,睡的和往常一样。他梦到一群橄榄树开着绿色的花,直到花谢了,他还在那花下做着梦。梦到无数个镜子,镜子里有他,而他的手却不在最上面的镜子里,他的外婆在镜子的外面正给他做新鲜的故事和祈祷,而他在做梦了,所以一直不醒了。那梦一直扭曲下去,但画室里的那个男的好像还在等天亮。
【他知道画画久了,画都会说话了,就像八哥一样,有时是一只沉默的八哥,让观者感觉玄乎,我亲爱的艺术家,我亲爱的学院派!?】
“出来了”天其实还没有亮,他看着他又睡了。那个男的也在旁边蹲着入睡了,直到天亮。
【我只想画一朵花,请你不要抢我的笔和色彩好吗,艺术家。】
【亲爱的提奥,麦田和星空是怎么画的,还有乌鸦。】
【天亮了,而他们俩都没有醒,许多时候他做的梦是怪梦,因为理想是他生命之花,而开花的花没有了主。】
俩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后,他在美院的池塘边打了电话回家,耳边听到的是他父亲的声音。他也听到了电话那头有一个家庭正为昨天的食物吵着。对他来说,只有被镜子照到昨天,才能感觉到。因为镜子早已被他藏在身体某个隐蔽的地方,就连见光都不可能,见过也许会死。
【家,是什么?
国家,大家,家庭,
一个孩子,
一群,一个孩子,在水里追着红球上岸。】
“我在杭州,一切都还好,你呢?”他先开口的。“我也很好,够吃吗?”
“就这样吧,还有别碰我的打口碟。”
“恩”父亲叹了一声,那边也把电话挂了。
他摸了摸口袋,今晚他想再去酒吧。原因是他想到了一些东西,是昨天美院门口看到一张海报。“丢火车”来了,他想去听那首《茶底世界》。
他并没有把琴带上,也没有背包,只是一个人走去。
酒吧门口,过道多了几个保安。门票25,付了钱他在酒吧的过道上站着,几时开始对他来说还已不重要。许多人来了,灯光,贝斯在试音,鼓手在喝水,他们开始了。他一直在等《茶底世界》,他幻想这乐队今晚能把这歌唱到天亮。
【生命中最善良的时光,就像是水一样的明亮。】(茶底世界里的一句歌词)
他看了盒子,还有孩子。孩子在墙角,在吧台,在卖醉,还有一个盒子别在天上。
二楼的过道上他蹲了许久,周围一切变绿。绿了,他在哭,不是脆弱,是他一直搞不清楚善良的意思。多年前,有个慈祥的老人,在讲村里关于鬼的故事,里面出现了很多次“善良”的字眼,但那个老人也老去了。
【麦田,越来越长,看不见孩子,便看不到乌鸦。】
在杭州呆了七八天后,他看了美院的大门那墙真的很冷,杀人一样。
第三章:【这是他第一次去南京,他有一个兄弟在南京的附近,那地方叫马鞍山。那个兄弟是在他第一次去杭州时认识的,兄弟也是一个孩子.
他买了一张去南京的火车票。
【盒子,我们晚上见,那个叫塞尚的人听说他的苹果画得很红,是给贵族看的。】
【《发条橙》里的主角,后来怎么了,“我想去南京看看”。孩子,你是我的阳光。】
南京,在夏天的火车上抽了半包烟后便到了。
其实这次来除了看这个城市外,还有一件事便是要等一个那一年在杭州认识的兄弟,然后去他家。他家其实就在南京和安徽的交汇,马鞍山。在南京下车后,其实兄弟还没有到火车站接他,他也只能在车站对面的湖先休息一下。天气有一点阴郁,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湖,每个湖都这么煽情,面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说到他们的认识,很多和佛洛依德的书有关。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兄弟以前喜欢在上厕所时看书,而他,会在他兄弟的后面上厕所,所以那本书其实有两个主人。但他和他都知道,小偷和牧师永远是信仰同一个上帝的。他其实除了在想等一下相见后怎么说话外,还在担心多年前的争吵是否又会继续?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兄弟却已经是美院油画系里的人了。他很是伤心,但他还要在朋友的家呆上几天,沉默还是争吵?都会有的,而你是我的兄弟,没有一个对错。
【佛洛依德,塞尚,贾克梅蒂,麦田都因为延续着荒唐而萎至今。艺术家只能在美院里吗。】
和朋友上车后,其实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雨水打着车窗,和他的心没有什么两样。他想起了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雨水打着车窗,像我的心一样”。
“现在有什么作品没有?”上车后朋友随和的问了一句。“你是指什么,音乐还是……”他表情很异常,“油画作品”他朋友很确定的说,“难道现在你不画了?”“不画了,等以后吧,你呢?”“我和你不一样,我很多时间是在工作室度过的,梦想的和油画商交流现在已经实现了。”“哦,真好!”他其实有一些想解释的,但他知道这里只有灵感自由,面包的自由。
【我只想画一朵花,请你不要抢走我的画笔,艺术家。】
“认识赵无极吗?”朋友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说出每个画家的一切一切,“别问了,我睡一下,你开你的车。”
那天晚上,他和他的家人吃了第一顿饭。他吃了很多,吃完后便马上洗澡了。朋友其实一直在书房等着他。
“这是我最近的作品,怎么样?”他朋友拿出了一些自己很满足的作品。“我看不懂,真的.”他有点不礼貌的回答。朋友好像失去了什么是的,便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样的,有书看吗?”朋友也许找到了一丝对话的来源了,“还记得《梦的解析》吗?”“记得一些。”他有点温和的回答了,“现在有很科学家说那本书不科学,你觉得呢?”“科学家?那书多少给超现实主义很多东西吧。艺术和科学,你说能怎么能一起解释,还有我是相信有灵魂存在的,所以少和我说科学,科学只是某些人的工具,你懂的。”朋友感觉气氛不对,安静了。后来他说:“恩,那你可以深点去研究,也许有什么作为。”他说完,朋友很开心的说了一句“你小子,别这样,你是我见过唯一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我先睡了,拿本书给我做枕头吧。”朋友想了想拿了几本西班牙抽象艺术的画集给他,他头发还没干,但已经入睡了。
【头发上的水一直滴在书上。如果那本书和大脑能通过水传播,也许他能在梦里看那书。很荒唐,就像艺术家在说莫奈的画里看到失去,塞尚的画里是绝对的永恒,不要多说,入睡吧。】
其实那个晚上他一直没有睡下。对着天花板,眼睛里确实是泪,很自由的流到脸的任何一个角落。他想到吃不饱的那些日子里有一个人送他的书,在书的一角写上了“撑起中国艺术的明天”。那时的血和现在的泪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热的。
【我亲爱的孩子,你在为了什么而苦苦死磕,我亲爱的孩子,谁让你这么哀伤?我杀了它,你可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你们都是啊。】
送书给他的那个人正是现在这位朋友,小丁。
【一群人围殴一个小偷,很少有人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但一群人教一个孩子说谎呢?】
“晴天,晴天……”睡醒后的他一直看着窗外重复着这样的话。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坐在这样的窗前看外面了,“吃点东西吧”朋友给他做了很好的一顿早饭。吃完后,朋友很想像以前一样对他说一些事。“你还画下去吗?”朋友问问他,他好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什么了。“画什么,我有什么好画的?”“你不是以前一直喜欢莫兰迪吗?” “我现在也喜欢。”
其实只要一个理性的人看了他的口袋就会选择真实的答案。“朋友,我会画的,就像以前一样画着,在有一天。”他很久没有真实的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个时候家里来了电话。话筒里还是他的父亲,“还好不,多吃点。” “会的,我刚吃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没有,你放松去玩吧”。
【到这里我不得不解释,其实他以前也是一个艺术考生,为了考上美院在做着一些事。他父亲有一句话“你说的音乐能赚钱吗?能的话就玩。”他知道不能,就像这场考试一样,没有一个解释。】
他兄弟心里好有一堆的学术要和他交流。对他来说,其实中国做学术的人很多,但他现在只向往吉普赛人的歌舞,鼓声,舞步,语无伦次。
【在没有观众的舞台上,唱歌的人儿思考到了本质。】
接下来,有很多天在朋友家呆着,但会是怎么样?只是生活。
【他像一个哑巴,在回忆着每一个角落的蚂蚁,希望能多点蚂蚁把眼前的一切找到原点。这是垃圾场还是什么,可怕的它。】
【我可不想这样下去,他说会有一个结果,像天边那条龙的颜色。】
“一起画点油画吧,不要这样,除了一个美院的头衔,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我和你的交情还有什么可以划分的吗?”“我现在买不起这么大的油画框,还有我画完的画也没办法带走,要带走我也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我家里不想再看到我画这些不是风景的画。”“那就放在我这,下学期我要在学校举行个人画展,你好的作品我也帮你也挂上,好吗?”他还能说什么,就画吧,朋友那里的画框也许他画一年都画不完。其实他已经不用思考画什么,因为他书包里的底稿很多很多,还有密密麻麻的文字。“你很需要这些”朋友给了他最喜欢的牌子的油画颜料,还有很多很多没有用过的画笔。
【噢,不,不,这眼前的一切他其实早就有过,对于现在还有这些待遇,他知道其实又是短暂的幸福,但幸福来时你能说什么,享受到底吧。】
就这样他过上了几天可以画油画的生活,画布一直在填满笔触。但两个人在一起画画会好吗?那个朋友是一个学院派的学生。什么是学院派,其实我和他一样的模糊,是一个在画着*一个在画着孩子的区别吗?我搞不清楚,他们也没有彼此的对话。白天就画到晚上,晚上就看着各自的画,这样的生活可以一辈子,也许,他会的。
【小偷和牧师永远是信仰同一个上帝的,一直是这样,对他来说。】
朋友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画面的构图在什么地方,还有你以前擅长的颜色搭配怎么没有了,你这是在画什么?”
“一朵花”他很是伤心的回答,“难道我画什么是你说的算?”“我不能理解你现在在画什么,你的画里想的是什么”他只说了“够了,别再说了”但他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因为他是他的兄弟。
【梵高和高更的争吵也许只是一个骗局,是一个留给后人的骗局,就像什么都没有。梵高的向日葵也许只是在画他内心的苍老,高更的回归自然也许只是一个安慰,现在这样的争吵只会是一个笑话,一直下去,一直是笑话。】
【炒作在这个城市蔓延罢了。】
那个晚上朋友带他走了一条很长的路,个性像一把刀子摆在朋友的脸上。“要去哪里?”他走得很不耐烦,漫无目的走在这个城市,这个地方。朋友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很自信的走着,感觉像在说明他的个性是多么的高尚。“你给我带去家里,不要这样再兜圈。”他很不耐烦了。朋友说“现在我们已经离目的地很远了,回家还要三个小时。”“你真行”他不再说什么。几个小时后他们到家了,只是不再说什么话了。
【个性之花盛开不代表永远有向阳的方向,他和他又有谁知道这路该不该走,兄弟喜欢在懂得的路绕圈,他却在迷路中学会挣扎,他只有挣扎了。】
“那个晚上他做梦了,梦到自己没穿衣服在陌生的地方行走,那么自然的走着。”而他知道这是梦,但无法拒绝这样的荒唐,梦还在继续。他跑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跑着,梦里的城市在开花结果,就连草都兴奋得把房子绑起来。无数个只有嘴在微笑的孩子在他后面追随。”我的天啊,怎么了,我要快点醒来,身体开始在挣扎,呼吸难以再延续这美丽得荒唐的梦了。他跳进一条没有水的河里,梦就这样结束了。
但他整个人站起来不停的呼吸着,寻找空气,他知道要是再做下去可能只活在梦里死在床上了。其实是哮喘犯了,至于那个梦是美梦还是噩梦只有他自己清楚。
【美梦都受不了的孩子,只能在现实的房间起床。周围还一片漆黑,天还没亮呢,我的孩子,呼吸吧,呼吸。】
【别再欺负他了,他只是一个孩子,哮喘你给他留点空气不行吗?难道这个空气世界还不能给他一点呼吸,就一点。他只是一个孩子,明天还要上路的孩子。】
“你在哪。果子被人枪杀了,回来吗?”那个女的来了一条短信。就在他想离开这个无法无天的夏天时,这短信也许是逃离,也许早就让他死了一回。
第四章:果子。
离开马鞍山那天是在早上,一个夏日的清晨。
兄弟抱了他一下,那力度和第一次在杭州的分别一样有力。
“撑起中国艺术的明天”兄弟最后还是再次说出这句话来,而留在朋友画架上的画是他唯一一幅最大的油画《红球记忆》。
【红球记忆,几个孩子在湖水里追着一个红球,戏水的孩子没有想过几时上岸,夜色很晚,火车在桥上路过,眼睛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只有一颗红球始终没有下来,飞走了。】
【因为他的父亲爱上了姑娘,她的母亲爱上了文化。他,爱上了摇滚和匡威鞋上的泥巴。】
果子在父母离婚后就没有见过父母是什么样子,他外婆给他买了一条手机和一双白色的匡威鞋,在他20岁的生日。外婆怕找不到他,也怕他不能走远。
听他外婆说果子死去前一个月,他父亲向果子借了个手机去打电话,现在还没有还给他,因为手机也能在赌场上换钱。
他问他外婆“果子后来还打鼓吗?”“现在房子要拆了,鼓没地方放,他就在酒吧给人打,听他说是和你们以前乐队的阿渣一起去的,一晚一人五十块钱,还给我买了很多衣服回来。”“他死在什么地方?”他很坚强的在问。“就死在一辆面包车上,是阿渣刚买的面包车上。”外婆说完便走开了,扫着门前那条扫不干净的路。他也许知道了些什么便不在说话了。外婆看着他就要离开便拉了他的衣服说:“孩子,果子生前没有几个朋友看得起他,他出生的时候冷清清的,只有我和他妈,后来他妈也出国做老师了。现在送他一程我想你也来一下,热闹的走也好。”“会的,我知道了。”说完他便离开了。那个女的拉着他的衣服跟着他走,在去酒吧的路上。那鼓还在酒里放着,银白色的鼓,很华丽,谁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因为哭也没有,笑也没有,那个表情是什么?
【兄弟,我应该面对你,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
后来在酒吧的服务员中得知果子是被他的父亲杀的,为什么被杀?因为果子想去找他父亲要回那把属于他的手机,父亲很仁慈的把他一枪干死在车上,后来阿渣开车把果子父亲也撞死了,服务员说那声音像鞭炮一样想,让人作呕。阿渣好像明天就要去离市区很远的看守所。
俩人死了,阿渣也入狱。他希望的是果子去地狱,因为那里像酒吧,他父亲想去哪就去哪吧。
【他听过一个故事:如果在晚上的巷子里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因为是鬼。在酒吧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回头,因为这个故事。】
那个晚上他想起了以前那个乐队。一个女的,女的就是现在的她。果子,果子爱看《猜火车》。阿渣,阿渣喜欢听教父的主题曲,他喜欢画点东西放在书包里。
【哭丧的花叫残,没有哭是否叫灿。白色的花也许果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果早见过他也不会死的。因为白得可以看到未来,我的天啊。】
在灵堂里,他看到很多在等待举行哀悼仪式的死人,死去的人也需等待。好多的房间,好多。里面有些死人前摆的东西让他想到那场酒席,其实人只是为了吃活着,死去也是。
果子就在灵堂的中间,来的人有五个人。外婆,他,那个女的,还有两个妹妹。果子的那双鞋并没有脱下来,在玻璃框里也许他会走得很快,去地狱。在仪式里活着的人都哭了,阿渣也来了电话。听着那灵歌谁不会哭,他,他没哭。
仪式结束后就马上轮到下一个死人了,有点是在拍电影的现场。
举行仪式的人也脱了那黑色的衣服在旁边喝水,一切正常。
那个晚上他在那条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也许这次回来他应该回家看看的,也许不再有这可能了,走着就这样走着,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走过了天桥,走过了水稻,走过了许多了个路口,那个女的哭的泪水也走干了。他要去哪?他不知道。在高中的学校门口他停下来了,看着那间以前他们排练室的灯依旧亮着,就像青春一样,不属于谁。排练室里面的人也有一天要走,一定要走。
“你回去吧,太晚了,还有回去前把脸洗了”他说完那女的走了。
怎么了?他在学校门口失声的哭起来了,也许该哭出来了,让天看他怎么哭的。夜色很美,和他显得有点不协调。那又怎么样?他知道这个城市将会失去他所有的记忆。因为没有人再陪他说伤害两个字了。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伤害,没有…
【《猜火车》里面的主角叫什么?叫屎霸,还是那个会开枪杀害自己朋友的人,还是那个同性恋,还是死在床上的婴儿?怎么都是主角,果子到底喜欢里面的什么,还是那个没有提起的穿匡威鞋的人,应该是。】
【科本的死不要再怪罪那把枪了,他其实是躺在天堂里的一片黄色麦田上唱<Hey,jude>。】
他哭到天亮,在校门口睡着了,第二天由于学生要上学,门卫把他叫醒了。很多个面孔看着他暗笑。
他该回家了,回家准备东西,还要出去。去哪?不知道.
第五章:果子,如果你能飞,要不跟着他,要不离开这里去地狱。
【果子,如果你在天有灵,不要让他太早去找你,让他忘记你,也许他会找到那个盒子的,相信我,相信他。】
他看着那条没出息的狗还在那里睡着,家里一切还是平常。如果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他的房间多了几块窗帘,印着花的窗帘。原来那黑色的窗帘可能就是他脚底下踩的那块布吧了。“这窗帘是谁挂上去的?”他父亲说“是乐队里那个女孩,你不在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在你房间里玩你的贝斯,晚上留她吃饭,她也没吃就走了。”“对了,她考上美院了,你知道吗?“不知道,怎么了。”“真是一个会读书的好女孩。”他不耐烦的看着那个父亲,走了。
【泼冷水,有时是会感冒,没出息的狗一直都会叫,就是不敢咬人,铁链让他更有了气派。】
关上门,在房间里,他插了音响,对着贝斯一个猛的弹着,什么都听不清,在此时,他只需要像贝斯这样的嘶吼。
一直到右手软下来了,躺在床上他想起了宋岳庭的《Life's A Struggle》。他第一次听到这歌好像是在去年吧,是从一个朋友的博客里听到的。现在想起来感觉和当时的情景一样,无法再呼吸下去,因为空气都要和他较劲。房子一直在他的眼前虚幻的扭曲,变形,他好像坐在一辆去往太空的车子,他不想这样下去,但又有什么办法。
那窗帘依旧没有变,只是里面的花就要伸出窗外。
这么多年了,仿佛一直是在一个出发后没有目的的远行,然后又回到这个扭曲的房间,和空气对抗。后来有一首歌叫做《life is still struggle 》,他感觉仍在挣扎,他要拿什么来面对?对了,要面对什么,什么好面对?
【宋岳庭死了,他活着没有人记下他的名字。但他的死想换来什么?只是一个人们纪念的对象,还是给生命之歌一个太阳,一个黑色的太阳,直导光明。】
【一个广州民谣歌手在歌里唱过“我是风的儿子,我死于高贵的忧郁。”这样说很美,看上去很美,活着很累。】
【他也许只知道太阳永远是光明的,永远是金黄的,像麦田里的夏天,永远是夏天。】
“你的朋友都去找工作了,你有什么打算?”他父亲在晚饭上给了他一个问号。“家里其实不缺你添点什么,但这样下去也许不行。”那个母亲给了他很久没有的声音。
【小时候他一直喜欢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其实小时候他会的也只有这首歌了,但后来他没有再唱了,没有。
【世界上肉体的母亲是他的母亲,但那个灵魂的母亲从未谋面,让孩子像根草,许多的草,从远望去,夕阳西下,一岁一岁。】
“妈,你爱我吗?”他问了他的母亲。“爱啊,怎么不爱,你是我生的啊”她母亲说着忙着给他夹菜。“那为什么我现在这么孤独,妈,你生了我,我要做什么?我没路了,真的。”
【没路,敲上帝的门吧,孩子。上帝也许会给你一个安心的职业,就好比入睡。】
在家一呆就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他只有看到月亮的可能。失眠一直让他清醒着,直到有一天太阳七点多就照在他的脸上,他气愤的跑到窗外想给太阳一个骂。才知道,其实是他错了。从那天开始,他才会觉悟是太阳抛弃了他,不是他在躲着太阳。他知道错了,这孩子蹲在窗前,就这样不停的把头撞着墙,直到晕倒。
【“我的孩子啊,我是你的母亲啊,你还没有走到尽头啊,你还只是在迷茫啊,我的孩子,他们都死了,难道你活下来还不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在医院的床上,母亲捂着他,哭的不像个女人了。不像以前那样一个女人了。
【母亲永远只是母亲,不要把你是强人写在脸上。】
在医院那张床上他已经在梦里把肉体抛到很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那个女人抱着他的身体,他自己却感觉有一双手一直在抚摸着他灵魂的肉身。
母亲的拥抱延续了几个小时,母亲一直没有放开他的想法。而梦里的他却睡得那么的安心,他看到了那个灵魂里的母亲,那个母亲慢慢的走了,只留下一团云,彩色的云,盘旋在空中。他知道了一切,只有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失去了应该失去的东西,他知道他必须醒来。
【该醒了,我的孩子。】
醒后父亲带着他去看一个医生,等他出去后,医生对他的父亲说了他的一切:“其实只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他得了精神分裂症,开点药回去吃,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就好,他是个懂事的孩子,过了就好,就好。”
父亲拿着医生开的药,在床上的他安心的吃了一个多月,母亲那段时间没有再去做别的事了,也许照顾他比一切来的更真实,更真实。
【你是否想到了远行,远行。】
【同一时间,反光镜的《成长瞬间》开始在国内发售了,成长瞬间。只是瞬间,青春啊,你这畜生。】
除了养病,他选择了上网。
也许对于上网,他和身边的遇难者一样,他觉得电脑是一个骗子,但摆在他面前这台电脑今晚他开了。网上,他不相信任何东西,什么都不信的东西。
【一个永远看不懂画的人,却为了那个看不懂差点就这样老去。也许他只爱达利。为什么爱他,因为达利给了他做梦的共鸣。】【
【梦是和一切幸福有关的猖狂,不买任何的帐。】
他和他母亲如果没有这场病,说话都很少了,他以前小时候在家说话,特别少有“我”字的存在,但为什么要不说“我”,他也想不明白,难道不是我了,不是他了。
【红领巾,校服,小学的吵闹声你是否记得,像木吉他的和弦,多么美好和惊慌的时光。】
有一天他问了他父亲,“小学那时为什么你一直要打我?”那时有一篇文字叫《翠鸟》,他背不下来,父亲在他头上干出了一个现在还有的疤痕。他和父亲坐在阳台上,为了回答这句话,父亲转身走了,没有买什么帐,但是现在,他内心深处的阴影多少与父亲的打有关。但在今天他必须忘记了,他要远行,忘了,忘了,都是小事。小事?
父亲其实以前为了很多读书上的事打过他,直到初中中考完那天晚上他把饭桌翻了,翻得他心里一片空白,只是那时他很清楚的记得,父亲在他没读书前给过他很多微笑,像爱一样,但开始读书后那些爱变了,变到最后,那些过往,像梦。
【梦里是一个鬼在黑色的地方吓他,分不清楚了,是谁在扭曲着他的记忆,不再重要了。现在的父亲只能看着他走。因为什么,父亲很清楚,很清楚,母亲也许已经睡了。】
远行是否就一定要远?对他来说哪里有盒子盛开,哪里就远,就像课本里的翠鸟一样,飞走吧,不要再让人看到它在书上了。
【北京他没有要去的动机,因为他不喜欢看报纸。】
“798大街,宋庄,北京,他像被禁忌的孩子,去不了的地方是和盒子有关的一切。因为他买不起油画框。”
【你就死磕吧,他已经要走了,你就死磕吧,看你能磕出什么来,画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还是没有头发的老人。】
【北京只是一个地方。而远行是为了他的盒子,所以只要是不再看到家里那条没出息的狗,就是一个小时的车也算远行。他是这么想的。】
某天早晨,他开着父亲那辆摩托车,在公路上加速着油门,而精神和耳朵一样模糊不清,他竭力想寻找到一丝力量或是依靠来面对明天,他推崇热血,却不知道那热血怎么会丢失了,变得眼前如此的脆弱,是否他一直就是这么的脆弱,车子越来越快,油门也都已经封到了顶,但对他来说依旧无济于事,他问自己“我的热血哪去了,我的理想哪去了,为何连空气都抵抗不住,难道我要这样一辈子下去,一辈子?”。
【风告诉他“孩子,如果你想解决这一切,请把油门放慢下来,有多少路你要走,你知道吗?】
他最后还是回了家,父亲早已在家门口站着等他,他下车后才发现那台车已经累得冒烟了,父亲问他去了哪,他没说,只是决定在明天离开这个家。
一个包一把琴,又走了,这次他琴包里装的是把电贝斯。
第六章:嘿,长春你好,我叫一个孩子。
火车到了,长春站,雪下了,很偶然的浪漫。
下火车他很有感触的对自己说“火车如果是我开,早到了”。那个很矮很粗的哥们和他一起下车,他给他发了一根烟,他才听到那哥们一次说话“谢谢,谢谢”。那人很厉害,因为他站在车厢的过道上直到下车没有吱声。
【没有人能永远自私的享受悲伤,快乐也需要分担的。】
在陌生的城市,眼前他只能自私的享受悲伤,也许自私了点。下了火车,对一个南方人来说,看到雪的人其实不是激动,他要找一个能睡的地方,取暖。因为谁都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是怎么死的。眼前的他有一点迷惑,他很清楚现在如果不动就会冻死在这里。不要想以后了,‘浪漫的雪天’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作家写的。后来他选择去住旅馆,而旅馆老板对他说在明天的十二点要收回房子。有了一张床,现在望着窗外雪确实浪漫了,可能是因为孤独吧。“原来下雪的天是红色的”他很自然的对自己说着,旅店的灯其实关了。但那雪真的会发光,亮到屋子里任何一个角落。那天晚上他突然梦到自己在《猜火车》的电影里,一群警察一直追着他跑,周围的一切他并没有见过,只是他的手里拿着确实是别人的钱包。他不停的跑着,在陌生的环境里跑着,所有的过程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他不停的跑着,后来他梦到自己醒了,但醒来时自己却是《发条橙》里的男主角,而那情节就是男主角的兄弟当了警察后报复男主角,把他塞在水池里,但他却无力抵抗,他被他朋友塞在水里,久久不能呼吸,这梦很累。
第二天的八点左右他醒了。在梦里的梦里,双重的梦,对他来说第一个是好梦,而第二个是噩梦,他只希望在下次做梦时把他的别人干倒,要不真的会在水里淹死。
【在陌生的城市里做这样的梦真的很需要一点勇气,就算是梦,也需要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答复。不能连梦都是被伤害的,其实梦里的伤害是好是坏他自己也分不清。】
第一个梦醒来他打算还继续睡下去,只是喝一杯水来缓和一下,他又继续梦到自己用有力的呼吸把那群在上一个梦伤害他的人一个个吹走了,周围留下食物,他自由的享用。我的天啊,这个梦一做就是到十二点,结果他是被旅馆叫出去了,他没还来得及洗个脸就出来了。面对醒后的眼前,一片雪地,他感觉现在也是一场梦,只是连梦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他在路边找了一家面店,吃了一碗很麻,很辣的面。这时才知道其实第二个梦里那些食物原来是假的,他禁不住自己暗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的一个表情。面店对面有一个老人正在卖着冰糖葫芦,老人一直看着他,老人看他从面店出来时走路的徘徊便知道他没有地方住了。老人招了他一下手,他过去了,但对他来说,现在只要是一个人向他问好他都会很乐意。他需要住的,家里给他的钱其实早就花在这张火车票上了。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借住,等他找到一些东西后眼前的一切寒霜便会失去,老人等到冰糖葫芦卖差不多后便把他带回自己的住处。一路上,老不停的做烟卷给他抽,还有把剩下的冰糖葫芦给他吃了,这是他吃过嘴甜的东西。这里的天空太大了,也许是这里再没有空气与他作对,他自己很怕这样的感觉会被熟悉覆盖,他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真实。和老人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从黄昏走到路灯出来,雪其实一直还在下只是一点也不伤人,不伤心。
【这城市一切都很清晰,像是一个处女,也许是因为它还不懂事,但无论怎么样,是好的。】
她在广州的日子也过得和别人一样,灿烂。她找不到他的下落,这样的下去。
【果子的离开他一直记得,但不再对谁说到这事,只是偶尔梦让他们一起在排练着以前的歌,很是快乐。】
他知道要活着需要找到一个乐队演出下去,要不他会饿死,精神还有面包。
那天他走在路上向老天求了一件事“希望能找到一支和他有共鸣的乐队”这样的话,在路灯下,路灯都要笑了,他自己说完也忍不住的笑了,但他除了这个真的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了。
这样算是找到为什么活着了吗?算。
【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的双亲其实都会骄傲的,就算孩子不在身边,至少他知道自己的盒子不是黑匣子了,不再是。这样他会接受一切祝福的,活着是美梦,是再好不过的。其实人喜欢上一样东西时,也许别人是不喜欢的,但都活下来了。】
老人的儿子其实早就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老婆也是在他年轻的时候离开他去别的城市寻找有出息的男人做丈夫,老人现在已经有七十几岁了。他问老人“你为什么知道我需要一个地方住的,为什么你不怕我。”老人把手里的那碗白酒正对着口要喝,边笑着说“我没有了亲人,难道还怕陌生人?
【我没有了亲人,难道还怕陌生人?】
“看你这出息,以后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呆在我这里。”话刚说完他看了周围的环境,他选择睡在那阁楼了。“孩子,你打算来这里做什么,以前来我这里呆的孩子很多,但没有见过你这样来的,有的是失业,有的是跑路,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要卖唱啊。”“没有,我只是想过来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说完他也跟着喝了一口白酒。“你这琴咋我还没见过,给我整一首咋样,哈哈。”“现在没有音响怎么整?下次吧,大爷。”“好好,哈哈。”老人很开心的笑了,老人其实是一个很爱喝酒的人,喝完酒就呆在炕上看着窗外的雪。“对了,大爷你姓什么?”“我姓王,我卖冰糖葫芦的那街叫文化街,呆久了他们叫我王文化,哈哈,但现在连自己的名字咋写都还不知道。”
刚说完他便拿起笔把名字写在手心给他看了,王大爷其实想问他从左看,还是从右看,后来王大爷把他名字的画法给背下来了。“孩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做点什么吗?大爷我这里吃算不上好,但够我俩吃,只是大爷怕你呆久会腻。”“大爷我在找乐队,我想在这里玩乐队,给酒吧演出,也许能挣点费用,你觉得好吗?”“孩子去吧,没事,你去做你的事,累了就回来。”说着大爷给他自己的传呼机的号码边笑着说:“这东西挺实用,你要找我就给这号码打。”“恩,好的。”说完各自都睡了。他就睡在老人的阁楼上,夜里这儿什么都安静,看着窗外的雪还下个没完,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安定的住处。看雪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屋内很是温暖。
他一直舍不得入睡,他想起了果子,其实他的琴有一半的钱是果子找的,但他和果子的关系是在争吵中维持下去的,他走了就没有人值得他去争吵了。果子曾对他说有一天各奔东西遇到困难时就能把琴卖了换钱救急,那时果子说这话时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彼此有今天。他会想着果子入睡,而不是女人。
外面的路灯一直还亮着,雪会反光,自然地透过阁楼的窗,他很自然的拿起笔写了一首歌,歌名叫《果子》
如果果子成熟时你离开了城市,
你是否会记得,你是否还有伤害。
果子不应该在冬天成熟,
夏天过后应该还是夏天,
就像你说的离奇一样。
我一想到果子的味道就微笑,
我一想到果子在夏天成熟就哀伤,
是否我应该走,就像我们没来过,
是否人群骂过你,就像夏天成熟就哀伤,
就像夏天成熟就哀伤。
果子,果子,的味道。
果子,果子,的味道。
写完他一直在想自己算不算是玩音乐的?他是否应该一直玩着音乐,如果要玩能玩多久。
【最后,他是在祈祷里入睡的。祈祷文里写着“让我能玩着音乐和吃着面包活下去。”】
第二天醒来时他给家里打了给电话,父亲嘴里有很多问号要和他讲,他也有很多的改变要和父亲说,后来他们都不敢说。父亲只是说了一句“家里很好,还有你朋友来电话问你现在的号码,我没有对她说,因为我怕你怪我什么。”“爸,我知道了,还有我现在手头有点紧,能给我汇来点钱吗?”“需要就要说,你还小,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好吧,就这样。”说完他把电话挂了,也下床洗漱了一下,他并没有想到去找乐队的事,而是过去王大爷的摊位。
【人们都像爱生活一样的爱着他们自己的工作。】
大爷一看他过来,那嘴就没合过的笑着,好像是看到自己儿子给他送东西来一样。“大爷生意怎么样?”他走到大爷前便拿起冰糖葫芦吃。大爷说“傻孩子,饿了别吃这个,等下肚子会很难受的,得去吃点饭。”说完拿了张二十块给他,他不好意思的拿着钱去吃了,回来时还是给大爷带了一瓶酒和一些花生。“大爷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就行了。”大爷说“成,全都一块钱一根,看到小孩五毛也能卖,哈哈。”说完大爷便到摊位后面卖水果的店坐下来,和里面的人唠嗑喝着酒。他很认真的等着有人来买,而后来他一直在看着周围的店铺,感觉这是一个安静的市场,但不缺乏气息的市场,人们都像爱生活一样的爱着他们自己的工作。
从那以后的好几天白天他都在那里卖着冰糖葫芦,一天下来能卖个三百来块钱。大爷自己拿五十块,剩下的都给了他,但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待遇,他对大爷说:“大爷我需要时再和你拿吧。”有一天晚上回来,大爷和平常一样喝着酒,但是大爷好像是在看着照片,他走了过去和大爷一样在炕上看着以前的照片。照片里面大爷很年轻,妻儿还在,他问了大爷说“你爱你老婆吗?”“孩子,我这辈子就看不清楚她是好是坏,我儿子当了兵八年,现在也很少回来。”他其实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擦着琴桥。
五天后的他决定去琴行买把木吉他,也许他这辈没见过一条街有这么多的琴行,就像他家那边卖衣服一样的普遍。有一家琴行很小、很小,如果没有仔细看招牌真的还不知道写什么。“红色琴行”,他对红色一直有点恐惧,但琴行的琴却吸引了他,价位一直都很高,都是美产的琴,买木吉他,他是有原因的,因为眼前他是没有排练室的可能了。
“这把多少钱?”他指着那把雅马哈的问道。“600,带周边。”店主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人,抽着烟,发型和ozzy很像,“有点高了”他说完便准备出去。“孩子,你有多少钱要买,这琴可以少点,只剩最后一把了。”“我知道,但是我只有三百,要不我拿我的贝斯在这里抵押,等我找到乐队再和你换回来,行不,这三百就算是租金。”“孩子,我信你。”那大叔很直接地回答了,贝斯就这样留在红色琴行。他拿着木吉他高兴地回到大爷那里了,在离开琴行时他有了一个想法。
那个晚上,大爷听着他的吉他跳起了酒后的舞。
【寻找是一种*,寻找和等待更让人兴奋至极。】
有木吉他的几天他一直在离大爷不远的地方卖唱,唱的是beyond早年的一些歌曲,围观的人并不多,那样更真实。他也很自然的弹唱着,一个下午他买烟的钱应该有了吧,他很无拘束的唱着,只是他偶尔会觉得只留下他在唱歌,他不敢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执着。
【当你要用音乐给你快乐,请你先去找份合适的工作维持。如果音乐只是你的爱好,那你可以选择继续唱下去。】
【这城市永远不会写下某个人的一切,所以每个人也能分享着一切。偶像在这里死了,美丽的作品一直在这城市里泛滥的分享,那是好的。】
【他微笑了,有礼物送来了,又让他想到了亲爱的提奥,还有那条彩色的龙。】
那天他决定要去红色琴行,原因是他想他那把贝斯了。也许几天没见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那天的红色琴行显得有点挤,里面多了三个人的身影,一个背着鼓槌包,一个正在拿自己的吉他和老板商量换琴的事,最后面一个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看着他那把做抵押的挂在墙上的贝斯。“老板,这琴卖多少?”最后面一个问了问老板。他好像生怕失去一切似的的在后面说:“那琴是我的,我给老板的抵押。”说完便一心要把贝斯抱走,他忙着把背在身后的木吉还给老板。老板笑了笑说“还是自己琴好吧,你才换了几天,我就收你一百押金吧,其他的还你。”说完便把剩下的两百块钱按在他的手上。老板好像记得他以前说过的话便问了他们仨“你们上次不是说缺一个贝斯手吗,你看这不就有了吗,这小伙应该是广东那边的,要不你们磨合一下能不能再玩到一起”。他其实很不老实的在等待他们说话。“行,我们现在贝斯手走了正差一个,一起过来玩玩,对了你在什么地方住,读什么大学?”他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没读,我住在文化街那边。”他们里面的吉他手是一个很闷的人,他开口说了:“哥们一起玩玩吧,正好过几天我们要演出。”他真的傻样了,难道会拒绝,“玩”他很是幸福的回答了,其实生命就喜欢这样。
【这个故事开始时他许的愿是找到一个有共鸣的乐队,而当靠这样的答应,乐队是有了,但共鸣?】
【就像十年前你永远想不到我会认识你一样,只是这样的碰面你早习已为常罢了,遇到好人,遇到坏人,其实缘分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相遇,结仇,恋爱。】
【他,他们,像你改变他的时空一样改变着你的时空。】
【难道你没吃过糖,当一个人在饥饿时吃点糖会恢复体力,有时音乐就像糖。】
【糖尿病的人在最虚困时需要的是糖,糖伤害着他,但不能没有糖拯救他。城市如果都缺乏糖,他将四季平常的过着,不再新鲜。】
【他现在的梦少了很多麦田,可能是冬天的原因。】
他把琴带回家后一直在阁楼里弄个没完,调弦,擦琴,有时还背在身上好像是在寻找感觉一样。“吃饭啦,孩子。”大爷在楼下把饭菜都整好了,一盘青菜,一碟辣酱,还有他现在喜欢吃的麻辣面,“吃,赶紧的,一会凉了不好。”大爷边吃边说着今天在市场里发生的许多有趣的事。“大爷,我有乐队,以后我可以过去排练了。”“哎呦,真牛,好样的,干下去,还有出去外面要注意安全,睡觉就回来睡,知道不?”大爷像是在和自己的儿子说话一样,“恩,会的,我还记得你呼机号呢。”说完俩人便喝了起来。
大爷装的其实比他还要高兴,心里却是像眼角那样下垂着的同情。
【愿天下的父母都爱着他们的父母,爱着他们孩子,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像爱一样的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个未来,未来后的未来,然后有天你知足了,他死了,有天你失望了,他四处躲藏。】
【在茫无边际的田野里,有一个坟墓,坟墓里埋葬着就是你那个死在梦里的孩子啊!他肥胖的肚子告诉你他并不饿,他流的眼泪告诉你他不渴,他的脑子里流动的花儿告诉你他很有理想,只是你们要的只是你们要的,不是他要的。】
【他口渴时你可以给他一个大海,他至少知道海水是咸的,母亲,我们生于贫穷,我依旧爱你,母亲,你生于富有,我们四处躲藏。】
【风它说我是它的儿子,我死也是高贵的。他吹着我流泪,流浪,远行吧,我的爱人,你在远方,等待我和理想的到来。】
【母亲,我是爱你的,就像我爱父亲一样,只是你和故乡的人一样,不再听河水讲故事了,让它黑黑的流着。】
那一个晚上他哭了出来,在阁楼的床上,因为他很久没有被糖幸福过,他还记得两个铁球同时落地那件事,一直还记得。
【政治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文学家;经济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富有的人;科学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科幻家;大人们的期望是如此的美丽和自我躲避。但孩子他永远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是的。大爷希望他怎么样,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尽情的开花吧。】
第二天的早上,他醒得很早。因为乐队的鼓手来电话要他过去。鼓手就是大发,排练是在离他不远的一所学校四楼,一块钱的公车便到了。乐队的人和往常一样在准备着,他也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的感觉,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整齐的设备了。吉他手把一个me-50b的效果器给了他,“以后你就先用这个了,还有我叫阿正”。吉他手其实是一个很热情的人,鼓手是一个没有顾虑的家伙,整天穿着黑色的夹克,高高的长靴,他扒在军鼓上和他说了一句“哥们,我叫大发,你记住了。”他和鼓手一样喜欢greenday还有sum41。另一个整天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伙叫可可,他除了乐队还有游戏机,就是藏在书包大瓶的百事可乐。
“你玩几年了?”他想了想说:“开始玩是初中,高中毕业就没有了,因为毕业了。”他边调着以前用过的音色,边顺口的回答着。“你说话咋这么逗,还毕业了。”阿正话刚落整个排练室的人都笑了起来。“好了,你们玩什么歌我先和你们走一段吧,很久没有玩了我会有点生。”“跟我即兴一下吧,哈哈。”大发说完便敲起了一段节拍,他很是仔细的跟着走,也许是太久没有练琴了,手一直在抖,小正也跟着弹起了一小段,可可却还在摸着自己的吉他,幻想什么一样。小正用脚踢了可可的凳子,可可才回过神的跟着他的和弦走起了节奏,其实可可是一个玩了很久的乐手,为什么会玩这么久,是因为他仅此爱好。那天他们并没有很正规的排什么歌,但这样就够了,对他来说。
【“你可知道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在大爷的阁楼上,他摸着琴,轻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果子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其实每个人都像找到盒子的孩子一样真假的活着,你们不能偷看孩子的盒子,像你翻开别人的日记一样偷看。看了,就枯萎。果子的盒子就这样被看了,被翻了。】
【大爷看着他一天天带着微笑回家,心里很是舒服。】
第二天,在排练前,阿正对他说“我们的乐队叫nolie以后你要记住了。好了我们开始排了。”大发的鼓声一起便开始了,阿正的琴和枪花里slash用的琴外表是差不多的。阿正耳朵很灵,只要在什么地方有小问题他都能听出来。可可的吉他很稳,很稳,没有什么过多的花哨,那眼镜一直垂在鼻梁上,就像是一个搞研究的一样。而他一直要看着可可的和铉走,因为这些都是他们三人先前写的一些歌,排练休息的时候阿正对他说“你来的刚刚好,你可知道我们整这个排练室花了多少的功夫,刚开始我们学校都还不让我们玩。”大发在旁边说了一句“乐队是不能在学校维持很久的,学校永远是学校。”可可在旁边说“大发那个可乐在什么地方,我的完了,给我来一口。”
大发喜欢在排练休息时和他交流彼此家乡的事,但他很不喜欢说太具体,也许那城市除了他儿时的记忆现在的一切只要提及幸福都只是谎言,一说到他便仿佛自己在一个黑色的村子里呐喊一样。大发问他说“你家那边是不是有大海?”“有”他回答到。“美不?是不是海边有很都的女孩穿着泳衣。”他也很直接的说“有,但都是人家的。”“哈哈,也行,看就好了呗。”大发说的话是不带有“可能”或“也许”这样词汇的,只要是他想说的他就确定的,和他打的鼓一样。
【你要知道,泡面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妈妈,我很爱你,爸爸,我很爱你,我是你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在音乐里,在歌词里,在任何一个有人的角落,包括排练房。】
每当排练完大发总会带着他去学校里兜一圈,他看到学校并感激稀奇,更多的是厌倦。
大发每天中午都喜欢吃泡面,配点啤酒。他现在每天中午没有回去大爷家里,跟大发一起吃泡面,看电影。而“猜火车”他们三天已经看了两次,大发吃着泡面一直会对着他的脸说:“哥们这泡面可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有了它才有了泡出来的面。”“你这傻子,别废话,吃完赶紧回去排。”
第七章:他忘记了许多,但音乐也给他带来悲伤了,因为没有根,没有盛开着的花儿的根。
【其实他们都错了,只是年轻气盛,音乐也是套着虚假的风格外衣。那首家乡的老民谣还在等着你去唱呢,孩子。】
【那是你的根,当风停的时候歌唱。音乐,此时请你原谅他对你的无知,是他身体的荷尔蒙在作怪,年轻气盛时的虚伪你懂的。】
他们感觉他们的音乐风格是在朋克和硬核朋克之间,可可倒是没有感觉什么风格,他也是,但为了一种像精神一样的寄托,他只能在乎了。一窝蜂的说绝对,这是年轻人。而他确实喜欢大发打鼓的节拍,也许这是果子走后唯一一个让他的贝斯能走起来的鼓手了,这次上灵城酒吧的演出他们是以嘉宾乐队出现的,说白了就是暖场。而被暖场的乐队便是有名的失乐园乐队,失乐园的歌一直是被很多喜欢朋克的人推崇着的,他们说是精神,也许吧,反正都是青春。
【因为很多个孩子同时出生在一个城市的噪音里,所以他们失去了‘乐’,而失乐园不是躲避,是接受他们,爱他们就像他们的歌词一样。】
【“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失去了快乐别陌生,
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失去了快乐别斗争,
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活着别无奈,
请你不要离开我,我们青春是至上,
失去快乐是悲伤,失去快乐别忧伤,有时我也很低落,
只是不想你我都悲伤,失乐园里有声音,讲着故事到天亮,你听,你听。”】
【失乐园的歌只是要你去得到你应该有的,你应该有的其实很多是你不知道的,你父母没有告诉你的,你应该去知道的,用生命。】
每当排练完他们都会来看红色琴行看东西。
红色琴行里面任何一把琴都能说出它们的来历和故事,他时常回去看店里的老板,同时看看店里摆在最高位置的一把白色p型贝斯,美产的芬达高速公路。“老板这琴应该很贵吧?”他喜欢在看时问这些傻问题,老板一直会说“恩,你就等着它降价吧,哈哈。”说完便不去管他。
阿正喜欢和可可在老板走神时拿走老板柜台里的吉他拨片,老板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太淘气了,怕捉他们俩人后他们又会想什么新花招。老板问了阿正“你那个乐队现在顺利不,演出就要开始了,憋出什么歌啊”阿正一直喜欢说“牛歌”。“你就别给我打屁了,赶紧几个人回去,我要关门了。”他们离开琴行后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走回大爷的住处。
【老板说得很对,是憋歌。】
【每次这样的回家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归宿,就像泡面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一样。】
【其实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泡面和理想的差别,泡面可以干吃也能泡水吃,但是理想遇水便化了。】
他们很认真的在编排和修改原创,他也一直在加强自己的手头技术。白天到黄昏,黄昏到入睡,有了一点糖,做什么事都不会晕,在不该晕的时光。
【说真的,青春过后我们还能做什么,能做关于青春的事吗。】
【别傻了,青春不是拿来给你虐待的,别人打你你会生气,自己打自己,那是傻子,傻子不变聪明永远是傻子,傻子才悲伤。】
他很幸福,但他很贫穷。
【信,人言。】
这是两封信,一封给她,一封给她。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在这里唯一的正事便是玩音乐,我知道你管不了我了。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你打不了我了。但是我是想对你说,妈妈,我很爱你的。妈妈,有时我也要你来救我。爸爸,我很爱你,你可知道我希望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而不要做我隔阂的爸爸。我现在不能给你钱,更没能陪伴你们,你们的青春过去了,我的青春刚来,它是一个藏着盒子的房子,我在这房子里喜怒哀乐。
也许十岁时我们是一个圈子,一个童年的圈子,十九岁时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圈子,每当我跳过一个圈子时我都会受伤,受伤包括你们。谢谢你们现在还在给我生活的资助。我希望,我只是希望,如果,过段日子我有能力了,我会养活自己的。因为我没有上大学,所以我现在的朋友除了和我一起玩,他们还要上学,我看他们的大学很美,但是他们一直不喜欢,其实我也很不喜欢。我想你们是知道的,因为每次拿你们的钱都是去很远的地方,你们很习惯我这样,就像我习惯你们不再年轻的样子。我现在在长春,一切还好,下的雪比去杭州的还要大,雪盖住了我的膝盖,一点都不冷,你们都保重”。
在信的最后他留下了他妈小时候最喜欢叫他的小名。】
第二封是给那个女人的。
【“你现在可好,我在长春。很抱歉我们只是短暂的聚在果子离开的聚会上,然后我就走了,本来想对你说我要走的。听说那个地铁口已经建新的了,我还在想那个留着白胡子的年轻乞丐现在怎么样了,你还见过他吗?你考上了美院我为你高兴,就像那时我们组乐队时一样开心。我现在没有再画画了,但还有玩琴。家里的画笔其实在上次给果子烧纸钱时我也烧了。上次听我爸说你去过我家打扫过我屋子,谢谢你,以后不用去了,你安心学习吧。我现在没有固定的地址,我的哮喘好了很多,这里的空气还算好,只是天空有点太大了,那蓝色和我们那一次看《昨天》时贾宏声看的那片天是一样的,其实贾宏声的父母也是吉林人”】
【写信是一个好习惯,除了记忆之外写信和写日记都是一件很好的事,它会很没有危险的告诉你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写信,其实是大爷提醒他的,大爷的儿子写来了信,信是他帮大爷读的。看大爷的样子,他也在那天晚上透着阁楼外的路灯写下了这两封信,信后来是大发帮他寄出去的,因为他除了排练室和大爷的家,别的地方还没有去过。
【他梦到自己光着衣服走在自己家里的房间,然后又走出了房间,走到那片和果子逃课时最喜欢去的废墟地。他光着身子在那片地抽着烟,烟把废墟地里的草一下子熏活了,大片的杂草长了起来,还结了很大的芒果。那并不是芒果树啊,他自己这点是很清楚的,可是他还是吃了。很多的村民一直围着他看,他很是尴尬,但是芒果太甜了,他舍不得丢下。突然一个村民拿着石头朝着他的方向扔来,然后一堆的石头扔了过来。这次他拔起了那些生长出来的草不停的抽打着那些村民,村民们都慢慢的走开,他也在继续的吃着芒果,直至天亮。】
他这次算是做了一个好一点结局的梦了,至少还能吃到芒果。芒果是黄色,代表成熟的,他母亲一直在他小的时候给他买。第二天起来他问了大爷:“大爷我很想吃点水果。”“成,都不是事,今晚回来大爷给你买。”大爷说完便出去卖冰糖葫芦了,直到很晚大爷还没有等到他的回来,他去哪里其实没有人知道,乐队里的人也没有一个知道。那天晚上阿正其实很担心,因为阿正喜欢上他贝斯里走的段子,那段子像是青春一样泛滥,叫人去分享青春,分享着。
他自己很久没有一个人出去走走了,这对于他来说很不实际。他在一家烟店里买了一包红色的万宝璐,然后便开始自己一个人行走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原来雪下在地上也有另外一番风景,果子要是能看到的话就好了”他蹲在雪地上暗暗的说着。
【“红色的万宝璐,白色的摩托,红色的裤子,一只手在风里丢着烟头,烟的火光不要命的在空中划行着,一只手一直拉着果子那件黑色的风衣,只要那时车子爆胎,他们都会像烟头一样。他想起了和果子在那个叫城市的地方开着摩托车载着他。”】
他久久的坐在雪地上,那包万宝璐有一半烟头在雪地了,直到一个烟头烧到他的手他才清醒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给阿渣也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谁?”“我是他朋友,阿渣呢?”他像以前给他家打电话的情形一样。“他还没出来,家里没这个能力,相信法律吧,孩子。”“哦,要是他回来记得叫他给我这电话打一下。”说完便挂了。
【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只是可能性不大了,他的青春也许会在牢里开放,他身上的纹身也会和皮肤同时衰老,回来记得给我电话,记得。】
那包万宝路完了,他走回了家。
【要使劲的开放,在雪地上开出向日葵。】
“孩子,你去哪了,大爷给你买了水果,你手咋整的,冻着了没,哎这天。”他抱着大爷哭了起来,但什么也没有说。他为什么哭,说不清。也许他没有这样抱着一个人哭过吧,也也许是因为有些时候一个人也能哭吧。
他吃着水果,又想想昨晚做的梦,他对大爷说“大爷其实昨晚我一直梦到自己在吃芒果。”“你这孩子,你要是梦到自己吃车子那咋整?”“那我也不知道了。”说完俩个人又再屋子里笑了起来。
【演出,这是好事,前提是要有人听。】
这次演出他没有很充足的排练,但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底了。
【乐队:失乐园。嘉宾乐队:nolie
时间:08年11月4号 晚上九点。门票:三十】
这是他见过人来得最多的酒吧,很多莫西干,这次演出他们乐队并没有经济补助,纯粹是为了演出。如果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也许只有他们四个知道。找来了一个贝斯手算是一个收获吧。大发的鼓打得把每个人的心都撞在一起,那酒吧的演出台很小,只能说刚刚好,阿正边弹边唱着,其实他很多时候并不清楚主唱在唱什么,可可在台上好像和在排练不一样了,他的头一直不停的摇着。他其实一直在逃避一些东西一样,也许看每个人的书包都能翻出很多很多的青春纪念品,和脸上的表情是一样多的,无聊,无奈,无法,无天。下面的观众pogo得很是危险,但有谁觉得这样的活动比走在路上安全,我们。至少我们在真实的演着现实满足不了的真实,真实的虚伪。
演出乐队上了《你是我的》,《青春魔方》,《给我回去》,《你打死人了》,《妈妈的爸爸》,《谁的鞋子穿错了》
【我的立场给你共鸣,让你挥汗如雨。】
这些歌都没有一个固定的风格,歌词很多是大发在上思想课写的。思想课对他来说他从某个角度找到了灵感。大发的歌词最好的一点便是整体的文字氛围,没有中心思想,没有完整的故事,没有完整的结局,更没有完整的收场,因为摇滚没有收场,只有共鸣,只要这样,这样就够了。曲子一直阿正在编的,而刚来的他,只想好好的找回感觉。
演出回来后,大发和往常一样的疯狂,不停的朝着风来的方向喊着“别吹了,吹得走我们吗。”他心里其实想说“吹得走的,你算老几,都是风的儿子”。
【我们这样混,能混多久,其实我们的音乐立场不就是虚浮罢了,找不到根的音乐只是过客。】
大发说“我们这样混,能混多久?”
“这个问题应该交给科学家”阿正在一边冷冷的回了一句,可可也说了“科学家懂的话就玩音乐了”。
演出回来后大爷问了他一下,“孩子,酒吧怎么样,和酒馆有啥不一样吗?”其实他很想让这个老人也去看看的,只是他当心的是老人的身体,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有人当心他去酒吧的。
【如果没有问题也就没有一切,这一点是肯定的,你说呢?】
【你们年轻真好。】
可可那天很早就过来排练室了,他进去也只看到他一个人在乐器边上坐着。“嘿,哥们,你觉得我有问题吗?”“看不出来吧?”他很迷惑的回答了可可,可可第一次很勉强的说了一件关于他的事,“我其实对现在为什么玩乐队很迷糊,我有点想放弃”。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说,“是不是因为排的歌你不喜欢,还是你有什么原因?”“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表达我要表达的东西的权利,我选择沉默已经很久了,以前我真的很喜欢一起商量怎么排练的一切的,但现在,现在连我最要好的乐队几个人他们都不接受我的意见,有时好像是不想再听了……”。“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乐队是某一个人的?”他回答了,“我退出,决定了”可可说完后的第二天的排练就没有来了,他或许还很陌生,就像对这城市一样的陌生。
【其实乐队有时就是某一个人的,不是所有人的,除了那个人其他的成员和观众一样模糊。】
【只要一起上路了,或许就要意味最后只剩下你自己走了,这是最后的打算。】
可可离开后,他一直在想的不是关于他离队的事,而是是否他也会和可可一样有一天离开。“其实我们应该谈谈怎么走下去的事了”他或许不该在这样的时间说这句话,但他不得不说了,“恩,就剩我们三人了。”大发说这话时显得和往常不太一样,他还是怕失去的,但这个方向确实是模糊的。
【他想做一个民谣歌手,用唱着关于它的一切一切,里面包括你们,我们,他们。】
【如果出发就一定要抵达。切格瓦拉是这样说过的,那街头一个孩子在画着切的模样,写着他的诗。】
【没有方向的路只会迷失,在不远处。】
“其实以前我没有在乎可可他说的话。”阿正说着脸上也流露出麻木的疲惫,苍白的脸。“其实很久前可可就一直在说着吉他电流声太大的问题,但我们一直没有在乎。”他现在才知道他用的那个效果器以前就是可可的,他花了1500买下来的,他虽然不是贝斯手,但是他希望贝斯的音色能达到乐队需要的效果,所以掏钱买了。“其实主要的问题是立场,没有立场的音乐只会迷失在不远处,无病呻吟。”他说出来后,感觉一股气顺了,接着又说了一句“不再是演出或是排练上的事了,我们需要一个立场。”大发也接着说出一句和他意思差不多的话来“以后我们不能一直停留在这个形式上了,我们的歌里内在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就像没有方向的路只会迷失”。然后一片安静。
他偶尔会想到高中果子和他争吵的样子,但果子给他的要比任何一个人多。“我们需要静下想想怎么走了,漫无目的的是眼前不是音乐。”大发说完离开了排练室,阿正只是把电吉他换了个清音,静静地在他的身边弹着,旋律很简单,也许阿正意识到歌里缺少什么了,缺少很多很多,怎么说都片面了,但他们知道了。
【这不是一个人的聚会,如果一群人只是看着你高歌,我们是没必要继续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没有再去排练室了,但不是真的结束,希望是新的开始。
【其实经历后长出的花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而不是泡面,也不是音乐。】
【乌云密布的天空依旧有光明,他照耀着孩子,指导光明。】
在《昨天》里是这么说的
【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它来到我的身边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身陷黑暗的时空,它站在我的我面前,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活在这世界上,将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即将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阴云密布的夜空依旧有光明,它照耀我引导我明天,顺其自然。】
第八章:【你们年轻真好。】
那天回去,只见大爷坐在炕上,听着他说着当天发生的一切一切,大爷只是在他说完时说着“你们年轻真好。”
【问题来了,你们年轻真好。亲爱的要走了,你们年轻真好。抱怨后有饭吃,你们年轻真好。理想还没有戒掉,你们年轻真好。还能虚伪,你们年轻真好。他们说你们错了,你们要说年轻真好。】
【孩子在童年时无需思考为什么是活着,但是他会思考它为什么在世界上。生命在青春时无需要思考为什么在世界上,但要思考为什么活着。】
可可没有再过来了,琴也在几天后卖了。谁都不会是它的主人,除了可可。
阿正一直在他的寝室里看着窗外的天很少出声。
大发不再吃泡面了。
他只是练着贝斯。
四天没有排练的日子谁都没有感觉缺少什么,而是得到了什么,思考。
【当我们同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当我们同在一起,齐快乐无比,你对着我笑嘻嘻,我对着笑哈哈,当我们同在一起齐快乐无比。】
就在可可离开的这几天里,他,只是他,他的脑海里只有这样的一首儿歌在脑海里浮出。个性一直在这个时代让每一个脆弱的孩子学不会对彼此笑嘻嘻,我们是否应该在一起,他很怕想到的是世界上爱他的伤害他的人都突然离开了。
他曾这样问过一个朋友“假如,突然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时你会怎么样?那些人又是谁。”他那个朋友说了一句“我有想,很怕,如果我家那条狗有一天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朋友家那条狗,他以前看到过,是一条和人吃一样的食物的狗。
【其实你最爱的是一条狗,但是狗的生命是比人要短暂的,它一定会离开你;你的父母的生命,它也是短暂的,它也会离开你。你的朋友,也许某一天你们会先后的离开彼此,当你们再聚时。就像你在世时的仇人,他会给你送来你喜欢的向日葵。】
他拿着自己写的一首歌给阿正,歌词是这样的:【你来听,我的故乡,十年前有水,轻轻的流,如今,没人听,没人听他说话了,如今没人听,没人听,没人疼。歌名叫《故乡流水谁来疼》】
【有根树才能生长。】
【一把木琴插在土地上,等待过往的年轻人把它连根拔起,然后歌唱。这是我们的歌谣,里面有你,有我,有他。你懂的,你懂的。】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开始,这歌其实对他们几个来说不再是什么难歌,也不会像往常一样为了一个鼓的加花而重复着十遍二十遍的停留,就在他们离开排练室时一个电话打来了,是他家那边的区号。当他打回去时是一群孩子的声音,还有马路的噪音声,他确定那是公用电话了,而打电话的人已经离开了电话亭。那天晚上他紧紧的握着手机,直到入睡,凌晨的三点多,那电话来了,“刚从你爸妈那里知道你的电话,或许去你家要电话会有点不合适,因为我杀过人。”“阿渣,你还好吗,几时出来的?”他其实在第一个电话打来时便预感到他,“我是昨晚出来的,我爸最后还是给我找了律师,花的费用是我死去的奶奶给我留下来的,法院判我属于正当防卫。”“对不起,那时我没有陪你们一起。”他很认真的在说这句话。“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没有。”“想离开吗?”“可以。”“过来吧,明天到火车站买到长春的票。”“你在那里做什么?”“做我们要做的事。记得把设备背来就是了。”说完他们挂电话了。他继续睡了,但是他在脑海里一直想着最糟糕的事,比如阿渣突然说他不过去了。
第九章:【当我们同在一起。】
五十几个小时后阿渣给了他第三个电话,“我到了,接我时记得带点衣服。”他或许要担心的不是阿渣习惯这里不,而是大爷的屋子让不让容下他,一个杀过人的孩子。阿渣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比如他在第一天晚上到那里的时候便给大爷讲了他的一切,大爷也找到了一个能和他尽情喝酒的人。那个晚上他们在阁楼上说着分开后的事,当两个人说到以后要怎么打算时,两个人都睡着了,梦里他一直唱着当我们同在一起,那个自豪的样子就像是个小学生,无法再形容这个激动的梦的主人了。
第二天的排练,阿渣过去了,没有人再提起可可。
至于那件最后发生在阿渣身上的事,阿渣选择和他一样,在这座城市里决定忘记。
阿渣来的几天里雪下得特别大,他们在雪地上傻傻的睡着,拍照。过路人都知道他们是两个没见过雪的南方人。
他在一片干净的雪地上用脚印写下了那个女的名字。“对了,她怎么样?”“她去了广州的美院了。”“恩,不提了,吃饭去”。
阿渣对这个城市的了解比他要多,他知道这里是一个重型摇滚的城市,很多乐队一直在这个重工业城市里延续着重型的金属乐,是赞美还是批判这座美丽的城市已经不再重要。或许他们的音乐已经是在灵魂上做文字了。弥漫在这个城市,无所畏惧,更无需死亡。他们还刚出生。
而他们开始想寻找到自己的根,而不再是乐队了。
阿渣说“摇滚在什么地方都能生根发芽,但结的果不一样罢了,我们来自南方,我们应该和北方的人们讲讲南方的故事。”
【根其实是在他和阿渣的血液和灵魂里,哪怕他离开那片土地很远很远。】
【一场摇滚,一次婚礼。】
【你自由,你很危险,你没有预知,更不能改变,开花结果,开花不结果。】
来的这些日子,阿渣时常一个人在大爷房子的外面望着那些树,除了去乐队排练,阿渣和他的生活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阿渣喜欢白天看东西,而且有时是一个月就只看一样东西。而他是白天只要是能睡的几乎都是在床上睡着,所以每天他们的见面很少很少。阿渣除了看树,还听着歌,那些歌大多都是杂志里带的非音乐cd,一手拿着那重重的cd机,一手拿着烟,或许他并不只是在看那些树吧。
“有点想她了”他那天很清醒的和阿渣蹲在门口。
“我知道的,你该回去看看了。”
“恩,等雪化了。”
【要开出美丽的花,除了有美丽的种子,还要有阳光,水,还要有一个合适的环境,奢侈的想法。】
“我刚收到一个消息,可可虽然没有和我们一起再玩了,但他给我们乐队拉到了一场演出,在学校里的演出,除了有领导在场,还有一些大一的学生,我们上不?”阿正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给学校的演出,其实他是知道的,就像阿渣说的一样“有些花是在夜里开的,夜里有阳光直照。”
【有些花是在冬天开花结果,就好比仙人掌选择了沙漠一样,而那里除了仙人掌也许只有骆驼。夜里阳光普照,空气清新。】
“好吧”他回了。同时他也和在一边的阿渣说到这事,也许他们俩人都会想到以前和果子一起第一次给学校演出的事,果子在台上说了一句“摇滚无罪”结果他们四个在演出后都同时去写检讨了,而至于以后的演出,除了家里那个伤人的酒吧,没有别的地方,但每个人都相信酒吧有阳光。
这次演出他们不会上原创的歌曲,因为他们都没有新的东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献给给大一的新学生。
那天排练是大发说“要不我们把《故乡流水谁来疼》上了?”
其实这个想法谁都没有意见。他也很是开心。但是谁都不能确定除了他们还有谁喜欢这歌。一首好的歌或许它不会给一个哀伤的人什么东西,也更不会给一个快乐的人什么东西,但它会告诉你一个故事。
【什么朋克,什么硬核朋克都没有根重要了,我想你该知道什么是根了。】
【谁都知道在夜里想的事很多,但那些事对现实有帮助的,几乎没有,或许我们应该选择安心入睡,可是那焦躁的情绪让很多个孩子都只能一次次把泪给擦了,悬岩啊,只是一个孩子,让他入睡吧。】
那歌里面的贝斯是他很喜欢的一个段子,因为没有五弦的贝斯,所以几个人只好把歌里一个音降了一个八度,这歌乐队里只有大发能唱起来,阿正选择了打鼓,阿渣负责了主音,但是节奏谁来?
“能过来帮忙吗,可可”他发了一条很短信。
“有琴借我吗”
“我找找。”
他在红色琴行的老板里很是认真的对他说了这事,老板也很开心的答应把一把芬达借给了他,前提是要好好整。
看着突然这样的排场,让可可很少的微笑来了。
阿渣和可可或许没有见过面,是两个不会说话的人走到一起吧,所以排那歌除了大发在唱,其他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了,但他其实很满足,因为一个也没有少,演出后可可没再来。
从星期一开始到星期五演出,他们没有换别的歌,几天下来一直重复着那首歌,他们都喜欢那歌,所以做的一切前提都是彼此喜欢的。
【其实有些花没有一个适合生长的地方,比如在下水道里,它依旧延续着开花结果,这样就很快乐了】
一个电话在凌晨的四点打来,是她“我刚画完画,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样了,哮喘还……”“还好,你呢?”他其实很满足的,“我给你寄了点你以前一直服的药,好点还是要吃的,还有医生说好的心情是会有好的呼吸。”她说完,俩人又和以前一样没有话说了。“那我挂了?”“恩,好的。”
【其实他想雪化了,天气暖了,他要回去看她的,他也想说话的,只是习惯了,一种习惯。】
生命是什么都不知道叫糊涂,还是什么都知道叫聪明,聪明的孩子是否就是孤独,糊涂的孩子还会继续聪明,思想和只会吃饭的人是否就没有联系。
【在一堆很多年前的坟堆上依旧长着茂密的树,思想不死,然后?】
演出的那个晚上舞台很大,也很空。五个人在台上像五条树枝,枯萎的感觉,灯光怎么打都还是那么单薄。大发唱哭了,他也忘我的跳起来,阿渣无阻的边弹边对着夜空叫着,阿正他却在后面只有听到刺耳的鼓声。只是一首歌至于这样吗,很多领导觉得这是失败的,但孩子们还是鼓掌了,因为他们被挖伤了,都失眠吧,今晚。
其实歌词不过是那么简单的几句,比起那些听不清歌词的乐队的嘶吼算得了什么,而他们要的是真实的声音,那天夜里台下的共鸣证明了一切。
【你要的我给不了,但你只能想,想着要。】
演出后他们很清楚的知道以后不再会有在学校里的演出了,他们或许也不想了,那么还有什么机会
酒吧,或许中国还有一个midi,但那是不可能的。
演出回来后,可可把琴还给了他,走了。
【其实很多孩子都会彼此丢下对方,他对这样的事选择流浪,漫无目的流浪,有人说那就是目的。】
【夏天来了,但这是什么的用意。回去见那个女的了,渐渐,见见。】
夏天来了,乐队有开始了没有感觉的排练,没有一首是有感觉的歌。谁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原因,是设备问题?不是,现在的设备也许我们几个都应该知足了,那是为什么,没有一个答案。
【还是立场。】
【其实我们都知道是应该休息了,音乐单单是在排练。】
酒吧的专场到最后还是没有上,不是因为什么客观的原因,就是没有演出的歌了,也许他们几个比谁都知道怎么了。
【难道灵感一定要在满足里才能完美?音乐要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杀了你,因为你没有给我好的作品,很可笑的一句话。】
阿正说要去参加软件补习;大发也慢慢的在那个寝室里看着电脑过着可以吃泡面的日子,;阿渣每个白天还是一样的留心着一些东西,偶尔会说到家里的事,而不会提到果子。他想回去南方,而没有一个所谓完整的动机,因为他知道这是不一定的。要走之前大爷给他买了很多很多的大饼还有水果罐头,而他只是带了自己准备好的香烟还有柠檬汁,大爷知道他会回来的,阿渣更是希望他能好好去看他的父母一下。阿渣在那天下午四点把他送到火车站。车站的人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生活方式了,因为他在长春除了排练室和住的地方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没怎么见过陌生的人,应该没有。
第十章:第二次到南京
【这是个夏日的下午,他送他回去南方,他是南方人,他也是南方人,他给他点了根烟,然后说再见。】
其实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南京。为什么去,谁都和他一样迷糊,他书包里有很多黄色的牛皮纸,还有一条很细的黑水笔,但没有吃的,口袋还有四百多一点的钱,对了,还有香烟和柠檬茶。
【火车不会为你一个人而停,但会带你到你要去的,不能半路下车,更不能后悔。】
他喜欢在火车的过道上抽着烟这样过去,想最多的还是“如果火车是我开的早就到了”。
火车在沈阳就突然停下来了,他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人要下车。其实是有人在铁轨上等待火车开过去,结果真的开过去,那个人是谁,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直在想着。
但是他确定他不是一个诗人,像海子一样的诗人,海子之后的孩子都知道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人们不需要什么,只要丰衣足食。
火车为那个在车轨上留下血的人停了一个小时,他也不再想着去开火车的事了,因为开火车的人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睡在铁轨的人是谁,这不是火车的错。
【三个孩子和红球。】
【从车窗外望去,不远处的桥下有三小孩在水中游玩,有一颗红球在水中漂着,我也曾经如此,我们可爱的童年,多么美好。】
为什么火车总会路过那几个在玩红球的孩子?他怀疑又是梦。
在车上的一个傍晚他迎着车窗呼吸那美丽的外面,在那个长满绿色的山丘上有很多很多肥大的风车,他其实自己早就走到风车的那边了。他在笔记本上随意的写下了一些字。
【《路过山和风车》
这一刻心向那山走,
好大的风车,好美的空气,
铁轨好快。】
车窗的外面永远是一部电影,他一直相信世界上最好的导演不是人,只是心罢了。几千公里的路,四十几个小时的户外电影,就在于你是否愿意往车窗外望了,让一切伟大的导演都安静吧。
【火车的流动,把角色一直转,只有树的绿,那玉米的绿,是永恒。对,这是我们美丽的世界,还有美丽的人群,路边不时有向火车致敬的人,不像是工人,是农民,为什么,他在想,流浪的路开始了,文字和底稿也开始了,开始了。】
【红的房子,一直有,但不是我家。绿色的树一直有,但不知道是谁的家的。】
对了,你见过红色的房子吗?还有黄色的灯,陪伴着黄昏。
【在绿色的田里,有一些红色的房子,那房子没有家的感觉,
也许是火车一直在城市的最边缘走动吧。】
写到这里,他把笔记本收了起来,很累的睡在火车的过道上,在睡前他很小心的看着周围的人,但他们也一样的看着他,谁都只有看的力气了。
【到了南京后,又是一个很热的天,阴湿的空气。他也不知道这个城市的人们是怎么面带微笑的。】
下了南京后他便上了一辆地铁,在他眼前的只有报纸和人的下半身,这是一个爱读报的城市,但他只是坐在车厢的地板上,什么话都不用说了,风一直涌过来。他想到了一些事,那个女的曾经和他漫无目的坐着地铁直到最后的一站,结果是开心的。她喜欢等他,也是在地铁站。倒数的第二次地铁站见面其实是说了分手,在地铁的d出口,那女的哭走的。
而最后一次在地铁见面也就是在那次高考的前三天,他从那场婚礼逃了出来,他还是叫她回去,狠狠的叫。这下清晰了,那次婚礼的东西又让他恶心作呕。
【红的新娘,黑色的新郎,还有那恶心的饭菜。我们的婚礼不应该是他的脆弱行走,也不是她的坚强外表,更不要那恶心的饭菜,我们只要白色的衣裳,给麦田长出更多的面包。】
对他来说记忆就是要这样回想起来的,因为很多事都是只留下证据。
【当你吃到过期的喜欢吃的果汁,你就知道,其实还是那个味,只是日期不一样。】
【那个女的是他曾经的女朋友,为什么分手?那在陌生的城市想到这事,是要下车,还是要让那个风在车厢里狗日的乱窜?】
他去了一下一个叫夫子庙的地方,他身上的钱还有三百,除了看东西,就是走着,他在想“为什么我的身体在南方的空气里一直被支配着,一直想和空气对抗。他很虚浮的坐在夫子庙的孔子像下面,人们还在尽情的给孔子烧香,孔子会保佑他们的儿子成为伟大的人吗?还是和他一样,一个没读大学,没有理想的人。不,理想是有的,但不是父母喜欢的,他哀伤的盒子。
【在孔夫子的石雕下,他睡着了,那香味让他的梦安静得很。】
【他在梦里回忆着一些是真是假的东西,但对他来说只有记忆,只是有点扭曲。如果每个人的记忆都在时间和空间里扭曲,那扭曲后的东西是最真实的了,谁还在在乎现实和扭曲?】
他在梦和回忆交杂中来到他的家乡汕头澄海的店市,那里有一条三角街。小时候就在那里撒尿长大,住的地方在西门仔,那里曾经是妓院最多的地方,每天早上都会看到*和他一起在买油条。东门车很多,像黑社会的人也很多,但很多都做爸爸了,北门卖牛肉果条,阿德弟开的,他早上在北门,下午在三角街。要了他父亲一块钱吃五毛钱的果条。留五毛,留下来的钱买玩具,四驱车还要偷她母亲一点钱才够买。那时他表妹在南门读幼儿园,他放学喜欢去看她有没被人欺负和负责欺负她要欺负的人。放学回家要烧水和外婆一起洗澡,晚上半夜起床是被外婆的噩梦吓醒,同时也要叫醒她,那死去的酒鬼外公一直在梦里打他外婆,所以一直要叫醒她。他一直在早上上学的路上碰到他父亲,父亲看到头发太好看就把拉回家弄乱,用梳子打他再叫去读书。最要命就是他爸教他读普通话。记得那课文叫《翠鸟》,因为他不服气还被打,有点怪。现在谁也没怪谁,他有些朋友到了初三才开始学拼音,在我家乡老一辈的语文老师普通话就是在放屁比如“同学们天上有白羊(云)在飞”。高中混得没意思,每天中午干脆跑到外面吃斋饭,高三模拟考试和伙伴跑去泰佛殿睡觉,还听到有人在吵架。和他外婆一住十一年,老爸拉他回家住,回家没有阁楼了,晚上没有路灯了,感觉就像麻木了。后来一直没回家,高中的日子就像万宝路,回忆起来就像只有万宝路和红双喜的感觉。对了我们高中主任是给我讲过哲学,后来他去嫖妓被人捉到了,他叫蛤蟆。我的童年就是三角街,现在那里死的都死了,活下来的走了,三角街是他和他妈最美好的一段时间。
【其实这是他最不想梦到的,因为过去的东西再美好,现在就是在伤口微笑,他觉得那是场误会。】
在孔子的石雕下做这么一个回忆的梦,其实不是稀奇,因为孔子给了他童年最美好的文学,你信吗?
【你要是看到他的梦,请还给他,还有关于分手的原因,不要哑巴地藏着。】
【他在想是否要回去广州,因为他没钱了,买一张火车票回去,或许还能吃饱饭,这是现实。】
他想了想还是给马鞍山的那个兄弟一个电话了,电话里的那个朋友依旧那么的热情,朋友说了:“哥们,最近我一直在画一张有偷窥的感觉的画。”至于偷窥什么他并没有多问。当他说到上次画的那张画是否还在时。朋友很开心的说:“你的画就等着我出名的时候给你也一起参展吧”。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他注定要这样没有目的走着,或许吧,难道还能说什么。
第十一章 广州
他还是去了广州。
【“广州那是我向往的城市,我要做一个那里的白领,还有学他们走路上班的速度,我想去感受大城市。”很多人都会这么对他说,他自己还不了解广州。】
【假如天堂有乞丐,地狱照样也有乞丐。】
那天下午去广州买的是一张站票,他也是站了很久才能买到站票的。
在火车站,南京的火车站,和往常一样,有公安在捉黄牛党。
买那些黄牛票的人,上火车后一直躲在火车上每一个隐蔽的地方,直到下车。而火车上的公安也为了捉他们从上车到下车一直找寻着买黄牛票的人儿,彼此都流着汗,在这个小小的火车世界,追逐着夏天。
【一个没有计划的火车头带着他走着。你看命运这东西,其实有时也很像火车头的,一个你看不到的火车头,拖着你走着,而不是你拖着它走着,在数年后,车上的人很多,故事也就多了。】
【火车命运,火车世界,火车生活,在快一万公里时到达青春,我们彼此下站,却还要跑在风的前面去天堂,一路上画着,一路上写着,仅此而已。】
【对有信仰的人来说,走一万公里能看到上帝也是好事。】
到广州的时候,他累了,真的是累了。一年下来一个没有计划的火车头,带他走了快一万公里。一万公里如果能看到上帝其实也是好事,但他这次下车只是看到了一群人在洗火车。和一群外来的打工者一起下的火车,他们的背包很大。很多的妇女身边依旧带着很多的孩子,有的背着,有的抱着,有的拉着。他,一个人走着。
【理想在路上,在心的路上,还是在颠簸游离的世界上,一切都真假难辨。一个孩子啊,一个孩子。】
其实南京什么天气,广州还是什么天气。这样下来一年也就过去了,至于得到什么他还是不知道,至少不会再找那个盒子了,是暂时的不找,暂时的。
是找到了,还是知道找不到了,他在下车的那一刻突然头晕了起来。
当路过乞丐的摊位时他总会自然的丢下一张一块钱,有时还不只,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习惯,他和乞丐差不多,只是称呼不一样罢了,他要的是父母的钱。
【那个乞丐是一个吉普赛人,他在弹吉他,只是双目失明了,这样也好,假如有眼睛看看这城市只怕太忧伤。】
当他路过一家华丽的餐馆时,玻璃外面的他又开始幻想着能伸手拿到那盘大盘的水果沙拉然后和乞丐共享。
【快乐的活着和思考的活着是他和乞丐彼此最能拥有的,在这世界上最妙不可言的礼物之一。】
珠江边其实还是那个样子,繁荣得它自己都不能再接受。坐在公车上的他准备去她的学校,他第一次犹豫了。
就在下车的那时阿渣在长春给他来电话,说他和大爷一起在文化卖冰糖葫芦,晚上就一起喝酒,而乐队他走后,阿渣也没有再去了。或许要等到他回去吧,阿正他们还是在紧张的排练,也找到了一个临时的贝斯手,是在别的乐队叫过去的。听阿渣说他们现在正在准备专场的事,而可可现在没有读了,原因是他考试作弊。
【他要怎么面对她,灵魂是彼此的。】
他在她学校的门口给她一个电话了,而她很高兴。
在他离开南方时,她并没有再提到过任何关于他的事,对任何人。她把他带到自己的住处,是在离美院不远的一个叫南庭的地方。房东是一个骗子,他是这么想的。南庭那里是美院学生的第三世界,可以说是创作的地方,一对对热爱艺术的情侣,一群群志同道合的人儿,酒吧店的老板,二手书店的老头,东北的菜馆,歌唱,绘画,酗酒,说着理想国。
【这个地方,透过一双双丝袜和大头皮鞋,能看到少数的艺术家。在他眼里,同龄的他们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在玩着泥巴。】
在去她住的地方的路上,不时会看到几个留着长头发的青年在路上走着,样子和年轻没有关系。但是他一直对这个流长头发和留胡须的人有疑问,他们会不会就是未来的艺术家,因为他们在研究现在最前卫的艺术,比如*衣服的模特,裸露着身体在路上行走的男孩。
【我知道你想做一个艺术家,但你只是想,然后想着很多办法给自己贴标签,他知道,他嘲笑着。】
【他们一直把塞尚的苹果和牛顿的引力当做是永恒不变的,而吃的苹果永远只能当它是水果。
【他说:先吃苹果后知苹果的事吧。】
【苹果红了,因为夏天。苹果死了活了,因为什么?一百人看待一颗苹果,最后难免有90人把苹果吃了。】
她或许一直没有变,没有他想的那样。只是他的烟现在抽的比以前多了很多很多。“过几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帮我寄几包柠檬茶到长春。”“原来你后来是在长春?”“恩”他回答后便在她的床上睡了,真的太困了,她的枕头还带有发丝,但不在乎了。
他梦到一件很离奇的事,他在梦里入睡,睡在外婆的那张床上,而窗外的外婆是住在他初中的教学楼。外婆正给他的表妹做鱼汤,几个伙伴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打牌,那声音把他吵醒了。起来后的他一直在看着外婆在给他妹妹喂汤,他却看到锅里什么都没有了,着急的哭了起来。当他醒来时枕头湿了,而那个女的还在他的旁边安静的看着书,已经是第二天晚上的九点多了,期间做了多少没形状的梦他自己也不清楚了,只是很饿,还有口渴。
他生病了,对他来说是呼吸难受吧,或是头晕。
“有吃的吗?”他问了,“你等等,我给你弄点,我买了个鱼头,准备做汤。”他很惊讶,但确实需要吃点肉了。
【这个女人其实很爱他,他很可怜,却很富有。这个女人其实很爱他,他很可怜,却很富有。这个女人其实很爱他,他很可怜,却很富有。这个女人其实很爱他,他很可怜,却很富有。这个女人其实很爱他,他很可怜,却很富有。】
【他说‘你们真的无知,就算他们也被你们骂无知,但你们确实无知,艺术家。’】
女的把煮好的鱼头粥给他送过去,他很认真的在挑出里面的刺,吃完后,他又睡了。第二天女的去上学了,而他却走到她学校附近的旧书店看书,他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因为旧书里除了封面的破旧,便是文字,它变的老实很多。红色,白色,蓝色,很多的鞋子在他的身边走过,他细看了一下。他感觉那时他曾经有过的色彩,你是要知道他也是这个城市里有过记忆的,如果要细说的话,他在这个城市最堕落的地方游玩的时候,这些穿着红色,白色,蓝色鞋子,留着胡子的人还只是一个老实的学生。而他厌倦的不只是这些鞋子,也包括循环的浮夸,你们真的很无知。
【一个孩子对另一个孩子说“我们是不是很虚伪”。他说:“我们很虚伪,但是虚伪不是错的,是年轻赐予我们的。”】
【香烟,柠檬茶,还有别的吗?】
他时常会想到长春的乐队,还有阿渣,还有在长春的那把贝斯。但对于那个乐队的立场和表达的来源,他很是模糊却不敢嘲笑,因为嘲笑便是对他的嘲笑,他打算在某天离开那个乐队。无根生的音乐和那双穿丝袜的艺术家毫无区别,不如独自高歌。
【乐队的成员,他还是会想到你们的。音乐是音乐,人情是人情,他开始厌倦无事生非的叛逆,却逃离不了。】
【别谈兄弟,伤了歌。】
香烟,柠檬茶,他在那旧书摊上买了一本《茶花女》,里面除了不断的爱情,就是很多的男女亲热描写,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而是更加哀伤那个盒子的事。
【你们也许想问,盒子是什么,我和你一样模糊,一个孩子,一群孩子,一群中包括了你。】
【像夏天一样让人感觉是夏天,而夏天只有两个字。】
【他说“就算没有观众,我也是这场戏的主角,我的经历导演着我,你们会感动的,观众。”】
女的作业很多,每天都是在凌晨四点左右才能入睡,而他却在梦里一直清晰的醒着,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个女的把他叫醒,他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多了。“你今晚怎么这么早睡”他或许还有一点昏昏的感觉。“你在长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坐在他的身边,就像一些经典的电影里的镜头,他很真实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就连每个梦都清楚的说出来。“以前给你买的《追忆逝水年华》看了吗?”她问了他后便很疲惫的靠在床的一角,“看了一点,看不明白。”他其实那时很认真的想看懂那本书,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不必懂,和他写的文字一样,是一整体氛围在生命的某个时期渲染着,像夏天一样让人感觉是夏天,而夏天只有两个字,这是他活着为何写文字的解释。
而不是要把舞台搬到天堂给上帝再演一遍。
【就算没有观众,我也是这场戏的主角。】
【如果夏天你没走,现在还是情人。】
【你说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画油画,写诗,玩音乐的人吗?】
【停下来吧,夏天如果你没走,现在我们是情人了。】
你说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画油画,写诗,玩音乐的人吗?这个问题其实他并没有想过,只是她想过了,她心里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读个大学,也希望他能停下脚步。“停下来吧,夏天如果你没走,现在我们是情人了”她说完便转过头,他没有说什么。
【一个会抽烟的女人,其实除了为了掩饰脆弱,便是减少痛苦,还有对生命的不负责。】
“回来去看看你父母吧。”她说完便在床边的地板上睡了,然而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一条彩色的龙,在半睁开的眼睛里模糊飞翔。
【“你读什么?”“纯艺术的。”“什么?”“纯艺术。”“哦,看得出来。”】
第二天他还是继续在旧书摊上看书,这次一个高中的同学看到他了“还记得我吗?”“恩,怎么了,在这里读?”“恩,在广州美院,和她一起读一个学校的。”“你读什么?”“纯艺术。”“哦,看出来。”说完他想回头看书。“去看看我现在画的东西吧,我在这附近弄了一间房子放自己的作品”“我怕我看不懂”他很不想过去。
现在他真的看不懂,就算看懂了,还有什么结果。这个同学其实就是他高中时他当面骂过的一个人,因为那个人在他眼里,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了什么的人,这是他那时的想法。但现在我们想想,其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但这样的生活不会太久了。
【很黑,很黑,的一个场景。】
“怎么样,你觉呢?”“我看不懂,你挺有能力的。”他说完便要离开他朋友放画的屋子,“下个星期我在美院有一个画展,你去吗?”“我尽力吧。”说完他和往常一样走在路上,回去她的住处,柠檬茶,烟,还有无止境的掉泪,因为他失去了很多。
【因为一场考试,他被定格为一块木头,而木头被定格为艺术家。只是因为一场考试,而艺术和考试是什么直接关系。】
【绅士喜欢去看每一个有画的画展,还有买下每一幅看不懂的画,但是绅士永远都只是一个绅士,而不是一个画家。】
第十二章:再见广州,再见长春
【他呆不下去了,广州。】
几个长发的青年一直回头看着他那个没写名字的脸,一对情侣在他面前走过,头上的盒子一直很清楚的显示没有东西。
“你要是再给我装,我就打爆你的头。”他跑回去对一个男的这样说的,而那个男的也把手里提着的油画放下来了。“怎么了,你文明点好吗?”
“这时他才知道他是不清醒的在路上走着,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精神病人。
那个女的在他住的这些日子里,一直给他做很多吃的,而他除了沉默便是柠檬茶,这样的女人其实不应该是他的。
“还能像以前一样让我看到你演出时的样子吗,你那时最怕别人低落,你忘了吗?”女人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你的贝斯会和你一样失去节奏的,如果你这样下去。”他其实在内心里挣扎着,“我死了,音乐怎么办,我画的画怎么办,但我活着我怎么办?”
“你玩音乐,你画油画,所以我才喜欢你的。”她找不到任何原因和他分手,而那时的分手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考过美院,因为那时除了他厌恶的学校的老师,、便是和果子在那片废墟里没有停留的抽烟,相信未来,而现在他还能相信未来吗?
“别当心,我会好的。”他说完便直到第二天的早上醒了,她去上课,而他也走了,去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音乐,年轻,真实,语言,空中楼阁的油画,向阳的房子。】
【空中楼阁的昨天,明天,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他们的音乐,还有油画,向阳的房子。】
【他坐在去长春的车上,回头观望着你们,你们给他们的东西太少,让他们无止境的虚幻。】
【现在是喝柠檬茶的时光,年轻还在。】
【现在梦里烂了的法国面包,过期的牛奶都洒在开花的水蜜桃上了。选择虚伪的漫无目的,金色的头发,杀人的眼光,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入睡了,在回长春的火车上。】
到长春,大爷和阿渣已经把屋子翻了一新,他安心的在床上做着火车上还没有做完的梦。那个女的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还有找不到剩下的柠檬片了。
【这次他的梦里不再有什么东西了,空空的,但他一直清醒的在梦里寻找。】
“渣,给我来点水,我呼吸难受。”在阁楼上练琴的阿渣其实知道他哮喘又来了,有时他做梦和听迷幻乐都是他哮喘致命的伤害。喝完水后,便一直蹲在床上,微笑的问着阿渣“你看我这样子是不是和人一点都不像?”“别乱说了,明天早点起来,带你去买点药。”阿渣说话时,手一直在抖,因为阿渣除了他,就是死去的果子,没有别人,阿渣的父母其实在他出牢前已经都离婚了,原因是他爸爸是一个警察,他儿子是一个杀人犯。
【谁来爱我们的孩子,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你的儿子要的不是大学,是你,母亲。】
“孩子,大爷最近要去一下吉林市,你照顾好他。”大爷说完便走了,而在走的时候,在出门的一霎那大爷发现周围很多的目光在看着地下的夕阳。
“乐队的事怎么样了?”第二天晚上,他吃着阿渣给他做的面条,在炕上安心的说话。“我去了几次排练室,现在还好,只是有点憋出来的感觉。”他脸上的微笑是和日光下的向日葵一样的。
没有立场的音乐永远是憋出来的,憋出来的歌也是憋的听觉。
“明天晚上是反光镜来长春的演出”“真的?”“恩。”
【时间不会瞬间改变,天空的颜色,别让我在黑夜里看不清方向。】
反光镜 歌词
【一场演出能给这群孩子很多,这样就够了】
长春的几条烟筒在城市里呼吸,很安静。前面的房子没有挡住后面的房子,远处有一些房子就像咖啡豆一样,他第一次在阁楼的阳台上看到这个城市。
【妈妈,爸爸,我用真实的风呼唤你,你却没听到,亲爱的,我用真实的风亲吻你,你不知道。你们在都市穿梭,我在空中楼阁,一个失足,满身血迹,和我童年的那颗红球一样鲜艳,但那是红球,是童年的红球。】
【晚安,理想,晚安,挣扎。】
好吧,早点睡。说完两个人在第二天的早上起来,阿渣在睡觉时一直没有合眼,因为他们都珍惜彼此。
【长春,他已经跑累了,先让他在你的城市里停留。】
第十三章:梦里一直清晰的看到他的明天,而没有详细的地址
阿渣先醒了,和平常一样拿着一杯白开水,蹲在门口。喝着水,看着朴实的人群走来走去,他的这一天像是要给路过的人讲“他回来了。还有给每一个陌生的人问一声早”。
这一天他也很早的起来,一只手拿着柠檬茶,一只手拿着写着长白山的烟。“怎么这么早?”阿渣有点诧异。“恩,感觉这样很舒服”说着,喝了一口茶。香烟在他的口里打着温热,舒展的姿态。白色的天很早就有阳光了,因为这是夏天。“我们不要说以前,好吗?我想有一天什么都会看到的。”他说了一句话后便懒散的坐在屋子的水泥地上。而阿渣依旧每天看着门前的树,没有抱怨什么,没什么抱怨?
【在不能出声时,阿渣学会了思考,一片片叶子告诉他做一个有故事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在被人流传前。那树有根有叶,和人,一样。】
八点的时候阿正给阿渣打了电话,“今晚一起去看演出不?”“好的,他回来了,昨晚。”“好的。”阿正看似很满足的把电话挂了。
他们四个人在酒吧门口碰面了,他们抱在一起,而关于他为什么会去广州,他们都没有提起。也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去了。
在她那里时他写下了一段文字,见面时给了阿正。
在夜里安静无人时,
请你卸了上衣,
卸了裤子,
那样身体会呼吸。
当他们都入睡时,
把一切的一切都卸了,
那样盒子会呼吸。
真实的呼吸,
像一个孩子失去方向,
在迷幻里却毫无迷茫,
那是为什么?
只有盒子安心到没有残酷。
孩子飞向陌生的空间,
但熟悉如你的出身那一天,
还在真实的瞬间,真实的瞬间。
很久很久,直至入睡如梦。
“恩,我们该卸下了。”说完便一起进了酒吧。
“*……”阿正看到了反光镜的主唱,双手捧在嘴巴上当扩音器,一直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而这是他们四个人第一次见到这乐队。
【什么是朋克,在这里谁都不知道,只是一种需要,一个逗留,挥洒汗水后走向另一次沉默的逗留,音乐再次没有立场,他要的立场。无根生。】
对于一个说着朋克的孩子,见到玩朋克的乐队,其实人和人之间也就不再有大人和小孩这样的称呼,他们都是孩子,一群爱上朋克的孩子。而什么是朋克谁都不知道,只是一种需要,一个逗留。
酒吧很小,但孩子在这里相呼着吸这浑浊的空气。他像往常一样站在最前的位置,旁边还是那个熟悉的莫西干,他的头发高高的,身子却单薄得让他无所畏惧。
【这个家伙当过兵,却看不出当过兵,他的一举一动。】
莫西干用头发对着他说“哥们,今晚一起pogo”。“好的,你小心点。”他的能量来自全身,而哮喘的他早已经在此时觉得无所畏惧了,因为有很多的孩子在这里相聚,陌生也是一种热闹了。何必追究我来自哪,这样的夜晚比起昨天,已经很好,也不多有了。
【这个家伙当过兵,却看不出当过兵,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莫西干后来有人对他说他是当过兵的,他很惊讶的说了一句“这个家伙当过兵,却看不出当过兵,他的一举一动。”“精神是可以隐藏到死亡为止”他那时是这么想的。
第一首歌是《成长瞬间》
【“我希望你能暂时忘记烦恼轻松十分钟 ,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之中编织我们的梦,
谁愿在失败之后留下的只是痛苦与回忆,
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的墓碑……】
反光镜歌词
【不要让今天成为明天的墓碑,那好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其实出发,你该先告诉我方向啊。有时年轻人说的豪言壮志你需要让他说完,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他说现实,那样他会很伤心,因为豪言壮志的话可以让他在寻找里踏实一分钟,是半个小时,或整晚。】
鼓声的响起那一刻,大家都闹在了一起,汗水在酒吧里一下子变成了空气。那个莫西干一直用他那单薄的身体在音乐中没有规则的乱窜,他和莫西干时常撞在一起,而这是快乐的,因为他们知道明天有方向,你可知道他们其实都不知道方向的,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他说现实,那样他会很伤心,因为豪言壮志的话可以让他在寻找里踏实一分钟,或是半个小时,或整晚。
第二首歌:无烦恼
无烦恼的人们不需要
那么多虚伪的借口虚假的脸孔
无烦恼
就不必在意那些看起来无法
颠覆的时代
闹闹闹 什么是答案
跳跳跳 什么是幻想
躁躁躁 我只想释放所有我的能量
闹闹闹 别给我答案
跳跳跳 别停止幻想
躁躁躁 我只想追逐所有疯狂瞬间
无烦恼的人们不需要
那么多虚伪的借口虚假的脸孔
无烦恼
就不必在意那些看起来无法
颠覆的时代
【在《无烦恼》里,最后结束时他们一直唱着是谁把我遗忘,四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直至后来莫西干受伤,离开,演出散场,每个人眼里永远只有青春,还有写不完的诗歌,方向是骗自己,骗他们的。】
最后他们乐队的《路》把彼此送走了。
【孩子,路你自己走,大口的呼吸城市给予你的空气吧!】
阿正和大发回到了学校,也约好了明天的排练。
大爷在那天晚上也回到家里了,看到他们拖着轻飘飘的身体回家。大爷想想,没有说什么话的入睡了。炕上温暖了他们疲惫的身体。
【梦里一直清晰的看到他的明天,而没有详细的地址。】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分享分享0 收藏收藏0 顶0 踩0

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2#
发表于 2011-8-19 17:52:40 |只看该作者
第十四章:日记。这样的日记一直写到了十一月的一号,然后我们来讲讲三年前这一天开始的故事,一切也就清晰了,至于盒子……

【他想把这段日子用日记写下来,为了什么他不知道,可能是为了记忆吧。】

【日记,当你写的日记里有一个日期和去年的某天吻合时,你是否会告诉自己已经过了一年,而去年的现在,发生了什么。】

【时间不过是个记号,美丽不变的东西永远没有变,像盒子一样,某年某月的昨天,和某年某月的今天一样感人。】

今天是他们大二开学的第二个星期,我高中也毕业了一年了。她和乐队的人也都大二了,我拿着阿渣给我的笔记本第一次写日记,今天九月八号,晚上十一点。

今晚乐队和往常一样开始排练,一个晚上下来,阿正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像一张白纸一样,大发一直猜不出是为什么。而我像往常一样把琴收起准备要走,希望和阿渣能赶上那辆回去的公车。在这时阿正说话了:“我不该去控制我们彼此做什么的自由,音乐是自由的,我只是还有话要说。”“说吧,别整个脸这样”大发和平常一样的心急。“大发,其实你的鼓一点都不稳。”“恩。”大发说了:“继续,说出来吧。”“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你听的歌其实很多,国外好的摇滚乐其实你都听过,你仔细的去听一定会听到好的元素。”“恩,说吧。”大发坐在鼓凳上和鼓一样安静,但鼓和大发注定是冲动的。安静,让我很害怕会发生什么事。“给我来根烟。”大发说完阿渣第一次给他点了一根烟。我说了:“我也不怎么样,节奏不好,还有我记谱子脑子不行。”但我心里还有更直接的话要说出来,就是“我讨厌这样理性的音乐,这样模仿性强的音乐,这样没有根据的音乐,不如一把木吉他的自我吟唱来得真实”。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后来还是没有说,再这样下去,我们过不了多久就要解散,不解散就是在循环的无中生有,只是音乐上的解散,我也早已厌倦了阿正这样只顾自己喜好的选择着音乐的方向。

阿政对我说“恩,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你就没有想过进步吗?”说完其实我没有说什么,如果要我说我第一句话就是“音乐不只手头技术这么简单,只是我要的音乐他需要内心的共鸣。后来我也只是也拿了条烟抽起来。

【和树的根一样的扎扎实实的为生出绿叶而歌唱。】

“我需要时间,心急什么都吃不着。”大发说了一句,其实大发是一个没有掩饰过什么的人,对音乐更不会,这点我很清楚。或许需要的是时间,不是一天的事。我心里其实很想说,谢谢他们给我和阿渣这个机会玩在一起,然后离开乐队。因为是阿正和大发收留了我们两个陌生人,也是让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呆得怎么久的原因,但我确定这不是我的盒子要装的东西,那声音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动人,和树的根一样的扎扎实实的为生出绿叶而歌唱。不再是为了模仿某一种所谓的音乐风格,风格死了,在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的问题我会解决的,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在我还喜欢音乐的日子里。”我说了一句话后便打算和阿渣离开,而阿渣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着窗外的东西,这次他看到的是外面像城堡一样的教学楼。

“我们都自由点玩起来吧,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别带到排练室来。如果是为了这样的事不开心,我们别在一起玩了。”大发说完便也要离开了,我回头看了阿正一眼,阿正很稳重的说了一句“恩。”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挂念着他的欧美摇滚风格。我和阿渣也点了一下头,走了。今晚我的头很涨,因为这会是我的再次离开乐队,但我想这是对了,我也不在乎什么乐队不乐队了,反正这样的音乐不是音乐,我的心理很清楚。

【原来我一直是在寻找有根的声音。】

在回来的路上,我问了阿渣,“我要怎么办,果子要是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会是怎么一个表情?”“不要提以前,要不今晚我们会扯到很多东西,其实我们能走在一起便该知足了,至于音乐,坎坎坷坷的寻找着,和我们走过的路差不了多少,我不说多了,你懂的”。我也说“我懂,这是真懂”。

阿渣说完,两个人和往常一样。他看着左边的车窗,我看着车上要回家的穿校服的高中生,红色的校服,听着cd,让我想到以前放学回家的地铁,地铁上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只有我穿着红色的校服在听着涅槃的最后一张专辑,那时的所有的埋怨不过也是虚假的。

【他穿上了那件白色的外衣,曾经是高中时最喜欢的衣服,安心的睡了。和往常一样睡了去等待明天,但他今天过得比一年还要真实。因为说话了,阿渣害怕明天晚起看不到屋子前的树也入睡了。而他确实在担心中难眠,因为音乐的事。但这是好事,对他来说,在这个城市里。】

【地球只有一个,但对立是永无止境,就像今年的苹果收成不好,会让农民想到要不要换种方法去收成或许会比以往收成更多的红苹果,还是等待奇迹?两种答案。如果是孩子他会开始思考了。】

【爽子在《挂念》中说“或许我得到了太多的快乐,今天我们才会比别人付出更多。”他知道其实以前他得到的快乐真的太多了,和果子在摩托车上享受着万宝路的时候,其实很多孩子早就为梦想在追求。而他们那时把放肆的日子误认是梦想,现在不该这样了。】

【我的青春比你早挥霍了几年,所以现在你说我老了。】

今天是九月九号,我和阿渣很早的起床,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对待一天的早晨。阿渣手里还是那杯透明开水,而我还是柠檬茶还有香烟。好像是秋天的样子了,那树有点瘦,但还是很好看的。阿渣说:“这里的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瘦瘦的,还整出一些茂盛的枝干,像什么我一直说不清。”“恩,我也觉得,在公车上你有没有看到南湖公园那些树?”“有,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吧。”“恩,也好。”“我们收拾衣服去澡堂洗个澡吧。”“好的,该洗洗了,大爷说澡堂是一个舒服的地方。”阿渣说完便上阁楼拿衣服了。

我和阿渣其实很并不在乎*了衣服和一群陌生的人洗澡,反而感觉一种原始的情景。我和阿渣在热水池里泡了很久,旁边一个纹身的人正在给人搓澡,纹身上是一条龙,阿渣很好奇的看着那条黑色的龙,应该是他年轻的时候纹的。那个人是湖南人,现在来到北方,那条龙也跟着来了。我对阿渣说:“如果纹身你想纹什么?”“一个故事。”阿渣说完便潜到水里了,而我身体感觉很虚弱,离开了水池。

一群群光着身体的人一直向里面走去,其中一个红衣服的人还和我擦肩而过。我有一种幻觉,而那些人一直在我幻觉里和水声一起安静。水池的老人在我离开时还给我发了一条烟,说了声“下次再来。”

【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麻将,打牌的人永远是有能力打的人。麻将的牌子都很不一样,因为这是麻将的世界。看那个写着白板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天真,很快乐。还有东方,西方,北方。他们是不是方向,我也不清楚。最后在城市里打出了一张红中,中的尾巴很尖,狠狠的刺到孩子了。那孩子的牌子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因为他还在麻将的世界,很丰富,很喜剧。】

出了浴池,我看着眼前对阿渣说:“你说这城市像不像一桌麻将牌,那些楼在蓝天下一直让我这样感觉。”“恩,麻将城市。”阿渣笑了笑的说。我们很轻松的走在回屋子的路上,而麻将散落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安静。回来后我们在屋子里打扫着阁楼,还有把greenday的一张海报贴在墙上,今晚我们并没有去排练。我们和大爷喝了点酒,阿渣在想要不要在白天找点事做,我还不知道做什么,真的不知道。

我想应该睡了,很久没有做梦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他在外面出什么事我可不管。”】

今晚是九月十二号了,对大发来说是一个不好的一天。从早上那个未完的梦直到一个电话把他叫醒。“孩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老师给我电话,说你在外面要是出什么事他不负责任,孩子,爸很担心你。”大发把他爸爸发来的信息给我看了,然后很无奈的坐在鼓凳上,后来我才知道大发因为昨天早上睡过头了被老师打电话回家。在此之前大发什么事都不知道,老师也没有直接批评他,而对大发来说担心的并不是学校的事,而是他的父亲。“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和我直接说的?为什么要害我家里人担心,还说出什么事她不负责任。难道老师就没有父母,没有孩子,我爸身体也不好。”说完大发的眼睛有点红了,其实我和阿渣都知道这样的感觉,而不解的是大学为什么还是这样。

在我写这日记的时候我也不原意作为一个孩子让父母担心,至少现在我明白了。今天我们可以说没有怎么排练,几个人的心里或许都在害怕有什么更坏的事发生,比如为了安静,这学校的排练室不给我们用了。那时阿正会好好的学习吗?大发会安心的生活吗?而我和阿渣呢?今晚我知道我以前做错的只有一件事,让父母担心了。我们漂泊的路,还是华丽的外表,对父母来说没有关系。而想伤害我父母的人请手下留情。

【你看那个柠檬投下来的影子像不像一个年轻人的头?那成排的麻将像不像是他的手臂?那骰子便成了手,荒唐的梦慢慢的少了,这是对面包的热爱吗?对他来说,或许是。】

【九月十四号了,他喜欢上在夜里写下每天发生的事。他也想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对什么负责任,对生命,自己的生命。】

【作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无所谓,别伤害你的父母,还有别让他们被伤害,而离开孩子的父母,你们错了。】

今天九月十五号,一上午我只做了一件事。洗自己的鞋子,上面的泥巴太沉了。阳光一直打在我洗好的鞋子上。很好的感觉。而那天晚上我才知道我没有鞋子穿了,阿渣笑着对我说“你废了”,我也说了“我真的飞了”。

每个人都喜欢说自己要飞什么的,在小学的作文里,或是在自己的博客上。但真的能飞吗?我还是相信现实。如果飞起来了,我害怕那时能不能做我要做的事,比如鞋子带我去陌生的美丽世界。

【愿他会像乌鸦一样无忧无虑的飞翔,在麻将的绿色世界,空旷到离奇。】

九月十六 晚上

昨晚我梦到自己是一只乌鸦,在大白天里任由我行走。在一片收完庄稼的田野上,吃着剩下的麦穗,很自然,至少我是一只没有被人追赶的乌鸦,我没有叫出什么声音。后来我飞了起来,静静的守候一片树林,直到乌鸦站累了我才猛的醒过来,也许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个噩梦,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英雄的梦。

爸,今晚我想到你了。那时夏天你爬在树上给我捉很多的知了,那时你很年轻。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对我一直有很多的故事要讲,但我现在记住的就是你讲的关于乌鸦的故事。你说乌鸦口渴了是怎么自己喝到水的,我还是记得的。

【他想在秋天和别人一样收成,但只有吃麦穗,他想播种什么在这个秋天,然后明年收获。】

九月十七号

【虽然这不是我要的音乐,但总比没有要好,原来我一直在找寻着。模糊不清的盒子,红色的气球。】

【荷尔蒙。】

【叛逆,插队上车。】

今天我们几个排练室的时候都把上衣脱了,大发说“这是个*的天气,我们应该迎接它。”说完他的鼓便敲了起来,而节拍一直时快时慢。他很尽量力的把所有的歌都打下来了,我们并没有说他怎么了,至少我不在开口说这些事了。我看他的手开始经常抖个不停,他的样子很是颓废了。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我应该带他出去外面走走,而不是除了排练就是在寝室里呆着。那个天花乱坠的寝室不是年轻的永久归属,他习惯了有电脑的生活,而我想他还要有我们门前那颗树。

“大发,今晚到我那留一晚吧。”回家的路上他对我说:“其实我以前并不喜欢电脑的,但到了大学后除了电脑还有听歌,我不知道我能喜欢什么了。”“那你喜欢做什么?”“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乐队,我早不读了。”说完他久久的看着窗外的城市。这次公车上多了一个看窗外的人,而他最留意的是每一个在车站等车的人。他说:“以前我一直喜欢插队上车。”阿渣对他说“那下车是不是最后一个下?”“你怎么知道?”大发笑的问阿渣,阿渣没有回答。

我们和大爷一起吃,但并没有喝酒。因为大发不喜欢喝酒,直到他入睡前他对我说,他想戒酒还有少抽点烟。因为手一直抖,我不知道这是否有联系。现在他睡了,他梦里说话的声音很大,我还想再写点什么。但写不了,因为明天我想保持清醒。

【他想用日记去找回正常的生活,每天早上看到阳光的起床,看到朋友入睡而入睡,是否他改变了,我想是在找寻,而盒子还是一样的。】

【childs,yui的新专辑,他带上阿渣的耳机,手按在门前那棵树上,他安静了许多“嘿,树,你多大了。”】

【歌里有孩子的笑声哭声,只要轻轻一个旋律便溅起了水花。】

【音乐让他思索还有失所,变得一样的懒散,还有那么安详,久久的望着那颗门前的树,它和我一样沉默的看着他,顺其自然。】

今天是九月十八号了,我和阿渣的生活一直在安心的过着,大爷今天穿了我的那件红色的衣服便出去卖糖葫芦了。他说这样很显眼,而我选择了穿白色的短袖,因为怕晒。

早上起来,阿渣第一次主动拿cd和我一起听,里面放着的是childs专辑的歌,我不知道当时用话怎么说,只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也什么都忘记了。我靠着树,感觉很好,很好。我拿着丢下来的树枝画了许多的圆圈,阿渣也很莫名的在那些圈子里跳来跳去。他说第一个圈是小学,第二个是中学,第三个是高中,第四个是长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画着,而我画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圈子,然后就走了,因为我不喜欢阿渣那样跳来跳去。一个大的圈子让他觉得无需再跳了。我们两人在一起什么无聊的事都会觉得是很伟大的发明。比如他喝水喝到沙子,都要想到沙子里有另一个世界。

今天我是这样过去的,而一些别的事我早就忘记了,好好睡吧。

【他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不相信这音乐是弹出来的,几个人都不信,我信了。】

【我相信音乐是心的问题。】

今天是九月十九号了,下午我显得很虚弱,而阿渣和往常一样。在我们排练到一半时一个老师过来敲门:“同学,能不能先停一下,我们隔壁在开会。”我们停下来了,因为那老师就是给我们排练室的老师,而她同时也是一名学校里教就业指导的老师。她对我们很好,我看出来了。阿正和我都把音响关了,在我要收拾设备时,他拿着琴弹出了一段旋律,很慢很慢的弹出来,轻轻的轻轻的,像呼吸一样顺畅。我喜欢上这歌。我很认真的把谱子记下来,可能过了半小时后那女老师对我们说“你们继续吧,会议结束了”。这歌也完善了起来,我一直不相信是我们乐队的歌,很好听,如果这个下午没有这歌,我不知道我又是怎么一个样子,因为我很累了。

阿渣和琴开始有了以前第一次玩乐队的动作,像个孩子一样在摇篮里舒展,今天排了很多次,因为很怕会忘记这歌,旋律让我想到了走路,还有一些事,我们说过不提的事。

【妈妈,是你在大声的喊吗?我怎么听到一个女人在叫,然后在我们的音乐里消失了,只有一些孩子的声音,还是那个女人是我的妹妹。】

【在childs的音乐里时常会听到一些关于孩子的声音,还有记忆。而他就这样睡着了。】

【那个街边卖爆米花的小伙子眼神让我相信,他已经被烟熏得黑下来了,我在回来的车上看到他,但我知道他是我朋友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了,下午三点左右我和阿渣去了酒吧,原因是我们找不到别的事干。想寻找生活的感觉,回来时是下午的五点左右。我看到车窗外的一个小伙子在奔着爆米花,他脸被熏得很黑很黑,而我想到的是他和我一样年轻。公车让我只是很短暂的看了他两眼,而我深深的记住了他的眼睛。是什么感觉我真的想不出来,只是被他的眼神说服了。他在火边不停的摇着苞米花筒,很安静的等待苞米花都能奔出来。朋友,他和我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年轻。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要和他做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我坐的公车驶过过后不知道他还要在那个地方等那爆米花奔出来等多久,我想他已经蹲了很久。他就在般若寺的门口,也许下次来这里时我会和他说上话的。酒吧我也还是会去,但不会醉着回家。

【他说“没有人会对我们的青春负责,灵魂在等着给身体送葬,而我相信灵魂不死,永远年轻,夏天。”】

【这个早上醒来他回到了高二的暑假,那时和一个广西的朋友时常睡在一半身体被水淹没的房间里。那些水是那晚的台风袭来,那时的晚上朋友会给他讲自己心里最大的梦想,还有许多他家乡的故事。那个朋友实现了梦,他深深为他祝福,因为那个朋友是一个善良的人,叫胡仔。】

今天是九月二十一,我想到了那个广西的朋友,不知道他还好吗,眼睛睁开,我给他电话了。电话里的他还是吃番薯说话的样子,“还好吗?朋友。”我问了他,“是你啊,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读书?”“我没读了,但在做自己很喜欢做的事,你读得怎么样?”“我还是很好的,有时会想起我们那时在深圳的日子,深圳是一个美丽的城市,而我们那时一直没有出去玩过,就天天对着石膏像。深圳真的好热,我还记得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去喝一块钱的可乐。”“恩,我也会时常想到那时的日子,那时一刮台风我们住的地方就会进水,早上起来都睡在水上了。”“恩,现在我们不会了。”“你现在学什么?”“我现在是读综合艺术。”“恩,好好弄,你喜欢的。” “大一回家的时候我给我奶奶画了一幅寿桃,她很喜欢。”“恩,我还没有给家里画过东西,以后要画一幅。”“那是。”“我现在还在床上,早上醒来时一直想到我们睡在水上的日子就给你电话,我还怕你换号码。”“没有,我怕朋友找不到我,所以一直用的还是那时在深圳买的卡。”“你真有心。”“恩,我要去上课,你也早点起床吧。”“好的,我会给你电话的。”电话刚挂,他有声叹息,但不大声。

我们就这样分开了两三年了,他现在在美院,而他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搞艺术的,我是这么想的,他一直对我说:“我要画画去挣钱,给我外婆盖新的房子。”他对我说过他外婆给他很多学画的费用,而有一次他外婆拿钱给他时才知道放在床底下的钱都被虫子咬了一个洞,他外婆哭了。当时我听他说这个事时我不知道我是要好笑还是伤心,而他是很幽默的说着这事。因为他对生活的一切都是这么微笑的。还有说不完的笑话,而现在我们还会见面吗?那是在深圳的夏天,为了有冷气,我们喜欢在夜里做着有空调的公车在那个繁华的城市里走动。直到睡着在车上,有时会在一个喜欢的地方下车,然后站在天桥上看着这个有很多灯的城市。那时我们都说夜景很美,高高的楼,发光的天空,时常会出现烟花。但回忆起来那风还是在天桥上轻轻的吹过我们的脸,夏天。

两人一个月后都离开了彼此,也没有再见。我想到他可能是因为那个卖爆米花的青年。

这个广西的朋友我叫他胡仔,我会记得的。

今天我只为这事开心的过着,而别的我不想再写了,晚安,我的哥们。

【一块钱的可乐。那个夏天过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那朋友,在梦里的梦里他追着那个朋友,追得他很累很累,连午睡那么一小会他都在梦里追着,而梦里那个朋友不再认识他了,只是在将要跟着人群远去的时候,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也在追得满身无力时接受那个微笑然后哭醒。你要知道当年那个夏天如果没有胡仔他会被夏天热死而不是在天桥上和他吹着风。你懂的,像可乐一样的解渴。】

【他们就这样分开了很久,但生命只记下发生,至于那个青春,没有人会对它负责了。】

【我的一个朋友是罪犯,但是在小学的聚会上我们只是觉得每个人穿的衣服不一样,而没有人会在乎他穿着黑白的斑马服。和穿红色上衣黑色袜子的那个女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我们那时还是孩子,现在也是,都是一个孩子,只是穿的衣服不一样罢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号,她给我电话,说我们小学的班长要准备举行同学聚会。我在这一天里是一直在幻想我们小学的聚会会是怎么样,一定会有很多的衣服和颜色,还有穿着性感衣服的女孩。那几个爱吃零食的女生也会去。我问了阿渣,阿渣说:“我想穿着罪犯的衣服去。”我们其实都知道只是想想罢了,没有机会去参加那个聚会了。而我会为聚会的过程幻想一遍。那个高个子,以前一直很沉默的,或许已经是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了;那个喜欢欺负我们的瘦子,可能现在已经是那个地方的老大了;还有她的脸上也会变得有更多的笑容;还有每个人都会说出彼此没有见识过的东西。比如小学的班长会问某个同学说,“你看过《猜火车》吗?”然后没有人知道。而那个同学也会回问:“班长你去过云南吗?”结果谁都没有明白彼此要说什么,只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一个满满的礼盒,要让人看到。而我们没有去也只能说明,我们现在没有什么能说的,因为我们说这里的雪会下到三月底,他们会说“你在什么大学?”

阿渣看我在幻想着这些事他只是拍了我的头说:“等我们回去了,我们也举办一个聚会,但不要叫班长,他以前打过我。”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而今天接下来的事,和往常一样。

十五章:十一月的一号,三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天,他们说是为了理想要去远方,听起来很美,但我的文字在这一章节开始失去了嗅觉。理想什么味

老师说这是艺术培训,老师说这是艺术,一场需要交学费才能学到的艺术,对他父母来说很高的学费,他说他只要画一朵花,那朵花和老师说的没关系,而我们,你们,他们都不得不觉得有关系,然后像皇帝的新装一样。他一直安慰自己,这不是理想,这只是理想的一个过程,只是为了一场考试,高考。和那朵花无关,无关。

这样的日记一直写到了十一月的一号

【当日记上的日期和去年,前年的某一天一样时,我们都有必要用一些时间回忆起来,因为那一天开始他选择了流浪。为了什么,他说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理想主义,理想注意!】

十一月的一号,我们先把时间倒回他高三的那年。

【对于高三的那个十一月一号他一直记得,因为他要去远方。对他来说的第一个远方。那一天他永远记得,他买了一张彩票放在书房的桌子上,叮嘱他父亲帮他看下期是否能中,然后再离开了那学校。还有一些东西,为了什么,他还不明确。但有一种力量对他说,那是光明,而生命一直没有微笑或任何表情。】

【其实那是一场逃避,逃避学校。是一次躲避,躲避那个家。是一场黑色幽默的理想,笑哭了他,和他的青春。】

拿了学校给他的假条,他只是很安静的跑到寝室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满满的两个袋子。果子在旁边看着他还问了他“你就一个人去吗?”“不会,有一个叫阿龙的。”“你真的要去?”果子看着他。也许果子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了,而他一直安静的收着东西。他知道就算是天大的理想在果子面前,他都会选择沉默。因为他一直希望的是他们都有一样的路程,而果子是不可能的。果子的外婆是没有任何能力支付那笔出门的费用,他心里一直希望的是“他和果子能一起追求同一个梦”,但这个是不可能的。收拾完东西后,果子帮他提了一袋东西下楼,他不再穿学校里的校服了,而是一件蓝色的牛仔。那个女的那时也有去送他,他们在校门外说再见后,他便自己坐着车回家了。那一天他的心其实一直没有安静过,一点没有。很是高调的渲染着他的那个梦,但很是冷静的是他外表,在车站下车后他自己便背着那些衣服回家了,还有就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顺便买了一张体育彩票。他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了,这彩票是留给他的父亲去兑奖的。为什么有这样的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要出远门了,什么奇怪的事都能做下吧。回到家后,父亲和母亲其实一直还那么沉默的对待这件事,因为他父亲知道他的这次去,直到四个月后,应该是一笔不少的费用。

【那个晚上其实他没有睡,就像他带着一个盒子漫无目的嚣张一样,那个盒子里装着一个不起眼的水粉颜料盒还有两条十二号的画笔,除此没有别的。】

在第二天的早上,他和往常一样洗漱,但已经是下午的一点了。阿龙的父亲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一个高速公路的路口,那里有一辆将要带他们出去的车,去杭州的。而那个车站就在他们学校附近。他看到一些和他穿一样校服的人走过他的视线,而他还是那么嚣张的认为那些人还要在学校里漫无目的期望大学。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方向一样,并且一切都那么的完美。或许我能接受那样的感觉,因为年轻的梦,都会让每个孩子学会了一些词语还有一些疑问,而且是自己都不明白的词语,还有难以回答的疑问。比如自由理想,自由追求。

【我们活着为了什么,我们得到什么,青春是我们的,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去追求吗?】

【孩子,其实你说的都对,但只有满腔的热血,没有装子弹的枪。】

【命运啊,他们已经上车了。发车时间三点,明天早上到杭州。这是他的第一次远行,他们说是带着理想去的。而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当第二次去杭州是一个人,而且是漫无目的,也没有想到现在他是在东北的一个城市。活着是怎么样的,对他来说那时的出发刚刚开始。】

【其实躲不过的东西不只他躲不过,也包括他们,一群一个孩子,但他已经能感觉丝丝自由了,足够了。】

那天的早上六点他坐的汽车便开始在去浙江的高速公路上行走了,车子的下面装的是一些海鲜。也就是说要等到车下面的东西都卸下了,他们才能到杭州。而这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事了,等待让他和阿龙一直在这个带雾的城市外面幻想。车子一点点的开向市区,车窗外的一切在带雾的雨里显得过分的诗情画意。朦胧中他看到外面一大片绿得发翠的田野,还有红色的房子整齐的排着。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用最慢的速度走向他们要去的车站,显得有点浪漫。他看了看表,七点。他和阿龙在杭州的南站下车了。车上的人很快的不见了,只有他和阿龙选择在站旁的一家面馆里吃了一碗带醋的拌面。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和阿龙并不在同一个画室学习,阿龙在滨江区,而他在下沙区,也就是说距离有两个多小时。吃完面后他们各自离开了彼此吃面的面馆,一个去下沙,一个去滨江。

【一直有人对他说中国美院是一所美丽的学校。而学校是在杭州市区,他和阿龙才知道,其实他们第一次下车的地方并不是在杭州,也不能理想的看到那个梦想中的美院。】

【他们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考上中国美院。事实上阿龙更有希望,因为阿龙的文化课是班里的前几名,他是班里的后几名。但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得到什么,青春是我们的,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去追求吗?这是个问题。】

他一个人到了下沙区,画室里的人只有他一个是从广东过来的。老师是中国美院毕业的,画室里挂着的油画是他们的。他只感觉头很轻浮,因为他从离开家开始除了车的味道就没有呼吸过别的空气。老师帮他打理好一切后他便安心的入睡了。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所以他只能先暂时住在老师工作室,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荣幸的事。可是他每个晚上却注定要面对一幅三米乘三米的油画,画里面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看懂,只是感觉在一间四周都是橙色的房间有点觉得不适应。因为他喜欢的颜色一直是天蓝色,但是第一个夜的入睡让他觉得疲惫就是颜色,无法跨越的颜色。那个房间的主人,也就是他的老师是在晚上的三点多才回去睡的,那个晚上他睡得很死,结果第二天起来便迟到了。第一天画时老师给他摆了一幅静物让他先适应,他也很是安静的在画着。 画室在一个小区的十一层,而外面还在延续着昨天的雨,其实他也在安静的听着画室的人说什么。他觉得这个画室里的微笑很是真实的,因为他知道那时一群农村来的孩子,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美术学院。他看到窗台的外面还坐着一个在临摹的学生,看起来年龄应该要比他大。他在休息的时候便好奇的去看了他的画。“你是刚来的?”“恩,你几时来的?”“我来了一个月了。”“你叫什么?”“你叫我阿细吧。”“恩,呵呵。”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知道那个阿细其实已经复读了两年了,至于他几岁他一直没有过问,只是每次下课后都会看到他去对面的超市买菜。阿细的同学说他除了画画就是要负责和他住一起的几个人的三餐。画室里有一个老师是他一直在画画时喜欢回过头去注意的,因为那个老师留着很长的头发。第一天的下午那个老师给画室里的人示范了一张画,而他一直觉得那个老师画画和很多人不一样。就像是在写诗一样。也许在那个时候也就只有老师有那样的心态在画画了。“许老师,你画的速度能快点吗,我们站得好累。”“恩,可以。”原来那个老师姓许。后来的几天一直有人叫他许老虎,而他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脾气的人。为什么叫他老虎,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第二天的早上把自己昨天画了一天的色彩静物给了那个许老师看,那个老师很轻的对他说了一句“行。”然后又接着说了“形不准”。

【所谓的艺术在老师的嘴脸只是一句句学术性的语言,你要相信他心里的花也很美,只是不能画了,他,他们,都不能再画了,老师说的,为了那个理想。】

“恩,还有别的吗?老师。”“恩,色彩感觉不错,把形体注意一下就好。”“恩,谢了。”“你是刚来的?”“恩,昨天。”而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给那个老师看画了。就在那天下午一个去年考上美院的学生来到画室,那个人便是胡仔。他和胡仔是在高二的暑假认识的,这次的寒假的相见他已经高三。胡仔已经是中国美院大一的学生了,胡仔抱着他高兴的说“哎呦,你来了。”“恩,你怎么瘦了?”“恩,现在大一的基础作业很多,我一直要熬夜。”“恩,我昨天来的。”

胡仔和他在老师的工作室住了一夜后便回学校上学了。在走前胡仔一直对他说:“记得过来我们学校,我请你吃饭。”而他其实还不知道他们学校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在杭州市,不是在下沙区。

在那个画室的第三天,他收到了阿龙的短信,“过来我这里吧,我一个人很无聊。”他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天下午他便收拾好东西走了,去了阿龙那里,而至于那个画室他只认识一个叫姓许的老师,一个叫阿细的学生,还有在要搬行李上出租车时一个叫飞哥的胖子帮了他一下。那个飞哥听说画东西比老师还要熟练,也复读了三年,因为读书不好。他坐在离开下沙区的车上,车窗外的一切还是很平常的出现那些和别墅一样的房子,屋顶是他喜欢的天蓝色。他其实还想,就是以后他也有那样的一套房子,然后安定的画画,在这个带雾的城市,而雾太大并不好。

【其实谁也没有想到他现在是一个玩音乐的孩子,在东北,而不是在那个带雾的杭州,而那时的他梦其实还没有醒,其实也不应该醒。】

在两个小时后,他到了滨江区,在一个叫什么度假村的地方阿龙接了他。到了阿龙住的地方后他便安心的休息了,阿龙静静的在床边的书桌上看着书。直到一个中年男人来敲门时他才醒了。那个男人就是房东,一个福建人,当兵后在浙江住下了,还娶了个老婆。盖的这房子外表看起来和他在车上看到的别墅一样,很是华丽。而他和阿龙住的这间屋子就只有一个黄色的小灯,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房东正在和阿龙说房价还有伙食费的事,一个月下来他和阿龙要给那个男人五百,其实也不算贵。

【他每天晚上都会写日记,但写到最后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希望能考上美院。】

来阿龙这里的第二天他们两人七点左右就到画室了,画室里的人已经基本都到了。画室是一个旧的重型工厂改的,里面的建筑他一直有一种感觉像是苏联的兵工厂。画室里的人基本都是江西人,因为老师都是江西。第一个早上他就画一幅静物,但他一直感觉到冷风飕飕的。中午回去房东那里吃饭时房东做的饭基本都是为了饿而吃,因为很难吃。他和阿龙住的房子除了他俩还有四个江西的,一个叫阿南,一个叫阿池,一个叫小小,还有一个基本没有去画室的凌子。他并没有和他们说什么话,而只是在那天下午画完石膏回来时那个阿池一直和他说他在家出的事,而他很是认真的听。但那个人说话很快他只是听懂了一些。那天晚上他在饭桌上第一次看到那个房东的老婆,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原因是那个女的是卖化妆品的。他在离开饭桌时对那个女的说“阿姨,你慢吃。”那女的才喊出了一句“哎呦,叫我大姐,我没有那么老。”“哦,好的。”大姐和阿姨哪个听起来老,他感觉是“大姐”。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笑到差点在脸上表现了,那个女人说话真像在演戏。后来才知道那个女的真的演过戏,然后才认识他丈夫的,也就是他的房东。

在上楼时和阿龙俩个人还一直模仿那个女的说话的样子。那个晚上他们两人一直在入睡前发着信息,而信息基本都是发给还在学校里的同学。阿龙平时不太喜欢说话,而发信息时一直能看到他得意的笑。

他们在十点的时候便睡了。他和阿龙只有一张被子,在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两个人抱在了一起,阿龙的口水已经流到枕头上了。

【其实很多时候都没有想过一些人会离开你。】

他们还是在七点起床了,这一天他才看到了老师。老师是一个美院大四的,很高大,只是眼圈有点黑。老师姓许,在没看到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也是考了几年才上了美院的。考上美院的第二年他的父亲便去世了,那个老师走到他的旁边看了他的画只是给他发了根烟说“以后抽烟到画室外面抽”边说边着指着地上的烟头。他很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那天下午画室休息,他在三点左右时还是过来画室了。只是看到一个长发的男孩在给一群女生改画,后来那个人就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很多人都叫他“大师”,原因是看到他的发型。大师时常和一个小胖子在一起,很多人叫他小丁。小丁对他来说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因为小丁时常在画室里说到他以后长大了要归隐田野。当他听到小丁这样的话总会和别人一样笑起来,但是小丁画色彩并不是一笔一笔来的,每块涂上画纸的颜料都和他的体形吻合。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乱来,其实真的是乱来,因为那时的小丁还不知道他画的东西叫水粉,到最后老师都会边和他说话边帮他把颜料卸下来,然后再一笔笔的给他改。

因为老师是一个游戏迷,所以老师在给他改画时最多的会说到的便是游戏的事,而大师却一直诗情画意一样的画着。大师色彩的笔触确实和他的头发一样,很轻松,只是颜色脏了点,但是他知道大师是他值得去学习的人。

【他时常会感觉很困,每天下午对着石膏像时,他有时画着画着感觉自己是在和石膏说话,结果就靠在墙边睡了。】

【阿生曾在一个夜里对我们说“假如不把艺术当成信仰,很难活下去”,这句话在当时他和阿龙很是感动,也很是模糊,直到现在,对于这句话还有很多人很模糊,包括阿生自己。】

一天晚上一个长头发的人过来了。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阿龙的哥哥,叫阿生。那一年他大四了,是画室老师的朋友。阿生做什么事都很慢,头发也是很长,只是扎了一条辫子在后面。那个晚上阿生去了他们俩人住的地方,主要是为了看他们俩人画的东西。阿生边喝着阿龙给他的咖啡,边改着他们的画,而他却很不好意思的站在后面睡着了。因为阿生画得慢,还有阿生的声音和阿龙一样,几乎听不到,但有一点可以说的就是阿生很认真的在说。那个晚上他们俩人把阿生送到离住的地方不远的地方坐车回去。阿生在路上走着时,他一直在想为什么每个美院的人都喜欢有条很长的头发在后面,对他来说那是不年轻的表现。

路上的灯很亮,只是那个村子除了他们三个人基本没有别人在路上那么缓慢的走了。阿生在上车时给了他一包烟还说了一句:“你们俩人还要加强,离美院还有很远的差距。”等到他们俩人走回来时其实说到最多的还是阿生的头发,还有听着阿龙说阿生以前一个人来杭州考前的生活。

回去后,阿龙并没有睡,只是在被窝里看着米开朗基罗的速写。而他还是看着在家里带来的那本莫兰迪色彩,除了那书他也没有别的书。

【阿生,和阿生一样的还有很多人,他们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心里那朵花是什么样,只是一直告诉自己艺术是信仰,书里的那些艺术家是他们的偶像,其实他们忘了自己说的艺术有问题,当白天的窗户打开那瞬间,我想太阳会告诉阿生,还有像阿生一样的一群人,一切一切,毕加索在欧洲,不在杭州。】

之后,他们时常在夜里过去阿生住的地方,他们也慢慢的不再对阿生感觉好奇和神秘。阿生喜欢打游戏机,一打可以好几天不出屋子门,而阿生很少画画,从他们和他认识开始到他们离开杭州,只见阿生画过一张男人头像,而且还没画完,四个月的时间。很多个夜里他们去找阿生本来是要拿画过去给他们看的,而阿生最后都聊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比如理想,比如艺术的处境,比如他那充满英雄气概和神秘色彩的人生经历,虽然里面很多能听出是假的,但他和阿龙都没有反驳,他们可能都知道孤独的人唯一神圣的就是回忆吧,每个人都需要这样的倾诉。

但每次到最后还是一起以玩游戏,抽烟,看电影结束一个夜晚,他们俩很喜欢这样的待遇,至少感觉到有生活的气息。

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阿生曾在一个夜里对他们说“假如不把艺术当成信仰,很难活下去”,那时是凌晨四点左右吧,他和龙困得像喝醉酒一样,阿生当时应该也不是清醒的状态。

这句话对当时的他和阿龙很是很感动的,但也很模糊。直到现在,对于这句话他相信还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很模糊,包括阿生自己。不知道是那个夜里太困了听错了,还是这句话有问题,在每次想起时他总有这两个疑问。

不知道阿生现在怎么样。有人说他考研已经考了三年,有人说他在杭州教书,有人说他在福建开了一个考前培训班。但有一点他确定的就是阿生已经有几年过年没回家过年,和信仰一起过。

【故事很简单,但我知道很多人希望和毕加索一起生活着,他们忘记自己是在那个有流水的村子长大的。其实那里也有毕加索,他叫阿生,阿生,你知道吗,太阳升起时你应该是在东边的。】

【他对杭州的一切记忆都停流在莫兰迪的色彩里,没有阳光灿烂,也没有低落的颜色。】

【现在的他对莫兰迪很少会记起,而每次记起都是会很快的忘记。】

那个画室对他来说越来越清晰,每天除了入睡,别的时间可以说是稳定的。

水粉色彩,伏尔泰,阿格里巴,海盗。而他的头发慢慢的也在贴着脑袋,直到有一天阿龙和他去上网,在对着高中朋友视频时,朋友说“你现在的发型很像石膏海盗。”而他已经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发型了,只是感觉那个发梢一直刺到他的眼睛,然后他再用手把头发推上去继续画画。每次离开画室时他都会看看画室外面那些宽敞的厂房屋顶,还有那个诚实的太阳在准备落下,有一种感觉,但是他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太累,太麻木了,这样的日子不再是在画画。

【从十九岁开始,这一部电影描写的是关于青春的,我知道你们已经看腻了我提起“青春”这两个字,但当时就是不知厌烦的说着,哪怕是谎言,或是装的。】

【从那一天起里面的人没有固定的角色,不信你就看吧。】

他和阿龙住的地方其实就在钱塘江附近的一个小村子,要到西湖还要半个小时的车。在这半个月里他还不知道西湖是什么样子,想去看看的念头也一直在慢慢的模糊。钱塘江他倒是无意中去了一次。那一次是因为画室几个朋友打电话叫他去球场打球,而他在问路时过路人听成是酒厂,也就这样把他带到了在钱塘江附近的一个酒厂。当时已经是快要六点了,而他感觉那个时间去那里是最美丽的。江对面的山,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因为雾的原因,山只有一条连起来的曲线。至于那是什么山他并不清楚,还有一个塔,在山的脚下就能看到塔头,火车一直在桥下开过,他一直看着车窗里白色的灯在亮着,很是美丽。他心里在想假如有一天他坐在那辆火车上也会被某另一个在江边的人孩子,看着火车开过去。红色的车厢已经看不到什么了,他记下眼前的一切后也就离开了。在房东那里吃晚饭的时候他向房东问到江对面是什么时,他才知道对面就是六和塔。山的那边有虎跑路,雷锋塔,当然还有西湖,西湖对面就是中国美院。原来都就在江的对面,他明白了。

那个晚上他很久没有睡下,阿龙很早就入睡了。他心里开始感到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次失落,原因是当你离希望的东西越近时才会明白有些感觉一直在流失。在学校里的一些朋友和往常一样会给他信息,里面也包括她。而对他来说连做梦都是要寻找到一些类似盒子的东西。

比如杭州的雾,而不是走过的人群。

【年轻有一个特点,脚踩在梦想里就漫无目的自我陶醉,梦都不是现实的,所以除了找点所谓的成就欺骗自己,固执着。】

他在某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因为画室的老师要求学生去看画展的缘故。他才第一次到了南山路。画展就在美院里,那天去的人除了他和阿龙还有大师和小丁。小丁对美院并不陌生,因为他除了在画室之外别的时间都是在美院的附中。后来的附中也拆了,时间是在他们离开杭州之后。那天有一件事他一直记得,就是大师在美院的厕所看着那个水龙头看了整整半个小时,就是因为那个水龙头伸手就会自动出水。对大师来说那一天最大的收获并不是看到美院里的画展,而是那个水龙头。

那一天他也才真的和大师,还有小丁成为了朋友。在离开美院后他们那个下午都一直在西湖边上的某个凳子聊天,小丁也拿出了藏在衣袋里的游戏机给大师玩,而他却和阿龙安静的听着小丁的艺术话题。他和阿龙的更多的是把眼睛控制在眼前的西湖水上,湖边有遛狗的,有跑步的,湖水翠绿得不像水了,竟让身后那片草地连同湖是一样印象的了。直到六点的时候因为游戏机的电池没电了,他们才回到了村子。那个晚上他很清楚的看到他们画室所在的那个工厂是鲜红色的砖头盖的,在路灯还有工厂的灯的光下,很是安稳,和那个村子和谐着。

【一天一天下去,他除了给自己一些理想的格言,还让自己在石膏面前幻想,没有别的事,有,也是小事了。】

“哥们,借我点钱,我出了点急事。”声音是阿池发来的,而阿池就坐在进画室的台阶上,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他只有八十块钱。因为租房子他就剩那么一些。“出什么事了?”他其实一直保护着自己。“家里没钱了,我不得不借点。”阿池说话对别人来说很油腻,而他给了他四十。在他离开的时候阿池说了一句话:“等我考上美院,我还你四千”。其实他很想说要是我考上了我一分不要。而两个人也就那次说了话,从此没有人说起那四十块钱的事,但他在借他钱后的几天发现阿池买的烟比他还好。

大师每天除了画画还有吃离画室不远的刀削面没有别的事做,但是那傻傻的笑声在画室里不时回荡。小丁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画的东西越来越和别人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他不再用油画刀把颜色扶到纸上,而他画色彩的速度越来越快了,而他画的石膏还是停留在某一个阶段,因为他和海盗的头发一样很是无精打采。

在学校的同学也在他们离开后的一个月去了广州的画室培训,她也去了,果子也去了,只是果子去了广州后一直没有去画画。更多的是在半夜的凌晨一点左右给他电话,因为他和果子一样还惦记着那个乐队还有排练室里的一切。

【那些决定要用青春去做一些大事的人,都会喜欢漫无目的流浪吗,其实他不想,但眼前就是那么弥漫。】

色彩静物,石膏像;石膏像,色彩静物。他的每天除了画这些东西就是在入睡前选择写一些文字,而那些文字在后来和那场红色的婚礼一样都在奔跑中丢掉了,直至现在的他还想找回那些属于他的文字,只是真的不见了。可能在离开杭州时丢了,可能是在毕业后和书本一样丢在了学校。

他和阿龙在一个月后都选择要换到离中国美院附中不远的一个小区,因为他们厌恶了那个村子里的一切,还有那个外表华丽的房东的家。在他们搬出那个村子的晚上,大师和小丁也去了,前提是他们去住的房子就是小丁所租的房子,而房子并没有钥匙。他们也就是在以后的两个月里都是爬窗进去的,但他对杭州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那个房子里。房子里丢满了小丁的书,包括厕所马桶的后面还放着佛洛依德的一本书,叫《梦的解析》。而从那天起他也记下了佛洛依德的一句话“精神健康的人,总是努力的工作及爱人,只要能做到这两件事,其它的事就没有什么困难”。

在进去那个房子不久,广州那边的全省美术联考也要开始了,时间是在十二月二十七。他和阿龙背着一个红色的朔料带装着被子和衣服便回去了。在十二月二十号的早上,坐的是打了三折的飞机。这对于他和阿龙来说是一件很不错的旅程,是因为要回广州?还是因为坐飞机,只有他们俩人才清楚。

【每一个提着画箱在路上走的人脑袋上好像都旋转着一个盒子,还有一个画家的梦。】

到了广州后,他住在果子租的房子里,里面除了果子和阿渣,就是几个高中的同学。房子在一个繁华市区中间夹着,他们住在十三层,对面是一个很大的画室,画室的右边便是老广州美院。因为他和阿龙到了那里已经是晚上,所以尽管班里的人怎么描述他都看不到斜对面的老广州美院。

由于几十天没见,班里几个人都聚在了一起,抽着烟说着彼此发生的事,班里一个叫阿木的可能在联考后会跟他一起过去杭州,他除了开心没有别的。

在到广州的第二天他便和阿龙找了一个画室画了几张画,那个画室好像叫红画室,因为就画几天,所以老师没有收任何的费用,只是把他们俩人的几张画贴在了墙上,他很是羞愧和骄傲。

在到广州的第二个晚上他去找了她,而她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因为他们或许对于其中一个人来说并没有发生过恋爱的关系。她住在离果子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那个晚上他把她叫了出来,在街上走了很久,直至俩人中的一个牵了对方的手,然后在一家凉茶店买了凉茶。因为他回来的第二天便感冒了,而对于那杯凉茶的苦味现在在长春的他还记忆很深。在考试的前几天那感冒并没有好,喝完那杯凉茶后,她对他说他就住在对面那个老楼里面,而他并没有进去,只是朝着路的某一个方向走了,那天夜里他去了连他也回忆不起来了的地方。

联考在华南农业大学的一个新建的教学楼开始的,在考试的前一个晚上他一个人对着漆黑的夜空说了一句很幽默的话“老天保佑我过了联考,过不了我就没有合格证考中国美院。”

考试那天的早上他们班的人都很早就起床了,在那个学校的食堂吃完饭后他们便去考试,而在进考场前他抽了一条烟。那天早上考的色彩题目是一个箱子,还有默写两块西瓜,他只是画了一半小时就出来了,而坐在他身后的就是阿木。“走,去抽烟。”他提着水桶正要离开画室,而阿木只是笑了说:“我想再多画一个窗”。下午还是画那个箱子,只是改成用素描去表现,而阿木画了一个小时便交卷“我在外面等你”阿木说完便在考场外面等着。两个人可能整个考场最快出来的,因为离开考场时他听到一个老师说“这两个孩子跑得真快”。考完试的那个晚上广州拼命的下雨,他们在第二天便又离开了广州,回去杭州,只是多了一个叫阿木一起过去。

也因为那场雨他和她并没有理想的见一个面,在回去杭州前。

到杭州后的第二天阿龙对他说“大师要去安徽考四川美院,你去吗?”“去”他没有想别的答案。而阿龙把自己的火车票让给了他,阿龙没去。

在回到杭州的那个晚上他和大师便上了去安徽的火车。火车也会在第二天早上的五点到安徽合肥,在那可以开车窗的火车上,人挤人的喧哗着,他回头看到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婴儿入睡。后来那个婴儿便在他的怀抱里睡了一夜,而婴儿的母亲却在车厢里随着人群拥挤时而在车厢前时而在车厢后,而眼光一直看着在他手上的孩子。那是一辆自由的火车,因为可以开窗。在下火车时大师和他开始跑了起来,身后的画板还有手里画箱一直发出很有规律的节拍。直到跑出火车站时,他问大师“为什么要跑?”“我们要跑去买过几天回去杭州的火车票”在大师去买火车票的时候他突然察觉火车站外面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在逗留,而那些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牌子,他们俩人也在某一张牌子上找到了一个住的旅馆。他们放下行李后便坐车去了考试报名的地方。七点的时候安徽的很多人还在梦里,除了报名点对面那家卖豆浆的,他们吃完后便在报名点门口等着,大师很困的睡着了,而他不敢睡。

那天早上的报名他报上了,但是大师没有报上,因为传真的文件里看不清楚他的头像,因此大师哭了,而他却看着大师哭,笑了。他们俩人并没有离开报名点,只是一直重复着一件事,那就是在队的后面排到最前面,然后被拒绝报名,然后重新的排在队的最后面,直到那天下午的两点左右才报上。因为拒绝的人不想再看到他们俩人,而他口袋里买的一包叫黄山的烟也只剩下最后的一根。

考试在后天开始,而他们每个人身上除了一张回去的火车票,钱包里加起来的钱还不到五十,那个晚上他们睡得很死。大师的脚时常会发出莫名的味道,但这都早已经不是他要在乎的事,他在乎的是他们俩人将会在明天的中午被叫出旅馆,而第二天的中午他们确实是被叫醒的,然后俩个人便在旅馆外面的马路上坐着画箱,靠着路灯杆继续睡了。那个下午他们俩人在一家面馆吃了,大师笑着对他说:“今晚睡网吧怎么样,一个晚上就十块。”“那你还想睡哪?”那个晚上他们确实是在网吧渡过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在网吧过夜。俩个人睡在一张沙发上,把音响开得很大声。因为大师喜欢听许巍的歌,而就在那些歌里他们渡过了一个夜晚。大师的眼角有泪,但第二天起来他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坐公车去了考场。早上考了一个头像,下午色彩,监考的老师就在他的后面。直至考完试,老师已经和他聊到了关于大学里的生活是多么自由,而他却带着画具和大师在下午的那次考试后离开安徽。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引起他们注意的是一个叫包公墓的地方,还有一个很大的湖。

回去杭州的火车上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而他的回答很浪漫“我坐在离开安徽的火车上,和一个朋友站在火车的最后面,看着离我们远去的轨道,因为是晚上所以周围的东西很不清晰。”

到了杭州后,他很少和阿龙说话,只是在晚上会因为太冷三人在熟睡时会挤在一起,阿木睡觉时眼睛是睁开着的,很是吓人。

小丁不在屋子时他一直在看小丁的书,小丁的书很多是关于艺术的东西,有时他也会在书上看到小丁曾经说到的让人听不懂的话。中国美院的考试时间下来了是二月十九号,他们三人没有多话,只是继续的做一些和考试有关的事。

在一月二十九那天他们去一次下沙区,也过了一天春节。在下沙那天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叫飞哥的人扔了一包叫“长寿”的烟给他,也让他知道飞哥原来是台湾人。那个下午他们几个人去了乌镇,而直至现在的他都记住那个地方的很多事情,还记得他没穿保暖裤在乌镇那里冻到了。那里的小船流水,诗情画意很多都对他不存在着任何关系了,和西湖一样,只是一些画面。

接下来的那些日子,他和阿龙很少过去画室了,原因是那个小区的鸟在上午的十一点还在叫,这让谁都会想到只是刚刚天亮,只会想到更多原谅自己的理由然后入睡。

睡醒后就看着小丁的书。让他感兴趣的还是小丁那本放在厕所的佛洛依德的书。杭州的天气除了冷,就是让人诗情画意的在城市里无需寻找。

直到二月十六的那天回去画室,大师看到他很是生气,却和往常一样的在一起画画。

那天中午他们买了很多吃的一起吃了,完后直到考中国美院那天才见到了大师,但因为彼此考的专业不一样,分在不同的队列里。整个杭州要考美院的都在附中的操场上站着,等着进入考场,而天却很配合的下起了小雨。看着附中的国旗在飘,让他有一种感觉是参加高中的升旗仪式。阿木在离他不远的队伍里看着他傻傻的笑着,直到彼此都进入考场。那天早上考的是阿格里巴的石膏像,他画得很慢,也是考场最后一个出来的,考场的光线乱得让人心寒。直到考完上午的试出来他和阿木都没有笑了,只是希望下午的考试不要再下雨了,下午考的是色彩默写,他真的是很快的离开了画室,也因此把画板丢在了考场。考完试出来后,他们三人感觉已经释放一些不该有的东西,考场的外面早已经站满了人。除了警察,就是一个个考完试出来抱着家长说话的学生。而他们三人都很单薄的慢慢挤开人群,在回去住的地方他笑的对阿龙说“如果刚才在考场外面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开着车到我们面前然后也接我们上车回家那该多好”。阿龙什么都没说,倒是阿木说他是一个傻子。考完试后他们三个决定在第二天下午的三点回学校,回家了,而对于几时能再到杭州没有一个人心里有底。

在要回去的那天早上他们三人很早就起来了。穿着校服沿着灰色的雾气,跑过那条他曾经见过的桥,跑过了虎跑路,跑过了清波门,在中国美院的正门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后还继续的走着,走过了一半的西湖,也是在要离开的那天他才知道有岳飞墓的存在。他们爬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看着这座实心的塔,他在塔的一个缝隙上塞了一块小石头,希望下次回来时能看到那石头。而那石头在他还没离开时早就掉下来了。回来的路上他们相互的惋惜彼此,因为谁都不愿意分开的,谁都不愿意离开杭州的,这里有有梦的人儿。

他希望有一座蓝色屋顶的房子,在这个城市,某一天,不再奔跑的时候。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小丁和他妈妈在小区等着他。小丁抱了他一下,给了他一本书。那是一本达利的自传,书的第一页是小丁几个有力的文字“撑起中国艺术的明天”。而从那时起没有人会再和他说过那话,他宁愿是一个哑巴,仍由这句话的真假而不再提起。

离开杭州的那个下午他显得很是忧伤,他的头一直望着车窗的外面。对一些还没有见过的房子和山洞一一的记下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很快的到站了,他下车了,这场对他来说伟大的追求就到一个段落了,等待美院考试的成绩下来。

【我们这群一个孩子都在离开的那个夜里知道了原来那场说是追求艺术的理想其实是一场谎言,这个知道便给予我们很多很多了。其实那朵花一直开在我们的口袋里,开在东边太阳升起的时候。理想其实没多远。你也只是一个人。】

【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只是长大。】

回到学校后,黑板上写着离文化课的考试还有一百天,但对他来说太多了。直到有一个晚上中国美院的成绩下来,他是最后一个看成绩的,也是最后一个伤心的。他在教室的墙上踹了一脚,而身边那群在安慰他的人对他来说,很多都不是男人。他给父亲一个短信“爸,我要回家。”而他父亲那时的话很多,他不想和他们吵什么,因为有时候人就喜欢看热闹。他在落榜的第二天回了家,但有一点,如果不是因为在路边一家cd店上放着的那首歌《我想有一个家》他在回家之前是没有哭的,真的没有。而这样的哭对他来说是一件舒服的事,比回家面对的一些话语要自然得多。也就在那天起他不再回去读书了,而父母知道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直至现在在长春,他的父母还是这样认为的。而他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因为找不到盒子还有一些人的脸庞,他选择流浪到现在。

现在的他时常会感觉一些事的美妙,比如是生命指导他身体,还是他的心就是这么的指导生命的。他一直没有想明白,有了疑问,也就有了忘记疑问的办法。然后关于那些类似莫兰迪的书,还有一些有感觉的文字他已经丢在家里房间的一个角落,不再翻开。而她,直到故事结局还是他一个没有写完的故事,因为青春的原因。

【那个关于“我们活着为了什么,我们得到什么”的日子其实所有的回忆都是在长春某年十一月的一号写日记时开始回忆起来的。而他的生活早已经离开了那个灰色却美丽得没有缝隙的城市,他的那段在火车上的日子,还有带着盒子的日子就是这样。而对于怎么延续明天他想到换一句人生格言的延续下去。他照常在长春的七点起床,过着属于他或是属于城市的每一天,直至把日记本写完的那天他只回了一次家,因为他那精神失常的爷爷失踪了。】

第十六章:原来回去南方可以坐纸飞机,亲爱的,记得我爱你,但别在夜里等我

就在前几天的报纸上他和阿渣看到了一条新闻,那也是他俩第一次知道这个城市还有他家乡的人,而那个同乡是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上的报纸。那个下午他和阿渣去参加了那场葬礼,那个死去的老乡是一个研究生。她的男友显得呆板,在她母亲给她烧一台纸飞机时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而那时他和别人一样没有声音的张口大哭,在灵堂里某一个穿黑衣服的背后。

【你说纸飞机能飞到南方吗,在南方的什么地方降落,还是带着盒子在蓝天下美丽的飞翔,直至永恒。】

二月十九号也就是参加葬礼后的第二天,他和阿渣像平常一样在早上的七点左右起床。一杯白开水,阿渣习惯安静的看着门前的那颗树听歌。树绿了,阿渣转过头把cd给了他,里面是放着的歌是反光镜的成长瞬间。关于成长还有明天,我想他该是换一句格言让自己延续那四分之三的生命了。

第十七章:他病了

阿渣在几天前离开了长春,为什么离开,他也不知道,但当时就是这样。

他依旧在那个城市呆着,又开始下雪了,自从阿渣走后,他便不再过去大爷家了,是在一个玩地下的哥们家住着,因为家里的客厅比较大,所以他可以安心的享用,那哥们也没有和他谈到房租的事。

【每天晚上他都会看着一本叫《在路上》 的书,他一直还坚信他在路上,说实话,他的路比开鲁亚克要来得更灿烂,以至于他一直在半夜的三点左右入睡,抱着一个伟大的志愿,一个快要结束的志愿,没有目的,没有面包,和一切荒唐联系在一起的志愿。他快要自私的活着。】

三四个月里,他一直循环的过着,在中午的十二点起床,喝一杯开水,看着落地窗外的雪,那个时候他一直想到要拍几张照片寄给他那个父亲,还有那个女人。

他有预感,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他的身体会不行,他不再有别的活动,只是偶尔那把书柜边的吉他会让他快乐一阵子,只是很少微笑,他怀疑自己生病了,他在半夜的时候手一直发抖,那个时候他什么都干不下去,在最近的几天里,他一直被一个黑梦唤醒,而他不在感到害怕或好奇,不再有所谓的画面感或是什么。

【黑梦,是噩耗。月亮是思念?我的父亲母亲。】

“啊,啊”他在睡梦中惊醒,客厅还是黒的,他看不到周围的边界,甚至看不到围墙,镇定后,他的手开始又抖了,对了,窗外,还是那些白色的雪,他本来还为自己睡在靠落地窗的位置而开心,现在他害怕了,茫无目的的祈祷,然后继续入睡。

【在黑梦过后,他必须继续入睡,而他感到有异常的关怀,不是他自己的安慰,是一个月光。】

【有点煽情了,但确实是,一个月光,一个打在他脸上的月光,“很是伟大的力量”他一直这样想着,说着,还有就是,他希望有一个人陪他看那样的月光,但是每次这样伟大的环境,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希望的那个人不是什么情人,只要一个人就行。】

他还是顺利的睡到早上的十点,这样的醒来并不是他所要的,是因为昨晚那个出现月亮的地方已经是一个太阳了,而且位置和那个月亮一个位置。

【这样的黑梦一直持续了有几天了,循环的黑梦,只是他不再觉得新鲜。】

【他的身体越来越像一张白纸。】

这个晚上,他突然在客厅的凳子上倒下来,他没钱,他需要钱看病,而那笔钱是给他住的那个哥们掏的。

【“我需要一点钱看病。”这是一条信息,发给那个女的。】

信息刚发出去,一个电话从广州打来了,是她,“你怎么了,钱我这里只有两百,但是你现在最好给你家里电话,你的父亲会给你看病的钱的”。

“嗯,我知道了”他没有说什么,但他想到给家里电话了,因为检查的结果是他的心脏确实出事了。

但是那个电话他并没有打,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胆小,而且是爱他的,如果说了,父亲会失眠。

本来需要吃的药方,他并没有开,只是和那个同屋的哥们回家了,那是夜里的十二点,他只是对自己说,他应该少抽烟。

从医院回来后,他睡得很死,哥们看着他,很是伤心地进屋。

第十八章:梵高先生

早上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是他的父亲,“孩子,最近好吗?”“爸,我很好,胖了”“还玩音乐吗?”“不了,爸,你最近怎么样。”“还行,注意身体。”

他感觉他父亲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很是脆弱,他怀疑是否他奶奶去世了。

在给他爸电话后,他便给他奶奶一个电话,奶奶那边的语音也很是异常,“奶,最近家里出什么事没?”“没,没,家里很好,没什么事。”“嗯,奶,我打算今年过年回家。”“嗯,好的,奶等你。”

【他感觉有谁在对他说谎。和那个黑梦一样的噩耗一直在缠着他。】

【我该怎么活着,这个冬天和去年不一样了。】

他无所事事,乐队和冬天一样不再有任何声音。而这个冬天他觉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是看了李志的演出,而看演出的条件是,他在下午的两点,便开始在酒吧给老板擦桌子,但在他的内心还是那么高尚的告诉自己,他是给在李志擦桌子。很是伟大的志愿。但那个黑色的感觉一直酝酿着他,他想起李志以前的一首歌的歌词,歌词里找到了那一丝不安的共鸣,那是一首叫《梵高先生》的歌,歌词里有一句是“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只是李志说“不再唱梵高先生”,但是那个晚上他只希望能听到那首歌。

【谁的父亲?】

看完李志的演出后,他决定打车过去咖啡厅,因为医生叫他要多出来走走,但除了他睡的地方,他唯一能去的就是咖啡厅,和酒吧。

第十九章:他也病了,亲爱的提奥,再见,再见。听起来像是在编一个故事让人流泪,然后结尾。希望是编的。为了感觉这是小说的一个情节而已

【“孩子,爸有点事,现在在广州,家里怕你没钱,先给你打了两千,你自己要保重。”“嗯,爸,我会的”】

在他要去酒吧的路上,他父亲发来了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是“孩子,爸有点事,现在在广州,家里怕你没钱,先给你打了两千,你自己要保重。”他看了信息后,有一股不安的预感让他的手抖得厉害,“恩,爸,我会的”。

【科学家说,亲人之间是有感应的。他开始怀疑和相信这句话。】

【一个黑梦唤醒了他,透过古黄色的光,微微看到一个画油画的人,耳朵被白布包着,细看,真的是梵高先生。】

在咖啡厅的那个夜里,他一直有很多浪漫的话,很多是关于他那个家庭,但他也知道其实是他离开家太久了,距离美化了一切,只是那个黑梦的洞一直在不时的安静中涌出来。在咖啡厅里,他突然回忆到那个黒梦里梦到的东西,梦中间仅存的那一个小口,其实是透出一道古典黄的光,微微看到一个画油画的人,耳朵被白布包着,细看,真的是梵高先生。

但毫无意义。

从咖啡厅回来后,那个晚上,他很早就睡了,手机是在十二点关机了,在关机前,他给她发了一个信息,内容是“我感觉到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最近我一直遇到一个黑梦,哦,对了,他一直好像在叫我回家。”

那个女的对他回了一句话“回来吧,我给你熬药。”

他手还是在抖,但还是睡了。

【分久了,谁都是好人。那个曾经用读书驱赶他童年的人他已经不再厌倦了,或许是那个做父亲的知道错了,或许是他想回那个离开很久的家。】

【谁的父亲将要死去,不是梵高先生,是他的父亲。【那个黑梦,狗日的生命预兆。】

【孩子,你该回来了,虽然那个南方的城市给不了你什么。】

一个中年的妇女在今晚给了他电话,是他的舅妈,一个从未给过他电话的亲人。

电话里头刚开始是一段很不实际的问候,他觉得有点怪,便问了他舅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孩子,你该面对一些事了,你该回来了。”

“能告诉我怎么了吗?”当时他站在正要去咖啡店的路上。“你父亲肝癌晚期。”“嗯,我知道了。”他很不礼貌的挂了这个亲人的电话,然后便把手机也关了,这个晚上他很冷静的去了咖啡厅,在路上,他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十字路口做法,火光在雪地里打成一片,他也想起母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假如在路口看到有人做法,必须勇敢地路过,不要乱想,不然边会带来不祥的东西。

然而他的不祥已经来了,这个十字路口的火光一直让他感觉厌恶,很不搭调的温暖。

【他想到那个男人,还有关于陪过他童年的画面,只是画面不多。】

他想到那个男人,还有关于陪过他童年的画面,只是画面不多。但已经让他疯狂的想要找到回家的路,连方向都不清楚,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迷茫,关于回家的路。

【那些该死的白雪都看腻了,眼前不是浪漫,是一些让他更加难受的冷空气。】

“爸,我要回去。”他在雪地里很不实际的重复着这句话,直至走到了那个让他做着黑梦的床,那个夜里他不再做着那个黑梦了,也许是因为黑梦已经完成了它该做的一切。他对自己说“梵高先生死了。”在这个夜里的入睡之前,发誓。

【我该怎么回去,我的家,离开很久的家。】

【梵高先生已经死了,盒子在这个夜里彻底的爆炸,他不敢再提起。碎片满天飞,他无助的睡了,只能睡。】

【今天一起床,他把头发剪了,然后便是同那个女的借钱,因为他要回家。】

【疯子笑乞丐,乞丐在唱歌。】

【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回南方了。】

“机票给你买好了,明天早上在哈尔滨上飞机”女的给他这样的信息,但是他并没有回。睡醒后的下午四点,他便去了火车站,准备去哈尔滨,其实他在北方除了长春这个城市别的地方是没有去过的,因为没有钱。

火车在夜里的七点到哈尔滨,这次出门,那个和他同屋的哥们送了他,这次的离开,他心里很明白或许永远都不再回来这个城市。

【哥们在远远处,摆着手,叫他不要回头。】

在火车的站台上,他一直不时回头看着那个哥们,那个晚上的雪下得异常的大,以至于他害怕明天的飞机不能按时起飞。

哥们在远远处,摆着手,叫他不要回头,但是他还是回头,他在那辆火车上显得比以前任何一次坐火车都小心,还有安静。

夜里的七点半,他按时到了哈尔滨。

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只是这个晚上,他异常的胆小,他住的那个房间灯一直舍不得关,夜里他接到好几个电话,包括那个陌生的舅妈,他有点要疯掉的感觉,直接点说,他害怕这样的环境,没有安慰,他在自我安慰中度过那个晚上,哈尔滨黑蒙蒙的。

天亮时,他在准备出发去机场的路上,他用手机写下了一段话“哈尔滨,你很美,比我想的还要美,只是我要回家,回家。”

他按时上了飞机,按时到了广州,但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他先到了那个女孩子住的地方,脱下了身上那件大衣,在床上睡着了。

那个夜里他哭了,哭得特别舒服,也许是因为那个女人,也许是因为他不再一个人忍受一些东西。

【悲伤不应该是自私的拥有,女的没有哭,只是像个男的一样安慰着他,一个孩子,一个孩子。】

【下飞机后的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在太阳灿烂之前到了他父亲那个医院。】

【竭斯底里的不止是你一个人,孩子。】

“妈”他看到一个女的走过来,是他的母亲,很久没见了。

他的母亲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而他开始僵硬的站在那里,抱着她的母亲。他没有掉泪,只是一股东西往他的头上不停的涌上去。

【假如你有眼睛而不能哭的时候,那悲伤是真的。】

【那双黄色的眼睛是他父亲的眼睛】

“爸”他看到一个男的躺在白色的床上。

【印象中他父亲只流了两次泪,这是第二次。】

“别哭,爸,没事的。”

【他哭了,帮着他父亲把眼角的泪擦干时他自己的眼睛也闪着一些水珠子,出来病房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兴好没掉出泪,他不愿意悲伤的局面。】

【谁都能哭,但必须有一个来叫人别哭,就他。】

他的父亲其实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考虑到这点,谁都不会在他父亲面前哭,就在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的母亲悄悄的离开了屋子,再次哭泣。

那天晚上,他回去了那个女的住的地方,他对她说了一句话,然后放声的哭了,夜里他找来了一些大米,用一条酒瓶擀了一夜,因为第二天是冬至,他想他父亲吃点汤圆过了这个倒霉的年,或许真的会有奇迹。那个夜里他擀了很久,他像傻子一样的擀着大米,思想变得从未有过的迟钝。

【孩子,你说的顺其自然是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你是我女朋友,好吗?为了我父亲。】

“明天陪我送饭给我爸好吗?”他对那个女的说,“好啊,怎么了”,“ 明天开始,你是我女朋友,好吗?为了我父亲。”

“恩”女的把头低下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其实就是循环的做着像昨天一样的事,父亲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时常要打他的母亲,还有医院的护士,而且开始怀疑身边的人。唯有他,他父亲没有说什么。

【他父亲决定在一个月后出院,这一个月里,他只循环的做几件事,送饭给他的父亲,说一些让他父亲微笑的事,很多是谎言。】

“这个女孩好,孩子,你要珍惜!”这是某天上午,他父亲在他面前说了这样的话。而他只是在想不知道生命还有多少未知,他现在知道什么是顺其自然了,在有时。

【这样的相聚让人感觉是可笑的幸福,但已经不错了,这一切只怪这群可笑的人,为了什么,说不清昨天,有眼前已经不错了。】

【一个月下来,他唯一感觉到麻木的是街边的乞丐,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给乞丐们钱了,因为他没钱,一路上这样走着,他唯一的想法是夜里拿琴到街边弹唱,只是他喉咙已经沙哑了许久。】

【这个城市流动着的汽车几时能停下来,哪怕是一秒,一秒都能听到孩子的声音。】

【发展吧,把那条老实的路砸了吧,地铁的声音一直向路面咆哮,但是他不再厌倦这个城市。父亲母亲,他在这里出生过。】

在出院的前一天他告诉了父亲关于病情的事,他想过他父亲会害怕,但是他的父亲很是坦然,这让他意外。

【不管怎么样,父亲,你很坚强,只是那流浪的脚步害了我的留守。】

【回家,爸,我们回家。】

【这次回来,他已经记不起几时离开家,只是记得他走时它还在嘲笑那条没出息的狗,只是那条没出息的狗不知几时逃开铁链走了,母亲一直担心它死在外面,也担心它不能回来看家,保护主人。而他回来了。】

【其实那条狗的离开,是他父亲病情恶化的时候,他母亲说的。他误会那条狗了,谁在流浪谁是英雄,一个痞子想写自传。】

父亲回家后只是说了一句话“看到家里的灯,我感觉比医院好多。”在回家的几天里,他父亲的病情确实有了好转,但谁都不敢保证他父亲明天的明天。

【你不是说死亡,说理想吗?说出来啊!孩子,怎么了,青春怎么了,欠你什么了。】

【他就这样回到自己的家,至于那个昨天……对那个昨天,他做了什么,他回忆不起太多,原因是他走得太快了,还不如那个童年的红气球鲜艳,自然。】

他父亲把他爷爷为什么会精神失常的原因告诉了他,以前他一直问他父亲,他父亲一直对他说等你长大了我便告诉你,也许他父亲觉得他长大了。

【其实这个世界没有胆小的人。】

“你爷爷其实以前很爱我的,在他没疯之前”他父亲说,“你爷爷以前在教书的时候,有一个晚上他和男老师一起值夜班,另一个男老师要对学校里一个老师乱来,但是那个女老师不肯,结果那个男老师把她给杀了,在你爷爷面前杀了她,你爷爷看后便一直精神不定,以至于后来他一直对我说他看到地面有红色的血。”“恩”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心理默默的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胆小的人,只有无辜的人”。

“后来爷爷怎么办?”他问了他父亲,“后来他精神失常,要丢了我的书包,拿刀要砍死我”他父亲说完便沉默了。

【连木偶都失控了。】

【爱儿子的爸爸妈妈,我又梦见一个红球,在水里被一群孩子开心的玩着,他们光着身体,很幸福,大人们在水边看着一个个孩子被红球拉上了半空,父母们没经过思考的打下了红球,最后一群孩子四散的落水,而没有一个孩子敢上岸,只是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走去,那朵金色的云很像提奥的脸,一阵风吹来,他不见了,孩子们也被水淹没,或是冲走了。】

他像往常一样照顾着他的父亲,他并没有任何人生大道理要讲要说,只是在一次睡梦中醒来后,抱着木琴写下这首歌:

《亲爱的迪奥》

野花开在山的那边,

你想要摘,却在路的那边,

呼喊着你,已经没用,

所以我决定离你而去,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你写的书信,散满一地。

路过小巷,他们还在说你的长短。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拿着手枪,走向田野。

野花正开着,很是灿烂。

一声枪响,黄色怒放。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父亲在最后一段日子喜欢上了他的音乐,不管听懂还是挺不懂的,都觉得满足了。

【你的父亲在上“雪山”。】

三个月后,父亲的病情恶化了,在医院最后几个小时的挣扎后,走了。他父亲在临走前的半个小时一直感觉寒冷,他问他二叔该怎么办,站在一边的二叔对他说,你的父亲在上“雪山”,说完他二叔也哭了。

跪着喂了父亲最后一顿饭后,一辆车来了,这是人生最后一段路。

送别的聚会上,他的表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正常,因为他没资格悲伤,一个孩子。

【在火葬场他看到生命里最红的火,燃烧着,在里面的人和看火的人儿。】

在葬礼结束后,在回家的路上他和母亲路过他一个朋友的家,母亲对他说,你的朋友在前晚也死去了,因为因为一场车祸。而他已经来不及悲伤了,只是在瞬间掉了几滴泪,在母亲没察觉前搽干净了。

【生命其实很轻很轻,你可知道他们都不知道,或是知道后忘记了。】

他想找一个哭的地方,但坚强的陌生人还在看着他,他只能装成很坚强的对着陌生的人发誓,但是开春的雾气将要模糊这个南方的城市,和去年一样,去年他是青春,今年依旧。

【欲望是希望田野里的鸦片。】

【天亮时老人们在家门口磨着米,磨米喂鸡,喂狗,喂人,有一天老人不在了,年轻的一个个一个孩子也饥饿和无奈的理想着。】

【关于这个悲剧描绘得很少,因为太多了,他不愿提起。】

拿着他母亲给的三千块钱,他又准备离开家,外婆看着他,说“孩子,你要好好活着”。这个七十几岁的老人看着他,有说不出的一些哀伤,他心里也明白了。

夜里,他背着那把借来的木吉他,然后走了,母亲并没有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两个女人的一些哀伤,当到车站的时候,他才掉了眼泪,很热很舒服。

第二十章:不会太久的,母亲。请你原谅他这样不像男人的哭泣着

【亲爱的提奥已经走了,他一直这样暗暗的想着,也明白了这一生中谁是他的提奥。那些回忆起来害怕的经历,还有很多很多的谎言,他要带它们远行,然后丢掉它们。】

【我的兄弟在北方呼唤我的回去,而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相聚,但相聚了又怎么样,还不如连同他们也带在记忆里,走失也好。】

“关于我们”乐队的阿哲给他发了信息,提到了在一次没有他的演出里,给他翻唱了涅槃的一首歌,因为他和他一样孤独。

【兄弟,你应该快乐点。】

这句话是他安慰这个可怜和坚强的人的,顺哲,你可知道我的悲伤比你多,你应该比我快乐。

办完了家里的丧事后,他做了一辆夜车到广州市区,那个夜里他试想着很多种维持自己生活的办法,但设想里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在街边卖唱。

到了广州时是凌晨的五点,打了一辆车到他以前照顾父亲时住的地方,也就是他女友住的地方,那个早晨他感觉真实,坐在女孩的面前,因为有一阵微微的晨风,让他有了唱歌的念头。他把木吉他拿了出来,弹了一首自己最近写的歌,歌词是这样的。

【难受的时候,总想写一首歌,

来送给那些难受的人,

虽然不想说,也没人能说

看见他的眼泪,我心里也渐渐明白。】

中午时候,朋友给他找了一个暂时能住下的地方。

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能安静的待一段日子,他身体很是虚弱。

第二十二章:你爱你父亲吗?兄弟问得他安静了

在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阿哲给他来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你爱你父亲吗”,他一下子没办法回答,信息也没有回,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候,他对阿哲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这样直接的回答”。阿哲的父亲也去世了,但是对于“关于我们”乐队的阿哲来说,爱上涅槃,是因为那个死去的父亲,他曾经听阿哲说过,他的父亲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对于这个问题,我希望不再有任何提起,因为其中有一个主角已经死了,戏就没了,生命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何必呢?何必呢?】

他和父亲之间的事没正确的答案,他只是想到有一天他也要老去,而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能再见,或许他们已经不再会争吵了,而活着的时候又能干嘛呢?

【朋友,你幸福吗。】

他时常很好奇阿哲的腿是怎么变残疾的,也许他和阿哲的认识只是一面之谈,接下来的很多时间都是用手机信息,而每次的联系彼此都没有快乐过,彼此。他一直很深刻的记得他第一次看阿哲的演出,他仿佛看到一个现实活着的科本,但那样的感觉是不好的,而后来的交流确认了阿哲没有比科本快乐多少。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个科本,答案是无数个。】

接下来的几天,时常会回忆起阿哲说的他父亲是一个危险的人,因为阿哲曾经说过“被人打残废的感觉很不好受”。而对于那个人是谁,阿哲一直没有对他说过。而每次有人嘲笑阿哲“一个残废还演出时”阿哲总会发信息给他,信息里面只有一句话“被人打残废还要被人嘲笑实在不好受”

“哥们,别太难受,我能理解”他每次只有这样一条回应的信息,因为这是多么无奈的青春,狗日的,它会过去的。

【他心里其实是爱着某些他们觉得不理想的东西,只是他不再会觉得漂泊是一种*,或是什么所谓的年少轻狂,那些对于他来说都是虚的,而面包才是真实的,对于这个世界。】

【当你说你还轻狂时,你也许是最不轻狂的。当你要流浪时,你不是在流浪。当你还有感觉自己饿了,你其实还没有饿。眼前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时,他知道一切刚刚开始。】

【乌鸦给他母亲的信。】

【“乌鸦给他母亲的信。”“一个雨夜落在我窗前的那只青鸟。”这两句话是一个东北的兄弟写的,对于他来说,这个人的诗一直很美,比兄弟的生活美。

来广州的这几天他开始能哭了,因为没有人看着他,他爱上了它,“一个雨夜落在我窗前的那只青鸟。”

【他时常会哭,他没有规律的哭,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叫“父亲”的人。还有最后一次的争吵。】

几天后,木吉他被人拿回去之后,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事就是哭,随时随地,在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对于他来说这就是解药,青春给它快乐的仅有解药。

他不再会想起东北那个他曾经的乐队,或是演出,但对于那些人,那些事,很是清晰,那些人走了很多,那个舞台一直还是有的。

【父亲走后,他知道家庭的一个经济来源就没了,而他没脸再和母亲要钱,这个是现实的问题。】

【哭着,哭着,哭着】

【你可知道,他的口袋里不再有多余的钱,至少眼前是这样的,是否还记得小说开始时父亲时常在乎他口袋里还有没有钱,那时他觉得自己是在流浪,而他觉得现在的流浪刚开始。】

【“你没有离我太远”他时常在夜里坐在这个出租屋的楼梯上,点着烟,而他一直感觉有一个跟随的身影,他恐惧,愧疚。】

【这个世界,对,我说的是这个世界,是什么让我们一直这样,很荒唐。】

【写到这里,那个他也许应该很清晰了,而他一直问自己,是谁在扭曲着我的记忆。他后悔是自己。】

第二十三章:混口饭吃,再谈理想

【从今天起,要记下每一个生活的细节。】

【在这个环境里,摇滚,他很清楚的看清了摸样,依旧是酒吧,他是在做兼职,一个晚上四十元,去除车费,他还剩二十块。就是这样。】

他在朋友的介绍下,在广州一个酒吧里面做兼职,兼职就意味着不是经常有的工作,本来他以为这样就能离音乐近点,能看免费的演出,而结果不是这样的,更多的是他要扛着一箱箱空酒走在人群里,给看演出的人倒酒,扫干净这群青年丢在地上的烟头,每当这个时候,他一直觉得是对自己青春的一个结果,因为在昨天,就在昨天,他就是那个丢着烟头的青年,那个背着贝斯说理想的人,他没有被谁唤醒,是被这个晚上的四十块钱唤醒。

【假如我没有钱,就没有钱了。】

对于还有青春可以挥霍的年轻孩子来说这句话看起来或许是多余的,对他来说是真的。

【世界一点都不会改变,在你决定要改变的时候。】

在酒吧出来的时候,他爱上这个城市的夜空。给他自由的呼吸不是音乐,不是。

吃了一顿饭后,他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在一个高中同学的寝室住了下来,一觉醒来是中午,他好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他开始回忆昨夜在酒吧里听到的话。】

第一个人说“新来的吗”,“对”,“你一来就能看到摇滚演出,真是运气”,“恩”他没有说什么。

第二个人说“对你老板说是我,他就送酒”“恩”他回应后,要给一个所谓玩摇滚的人端上一些酒。

第三个人说“这个音乐啊要靠气质”,说着那个人继续和酒吧老板要酒喝。

【在酒吧的工作也许就这么一晚,但是里面每一个场景对于他来说,既是真实的,也是失望的,他很是孤独,因为音乐有时是这样虚伪的,他只是说有时。】

那个夜里,他不是在享受音乐,而是在看着手表,准备下班的时间。

【“你们是玩音乐的吗,你们只不过是一个痞子混迹于酒吧。”——一个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吃两顿白粥,晚上便陪她去吃一顿有肉的饭。他很害怕一件事,有朋友来做客,因为他招呼不起。

【没钱的时候,生活变得很清晰,清晰如玻璃橱里面摆着的法国面包。】

“如果没有人来找我,我是否就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他的想法是一辈子在酒吧做兼职,然后住在这个出租屋里。

第二十四章:有一个孩子迷失在80年代后,假如有热心人看到,请与我联系

【关于未来,关于我们,我说的是我们,不是他们,那个红色的气球原来在天空飞得很是安稳。】

他的哭声和这个多雨的南方一样,一直没有停,很是随意,而对于他来说,能多点钱来吃饭是再好不过了。

【越来越清晰了。】

一个晚上,手机里出现一个电话,是一个搞纯艺术的朋友打来的,那个人是高中时班里的高材生,他在朋友家待了一天,朋友家画很多,但不难看出是玩当代油画的,他这个朋友唯一一个好处是不会提到任何抱怨的东西,这个和现在的他很是符合,“我也只要这样好好的做下去就是了”“我和你一样,但你比我有钱,我现在还要吃饭。”“恩”朋友很是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越来越清晰了。”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什么意思”朋友很是疑惑,“以前我一直看不起你们这些读学院派的人,因为不能用一场考试就这么判断一个人的绘画才能”

“对的。”朋友很是温和的回应了。

以前他和这个朋友没有说过半句真心的话,今天的对话很

是舒服,同时朋友家的饭菜也让他度过了健康的一天。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回忆起朋友放在书架上那本佛洛依德的画册,很美。

【故事快结束了,你会觉得这是一本摸不着情节的小说,而回头看看这个年代的我们,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状。】

【他和我们一样,幻想过一些事,然后在一些悲欢离合,死去活来之后,唯一的微笑不过是想表达他对他们的一些炫耀,仅此而已。】

【文艺青年,非主流,摇滚,朋克。这些在我们的童年记忆里是没有的,可以说我们的童年比这个有意思多了,爱上它们只不过是因为丢失了一些东西或是一些东西还没来,孤独时侯祈求一个暂时的依靠罢了。那东西很像盒子,很像童年往事,很像情人,就是不像自己。】

【为何要睡到中午的十二点打开电脑,再次寻找自己,这个年代的年轻无药可救,所以只有打着兴奋剂过日子,朋友,你说,我说,他说,盒子在哪,说谎了吧,孩子。】

【我要把“一个孩子”送给这群孩子,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孩子。至少我会让他们不再孤独。】

接下来他要找到一个出版社出版他写的小说“一个孩子”,在此之前他已经找了很多个出版社,而没有人给他出版过,因为他的故事情节让人昏迷作呕,但他也能只这样。

【每个时代都需要有些人保持清醒,而这样叛逆,非思考的时期不能太久。我们穿着不能保证我们不饥饿,我们饱了不代表我们能充实,我们充实了不代表你看过了世界最美的书,世界上最美丽的书不只一个人写的。看看那片麦田,里面有朵花,你可以问它,它是风的朋友。

一个孩子。】【亲爱的提奥,红色的气球,前面的幻觉,后面的黑影,左手的花,右手的盒子。亲爱的孩子,再见,再见。】

最后他离开朋友回出租屋的公车上写着这样一句话“亲爱的提奥,红色的气球,前面的幻觉,后面的黑影,左手的花,右手的盒子。亲爱的孩子,记得帮我回忆起一些时期,比如拖着麻雀走路的孩子,和爬树的父亲。”

【他想起有人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胆小是因为缺乏爱”,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是果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呆在这个出租屋里,因为不是皇帝的儿子,更谈不上皇帝新装,他只能活着,胆小是因为缺乏爱。什么是爱?

爱,这个东西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浪漫,那个东西是不是长得像一颗呼吸着空气的树,还是像那只叫他逃跑的气喘嘘嘘的乌鸦,他很难过的在端起一碗自己煮的白粥前说“假如知道爱,就不会有一个孩子,这么多的一个孩子”

他在某天晚上,出了屋,发了疯似的在很多地方贴上了寻人启示,里面写着‘有一个孩子迷失在80年代后,假如有热心人看到,请与我联系’,而那天晚上过后他便没有回去那个屋子,连琴也没带,不知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想找个学校读书,有人说他准备找工作上班,有人说在酒吧看到他的演出,有人说他抱着木琴准备周游世界,有人说他正在敲打着键盘告诉世人一个故事,故事里一直出现“一个孩子,一群一个孩子,一个年代的一群一个孩子,青春……”的字眼,可是关于他们的一切一切,又如何敲得完呢,他累了,请你接着说吧。

一个孩子……

后注

后注:最后的一次修改是在2010年7月23号,凌晨的一点二十九分结束的,也就是现在。已经是小说里面写到的最后一个夏天。

曾经,有一群孩子,大人们都对他们说远离这个没出息的村子,一阵风刮来,孩子们背着包飞得比大人们说的还快,像风一样,像疯一样。飞在空中,说是风的儿子,忘记是他们的儿子。是风的儿子也好,只是风已经把他们戏弄得失去方向,而我的小说也像风一样失去了方向。小学的语文老师一直对我说文章要有中心思想,大人们对我说你的文章只有你自己看得懂,我说“等风停了,好吗?”此时风突然停了,我打房间那扇绿色的门,跑了进去,到了我的家乡,村头的老人们边喝茶边指着我说“拿起你的木琴弹首《拉手曲》来听,孩子。”我弹着,他们笑着,笑我什么,我也不知道,猛的一想,原来他们笑我曾经是风的儿子,不是他们的儿子。

看来这只不过是一阵交杂着,误会,虚伪,叛逆,无知,模仿,批判,说谎,躲避,隐藏,懒惰,青春,狂妄,思考,流浪,迷失,梦想的风罢了,请你原谅他们吧,就像原谅我没有经过思考的文字一样。在一个孩子,一群一个孩子还没被吹走前,你应该庆幸风停了这么一会,差不多半小时,假如没停,孩子就真走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3#
发表于 2011-8-19 17:54:35 |只看该作者
一个孩子背景 【第一章】

第一章 风很凉爽,它告诉我有必要给他们讲讲关于昨天的故事,再上路,我说好吧。我要给那个些孬种的人一个证明,证明我是男人,后来我累得像只狗一样,连她都觉得我不是男人。但我告诉自己我就是男人,风它知道我的,那只不过是一场昨天,我写完就要再次上路,继续写着关于那流水的故事,而不是这该死的昨天了,风你要记得当我写完时把它吹得远远的。
1.今晚在一次暴风雨后,北亭村的夜风很凉爽。我习惯性的坐在租的房子的走廊乘凉,又和她吵架了,但这样的吵架本质上的问题都是一样的,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伤心了,这次我决定应该要和她分手。我和一个来南方实行的朋友聊了许久的信息,因为心情确实不好,这该死的感情问题在这个时候我先放一段落。
我和那个朋友聊了许久的手机,不管怎么样,这个朋友让我暂时心情有了好转。在聊到我的经历时,我不知道从何时说起,结果我就把我去年发生的事情给她说了,为了概括点,我第一次很顺利的用一句话概括了去年经历过的说有事,我才知道,原来不带感*彩的表达能这么流利的说出我要说的,其实也是麻木的是说出来吧。但我想说那时是有感*彩的。去年,对我来说实在不简单,朋友,你要相信我说的不简单,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请你原谅我文笔的浅薄。
我感觉有必要在故事开始的时候,说一下我19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但我不会说很多,因为那件事让我差点自杀,不,是差点不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那年我读高二,在一个看起来很美丽的高中,但我不是考进去的,是父亲花赞助费把我弄进去的,开始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人生应该在这个学校会有所改变,和我父母,和所有人的父母一样的想法。因为这次我可很幸运的离开那个整天争吵的家,如果我没有读高中我将会在家里呆傻的,我不想花时间再去说那个家庭怎么样,毕竟过去了。我抱着很大的激情读完了第一年的高中。说实话,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恋爱自由了,哪怕学校一直说那是早恋,但大家都偷偷摸摸的暧昧起来,我也没有放过那样的机会,除了读着我那个听起来很好听的美术专业外,恋爱占据了我很多时间。我开始在周六周日不再回家了,因为回家十有*是要被卷入那场家庭斗争,我不怕什么,是想不出为什么要那样循环的争吵。那时周六周日我基本都住在朋友家,要不就在学校宿舍呆着,对,我时常住在阿吕家,阿森家,阿荣家,大头家,晓妹家,阿迪家……对了阿森是一个父母离婚的家庭,他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他爷爷奶奶把我看成他自己的孙子,他开摩托车很猛,我们时常在夜里抽着万宝路,开着摩托车在市区游荡,那时的周六周日对我来说是一个发泄,比任何东西给予的快乐都多得多。
但在高二那年的某一天我突然彻底的觉悟了,我说的觉悟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我开始不再和女孩子来往了,我在想那个整天争吵的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它让我无家可归,南方那潮湿的天气和寝室的环境也让我开始让我受不了了,寝室里的他们也很多人开始受不了了,而且还时常因为一些事情吵了起来。我开始问自己来高中干嘛,后来我弄明白了,原来我一直还只是在漫无目的混日子,其实是躲避和享受躲避吧,你要知道我本来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我的文化成绩本来还不错,但从那天起我不再去关注了,那样的成绩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是在开始问我自己我活着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活着,我理想是什么。除此之外的东西我不再关注了,我好像丢了一个盒子,丢了十几年。我不想和周围的人一样整天对着那该死的课本,然后说自己的生活很充实,同学之间依旧在比着分数。对了,那时我最伤心的事就是我开始感觉我们不是在为了画画而画画,而是在为了老师的肯定而画画,为了考大学而画,确实是这样的。我们要画着那些老师摆的恶心静物,你要知道,确实很恶心,每个人还要毫无感觉的去画它,而且到最后所有人画的东西都和我们那个老师一样,这是个多么恐怖的事,很多老师开始当着同学的面说我画的东西不好,其实你要知道,我是对那些静物一点都没感觉,就算有感觉也不想在那里和一群人一样模仿者在画,说到底,我只要画一朵自己喜欢的花,我想对它负责。我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只为大学,傻傻的跟着那些老师画着那些东西,而且感觉很充实。很多老师都是在骗我们,打着艺术的招牌在骗,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还在外面办画班,然后我们要说是为了艺术去那里学,对了,我想说其实我很多次说是为了梦想的追求去远方,到最后其实都是在赶往画班的路上,杭州,深圳,广州。我真正的旅行到现在才刚刚开始,是为了理想的旅行,但我也感觉我卸下了很多以前一直丢不下的东西,那些东西原来是这么的沉,丢不下永远是搬运工,丢得下你就远走高飞。
那时我开始失眠了,然后是彻底的绝望和厌倦一切一切,到最后是对周围的麻木让我感觉害怕。有一天,我对自己说,我需要一场逃亡,离开那里的一切,但是我跑不了,然后就得了一场病,医生说是精神压迫症,我的头很痛,我在家躺了四个月,我感觉我需要一个盒子来支持我活下去。父亲那时说了很多谎话安慰我,也希望我好了之后继续回去学校读书,然后读大学,就业。那时在一个头疼到不行的夜里,父亲一直吓得不敢离开我半步,我躺在床上问我父亲活着为了什么,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难道你们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后来他说活着就是混口饭吃,别想太多,我说既然是混口饭吃能不能让我做一个自由的艺术家,父亲没有开口,他感觉他是对的。从那天起我也喜欢上了大海,还有摩托车上的风声,它能让我感觉不头疼,不压抑,但车总是会停的,所以我就只有自己跑着来面对现实。
朋友,我保证当时只要我离开学校,就好。既然不能离开那个学校,我就继续对学校里的东西产生了怀疑,怨恨,我知道我是对的。我只想知道我活着为了什么,还有我要画的那朵花长什么样子。我开始讨厌那些主任在早操之后站在主席台上抢话筒来批评我们,那时我时常在人群中站着一个自己感觉很伟大的姿势,然后小声的骂着他们。恩,我相信很多人心里也在骂,那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懂,都在装的。我开始讨厌那些在我们课上吹嘘他有多厉害的老师,其实他们就是父亲所说的在混口饭吃的人。我讨厌那些课程,包括我们的艺术课程。我感到开始恐惧,因为一直有很多人在教室里晕倒,然后被抬出来,考大学真的是这么重要吗,真的是我们的梦吗,大学什么样你知道吗。父母说爱我们,但这就是爱吗,我们要拿什么爱我们的父母。大学?
我需要到外面找找盒子能生长的地方,我和父亲争吵后他很不情愿的帮我请了四个月的假去杭州,到现在我都感觉很亏欠父亲的是我花了很多钱在那个美术培训班里,对我来说那钱是被骗的,给了那些年轻的美院老师,他们其实还是在拿着艺术的谎言骗我的钱,但我感觉我没有退路,因为我不能再离开那个学校。那时对周围的人说我是为了考中国美院,其实我对中国美院一点都不了解,只是觉得这样的离开比在学校里真实,说到这里我会伤心的告诉你们就是在杭州也一样有一群为了高考而画画的人,只是他们和我一样能暂时的离开一下学校了。那些美院毕业的老师和我们高中的老师本质上一样的就是,赚钱,用艺术的名义骗钱,赚我们父母的钱,然后还把艺术搞得神秘莫测,到最后我们是恐惧,而不是享受了,其实艺术对我来说只是一朵花,像向日葵一样的花,向着东方的光。
杭州有很多人为了美院考了很多年,包括那时教我们的老师,但我一直搞不懂那些人为何是受尊重的。很多人觉得只有美院才有艺术,才有关于艺术的一切一切。四个月的杭州生活里我还去过安徽一次,至于那里怎么样我不想再说了,只记得我在下火车后背着画板跑得很快,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时为什么要跑那么快,可能是因为和我一起去的人也在跑吧。那些日子回忆起来和这样的奔跑一样,我感觉像是一阵风在吹,只是谁都不敢去看风里面是沙还是土,跑起来就对了,等到风停了,也就是今天的我了,回头看看那停了的风,其实不只是沙和土,还有青春。杭州生活结束后,我还是回来高考了,那时就剩一百天然后就考文化科,结果我考不上中国美院,这是我预料之内的,我考上一个东北的学校,但为什么会报那个学校,原因是我抄了一个同学的报考志愿。
我彻底打算不读了。但父亲还是一直坚信着一句话“大学能改变我的命运”,那段时间有一个晚上父亲为我哭过,所以我感觉我只能去读大学了。我就这样去了我考上的大学,在去东北的那天我想到了她,而她考上了美院,那时我们班很多人考上了美院,他们是人群眼中未来的艺术家,而在我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们相信考试给予他们的确定,我相信我画的那朵花是最美的,最真实的。就这样我和她一个南,一个北,这次算是我最彻底了恋爱了,至于这个恋爱的故事我不想再多说了,她和他们一样,我和风一样,我也想和他们一样,只是我习惯了风,在爱上她之前。我也想带她去感受风,她说风太大,不理性,在这个夏天恋爱先结束吧。
东北的这个学校并不是什么美院,是一个和我盒子没有任何关系的学校,至于里面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对我来说。父亲很开心我去读了,和村子里的很多人一样,感觉我的未来将会一片光明,因为我是大学生。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大学里只是和一帮玩音乐的人混了两年,对了,我去过酒吧演出,而且认识了很多喜欢音乐的人,他们里面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在找盒子,但有些也是孬种的人。后来我知道盒子并不在酒吧里了,我在大一的课程结束后去了南京,找我那个在杭州认识的兄弟,和他画了半个月的画,对了,那时我和她也是因为一场争吵然后没有联系了,原因是那时我在大一结束后本很想回去见她,但是她说她要去读英语四级的补习班,叫我先回家,她没时间陪我,我听她的,没去找她,而且打算永远不再见到她,那时我确实是因为她不想回去,因为我是一个男人,不该那样懦弱。
在南京呆了一段时间后我便再去了杭州,因为是夏天,我在杭州的日子一直是在一个朋友的屋子里度过的,唯一一次出门是去看了一下西湖,但毫无感觉了。离开杭州后我回到学校读大二,大二那年我开始再次计划离开学校,那段时间和我混在一起的还是那群玩音乐的,只是他们玩的音乐我不再喜欢了。
关于这场离开第一要让我父亲觉得是正常的,同时让学校不再向我父亲告状,因为他们要我父亲的钱去交学费。我们家里没有一个读过大学的,但是说起大学,他们和村子里的人一样,比我还了解大学里的一切,而且最了解的就是“大学能改变我们的命运”。但是朋友,你要知道我爱着我村子里的一切就像爱着我的父母一样。大学那里依旧没有我想要的,也没有我们想要的,这个“我们”是说我的同学,所有的同学,只是他们不敢和我一样离开罢了。
“当我在画花的时候请不要叫我画太阳”,但他们一直要我们画一个很大的太阳,很热,那样只会让我口渴,那不是我要的。他们说大学毕业才能找到工作,在我眼里,大学的一切都在装,我不知道大学毕业后能不能找到工作,但我宁愿像诗一样活着都不穿皇帝的新装,我知道我父母被骗了,可我不能,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不会去和他们一样。我深爱着我的父母,就像我出生时他们爱我那样,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骗局,我们的家应该有多快乐,我可以画着花,父亲可以当着老师,母亲在市场里卖着东西。像村子里那条河一样,清清的流着。
从十九岁那年开始,我是在计划着逃离,寻找着盒子,我很真诚。他们在顺利的完成着学业,而我在火车上,飞机上,汽车上,奔跑中,度过了像风一样的昨天,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停了脚步,在一个暴风雨过后,是新的一年,我在今天的路上,已经二十三岁了。
亲爱的提奥,故事开始了。
2.去年这个时候,我说了一个谎。
其实我想我父亲也知道我是在说谎,这个谎言有了一个很好的名字,所以他就没有怎么追究了,但我知道他心里也很清楚的。我对我父亲说我要休学一年在广州创业,和朋友开一个画室,其实画室这件事说来话长,但主要是我讨厌了那个该死的学校,那个让我感觉是在禁欲的学校,我说的禁欲也许还有点好了,里面其实一点欲望都没,我在那里唯一学会的就是有很强的自我安慰心里,然后和他们一样虚度时光。我也厌倦那些没有营养的老师,对,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营养,很多什么都不会,不,会装,装得什么都会。老师们会给你吹嘘他去过什么公司,做过什么重要的职位,校长是如何推崇他的,之前的学生是多么需要他的,他对设计的实践经验有多么丰富,他看过很多高级的照相机,他在上海喝过星巴克喝过,他在加拿大旅游过,太多了,我实在重复不完他们说的话,对我们说过的话,而每次这样,我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离开教室,一种是在愤怒中带着忍耐度过那节课。
3对我来说学校里只有一个叫马老师的还存在着年轻的真实没被磨灭,和她的人一样,很美,说真话,而且不会吹嘘,至于她对于艺术有什么高深的认识我尚未察觉,只是她把我们整个班级都带到了一个*的学习氛围里,每个人都能很有个性的表达自己要表达的东西,给每个学生一个表达自己作品的演讲,她很少给学生在学术上的指导,只会时常鼓掌,我们心里都很满足她那样的鼓掌,我们班时常会在讨论时争吵起来,她觉得很正常,她说这才是关起门来做学术,我们都很喜欢她,但是他在我离开学校后不久也离开了学校,但是她的离开和我没有关系,是和我说的那个该死的学校有关系,而她和我本质上的认识是差不多的,就是禁欲,没有给我们任何欲望的禁欲,还有自我安慰过着。除了这个老师之外别的都是在装,校长装有文化,主任装上进,学生装充实,学生会的干部装善良,这样的学校不会给我带来什么,我也不会给它什么,给它一张麻木的脸,其实我还是装过一段时间微笑。
混,老师混,学生也在混,我不想再怎么说下去,但你要知道我要说的还有很多,只是我文笔肤浅,写不了贴切的修饰语句所以就写这么多。
4所以我打算休学这一年赚点钱活得风光一点,离开这个在装的学校,关于它的一切一切,其实我说的风光,目的也就是想给那些在学校里的人证明我有多厉害,至少是我周围那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要确保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确实比他们有觉悟,而且我热爱于我所热爱盒子。的确我的能力就是比他们强。在那个学校里我都感觉有点在侮辱我的智商。所以这次所谓的休学创业对我来说不是一天就计划好的,是在那个笼子里压迫了两年后在大二结束时决定的一个计划,归根到底就是想证明我的能力,还有赢得所谓的人生第一桶金,不再求家里帮忙,说实话我讨厌和家里要钱的感觉,但至今还是在要。
对了,我父亲,我母亲,还有家周围的人都觉得我这个谎言挺漂亮的,而且感觉我读大学确实能干点和他们不一样的事情出来,但是他们需要的也就是这样理解,而朋友你要知道我对生命的认识还有高于金钱的东西,只不过没有金钱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过度到高于金钱的生命。有些人还把我这件事情当成很炫耀的事,其实我心里早就有预料到这样的效果,也真是我需要的效果,至少要比我拿着钱在学校里和那班人一直整天对着电脑,做一些所谓的作业安慰自己,或是打那些所谓什么高智商游戏,然后在qq上留言说一些类似安慰自己或是感觉自己生活很充实的话,别骗人了,你父母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在大学真的感觉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很充实的过着每一天吗?你很有把握你毕业后就能用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混一辈子吗?你对大学有求知的欲望吗,就算有也是对女孩子吧。我感觉我得罪了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但朋友,请你听我说,虽然我不懂得怎么修饰我的文笔,但你要知道我说的我是没办法表达完了,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怪罪这些该死的文字。
5.其实我的生活也基本和他们差不多,因为学校给我们的也就那么样一个环境,一样无聊的课程,一样没营养的老师,一样安慰自己的学生,一样只为了得到学分的作业,所以睡有时是面对那一切最好的办法。至少我们能在醒后保持清醒的面对那样的生活,吃饭,上网,睡觉。我是寝室里面一个睡神,但我一直是富有灵感的入睡,我的入睡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纯洁的灵感不被周围污染或是同化了,而睡在我对面的星哥他说他是觉父,我觉得他就真的是为了睡在睡。其实说到我为什么要离开那个该死的学校我就一肚火,对了,还有那个领导,他们其实是从部队里分配过来的,什么都不懂,他们时常感觉自己很有纪律,但是他们忘记了我们那个学校是一个艺术院校,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现状却是他们比我们的专业老师还专业,他能指导我们的一切包括教学方案,而你要知道我们学的是设计,他们怎么能用他们的思维来领导我们,我用一万个确定的说他们就是士兵,不是我们的领导,我不想用一些话侮辱这些人,我知道他们也是有地方发挥自己才能的,但是在艺术院校这些人应该服从专业老师的指挥才对,但我们的专业老师已经服从了他们,因为老师需要工资然后再教学生,是他们,然后老师,然后我们,整个学校像是部队一样,像部队也好,这样一来我们一直变成在自我安慰的人儿在生活,因为我们只是学生,生活在部队里的学生能干嘛,有些干脆就服从领导的管理,还当上了学校的干部,我的很多朋友都当了,而且当得挺大的,也以至于后来我休学的事都要找他们出面帮我办一些手续,而我脑子还是很清醒,我不是一个艺术家,但我是一个热爱于思考的人,或是一个未来的艺术家,虽然活在那里这些话他们都不敢说,但我心里还是保持自己内心那点纯洁,我不是来混日子的,要解脱那一切有两条路一条就是不读,那是最干脆的,一条就是休学。
6因为父亲是一个中了圈套的家长,所以我还是选择了休学,对我来说休学是一个逃离学校的踏跳板。这样的大学我看不到任何像是搞艺术院校的,不是学校没能力,是他们就没有往真正的学习上想,一直在做形式化的文章。但我很明确的说一点就是我们高中期待能考上的名牌大学其实很多当你去读的时候才知道不是那回事,我总结了一句话适合我们这个大学,叫天下大学一个装。那些考上重点大学的高中同学现在也一样在抱怨着大学的装。
7高中老师一直在我们考试时渲染那些大学有多美,第二是我们在高三时有父母上当受骗后的压力施压于我们,所有的人在那时唯一能安慰自己就是考大学,对于大学就是尽量把它幻想得要多美有多美,那时高中一直安慰自己考上大学后就轻松了,其实我对轻松不报任何想法,我只是想让我做的事感觉是真实的,在我想要做真实的事的时候。因为我们的父母和千千万万的所谓有远见的父母一样,就是觉得大学能解决我们未来的一切问题,哪怕电视一直说到毕业就业难,父母还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我们进大学,至于到了里面读什么,碰到什么系就希望那个系能给孩子带来什么美好的前程,而他们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只是图一个孩子毕业后能找到好工作,他们其实很多就读的专业毕业后工作十年都赚不回父母交的学费,我一个兄弟毕业后去自己学校要一个工作,是在学校办公楼当待客员,工资一个月800,我兄弟算了一下,原来自己毕业后哪怕在自己学校工作,十几年不吃不喝也换不回父亲交的学费,哎呦,那我还读个屁啊,如果父母有钱还不如直接一次性把钱拿给我,是死是活我混个几年搞不好也是一条汉子,如果到了那时混不好我抛弃一切对生命灿烂的幻想去找个地方打工,也不至于一个月800,而且是在自己学校打工一个月800,学校不是自己砸自己脚嘛?我们学费是一年15000,加上生活费不下两万五,而且他们还说自己学生毕业后就业率达百分之七十,你说这样的百分之七十和我们不读书去打工有什么区别,高低我们能让自己和别人一样富有,哦,我亲爱的父亲,天底下亲爱的父亲,这些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才能明白,所以我还是就此停一下,我是要说我创业的事的。
8.我需要一场创业来证明一切,但和我的盒子无关,和我面包有关,最好的面包有关。
说到这个所谓的创业合作的那些人里只有一个我感觉是比较好的,其他的我都懒得再说起,但没办法,小说还要写下去,所以高低要给他们一个露脸的机会,那次合作有四个人,但里面每个都比我大,而且都感觉比我懂,但后来的故事证明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能力,相信自己的预感。也就这样让我一直相信这次创业能弄得很好,而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有不祥的预感,只是人多了我也就感觉是我预感错了,合作里面有两个读美院的,一个矮个子的是我高中的同学,一个高个子的是我高中时的师兄,但我要告诉你现在不是了。现在我时常会很无奈的见到那个所谓的师兄,而见到他我也只是希望他看不到我,看到我我也希望他别再和我打招呼,但他还是和我打招呼,而我一直佩服他的脸皮,如果是我年轻几岁就找人打他一顿,这个对我来说不难,看到他我都会想到那个人去年那个小气样,不像一个美院的,他的脑子是一个商人的脑子,一个失败的商人的脑子。读美院绝对是浪费了一个名额,而看看这个社会现状,这样的人还是可以生存的,因为他就是为了生存,至于他的艺术造诣我感觉应该是渺茫的,就算他是读美院的。里面那个最矮的美院学生之前在广州美院附近教过画班,而且他一直觉得他画得很好,一直吹自己是美院的高考状元,就凭他那点修养,我感觉他也就是一个考试的料子而已,确实是高考状元。他是复读两年才考上了美院的,我是在他复读的第二年认识了他,说到认识,其实早就认识,只不过就是复读那年我和他比较熟悉罢了,他要开画室,而那个我说的小气的师兄其实是在后来插进我们这个合作的团队的,他读雕塑系的,而我看他做的雕塑没有一件能感动到我的,对了,说到这里我忘记说我那个觉得比较不错的朋友,也就是除了矮个子,小气师兄还有另一个合作伙伴,他是在市区里的一个学校读大学的,对我来说,他很沉稳和大方,至于我和他怎么认识的,说白了他也是一个复读生,和小个子一样,他们这两人都是在我读高三时到我们班里复读认识的。
9.我们开始是这样的,我和那个小个子的在一次聊天中说到要开画室的事,那时是冬天,我从东北的学校回来过年,他请我到他家吃饭,后来我们就一拍即合的感觉需要搞一个画室,那时聊到了会振兴家乡,聊到了会赚很多的钱,而且还幻想到有多少学生要过来学,最重要一点就是他也需要第一桶金去做高于生活的事情。抱着这样的理想,我们一直保持联系,还建了一个qq群,然后招学生,那时那个小个子一直吹牛我也觉得没什么,至少在我看来要招到学生,必须要这样,因为高三要考艺术院校的学生都很在乎他们就读的培训班的老师有多厉害,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培训只不过就是要考艺术院校的一个骗局罢了,这个过程我也有有过,在杭州的时候,也就是我说的和理想无关的追求。这样的培训是一个循环的黑色幽默,读培训班,考大学,考了大学开培训班,和盒子一直没有关系,就是为了口袋里的面包,家长还要拼命的给孩子钱让他们去培训,我确定这和艺术完全是两回事,但对于父母来说,能考上好的学校就是艺术上有了作为,以至于有很多有志气的青年为了考美院用上了七八年去复读,对我来说这是作呕的,你说花七八年去画考前班那些东西,七八年后不就傻子一个嘛,你真的喜欢画画,没有美院真的就不能画,我不信,但那时谁都是执着的。他们感觉那就是艺术家该做的事,也只有中国的艺术家有这样典型的例子。说实话那些培训班的画一直是让我作呕的,那些用培训班的画来当学术研究的更让我作呕,在画室听老师聊到艺术的高雅更让我作呕。
10.只有像我一样只是为了赚第一桶金去开培训班的才是最真实的,至少我不觉得那是艺术,或是什么高尚的作为,我只要和我的学生一起挨过培训班的日子,他们能考个好成绩去读理想中的大学,我拿钱去做别的事,比如画画,玩音乐,写书,给父亲母亲买点东西,自己吃饱穿好。
11.钱它挺无情的,但这样的工具确实能帮我很多忙,至少能让我在有钱时做一些和钱无关的事,那样别人也不会说我穷艺术或是不现实,他们应该会说我是高雅的,哪怕我自己就没打算怎么高雅,没办法,处境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想到要开画室,和我合作的其他三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但应该也是为了钱。
画室一开始是没有那个小气的师兄的,我再次重复。
那家伙我预感就是不要他的,而他一直说他有学生,而且很多,所以那个小个子的就一直希望我们三人和他合作,而我和那个大方点的朋友一直最大的希望便是我们能投钱进去,然后他们两个美院的去教,他们两个读美院的也觉得自己艺术造诣很高,所以是该我们投钱,他们来教课,而最后达成的结果也是这样,但是他们必须负责招学生,也就是我和那个大方点的朋友决定只负责投资,而且是我们掌握资金运作,只是故事有了很大的转折,你也知道有些人他会感觉计较能解决最大的问题----第一桶金。
12.我们第一个件事就是要招到学生,因为我们那个小气的师兄说到他在潮州有认识一个画室的老师,他们的学生都要准备上来广州这边读画班,就这样,我们过去,而在过去之前,小气的那个便开始和我们讨论分工的事,说到分工其实就是他心里一直不打算投钱进去,而且抱着他能招到多很多学生的想法,在我们几个人里面得到最多的钱,而且他一直说我和那个大气点的朋友需要投更多的钱进去,因为他是能招到很多学生的。而那个小个子的也觉得自己实力很强能招到很多的学生,说白了,一开始他们便计较着他们会失去很多利益,而我自己没有底的地方就是我现在没有学生,我只能投钱,但对于那两个美院的来说,他们既要我和大气的朋友投钱,然后在将来的回报上必须少于他们,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我希望的就是画室能开起来,但是他们不一样,在去潮州的招生之前我们四个人有很多次聚在一起,而聊到最多的还是怎么合作的问题,一开始我们是决定每个人出五千,然后改变方案,我和大气的一个人出五千,到最后,我和那个大气的,他出一万,我出四千,就相当于他们只负责招生,然后教课,等到最后分钱时我和大气的一半,他两个美院的一半,而且我还要负责内勤工作,反正那两个美院的就开始了他们的所谓高贵的计较之路,我现在用文字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当时那些人。
去了潮州之后,那个小个子便开始在我耳边说到那个小气的一直在利用我们,而我也感觉没什么,因为我现在的目的就是能顺利的完成第一步的招生,当我们到潮州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我们住在那个小气的师兄的朋友寝室里,而那天开始我们便每个人需要交生活费,放在大气的朋友这里,在潮州的一切生活费都是用集体的钱,这样也好,我是这样想的,因为你不可能有别的机会使得小气的师兄为我们花钱,我们也不想给他出任何的钱,我心里也开始明白他这个人,但只能这样了。
那时潮州的天气像现在一样热,我们在第二天的早上便开始过去画室教课招生,画室的老师和其他画室的老师一样,奸诈,虚伪,摆着一个感觉很像艺术家的模样,我说直接点,这些人,就是艺术的最底层人物,不管他们怎么打扮,中国的艺术就是因为他们才如此堕落的,但你要知道如果画室学生多的话,是很赚钱的,前提你要麻木的度过教课的这段时光,当你心里还感觉这不是真艺术的时候。
那个老师和我们谈到他在大学时所谓的潇洒时光,说实话看他那个人和很多我认识的办画室的老师一样,一直希望把自己渲染得很是神奇,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一个为了赚钱活着的人,如果他们还敢说他们教的是艺术,那他们就是骗子,但没办法,现在骗子越来越多了。那个潮州的老师给我们先安排了一天的课,我们到了之后便开始把学生分成四个租,一个人一组,画色彩静物,那个小个子便开始有了想对我证明他很厉害的想法,因为他开始坐在哪里,要我给他摆静物,我问他怎么不自己摆,他说我是负责后勤的,现在想想当时我本来应该骂他一顿的,但我没有,我忍了下来,我的目的就是赚钱,我不想做一个一辈子把开画室当职业的人,后来我有没有给他摆静物我忘记了,但说实话,他挺会装的,这个小个子是在一个比我家乡还落后的地方长大的,他邋遢的程度已经到了一个境界,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像个韩国明星一样,而不难看出他就是一个穿着西装也像农民的人,前提我很尊重农民,是他在装得不像农民,我心里在想如果他装个文艺青年还情有可原,现在弄成那个样子说实话我一直感觉很肮脏,因为他连发蜡都没有打散,衣服也经常几天不洗,就他那个体格比韩国明星真的还是矮,实在太矮了,但为了他心里好受我没有攻击过他,只是他确实需要一点攻击才能看清楚他自己的模样,我真佩服他还是美院的学生,还一直拿他那点高考的美术分出来炫耀,说到底,农村就是农村,我自己也是农村。那天他示范了一张色彩静物,在示范时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像一个韩国人,对了我该说到一点,他喜欢追学生,所谓的学生就是那些在读培训班的女生,据我所知,他基本都是被学生利用的,所谓的追上也是在那个女生考上大学后把她甩了,而他一直感觉自己很美,说实话,我也试过那样的感觉,只是我没有他那样的下场,那时我在读高中,确实挺年轻的,我说的年轻是我会打扮自己的外表,那时有女孩子喜欢我,不止一个,我说的是实话。那个小气的师兄当天一直看着那个小个子不爽,因为那个小气的师兄习惯了装得很严肃的在教学生,那些学生也一直觉得他的严肃是因为他有实力,说实话,很多考前班的学生都是看到了假象,因为人都会装,那天我也装了,但我是因为感觉开始厌倦了那样的氛围而装得很有精神的面对那些事罢了。而那个大方的朋友却因为太久没画,一个下午只是在给一个学生改画,而且改得差点不好收场,后来他对我说,他确实很怕教学生,他怕教不好。
13.在潮州教课的一天,开始让我感觉没有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一场所谓的休学创业,但我不得不装着,我感觉最后的第一桶金是最能给我安慰的,比什么东西都真实,我不想说我在用艺术赚钱,我就是在做一个工作,一个让我麻木的工作,换取我应该有的金钱,那天下午在快结束教课时我透过窗口看了一下画室的外面,是一个路的十字街头,我感觉外面的空气一样浑浊,那个夏天确实很热,很闷,我感觉活得比狗还累,它们还能伸舌头,而我还要赚钱,做人,做一个用钱证明自己能养活自己的人,这是我对艺术认识的第一步,而我从那天起用的钱是向父亲借的八千块钱,在日后的文字里我会告诉大家这八千块钱我没有还给父亲,而且用完了,走投无路的回了学校,但我的失败和大学的顺利毕业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大学那本所谓的证书。
14.那天的教课结束后,我们便请那个画室的老师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吃饭,而我们很清楚,那个老师只是表面上的支持我们这次招生,其实他自己很想把学生留在画室里培训,然后去考美术院校,自己赚这个钱。出于人情上的事,他只能面善的支持每一个去招生的画室,至少我们能给他教一天的课和请他吃饭。饭桌上那个老师一直和我们说起他年轻时的经历,说实话那样的话很多都是想给我们证明他年轻过,而且曾经像一个浪子一样混着,而如今开这个画室是生活所迫,哎呦,这样的话我听多了,如果说到浪子我比他浪多了,都是井底蛙,朋友,你要相信我干过很多事都是这些人想干没干过的,但我不会再去那样做了,要说有一天有人能要给我写自传的话,应该可以写成一本很有代表性的书,这个你要相信我,而且我是一个人在路上。只是眼前我只需要给他一个感叹的口语配合他,让他继续说,我好继续吃饭,他的模样和我心里确认的假艺术家模样吻合,一样在装,孬种的人儿。
那天晚上我们便计划要回家,因为我们实在是太累了。因为我们都是住在汕头市的,所以从潮州去汕头晚上是没有什么车的,那天夜里我们折腾了很久才找到一辆车去汕头的,那晚我还记得我和那个小气的师兄翻过一座在学校里的山,累得死去活来的,确实很累,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在那时我们两人一直用很多话鼓励着彼此能走过这座山,还有就是走过开画室的这段时间。
直到上了一辆回去汕头的车我们才算是休息下来了,我是第一个到家的,回家后我想告诉母亲我心理挺弥漫的,因为我对这个作呕的工作开始厌倦了,我不感觉体力的辛苦,是感觉在精神的侮辱,但后来怎么样我也忘记了。
差不多一个月后,我们便先后回到广州准备找画室的地点,我是第一个到广州的。
我们一开始便决定把画室定在广州大学城这里的村子,叫南亭村,离广州美院很近。说到这个村子,除了住本地的村民外,还住着很多美院的学生,有些是真的在搞艺术,有些是假的在搞艺术,但说到底都是艺术。因为这些美院的学生住进村子多了,所以适合开画室的房子便很难找到,就算是找到了,房东也会开出一个很高的价格。我和三个合作的人就这样开始了第二件事,找房子,而不再只是找房子了,两个美院的彼此开始了矛盾,这样的矛盾我本以为是正常的,只是在最后发展成小个子装高尚和不停的告诉我他是高尚的,小气的师兄也开始了无休止的计较,计较他的得失。
房子确实很难找,我们四个人在南亭村,北亭村,一共是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才找房子,而且房子一个比一个贵,那个小气的师兄一直希望租到一个高雅点的地方,而那个小个子的因为钱的事,他除了和我们忙于开画室之外,还一直在别的画室教课,他一直感觉他是有实力的,他用很多话对我解释了去别的画室教的目的,对我来说就是为了钱,其他的都是假的,那个该死的吃独食,和我们一起他感觉浪费太多时间了,而小气的师兄也开始感觉那个小个子这样做不好,比如我们在装修时少了一个人手,凭什么他帮忙然后跑去别的画室,但是他还是不忘记一直在背后和我说到小气师兄的坏话,而对于这样的事我还是只有一个目标,赚到钱。那时找房子的时候天实在是热得不行了,我们骑着自行车在很多地方找着,而最搞笑的就是那个小个子的一直因为自己的自行车太小而骑得死去活来的,我没有当面笑他,只是感觉他像一个小丑在做着马戏团骑自行车的游戏,很是同情,但他还是感觉自己很像一个韩国明星,一个搞艺术的韩国明星。
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所谓的房子,而那个小个子却因为内心还存在着高贵的形象和如意的算盘搞得开始和小气师兄矛盾加深了,但还不尖锐,因为他们两人除了矛盾外,他们还计划在我和大气的朋友这里得到更多的利益。对于他们来说,和我们合作他们两个美院的好像吃亏一样,而我心里觉得他们在未来的道路上做小生意是可以的,如果是做大生意,他们是绝对死定的,他们的眼界也就那么低了,而我和大气的朋友却不会,而对于他们说的艺术和装的高贵,我感觉走到开画室这一步本身就已经很无奈了。而说到他们这两个美院的学生,我感觉他们将是证明美院教学失败的产物之一。
说到这里我心里开始不由得想骂我自己,因为当时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些人一起合作,我感觉自己也是有失败的地方,而且很多,但在做人上,我比他们两个成功。
15.当时我已经和她决定是要分手了,可以说已经分了,我需要给周围的人证明我是一个会自己养活自己的人,而且是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前提我一直深刻的厌倦那个学校,对了,我写了这么一首诗。
【关于那次发誓】
在我离开你之前,
我发了一个誓
一定要荣华富贵
儿孙满堂
娶个穿白色婚纱的新娘
送父亲一辆名车
载着我母亲离开小镇
我和新娘 半梦半醒
我个人觉得艺术是高于生活的,只要你还喜欢你自己心里的一个盒子,就有必要寻找金钱来支持这场高于生活的活动,因为我们需要吃饭。我和她那时的分手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有一点我要说的就是她也是一个美院的学生,在我心里只要她不要把我当成一个不现实的家伙便行了,直到今年这个夏天,她还是喜欢把我当成一个不现实的家伙,就在前天的那次争吵我又决定要和他分手,去年的夏天的戏到今年的夏天又上演了,和她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而我不是有意要和她证明什么,是她一直不能理解我,反正我想要一个和我好好过生活的女朋友,不管她怎么样,必须尊重我就像我不去干涉她一样。我说的尊重包含很多,心里一激动又说不清楚了,但你要相信有很多。我想用自己的能力证明大学是给孬种的人的避难所,对了她最近开始在读研究生,她一直把艺术寄托于学位,我挺明白她和我一样想要证明一些东西的,只是她不懂得尊重我的内心,她实在伤害我太多次了,你可知道有时我被她几句话便气得头晕生病,亲爱的,你可知道我只想要一个陪我好好说说话,好好生活的女友,不是想要一个女强人。你要知道我需要人理解的,就像我理解你一样。而我们的问题就像那次我在你屋子放着郑智化的野花,你把它关了说不好听一样,循环着本质,而我也在忍受着你放的流行歌。
16.去年的夏天,今年的夏天,她挺冷漠的观望着我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我确实什么都不是,我对她说过以后将不会有像我这样勇敢的男人爱她,我很确定,他们都是孬种的,我求她不只一百次,希望她能花点时间体谅一下我,而她每次都说有,然后又开始无休止的看不起我所做的一切,这该死,如果不是念在你对我有恩,我真想一下子结束,但你要知道对于感情我确实挺认真的,我不想找一个来和我争吵的女人,太多太多话,亲爱的,你太不了解我了。朋友,你要相信我又是到了一个没办法表达的程度了,我懂的文字太少了,你要理解。
17.在很多天的暴晒后我和那个小气的师兄找到了一个房子,是在南亭村,而我第一感觉就是有点勉强,因为这个房子就算是住人都感觉太小了,但是他觉得可以开画室,而我的预感又一次被他的肯定推翻了,这是我的失败,我相信了他的判断。第二天那个大气的朋友过来后,我们便把这个房子租下来了,而且是用了我和那个大气的朋友的钱,我掏了四千块。
还剩下四千,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我剩下的四千是怎么用的,以至于我会流离失所的回到那个我讨厌的学校。
我们租的这个房子就在她的附近,而当时我不再过去找她了,只是有一次她和她朋友买着可乐来我们弄画室的地方做。
我们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去整理这个所谓的画室,我的心里开始和我的体力一样感觉虚弱了,但没有回头的路。刷墙,买家具,画具,去年那个夏天你要相信我说的,很热,而我时常是在暴晒中度过的,晚上因为没有地方睡便时常跑到我一个朋友的寝室睡,每天都累得没有做梦便睡了,就算有也忘记了,睡醒后便开始装修画室,前后用了很久的时间,而小个子和那个小气的师兄之间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他们彼此之间的问题,他们彼此都想证明自己是最有实力的,也开始说彼此画的东西不好,那个小个子时常在他不在的时候说他,而小个子的很多举动我开始感觉不对劲了,他不再过去帮忙了,时常消失差不多三四天。
慢慢的我感觉不对,他们两人开始把很多问题转移到我这边来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美院的时常对那个大气的朋友说我的坏话,但至于说什么我不再过问,但他们唯一要说明的就是他们需要很多的钱,而且一切的事情都是他们掌握着大局,其实对这些我感觉并没有什么,但是他们就是这样计较的人。对我来说没有学生才是最大的问题,而不是别的。
装修完之后我终于能松口气了,但我感觉我确实很累了,我有预感这场合作会失败,而且是对我来说很没利的失败,因为我投钱了,他们没有,就算他们招不到学生他们照样可以走人,而我不行。
画室里已经什么都有了,而这场装修真的是把我累到了一个极点,因为我时常要在他们走后洗澡洗衣服然后再吃饭,我时常在洗澡后洗衣服时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很多次我都在厕所里准备了手机怕自己在洗澡的时候晕过去了。
接下来的故事很快,很搞笑,很想打人。
一切准备好后差不多过去了又半个月,我见不到一个学生过来,而他们两个美院的还在进行着所谓的计较,他们之间的事我现在都懒得进行细节的描述,在这个时候,反正学生是没有了,而我之前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做衣服,因为画室的事一直把这个事情搁置下来了,现在画室一直没有学生,我除了等待,就是把衣服这个事情实行了,我想弄一个自己品牌的服装,而一切的计划我都准备了有三层的,结果又是一个累得死去活来的差事,我第一批衣服做了差不多有一百件,自己买布料,又背着布料找工厂制作,制作后又背着衣服印刷,印刷后还要背着衣服回来南亭,准备找人买我的衣服,而结果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就是这些衣服只卖出几件,但每次回忆起在去年夏天一个人从工厂背着这些衣服在公车站等车,身体无力到坐在衣服上祈求老天让这些衣服能卖出去,我就一阵心酸和自嘲。而且你要知道当时的他们都已经在学校过着舒适的生活了。对了,买布料和打板更是把我累傻了,一直在市场的最前头跑到市场的最后头,然后整个下午都在循环的在那里跑着,市场很大很大,现在想起那些细节是多么累,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过来的,唯一遗憾的就是衣服一直没有找到买家,就算有买家,也是我在东北的一些朋友,而我是送去给他们穿的,一份钱没有收。那时我心想赔钱也要让人知道我在做衣服,所以我就是一直把这些衣服往外送,但结果我那最后的四千块钱也就没了,但我对自己说这是创业的第一步,至少我能让那班在学校的里的人知道我在做自己牌子的衣服,而且送给他们穿,那时国内很多城市我都送去了,像个义工一样,一个到最后钱都输光的义工,我身体开始感觉疲惫了,而且没有时间去让我生病的疲惫。
衣服的事到一段落后,我要说我那个该死的画室的事,最后那个小气的师兄给我的答复是他招不到学生,而那个小个子也带着几个自己招到的学生到别的画室去了,留下一个空空的画室,其实这个画室原本就是空的,这场准备的许久的创业就在一个星期内宣布要关门了,在最后说要解散的时候,小气的师兄和那个小个子各掏出了两千块钱赔偿我和大气的朋友。当时是这样的,我得到了一千来块钱,那一千块钱当晚我便买了八百块钱的衣服,作为对自己的一个安慰,而那个说要解散的夜里,大气的师兄和那个小个子开始了一场最后的争吵,那就是争着要画室里的东西,而我只是拿了一个煮开水的茶壶,别的我都不要了,因为那东西还能给我煮点水喝,说实在的,我很讨厌他们这样没出息的作为,很佩服他们还说自己是美院的学生,我骂了那个小气的师兄但是那个小个子我没有骂他,因为他还是花言巧语的想站在我这边,而我懒得再骂多一个人了,反正都输了,在我要离开时小个子说叫我帮他搬这些画室的家具到他家,那个小气的师兄也在说着他要什么家具,我说了一句话,拿不走的我拿砖来砸,之后我也不再去画室了,但感觉画室里面应该是空的,我很信任他们的搬家能力。我也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一个新的事情来解决眼前的问题,我感觉自己没路了,我知道这是现实,但和我休学无关。
我在画室楼上自己租的房子里开始许久的没有节奏的生活,睡到下午,起床,吃饭,喝茶,上网,洗澡,洗衣服,通宵到天亮,睡到下午起床,我感觉我的身体处于一个很是虚弱的状态,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给了寝室的人一个电话,说帮我了解一下是否现在能回去读书,当时班里同学都已经是暑假后升大三了,我也是一个大三的学生了,只是我在外面走投无路时想回头记起这件事的。前后三四个月,原来我也是孬种的,但我不希望回去后那些该死的老师要拿我的事迹给其他孬种的人讲一个教训,拿我当反面教材,其实我不是孬种的。
我开始想要回去学校避一避,又开始感觉必须留在广州,结果我在广州找了一个画室,给人做助教,听说当时的工资一个月有四五千左右,而我也只是呆到第三天便感觉一阵恶心想吐,你要知道我去上班的画室就是一个监狱,关着三百多个学生,我也是里面一个在接受精神折磨的人,很是恶心的画班,那些学生看起来很是可怜,我又看到了画室的老板,一个假艺术家,在说着关于怎么骗到学生的钱的故事。在离开那个画室后的下午,我在公车站给了她电话,她同意我到她那里住几天,夜里我在她那里住了,也在她那里舒服的哭一场,我记得她抱了我一下,她在我落难时确实给了我很多恩情,不管怎么样,我会记得的,而她是不会理解我的,因为她很幸福,有美院,有一个温和的家,准备考研究生,我什么都不是,她习惯给我一些客套的安慰话,我能感觉到。
对于每一个感觉正常的人来说,我不由得的想起麦田里的守望者,我不比那个男主角幸福多少,我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守望者,如果没有钱我将一辈子贫穷的守望,但我不愿意说是我错了,是他们错了,只是他们有钱罢了,有钱罢了,最好别让我也有钱。
后来我回到学校后,有人告诉我,那个大气的师兄和那个潮州的老师合作了,还拉了很多学生,自己开了画室,那个小个子的也拉了很多学生到别的画室,这样的事也就他们能做得出来了,我一直忘记他们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艺术家,他们会得到艺术给予的惩罚,当我把艺术当成一朵花一样的信仰时。
说到这里,回忆起来,我还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觉得有成就感的事,时间很快,现在已经是今年的夏天,而当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会尽量用我回忆到的给你讲清楚,给自己讲清楚,我希望你们不要怪罪我的表达,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把昨天发生的事当成我写作的一个素材,然后很清晰的写着,哪怕我知道很难,我不是皇帝的儿子,我风的儿子,文字根本不是对手。
那个晚上过后,我在她那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感觉我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找个地方继续呆着画画,等到来年开学回去读书,一条就是现在马上回去读书,因为寝室的人告诉我还可以读,从开学算起我也只是一个月没去上学,对于我,对我那个学校,其实是不多的一个月,因为我们的日子是用一个星期算的。在她那里的一个夜里我给了父亲电话,我们吵起来了,因为他要我回去读书,但我心里还是想着要在这里呆着,搞自己所谓的创作,但父亲告诉我这样是不行的,他一直要表达的就是大学,和别人的孩子一样大学毕业,要我回去学校读书他才能给我生活费,后来我憋不住了,我在她的房子门口对着手机哭着大喊着不想读了,不要以为我哭就不是男人了,当时的哭和脆弱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我父亲一直用很是脆弱的语气告诉我,一定要读完,没有读完就会有什么问题,那些问题好像十几年来都陪伴着我父亲,然后通过他告诉我,他说到的那些问题每一个都让我竭斯底里的想到反抗,我感觉我父亲就是想要我完成大学的任务,然后拿到毕业证,而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学校是多么的侮辱我的青春,每个人都像进了只能自我安慰的监狱,父母在还在外面不停的给监狱长送钱,也只有这样父亲才感觉心安,而自己孩子说的话都是假的,每当我想到这里我都会感觉自己越来越脆弱了,因为我关了十几年监狱了,我的灵感,我的天性,我的一切一切感觉都像要被同化了,或是麻醉了,父母他们不再相信我了,他感觉我需要用大学来实现我的人生梦想,而我的人生梦想是什么,我现在自己都慢慢的忘了,更傻了。我想这样的读书只是让我越来越懦弱,父母越来越穷,等到我毕业时父亲的钱也交光了,我也没有能力养活他们了,一个所谓的大学生,一个变傻了的大学生。
妈妈爱我吧,爸爸爱我吧。
争吵后,父亲发了信息说他很是难受,我没有怎么看下去,因为朋友,你要知道我也是很痛苦的,十几年的痛苦,连父母都不相信自己孩子说的话,相信了他们的话。
我没有力气了,在这场电话后安静了有那么几天,然后生病了,病好后我拿着家里寄来的钱回去了东北,交了15000的学费给那个该死的学校。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父亲,还有母亲,而他们这样不觉醒的受骗我不知道他们几时能缓过来,还有多少父母没有醒过来,我时常感觉我和父亲最美的回忆是在我没有读书时,在我读书后就变的不真实不纯粹了。为了读书,上好大学,我知道他会解释这样是对我好,而我也想告诉他,我爱他是因为他爱我,不是因为他给我一个我不知道要来干嘛的学校,我宁愿和父亲贫穷。
那场电话后,我父亲便生病了,对于这场病,我很愧对我的父亲,这是在后来母亲告诉我的,深藏在我父亲身体的病开始恶化的,而真实的凶手是我,还是谁,谁来告诉我。那个该死的骗子,骗了我们一个美丽的家十几年了,他坏了我的童年,还有我和我父亲的感情,我宁做一个乞丐都不愿意去做一个等着骗子发文凭的人。
我愿意得到上天给予我的任何报复,包括死亡,如果是我气死了父亲。
我想我是很爱他的,还有我的母亲,我真的只有爱,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如果有天我富有了,我会和父母一起过着奢侈的生活,不会再上当了,而那一天的到来应该不在最近。
而我知道父亲很相信知识能改变我的命运,他说的改变命运很多是指我有钱了。对我来说这是个谎言,那是谁给他这个谎言,这个谎言不只给了我的父亲,也给了很多个父亲。为了得到周围人羡慕的荣耀,父亲对我的暴力让我选择厌倦这些该死的读书,十几年来我唯一和父亲美丽的回忆是没读书的时候童年的记忆,而眼看着它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像一个红球一样,被推上岸了,不再浮在水上让我们玩耍了,没有了红球我们还能干嘛。那时的父亲很美,母亲很美,他给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都很美,哪怕他们时常的争吵让我恐惧,但都比不上这场该死的骗局。
画室倒闭了,衣服赔钱了,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去学校,父亲也在家开始了病情的恶化,他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直到我要说的这个故事结束,他维持,挣扎,直到大年初八去世。
故事还要往下说,我现在只是提前说到了的故事的结局。
对了你要相信我的文字是因为有了感情所以变得如此的急躁,你可知道我多么想把一切一切给你说清楚,但我的文字一直跟不上我的表达,我已经没时间来推敲美丽的语句,我只想快点把这个该死的故事说完,然后跑出麦田,自私的活着,直到我有钱去做高于生活的事,我亲爱的母亲,你现在可好,我很想你,很想家,在这个夏天,我小说第一章的文字已经写完了,如果是刻意的煽情的,请你别再往下看。



一个孩子背景 【第二章】
http://vip.book.sina.com.cn 2011年05月08日15:52 新浪读书
回校,自我安慰的希望顺利毕业,走在校园里和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说着谎言,因为只有谎言才能征服他们。那个谎言是关于我在广州是多么顺利的赚到钱,回校是因为我在那边已经赚到钱了,回来完成毕业证。
那些孬种的人儿感觉我很厉害,我确实很厉害,我不会倒下,哪怕骗子很多,我心里没有被屈服过,我只愧对我那个受骗的父亲,他爱我。
1.说实话,回到东北后,我的记忆又开模糊起来,因为生活依旧没有改变,睡觉确实占据了我很多的时间,但还是有故事的,唯一要说的是请你原谅我的文字太过于肤浅,当你要继续往下看时,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保持尽量的回忆清晰,我也是这样的提醒自己,我相信那样故事就能离我心里的感受越近了。
下飞机后,我拖着三箱行李打了辆车去找我一个朋友,他租的房子很大,我在广州时便已近给了他电话,叫他帮我在他家收拾一个可以住的地方,对了他就是我在东北乐队的贝斯手,我很喜欢他家的客厅,铺着地板,书架,茶几,落地窗,一把木吉他,窗外还有一个荒废了的花园,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很美,但是当我过去后,因为很多个乐队当时在那里录歌,所以曾经的那个客厅便不在了,我进屋子一看,一个麻将桌,几块床垫,满地的垃圾,几个乐队的人在一起录歌,乐队的女朋友们都在客厅打麻将,哪怕我进屋后他们用很热烈的形式欢迎我,也还是感觉心里一阵惶惶,你可知道当时我是多么需要一个安稳的家,那天下午乐队的人和我聊了很久,我也说了很多次谎,因为我不想他们知道我在广州的狼狈样,后来我说的那些谎言也慢慢的让自己也感觉真了,我对他们说广州那边的事情已经顺利,我现在需要回来完成我那个该死的学位,哦,对了,他们当时身上还穿着我寄去的那批我自己做的衣服,他们也问到了我衣服的销量如何,我说很好,稳定下来了,他们说赚了多少,我说第一版衣服我主要是为了宣传没打算怎么宣传,这些该死的谎言说得我心里一阵阵爽快,但谁知道我在广州累得死去活来,而且还赔了八千块钱,接下的日子因为有很多人提及到我创业的事,所以这个谎言伴随着我到离开东北的那天,我乐此不疲,但不会对谁说真话。
那个夜里,我和乐队的那个兄弟,还有他的女朋友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原到了这个房子原貌,只是在落地窗边多了一张床垫,那便是我住的地方,我感觉很浪漫,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录歌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那个理想的住处便成了他们聚会的座椅和摆放零食的地方,我自己的东西也便得没有任何隐私了,也经常有人在我的床上入睡,带着情侣在我的床上入睡,差不多有一个月就那样过去了,我变得很厌倦我住的地方,也时常不回去住了。虽然那里很美,只是人太多了,太多了,我只需要安静而他们有些人开始说我在装高雅,这样的话我挺喜欢听的,只是我确实需要安静。天气越来越冷了,而且只要天一下雪那个城市就像残废了一样,很多开始不方便了,我唯一喜欢的事就是在下午起床,然后吃饭,到附近的澡堂洗澡,然后回到屋子上网,直至通宵,前提是我住的那个地方没人,有人的话我就连回去的欲望都没了,每天都是这样循环的过着,这段日子里我上了一个月的课,而你要听我解释,我们一个月就只有五节课,而且是到了教室之后就可以马上走人的。
其实这次回去带我们班的那个导员并没有那么嚣张了,她做了让我感觉是在帮我的两件事,一件事是带我去找学校领导,求一个主任给我撤销休学的一切手续,对了那个主任也是当过兵的,听说是在部队里当了八年的兵,但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告诉我他是在装的,他拿过学生的红包,对了,我说的第二件事就是她帮我省去红包这个环节。而学费还是要交的,我很不情愿却又很爽快的把一万五给交了,而时事政策的老师还是把我的学分给扣了,我给了他很多电话说我要把作业给补了,但是他很有原则的说必须补考,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就是一张a4纸大的课堂作业,我是有补写的,只是他不让我交罢了。现在想起那个老师我就想给他一个电话骂他,而我还是没有,因为长途太贵了,我回忆起他时常在上课时对我们说他是世界的唯一,是吧,世界有很多唯一,他是唯一一个把时事政策这门课程当成是自己骄傲的事的人。接下来的日子我回忆不太清楚了,好像很多时间和睡觉有关,当我要告诉你我住的地方那扇落地窗时常在夜里帮助我在入睡时看到一个很白,很美的月亮,那时我记得我还在入睡前看凯路亚克的《在路上》,伴着那美丽的月光,还有外面白得发红光的雪,入睡。那时时常会做一些和月亮有光的梦,可能因为身体的虚弱,我慢慢在夜里习惯性的被噩梦吓醒,有时还会大叫一声,然后看看那个月亮,祈求它保佑我入睡直至天亮。对了那时我住的地方天亮是根本没办法睡的,那个夜里出月亮的地方白天是一个灿烂到不行的太阳,照亮着雪地,猛猛的打在我的床上,整个屋子,虽然很美,但我很想继续入睡,我会盖着被子强忍的睡着,直至身子冒汗也坚持着,因为我需要在下午的一点左右起床,吃饭,洗澡,找朋友玩,有时会去桂林路的红磨坊,有时会去酒吧看演出。
说到红磨坊,其实它就是一个简单的咖啡厅,但很实在,里面的装修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是东北一个兄弟带我去的,他叫大树,说到这里我必须花点时间说下这个大树,他是我在这次去长春的时候认识的,在我住的那个地方,他去找老王,老王是长春乐队的一个主唱,他录歌的地方也是在我兄弟家里。大树过去那晚,我和他在半个小时内说到了一起,因为那个夜里李志来长春演出,我准备要去看,所以我和大树的认识便是这样短短的半个小时,后来大树和乐队十几个人去吃饭了,我没有去,就算没有李志的演出我也不会去的,那样的聚会让我感觉无聊透顶。当天晚上也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李志的演出很棒,但那天夜里我又有一个小插曲,我被演出的主办方老张误认为是逃票的,把我捉了,经过解释后我和老张成了好朋友,他也知道误会我了,后来我们经常联系直到现在。
几天后,大树约我出来吃饭,然后那天夜里他便带我去红磨坊喝我喜欢的柠檬红茶。接下来的很多日子我是和大树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到红磨坊喝东西,一起聊过去,我忘记有学校这个东西了,依旧在下午起床,吃饭,洗澡,找大树,到红磨坊,在他家聊天到凌晨四五点,睡觉,第二天的下午,只是多了中间一个环节我便觉得生活挺有趣了,有大树这个朋友。
大树的父母是离婚的,父亲是在北方,母亲在南方,父亲是书香门第,比较穷,也有点脾气不好,母亲选择离开了他父亲,来南方和另一个男的一起生活,大树的生活费都是他母亲给的,我再次知道钱的重要性了,这个该死的钱有时挺有能耐的。我周围挺多兄弟的家庭都是离婚家庭,我实在没办法说起这个问题延伸出来的一切一切故事,只是它陪伴我那些兄弟一辈子了。
后来我时常自己去红磨坊,哦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的,但不是什么爱情关系,我和她也没有身体接触,就是多了一个可以说话女性朋友,她很漂亮,她和我去过两次红磨坊,我记得和她第二次去红磨坊的时候是我已经离开了我兄弟住的地方,到了我另一个朋友的家,他叫阿涛,家在一个离学校不愿的一个小区十六层,我依旧是睡在客厅。有一个夜里,我约了她出来,一起去红磨坊聊天,那个晚上我在出门的时候接到了舅妈打来的电话,我爸住进了广州的医院,据估计,还能活两个月,我想取消这次出门,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没有人能说话了,那该死的雪当时已经下得很大,而且冷得让我身体开始发麻,还恶心的吐出东西。我和她还是去了红磨坊,她说了很多话安慰我,而我的眼泪已经流了,而且还吐了很多东西出来,后来她也说到她的家庭,她说她父亲和母亲关系很糟糕,但我听了一下还是没有我家庭糟糕,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实的,因为她也流泪了,而且拿起我的烟抽了起来,我知道她不是在装,是真的在说她的家庭,那个夜里我本来应该一个人的,但我没有,我和她在红磨坊聊天聊到很晚,然后她回学校,我回住的地方。在回家的电梯里我想哭但哭不出来,当时在电梯里还有那个接纳我去他家住的兄弟,在这条上去十六楼的电梯里,我问了我兄弟,你的父亲如果死了,你会哭吗,他说不会,但是他不知道我说的是我父亲。
那天夜里回去后,因为屋子很冷,我浑身发抖,雪也下得很大,我又吐了,我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病了,但我想要回家,后来我哭了,星哥出来安慰我,星哥是在我离开广州时搬出来住的,他本来和我一个寝室,只是因为他也厌倦那些孬种的人所以出来了,但是他出来的生活还是没有改变,一样是用游戏打发自己到天亮,然后入睡在下午,他一样没去上课,因为根本就没有课,没有有欲望的课。
我记得那个夜里星哥叫我去他房间睡,因为他知道我冷。星哥的父亲是医生,所以他对我说我爸应该还有救,所以那个夜里我很安详的早睡了,而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我身体开始虚弱到时常在饭桌上呕吐,我感觉我必须回去了,而我没有钱买飞机票,同时我舅舅也警告我不能现在回去,因为他们还没告诉我父亲病情,我 回去怕惊动了他。
我父亲已经瘦得像枯草一样,眼睛也发黄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病。
我挣扎了三天后还是回广州了,那三天里,我发着高烧,那个高烧延续了有两天,而且我记得那时夜里咳嗽得很厉害,几乎要把内脏咳出来,最后一天我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了,然后在那天夜里坐了一辆火车去哈尔冰,因为机票是在哈尔滨上飞机,飞广州。对了,机票是一个广州的兄弟帮我买的,而欠他的机票钱直到这个夏天我还没还,我实在没钱还。在去哈尔滨的夜里我记得很清楚,天下起大雪,很大,阿思送我去火车站,阿思是我在长春最好的一个兄弟,在此我不知道怎么渲染他,他确实很好。
到了车站后,大树给我电话,叫我等他,我等了他之后,便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必胜客吃了起来,说实话我很饿,但是那天夜里我吃不太下,大树点了一个很大的披萨,我和阿思吃了两块,大树把剩下的打包起来叫我带在身上,对我说一路上饿了就可以吃。对了,在我进去火车站的时候大树对我说了一句话“别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你是一个男人,顶起一个家庭的时间到了”,我离开了大树,离开了阿思,坐着火车离开了长春,那个晚上雪下得很大,我一直害怕会发高烧,因为那时长春的甲流很严重,我生怕发高烧回不去广州了。
到了哈尔滨是夜里的九点左右,我本想随便找一个地方入睡,但是出租司机告诉我还是找一个好点的旅馆,对了,我想告诉你们,我这是第一次到哈尔滨,那里很美,如果我再次去的话,我会在那里写诗,送给那个美丽的城市。
但是在旅馆的那个夜里我并没有睡着,接了两个电话后我开着屋子的灯直到天亮,因为恐惧,我虚弱的身体还有脆弱的灵魂感到恐惧,我害怕噩梦把我吓死。说到那两个电话,一个是我舅舅打来的,他希望我不要回广州,因为他怕我这样的回去会让我父亲知道他自己病得很重,还有一个电话是我舅妈打来的,她说我不守信用,因为她是偷偷告诉我关于父亲病情的事的,也叮嘱过我不能现在回去,必须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家里一直不想让我太早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回去了,因为那样的学校和那样的生活此时都是虚假的,和那些人一样,一样。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在哈尔滨那个夜晚。但第二天的早上我顺利的做上了飞往广州的飞机,而我没有直接去找我的家人,而是去了她那里,因为眼前我去医院会引起一些不必要事情发生,比如父亲看到我了会激动,母亲会在我面前哭起来,舅舅会埋怨我的冲动,很多很多,所以我没有过去医院,而是在她那里安静的休息了两天,她带我去看了医生,我也感觉我的身体有了好转,因为我需要一个好的身体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几天后,舅舅到她住的地方来找我,舅舅很是坦然,因为他的父亲也在他17岁的时候死了,也就是我的外公,而我的外公是一个酒鬼,一个喝完酒后便会打人的酒鬼。我舅舅对他的死没有任何留恋,他也希望我能麻木的对待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是哭,而是顶过去,而那天夜里舅舅喝了两瓶葡萄酒,其实我舅舅在17岁开始也学会了喝酒,而且是越来越多了,但是他不打人,那天夜里他和我一起睡她的房间,而她便跑去她的朋友屋子睡,在入睡的时候,舅舅对我说明天早上会带我去医院,但不能看我父亲母亲,我说那送点吃的过去行吗,他说可以,但必须由他送进,而我心里已近有了一道菜,但不是做给我父亲的,是做给我母亲的,因为我父亲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舅舅先睡了,我坐了一会也准备要睡,本来我想把她屋子的灯关了,舅舅叫不我关,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样感觉很恐怖,很不舒服,当时我想到我在哈尔滨的那个夜晚。
接下来的故事里你会知道我有多麻木,直到父亲的死我没有一滴眼泪,就算有也是瞬间便干了。哭不能解决问题,我说的问题有很多,哭只会浪费时间,虽然那样很舒服。舅舅和母亲也在父亲去世后对周围的人说,我长大了,我想这是我许久没有过的安慰,但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是长大,只是现在时常问自己是不是变老了。
好吧,这一章就这样结束,接下来我会说到我进入医院后发生的一切,朋友,你是不是感觉我的语气有点低沉了,那是因为我挺累了,我们下一章接着说吧,给我点时间晃一晃。
对了,关于那个学校,就在那天开始,我不再回去了,在没有人提起的时候我不会想起长春的那些事,但会想起那里的雪,很白很冷。那个城市本来很安静,后来感觉它很无聊。至于那15000块钱,学校没有退回给我,我只上了五节课。我不会留恋它,就像不会留恋我的昨天一样。




一个孩子背景 【第三章】
他和医生预料的一样,只是活了两个月。
这是一个清晨,我比平时早醒了三个小时,本来我计划要乡下的,而在将要醒来的那一瞬将,意识告诉我要把这个故事说完,再走,那样也许我还能像往常一样写着诗,而不是这样的文字。
故事讲到我回来广州了,在舅舅的嘱咐下,我并没有直接去医院看我的父亲,只是在第二天的清晨起床后,到她住的附近一个市场里卖菜,我想到我的母亲经常会头疼的,所以我选择买了一个鱼头,和一些*。在我小的时候,母亲经常用鱼头煲*,然后喝汤,那时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这样可以让她的头疼好转,我一直记得。
第一天只是做了一个鱼头汤。汤做完,已经快要中午了,舅舅起了床,习惯性的不洗脸刷牙便准备出发了,我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下公车。对了,当时我手里抱着一个电饭煲,因为找不到可以装鱼头汤的罐子。
那天我照舅舅说的做了,我并没有去见我的父亲和母亲,父亲住的病房在一个走廊的那边,而我坐在走廊的这边,走廊不长,有十几米,两边长满了很大很大的树,像椰子树那种,我现在也想不起那树叫什么名字,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看着它发呆,有时会思考到人生,但那已经是以后要说的事了。
那天我其实就只是送了一个鱼头汤,然后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坐在走廊的候客厅里,说实话,当时我心里一直在想怎么面对我父亲,我是要悲伤的安慰他,还是要装得很坚强的给他说一个我在学校里光荣的事情,像那些光荣的事情很多都是我自己编的,因为从小到大,我知道我父亲喜欢听什么样的话,但那些话里很多是我不曾有过的,所以我只能编一个个谎言,之前我编过的谎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现在的他不知道还喜不喜欢听这样的谎言。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一张怎样的脸,面对我的父亲。
那天下午的五点左右,舅舅叫我先离开医院,我回到她那里,在回去的公车上我记得我一直想哭出来,因为头开始有点涨,我有感觉里面应该是憋着眼泪,哭出来会让我自己舒服很多,而公车上的人很多很多,我坐在贴着车窗的位置,把头往窗外一望,城市的路灯已经亮了,我感觉外面和北方一样冷,刺骨的冷,我需要一场哭来解决该死的头疼,但是我哭不出来,不,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掉眼泪,而心里藏着的又何止是眼泪,我感觉还有很多很多,我想大声的叫出来,但在这个城市里,已经很少有能让你放声大叫的地方了,没办法,直到下车的那一刻,我还在思考着我是否能掉泪,整个脑子已经装满了水,需要一场像雨一样的哭泣来解决,后来我揉了揉眼睛,确实已经湿了,如果没有人看着我,我应该可以哭得很舒服,我说的那个人,是这个城市的人,他,她,还有他。
在那天夜里我记得在半夜起来哭了,朋友,你要知道那不是脆弱,是这个城市需要一场雨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我循环着这样一件事,就是给我母亲送饭,然后在医院的走廊边上坐着,直到下午的五点左右,然后离开医院,饭是我舅舅拿进去的。对了,其实我是可以看到我母亲的,我时常看到她在走廊的对面打着电话,捂着嘴,也是在失声的哭着,我知道她是背着我父亲在哭泣,我很想向母亲招手,但还是蹲下来躲着她,因为我不希望舅舅的计划有什么闪失影响了父亲的心情,影响了我父亲的治疗。
直到有一天,母亲哭着出来打电话,她已经走到了走廊的这边,我看着她,然后走了过去,她抱着我,又一次失声的大哭,眼泪很多,已经湿了我的衣服,我紧紧的抱着她,她手里的手机还没有断,电话里头的声音是她的一个朋友,哭声也传出了手机。我没有一滴眼泪,但我感觉我的心里有一块像喘不过的气,只是我需要抱着她,然后装着麻木来对待这一切。
母亲情绪安定后,问了问我,怎么直到现在才回来,我对她说了舅舅的计划,她说她心里最需要的就是我,那天,母亲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她说“没有你父亲,以后你就知道你有多苦了”,直到现在我还一直不时会回想起这句话。
那天下午五点左右,我姨丈也过来了,还有我一个高中的朋友,阿森。
阿森是在我准备回来广州前,托付的一个朋友,希望他能帮我母亲一下,他也做到了,虽然他留着我父亲不喜欢的长头发,但是他比我先照顾了我的父亲,母亲。他的父母也离婚了,母亲是一个有文化的人,父亲是一个看起来比我们年轻的人,阿森从小和他爷爷奶奶住一块,他喜欢摩托,而且开得很快,我只想说他活得挺痛苦的,从高中开始我便知道了,那时我经常在他家睡,他时常会对我发脾气,但我知道他是对的,他的奶奶对我就像对阿森一样,对了,他爷爷在前几个月去世了,他奶奶现在也开始行走不方便,阿森眼前还在家里,前几天我有给他电话。
我姨丈是一个知识份子,一个农村到广州来教书的知识份子,他受的苦挺多的,他父母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便去世了,他是他爷爷带大的,我很多时候都很喜欢和他说话,因为他懂得很多,我记得我还和他争吵过一次,是关于我不想读大学的,他也是一个相信大学能改变我命运的人,那次争吵是在两年前我的高考结束后。
说到这里,我差点把持不好跑题了,因为他们的故事也很多,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写一个关于阿森的故事。但眼前我要写接下来的故事。
那天下午我进去看了我父亲,第一眼我什么也没看到,因为他缩着身子,被子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等到父亲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眼睛发黄,脸也像枯草一样发黄消瘦,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很是可怜,我摸着他的脸,眼泪湿了我的手,我没有哭,只是装得有点坚强的对他说了一句“会好的”,父亲问我怎么现在回来了,我说“东北那边甲流严重,提前放假了,放两个月。”而后来这个谎言伴随到他死去,其实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放假和开学了。
第二天开始,我便每天给母亲送饭,然后和我父亲说话,而说到最多的是我的谎言,那样父亲会微笑,因为谎言时常很美。那时我记得我对他说过我写的“一个孩子”已经发行了,他说发了多少本,我说是一个朋友帮忙的,发了很多,但是我不出名,所以得到钱很少,他很开心。然后我还编过一个谎言告诉他我在学校里得到很多奖学金,而且老师很欣赏我的作品,还有我们的乐队在长春演出赚了很多钱而且很出名了,他很开心,但最开心的事我感觉还是我回来了。
这样循环的生活延续了有一个多月吧,起床,买菜,做饭,送饭,聊天,回家。她时常也会和我一起送东西过去给我父亲吃,家里人都感觉她很好。
那段时间东北一个朋友有过来广州找我,他是来看我父亲的,在我那边住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便回去,他叫阿达。他又是一个父母离婚的家庭,父亲是一个警察,在一次交通事故后变成残疾。母亲喜欢赌钱,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和她母亲有很多年没见,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高中的时候,他母亲去学校找了他,向他借手机,然后就再次消失了,和那手机一起消失了。对了,前段时间阿达有给我电话,对我说他看到了他母亲,而我也不再过问这次看到她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阿达来了几天,他和阿森也认识了,然后我又想起少了大树。感觉我们这些人的家庭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说到这里我要说点事,就是我人生第一件记到脑子里的事就是一个晚上,那时我们一家人住在学校里,夜里我被吵醒了,醒来时我看到父亲在打我母亲,我母亲也卖命的回手打他。那时我四岁,和他们一张床,他们用木头做的枕头相互对打着,那时我并不清楚他们叫什么,只是感觉很恐怖,怎么我的世界里有两个陌生人在打架,后来母亲的头流了很多血,父亲拿药水给她擦,当时的我好像也哭了,只是被父亲的一句话,我便再次入睡了,从那天起我便不再喜欢和我父母一起住,而是在我外婆家住,我和我外婆一起住了十三年,直到十九岁才搬回自己家住,那时我父母买了新房子,而对于我来,没有什么比一个家庭和睦更重要的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和对打从我四岁的那晚开始,便不间断的延续到搬入那个所谓的新房子,但是从入住新房子的那天开始,我便不再喜欢回家,我喜欢和阿森一起,喜欢和一群不喜欢回家的人一起。
我记得那时父亲有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住家里,整天像个浪子一样,我对他说说我害怕加入争吵,因为他们时常会把我拉入争吵的行列里面,我记得有一次母亲还责怪我没有给他们两人劝架,我对我母亲说你既然要我去劝架,那你们还打什么。当时母亲好像也因为这句话把我骂了,但我觉得没错,其实我的父母在物质上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也没有理由埋怨,但是他们假如要知道我需要什么,我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个和谐的家,一个少点争吵和打架的家,一个不要为了考试打我的家,为了成绩看不起我的家,但是从我父亲住院到去世前的一个星期,他还和我母亲还吵了几次架,但是他再也打不了人了,我也希望他能一辈子活着,就算是打着我母亲,打我。但他确实没有力气再挥动拳头了。我感觉有点跑题了,但这样的解释还是有必要的,朋友,你要知道我的文学功底很是肤浅,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太多,但是那些事情都是无奈的,对我来说。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老师讨厌学校了,因为我父亲就是老师,我从小便知道老师不是完美的,学校不是完美的,而我的童年是完美的,和那些讨厌的考试无关,和那群伪善的人无关,和我心里那个和谐的家庭很是遥远。
说到这里我要告诉大家,我不是一个浪子,如果父亲能听到我说话,我也要告诉他我不是一个浪子,我第一次离开家,是因为躲避,躲避那场无休止的家庭暴力,然后就麻木的离开家。朋友,你要知道心若没有一个依靠的,永远是向着远方,不是因为潇洒,是因为躲避,我亲爱的父亲母亲,你可知道你不知道我要的其实很简单,大学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是你们改变了我的命运,因为我爱你们就像爱着我的童年一样,而不是这样空虚的漂着,父亲,你说我是一个浪子,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我本来应该和他们一样无知的活着的,那样我不用知道这么多,这么累。
说到这里,我很悲伤的想起眼前的她,因为我和她开始有了争吵,对我来说,那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不管谁对谁错,那都是一场悲剧,亲爱的,你不要在我给你弹吉他的时候埋怨我的吉他声太过难听,比不上你的作业来得真实,亲爱的,你可知道我也想像你一样纯洁,可是我知道的太多太多了,就算是装着也好,我都想给你一张微笑的脸,你可知道我一直想坐在你的身旁,很是快乐的坐着。我已经厌倦了流浪,厌倦了争吵,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读了美院,你很坚强,你不要谁给你帮助,你说我比不过你的父亲,你说我的吉他声吵到了你,你说我写的文字太过哀伤,你说我做的事情太过理想,但是当我快乐的对你,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就像那天争吵之前一样,我本是快乐的,你却要叫我离开你的房子。有多少次你在我给你快乐时,你对我发着脾气,请别这样,我是你的男人,你应该知道快乐它来的时候比什么都真实,就像风一样,风一样,这样的话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对你说了,但每次你都没听,你没听,你说你的作业很多,你要考研,我说我只能一个人流浪,和我的文字一样,和我的诗歌一样,和我的歌曲一样,像风一样,像风一样。我对你的要求的不多,就是不要责怪我所做的一切,他们都在开始笑我太理想了,我不希望你也和他们一样,和你在一起,我只要好好过日子。很不好意思我聊到了爱情上去了,但有时候它是一切的开始,就像我的父亲母亲一样。
写这样的文字我不是想用来煽情,只是太过复杂我说不完,说不清,就像我的文字一样,请你原谅它的肤浅,当时很不简单,只是我没办法表达完,请你相信我说的很不简单,但说到底便是爱,爱这个字时常被聪明的人嘲笑,但我还是要说的。在去年的夏天,今年的夏天,如果还是这样的没有欢喜,不知欢喜,这次我决定分手,就像她说的一样,彼此都没错,只是合不来罢了,她很现实,我很理想。
说到这里,我应该回到原故事里,接着往下讲,虽然我很累了。
在医院里的很多事其实我在这个时候很不愿意再提起,我感觉那些事只会给现在的我带来不好的心情。
在一个晚上,我小姨子过来了医院了,她对我父亲说了实话,因为父亲一直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一直感觉他得的不是大病,所以他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了,有一个晚上他还要打护士,把那个护士吓哭了,对他说实话是想给他心里有一个底,然后安静下来接受治疗,我记得父亲知道病情的那个晚上,他叫我妈先去亲戚家休息,我妈去了,因为我妈确实需要离开那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医院,她也累了。
第二天,当我再过去送饭的时候,父亲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但他开始要吃一些医生奉劝他不能吃的东西,比如肥腻的东西,因为他以前很喜欢吃肉。我和母亲没办法,一直要用想尽很多办法来欺骗他,因为当时只要一块肥腻的肉就能提前要他的命。
接下来啰嗦的细节我也不用再说太多了,我也不打算写成一部长篇小说。
那里整天就是有人哭,有人死,有人躺着,有人看着,孩子,妇女,丈夫,妻子,爷爷,奶奶,而我选择了在父亲午睡的时候坐在那走廊上,看着那棵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树,它很高,很壮,那时我感悟到很多东西,时常一坐就是三四个小时,但很多现在已经忘记了。
一个月后,医生要我父亲回家治疗,我心里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本来在一个月前知道病情就应该回去了,而那时母亲问我要不要继续医下去,我说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她说还有十几万,我说医吧。那十几万也就顶了那么一个月,我们家里有亲戚当医生,而且也是医这个的,他一直叫我和我妈应该回家,不要在广州浪费这个钱,但是那时我和我妈做了一件很理想的事,就是打算把家里所有的钱包括借来的用在我父亲的病上,那时我妈对我说就当买彩票吧。
那时要回去,父亲也是很开心的,因为医生对他说他的病情有了好转,应该回家用中药调理,父亲信了,而母亲心里对回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能和老友聚聚,那些老友也就那些老师,我爸生前有几个时常和他一起的老师,但他这辈子也就那三四个朋友了,直到送终时我数了数,一共有两个人,说到送终那天,我的朋友去了五个。
我们再次说回来吧,回到家里后,我听到父亲说了一句话,我现在一直记得,就是“家里的灯黄黄的,比医院的好多了,那里真是呆久了没病都呆出病”,从某个角度上说,我同意,因为医院里很多事情我不愿再提起了。
回家后,确实来了不少人,每天都会到二楼看我父亲,给他送去一个保佑他平安的红包,有当地的*门,有他的好兄弟,有我的同学。但父亲最常和亲人朋友说到的一句话就是“等这些中药吃到一定的疗程,病情就会好转的”。我母亲却在一瞬间明显的苍老了很多。
我的生活也变得很有规律了,我睡在自己很少睡过的房间,每天醒来时我总会大喊着“爸,爸”,然后他在客厅看电视便回应了我一下,我不知道这样叫着他是几时养成的习惯,但我回忆起我儿时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叫他爸爸的时候便很是兴奋,那时在学校里,他每天晚上都要到家对面的井提水,中间隔着一个操场,我家在操场西边,井在操场东边。他提着水大步的走着,我在操场边上一直叫着“爸,爸,爸,爸,爸……”。声音我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很大,很自由,从那后我便不再那么大声的叫过他了,可能是因为没有那个操场的原因吧。
现在外面的天气太热了,我一直希望早点把这个小说写完,因为我想在写完后离开这个我所在的屋子到乡下去住一段时间。
母亲回来家后,每天晚上唯一能让她感觉放松的事就是父亲入睡后的深夜里看会电视,而父亲对她这样做法很是不满,因为他感觉十几年来,母亲一直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喜欢熬夜,确实是这样,母亲喜欢熬夜,然后在早上的十点左右起床,开铺,做午饭。而现在她除了熬夜之外,还要在白天的七点左右起床给父亲做饭,熬药,然后用一天的时间在照顾父亲的一切一切,我有帮忙,但在父亲眼里,我做的饭菜没有母亲好吃,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一些零碎的事情。他开始埋怨我母亲的很多缺点,一个夜里,母亲在二楼看电视,我在自己房间入睡,父亲在三楼砸下了一个枕头,那个枕头和我童年里第一次看到他们打架时用的枕头一样,只是它再也打不到我的母亲了,而是在三楼到二楼的楼梯上发着翻滚的声音,然后父亲便再回去睡了,母亲很是伤心,关了电视,往三楼大喊了一声“做你十几年的妻子不至于到现在还这样对我吧”,我没有出来劝架,因为这样的过程只持续了一分钟,我开着灯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天花板,睁着眼睛,入睡了。
对了,父亲喜欢我弹吉他,我本来想给父亲弹李志的《梵高先生》,但是没有,因为那个词里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我给父亲弹了我写的一些歌,里面有一首叫“亲爱的提奥”,是在广州照顾他时,一个夜里在她的房子里面写的,但是她没有觉得很好听,父亲很尊重我弹吉他的。他问过我“音乐能赚钱吗”,我说“可以”,他说“其实玩音乐赚钱也不错的”我对他说“我很喜欢在街头卖唱”他说“你去过吗”我说“我去过”,他笑了,其实我没去过,但是一个月前,我去泰国的时候,确实在街边卖过唱,只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那天有一个人丢了二十泰铢给我,直到现在我还留着,因为这钱告诉我,其实我的音乐还是有人听的。
我想起了另一首在广州时写的歌,叫“磨”,我记得那个夜里自己用啤酒瓶当擀面杖,摸了一堆米,打算在第二天的时候做一些汤圆给我父亲吃,因为那天刚好是冬至,我希望父亲吃完那汤圆后能大一岁,那样也许会改变他的厄运,在我家乡有这样的说法就是男人在某个岁数会有不好的运气,只要吃了汤圆大了一岁过了那年,就什么都过了。那天夜里她一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到回家,这段时期,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母亲去给我父亲做法事,那天因为怕父亲知道这个事,所以背地里叫我过去了,要到一个离我家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的佛堂,里面有一个一看就感觉不像是法师的法师,他一开口和我要了三千多块钱,这场法事说是为了超度那些缠在我父亲身边的冤亲债主,那天烧了很多用纸做的东西,很多,很多,包括纸钱,你会感觉我受骗了,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主张了,只是觉得像买彩票一样,中了便换回一条生命。但后来结局告诉我彩票确实没中,但对于这次法事我不再埋怨谁,是骗局也好,是谎言也罢,毕竟我们失去只是钱,只是钱了。但那天在掏钱给那个法师的时候,我确实挺讨厌他的嘴脸的,因为我很信佛,但在我的印象里,佛是大慈大悲的,而人很多还是需要钱的,钱这个东西,它的能力确实挺大的,包括在圣洁的佛堂,你要明白我说的。
父亲在家里病情确实有了好转,但好日子并不长,而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父亲还是不厌其烦的对周围的人说“调一段时间中药便会好的”,这句话让去看他的人都有瞬间异常的反应,然后看似很自然的说“对对,中药确实需要时间”,而在父亲去世后,家里还留着一麻袋的中药,是从广州那个他住过的医院那边寄来的。
我奶奶给了父亲一个唱佛机,里面一直循环着“南无阿弥陀佛”,你要知道父亲以前对任何关于信仰的东西都觉得是骗子,骗钱的骗子,但现在他喜欢听唱佛机,而且整天在放着,有个白天醒来他还对我妈说“昨天夜里我梦见一群鬼来和我抢唱佛机”,母亲对他说“这说明佛机确实是有功效的,鬼喜欢被超度”。而我在这个时候也回忆起我那个可怜的奶奶,我父亲的母亲,我父亲四兄弟,我爷爷是个知识青年,而且是当时村子里的才子,在年轻的时候便疯了,说到我爷爷疯了这事,父亲在他生命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才告诉我原因,他说我爷爷以前是一个老师,一个在村子很出名的老师,有一个夜里他和另一个老师一起守夜,那天夜里学校还有一个女老师,和我爷爷一起守夜的那个老师想对那个女老师进行*,那个女老师一直反抗,后来那个男老师把当着我爷爷的面把那个女的给杀了,从那天起,我爷爷便被吓到了,而且一直对我父亲说他看到地上有一片红色的东西,那时我父亲才六岁,从那天起我爷爷一直丢了我父亲的书包不让他读书,结果我父亲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便退学了,至于我父亲后来能当上老师,那时因为他顶替我爷爷的职位,所以我父亲十九岁便到村子里的小学教书了。等到我父母结婚生我的时候,我爷爷已经彻底的疯了,而且开始拿刀砍人,这个我听我母亲说过,因为爷爷有一次差点砍到我,母亲说那时我还被抱在怀里。我有点又说过头了,我要说的是我那个奶奶很可怜,而我父亲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埋怨着我的奶奶,因为父亲一直觉得她不够爱他,而是爱她最小的孩子,也就是我小叔。但是对我来说,我爸四兄弟里没有一个对得起我奶奶的。我奶奶什么都不懂,只是习惯了埋头苦干,而赚来的钱都被这几兄弟拿走了,最多也就是留一点给她自己去求神拜佛,这是我奶奶唯一的精神依靠,但是不管我父亲怎么责怪她,她每次去拜佛的时候都祈求着四个孩子能平安,因为我有一次带她去拜佛,在拜佛前她刚和我小叔的妻子吵了一架,但关于吵什么我现在没时间说,我只是看着她顶着雨在佛堂门口跪着,嘴里一直在祈祷,很久很久。后来还是我劝她她才进到佛堂可以避雨的地方,我问她你求了什么,她说求你小叔的妻子能顺利的生一个男孩,母子平安,也求我的儿子孙子平安。我问她为什么要在天空下求,她说她在拜天公,你可知道那时是电闪雷鸣,我看他那样的祈祷都感觉很心疼。而每次一大早拿着拜回来的圣物给我父亲送去时,我父亲总会脾气很不好的骂她一顿,然后叫她不要给他求这些没用的东西,我父亲确实没看到我奶奶怎么祈求天公的,你要知道求回来的是爱,只要懂得爱的人,才能得到天公的保佑。或许我父亲真的不知道爱,如果知道的话他可以活得很久,只是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对佛祖祈求的是活着。
我们再次把故事拉回来吧,在家呆了差不多有半个月后,有一天,暴风雨终于来了,我说的是真正暴风雨,那天雨很大,父亲的病开始发作了,他卷成一团,不时还呕吐一些东西,等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他确实忍耐的不住了,因为那些中药已经欺骗了他。打了一辆车便到了市区的医院,在出发的时候他塞了一些钱在我身上,对我说,出门钱多好办事。到了医院后,我爸便开始输液和抢救,他已经开始了我无法描述的挣扎和呕吐了,整个人已经不再清醒,医生叫我去签了一张单子,叫病危通知书。那个夜里我舅舅,舅妈,二叔,小叔便也先后到了。那个夜里我一个兄弟木仔也去了,但是我叫他先回去。至于那个夜里具体怎么样我想先不说了,但是我父亲的疼痛后来有了缓解,在第二天的时候他住进了病房,甲级护理。母亲也在第二天的时候到了,给他洗澡,换衣服。
第二天的夜里,很多亲戚来了,里面有我三叔,而我父亲叫他走,说到我三叔,我只能说他是一个很敬业的商人,因为在那样的时刻他都不会忘记做生意,而且不时会对我和亲人说,现在是经济时代,几毛钱的生意也要赚。只要他一过去,病房里永远是不安静的,他会问我,我的职业以后出来到底能挣多少钱一个月,他会问我舅舅现在生意怎么样,然后就发牢骚自己现在的生意很难赚,家里儿子多,开销大。也许我父亲叫他走是对的。因为他是活在一个经济时代。但是你要知道他就是我们镇上一个卖百货的。我三叔听到我父亲那句话后一直解释,但我爸只是说了一句“感觉好像不是一个妈生的一样,你小时候还是我抱在怀里入睡的,现在你来要不就好好照顾我,要不就走,别来医院谈你的生意,吵到人不好”。这个家族里面的事我花个一年都说不完,所以这个插曲就到这吧,故事继续。
接下我要说的是父亲在汕头住院的事了。
今天早上醒来,我感觉一阵疲惫,走出去走廊望了望天,在我屋子的上面有一朵乌云,我感觉会是一场雨,在这个清晨。好吧,我们接着往下说吧。
当时医院里人很多,病人,家人。我时常看着对面病床的那个老人,应该有八十几岁了,亲人们围着她,我知道她快要离开人世了。老人隔壁是一个中年病人,是因为喝酒,住了进来,她那个肥胖的老婆整天炫耀着她给他丈夫吃的东西有多营养。在我父亲隔壁的那个病人也是因为喝酒喝太多了,住了进来,但眼前,没有一个病人比我父亲更严重了,但是我父亲是最年轻的。
母亲在白天过来给照顾父亲,而我是晚上的七点左右开始照顾父亲,直到天亮,然后母亲又刚过来,这样循环的日子应该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吧,父亲时常在半夜发高烧,一烧就是一个晚上直到医生给他打了一个麻醉的针后才安静的入睡,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那针是否是麻醉的,只知道医生一直告诉我父亲,如果能忍的话就忍,那针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便在医院的外面买冰回来给他当冰枕,接下来的日子里那冰枕就没有离开过他。
因为我舅妈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所以白天的时候我就会骑着摩托车回去我舅妈家睡,前提是我妈从我舅妈家睡醒过来。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确实很饿,因为我时常在我父亲睡着的时候半夜出来喝茶或抽烟,对了,医院门口的那白粥确实很好,说实话,我也很久没有吃过早餐了,吃完后我便骑着我舅舅给我的那辆红色摩托车回去睡,那时的天时常在凌晨下雨,而且下得很大,很大,也很冷,但我不知道是从那里来的力气,时常在路上冒着雨,唱着歌回去。天不下雨的时候,我能看到凌晨安静的城市,很美,只有一些散步的老人,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熬夜后在街上赶回家里的年轻人。
我小叔和二叔也时常会过去和我一起照顾我父亲,对了,我小叔和二叔很爱我的父亲,这个我能确定,因为他们时常像孩子一样的哭起来,在我父亲疼痛的时候。我父亲开始了没有规律的疼痛,而且呻吟着,那声音很多次把我的心击碎,但我只有麻木的看着那点滴是否流完,然后叫医生过来,但有时我会提前叫医生过来,当父亲的呻吟声已经响彻整个病房的时候,我说的不是他的声音影响到病房的其他人,其实也影响了,但我叫医生过来目的是看是否需要打针了。每次父亲打完那针后确实能慢慢忘记疼痛,然后入睡,眼前写到这里后我不知道该如何往下写,但你们要知道当时的情景比我现在写的文字严重多了,好吧我告诉你们一些除了我父亲难受之外的事吧,但当时他确实是在疼痛,我无法描写的疼痛。
有一天下午,我和我二姨,也就是我妈的妹妹,一起去找灵堂和佛堂,你可知道要找灵堂做法事有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我们家来说。因为父亲一直希望能在去世后到佛堂做法事,然后把自己灵位皈依佛门,但是母亲找了很多佛堂都不愿意收我父亲,因为他太年轻了,对了我们家族的祠堂也不让我父亲的灵位放在那里,都说是太年轻了。而那天下午我和我二姨去的那个佛堂刚好又关门了,我们顶着大雨回去了医院,对了,我二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留在医院帮忙照看我的父亲,她开了一个饭店,所以她会在中午和晚饭的时候给我们送来一些吃的。
至于我父亲皈依佛堂的事,最后是我舅舅找到了人,一个在佛堂工作的人。
我记得有一个黄昏,是除夕夜的黄昏,我母亲还在医院,而我和往常一样在凌晨回来后刚刚睡醒,舅妈弄了一顿很丰盛的饭菜,叫我吃完后再去医院顶我妈回来吃。她发来信息了,我告诉她,那是我过得最充实的一个除夕夜。那个夜里我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唱着歌,对了,当时天很冷,那辆红色的摩托车和我一样在风里面慢慢的走着,我在一条天桥上突然唱起了许巍的歌,但是歌名是什么我现在记不起来,只是我觉得比任何一次演出或排练都来得真实,那是世界上最美的歌词和歌声,风它知道的。
新年的那个夜里,只有我和父亲两人一直到天亮,因为在我家有个习俗就是过年不能到医院看病人,所以我小叔和二叔也在那个晚上先回去了。父亲已经不知道外面是过年了,但医院确实很多人回去了,我们也顺利的搬进了一个新的病房,那个病房的窗能看到汕头最美的海港,还有我父亲将要去的那个灵堂和佛堂。
虽然是过年,但是父亲一直没能感觉到,因为医院确实很冷清,他在那个夜里依旧疼痛着,请你原谅我没有花很多的心思去描写那些疼痛的场景。
接下的日子里直到大年初八的下午四点父亲最后一口气离开身体,他一直在挣扎着和打针后的昏迷中度过的,我父亲一直没有放弃活着的可能,而且一直要医生救他,只是后来很多人叫他应该放弃了,但我知道他心里没有放弃过。
那段日子,我奶奶和外婆都有去看他,而我父亲并没有原谅我奶奶,只是对她说“你太不懂得爱我们了”,至于这句话,我不想在追究是父亲对,还是奶奶对了,因为生命终究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对错只是人活着的一个结罢了。那时奶奶一直对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奶奶的泪水,其实我并不知道奶奶知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作为一个孙子的也没办法体会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应该是说是一个女人和四个孩子,一个疯了的丈夫的家庭。我奶奶能活下来,其实也是一个奇迹,但是在这里我没想描写我奶奶活着的奇迹,有一点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们全村的厕所都是她一个人在清洗,当他四个儿子都成家的时候,而她赚到的钱很多是给了他四个孩子,包括我们这些做孙子的,我奶奶其实没必要知道什么,因为她把她懂的都做了,做到了完美,只是对错在父亲心里留下了一个结,那个结让他一直没有看到他的母亲在做什么,以至于有一次过年四兄弟没有一个记得叫母亲去吃饭,留下一个女人和一个疯了的丈夫在一个老屋子里过年,我亲爱的父亲,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是在责怪你,对我来说,你很伟大,只是你太傻了,就像那些不敢提到的“爱”的聪明人一样傻,你并不聪明,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是懂的。
母亲告诉我,父亲也看过窗外的海港,那是一个清晨,我已经回去舅舅家睡了,母亲扶着父亲去洗漱,洗漱间刚好在窗的左边,父亲说要看看窗外是什么,父亲和我一样被窗外的一切感动了,那时母亲指着那个佛堂说,将来你走后,我们把你送去那里怎么样,父亲说挺美的,我母亲说里面有你爱听的佛歌,父亲笑了笑,很是满足,但没说什么。
因为是过年,所以来看我父亲的人越来越少了,但在父亲的最后一天还是来了很多人,父亲在要离开时的最后挣扎很是痛苦,哀叫声把很多人的心都击碎了,流着泪,连在隔壁床的老人都哭了,父亲一直喊着我母亲的名字,但是那个老人一直叫我母亲要离开我父亲一会,不要让他看到,老人说那是因为父亲舍不得我母亲,所以在挣扎着,要她先离开,好让父亲安静的走,母亲走出父亲的视线后,父亲一直说他冷,我想找个被子给他,二叔说不用,那是我父亲在爬雪山,那是灵魂回家的一段路。我二叔和小叔都哭了,我母亲抱着我二婶也哭着,我没有哭,而是在打电话准备父亲去灵堂的事。父亲在断气前也穿上了他自己想要穿的新运动服和新球鞋,他说如果有地狱,他还愿意在地狱做老师,教体育。
我亲爱的提奥就这样走了,我说的提奥不是梵高的弟弟,是我的父亲,他比梵高的弟弟还要好,在对我的时候。而我并不是梵高,如果是,也是一个嘲笑。我回想起了那时在广州写的歌曲,这个歌曲我父亲听过,但是他不知道歌词的意思。
《亲爱的迪奥》
野花开在山的那边,
你想要摘,却在路的那边,
呼喊着你,已经没用,
所以我决定离你而去,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你写的书信,散满一地。
路过小巷,他们还在说你的长短。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拿着手枪,走向田野。
野花正开着,很是灿烂。
一声枪响,黄色怒放。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亲爱的迪奥,再见,再见。
我的家乡十年前,有水轻轻清清的流,想到我和我的父亲在听它的说话,而现在那里只留下一条条黑了的河,也没人再听它说话了,我和我的父亲母亲也在那天起离开了那个村子,年轻人在梦想着外面的世界,父母们叫他们不要回来这个该死的村子,让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去改变孩子们的命运。让它去流吧,但你可知道,就像家乡的流水一样,父母们不再听孩子们说话,孩子们不再敢看他们的眼神,因为河水已经变黑了。聪明的人儿,你说“爱”是愚蠢的,其实在我眼里,你就是愚蠢的,但包括我在内。父母们说的“爱”到底是什么,是小学,是中学,是大学,不是,是那条河一样的声音。
其实我没有跑题过,朋友,你可知道。只是你说像水一样流着的声音,我又怎么能写得完呢,听说它很美丽。




一个孩子背景 【第四章】
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在旁观者着我和他们的昨天,我会认真的回忆,你慢慢的听我说完。亲爱的提奥,再见,再见。
灵堂的车来了,父亲被装上了一个小铁车,然后推到医院的后门,那天医院的后面还放着一个老人的尸体,很老,很老,她也在听唱佛机。对了,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那个唱佛机一直没有关过,直到父亲离开的那一瞬间,它被风吹倒在地,碎了。
一辆白色的汽车开了过来,我父亲被送到车厢的后面,而我和我二叔,还有一个兄弟木仔坐在车的前头,我们到了那天我和我二姨来找的那个灵堂,几个老人把父亲放在一个制冷的冰棺里,还化了妆,后来很多人看到我父亲的遗体都说很漂亮,还带着微笑,但在我心里,我感觉父亲不是在微笑,这我最清楚了。我和我舅舅也忙着去找灵堂的老板算了一笔账,而最后我们采取的方案是一切从简,因为遗体火化后还要到佛堂做法事,我们家里也只剩下一万来块钱,刚刚够用。对了,那个老板开的车很漂亮,和这个灵堂很不搭调。
父亲的遗体打算是在后天的下午火化的,所以接下来的两个晚上,做的事就是白天招呼客人,晚上请经师给我父亲超度,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总会想起一个月前去给父亲做法事时的一切一切,包括那个像骗子一样的法师。
但这个经师和那个不一样,他确实只是在读经,而且一读就是四个小时,对着我父亲读。经师爷叫我在一边听,不时还要拿着他给的纸钱到外面烧,不知道我父亲有没有收到。但是有一点就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对所有像信仰,祭拜……都混在一起的认为是迷信,他相信科学,而我感觉,除了迷信之外,其实还有一样东西在里面,就是爱。
这两天里来的都是亲人,我爷爷的弟弟,我小叔,二叔,二婶,还有很多我不知道什么亲戚关系的叔叔,他们和我一起守灵,灵堂的外面有一颗很大的树,我们在夜里聊天到天亮,唯一没有离开的话题是关于人生,关于经历,关于感叹,而我父亲在灵堂里面安详的躺着,我感觉那是就是每个人都有的结果。
灵堂最后的一天,我几个朋友都过来了,里面有她。中午吃完饭后,便准备送父亲最后一程了,我们走了一段路,把父亲的香炉引到灵堂隔壁的佛堂,我很小心的抱着香炉,二叔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在我的旁边,因为香炉不能见阳光,里面有我父亲的灵魂。我的手也被香炉里的香火烫到了,我感觉好像是父亲在打我,责怪我一样,但这个是我自己在幻想的,人群也在我送父亲去佛堂后回灵堂休息了,而我做上一辆载着父亲遗体的车,准备到汕头的火葬场把我父亲火化了,那天最后和我一起去火葬场的人都是男的,而且都比我大,一路上我爷爷的弟弟一直往车窗外面洒纸钱,车前面那个负责火化的人也在汽车准备过一条桥的时候叫我大声喊着“爹,上桥啦”,一样的道理,下桥的时候我也喊了“爹,下桥了。”说实话,我还是习惯叫他爸。
火葬场很热闹,家属到了之后并没有像电视里说的那样,有一群人在哭泣,而是给每个去的家属安排了一个茶座,而且可以打牌,我数了一下,有三四桌,三十几个家属。
我三叔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但我可以猜得出他要说的主题就是“钱”,“市场经济”,亲戚很多和我一样选择了沉默的倾听,他手舞足蹈,很是投入,中间有一次我因为口渴走进了茶座,打断了他说话,对他说“水开了,冲茶吧”,他才停下来冲茶,他看了我一眼,在我喝茶的瞬间他转换了话题,而话题是关于我了,但还是离不开钱,他和亲戚开始聊到我大学毕业后会怎么样,而且不时的告诉我现在是“市场经济,没有钱什么都是假的”“大学学费贵,你要好好珍惜”“你三叔我没什么钱,一直在赚小钱,几毛钱都赚,没能帮你什么”……在我准备想把茶杯发下来的时候,我顺便看了他一眼,其实我很想揍他,他的话也停下来了,然后接着转移话题。
我们一泡茶的功夫,父亲的遗体便火化好了,我有走进去看了看是怎么火化的,现在科学现在确实很发达,从人进去到出来,基本都是电脑控制的,我舅舅在我观望着父亲被火化时对我说“等一下那个人还要用铁钳捅一下里面,把人翻过来烧。”后来确实是那样,在那个人开铁炉门准备要捅的时候,我看到这辈子最红的火,在铁炉里面击打着人的遗体。那火直到现在我都能记得。
当遗体火化后,我抱着还有温度的骨灰盒,和亲戚坐车离开了那个地方。一路上我没有忘记在上桥下桥的时侯喊着“爹,上桥,爹下桥。”其中我有一次喊错了,叫成爸,被人骂了。
父亲的骨灰盒被安放在灵堂里,和很多一样大小的盒子一起。
然后我们准备散场了,在散场前,母亲请亲人们吃了一顿饭,饭桌上,我舅舅喝了很多,但不是因为我父亲的事,是他和我那个外公一样喜欢喝酒,只是他不会打人,只会在喝完后说出很多话,还有哭泣,他很讨厌我外婆,他觉得我外婆对不起他,而在我眼里,我舅舅和我外婆都是好的,只是舅舅也有一个结了,希望他能在我父亲的这场葬礼里得到一些东西,像被聪明的人所嘲笑的“爱”一样。
那天吃饭时,舅舅要我给在场的人敬酒和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个交代也是对我死去父亲的一个交代,我把酒干了,然后说了一句话“我会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给大家看着,但我也不确定以后我有强,我会做着,你们看着”,其实这样的话很让他们失望,因为亲戚还是喜欢听我说一些类似报效家乡或是赚很多很多钱这样的话,而我没有说那样的话,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大学生才是栋梁,而我也在这次回来后,不再回去学校,我的这次决定只有母亲和她知道,其他人都以为我继续回东北读大学,然后顺利毕业,顺利找工作了,让他们失望了,我没有,因为我爱着那个没有人再听它流水的村子。
写到这里,我一直在怎么结尾,是要这样就说再见呢,还是要继续往下说。对了,我父亲在要离开的前一天叫我答应他三件事:第一个完成学业,第二别再做衣服,第三 女朋友没有和你分手,你不能和她分手。这三件事我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没有一件完成,但我很安心,因为父亲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一切,在梦里的梦里。
一切的事情到一段落后我拿着母亲给的三千块钱再次来广州。离开家的那个夜晚,我第一次感觉哀伤,之前那么多次的离开都没这次来得有感觉,我左手拿着吉他,右手拿着衣服,坐在一辆摩托车后面去了车站,准备等那辆去广州的车,摩托车慢慢的开着,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有两个女人的身影在我背后,一个是我外婆,一个是我母亲,我外婆一直害怕我在外面和坏人混在一起,所以在我离开家的那个晚上她对我说“不要去和小混混一起”,当时她眼角是湿的。
其实直到现在他们没有人真的知道我在广州做什么,她也不理解我在做什么,可以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租了一个屋子,玩着木琴,写着文字。对了,我去当过两个晚上的酒吧兼职,是阿森介绍我去的,还有,我卖过衣服,至于我还做过什么,我感觉没必要再讲了,只是我没忘记我是在画着我要的那朵花,恩,就这样吧。
朋友,我就说到这里了,我实在没办法回忆太多,太累了。明天我打算去乡下,此时又是一个黄昏的到来,夏日的风一直扑打着我的后背,很是舒服,我把这个残缺不全的记忆留在今天,我和明天一起,写着诗,告诉你关于村子那条河的故事,而不再是这样该死的昨天,风你把它带走吧,连同这些文字。
对了,我今年23岁,他们都叫我阿蕉,香蕉的蕉,但我喜欢有人说我是“一个孩子”,其实你也是“一个孩子”。感觉还有很多没有说完,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要开始写诗,玩着民谣,想把家乡的流水带到很远的地方,在那里,让它继续流着,流给许许多多“一个孩子”,当风停时,他们应该可以喝到那条河的水,很清,很甜,归属,故事结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X

172

主题

56

好友

5019

积分

职业侠客

Rank: 5Rank: 5

Heilan Super Team

4#
发表于 2011-8-19 19:53:44 |只看该作者
在黑蓝投稿邮箱看到你的作品了,欢迎贴到黑蓝论坛来。
这个中篇很长,编辑得有点乱,看得我心乱如麻。。。
我想当谐星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99

主题

8

好友

2万

积分

略有小成

POST-BOY

Rank: 7Rank: 7Rank: 7

黑蓝富豪

5#
发表于 2011-8-19 20:23:45 |只看该作者
重要的是,要学会把哺育自己的文化营养转化成文学的"语言"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6#
发表于 2011-8-20 00:22:52 |只看该作者
生铁 发表于 2011-8-19 20:23
重要的是,要学会把哺育自己的文化营养转化成文学的"语言"

谢谢你的回复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主题

0

好友

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7#
发表于 2011-8-20 00:24:44 |只看该作者
X 发表于 2011-8-19 19:53
在黑蓝投稿邮箱看到你的作品了,欢迎贴到黑蓝论坛来。
这个中篇很长,编辑得有点乱,看得我心乱如麻。。。

嗯,你好,麻烦你了,其实这个小说,我自己也写了四年,一直慢慢去写的,放上来是给大家看的,我自己也整理了很久很久,麻烦你了,谢谢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加入黑蓝

手机版|Archiver|黑蓝文学 ( 京ICP备15051415号-1  

GMT+8, 2025-8-5 11:15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