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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
四月被围困的古城
伶仃作响的青铜大门
沉重地关上又訇然敞开
里面透露出光 还有一双
不肯闭上的黑眼睛
一 巫 师
四月最残忍的季节,风里有人唱着收获
黑夜里骆驼的铃铛晃荡着 我闭上眼睛
杨柳飞过
风的尽头坟墓上飘荡的亡灵闪烁
漫长的路途里谁都说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光亮
一支队伍行驶过来,扬起灰尘遮蔽视线
全副武装的身躯之上头颅闪烁,滴下鲜血
欲望,一朵奇异的大花,猩红色的花瓣被刻在
你的双眼里
将军,拿着盾牌 月光下银光闪闪
高昂头颅的马,四蹄交错扬起尘埃
黑夜里只有杀戮才能拯救迷途的灵魂
被围困的海里 独自前行的队伍遇到了麻烦
你要去哪 我看见你背负着天空上路
你要回哪 这里早就没有属于你的家乡
逃亡的人你是这个季节里被遗忘的麦子
将死之人你是鸽子是天空死去的孩子
他们拿着利器追逐你 我在失眠的梦里看见你
你被不幸笼罩的身体 稻田的风把你包围
你在大风的夜晚颤抖着身体 疲乏无力
这个暴君早就把你掠夺一空
可是
美妙的摇尾乞怜的梦境企图把你留住
不要相信它 它在说谎 它面不改色 它谎话连篇
跑、快跑 跑、快跑
我的爱人
黑夜一无所有 如何给我安慰
陶俑 死去的灵魂孤独地矗立在我们之间
你不说话 他不回答
你将在明天某个时辰离开我
我将继续走完一生不幸的漂泊
黑夜里我开始胡言乱语 用双手撕扯崎岖的道路
一匹马儿从北方的古老草原穿行而过
它是遥远古老的神 斥责着平庸而粗鄙的我
那是 残暴的国王派遣的丑陋刽子手
时间 一点点将我吞没
指针转动的同时我们变得颓靡萧瑟
将军来了,他戴着面具率领黑夜到来了
远处的囚房里 我看见太阳被鞭打
他遍体凌伤、奄奄一息 如我这样
河流崩溃、尾闾消绝
我拖着身躯前行 在永恒的黑夜里
一个村庄的古老歌谣升起进入我的大脑
那是谁的歌声点燃我身后的夜晚
那是谁的抚慰将我疲惫的身子拖住
离开我 快点离开我
大火已经将我包围 死亡的气息密不通风
我只能双膝跪地 体现出死亡的伟大
直到死亡 我绝不后悔坠入这一块荒芜的地带
寸草不生的地方
有人嘲笑我 讥讽我 辱骂我 责备我
我无法哭泣 我双眼已瞎 我无法哭泣
告诉自己 逃亡是命运 是大门 是敞开的接近光的门
先知之门 知觉之门
将军挥舞着屠刀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你这个愚蠢的追逐者 妄图让我屈服
我早已一无所有 我早就两手空空
黑夜 你如何给我安慰
爱人 你如何给我安慰
你无法从死亡的阴霾里得知这个不幸的人
将在何时离开
那我来告诉你 我是这个地方最后的一个先知
我是这个地方最后一个古怪的巫师
挥舞酋杖 牢笼里烛光告诉我 你的那个不幸的爱人
他周身困顿 他离死亡已经不远
他将在四月之后被时间砍下头颅
那个残暴的国王一开始就要他的命
风声鹤唳 草木皆兵
他的爱人 最后的日子里请给他安慰
这个不幸的游子 这个飘荡的灵魂`
他祈求过的奢望过的光明
永远驻扎在你的怀里
你无法得知 你从不知道
我又如何明白?我说过
我是这个地方最古老最神圣的先知
我拥有先知之门 那一把通向死亡和鬼怪的钥匙
我是巫师也是这个地方最后能将自己点燃
从大火里看出古老遥远的噩耗的先知
你不会愿意 你不说话 他不回答
我看见 古米的西比尔 被吊在一个笼子里
孩子们问她 西比尔你要什么 的时候
她回答 我要死
是的 大火里 浓烟告诉我
西比尔以尘土作为生命
阿波罗这个太阳 这个不幸的太阳
被困在笼子里 牢牢锁住他的不是别的
是时间
那条神秘古老的诅咒 你不能逃脱
西比尔 你要什么
我要死
二 疯子
大地之上 衣衫褴褛的疯子
唱着石头一样坚硬的歌谣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手舞足蹈的影子 牵引你我
他住在这个草原的尽头那个湖泊之上
他点燃湖水用雾气构筑房屋
躺在漩涡的中心 他沉睡不醒
在每一个四月的开始 在每一个三月的结束
他却突然醒来 他醒了 摇晃着身边喝光的空酒瓶
砸破 湖面的脸 大声质问 大声质问
无人回答 黑夜里 无人回答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湖水开始翻滚 变成马的骨骼
锋利尖锐 让人伤痛
抱住自己 在黎明来临之前 抱住自己
你这个不幸的痛苦的灵魂 在稻田之上
摇尾乞怜的疯子 你食不果腹 衣不蔽体
黑夜 一无所有 你 一无所有 爱人 一无所有
如何给你安慰 告诉我 如何给你安慰
天堂不远 死亡和孤独的黑夜不远
四月不远 丰收和平静的光明不远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背负沉重的疯狂的身子 迷醉在失望的不幸的黑夜
大火燃起 焚烧一切 雷霆闪烁 拉出白色的利剑
刺破你 刺破你的平静
刺破你 刺破你孤独的亡灵
刺破你 刺破你失望的等待
刺破你 刺破你最古老最罪恶最愚蠢最深情的呓语
那是梦里的 四月 希望像果子一样丰硕
掉落在我们的手掌之上
稻谷 气韵非凡 左摇右晃
一口棺材停留在你的头顶上 坠落
悬棺
疯子 你听见黑夜里有人敲门
你为何不说
疯子 你明知道他们前来索命
你为何不说
疯子 你的爱人早就离你远去
你为何不说
疯子 你明知道此路贫瘠只剩死亡
你为何不说
为何是我 为何是我
为何选中我 成为这个 这里最不幸的人
挣扎 锁链里有无数双手将我困住
他们告诉我 平静 平静 下来
疯子 疯子 疯子
你明知无法逃脱 为何还要手舞足蹈
你知道这里是你的墓地 为何还要前来
这里的花朵早在理想死亡的同时溃败
你知道这里只有失望 为何要来
疯子 疯子 你的爱人爱你
可是 你为何不说
究竟谁能为你掌灯 究竟你将把谁照亮
在这个神秘而奢侈的夜里
西比尔,是谁的地平线不分昼夜地
为你燃起太阳
悬棺
一口古老沉重的棺材
连风都无法进入 这里南北开阔 这里寂静无人
你握着从稻田里捡来的粮食
进去吧 这些干瘪的谷粒
足足够你吃上一千年
疯子 你离开我之后
疯子 你是鸟
要像风一样飞翔
疯子 这里不是结局
可结局是什么 告诉我
死亡
三 屠夫
刀
鲜血
你听不见呼号
我从南到北 走过万里
徒步经过你杀戮的地方
狂欢就是在那里举行的
我看见你提着自己的头颅
我看见你握着那把滴血的屠刀
被砍伐被征战的地方
那里大火曾经焚毁 现在由你开垦
你这个愚蠢的迟钝的肥胖的屠夫
握着被别人所收买的良心
蒙骗过路的人们
将他们骗进你的旅馆 在黑夜里举起死亡
残暴的国王命令你 你怎敢手下留情
握着他们瘦小的躯体 狠狠地收割吧
狠狠地收割吧 收割吧 收割
你的鼾声从黑夜的梦里传来
那是一个神秘而古怪的梦
举起死亡 收割吧
我明白你内心的痛苦在
每一个别人虚情假意的夜晚里
我看见你的孤独 和我擦肩而过
四 做梦者
醒来 从梦中醒来
你这个无用的废物
在岁月的大河里只能拖着自己
在梦里躲避
醒来 从梦中醒来
你这个无耻的亡命之徒
在稻谷的掩埋里长大空洞的眼睛
醒来 从梦中醒来
你这个最诚实最善良最可悲最不幸的幻想者
黑夜高高举起的火把里洞察一切的不幸
冰冷的河水将你包围
你从波涛滚滚滚的河水里听到
早夭的牛的啼叫
幻想将你包围 你曾无数次看见死亡追逐着你
黑夜 一无所有
如何给你安慰
醒来 被雷霆斥责的身子
你实在不该将自己变成一只孤舟
你实在不该随波逐流
你说他们都在奔跑 睁大你的瞎眼睛
他们都在逃亡 他们欢快 他们不幸 他们无助
你却只能孤独
港口在哪里
光明在哪里
希望的灯塔在哪里
哪里才是你停泊的地方
哪里才是照亮你的地方
哪里才是你期盼的方向
你不相信
你不相信这儿一无所有
你不相信自己两手空空
粮食都被耗空了 你饱受摧残的身体
被遗弃在天茫茫的荒野
阿波罗 你爱的西比尔 那个永生不死的西比尔
她以尘土作为生命 你却无法像她一样歌舞升平、昼夜疯狂
颠倒昼夜之后 你形销骨立 你白发苍苍
那是缠绕着你 窥探着你的死亡的 眼睛
在夜里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你所剩无几的生命
透过那一扇锈迹斑斑的城门
里面尘土飞扬的白天 外面了无生气的黑夜
谁的手将推开那扇门 先知之门 知觉之门
爱人 当你颠沛流离之时 我又在哪里
我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推开那扇门 先知之门 知觉之门
然后把自己点燃献给死亡的气息
我就是这个古老而不幸的咒语的牺牲品
我就是那个黑夜里最为虔诚最为庄重的祭品
有人装神弄鬼 他终将被残暴的王所制裁
有人怜悯同情 他终将被我死去的灵魂惦记
爱人 当你颠沛流离 我又会在哪里
我在梦里梦见分离 无止无休的分离
一片叶子摇晃着坠落在大河之上
大河席卷着枯叶和我的身子 我脚不沾地
奔向远方 奔向孤独 奔向死亡
爱人 当你颠沛流离 我又将在哪里
我在梦里被梦所包围 镜子建筑而成的马孔多
冰雪覆盖的永世孤独封闭的城
这条道路的尽头 有洞悉一切的光
那是你温柔眸子里的眼神
是我在死亡之后生命的延伸
夜里 刽子手埋伏在我的屋外
他小心翼翼 我匍匐前行
梦 除了梦 还是梦
无止无休的梦 循环往复的梦 说明一切的梦
遮蔽一切回想一切的梦 梦 梦 梦
孤独的梦 梦 梦 死亡的 梦 梦 梦
我看见你高举的手臂 一场屠杀
第一个被砍下头颅的不是别人
那就是我 我这个迷恋着你的 不幸的旅人
我将是你刀下亡魂 我将是你古往今来崇拜者里
最先死去 最先离开 最先腐败的无用之人
我像稻子一样生长 被遗弃后 只有屠刀
将我一遍遍 一遍遍 一遍遍残忍地收割
醒来 醒来 有人训斥着我 醒来 醒来
这个梦在结束之时 失眠的长夜也要结束
死亡的等待也要结束 孤独的守候也要结束
一齐结束 他们一拥而上 将我太进囚禁太阳的笼子
爱人 当他深陷牢笼 你又将在哪里
他只不过是繁星划过的闪烁
在夜空绽放烟花一朵
陈旧的门终于被关上
这个夜晚无人醒来
像稻田一样宁静的房间里
一个沉睡的灵魂将从高楼坠下
像吞噬完禁果的你
双眼明亮
接近死亡
五 将军
黑夜压境 将军 你该逃向哪里
我在追逐 我不会退却
这里是我的领地 我不会逃亡
你们终要死亡 匮乏而无法逃避的陷阱
你的铠甲深深地囚禁着你
武力曾像海水一样包裹你这片贫瘠的大地
粗暴的、野蛮的、狂妄的、疯狂的
忠诚于帝王 忠诚于鲜血和死亡的 你
屠杀的夜里 目光如炬 身披铠甲的你
冷酷的、漠然的、欢快的、让你颤抖的暴行
那一颗被遥远而不幸 恶毒而残忍的诅咒所束缚的心
你是否知道 你是否知道 自己双手沾染的鲜血
那些滴落下的大河流淌在每一条河的内部
它们汹涌地淌过每一户悲伤的人间
那些灯盏 在黑夜里孤独地等待
那些离家的 不再回来的亲人
那些被遣送回家的白骨
那是一封遥远而不被承认的信
那些从你双手下升腾起的鲜血化成的热气
那些温暖你脸颊的液体
是一条河流 它像石头跌落
摔打着你的内心
坠落在大地之上 洇出一朵绚丽的大花
你从七月开始赶路 马不停蹄地追赶
那个背包沉重的旅人
他疲乏困顿 双眼深陷 背脊弯曲
在这里的黑夜来临之前
眼前的那一只白色帆船就是他旅程的终点
他将从那儿开始一生的飘荡
他将从那儿结束一生的飘荡
在那一扇古铜的城门前
你也曾叩问 你也曾疑惑
那无止无休地屠杀 那无止无休地镇压
那无休无止的黑夜 那无止无休的死亡
究竟是为了什么
究竟是为了谁的欢乐
究竟是为了那处安宁
究竟是哪一只眼睛目睹了那些由血涂抹成的场景
究竟是哪一首歌谣为不幸的、坠落在为
尘土之下的苦鬼送葬
五月的广场开满了让人迷醉的罂粟大花
它们摇晃着肥硕的头颅
点燃自己
颤抖身躯
散发 一股浓郁而沉默的香味
香气迷人 那里并排走一场漫长的幻觉
你在这场梦里手拿青铜利剑
削割头颅 如收割庄稼
最后在一阵凄厉的哭喊中
倒下
像死去的躯体
倒下
——是的没错他此刻已经疯了
先知的呓语
火炬燃起的梦里
死亡的预兆
宇宙翻腾起无边烈焰
猛烈地将你包围
凶猛地将你扯碎
——第二页上面反复写着
死亡不可怕
——到哪儿去?!
这是四月尽头的城市
雾比海要更壮阔
迷途漫漫
盛满行人
闯过厚重的雨水
街灯将把你包围
这是四月尽头的海
雾比城市更慌乱
横冲直撞 敲击着 青铜大门
从那座古宅的门缝里
透露出黑眼睛
觊觎着路的领地
此时雪满南山 灯光越过雾顶
黑夜无法给你安慰
黑夜一无所有无法给你安慰
然而黑夜一无所有如何给你安慰
这个孤独忙乱的夜里
是死亡的眸子在伺机而行
这个漂泊等待的夜里
我双眼已瞎只能摸黑前进
而那只白鸽子——天空的儿子
死掉了
亚洲铜 亚洲铜
那个空杯子装满了世界的血
祁连山早已脱缰走掉
一匹马儿背负天空内部的废墟 翻腾
而水抱屈原是你
如此尸骨难收
月亮在今天也被隐蔽
大地 那是一席广袤的黑衣
雕花大窗里永远无法透露出
夜晚 孤独的深情
灯灭了 房屋开始尖叫
每一句都撕扯你的躯体
温柔地贴近你游荡的饱受摧残的心
这是四月尽头的你
收割着稻田 一无所有
等待着归人 两手空空
那些镰刀穿过空气
沉重地砍伐着雾的森林
这是四月尽头的木桩
年轮都延展了
旋转着逝去的日子
木屑飘荡的气息里 大地也迷惑
花和果实以及那一双手
长出来 又衰败
十年流水 成尘埃
这是四月尽头的我
奔跑在海边潮湿而浓重的风里
背后大声呼喊 停下来 停下来
无法停下的脚步 延伸到海的内部
我忘了告诉你
在我开始漂泊的时候
注定就一无所听
灯被吞进肚里 风也被熄灭
大船驶来 黑夜蹲坐甲板之上
闭上双眼 开始沉睡
然后——
风吹过 海的腥味翻腾
那里埋葬了远古的城镇和时光
那里面坐落着我的孤独和阴郁
那些从风里跌落的绝望
以及黎明曙光所带来的期盼与忧伤
那些被刀刃照亮的脸庞
被时光的利刃所宰割
我成为它们齿轮下碾过的不幸祭品
一把热烈的火 一团热烈的火 一朵旺盛的火
从我们的眼中散发出光芒
照亮古往今来的离去 照亮亘古不变的黑夜
它们是一群死去又被召唤而来的幽灵
以手掩额 身边尘土飞扬的道路
在黎明来临之前我注定踽踽独行
在南方的湖前 你曾陪伴他走过
大雨的季节 和被潮湿浸润的风
如今重庆 飞奔而被遮蔽的重庆
大雾里只有你独自越过迷宫的身影
大风的城市里 阴郁与潮湿早已远走
你怀念 自己自杀未遂的岁月
你想看 自己曾热爱的阴郁面容
那些雷霆响起 白色剑锋割破天空
拖出我们苍白的身影
从黑夜中被剥离 短暂地安宁下来
来自荒原的火 燃烧一切 荡平一切的大火
可否将这一切的废墟照亮
是否可以将所有残体淹没
大地之上浓雾没有褪去
大地之上浓雾并没有褪去
可是大地之上浓雾并没有褪去
世界颤抖的躯体 世界的血
那善于飞翔善于遗忘习惯猜疑的鸟
张开翅膀 北冥也被遮蔽
攒住这颗紧张不安的心
迅速地 急促地 慌乱地 飞翔
咆哮着飞越村庄 忙乱地抛下村庄
那里三盏灯照亮大地
死亡、孤独、才华
那里三个头颅让我长久不安
逃亡、爱情、命运
无始无终的梦 就像循环往复的四季
春种 秋收
可空无一物的稻田如何结出果实
这里有四天让人难忘
它们分别用来创造、用来塑造、用来毁灭、用来死亡
四天过后 忙碌地重复着人类长久的不幸
收割、繁衍、蓬勃、衰亡
村庄里两个孤独的声音在四处游荡
那是最富裕才华的歌手在鸣唱
唱一曲被遗忘的歌 唱一支被掩埋的曲
弹奏着内心被撩动的琴弦
黑暗的村庄 摇晃的村庄
在风里 承受孤独 承受不幸 承受痛苦
忧郁的村庄 被遗弃的村庄
在夜里 装满行囊 满载故乡 溢满流浪
这是足迹被掩盖后开出的大花
猩红色的大花
这是荒草被踩踏后地下的头颅
幻想而充满诗意的头颅
村庄里 流浪者观望着时间的沙漏
沙漏里缓慢留下 疯子的身影
他总在黑夜里手舞足蹈
如今奔跑在大路上 尘埃布满的大路上
他左手提着空酒瓶 右手高举屠刀
闪闪发光 刀刃 闪闪发光
遮住他面目狰狞的脸 忧郁的双眼
看到他你要笑 要大笑 要高声大笑
笑他满头银发像荒草一样地生长
笑他抑郁颓唐
笑他御风而行最后从风中跌落
然后敲击他的身体 然后拍打他的胸膛
他的身体里藏着一朵大火 那是从巫师手中传递而来的
大火 死亡的大火 新生的大火 荒原之上燃起的大火
他的胸膛里坐落着湖泊 那是屠夫在杀戮之后
眼里流下的滂沱大雨
在盘旋后 喧哗后 汇聚而成的湖泊
那是做梦者住过的房子 那个雾气蒸腾的房屋的源泉
你将眼睁睁地看着他 迈进波涛滚滚的海里
手里攒住这颗颤抖而恐惧的心
海水漫过他的双腿 大雪溢满我的心扉
那一扇古老而沉重的门 知觉之门 先知之门
在此刻开始摇晃着躯体 它在等待着故人的双手
将它们缓慢地推开 推开 推开便是出路
出路两旁洒满大地的血 我以手扶额 然后闭紧双眼
梦里有苍老的声音飘荡而来 它说
“推开 不是归途
可推开 不是归途
可是推开 并不是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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