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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扯
小时候,邻村一件事情闹得十分之大,并不是事情有多大,而是坏事传千里之故。妇人和村中一男有奸情,两人在某年七月初二集市的时候一起去逛街,并准备买彩票,两人一人掏出一块钱合买一张彩票,考虑到中彩票的可能性极小,就没有商量好中奖之后怎么分钱,事实上彩票是男的去买的,结果中了头等奖,那时候,头等奖是一辆北京吉普车,折合现金四万元人民币。由于两人关系特殊,并且早为村里人所知,妇人要求男的付两万元,就是奖金的一半给她,男的不同意,最后两人翻脸了,最高的时候男的答应给一万块,妇人还不满足,闹上了法庭,一无所获。这种姘居关系其实经济还是独立分开的,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和孩子,因此经济一旦出现纠纷极容易闹得不欢而散。
我有一个堂哥属马,一九七八年出生,他人极好,从小到大都是人们眼中的好孩子,由于曾祖辈活了很久,近百岁,所以我们这一辈的十几个男孩子就经常聚集在一起玩。哥哥最爱护我,大约是我比较听话的缘故。小学那时候,书本还不是很充足,因此二年级以前只能用铅笔,可以擦除,不允许用钢笔和圆珠笔,我上三年级的时候哥哥把他的一支钢笔卖给我,还有半瓶墨水,一共一元钱。中学之后哥哥就开始住在学校里,我们疏远了许多,只有周末才能一起玩,突然他就不读书进了工厂工作,成了一名技术很好的电焊工,一年后伯伯家里就添了彩电,再后来哥哥就经常骑着摩托车飞驰而过,我还是经常到他家玩,但是已经没有像以前那么亲近。很快哥哥就要谈婚论嫁了,按照他的人缘和名声,找一个好姑娘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经常骑着摩托车送别人回家,有一次大早上他送人回去,那是冬天,等他赶到工厂的时候手已经冻得不灵活了,他很快的在机床上开始工作,不幸的是就此锯掉了右手食指。母亲很遗憾的说就是因为人太好了,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心疼,哥哥从医院里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去看他,他的右手戴着一个厚厚的大棉手套,心情倒是没有那么沮丧。
再后来我出外读书了,哥哥也很快结婚了,是邻村的一个女孩子,岳母就是因彩票案闻名的那妇人。我见到嫂子的时候觉得她好漂亮,一米七的身高,不胖不瘦,短头发,干练得很,哥哥家里有DVD播放器,我就经常从学校里借来一些碟片周末的时候到哥哥家看电影,嫂子经常在家,有一次我问她喜欢看什么,她说随意,后来她告诉我她不认识一个字,这让我惊愕了很久,因为她看上去不像一个一字不识的女孩子。小侄女现在已经十多岁了,见到我会有些害羞,是因为我常年在外地见得少的缘故,非常可爱,她在县城里上学,小时候由嫂子接送,据说嫂子骑摩托车送女儿的时候都是戴副墨镜,手指上带着三到五个戒指不等,速度极快,听起来简直是酷毙了。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外上学,工作,过年的时候都是回家的,那时候能和哥哥叙叙旧,但是长期的疏远让叙旧往往无话可说,只能聊聊各自的境况,可是有一年冬天,哥哥和嫂子都没有回来,据伯伯说是小夫妻俩在看自己的店面,虽然店门口养了两条大狗。后来得知,哥哥是去找寻岳母了,该妇人十几年来恶习不改,还是到处沾惹别人,这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恶劣到过年家家团聚的时候她还不回家,村里人本来就不多,谁不回来大家都知道,传开来又是一件丑事,显然哥哥岳父的劝说早就一文不值了,就叫哥哥和嫂子开车去接,结果还是没接回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哥哥小舅子在年后也去找寻他自己的母亲,结果被自己的母亲和情人一顿暴揍,个中细节不甚清楚,但事件是确实的。
即便这样,哥哥岳父母结婚也有三十多年了,大概是没有离婚的必要吧,哥哥的岳父我见过,也是一表人才,经济状况一般,但不算穷人家。一个女人,在儿子和情人之间的决选中,最终选了和情人站在一边。
这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在公元十世纪以前同样有类似的事情,《大唐新语》记载:李杰为河南尹,有寡妇告其子不孝,其子不能自理,但云:得罪于母,死甘分。杰察其状,非不孝子也,谓寡妇曰:汝寡居,唯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无悔乎?寡妇曰:子无赖,不顺母,宁复惜之!杰曰:审如此,可买棺木来取儿尸。因使人俟其后。寡妇既出,谓道士曰:事了矣。俄将棺至,杰冀其悔,再三喻之,寡妇执意如初。道士立于门外,密令擒之,一问承伏,曰:某与寡妇有私,常为儿所制,故欲除之。杰奶杖杀道士与寡妇,便以向棺盛之。日常生活中,人们对僧道的情感十分复杂,有些敬畏,有些佩服,有些神秘,很多秘方秘药什么都是来自僧道,比如《红楼梦》里的一僧一道。李杰这个河南尹还是很称职的,即使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是不停的暗示寡妇要她收回意愿,但是没办法,寡妇已经被道士迷死了,非要弄死自己的儿子,最后落得和道士合用一口棺的下场。道士的魅力究竟何在?《水浒传》里有一段:原来这但凡世上的人情,惟和尚色情最紧。为何说这等话?且如俗人、出家人,都是一般父母精血所生,缘何见得和尚家色情最紧?说这句话,这上三卷书中所说的潘、驴、邓、小、闲,唯有和尚第一闲。一日三餐吃了檀越施主的好斋好供,住了那高堂大殿僧房,又无俗事所烦,房里好床好铺睡着,无得寻思,只是想着此一件事。假如譬喻说,一个财主家,虽然十相俱足,一日有多少闲事恼心,夜间又被钱物挂念,到三更二更才睡,总有娇妻美妾同床共枕,那得情趣。又有那一等小百姓们,一日价辛辛苦苦挣扎,早晨巴不得晚,起的是五更,睡的是半夜,到晚来去上床,先去摸一摸米瓮,看到底没颗米,明日又无钱,总燃妻子有些颜色,也无些什么意兴。因此上输和尚们一心闲静,专一理会这等勾当。那时古人评论到此去处,说这和尚们真个厉害。因此苏东坡学士道: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和尚们还有四句言语,道是: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便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
很多道士或者和尚都有其过人之处,冯梦龙《情史》有一篇叫《猪咀道人》,这个道人“售异术于尘中,能颠倒四时生物。人莫能识,巘独厚遇,忽登门求醉,巘欣然接纳,深思叩以其事,或能副所欲。乃设盛馔延款,具以诚告。客初难之,请至再四,乃笑曰:姑试为之……”李巘求的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他想和人家的宠姬偷情,后来果然成功了。还有《黄损》篇中的胡僧“方知离而复合,皆胡僧之力。胡僧真神人,玉马真神物也,乃设香烛供玉马而拜之,马忽在案上跃起,长丈余,直入云际。前时老叟于空中跨去,不知所适……”,这些都是成人之美的僧道。当然也有道士和尚见不得别人恩爱的,比如最著名的法海,白素贞没干什么坏事,他非要拆散人家。
在金瓶梅里西门庆最后死于药力,当然也是由于潘金莲一下子给醉中的西门庆服了三颗药导致,这个春药就是由胡僧卖给西门庆的,有一段很牛的广告语:王母亲手传方,老君三次炮炼。比金金不换,比玉玉何尝!任你腰金衣紫,任你大厦高堂,任你轻裘肥马,任你才俊栋梁,服用此药后,飘身入洞房。洞中春不老,丹田夜有光。一站精神爽,再战血气刚。不拘娇艳宠,彻夜硬如枪。服久宽脾胃,滋肾又扶阳。恐君如不信,拌饭与猫尝:三日淫无度,四日热难当;白猫变为黑,尿粪俱停亡;每服一厘半;阳兴愈渐强。一夜歇十女,其精永不伤。老妇颦眉蹙,淫娼不可当。快美终宵乐,春色满兰房。赠与知音客,永作保身方。
似乎,僧道总是和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关联不清,贾瑞病死的风月宝鉴也是僧道给他的,而《笑林广记》里甚至把尼姑也刷了一把:一学生聪颖,对答如流。师出两字课曰:“月落”,徒即对曰:“日出”,又云:“和尚”,答曰:“尼姑”,师曰:“青山”,徒曰:“白水”,又出一字曰: “去”,徒即应声曰:“来”。师又合串总念云:“月明和尚青山去”,徒亦答念对云:“日出尼姑白水来”。
摘录:
摘自《中国飞行》,作者系德国汉莎航空中国飞行的先驱(1933-1936)这本书讲的都是中国30年代的现象,配图很多,可惜不是很清楚,峨眉山顶就露出一个尖顶在云里,挺好看的。读完,我觉得这本书的作者观察力还是很强的,总是能说出非常具有中国特色的现象,这种特色是深入中国人民的骨髓的,这几十年来,不论物质文化水平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这些现象至今我们还是觉得很熟悉,并经常发生。我觉得比较搞笑的是土匪的手枪失灵了,记得十几年前,我们那一个老头没有亲人,早早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并去买了一瓶农药,躺在棺材里,喝下农药,想着就这样终结自己,结果发现第二天还是好好地醒来了,就去供销社要求赔了一笔钱,因为卖假货,然后高高兴兴地继续活下去了。
舵片和操纵杆连动,这个是可以理解,但是不明白为啥会影响无线电台的工作。
一、
我想利用在西安逗留的这段时间为对飞行感兴趣的市民们提供一次亲身体验飞行的机会,决定组织环城飞行活动。
环城飞行活动的第一趟飞行完成后,为了方便第二批乘客登机,我随即关掉了发动机。再次启动的时候,我先是站在飞机的旁边观察发动机的旋转,中国机械师坐在驾驶舱里为发动机点火,两个劳工则转动螺旋夹来启动发动机。发动机开始转动了,但转了几圈又停了下来。在我正好登山舷梯准备进驾驶舱的时候,飞机在一声巨响中抖动了一下,就像有人举起榔头猛地砸了一下机翼。发生的事故令人难以置信,我看见中国机械师满是疑问和惊愕的神色,他迅速安规定及时关闭了发动机的点火位置。我赶紧跳下舷梯,惊恐的一幕出现在眼前:两个劳工满头是血正在地上打滚,他们佝偻着身子呻吟着,其中一个额头上的头皮被打裂开了,我当真以为他俩要命归黄泉了呢。原来,当我绕过飞机欲登进驾驶舱的时候,这两位过分积极的劳工,未等我下达指令就又开始转动螺旋桨了。由于发动机的温度已经相当高,螺旋桨叶片启动后迅速回摆,正好打到了一个其中劳工的头上。
很快,事故现场就聚集了一大群人,但没有人帮忙,也根本没有人理会我寻求医生的紧急呼叫,我想找人帮忙将伤者抬进屋子的急切要求也没有收到一点效果。围观的人们只是带着紧张的情绪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两个受伤的人,似乎是想证实伤者的抽搐是不是生命垂危的征象、他们是不是在做生命最后的挣扎。终于人们发现伤者还活着,这才有人站出来帮忙。来人是受重伤者的兄弟,也是机场的以为机械师。只见他抓起一大把沙子洒在伤者头部的伤口上,这还不够,又抓上一把污泥熟练地涂抹到伤口上。在我看来,如此处理简直不可思议。我赶紧从急救包里取出一块纱布,将伤者的头部缠住,然后抓起一根棍子,将围观的人群赶开。接着,又将两位伤者送进了离这儿最近的一所房子,并让站在周围的另一位劳工马上去当地的教会机构请医生。当时我就感觉到,我的这些做法似乎不被人理解。直到再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才又去继续我的环城飞行活动。
晚上,我觉得应该去看看那位真正负重伤的劳工,就驱车去城里的教会医院,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时,却见他表情漠然地呆在一间屋子里,看得出头上缠的仍然是我起初提供的急救绷带。我当时真的很恼火,为什么医生到现在还没有做任何处理,这有悖于我一贯崇尚的人道的,博爱的原则。待我正想大声叫嚷发泄我的怨气是,教会医院的医生来了。医生对我解释说,没有病人家属在担保书上签字,即一次性地保障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为难交换,我们是不能收治病人的。如果不这样,一旦病人死在医院,医生就得为此作出赔偿。真是不可思议,竟有如此不人道的规矩。到现在,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事故发售,现场围观的人是那样的无动于衷。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谁最先接触了死者,谁就得为死者付丧葬费。
几个月后的一天,这一新获得的经验就派上了用场。那是在北平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我做一辆六轮的雪铁龙越野车 从机场返回城里。途中一辆迎面而来的脚踏车莫名其妙地就栽倒在我们车前,不难理解,汽车的中国人携带了太多笨重的东西。但不幸的是,越野车的三个轮子先后碾过了骑车者的头部。西安机场的那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在尚不知伤者是死是活的情况下,围观的人没有一个去主动扶他,只有警察在不断地摇晃伤者,指望他恢复知觉,说出姓名好住址。接下来,人们还是没有送他去医院,而是送到了警察值班室。经过长时间的折腾,在终于问出他名字和住址后,伤者也离开了人世。而我的司机,尽管责任完全不在他,但也按惯例被送进了监狱。我则受在西安得到的经验的警示,在整个事件中完全克制着自己。
二、
小卡佩尔那边的情况不妙,他尽管将枪抓到了首,但很快土匪又抢了回去,用枪口抵住他的胸口,飞贼扣动了扳机,小卡佩尔命不该绝,手枪失灵了。
我们的翻译接着对老省长说,这一事件对我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您,土匪猖獗将严重威胁您首先重要人物的安全。听到这里,老省长高兴地夸了我们。他十分赞赏我们的勇气,并说,如果我处在你们的境地,真不知该咋样去对付。
整个下午都十分令人感到惬意,老省长以极其优雅的方式表现出中国人特有的幽默和自我调侃、解嘲的才华。他的下属请我们一定不要向上海方面汇报此事,也不要透露给报界。他表示,会竭尽全力将土匪缉拿归案。不过,他并没有向我们了解半点有关线索,也没有表示要到事件发生的县城察看和做一些有关飞贼情况的调查。
三、
遗憾的是,有人又发现了一种新的游戏,他们找到了飞机尾翼上供升降使用的舵片,几个好奇的人还发现舵片可以上下翻动。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翻动舵片会使驾驶舱里的操纵杆也会随之摆动,以至于影响了无线电台的工作,导致迈耶很生气。又气又脑的迈耶索性抓住操纵杆,让升降舵片在他的操纵下一上一下又重又快地翻动,试图打疼那些好事者的手,好事者起初还是小心翼翼地摸摸,后来发现它竟然有规律地来回摆动,感觉十分有趣,也就不断地伸过手去,与一上一下的舵片玩着游戏。迈耶又总想用舵片打好事者的手,操纵者升降舵片上下翻动,而好事者也总是一伸一缩地用手拨弄上下翻动的舵片,这游戏一时半会还真停不下来。有趣的是,以为八十多岁的老汉(显然围观的群众也都不认识他)在人们的唆使下,也试图去摸,但完全没有经验,手一伸过去就被舵片重重地打了一下,人群中顷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当然也有许多令我们十分感动的地方,如当地的群众尽其所能地给我们带来了食品,我们的饮食也显得特别有意思。开始我们在外面吃,但由于人群拥挤,尘土飞扬,又不得不转移到机舱里。吃完了的空罐头盒我们总是从机舱的窗口扔出去,每扔一个罐头盒,人们斗会像对待珍贵的礼品一样,在机舱外引起一阵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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