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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29 10:49: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因为考试,在两点钟的时候我才吃完午饭。外面热得要死,透过食堂蓝色的玻璃可以看见翻腾的热浪,对面的宿舍楼正在融化,四个尖角变得圆圆的,化开的瓷砖在光线下闪闪发光。我就看到这些,我不敢看下去了,我害怕眼睛会被反射的阳光灼瞎。
       食堂里除了我和卖饭票的阿姨谁也不在。天气太热了,让我怀疑其实我也是不在食堂的。她一直在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想也许是因为她在等我吃完,她好锁门离开。为此我感到愧疚,我对什么都感到愧疚,我对作业没交感到愧疚,对考试挂科感到愧疚,对没通过军训感到愧疚,据说建校以来我是第一个没通过军训考试的,为此我的愧疚又加深了一层。我向她挥挥手,我喊道,我吃完了,你想干什么就干吧。
       原本我以为她会喊我出去,然后锁上门,冷气就被困在食堂里出不来了。我不知道强烈的光线会不会在瞬间贯穿我,就像奥特曼的光线贯穿怪兽。我喜欢奥特曼的光线,因为它迅捷而有力量,但想到我自己变成了被射穿的怪兽,我就感到不开心了。
       好在她什么都没说,她还坐在食堂角落里的一张办公桌前,我看不到她坐的椅子,不过肯定比我屁股下面的圆椅好不到哪里去,坦白说,食堂的圆椅非常舒适,我就喜欢坐在上面看书,不过就是硬了一点,坐久了屁股真的非常疼。我看见她向我点了点头,我想她在向我说,没关系,我还不准备关门,你也想干什么就干吧。
       于是我安心地继续舒服地坐着,冷气呼呼地吹,把我和外面酷热隔开,早上的考试让我累了,我需要休息,考试对我的残害不在于精神而在于肉体,教室的椅子实在太糟糕了,要是在食堂考试我将毫无怨言,可老师总是对我的要求总是不屑一顾,所以我觉得实在没办法和老师沟通,在路上看到老师我都是低着头闪开的,要是和老师碰上的话就只能一起走一段,而我们又没办法沟通,这是很痛苦的。我讨厌沉默,也不喜欢没完没了无关紧要的话题。
       然后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汗水从我的下巴流到地板上,形成一个透明的圆。也许是口水,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被热醒的,因为我的额头全是水珠,没理由我的口水流到额头上吧。
       我觉得皮肤似乎融化了,像雪糕一样粘在我身上湿嗒嗒的,不能蒸发的汗水让我觉得更热了,更重要的是身上湿嗒嗒的难受死了!
       我看见她仍然坐在那个角落,我把脸上的汗水擦掉,然后走过去。我问她,你为什么把空调关掉呀。
       她看着我,她的眼睛是褐色的,中间的瞳孔映出我的轮廓,气冲冲的样子,也许没有,那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她说,到点了,按照规定应该关空调了。
       我打开手机,我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中不会融化掉,我感觉鞋底已经开始变得黏糊糊了,我不知道是鞋胶化了还是地板化了。三点了,我说,你们都是三点关空调的吗?
       她低下头,看像帐目一样写着密密麻麻细小文字的笔记本,她说,这是规定,规定不是我定的。
       我走到门口,出乎我的意料不锈钢的门把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烫手,我使劲一拉,我分辨不清楚是我拉开了门还是外面的热浪冲开了门,我想是热浪冲开了门,我感觉地狱的门被打开了,地狱的火焰将在下一秒烧死我,如果我不立刻把门关上的话,如果地狱有那么热的话。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得选择,食堂变得很热,我的全身都在淌汗,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空调,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流汗,汗水完全浸透了我的底裤,我讨厌这种感觉,好像刚从一锅热汤里面爬起来。
       因为一些微弱的冷气在封闭的食堂里面徘徊不去,我不得不承认虽然还是热得要死但食堂里面还是比外面要凉快许多的,如果现在我在外面我连流汗的机会都没有,我已经被热死了。
       我回到她面前。我说,今天好热啊。这是大实话,虽然其实昨天也很热,我想明天也依然会很热。
       她没说话,头也没抬,我觉得她一点也不想理我,我想她把我当成了一个烦人又幼稚的大学生了,可是我不是,我想跟她解释一下,可是我想不到要怎么样开口。
       她还是没有理我,时间一长我就站着不知所措了,手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我索性把手装进裤带,太热了我的手心冒出了一些大大的汗珠,我感觉得到,我的裤子湿透了,我手上的汗珠粘在手上,我只能又把手拿出来,往脸上抹,本来我想擦掉脸上往下淌的汗水,可是湿湿的手让汗水更多了。
       这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她低下头,回到她的笔记本中的世界中去了。我想到我刚刚的举动脸立刻就红了,红到了耳根,两只耳朵像一对烧得刚刚好的猪耳朵,我是说颜色,我现在看不到我的耳朵,但我想就是那个样子的。脸红了之后更热了,想到我脸红了之后我的脸更红了,然后又更热了,我害怕她又抬头,要是看到我竟然脸红,那我就更难解释我不是幼稚的大学生了。不过马上我又想到我可以解释说是天气热到我的脸发红。
       我说,这天气热到血都往头上流。她没有反应,她翻过了笔记本的一页,另一页上面还是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不清楚,我想要是我能看清楚我就知道要和她谈什么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她没有搭腔,这是对我说的话的默认吗?我不知道,这又让我不知所措了。
       她的椅子后面有一排冰柜,上面摆着一行行冰冻的饮料。冰冻的。我想,可以把冰柜的门打开,让冷气流出来,这样食堂就不热了。我就把我想的跟她说了,我想她会同意的,这没有违反规定。
       可是她说,那是冰箱,不是空调。她不让我打开冰柜的门,我又不能把她撵到一边自己强行打开,即使能把她撵到一边也没有用,我看见冰柜上了锁。
       我热得不行了,我问,那冰柜里有冰吧。
       她说,有是有,但那是用来调冰镇可乐的,不是用来玩的。
       我没想玩,我说,但我又说不准是用来干什么的,降温算是玩吗?不算吗?我不知道。
       我又重新认真地考虑了下,我想她说冰镇可乐是在暗示我必须买可乐才让我拿冰块,人都想拿点小便宜吧,我想,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冻冰块也是要成本的,虽然我觉得那冰块是用自来水冻的,学校的电费应该不用钱吧。
       本来我想跟她说要一杯最小杯的可乐,可我觉得不好意思,我的目的是要很多冰块的,要最小杯的可乐好像底气不足,所以我说,给我一杯大杯的可乐可以吧,加很多冰,越多越好,冰要分开放。
       她看着我好一会儿,我想她以为我在捣乱,为了让她不这么以为,我露出了一个微笑,我看不到我的微笑,但我想应该足够让她认为我是认真的了,然后我又点了一下头,这让她回过神给我拿可乐去了。
       出乎我的意料她只在我的可乐里加了两块小小的冰,既没有加很多冰也没有分开放,我给了她十块钱,她没有找给我零钱,所以我想大杯的可乐就是十块钱吧。我说,再加许多冰吧,你看现在天气那么热。我说得尽可能轻,让她知道这是一个请求而不是要求。
       她说,可乐本来就是冻的已经很冷了。但她还是往我的可乐里又加了一块冰,一小块,大概比拇指甲要大一点点。我想是我的话起到了作用了。
       冰冻的可乐穿过食道流进胃里,波浪般的凉意自胃袋拂过全身,我觉得我从酷热的世界中解脱出来了,我感觉像在北极,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要知道因为炎热,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安稳觉了。
      有个成语叫做杯水车薪,我知道不是一个装水的杯子不可以运走一车柴火的意思,反正可乐就是那一杯水。我想,也许连一杯水也不如,我喝完可乐感觉更热了,我感觉汗流不出来,糟糕的是我对可乐开始有一种不能抑制的渴望,反差让我更加受不了炎热了,我觉得我开始控制不住我自己,从心理上生理上。
       我想,抢可乐应该不会被认为是犯罪吧,我不知道,我没学过法律,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打电话给哪个学法律的同学,但我又不知道谁是学法律的,总不可能打电话给律师吧。
       她却收拾好笔记本要走了。我跑过去,我说,不不不,你不能走。
       她问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想,我应该告诉她我快要热死了,但我又觉得还是跟她说我住在七楼你看上面已经被热浪吹得软绵绵好像快要塌下来了,又或者说不开空调是虐待行为是要受法律制裁的,说哪个会好一点?我真的不知道。
       她说,食堂四点钟就开空调了。
       我愣了一下,我想,纠缠不是我的强项,既然她已经给出解释了,出于风度我就应该作出让步。这想法是愚蠢的,但等我意识到时她已经穿过了玻璃门到外面去了。我打不开门,门把手会把我的手烫焦,即使我打开了门,阳光也会轻而易举地烧穿我的身体,就像光线轻而易举地射穿怪兽的身体。我想我是不愿意像怪兽那样死去的。
       我看到冰柜的门没有上锁。我想可能是她忘记了吧。我不知道食堂里有没有摄像头,有的话有多少个,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看到我偷偷地拿冰柜里面的可乐。
       实在是太热了,我觉得我必须要补充水分,要不然我就变成瘦瘦瘪瘪的干尸了。我不喜欢干尸,那颜色太难看了。
       没用多少时间我就喝光了冰柜里的饮料,我把剩下的冰块涂到身上,我在想我的行为会不会引发法律界的大讨论:如果一个人不偷东西就会被热死,那么我们还应该定他的罪吗?也许讨论会更具体一点或更抽象一点,都有可能,我认为。
       冰很凉,让我想到家里的水磨石地面,我妈妈告诉我那是地下阴间的寒气,吸多了我会被鬼缠身。我不知道接触太多冰了会不会被鬼缠身,我想应该不会吧,我害怕鬼,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跑出来,不确定的东西总是让人害怕。
       冰全都融化了,可我还是很热,我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覆盖了一层汗水的屏幕显得很不清晰,我看出时间是三点半,还要半个小时才开空调,我坐到刚刚她坐的座位上,笔记本被她拿走了,桌子上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呆着不动,但汗还是像喷泉一样从我的每一个毛孔里淌出来,喝了那么多饮料,我连厕所都不想上。上个厕所会不会没那么热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敢试,要上厕所就必须到食堂外面,但是我出不去。
       汗水继续流啊流,到了四点,汗水又流啊流,四点半也过去了。
       我真的要死了,我会是第一个被热死的人么?不会是么?那么谁是第一个被热死的人?
       我打开冰柜的门,我把手放进去,手立刻就冰冷下来了,手感觉很舒服,我就开始想是不是可以把整个人放进去。我拆出了两个架子,冰柜里看起来宽敞了些,可是还是不能把我装进去,于是我又拆了两个,我觉得是我的方法不对,什么东西从冰柜里面掉出来了,好在冰柜还是凉的,并且这时候我能把我整个身体放进去了,我想我像一个婴儿一样蜷曲在冰柜里面。但我觉得还是不够凉爽,不把门关上的话是不会冷的,这我知道,我家里就有一个冰箱。
       于是我关上了冰柜门,乓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发现我被锁上了,因为我发现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门,我感到害怕,但狭小的空间特有的安全感和凉爽的空气很快让我冷静下来。一股凉意从胃里升起,在一种安心中我陷入沉沉的睡眠。是的,我已经和世界隔开了,她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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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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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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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1 19:09:34 |只看该作者
学生气太重了,可以抓住重点用力写,怎么用力都不要紧,尽量规避泛泛而写吧,我觉得只有当作者的语言充满意味和弦外之音的时候,他看似泛泛的内容也会让人感到想象力丰富,而这篇,太多止于具体细节和情节又没多大意思的笔墨。
我想当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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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3 21:02:44 |只看该作者
X 发表于 2013-4-11 19:09
学生气太重了,可以抓住重点用力写,怎么用力都不要紧,尽量规避泛泛而写吧,我觉得只有当作者的语言充满意 ...

可以具体说一下么?如何才能在尽量简短的句子中加入仿佛花岗岩般厚重的质感?也即是你所说的意味和弦外之音?另一个高明的作者提示我,在完全无从下笔之处才最具下笔的价值,是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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