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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09:22:2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曹民右手把镰刀往稻田里一插,伸腰,左手用力一掀头顶的草帽,任它挂在脑后,昂头。他想看看太阳离落土还有多远,汗水却蒙住了眼睛,他顾不得两手衣袖上都是泥水,抬起手臂就左右地擦拭眼部周围。泥水把他晒得通红的脸涂成了大花脸。太阳离河对岸的山顶还有丈把高。他有点失望,心想,天黑尚早,去街上看小君更早,就把挂在脑后的草帽取下来当扇子用,嘴里还呼嗬呼嗬地喘气。
   这时,他发现弟弟在大田埂尽头柳树下向他招手,还可笑地挤眉弄眼。显然,弟弟是让他过去一趟,他眼角扫了一眼,妈妈正在低头割稻子。他犹豫要不要过去弟弟那边,不由得再朝弟弟看去,弟弟正更卖力地挤眉弄眼。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横着走向小田埂,来到小田埂,也不穿拖鞋,赤脚朝大田埂走去。走过与妈妈平行的地方时,他注意到妈妈身体有一个细微的停顿,又不露声色地继续与稻子较劲。他觉得妈妈知道他起田了,只是不说。
   田埂尽头柳树绿荫如盖,一条小河沟的水缓缓流过。这里果然凉快,他心想。弟弟一边递过一个泡满茶的金银花露玻璃瓶,一边神秘地指指小河沟。曹民顺着弟弟指的方向细看,小河沟受到了柳树硕大根部地阻碍,在树下形成了一个小水谭。水几乎静止不动,清澈见底,十几条鲫鱼浮在潭水中央,宛如浮在空气中。几只飞虫掠过,水面生成一道道细密的水纹,向四周漾开。
    弟弟咂巴着嘴巴小声说:“哥,我们把鲫鱼抓回去,晚上就有顿鲜鱼汤喝了。”鲫鱼似乎受到了惊扰,尾巴一展,眨眼间,隐没在两边的水草中。曹民横了弟弟一眼,没有做声——他想起小君像鲫鱼一展尾巴似的把右腿一展,倏地就跨上了那辆崭新的飞鸽牌26型自行车,然后快活地在公路上畅游。他不愿惊扰这些鲫鱼的平静。弟弟凑近曹民,胳膊蹭蹭他说:“哥,去捉鲫鱼吧,我想喝鱼汤。边说,还边使劲咽了一口唾沫。”
    曹民摇摇头,无奈地应承了。吩咐弟弟去找块水草堵住水谭下游的缺口,自己裤腿也不卷,直接跳进水潭中,双脚使劲地搅动。潭水拍打柳树发出砰砰地响声,如击鼓。大约这声响引起了妈妈的注意,她远远地呵斥曹民:“你这伢儿,不晓得这是双抢?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还有心思玩水,快点下田做事。”曹民双脚搅动得更卖力了,还大声回答妈妈说:“弟弟想喝鱼汤,我捉几条鱼给他。”他瞅见妈妈又低头做事了。
    在这一问一答中,水先是一片浑浊;接着潭底的泥浆涌上水面;最后,鲫鱼就一条条翻在水面,甚至还有几条马口鱼和柳条鱼也仰在水面,这些鱼都露出白白的肚皮,有几条试图逃走,奋力朝两边缺口游去,却力有不逮,也乖乖地躺在水面。
   曹民很快活,又觉水里凉快,便招呼弟弟下来捡鱼,可是,弟弟却摇头拒绝了。曹民望了一眼弟弟,心里有些担心了——弟弟自小体弱多病,腿脚又不利索,平日里曹民捉鱼时,弟弟总是提桶,弟弟日渐长大,今后可怎么办呀?想到这里,他心底升起一点小小的忧愁。也不强逼弟弟了,他只用力把鲫鱼一条条甩上田埂,吩咐弟弟用柳条从鱼嘴巴中穿过,然后自己在柳条头上压块石头放在稻田里,还不放心地用手拉了几下柳条,确定鱼不会跑掉,才草草灌几口茶水,匆匆下田了。
   曹民再直腰抬头时,西边怪兽似的群山已经把太阳撕裂吞没,只剩大团大团血红的云还遗留在天边和山尖。天渐渐黑了,妈妈却没有开腔说回家,曹民又默默地割稻子。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是大人,该挑起家庭的重担,不过,一个下午的农活还是让他很疲惫,他更愿意早点回家。
   终于,妈妈说该回家了,于是一家人收拾好农具,沿蜿蜒的田埂慢慢地往村子走去。这时的田野,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不时有村里人的对话钻进曹民的耳朵——三哥,还要几天忙完啊?嗯,快了,再熬个五六天就行。狗儿叔,该回家吃饭了。你们先回吧,我把剩下这屁股大块田的稻子割完-------。听到这些不断传来的笑语,曹民似乎被传染了,觉得自己很快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他先下到家旁边的池塘里,两腿上泥巴板结了,他用力搓了几下,感觉搓得皮肤生痛,就随便涮了涮脚,也不管腿上还沾有零星的泥巴;然后开门亮灯抓了几把稻子洒在地上喂鸡;又从厨房角落处端了一盆中午就拌好的猪食到猪栏给猪吃;最后他回到堂屋拿了一个稻草烟包点燃搁在房子边上那块空坪上,把靠在空坪边靠在厨房墙上的竹床倒下来,仰面躺在竹床上。头顶上,月亮明镜似的高悬在天际,白白的月光笼罩着四野。他朝右看去,发现村子里好几家人没回来,村头上狗儿叔家却亮灯了,一股灰白的炊烟笔直地挺向天空,又在朦胧的月色中迷失,消散。曹民这才寻思——今天是十五还是十六?月亮这么圆,——他无法确定,也懒得去细想。
   鱼儿在池塘里撒欢,猪吃饱后发出满足地哼哼声,曹民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心里暖暖地。
突然,曹民听见细小的沙沙地声响起,他心里纳闷了一下,没下雨呀。他转过脸朝左边望去,看见一个人正挑了一担草头弓着腰一步一步地往岗上走去。曹民喜欢这姿势,一直梦想着要这样挑草头——像个男人一样。他羡慕地目送这个人消失在视线之外。
   曹民很清楚捆扎草头的流程,他只是没得到挑草头的机会,这个缺失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他不喜欢这感觉。稻谷成熟后,在离根部还有大约十五公分处割断,连着稻杆和稻穗放在割断的根部上晒干,再用稻草编成的粗草绳拦腰捆起来,一担一般有百把斤,男人们用冲担(一根栗木或者榆木刨得光滑且两头嵌有锐利的铁器的农具)沿粗草绳靠近稻穗那边冲进,眨眼间草头就顺着男人的手肘,胳膊滑上肩膀。这时,他们会稳住试试两边的轻重,然后开始走。曹民知道挑草头累,从田畈到道场很远,有一里多路,不是壮硕的汉子吃不消;挑草头也需要技巧,水稻田的田埂都是硬泥巴搭起来的,容易踩垮,这时男人们是要走得缓慢稳当,一条冲担纹丝不动。照规矩,这时空手的是要给满肩的让路。起了田埂,则是另外一番景象,男人们步履急密匀称,好像这时风中有无数支美妙的曲子在演奏,每个人听到的音乐又不尽相同,他们各自按照自己耳边漂浮的曲子踩着节拍,丝丝入扣,在他们裸露的酱红色背脊上,肌肉在跳跃,像落在池塘上的骤雨,欢快又轻盈。冲担在他们肩上颤颤悠悠,仿佛百把斤重的草头只是他们进行一场集体舞蹈的道具,在两边肩头随心所欲的翻滚。他们的轻松还反应在嘴上:三哥,挑了几担?还早,只挑了七八担,你呢?哦,还早呢。每个人都笑容满面,要是碰见哪个男人挑的草头小点,必定会得到这样的问题:昨夜折腾婆娘了?或者知道他身体不大好,必问:身体好没好圆全?
   这似乎是男人们约定俗成的一场盛会。曹民早就跃跃欲试,可是妈妈去年拒绝了他,今年妈妈还是不容许。他心里就隐约生出了一些不快。不过,昨天夜里我干得漂亮,想到这里,他心里畅快了一些。
曹民没有习惯违拗妈妈。昨夜吃饭时,曹民就琢磨吃过饭后去街上找小君,他还从来没这么干过,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海里纠缠,搞得他既兴奋又神情恍惚。妈妈发现了这点,就询问他。他吞吞吐吐地说吃完饭要去街上,因为早就跟同学约好。妈妈不耐烦地说不能去,说他那点小心思自己知道,还不是想去找小君。他伸直脖子争辩说自己不是找小君,是和同学约好了,和同学约好不能不去。
   妈妈的目光恶狠狠地罩住他,有那么一会儿,气氛非常凝重。他迎着妈妈的目光,一点也不退让。其实他心里怯怯的。妈妈紧皱着的眉头突然松弛下来了,似乎还不易觉察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也柔和了,轻声告诉他吃完饭后去洗个澡,说完后折身去了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件白衬衫——这是曹民最体面的一件衬衫,平时都很少穿。
   曹民影子似的走在白花花的月光下,轻盈得像在飘。一路上他设计了种种与小君会面时的场景,心里忐忑又快活。他觉得小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想着小君弯弯眉毛下那双会笑的眼睛瞅着他时,笑容就不由自主地从他嘴角渗出来。可是,一想起堂哥曹俊总在小君面前晃来晃去,像只蝴蝶围着莲花似的围住小君打转,他心里又堵得慌。他用力跺跺脚,似乎是把曹俊踩在脚下了。“曹俊,你得意什么,你初中毕业考试还差三分,还不是靠你有钱的老爸出钱你才读了中专,才得以和小君同校,我那时候要是想读中专,早进去了。”曹民自言自语地说。曹民又变得沮丧了,因为他虽然上了重点高中,考大学确落榜了。哎,也许我那时候就该读中专,那样爸爸也不用费九牛二虎之力,求曹俊的爸爸把自己弄进曹俊他们工厂去,不过还好,小君也在那里。想到这里,曹民又觉得侥幸。
   曹民穿过那座灰白破旧的大桥,来到高高耸立在路边的农行院门下,竖起耳朵想确定小君是不是在上面大院里乘凉,他在台阶边上徘徊,拿不定主意该不该鲁莽地上去,这时,他听见了小君清脆地笑声,他不知如何是好;接着,他又发现了曹俊地声音,两人说得正欢。声音像是二重奏撞击着他的耳膜,他心冷半截,呆呆地立在原地,尔后他顺着河堤而下,也没脱鞋就让自己走进冰凉的河水中,“呀”,突然他就发疯似的边喊边跑,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夜更显深沉。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停住了,把头埋进河水里,河水轻柔地抚摸着他,安慰他。他涉水而下,白白的月光洒在河滩上,落在柳树上,村庄恬静安详。他忽然高兴了,就哼了一首歌趁着月色回家。曹民想着这件事,慢慢他滑入了梦乡。
   他似乎听见妈妈在叫他。他揉揉眼睛,抬起目光看见妈妈的身影出现在厨房的窗户上,嗯,是妈妈喊我,他定定神,一骨碌翻起来,这才听见肚子在咕咕叫,该吃饭了,他匆匆走进堂屋,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香气。“好香啊,”他大声说。“妈妈,是什么这么香?”
   “是你下午捉的鱼,烧了鱼汤。”妈妈的声音从香气中透过来。“呃,曹民,把你弟弟也喊起来,这伢,晒了一天,怕是也累了,还在房里睡觉。”
   “好呢。”曹民笑着应道。他用手推开房门,月光正越过窗户亲切地照进来。房里没有开灯。曹民叫:“弟弟,起来,起来喝鱼汤,好香的鱼汤。”
   弟弟没有答应。到底是小伢,曹民心想,伸手去床头边摸开关开了灯。
   弟弟侧躺在暗黄色的凉席上,卷缩成一团,他看起来又瘦又小。曹民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他走近弟弟,手停留在弟弟卷卷的乱发上,嘴里轻轻喊:“弟弟,吃夜饭了。”可是弟弟没有反应。怎么瞌睡这么大,曹民想,他用力推推弟弟的肩膀。弟弟哼了两声,曹民觉得奇怪,手就从肩膀移到弟弟的额头上。弟弟的额头好烫,可是额头上没有汗迹。弟弟病了?曹民疑惑地想。 “弟弟,弟弟——。”曹民又叫了几声。他开始确定弟弟生病了,顿时没有了主意,赶忙跑出去,嘴里大喊“妈妈,妈妈,弟弟好像生病了。”
   爸爸先慌张地冲进了房间,妈妈也跟进来了。爸爸把粗糙的大手放在弟弟额头,转身皱眉对妈妈说:“怕是发烧了,头好烫。”
   曹民看到在昏黄的灯光下,爸爸乱蓬蓬的头发上有些白发亮闪闪的。
   妈妈倒是不慌不忙地来到床头,爸爸默默地让过身子,妈妈先把弟弟的汗衫往下拉了一点,盖住弟弟露在外面的肚子,再把手轻轻地落在弟弟的额头上,有那么半响,她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她对爸爸说:“孩他爸,你把他抱到外面竹床上去。”妈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只怕是中暑了,这么热的天,他还天天跟到田边去晒,说他也不听。”
    爸爸抱起弟弟往外走。曹民注意到弟弟那条有点瘸的干瘦的腿斜在爸爸身子边上晃荡,他一阵心痛,便拿了一把蒲扇跟在后面。弟弟很快就安顿在竹床上了,曹民赶紧用蒲扇使劲地扇。他听见妈妈跟爸爸说:“你快吃点饭,吃完后去找盛医生来。”
    爸爸迟疑地问:“到街上近些,去街上叫医生吧。”
    妈妈用不用争辩地语气说:“街上医院的医生出个诊光出诊费就要十五块,还不算药费,上回狗儿中暑了,花了几十块,看样子,这伢也是中暑,你算算,十五块要买五六斤肉呢。”
   “还是我去吧妈妈,爸爸挑了一天的草头,累了,再说,我年轻,跑得快。”曹民自告奋勇地说。
   “不行,你晓得盛医生住哪里?”妈妈回答道。
   “晓得,就是在狗儿叔他媳妇娘家村子旁边,我知道。”
   “那好吧,你快吃饭,蒲扇交给你爸爸。”妈妈明显有些不放心,又补了一句:“这时候外面乘凉的人多,要是不晓得可以问。”
   “晓得,晓得。”曹民有些兴奋地答应。他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喝了点鱼汤——鱼汤很烫,烫得他嘶嘶地吸了几口气。他放下碗筷,就出门沿上岗走去,还没到山岗上,妈妈赶到大门口喊住他,说他打着赤膊,要他带件衣裳。曹民只得折回来,他心里暗暗好笑——这么热的天,还带衣裳,又不是去做客。妈妈递给他的是昨晚他穿的白衬衫,他把它搭在肩头,再次沿上岗上路了。
   月光落在岗边的树上,树恍惚成一团团黑影;月光照在房屋的青瓦上,闪着幽幽的光。在岗的尽头,大枫树底下,他迟疑了一会儿,他犹豫是否该从旁边的屋角后面偷偷过去,因为他知道大枫树底下肯定坐满了乘凉的人,狗儿叔也一定在那儿。他现在讨厌狗儿叔笑眯眯地喊他秀才,而高考前,一句秀才总让他兴奋不已——自从高考分数公布以后,曹民再也没有在枫树下乘凉,而以前,只要是有闲暇,他就会搬个骨牌凳坐在那里,他的身边总是围坐着一圈人,他按他们的要求绘声绘色地讲长坂坡,讲岳母刺字,讲水泊梁山。哎,都怪那该死的高考,怪自己不够用功,想到这里,曹民很沮丧。可是从屋角走需要多穿过一片树林,还要经过一段田畈小路。弟弟还在生病,顾不得了。曹民心想,我轻巧巧地从枫树下走过,他们未必看得见,想到这些,曹民有点小小的得意。
    他目不斜视地快走到枫树下。和他预想的一样,枫树下人们三个五个的围成一团,有的在议论今年的稻谷价格,有的在说些家长里短,还有一些小孩围着大人转,互相地追逐,偶尔大人会笑嘻嘻地呵斥一句:“还跑,白洗了澡,摔跤了怎么办?慢点跑。”孩子并不回答,只是重复他们的游戏。曹民几乎要走完这段路时,他听见狗儿叔的大嗓门响起:“曹民,那不是曹民吗?过来,过来说段书。”曹民打算装没听见,只加快了步履。
   一个小孩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央求道:“曹民哥,来,坐下说个故事,来嘛。”曹民只得停下来说自己没空,要去找盛医生,因为弟弟生病了。旁边的人听到他说弟弟病了,就催他快点走,还关切地问他弟弟得了什么病?狗儿叔热心肠是村子里有名的,他从人群中跑过来问:“你晓得怎么走吗?你一直在念书,怕不晓得走吧。”还边说边放肆地大笑。曹民脸上一热,粗着嗓门说:“我晓得,不就是翻过公路对面那几座小山就到了。”狗儿叔显然是没有觉察到曹民语气的变化,他亲热地搂住曹民,手上比划着:“你记住哈,到了公路后,往左是到街上去,你要往右走,走到第一个山岗时那里,你可以顺上岗上,一直把几个小山走完,走完后有片竹林,竹林边上有棵大樟树,樟树旁独门独院的就是他家。”他瞄了一眼大枫树,说:“你看,那棵樟树不比这枫树小多少。你还可以走大路,也是从第一个山岗那里开始,你从山岗前往左转,一直顺大路走,最后也是到村口可以看到樟树,不过,大路远些,怕要多走五六里路。要不我陪你去?”曹民笑着摇头:“我自己去,我这么大一个人,还怕找不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狗儿叔讪讪地干笑几声:“那赶紧去,赶紧去,可别被山魈引了哈,要是山魈引了记得坐住别动。”这句善意的玩笑引起一阵哄笑。曹民就在哄笑中踩着月色上路。
     很快,曹民走到公路边上了,他下意识地朝左边张望了一下,小君这时候在做什么?大抵在乘凉吧,曹俊是不是也在?哎,也许妈妈说得对(尽管曹民嘴里总是在犟),你凭什么跟人家比呀?是呀,曹俊这小子就是命好,城市户口,学习成绩不好,老爸舍得花钱给他读中专,我凭什么和他比?悲凉在曹民心头蔓延。他瞄了一眼公路,知道按狗儿叔说的沿公路走能顺顺当当地找到盛医生的家,还是毫不犹豫地从小路走进对面绵延的山里,他悲壮的觉得自己战胜了曹俊,于是高高地昂着头。
   这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并不高,曹民经常在公路上打量它——平整的地方种满花生,一块一块的依次朝上(朝下)站成台阶,参差不齐的松树形成稀疏的树林,杂草灌木夹杂其间,偶尔还现出几块灰色,白色的岩石,几条小路像长蛇在山间游动,游入树林仿佛不可寻,却在尽处又露出一个白色的头来——曹民没有走过这片山区,所以当进入后悲壮很快就变换成忐忑不安,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害怕自己会后退,越发加快了步伐。
    他恍惚地经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似乎又见过一个波光粼粼的池塘;还发现一块巨石男人似的屹立——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汉,他镇定了,呼吸开始悠长匀称。他边走边设想该如何请盛医生给弟弟看病,还描画盛医生可能会问哪些问题的种种可能。就在种种猜测中,他霍然看见狗儿叔提到的那片竹林和竹林旁公路边上的樟树,是这里,肯定是这里,他抑制住惊喜,不慌不忙的穿过竹林,于是他看见了樟树掩映下的一幢白砖平房——除了樟树相伴,它与村落隔开了一段距离,房屋站在路旁,仿佛是一个有些羞涩内向的主人,正静默地恭侯客人,它谦恭且得体。
   曹民走近,发现房屋外面是一个青砖砌成的院子,他站在院子门前,脑子里想,我是在外面大声喊盛医生?或是直接敲门?手却已轻推院门,吱呀一声院门迟迟疑疑地开了——这声响引起远处或近处一阵阵狗吠。
曹民走进院子(他觉得自己是摄手摄脚地走,仿佛是做贼,这感觉很怪异)。院子一片寂静,一进三重的平房两边的窗户冷冷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猜测他的来意。他干咳了一声,大声说:“盛医生在家吗?我找他去看病。”
    “他不在家,去看病去了,要不,你在院子里等等,院子里有凳子,自己坐。”曹民觉得这个富有磁性的低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出去多久了?估计什么时候回来?”曹民有些焦急地说。“我弟弟——”
    那个声音生生的把曹民的话打断了,有些急切(曹民感觉)地问:“你是哪个?”
     曹民有些奇怪,但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是曹民,我弟弟病了。”
   “哪个曹民,曹家湾的曹民。”
    曹民更觉奇怪但还是应了一声 “是”——这人认识我?他搜遍记忆,却不记得这人,只是这声音好生熟悉。
    左边窗户灯一下子亮了起来,里面的人似乎语气有些激动。他告诉曹民等一下,马上开门,过了一会儿,大门发出一声闷响,仿佛有些不情愿地开了。一个女人亲热的招呼曹民说:“曹民,快进来。”
   曹民有点不适用这亲热的口气,但还是随着她从堂屋边上拐进房间,这时,女人转过脸来,笑盈盈地问曹民还好吧。曹民这才发现居然是周琳,便忙不迭地把搭在肩膀上的白衬衫胡乱往身上套,嘴里慌乱地说怎么是你。
    周琳笑着说:“我没考上高中,就嫁人了,”她指了指床上说:“看,那是我儿子。”
    曹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孩躺在床上,他露出一个肉肉的头,还把右手的食指衔在小嘴里。小家伙睡得正酣。他转过头,周琳满月似的脸庞还是那么红润,显示出长期沐浴阳光的健康;一身宽松的睡衣让周琳比曹民记忆中更丰满;她剪短了以前那快垂到腰际的乌黑长发,但,周琳总体变化不大。很明显,曹民的注视让周琳有些局促,她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慌乱,她说我给你倒水,又招呼曹民坐。
   浅黄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凉水杯和一组玻璃杯,周琳弯腰倒水,曹民看到她乌黑的长发堪堪垂到肩头——以前曹民最喜欢看她那头乌黑顺溜的长发——曹民又无意间看到她睡衣领口下两只饱满的乳房颤颤巍巍,似在窃窃私语。曹民楞了一会儿,不敢再看,转头打量房间——窗户花玻璃上贴着两个大红的囍字,浅黄色的大衣柜的囍字也显得喜气洋洋,雪白的墙壁上张贴了几幅可爱的正在爬行的娃娃画——这一切都显示出周琳过得很幸福。
   周琳双手端着玻璃杯请曹民喝水,看曹民还呆呆地站在房间中央,就把水往曹民手上一塞说:“端着,我拿凳子你坐。”周琳弯腰去拿脚边一个四方的塑料凳。这次她一弯腰,曹民的目光迅速从她睡衣半圆的领口钻了进去。失去了睡衣的束缚,两只乳房欢快地跳跃了一下,它们白皙浑圆,前端镶上淡红的晕圈,最顶端嵌上两粒紫葡萄似的乳头,她的左边乳房上有颗米粒大的黑痣,曹民看得呼吸发紧,似乎喘不过气来。
待曹民坐定,周琳就问:“还在读书吧?”
    曹民恍如未觉,他右手按在左边肩头上,想起了一些往事:周琳是曹民初三的同桌——一本厚实可恶又不可缺的词典立在中间,周琳的书,笔记,辅助教材与曹民的背靠背放着。那时的周琳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她发育早,胸脯鼓囊囊地,曹民和班上的男生目光常常在那里停留,但谁也不说。教室窗户有几块玻璃早破了,是用硬纸板封住的,却不严实,顽皮的北风常常从窗户里溜进来,在教室里漫步。好几次,风调皮地把周琳的长发掀到曹民脸上,痒痒的。曹民有把玩长发的冲动,却又不敢。一次语文考试,风儿把周琳的试卷吹起,往曹民这边飘,周琳慌慌张张的起身去抓,结果柔软的胸脯压在曹民左边的肩头,柔软沿着曹民的肩膀迅疾地流向全身,曹民呆若木鸡,而周琳也满脸通红。自那以后,他们之间似乎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曹民一反常态认真地对周琳履行学习委员的职责,周琳学习成绩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一切似乎在朝曹民期望的方向发展,但中考时周琳还是没有考上高中。中考对于孩子们似乎是一个分界线,曹民失去了周琳的消息。可刚上高中那会儿,他经常思念周琳,想以前的点点滴滴。
   曹民正想起这些往事,没听清周琳在说什么,胡乱“唔”了一声。周琳高兴地追问道:“那你该是上大学了,在哪里读呀?”
   “哦,我没读书了,在**工厂上班,快一年了。”
    周琳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嘻嘻地问:“那个工厂听说不错,呃,你找媳妇没有。”
曹民窘迫地摇摇头,算作回答。
  “我帮你介绍一个吧,人能干,还长得好看。”周琳更热心了。
  “我要找就找和你一样的。”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周琳默然了一会,似是惋惜地说:“我都嫁人了,放心,我说的是我妹妹,比你小一岁,很能干,比我长得好看,脾气还好。”说罢,她真诚地看着曹民,好像巴不得曹民马上点头。
   她的眼神弥合了长时间未曾见面的造成的疏离,也消除了曹民心头的不安,曹民也含笑地说:“我还小,目前还没打算找。”
   这句话让周琳有些尴尬,她沉默了。又突然说:“对啦,你不是来找我男人看病吗?你家谁病了?”曹民这时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简明地说了弟弟的情况,说完后,周琳又追问了几个细节,最后周琳用手拍了一下曹民的肩膀说:“你弟弟没事,不需要我男人去,没有必要去花那个钱,他只是中暑,你爸爸已经把他放在通风处了,他药也不用吃。你要不放心,等下我给你带点十滴水回去。”还怕曹民不相信,又补了一句说:“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也懂。”曹民感觉她真诚的话语似含有一种力量,不由得用力地点了点头。
  周琳弯下腰,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她弯腰时,曹民的目光就游移在那对丰满的乳房上。周琳用力一拉抽屉,乳房欢快地一蹦,曹民心里就一紧,身上某个部位也兴奋了——他有种要把周琳按倒在床上地冲动。他目光转向了床铺,那个小小的孩子正轻蹙着眉。曹民心头腾起一股怜爱,他心想:有个孩子真好。
   周琳抬起头时,发现曹民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口。她掩了一下胸口,满脸通红,似有些不快地嗔道:“你,”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奶孩子的女人,都这样,你,”她停顿了一下,“你变坏了,你晓得不?我是信得过你才开门的,一般别人来找看病,我都是让他们在院子里等。”
   这席话让曹民欲念顿消,他窘迫地搓搓手,起身说天不早了,得回去,免得家里人着急。
   曹民注意到周琳张了一下嘴,却没有挽留,只把十滴水递给曹民,无言地送他出门。到了门外,曹民才想起自己没有付钱,忙站在门外问周琳:“多少钱啊。”周琳回答说不要钱,还说曹民现在认得门,记得过来玩,最后特意嘱咐曹民考虑考虑她说的她妹妹的事。
   曹民大声说:“好。”便转身朝原路返回。一路上,那对丰满的乳房始终在他脑海了颤抖,窃窃私语,周琳说她妹妹的事又在脑海里回响。他心浮气躁,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迷路了——他选择了几条小路却都为一条斧削般的山崖阻挡,他试图越过山崖,却畏惧山崖下月光里看似幽深不见底的小河,只得作罢。他在山中盲目地打转,当他来到一个池塘前,他因为尿急,便停了下来。他叉开双脚站在一棵高大的木子树下,很快便尿完了,偏生那对乳房又跑进他脑海里颤抖,似欲语还休,他更加烦躁不安,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于是就捻动自己的下体(大约半年前,他开始手淫,每当他烦躁不安,觉得无法宣泄情绪时,他便手淫,他讨厌屈从于手淫这个习惯,可是总无法控制这个习惯,事毕,他觉得屈辱,又常常陷入懊悔中),他动作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一个声音“嗵”的在池塘中央响起,曹民慌张地提起裤子,眼睛前后左右细细地搜索,嘴里还怯怯地问:“哪个?”声音向远处传开,又回响过来。夜死一般的寂静。曹民心慌了,他仔细观察,发现一只青蛙浮在池塘水面,就恼怒地抓起一把沙土,向池塘中撒去。青蛙拽起一条浪纹向对面游去,稍微拉开了一段距离,便转过脑袋与曹民对视,还示威似的冲曹民“呱呱”地抗议。曹民哭笑不得,也模仿青蛙“呱呱”地叫了几声,自己觉得没趣,遂沿山路向高处走去,他想起狗儿叔戏谑的说别被山魈引了,引了的话要坐着不动,就找了一块平整的岩石坐了下来。
   明月当空,满山都是虫子唧唧的叫声,曹民却觉得夜好静好静,他很想有个人说说话,于是就大声唱歌。疲乏渐渐袭来,他躺了下来,双手向后举起合拢,枕在头上,不久,他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重复了五四晚会的情节):曹民引颈高歌,小君不停的旋转,白色的裙裾缓缓舒展,小君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曹民的眼睛也不停地围绕小君转呀转,一首歌唱完,歌手伴舞牵手一起向观众三鞠躬,台下掌声与口哨乱飞。曹民觉得仿佛是他和小君的婚礼。他和小君是牵着手走向幕后的,在下台阶时,小君的高跟鞋绊了一下,小君一个踉跄,整个身体俯在曹民的怀中,曹民闻着小君发际的清香,感受着少女的体温,心神俱醉。他在睡梦中“嘿嘿”地笑。几滴清凉的水滴在曹民嘴角,他伸出舌头允吸,他醒了,展开双手伸了一个长长地懒腰,拍打了几下岩石烙得发痛的身体,又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的露水,才想起刚才是做梦,而自己还迷路在山中。
   他心醉神迷,回味小君俯在他的怀里的情形。他用力吸气,仿佛还在嗅着小君的发香。他吸到了花生开的花发出的清香,觉得通体舒畅。他听见四周虫子奏响繁复又优美的曲子,看见月光匍匐在花生叶上,杂草上,小树枝头;月影在树林上,杂草间,花生地里翩翩起舞。他觉得这一切美极了,便站起极目四眺,他看到不远处有个波光粼粼的池塘,突然想起自己来时似乎在路的左边也看到过这个池塘,他又顺山路走了一段,发现了那块如男人般屹立地巨石,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
   他顺利地下山了。他在公路上奔跑,他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跑到街上去,告诉小君他喜欢她。他越跑越快,眼看那个岔口越来越近,他站住了。小君在他脑海里消退,周琳却愈来愈清晰,她幽幽地叹息,她那对颤抖的乳房欲语还休,她说自己结婚了,说妹妹比自己能干,还长得好看。妈妈语重心长地话又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你凭什么跟人家比呀?几个念头在曹民脑子里交战,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站立良久,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发出一声呻吟,决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他跟自己说,我就这样往前走,要是走到岔口步子是奇数,就上街去找小君,如果是偶数,就回家。他开始走得很快,走到岔口时是偶数,他心里说,这次不算,我再来一次;又退回来重新走了一回,是奇数,他又觉得不妥,他对自己说,我再来一次吧。他一遍遍地重复,走得小心翼翼。
   起雾了,月已西斜,在迷蒙的月色下,少年正谨慎地朝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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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0:15:2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蓝风 于 2012-9-21 10:15 编辑

觉得平铺直叙了些,但是写得挺有耐心的。
结尾那一句,可以不要的。
加油。
Thought is already is late, exactly is the earlies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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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4:12:09 |只看该作者
蓝风 发表于 2012-9-21 10:15
觉得平铺直叙了些,但是写得挺有耐心的。
结尾那一句,可以不要的。
加油。

加油,这词让人心里暖暖地,呵呵,谢谢蓝风。
平,是个问题,我和一位好友交流时,他也这样认为。
最后一句,我不知道是否多余,事实上,那句是我在写完后修改时加上去的,在我的想法里,我好像在空中架了一个全景摄像机,来跟踪少年的一举一动,还透视他内心细微的波动,而最后一句我试图从一个大的角度来观察这少年,所以个人倾向于保留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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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  别人的意见都是参考,提供斟酌的可能性,作者还是要坚定自己的感觉。  发表于 2012-9-21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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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4:50:4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卫康 于 2012-9-21 15:03 编辑

总体来说挺好的,对乡土风情的描绘达到了细腻可感,只是曹民和周琳见面,叙写少年性心理的篇章稍微不太自然,对话和情绪进展的太快,稍显突兀,可以再修改地自然一些。既然题目叫少年,我觉得可以在全篇中显示出少年的一种生长状态,但是如你所说,整篇以观察白描为主,变化较少,这也是大家说“平”的原因。当然这也是自足的一种主题,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写论说文的关系,你喜欢在小说中加入(),在其中写上解释性的内容,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完全可以把()去掉,在理解上不会有任何阻碍。加上()反而是对我阅读顺畅上的一点阻碍。

我还想说说小说里的风景描写,我可以感觉到作者是怀着对往事的澎湃回忆和充足情绪来写的,所以在很多地方,环境的描写成为作者缓解情绪,整理思路的一个方法,比如“西边怪兽似的群山已经把太阳撕裂吞没,只剩大团大团血红的云还遗留在天边和山尖”这样的句子,本身写的并不出奇,和全文的风格好像还有些不相称,但它们起到了缓冲情绪的作用。希望你在缓冲情绪的同时,还可以将这些句子淬炼的更加精湛,这样技艺就会更高。最后一句,蓝风觉得可以不要,因为可能蓝风觉得情绪到此为止最妥当,但是作者可能需要最后一句的大视角来一个回响的效果。各有其道理。我觉得最后一句的“谨慎”还是不错的,它至少说明少年将几种思绪汇集到了一起,这也是一种变化。


ps 这写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十五块五六斤肉可是真没地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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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州大萝卜  我是真喜欢破折号的,喜欢断裂感。括号我也喜欢,不过在小说里少用。我只是说我喜欢,不是说这两个标点用起来很正当。  发表于 2012-9-22 21:22
lurenjia  嗯,破折号和括号,我一定注意,我没思考过这个,只是在阅读上看别人这样写,就照搬了,练笔的学徒,有些囫囵吞枣,一定注意。  发表于 2012-9-21 15:26
lurenjia  西边怪兽似的群山已经把太阳撕裂吞没,只剩大团大团血红的云还遗留在天边和山尖”这样的句子,本身写的并不出奇,和全文的风格好像还有些不相称,但它们起到了缓冲情绪的作用。是的,不够准确。  发表于 2012-9-21 15:25
lurenjia  这是那个有辆新自行车就值得炫耀的年代。  发表于 2012-9-21 15:23
蓝风  赞成关于括号的说法。同时,我也不喜欢文中常用破折号,影响阅读的顺畅,而且有时似乎越解释越夹缠不清。不是针对楼主的这篇《少年》哦,一些顺带想法吧。  发表于 2012-9-21 15:21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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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5:12:11 |只看该作者
卫康 发表于 2012-9-21 14:50
总体来说挺好的,对乡土风情的描绘达到了细腻可感,只是曹民和周琳见面,叙写少年性心理的篇章稍微不太自然 ...

谢谢卫康,老实说,我知道这个是平了一点,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这样一说,我似乎是明白了,谢谢,谢谢。曹民与周琳这里,我其实是很担心对话这个问题,我一直在试图尽量舒缓些,看来,还是太急了。括号问题是源于我的习惯,我会改正的。你关于平的点评让我受益匪浅,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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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1 15:42:32 |只看该作者
再补充几句,顺便刷点分,我太需要分下载网刊了。
一:“我还想说说小说里的风景描写,我可以感觉到作者是怀着对往事的澎湃回忆和充足情绪来写的,所以在很多地方,环境的描写成为作者缓解情绪,整理思路的一个方法。”这个看法很准,我得借这些句子舒缓情绪,让自己沉下去,不然,我担心我的情绪让叙述碎裂。
二:“既然题目叫少年,我觉得可以在全篇中显示出少年的一种生长状态。”这个我有点不同的看法,我觉得积蓄力量写一个点似乎更好,而如果铺展得太开了,不易控制且容易进入一个琐碎唠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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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3 22:20:35 |只看该作者
长让我读着感到吃力。但我愿意抬朋友贴子。从这点说我爱写东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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