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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向左 CLAMP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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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1: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小四向左 CLAMP向右
夹缝生存--在宏大叙事与个人体验之间
----80后写作代表人物专访

记者：非常的抱歉，此次来访并没有及时地通知到您。当然您很可能会原谅我，我知道您是一个宽容的小伙子。您总是声称您自己是“一个未来的主人翁，一个无比热情的年轻人”。
diswell：不……当然，我其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如果是在一年之前，也许我会说我就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记者：那么现在呢？
diswell：现在我躺在草地上，用45度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

记者：那么你看见什么了？
diswell：天空布满伤痕，如同青春，青春是道明媚的忧伤……

记者：是啊，太委屈。那么象您这样柔弱的小伙子……
diswell：是孩子，我只是个孩子。

记者：那象您这样柔弱的孩子，怎样才能做到用这样高难度的45度角仰望天空呢？你瞧，象我这样拥有强健腹肌的好一条汉子也做不到--我已经酸了。你知道，我天天上健身房练腹肌……
diswell：哦，昨天晚上我好象落枕了，头有点偏不过来……

记者：喔……现在我们来说点正经的。你知道，《幻城》引起了颇多争议，很多人说《幻城》是抄袭自日本漫画《圣传》。有人说，《幻城》模仿痕迹甚重，更有人指为抄袭，这是一种无端指责吗？
diswell：是受过那么一点影响吧，我想。但那是借鉴，创造性地吸收。毕竟洋务派的精髓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跟全盘西化是不一样的，日本人走的也是“和魂洋才”的道路。人是互相影响的，文化也一样。不能说你用了我就不能学了。闻一多先生不也曾声称要做“中西艺术结婚的宁馨儿”么？

记者：但他（闻一多）并没做成……嗯，突然想起来了，他们经常会说：diswell，请你，自由地……
diswell：不，我哪也不去。

记者：（笑）你真幽默。
diswell：哪里，还好啦。我比空气重，飞不起来的。坐飞机的时候是飞行员在“自由地”……

记者：可是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一种定势了，比如“多年以后”：多年以后，请你，自由地……
diswell：（笑）这说明奥雷连诺上校还没有死，走资派还在走。

记者：“老子没有死！老子跨世纪！”（笑）
diswell：那是韩寒。（笑）

记者：那么，和韩寒一起跨世纪的感觉怎么样？
diswell：这么说吧，狄更斯的《双城记》开头改几个字就可以说明现在的状况：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头，这是愚昧的年头；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的春天，这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耸肩）天堂向左，我们向右。

记者：这么说，你已经看过《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的姊妹篇了？
diswell：不，我没看过慕容雪村的《天堂向左，深圳向右》，庄羽的《圈里圈外》我也没看。

记者：没看过？
diswell：嗯，看过那么一点吧，我想，可能……我不太清楚……

记者：曹文轩说，《幻城》还可算得上是“大叙事”。作者不写“世俗社会的蝇营狗苟”、“风尘世界的芸芸众生”，而是写“梦幻城池”“神圣之战”“王”“大阴谋”“冰清玉洁之境界”，“小小年纪，居然用了莎士比亚式的大腔圣调，并且还显出一副举重若轻的派头”。你怎么看这个评价？
diswell：《幻城》短篇并不能算作宏大叙事，它的主线是在用一个神话的框架来讲述复杂的人性的故事。宏大叙事作为背景不可或缺，但更多的是以第一视角展示的个人体验。我想，用“宏大叙事”来评价《幻城》不太合适，《幻城》是八十年代后一代的产物。而八十年代后一代是在电视屏幕和电脑前成长起来的一代，与我们的前辈相比我们更加孤僻和敏感，更加自我中心。在这样的环境下更容易被接受的是以第一人称作个人体验的叙述。而“宏大叙事”，恕我直言，那是上一个时代偏爱的风格，反而是在CLAMP的漫画里比较多见，比如《圣传》里被改变命运的神们，《东京巴比伦》里末法时期的众生像，《X》里毁灭与守常的战争。而且，我觉得，在时下“宏大叙事”已经不能适应……不能适应……

记者：不能适应三个叉叉的要求了？是吗？
diswell：……三个叉叉是什么？

记者：这个（指指戴了三只手表的手腕）。
diswell：噢，戴三个表……

记者：到现在已经发表了两部长篇小说了，还会继续写长篇小说吗？
diswell：比起长篇小说，我更喜欢写散文。你知道，我是喜欢写散文的，是那么，那么地喜欢。

记者：有多喜欢？
diswell：（用手比划长度）这么喜欢。

[采访到这里的时候，中间出现一个小插曲。有一位男生跑来问diswell要签名，并对diswell说：“大家都说您年幼的时候很漂亮，而我是想告诉您，依我看来，您现在比年幼的时候更漂亮，您从前那张面孔远不如今天这副被毁坏的容颜更使我喜欢。”diswell用量角器给他画了一个坚挺的45度角，直指天空，在满布伤痕的天空下熠熠生辉。]

记者：忧伤是你作品的基调，它是你思想的反映吗？我想说的是，你为什么就那么忧伤？有些人（比如我）就会觉得不可理解：有多少事是值得那么忧伤的呢？是觉得命运不公，还是觉得生活中不如意处太多？其实，换一种眼光和角度，就会做出不同的解释，你完全有理由觉得幸福和快乐，不是吗？
diswell：呃……也许你知道“形象设计”这个东西……噢！我刚才说过什么吗？你一定忘了，对不对？

记者：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diswell：……那我也听不见。

记者：可如果你整天沉浸在忧伤里，就不觉得……难受吗？
diswell：其实总的来说我还是有阳光灿烂的一面，我的性格是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当然，关于忧伤，你只要习惯了就好了。

记者：70后的余温未过，人们又开始琢磨着为80后命名，作为其中的一员，你对80后的写作者有什么看法？
diswell：每个人的作品有每个人的风格，比如韩寒有他别人很难赶超的灵气和幽默，张悦然有她精致到像是一个华丽的梦境的文字，周嘉宁有她细腻的忧伤和敏锐的感觉。等等等等。而我的作品我自己也无法分类，因为我希望自己有很多的尝试，太早的确定下来会让我觉得被禁锢。我喜欢的风格很多，没有固定的阅读范围。

记者：《幻城》销售了44万册，加上盗版，可能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但这已经是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
diswell：可我并不是在搞文学，也不准备搞文学。

记者：那么怎么会想到来读影视专业呢？
diswell：高中的时候，一直看王家卫的电影，觉得蛮有意思的。我还记得有句诗叫做“重庆森林花如雪”。

记者：在你看过的电影中，比较欣赏的导演是哪一位？
diswell：岩井俊二。他的电影中画面漂亮而且饱满，细节也非常感动人。但最近对帕索里尼比较关注。

（期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开始讨论《索多玛的120天》这部电影，甚至细化到电影中一些支离破碎的镜头。差点忘了在做采访，于是删去若干字。）

记者：聊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给你张我的名片吧。
diswell：（观察许久）对不起，这个字……怎么念？

记者：哈哈，你也被考倒了……
diswell：念qian？

记者：聪明！
diswell：我看到后面的拼音了。（笑）

记者：采访就到这儿吧，对了，你的帽子挺好看的。
diswell：谢谢您。（北京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