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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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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09:57:5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柏仙妮 于 2012-10-22 09:58 编辑

                             相见欢
    不知天下比老婆优势的老公出轨时,是否都像她老公一样,就那么面无愧色地坐在饭桌前,隔着几盘小菜的距离,酒足饭饱后正贵族地扯着餐巾擦嘴巴时,随随便便说了句: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外面有人了,今晚起我要搬出去住。随后见她好奇宝宝似地扬着眉,又善心地补了一句:你放心,家用照给,还跟从前一样。这句话被施恩似地说出后,他便觉得自已对面前这位脸色早黄,青春将尽的糟糠之妻已经仁至义尽了,遂站了起来施施然离开餐厅,全然将她抛在不胜寒冷的暗夜中,那姿势犹如一个国王用高傲行进的背影赏赐给他伏匍在地的臣民。

    日后,她经常为那一幕而懊恼——她应该给他一巴掌才是。可惜,她没有得到第二回这样的机会——对于她这样反应稍嫌迟钝的人,人生的机会总会嫌太少。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她并不像外界想像的那样有着‘精明的贤惠’,如时下许多丈夫出轨的富太太,懂得男人是需要放养的,二奶小三只要不要求转正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紧紧抓住丈夫的钱袋就可以笑到最后。她没有马上提出离婚,与其说是因为生计或余情而委曲求全,不如说她对这种石破天惊的消息还处于震惊阶段,来自于不解、求解的不甘心让她不知所措,宛如被冰冻过的伤口,还不太痛,唯看得有些触目惊心。当晚便搬出去的老公一去不往,不接电话,谢绝转递消息,那态度摆明了是将她当成一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防患着,每个月的生活开销倒按时打到卡里,让她百感丛生,或者这也是他的目的吧——一为安抚、二想在她心中保持崇高的形象至死。

    那半年她过得比前半辈子还长。漫漫长夜,她养成了一哭泣就醒,一醒就狠命哭出声来——反正没有人会听得见,没有人会在乎;而悠悠白日,她学会了一程一程无目的地逛街,只有不停地游走在热闹的街头,真实感才会一点点塞满空洞洞的心窝。那伤口,经过半年反复洗礼,已不太疼痛了,唯其伤口不肯结痂,单是碰不得。立在花店厨窗前发呆时,母亲的电话便来了。亲情是一张网,若你不能狠心扯断,如扯断连着母体的脐带,那纵隔着千山万水也是躲不掉的。絮语的话总嫌啰嗦,翻来覆去也只那么几句:人在哪里呢?三伏天别到处乱走,要中暑的,自己要注意身体,要不搬回家住吧……

    她耐着性子听着,母亲低声下气的温存让她屏息中有无名的委屈,不能发泄的愤怒。难道她真成了无人认领,必须原物退还的包裹?初得到消息的母亲是震怒的,若不是肇事者无处可寻,母亲早就要过去教训他一顿了:狠狠地,劈头盖脸数落他一番,让他懂得他这行为有多恶劣,有多对不起她的女儿。然而,被悬置在空间里的时间随着风言风语开始偷盗信念:他公然带着新人出现在公众场合;新人的美貌和体贴得到了公认;他家人已从排斥到接纳这新的情势。从头至尾,她都默默无语,毫无反抗能力,情况却对她越来越不利。猛烈的风吹过墙头,墙头不动,却阻止不了头上一边倒的青草。母亲的怒气被抓不住踪迹的风声给削弱,爱怜的眼神添了些许的怀疑,更小心翼翼试探着:你不该这么省,要将自己打扮的漂亮些,男人都是好色的,在房事上你要主动些,人要灵活身体不要僵僵的……有时,让人像疯子般狂暴发怒的不是来自恶言粗语,恰是这些藏在柔软花心中的蜜蜂,不小心被蜇一下会丢掉性命——质疑,本身是变相的背叛。

    这使她陷入腹背受敌,孤立无援中。坐在被告席上,这世界已判了她的罪:她因不能讨得老公的欢心而应该被遗弃,如有异议,必须上诉。她举目四望,四周皆是一片沼泽,她该向谁求救?面对一片审视的目光,她又能向谁求救?她不愿开口乞饶,唯有闭紧了双唇,至少不能连自己都背叛了自己。

    运筹帷幄的他终于来探监,客气疏远地站在卧室玻璃门外,那一扇光鉴照人的玻璃却将一内一外两人的身影给印到一块,模糊不清不容他人分辨。去客厅谈吧!他还是一言九鼎的派头,她软弱地发现自已无力反抗,唯唯诺诺跟随其后。其实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他的口味购置的:典雅的红木沙发,精致的挂屏柜格,斜肩美人瓶……。如今他却觉得屋里的一切都太老旧了,早就该换新的品牌了。也许欧式的更能跟得上时代。闲适往沙发上一坐,点燃烟的那一刹那功夫,他心想:怀旧也是一种时尚,花点小钱供养老古董,日后保不定会增值。窗前的薄纱用细致剪开一道道口子,漏进来的阳光微熏中,与以前黄黄的圆脸相比,她苍白削瘦的脸有一股楚楚动人的味道,像初恋的味道。究竟,隔开了距离,产生了美。

    你过得还好吧!他慢吞吞地吞云吐雾,顺手抖了一下烟,抖完了才想起什么似的瞧那案角一眼:他喜爱的青花瓷烟灰缸还处在原地,那静候的姿态像似一直在等他。他对人的选择,对时间的选择都更证明他的明智。有钱是一切明智的底气和先决条件。

    她想冷笑,却只一味地低着头,倒像做错事的古代小媳妇儿。如果他想离婚,她不会哀求他留下。这句话她已经对自己催眠过很多次了,她暗暗希冀这回检收到的效果是明显的。

    你怎么不换块纱罩啊,还那么省?还是我打到你卡上的钱不够用?不够用,你直接开口向我要,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夫妻了,难道我会亏待你?他说的情真意切,连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眼睛湿润着,身子微微前倾(他刚才一直避嫌地与她隔着生人的距离)。

    够的,过几天我会去换一块。她漫不经心地应着,心想:怎么,提离婚前难道还要叙叙旧?她鼻子莫名的发酸,很想搂住他的肩膀流泪问道,我到底有什么不好,我到底有什么对不住起你?你为什么不要我?面对这个被她娇纵坏的男人,她再也无法向谈恋爱那样放心地撒娇和肆意的邀宠。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已不再为她敞开,结实而有力的臂膀上栖息着另一只画眉鸟。他与她之间的界限,前所未有的清晰。同样的举动发生在不对的时间,只会恰得其反,陡增其耻。

    说他们原本是贫贱夫妻,那实在太夸张了些。他们是大学同学,双方条件相当,所以很自然从相识到相恋到结婚。也许不存在着忘恩负义这样道德上的指责,不过,难道这里不存在着可疑而需要辩证的东西吗?

    他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浮层,这轻轻的份量却意外地提醒了他:他另一个家里还有一个美娇娘在等他,他能做的是给她幻想而不是给她实质的保证,那对于他自已是一种束缚,做任何有损于自由的承诺都等同于傻瓜。旧人的眼泪比粘在衣上的饭粒还轻贱。

    他从不是个懦者!(当初这也是吸引她的理由)

    我今天去嘉年华顺路便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也该走了。他摁灭了烟头站了起来,又很近人情地说道:这是我的新电话号码,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怎么说我们还是夫妻吧,我肯定会帮忙的。给她新电话经过他反复考量的,半年来她对此事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不吵不闹,也没有给他戴什么绿帽子。在婚姻观念上他很是个旧式男人,自已的贞操不值一文,把女人的贞操看得比她的命重。否则,他也不会按时给她打款。

    他比其他不负责任的男子有良心,不是吗?

    那?她疑窦重重地望着他。他今天不是来提离婚的吗?他不是就要做爸爸了吗?那个女的能饶过他?

    不愧是多年的夫妻,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的疑问,自信满满地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放心好啦,如果连这我都摆不平,我也不会出去混了。

    她对自己幼稚的嘲笑与他同出一辙。她到底在操心什么?又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真相与她只离一步之遥,她却坚决掉过头不看。像送客一样将他送到了门口,其实‘离婚’像一面沉重的十字架压在她并不坚挺的背上,让她的脚步一步比一步沉重。她想她应该主动开口,让自己在尊严上占有优势,将他满带着优越感的自信践踏在脚下,要狠狠地践踏在脚下,就如这半年来她时时刻刻幻想的那样。她不认为自己还爱着他,爱是能宽容一切的,而她痛苦时唯一能安慰她的便是:他被死神硬生生拖着走的形像。他如她一般不甘地,在死神布满青筋狰狞的手中拚命挣扎,面色绝望,声音嘶哑。这样的场面如美酒一般让她沉溺其中,一杯接一杯地痛饮着。也许她并不比其他的女子清高,对舒适生活的习惯,斩断了自由的翅膀。她曾以为自己会与众不同些。

    许多事的开始源于不甘心,最终能得到的结果怕也只是‘不甘心’这三个字。

    回去吧,外面太阳大!开车门时他体贴地说。立在秋天午后透亮、明净又干燥的长空下,她恍如隔世,原本残缺不全的痛苦变得完整而立体,他包在那片痛苦里明晃晃的跟太阳一样光亮。似乎有一种感情死了,又有一种感情借尸还魂,讨债鬼是最让人讨厌的,这世间的债讨不完。

    那我回去了。她返身向里走去,自已的声音有一种冗长的回声在胸腔里颤响着。
    喂,什么时候你们也约个时间见个面吧。
    这么?
    你,跟她什么时候见个面?省得亲戚们乱嚼舌根。

    他是个要脸面的男人,不想让人觉得他亏待了她——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最耻辱的事都已经忍过去了。如果你在上坡的过程不坚持一下,就只能按原路滚下来,摔得鼻青脸肿的不说,还摔到比起点更低的地方。这便是对自己背叛的唯一结局。她忽然不怪怨他了,也不怨世上任何人。一个连自己都背叛的人没资格指责他人的背叛。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明天吧!我明天安排你们见个面,你们都是不错的女人,说不定认识后会成为朋友。

    她还需要明天吗?她折过头来,绕到另一扇车门前,轻松地说道:没有明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至少她也要让新人尝尝她所受过的恐惧和耻辱。

    她的幽默把有点不知所措的他逗笑了。时光,是隐形的炼狱,如果你的翅膀断了飞不起来,只有从里头滚爬而出。不打紧的,你可以在泥拧满身的裸体外披一袭华美的袍子。没有人介意,日子久了,连你自己也不介意了,以为那层闪亮亮的装饰才是你真正的皮。
    这才对,这才乖!
    那她有我这么温婉吗?
    你最温婉了!他不是没猜到她那一点小心思,这却抬高了他的身价,他乐见其成——两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明争暗斗,或和睦相处。
    好久没听到他如此宠溺的声音了,她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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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在离开作者之前,预先抵达自足的境界;之后,审美标准随之而来,对作品进行了再创造。此时,作品已不归属于作者,作者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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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4:44:55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没有充分的展开与深入。

点评

柏仙妮  嗯,前几天看到新闻,韩寒当众说出:希望老婆与小三能和平共处,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现在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忍不住写了这篇。只能算是片断,还未真正触及到实质。呵呵!  发表于 2012-10-22 15:25
Thought is already is late, exactly is the earliest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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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2 16:06:22 |只看该作者
对于她这样反应稍嫌迟钝的人,人生的机会总嫌太少。
==================
漂亮!

点评

柏仙妮  谢谢!:)  发表于 2012-10-22 16:10
哎,潜龙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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