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另一种存在
1
河水照例那么浑浊
伸入水中的手也能停止呼吸
偶有乌黑的东西游过
完全的渣子的附庸者
水草细长而又扭曲的身体
缠绕着靠岸的石基
触摸着坚硬的肌肤
聆听其笨重的心跳的声音
风动
推开水黑黑的面纱
涌上无尽的泥沙
就算天空低沉
蜻蜓也不再点水
2
水珠
晶亮透明
干净得让人会唾弃自己
也许是哪个淘气小子水枪射击留下的杰作
但毕竟是纯属天然巧合的
不想去议论这会是人的做作
3
水珠透明得有了阴影
一个动物的影子
出现了两只眼睛
僵硬的面孔开始抽动
对面的影子开始朝我笑
头颅不成比例地
被弯曲、膨大
一只青蛙在叶子的阴影下
跳跃着、幸灾乐祸地舞蹈着
没有实力的男客
被我用脚赶了出去
4
有人竟从河里钓起了一条大黑鱼
一个是庸俗者
一个是苟活者
5
褪去最后一件衣服
任太阳烧烤我的肌肤
热辣辣地
一种由衷的喜悦
就让那留下我身份的证明
感到身上汗毛焦灼卷曲
呼吸开始过于急促
6
叶子开始失水
水珠开始变小
叶子慢慢倾斜
有的萎缩
任何坚强的人都无法把本性掩饰得更好
身体为叶子挡住了阳光
水珠勉强没有滑落
不定形地沿着它的轨迹流动
有时常常被拉成了一条水线
最终还是汇成了一个小水珠
拉长、汇聚、拉长、再汇聚
水珠的体积在逐渐在减小
影下的叶子居然不争气地
继续低头
谁会稀罕你的朝拜
会低头的永远只会低头
7
水珠滑落的一瞬间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像鳄鱼的眼泪
缺少另一种存在
汗水也跟着滑落
滴在叶子上
我不想去看汗水滑落的痕迹
就怕会增添另一种存在
转而望向河岸
水草依然攀附在石基上
在每一个细小的缝隙里不守本分
部分身体被烤得发黄
没有弹性地继续延伸
直达石基的心脏
8
河水蒸发出一种郁闷的臭味
停滞在停滞的空间里
一只蛤蟆从水中钻了出来
难听地叫了起来
似若无人
9
太阳
在我看来
还有另外一种作用
能使一个男生伪装成一个男人
这是在我回家冲凉时
发现的
我的身体黑白分明
虽然大腿还保留一段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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