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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阴风惨惨,鬼哭狼嚎,山旮平地上小旋风一个个扭来转去,浪得好比东北大秧歌儿。一片片愁云袅袅然,郁郁然,你蹭蹭我,我挤挤你,偶尔掉几滴泪,吼几声雷,正是阴世间难得的好天气。阎王爷从鬼哭大街一百零八号自个儿的府里出来,抬头瞧瞧乌嘟嘟浑吞吞的天,又瞧瞧空荡荡冷清清的街道,只觉阴风送爽,尸臭宜人,情绪立刻大好,哼着小曲儿坐进纸扎的“桑塔那2000”准备上班,要关车门,却摇了摇头,司机小舒机灵得很,见状忙问有什么事这么高兴。阎王半自言自语地说今天天气不错,想给自己放个假,不去上班了,可事务又颇多,怕压下以后处理不过来。小舒说这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阳世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人死,阴世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来鬼魂,您整日里忙来忙去的没有一刻歇脚,更没点娱乐休闲。那些天上的散仙们对这世界没一点贡献,就知道整日里湖吃海喝,脚掌心闲出鸟来!大家都是神仙,凭什么就两种待遇呢?阎王说是啊,小舒你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好,今天不上班,趁着好天气,大玩一场!小舒说行嘞,到哪儿去玩,您说呗。阎王皱皱眉,说本王整日忙于公务,也不知道有啥好地方可玩,你说说呗。小舒想了想,说咱们上“丰都”夜总会听听鬼哭狼嚎去?那里前些时来了个眼圈抹黑头发烫焦睁眼像狗闭眼像猫满嘴麻辣一身风骚的女鬼,嚎得好听,哭得婉转,很受一些痴妖怨鬼的欢迎。阎王嘴角撇了撇,说我整天听鬼哭狼嚎,南腔北调的都听得木了,她再厉害能有什么意趣?再说夜总会那种地方,终究不是本王该去的,叫那些仙鬼狐妖叨叨起来,好说不好听。小舒说也是,又想起一处所在,说:不如到西城去,那里有一帮没修成正果的和尚组织了一个马戏团,表演的滑稽剧十分有趣,一些节目象“我与尼姑的二三事”、“欢喜佛与狗”、“南风中的小沙弥”等等,已经成了招牌,另外有个弘二法师,专门会编些荤段子,随便来一个便博满堂彩,许多达官显贵办堂会,都要请他们去表演哩!阎王摇了摇头,说他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修不成正果也便算了,可是不该自暴自弃地搞这些低级节目嘛,他们把阴间当成什么地方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做这种勾当?本来我早想处理他们的,可是搞一次“严打”,便要多出几千万两银子的开销,如今阳世人心不古,连冥币都不印了,冥府财政司的司长成天找我诉苦,我也没有办法,可是和尚这事实在不能再拖了,影响不好。明天上班,一定要先处理他们的事,让他们该投胎的投胎,该受刑的受刑。小舒说王爷,这些人虽没修成正果,但修了一辈子,还是积了些福祉的,而且他们是释教弟子,您这么处理他们,恐怕会伤了如来佛祖的脸面。那些和尚表演的节目虽然低俗下流,可是很受普通闲鬼俗妖的欢迎,现在世风就是流行低级与庸俗,人有人情,鬼有鬼性,说句犯上不该说的话,这东西,别说王爷您,就是玉皇大帝也管不了,潮流嘛,再说他们其实并不太色情,只是搞一些边边拉拉的东西,抓也可,不抓也可,但既然他们受普通大众的喜欢,您何妨乐得河水不洗船呢?阎王闷了半天,叹口气,说也是,大事我都抓不过来,让这帮家伙闹去罢!唉,不省心哪!小舒急忙就劝,说王爷您别太往心里去,您这心里一郁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我眼看着您一天天的这么劳累可没一个关心我心里也不落忍,再这么整下去您这身子非垮了不可,您贵为冥界之主一代阴王,身上是仙骨,自然没问题,关键是在心理上,您心理不健康……阎王说你放屁!谁心理不健康?小舒说您别着急呀,我是说您整天身边都是些烦心事儿,这使您的心理总郁闷,总压抑,总也快乐不起来。阎王说这倒是,你看我这一天天的忙,都不知道忙的是啥!脚打屁股蛋子这么地跑,这个也冤,那个也诉,说句实话吧,我往那大堂口一坐,瞅谁都是一个模样,连原被告都分不清,我给他们平什么冤哪!我还冤呢!我十六岁在天府大学毕业,十七岁被赤脚大仙推荐到神职管理高等学校进修,毕业成绩是全校第一名,本以为能分配个显官政要,在玉皇面前陪王伴架风光风光,结果正赶上阴间大开发,玉皇跟我说了:‘上一任阎王治理不当,弄得阴间风调雨顺,一派清平,结果阳世不少人受不得苦,思慕着到阴间去享清福,于是乎上吊的上吊,跳河的跳河,整个儿乱了套,爱卿,本来朕打算把你留在朝纲陪王伴驾,可是那阴间闹得乱糟糟的没人管理也是不行,别人我也信不着,爱卿你才高学广,是神职管理高等学校结业考试第一名,朕相信你的能力是过得硬的,也相信你为三界天国奉献青春的思想是坚定的,朕更相信你要为朕分忧解愁的誓言是心口如一没有毛病的,爱卿,你就像那清晨早起八九点钟的太阳,朕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当然,阴间那地方山险水恶,疫瘴丛生,你实在不愿意,朕也绝不会勉强,要怎样选择全凭你的志愿,你要不愿意朕绝不强求……’你说我说啥呀?我能说啥呀?那时候呀我也是年轻,一腔报国热血,听不得奉承的好话,只觉得大义激荡了耳鼓,胸中溢满了豪情,结果便接了旨被分配到这个狗屁地方,干些个擒妖炸鬼的营生,看我那些个同窗一个个的都当了内阁大员位列朝班,我都悔死了!在上头当个站殿将军也比这强!那第一名有个屁用!品学兼优有个屁用!我现在才知道,活便要活个自在潇洒,活便要活个舒畅痛快!阳世人说活着难,阴世人说死了苦,我呢?我是个什嘛仙哪!我这么死干活干谁念叨我个好儿哇?谁给我烧张纸啊?谁给我供个供啊?我他妈后老悔了我!小舒见他说得激愤,怕天庭上玉皇派顺风耳听去,便劝他,说王爷您也别想得太偏激了,阎王这官虽然不大好当,但是权还是不小的,您管着人鬼两世啊,人神鬼三界您管了三分之二,也算行了,世上最大者是啥?最重者是啥?生死啊!您管了生死,这就够了不起的了。阎王说屁!我是管了生死,可那是阳间的生死,那些个人把生死看得比啥都重,我看就是个屁!说白了,那不就是一道门嘛!人哪是蒙了心眼看不破迷障,其实那有啥呀?我看那人一个个的活得都闹心,还不如个猪!小舒一笑说咳!你瞧我,说着说着说到人,把王爷您引到沟汊里去了,咱谈那些个蠢物干啥!难得您休息,咱还是想想到哪儿去娱乐一番才是正理。阎王说对,正这时,街对面晃晃荡荡飘来一鬼,此鬼头发散乱,身上白色长衫弄得脏兮兮湿答答的,拿着个破酒葫芦边喝边飘边吟唱:<BR> 我大志雄才怀在胸,毛主席请我进了北京,想请我当个文化部长啊,可惜我没有大学文凭。<BR> 阎王一瞧,寻思:“这不是李白么?我昔因怜其才而留他在阴间,一来免了他托生再去受那人间之苦,二来也想跟他切磋切磋诗词技艺,这些年来相处不错。哪料他最近跟一些新鬼学了现代诗词,再也作不出好诗,尽弄些这类烂谣词了!”小舒知道李白常和阎王讨论诗歌的,便打招呼,喊说李白!阎王爷在这边呢!李白用手指扒了眼皮向这边瞧一眼,笑着走过来,扶着纸扎的“桑塔那2000”,冲阎王爷点点头,说怎么着?今儿你没上殿哪?阎王很不高兴,说李白,你最近跟一些新鬼扯在一起,尽学些烂词,吟出的诗再没了韵味,怪腔怪调,粗俗不堪,再这样下去,你可是把自己毁了!李白说你拉倒吧!我吟那些旧诗,有啥用啊?仔细一寻思,都是扯!七言五言的,左条右框,都把人限制死了!诗是啥呀?诗是万千变幻的气象,是无拘无束的浮云!我想咋吟就咋吟,你管得着吗?我爱咋写就咋写,你碍得上吗?诗像一阵风,忽西就往东,诗是一块铁,熔了化成血!你觉得啥像诗,啥就是诗,你把诗写成啥,诗就是啥!我写了那些年诗,没一首真正称心的,可现在,我的诗成了!阎王摇摇脑袋,说你得了吧,我看你是喝酒喝坏了脑袋,再也吟不出东西来了!你刚才吟的那叫啥?文盲都能胡编两句!李白一笑,说完了你,你不懂,咱俩已经不在一个境界了,说完错开了车子,向前飘去,口中仍自吟着:<BR> 王母娘娘做了主东,请我赴宴到天庭,我飘到天上这么一看呀,天庭上刮的是西北风。<BR> 小舒望着他背影,叹息说这么大个诗人,咋变成这样了?真是没处看去。阎王木楞半天,说不是,诗这东西,有境界自成高格,你听他刚才吟唱这两句,看似谑言,言之有物,看似粗鄙,暗藏玄机,透着一股大自在大逍遥的感觉,很值得咂摸品味!小舒不懂诗歌,便说王爷,咱们今天是休闲,品味这诗干啥,费脑子!这样,咱们也想不出个好去处,不如开着车逛一逛,看哪里好,便玩一玩,如何?阎王说好法子,走。于是纸扎的“桑塔那2000”上了路,顺着大街往前开,不多时便开进了繁华的商业街,阎王爷用手指沾了吐沫把车窗捅个窟窿往外观景,只见街上妖来鬼往,一个个千奇百状,有的直勾瞪二,有的猫腰缩脖,有的瘸了拐痼,有的哼哼叽叽,阎王一搭眼就知道这些鬼是怎么死的,因为临死前的痛苦给这些鬼造成了心理障碍,变成鬼之后还觉得难受,象那得了肝病死的,当鬼也觉得肝区疼痛,于是便用手扶着痛处,撞了车死的,当鬼也觉得脑袋扁着,水里溺死的,平常待着手脚也要刨动不停,大口大口吸气,吸了气舍不得吐,使得肺泡涨大起来象气球,将胸腔也撑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薄,后来变得透明,看得到胸腔里面的肺叶气管甚至下面的肝肾胆囊。这些痛苦一般做鬼做习惯了也不觉太苦,可是有些妇女就不同了,她们是难产死的,当了鬼,走起路来总觉得裤裆里有什么东西塞着就要掉下来,却又不下来,于是只好穿了开裆裤,半蹲着把两条腿弯成个O型走路,两只胳膊还要作抱坛子状放在小腹前预备着接孩子,隔一阵就蹦一蹦,看看能不能把孩子墩下来。还有些老年男人死于马上风,下头那东西直翘翘的不落软,跟人说着话,腰眼也要一挺一挺的作前后运动。<BR> “唉,阳世阴间,都是受罪!”阎王正看着,就发现一群鬼团在一起,围得左三层右三层,水泄不通,不知看什么东西。阎王心里也好奇,于是下车跟小舒也往这群鬼中间挤,挤到里头一瞧,中间站着个胖乎乎的青年男子,这男子头戴棉帽子,身上穿着棉袍子,脚下穿着毡窝子,虽然补丁挨着补丁,但是缝补得很立整,也洗得干干净净。周围的鬼都一个个的拿着本子和笔请他签名。阎王一瞧乐了,说雷锋,原来是你呀。雷锋抬头一瞧说哟!王爷,您来了?阎王一瞧说雷锋,你咋还穿这身儿呢?我不赐了你几套皮尔卡丹吗?咋不穿呢?雷锋说王爷,我穿不了那个,穿完了不会走道儿,咱不是那金贵人哪。阎王说雷锋,你穿这身儿,是给阴间抹黑呀,咋还补里补丁的呢?雷锋小声说王爷你不知道,我这补丁就是隐藏的兜,装个钱啥的,小偷偷不去。阎王这才恍然大悟,又说你在这儿干啥呢?雷锋说咳,自打我到了阴间,蒙王爷您瞧得起,给我安排了个府第又安排几个小丫环几个老妈子几个童子伺候我,我哪享得了这个福啊,整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都憋闷死了!这不在家待着闷得慌,出来活动活动,结果被这帮朋友发现了,非得找我签名,说他们活着的时候被号召着向我学习,特别崇敬我,这回见着了,无论如何也得签个名合个影啥的,弄得我都挺不好意思。阎王说你呀,太谦虚,你做好事做那么老些,不容易呀!应该受这个爱戴和尊敬!雷锋笑笑说惭愧,说哎,王爷,这阴世间成天享福,我受不了,你能不能让我投个胎,回阳世去?阎王说你就是个劳碌命,有福都不会享,到阳世你能干啥呀?你不能再去了,你去了谁都说你是精神病!别看那些人嘴里把学你的口号叫得贼响,可那都是扯蛋!那人们一个个的又损又坏,你要真回去,说不定还被他们影响坏了,那样就不好了,再说了,现在投胎的名额也不富余,你就在这儿安心呆着吧。雷锋说王爷,我呆这儿也行,你还是把那几个伺候我的人给撤了吧。阎王说那不行,他们都是你救济帮助过的人,在阳世间发了誓愿,要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我这是开了恩了,没让他们投胎化畜,而是在阴世伺候你,这帮人对你感情深哪!你不能伤了他们哪。雷锋叹了口气,说得了,那就这么着吧。阎王说那你给他们签名吧,我不打扰了。说完往人群外挤,雷锋在里头挥手喊说王爷慢走啊!赶明上我家喝酒去啊!阎王说行啊,哪天我跟毛主席打个招呼一起去!<BR>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迎面正撞一人,这人一瞪眼说你干啥?阎王抬头看,心里还寻思:耶呵?家伙挺硬啊?往脸上一瞧,这人看起来五十来岁,短头发又硬又黑,眼下两道黑印,留着浓浓的短须,嘴撇着眼斜着牛得很。阎王一笑说哟,鲁迅先生,您出来溜弯儿啊?鲁迅说别跟我扯那个!你刚才撞了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倘是别人,也便算了,可你是谁呀?你是阎王!你撞了人就完了?连对不起都不说一句?是那回事儿吗?阎王说你吃了枪药了是怎么着?鲁迅说没错!咋地吧!阎王点点头说行,你有种,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是条疯狗,逮谁咬谁!我咋的,我是想道歉哪,你连机会还没给我就数落上了,我好歹也是个阎王,你多少得给我留点儿面子吧?鲁迅说我是想给你面子,可是这世上有些人是没有脸的,没有脸又怎能有面子呢?那个给字就更无从谈起了罢!阎王气得直哼哼,说你个货你牛啥呀你?就你这样儿的,也就赶上那个时代,你洋棒一阵,搁现在你试试!就你写的那些玩意儿,有啥呀?凭啥阿Q就成了中国人的代表了?除了尖酸阴冷,你还有别的东西没?你还觉着自个儿挺了不起呢吧?鲁迅说我不跟你这路人扯,我尊敬你管你叫一声阎王爷,我不尊敬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尖酸阴冷,你还阴损毒辣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管制了阴间各大媒体,不让报导不利于你统治的信息,还着意对我进行了封杀,表面还整得挺尊敬新闻自由,你少装屁了!阎王一乐,说你骂吧!咋地呀?我是阎王爷,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就封你了,你能怎么着?鲁迅乐了,说你封吧,你了不起,你封得住那个,封不住我的思想,封不住阴间万忆魂灵向往自由的心!阎王说我可告诉你鲁迅,你最好放老实点儿,小心我让你形神全灭,在宇宙中除名!鲁迅说行啊!我等着你!暴政不除,我鲁迅精神不死!旁边走过个人来把他俩扯开,口里劝着:得了得了,吵吵啥呀?都这么大了,也不嫌丢人?鲁迅一甩那人的手说胡适你躲开,这没你的事儿。阎王说对,你躲开,今儿我非揍他!胡适一跺脚说得了!咱咋说也是文化人哪,你看这围多少鬼,跟耍猴似的,好看哪?又招呼旁边那俩人:张飞,李逵,你俩别干站着呀,把鬼轰一轰,让他们别在这儿看着了!俩人答应着轰鬼去了。胡适说这大街上乱糟糟的,不得说话,走走走咱们上酒楼上唠吧。阎王说行,一伙人就上了旁边一家新开的酒楼,伙计一瞧来了客人,急忙笑脸迎出来。阎王一见这伙计,愣了愣,说刘少奇,你咋到这儿当跑堂来了?刘少奇一乐,说咳!无心政治,小隐于市呗!哈哈哈哈,几位里边儿请吧!说着把众人引上二楼,刚到楼梯口儿,南边靠窗一桌上有人便喊:两位哥哥!快过来这边坐!大伙儿往那边一瞧,打招呼的正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祝枝山。鲁迅大笑道:“怎么着兄弟,要请我吃酒么?”祝枝山说正是!鲁迅说胡先生,那俺俩喝酒去了!阎王听他说“俩”脸上就挂不住想走,胡适拉了他,扯着鲁迅到了桌边强按坐下,祝枝山忙着招呼点菜上菜。这边胡适给俩人都满了杯酒,说两位,咱们有啥话不能慢慢说的?在外头吵吵扒火的好看哪?鲁迅说老胡啊,我以前骂你骂别人是为了抬高自己,但是今天骂阎王不是的,我觉得他太可气,你说好好的阴间媒体,教他管制成什么样儿了?真相不敢报导,阴私不敢揭露,让人看着气闷哪!阎王说这可不能怪我,你们没看到上届阎王的下场吗?他把阴间治理得好不好?比人间都舒坦!可是为啥被撸了呀?阴间就是阴间,哎,阴间它就得黑暗无比,浑浊不堪,这是天道哇!兄弟有什么办法呀?兄弟能有什么办法呀?大家都是混日子嘛,何必太过认真呢?鲁迅先生是太过苛求了!兄弟我就算不错又不错的了,你往楼下瞅瞅,兄弟我坐的是什么车呀?“桑塔那2000”!你看看那些个野鬼孤魂,一个个的都开着奔弛宝马,兄弟我这就够廉政的了!鲁迅一扬脖儿,把酒干了,嘿了一声,说算了!我生前不得志,死后还愤愤不平什么!世间看不顺眼的太多,阴间亦是如此,难道不是阴阳两世的错,而是我的心态没有摆正么?祝枝山说鲁兄你的思想是有些偏激了,虽然咱二人没生在一个朝代,但是在阴间我已经把兄的大作拜读了,写得还是不错的,但是官场政治,咱们还是少掺和些的好,当权者看咱们书生百无一用,咱看他们是一身腐臭骚腥,既然如此,何必再找那无趣呢?甭管是阴世阳间,喝酒行乐才是正理呀,来,来来,把酒杯都端起来,兄弟敬诸位一杯!众人举杯要饮,只听楼梯声响,一人笑道:好热闹啊!大伙听着声音熟悉侧头一看,原来是周总理。各自起身给总理让坐,鲁迅说:总理,您咋来了呢?快请坐!周总理说我今是来订酒席的,不想正巧遇上你们大家!阎王问说总理啊,你有啥喜事儿,要订酒席呀?周总理笑得挺不好意思,旁边刘少奇上菜来,笑呵呵地说还是我来说吧,华佗闻总理到了阴世,放下南美药房的生意赶回来,专程为总理治病,不但瞧好了肝癌,而且捎带着治了精子缺乏症,如今大姐怀上了哩!众人一听立刻鼓掌庆贺,周总理说同志们哪,我周恩来第一回要抱儿子啦,没啥说的,都上俺家喝酒去吧!阎王说对,招呼着酒楼送菜,一伙人全下了楼坐车直奔周府。进了门便对邓大姐道喜。邓颖超喜得笑出泪来。胡适扫望屋中摆设,说总理,你在阴间还是这样朴素!鲁迅说不管阳世阴间俱是一样,这才是真人哪!祝枝山说咱们这些文化人,没什么贺礼,就留几幅字画吧!胡适说正是,总理着人取来了纸墨,大家推着阎王第一个先写,阎王推辞不过,提笔寻思寻思,写道:阳世不嗣阴间育问哪方是君乐土?身前功名身后扬曰此生两世无俦。胡适接过笔来写了几个字:怀生养育俱不易,恩来独占其一。然后将笔递给鲁迅,鲁迅哼了一声,接笔写道:阖捭纵横皆是高,总理全部包圆!祝枝山叫了声好,铺开画卷,画了一幅顽童戏水图。周总理将字画赏看一番,命从人收起,鲁迅问道:华陀先生呢?何不请出一见?总理道:华先生治好我的病,便回南美料理药房去了。鲁迅说华先生是个伤心人哪!总理叹说是啊,华先生在南美地区,颇受尊敬,他说那些蛮荒野人虽然不知礼法不归王化,但俱以真心待人,不象我东方人士,阴毒暗藏,叵测居心,兼有专制压顶,予人无半点自由!鲁迅闻言,又狠狠瞪了阎王一眼,阎王说先生不必瞪我,兄弟也是混口饭吃罢了!兄弟高不成低不就,只可当这个小小阎王,兄弟现在这一看哪,也就知足了,天仙的福我也不想享了,转世的罪我也不想受了,只蜷在这阎王座上混时光罢!胡适笑道人各有志,不谈国事!将话头岔了开去。不多时,酒楼来送菜,总理扯着刘少奇也入了席,大家湖吃海喝一番,辞了总理各自归散。阎王抬头瞧天已发白,招呼小舒打道回府,坐在车里迷迷糊糊,似又听到李白在街巷里吟唱:<BR> 南国的水润北国的冰,天上的雁画地下的影,别人看我呀像是有病,我看别人倒病得不轻……<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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