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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们不是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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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1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p>
< >叶氏姐妹与叶繁花的第一次相聚是在某年的夏天,叶氏宝贝在育婴房里遭遇,她们的母亲叶女士端庄地笑着。时年,叶非我一岁,叶倾我三岁,叶繁花已经二十四岁了。<p></p></P>
< >很多人都看不起叶繁花,徐口巷里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叶家空气的万分阴媚,万分诱人。丰饶榕树之下的叶家有着一个柔软的招牌,嗅得到的女人的味道,与日俱浓地挥发着。    谁都不能否认叶繁花是一位好母亲,叶家姐妹在多磨多难的小事中成长,见人多笑。这个纯女性组成的家庭在周围的流言中长大,人都是会长大的。<p></p></P>
< >看官,已经过去了二十年。<p></p></P>
<P >这二十年中我们是静止的,而故事是光速的,每一次叶家的变化都流光溢彩眼花缭乱,而我们并不知道。<p></p></P>
<P> <p></p></P>
<P >“你知道,”叶倾我眯起猫儿样的眼睛后说,“今天会下雨的。”<p></p></P>
<P >叶非我抽搐般地笑了一下,说:“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以前下雨的时候,生意都会很好。”她看着迎接黎明的天色,眼中那么忧伤,忧郁而且受伤。世人都瞩目倾我美艳如叶繁花的脸蛋儿,只是叶非我那眼眸又是出自谁人的雕琢?<p></p></P>
<P >在今天叶繁花的丧礼上,再没有人能知道答案,叶非我也已经是个结果。不过她长得并不像母亲那样美丽。某年曾和母亲一起去很远的地方买衣服,那时还是半大不小的人儿,却被地摊贩子认做是一对姐妹。原来那个时候就在老,老到了二十岁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再没有人将她与叶倾我列做母女,那真是灾祸。<p></p></P>
<P >老得好。<p></p></P>
<P >叶氏姐妹坐在院子里,叶繁花在牌位上安息着,两个人都在抽烟。叶非我问姐姐:“什么时候开门放人进来?”<p></p></P>
<P >叶倾我想想说:“不着急,顶多是几个街坊邻居,连她做婊子时的老姐妹都不见得有几个肯来。到底是丧事,你还以为能有恩客来?”<p></p></P>
<P >叶非我也不搭话,转身走进屋子到楼上,第一个见到的是叶繁花曾使用的毛巾搭在床边。她走过去一边摸一边哭,随后从衣柜里拿出了孝服,自己先换上了,然后也拿另一件下去,甩给叶倾我。<p></p></P>
<P >叶倾我依旧眯着眼睛挑着孝服不整齐的毛边,突然就站起来脱衣服,脱得赤裸了才把孝服披在身上。她笑非我:“你怎么也成了俗人了?不是写字的么?我到是喜欢在这场合穿旗袍,这样才符合咱妈这一辈子,这虚伪的东西!”<p></p></P>
<P >袖口和底边都露出了莹白的皮肤,很诱人。<p></p></P>
<P >叶非我冷笑着看着她,伸手到屋里扯下一面窗帘扑过来狠狠裹在叶倾我身上,指甲都要随着窗帘掐进那细致的皮肉里。叶倾我不依,两个人在院子里扭打起来。此时晨色正是黯然的时候,光线拧着黑暗。<p></p></P>
<P >叶非我的脸颊被挠出了一道血痕,火烧一样的热辣。她恍惚间想到,在另一个阴雨天气里,看到叶繁花的一个情人在小阁楼里抚摸叶倾我逐渐丰满妖娆的身体时,脸也是这般的烧,那身体仿佛是她自己的,叶倾我仰倒在男人怀里断断续续地喘息的时候,她与她却连在了一起,叶非我耳朵里都是声音,有如巨响。<p></p></P>
<P >她的耳朵现在也是在嗡嗡做响,耳鸣。<p></p></P>
<P >那男人大声地说:“我只要你,全都给我。”她遍身是汗地在隔板缝隙里偷看,心都要跳出来了。减压,减压,她看得眼睛潮湿。<p></p></P>
<P >但是现在,眼前的叶倾我是条疯母狗。每次,每次她们都要这样打架,像小时侯,本质如此野蛮。<p></p></P>
<P >“姐。”<p></p></P>
<P >想起这些她有点使不上力,被叶倾我一脚绊倒,又被骑在身上,无力反抗,眼睁睁看着叶倾我扯着他身上的孝服,还一边低声骂着:“你这小婊子,还要什么牌坊?叶家女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面子,你穿那么整齐给谁看去?就知道写狗屁不通的字,还不如我端一次盘子赚得多!”<p></p></P>
<P >叶非我在她跨下惨笑。天色有些发红了,可这红还没有跃出来就被阴郁的云层掩住。其实今天的确是雨天。<p></p></P>
<P >可怎么还不下雨?<p></p></P>
<P >仿佛有隐隐地雷声在滚动,叶倾我突然停手,突然又温情细致地帮叶非我穿好衣服,穿得如同她一般,然后起身。叶家姐妹都如同脱衣舞场的女子一样放荡的样子,孝服下不见寸缕,都有玲珑浮凸的好本钱。<p></p></P>
<P >“哎,你说,”叶倾我一边修整自己的孝服一边问,“我们的父亲会不会来?”<p></p></P>
<P >叶非我冷冷嗤嗤,这个问题还是她先问出来了,原来心里都在挂念这个。<p></p></P>
<P >“母亲这个人啊。”叶倾我又叹息。<p></p></P>
<P >叶非我继续冷笑,道:“母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我还不知道么,不过是没有意义了。”<p></p></P>
<P >叶倾我又大怒,过来扯着叶非我的头发低吼:“什么意义?叶繁花这婊子一辈子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男人!我和你是一个爹还是两个爹生的都还很难说,只说没必要?我还不想做野种呢!我们现在还不是妓女!”<p></p></P>
<P >“是啊是啊,到死她还是护着我们没去做青楼姐妹,你不是干爹多么,搞不好就有一个是真的,哈哈!”叶非我恶毒地说。<p></p></P>
<P >叶倾我恍惚着把抓在手里的头发松开。看着妹妹散乱的发髻,她不经心地又帮妹妹把头发盘好。<p></p></P>
<P >“你可知道,体面的工作让我觉得脏。”倾我恨恨地说道。<p></p></P>
<P >“姐,你说,这丧礼能不能有看头?”叶非我带着些恶毒的想法问道。<p></p></P>
<P >叶倾我再次抬头看天,优美的颈线仿佛在做一次祈祷。<p></p></P>
<P >“开门,迎客吧。”<p></p></P>
<P >“我们这个样子见人么?”叶非我苦笑。<p></p></P>
<P >“从前都是要笑的,好不容易可以哭了。你真傻,谁不知道咱们家是做什么的?终于可以撕破脸皮,我求之不得。”<p></p></P>
<P >“姐,你记仇了,咱们家的仇是记不过来的。”<p></p></P>
<P >叶倾我嫣然一笑,走过去拉开铁门,说道:“那就能记得多少就记多少吧。”<p></p></P>
<P> <p></p></P>
<P >丧礼其实很隆重,只不过大家都觉得味道不对,或者婊子的丧礼有些不同。叶倾我说的不差,除了一个叫九娘的女子到了,叶繁花从前的姐妹不曾到。九娘即使身经百战,但是看到叶家姐妹的这种装扮还是吃了一惊。街坊的脸上都有着奇怪而不可言说般的表情,男人女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外面正下着雨,不太大,一副持久战的光景。<p></p></P>
<P >九娘体贴地帮着姐妹两个招待来吊唁的人,但是无论是叶倾我还是叶非我都一滴泪不流,反到是她这老姐妹要哭得更伤心些。<p></p></P>
<P >九娘记得叶繁花可是一个场面上的女子,杯酒化恩仇的一个有手段的女子。看来这两姐妹都不象她……<p></p></P>
<P >叶非我走过来对着九娘说:“九姨,屋子闷,我到外面走走。你帮帮我姐。”<p></p></P>
<P >九娘一直都在端详这个和叶繁花长相差很多的女孩子,那股子风尘都不见踪影。九娘自己的一个儿子在监狱,一个女儿也在卖,她自己有时也接老相好,她知道一个婊子的家庭是怎么过活的。不外如是,孩子都找不到亲爹,婊子自己也都不知道。或者是个不一般的人物。<p></p></P>
<P >“去吧,这里有我呢,带着把伞……别凉着,加件衣服。”<p></p></P>
<P >“我没事。”<p></p></P>
<P >叶倾我定下的事大多没有善了的,她不想再惹个什么麻烦,叶倾我发疯又是从不分场合的。这身衣服就是对她们自己最好的愤怒,彷徨比他人少不了多少。<p></p></P>
<P >雨是不大的,黑色大伞为她挡去不少目光,还好人不是很多。省去了眼神的麻烦,熟识的人也认不出来。叶非我又记起了孩子时代看到的疯女人们,她与疯女人有缘分,总看到裸着身体的疯女人在街道上奔跑,看到她自己笑着自己唱。人们惊讶的眼神也唤起孩子身体里的欲望,她记得那女子丰腴的身体白嫩得连皮肤上的泥土都显得那么芬芳,她就是这样的在阴雨的天气里奔跑。后来失踪。<p></p></P>
<P >叶非我开始唱起儿歌,她是只会唱儿歌的人,总是把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记住,一如她在小时侯总是拣母亲和姐姐不要的东西玩,变垃圾做自己的宝贝。<p></p></P>
<P >“小老鼠,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一二三,猫来了。叫妈妈,妈不来,叽里咕噜滚下来……”<p></p></P>
<P >“小小子儿,坐门墩,哭着闹着要媳妇儿……”<p></p></P>
<P >“天上有只鹅,地上有只鹅,鹅飞鹅跑鹅撵鹅,鹅下鹅蛋鹅抱鹅……”<p></p></P>
<P >唱着她自己也笑起来,叶繁花是不会这些的,那童年的记忆源自一个后院的老女人。母亲总是太忙,男人来的时候忙 ,男人不来的时候,她就细细地保养自己,有时会睡整整一天。<p></p></P>
<P > <p></p></P>
<P >叶繁花总是在姐妹两个回家的时候问她们有没有男人问她们是谁家的孩子。<p></p></P>
<P >“没有。”姐姐是这样答的。<p></p></P>
<P >“看着姐姐的人多,都说她漂亮。”妹妹是这样答的。叶倾我就偷着在身后掐她的大腿,这个时候她就又痛苦又恶毒地笑了。妹妹是个坏种,坏。<p></p></P>
<P >到了晚上叶繁花就挑一个孩子过来放血,用这童女的血混合一种有着奇异香气的草药来敷脸。她用手术刀片很快的划开她们的指尖,每次她都要心疼得不得了的样子问她们:“是不是很疼啊,妈这样做都是为了赚钱啊,不赚钱你们怎么上学啊,你都不知道,三青那妖精今天弄到了一个很有钱的,妈妈有钱了就给你们买新衣服哦……”可是她又用力地挤着指间那小小的几滴嫩嫩的血。<p></p></P>
<P >因为倾我漂亮,于是总是她被召唤得最多。每次回来姐姐就要狠狠地咬妹妹几口,同样,妹妹回来也会咬姐姐。她们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母亲的刀带来的痛苦,一次非我咬得狠了,倾我的肘部留了一个带着血痕的牙印。倾我委屈地哭了,转身进被窝压着自己的嘴哭着,非我不知所措地抱着倾我颤抖的身体。那时母亲在一边做着面膜一边给姐妹两个织毛衣。<p></p></P>
<P >叶繁花用这个古怪的法子一直保养着自己,直到她发现倾我和她的一个客人偷欢。从此她再也不用叶倾我的血了,倾我差点被赶出家门。随后她对非我是不是贞洁也有了怀疑,叶繁花年纪大了,拼命着想要保护那流水一样偷偷走掉的年华,长久以来捧场的客人也都喜欢上了年轻的女子,她即便是再成熟骚媚也挡不住脸皮的老去,而这,不就是皮囊么……<p></p></P>
<P >外面的人都知道叶繁花是抑郁而死的,她是最不肯老去的女子,每次她看到鱼味纹就心惊肉跳的摔镜子,看着姐妹两个的眼神都带着红色的母狼一样的光。<p></p></P>
<P >倾我开始很少回家,非我却没有地方去,偶尔她会在清早起床的时候看到母亲坐在她的床脚,看见她醒了,就幽幽地问:“妈知道对不住你们,你是不是偷着起来喝妈的血了?我的血是脏的,你看我已经这么老了,你还要我的血做什么,我都还不起你们了,放过我吧。”说着她就自己起身喃喃着走出去。<p></p></P>
<P >这样过着日子,她越来越神经质,只能在别人的面前保持着年轻时代时的从容和风韵,但是回到家之后就是一个唠叨的老妇人,她终于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老去,叶繁花不知道自己已经糊涂,她不过是在固执地重复过去的记忆,尽管她的表现是如此的贤淑而端庄。非我默默地知道一切她不想知道的事。她嫉妒可以离开还能坦然的人。<p></p></P>
<P >叶倾我在叶繁花死的那个晚上接了一个电话,她的妹妹在电话那边说:“你回来吧,妈总是念叨着要喝咱们的血,已经起不来床,她怕是要不行了。”叶倾我平静地挂掉电话,平静了自己的逃亡。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要相依为命,或者比现在更孤独。<p></p></P>
<P >叶倾我终于回家,母亲当天晚上就死了。叶家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直到早晨姐妹两个开始摆灵堂周围的人才知道。<p></p></P>
<P > <p></p></P>
<P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心血来潮我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挥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一不小心,淅沥哗啦摔了一身泥……”叶非我的脚愉快地踩着水洼,孝服其实给她的活动带来了很大的便利。<p></p></P>
<P >“请问,是叶家的丧礼吗?”<p></p></P>
<P >一个男子阻住叶非我的路,礼貌地问。<p></p></P>
<P >叶非我兴匆匆地头也不抬地说:“是啊是啊,你去看吧,叶家的女人都要死了。”<p></p></P>
<P >男子又问:“那么你是哪位?”<p></p></P>
<P >叶非我已经走过去了,高声喊着:“我是二傻,大傻在哭呢,你别去晚了就没饭吃了。”<p></p></P>
<P >走了很远,叶非我才想起要回头看他一眼,而那人已经不在了。她于是悻悻地回去,叶倾我的怒火一定在等着她,最好奇的不过是会不会有叶繁花以前接过的客人有没有回来的,登报声名死亡已经是姐妹两个最大的感情投资。希望如此渺茫。<p></p></P>
<P >雨不紧不慢地下着,不觉得冷,这潮湿预示着皮肤越来越透明和细致。她的脸上被倾我抓伤的痕迹有些疼,难免又要留疤。<p></p></P>
<P >回到家里,人已经更多,仿佛都因为没有什么业余活动而集中在如同盛会一样的丧礼上,有很多并不认识的脸也在其中,和她们有关系的人仿佛就这样增加了数十倍。恍惚着,她们姐妹不像是做丧事,却像是在一个卖哭的场子里做勾搭的事。叶氏姐妹都心照不宣地在心里笑着,这样的荒唐的婊子的丧礼就这样几近她们两个人的儿戏一样进行着,一切人员都粉墨登场,穿着价值昂贵的戏服,而她们看不到人,只觉得都是戏服在演着不能砸场的戏剧,剧本仿佛是悲剧,而人的脸上的油彩都夸张了,都狰狞了,连小孩子都画着艳妆,老奶奶涂着上好的脂粉,老气头油的香气混在雨气里就能够沁入骨子里去缠绵。叶家的阴柔就这样在这个阴郁的雨天里与这个自然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空旷起来的戏台。所有人的内心都是只有一句台词“这是一个婊子的丧礼,这是一个婊子生下的两个婊子般的女儿”。而每个人要说的话却都是串通好的,一起来背台词,而他们背得演得是那么好,都是抽泣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又是这样容易发出来。他们眼角的悲伤却是为自己留出来的,这个世间哪里还有死人叶繁花一席地方,一场大火就把什么都灼出来了,现在的人死得都像是一道精心的菜肴,用大火暴笑或者是用文火慢哭。<p></p></P>
<P >看开了就没有人是死得冤枉的了,遇到戏好的还要她们姐妹去安慰人,吊唁的人总是把眼睛斜下的地方留给她们的孝服。姐妹两个忙碌的身影又像是两个展示自己的模特一样耀眼,分明是一个有预谋的丧礼。<p></p></P>
<P >这些嚼舌根子的话都在每个人的嘴里憋着,要知道,在未来十年内都发狠赌着身边不会再有这么不一般的丧礼了,或者后半辈子的三分钟谈资就这样出炉,可以做个有回味的面包。憋着,回到家里做今天晚饭的主题,还可以顺便教育一下小孩子,多得体的行为,为着下一代着想。无论怎么教都是要看清什么是放浪形骸,什么是不规矩推演出什么是规矩,这么好的典型教材。叶家姐妹给这里做过多少范例连最能八卦的女人都记不得了,而今他们都对着牌位哭了,男人跪下去只为了看看姐姐的大腿白还是妹妹的大腿嫩,哪怕一辈子都尝不到滋味。看着也是好的,意淫的时候能增加真实性。<p></p></P>
<P >多快乐的丧礼,叶繁花也能含笑九泉。都一起在心里笑在脸上哭这个婊子的丧礼,叶氏姐妹不是史上第一对没心肝的女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母亲安息。<p></p></P>
<P >“娘亲,娘亲,你好走,东边有火,西边大路朝天,你往那边走。娘亲,娘亲,你好走,北方冬寒,南面有水,你往这边走,你往那边走,别回头……”<p></p></P>
<P >只是谁能看到小女子满面都是孩儿鲜血的样子,血腥气做美貌的手铐。这下也好,叫叶繁花女士一直都是这样的颜色,走在路上没有镜子,只有一方艳帜引魂。她应该可以释怀,未尝不是解脱。娘亲的余毒就由孩子来解,解不了就继承着死去。忘掉死去的人,前途都是光明的,叶倾我这样想,她的一切都像是在舞蹈,这些人不过是夜总会的客人,都是应酬的靶子,她再知道这里的把戏不过了。或者今天以后,就可以轻松一些了。<p></p></P>
<P >她走到非我身旁,低声问:“都是吃客,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p></p></P>
<P >“你穿成这个样子,来的恐怕也不仅仅是吃客吧。到底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真是扫了你的兴啊。”叶非我回答着,眼神却已经不在这边。<p></p></P>
<P >她看到一个黑衣的男人走进来,一脸的煞气。九娘在接待他。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和九娘说着些什么。叶非我想起了那个向她打听叶家丧事的男子,她丢下倾我往九娘那里走。但是没等她走过去,那男子已经离开叶家。她终于没有冲到外面去找那男子,只是不动声色地问九娘:“那是什么人,怎么连香都不上?”<p></p></P>
<P >九娘把攥在手里的一把扇子交给她,道:“他只说是叶繁花的故人,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死讯就把这个物件还回来。”<p></p></P>
<P >“哦,”叶非我接过扇子顺手套进袖口里,“没说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么?”<p></p></P>
<P >“他好象见过你,只说在街口看到一个穿孝服的女子给他指了路,他问是姐姐还是妹妹,我说了应该是你,他就走了。”<p></p></P>
<P >叶非我心动了一下,接着问:“真是不好意思,都让九姨你忙我们这摊子事,您家里没什么要紧事吗?”<p></p></P>
<P >九娘马上说:“你不提醒我还忘了 ,今天真是有点忙不开的事,我这个老姐妹啊……”九娘正要再哭,叶非我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臂。<p></p></P>
<P >“您看您,叫我们做小辈怎么好要您再操心……”语气说着,已经把九娘搀了出去。回头看叶倾我向着牌位正在烧纸。<p></p></P>
<P > <p></p></P>
<P >等她送完九娘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外人了,叶倾我端做在灵堂。<p></p></P>
<P >“我准备搬回来住了。”叶倾我说。<p></p></P>
<P >“好啊,反正妈死了,屋子也空出来了,我还总是怕妈回来要咱们的血呢。”<p></p></P>
<P >“九姨问起什么了?”<p></p></P>
<P >“她那么明白的人,能问什么?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收拾过来?”<p></p></P>
<P >“今天你来守灵好了,我明天早晨连行李一起搬回来。你要是真的害怕,就在外面住好了”,叶倾我一面说一面往外走,“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好好的打扮过我自己,不知道回去了他们还认不认识我了,哈。”<p></p></P>
<P >“把妈的那个房间租出去好了。我等你回来。”<p></p></P>
<P >叶倾我经过非我身边的时候,停下来帮她把头发揶在耳后,轻声说:“我们的血都在她面子上了,现在我们也不过是在活面子。她要是晚上还起来要血,我就等着帮你筹备丧礼了。小妹妹,快点找个男人吧。”<p></p></P>
<P >“滚吧,你这个贱骨头。”<p></p></P>
<P >叶倾我大笑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一切都开始寂静,门外的“奠”字上的墨被淋得不成字样,空气里都是凉了的人的味道和香火的味道,还有冥纸那焦灼的气味做陪衬。叶繁花的牌位像以前的红牌挂上,她只有死后才有这样的牌子,让人家都看到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她的身体。<p></p></P>
<P >叶非我无力地做在椅子上,慢慢从衣袖里抽出了那把扇子。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了,这小巧精致的扇子,本来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但在它这个时刻被赋予了神奇玄妙的力量,扇子成为了叶繁花一个最美妙的遗留。扇面上的牡丹镶着金锈线,做工整齐而且谨慎。她幻想这个扇子的主人是如何保留的……那感觉,拥有一个秘密的感觉,美好得让叶非我贫瘠而可怜的陶醉了。<p></p></P>
<P >她伏在灵台上,喃喃着“母亲”“母亲”,手指轻轻用扇子敲着自己的腿,仿佛在唱歌。空气低吟潮湿,灯光冷而且清白,叶倾我在做梦,那扇子在她身体上缓慢地纵横穿行,轻柔地敲着她敏感的关节。一切都生疏了,都放弃了,那扇子才是生命。<p></p></P>
<P >“母亲,母亲,这扇子上有你混着血的药方的香气……”<p></p></P>
<P > <p></p></P>
<P >叶繁花温柔地打开扇面,扇着自己涂着面膜的脸,扇面变成哭泣的半张脸。看着那血滞在娇艳的脸上,叶女士享受得嘴角带笑,舒服得不似在人间,她那么迷人,把她身边的男人都勾走了魂魄。他们的本能在她身上嗅到了新鲜有别于其他女人的气味,带着稚气与妖冶。是难得的尤物。<p></p></P>
<P >那扇子曾经是一个时代,那时孩子还小,越小越好,那就证明叶繁花还很年轻,她时刻觉得自己不像是有孩子的女人。她的扇子在舞场上挑逗过男人的肩膀,遮挡过脸颊上被虫子叮咬的脓包,走过平常女子永远见不到的场面,在每个与她有过关系的男子手中把玩过。<p></p></P>
<P >“这是谁送给你的?”<p></p></P>
<P >她总是笑而不答,抢回扇子乖巧地堵住男人的嘴。<p></p></P>
<P >而她最终丢掉了这扇子。她敷着面膜站在院子里的冷风中,如同阿修罗女鬼。扇子哭泣的半张脸,把悲苦都留在了盛极的牡丹上,开着胜利的颜色,用金绣线把卑微的自己完整地武装起来。那是我叶繁花的扇子。<p></p></P>
<P >什么东西,什么男子,世间的好男子,到底是这扇子最有用处。每次她打开扇子的时候就有点恍惚,想起某个人或者某些人,她的世界其实没有那两个姐妹掺与的余地,在做自己的时候,她已经不再考虑余地了,她是一个完整的决绝的女子。<p></p></P>
<P >她展开扇子,一次又一次重复动作,空间在变换,而扇子是扇子,她不是她。做婊子,心是太多余了,这个欢场有太多故事缺她叶繁花一个段落,不能欠她的,必须都找回来,那年华啊,那男子啊,那家乡啊,那旧物。<p></p></P>
<P >她咬着扇子,吞啊,怎么留不住,那就吃了它。<p></p></P>
<P >“刷”地打开,这金绣线讽刺着她的贫困,富贵牡丹雍容着自己的脸,腐朽着别人的根。叶繁花笑不成声,她过这一天就笑着自在。<p></p></P>
<P >在观音像前磕头,那小小的愿望只要实现就去还愿,愿我来世做猪,第三生能有好报。或者是虫蚁,或者是要我夭折,或者是乞丐,只要能有一世让我做个真正的人就好。只愿用全部身价去还这一愿。<p></p></P>
<P >婊子,你在想什么?她用扇子抽自己的脸,满面泪痕地转身,宝贝,请转身。<p></p></P>
<P >“非我,你把扇子烧给我,求你了。”<p></p></P>
<P > <p></p></P>
<P >叶非我清醒了过来,她表情恶毒地笑笑,把扇子展开。牡丹言笑晏晏,都不说话。她知道母亲惦记着这扇子,她轻轻凑过去嗅这扇子的味道,嗅到了久远的女童血的腥气和草药香水的混合。她摸着扇骨。<p></p></P>
<P >为什么没有那男子的气味呢?<p></p></P>
<P >她想着,天已经要亮了。叶非我换了身衣服,把那扇子小心地藏了起来。<p></p></P>
<P > <p></p></P>
<P >九娘的家很小,但是装饰得却很繁琐,随处可以看见小东西在随意的摆放,都找不到好的去处。叶倾我走进来的时候,闻到了劣等香水的味道,她仍是笑着接过九娘递过来的茶。<p></p></P>
<P >她把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随口说道:“妈走的有些凄凉,都不见她从前的姐妹,就您一个人来了呵。”<p></p></P>
<P >九娘也道:“做这行的,生死不知,哪能顾得这么周全。叶姐是个固执的人,你们姐妹俩没少受苦吧。都是忙活生计忙活的。”<p></p></P>
<P >“我们到没什么,只是妈一死,伤心不说,连爹是谁都不知道了。九姨您知道关于我们姐俩身世的事吗?”<p></p></P>
<P >“都是自己忙自己的,谁能管得那么多。叶姐连遗物都没留下?”<p></p></P>
<P >“没有,都让她自己烧了。”<p></p></P>
<P >“唉……自己活自己的吧。我不知道,恐怕你找也找不到什么。”<p></p></P>
<P >叶倾我笑了一下,问道:“丧礼那天有个客人是您接待的吧,是什么人?”<p></p></P>
<P >九娘笑着给叶倾我茶杯加水,一边加水一边说:“只说是看到了报纸,受人委托来看一下。”<p></p></P>
<P >“这人也真是的,连香都不上就走了。我看到我妹子过去了。”<p></p></P>
<P >“也是问问是什么人,那人走得挺快的。”<p></p></P>
<P >叶倾我笑笑,起身道:“我也有点事,还要把东西都搬回家去,以后有时间再到九姨这里打扰。您要是有关于我们姐妹身世的东西,劳烦通知我一下,”她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接着说,“这些是您那天帮忙,我们的一点心意,收着吧。”<p></p></P>
<P >推辞了一番,叶倾我走出了九娘家,神情阴沉。<p></p></P>
<P > <p></p></P>
<P >傍晚,叶氏姐妹坐在院子里,一起喝酒。都不说话。<p></p></P>
<P >叶繁花最喜欢喝的荔枝酒,荔枝都浸在坛口如同泡着的浮尸。荔枝性燥,这是火很大的酒,血气不好的人喝了就会晕。她们已经干掉半坛子,桌子上凌乱着摆着熟食,油腻加清酒。没有顾忌的大吃,两个人一副凶相,身后的灵堂的白在傍晚的颜色中变得有商量,白布挂上色,再红些,就错认成喜堂。<p></p></P>
<P >经过前几天的雨,空气中还是有罕见的潮湿的感觉,尤其是傍晚凉了一些,空气中有叶子的味道还有荔枝酒的香,鸟的啾鸣。<p></p></P>
<P >你能看到颜色一点一点的转浓,变深。她们的脸一点一点的转阴,光线在她们的身上显著地移动着,脸色不明所以地红润着,被滋润着,被拐卖着。两个人仿佛都吃得很专心,叶非我很急地拿起碗酒,好象噎到了什么似的。但是碗没有拿稳,掉在地上,碎了。<p></p></P>
<P >“碎碎(岁岁)平安。”叶倾我立刻说道。<p></p></P>
<P >叶非我收拾了碎片,回到屋子里又拿了一个碗,接着说:“有些晕了,妈在的时候,每次也不过一小杯。谁知道她怎么这么爱喝这腐尸泡出来的酒。要是看到我们这样喝,一定要骂我们糟蹋这酒。”<p></p></P>
<P >“她现在再也管不了这些了。对了,你那天一个人守灵,妈有没给你交代啊?”<p></p></P>
<P >“我写字熬了一夜,她都没机会给我托梦,你说这话真是好笑。”<p></p></P>
<P >“哦,那她倒是交代我了。妹子,你有事瞒着我呢。”<p></p></P>
<P >“说谎话是要遭报应的,姐。”<p></p></P>
<P >叶倾我站起身,缓缓走到叶非我面前,用手巾给她抹了抹脸,轻轻说:“告诉姐姐,听话。”<p></p></P>
<P >叶非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沉默着。<p></p></P>
<P >叶倾我柔媚地笑了下 ,握着手巾在叶非我的脸上揉着,再揉着,后来用力地揉着。把整个手巾团成一团挤在非我脸上用力的揉搓,叶倾我揉出了一种快意和杂乱的爽。她的气息都有些喘,叶非我的不反抗给了她更无穷的力量,这个女子,是她的姐妹,可是她不心疼也不忏悔,一切人都有可能包藏祸心!她不信!<p></p></P>
<P >“瞒着我可不好,非我,我们是要相依为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叶倾我柔声劝着。夕阳映着她的脸很妩媚很妖娆很迷醉,“相依为命”本来就是一个迷人的词汇,代表着彼此的所属和地位,这世间只有你我只有相守,不死不散,没有了自由。可是浪漫得逼人,美好得吓人,把对方的命运就这样握在了手里,只有你我,再不得有别的插入,否则变质,玉石俱焚。我和你相依为命,先舍弃的那一方就有了报应。<p></p></P>
<P >“非我,相依为命,你为什么要藏着我?非我,一直都是我们和母亲在一起,我们三个女人,你不能丢下我。”说着叶倾我笑出了声,手却更用力。<p></p></P>
<P >“非我,你要有报应的。”再劝不成,她开始恨,开始怨,她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非我如同被揉烂的木头一样没有声息。美丽的倾我开始发抖,战栗从她美丽的肩开始扩散到细腰,直达全身,她僵硬的抖着,一个失控的玩偶。但是她仍然想保持着镇静,还是笑着,不过脸就扭着了一个别扭的形状。<p></p></P>
<P >“你不可以和我交心也好,但是不要有隐藏。你可以有二心,但是不要被我知道。好不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好不好?你不答应我?非我,姐姐,真是伤心”,她几近半疯,逐渐失去理智,“母亲不在了,除了你我还有什么?而你是最早变心的,我能留着什么?我不要像母亲一样,可我有孩子也是好的,我可以抱着我的骨血去乞讨也好,去被你们遗弃也好。可是非我,非我,我生不了啊,我不能生,我把自己弄糟了啊!我把自己弄得这样,我是吃药吃坏了啊!母亲是个太坏了,她太坏了,她给我的药,生不了孩子。非我……”<p></p></P>
<P >她突然停手,把叶非我已经被揉得血肿的脸搂在怀里。叶非我鼻子流着血,已经看不清眉眼,眼睛如同倾我一样绝望,但是很镇定。叶倾我在惨哭着,像一匹哭嚎的母狼,哭声都是恨意。<p></p></P>
<P >“好姐姐,你睡吧,睡着了就好了,你看你这么痛苦。”叶非我轻拍她的背,看到榕树上的晚归的麻雀,狰狞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残阳把她的脸映得橘红,麻雀扑棱扑棱地飞走了。<p></p></P>
<P >母亲,我们一直是好女孩儿。如果这个世界还有错和对的话,我们都没有错。<p></p></P>
<P > <p></p></P>
<P >叶倾我在隔壁睡着了,总是传来她梦呓的声音。叶非我找到那把扇子,明明天气阴凉,她还是把它展开在自己的房间里徐徐扇着,正是一个很好的夜晚,只有她活着的夜晚,是如次的安静而且阴沉,她反复想着昨天的幻觉,她记得有人要这扇子,于是叶非我冷笑了。她突然觉得母亲很天真,竟然还想要回这扇子,莫非叶家的人都这么傻?<p></p></P>
<P >她嗤嗤地笑起来,那男子真的是做了一件在这个无趣的丧礼上最有意义的事,而这样的事就被她遇到了。仿佛握到叶繁花在这个人世间众多秘密中最大的一个秘密一样有意思,叶繁花死不瞑目,还是要找着她,还是要看着她,还是卑微地乞求着她。她笑,这荔枝酒真的让她醉了,她啊,眩晕,依稀母亲在脚下变做无耻的小人儿来求她,扯着自己的胸膛来争得原谅,只说是已经受着无尽的地狱的煎熬,只要这无价的扇子来陪她。<p></p></P>
<P >谁送你的?什么人,是什么人,得到叶繁花这样的看重,得到这样的婉转承欢,看到这般真实的妩媚?叶非我心口一紧,想起那男子。她转身取来冰大口大口地咽下去,醉了,醉了,母亲,你可曾爱过人,爱着并且为他生下孩子,而又后悔?叶倾我不能有孩子,那么叶非我知道自己也不可能有孩子,母亲会把她们顾全的,母亲死的时候的眼神是那么忿很,她想拉很多人一起去死,只是来不及,最好是带上她们姐妹去死,母亲死得有怨气,她遗留的东西太多,一件都没按着她原先的计划带走。那扇子为什么在别人的手上,那,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p></p></P>
<P >叶非我抓紧胸口,只怕是离死也并不远,长大了之后就总是有幻觉,幻觉在她脑海中建设的如同真实的一样,刀刺过来都会疼,又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梦境,她把是非都颠倒,把一切都重新演绎,于是叶家女子的生活都是精彩的,都是荔枝酒一样的清甜但是隐藏着浓烈的火性,烧死五脏,甚至也包括自己。<p></p></P>
<P >那男子是并非一般,没有看叶倾我一眼就走的人很少,她知道有很多男人的眼睛都在剥她们姐妹的衣服,女人们的怨毒都变做蛇扑过去咬她们的脸,周身都是蜚语流言,让人冷得从心里寒,全身都被插上了刀子,动一下就要千折百回,深入刺骨。她浑身颤抖,想起了能让人寒冷的记忆,总是在深夜她一个人的时候回来骚扰她,用羽毛温柔的撩拨,却只能是加重冷的程度,你看阳光沉得多早,即使盛夏,还是要轮回着黑夜白昼暮鼓晨钟。有多少人做了别人的过客,只一眨眼就影响了半辈子。母亲的死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内行动,而他的出现是个意外的礼物,对他来说也许不过是某个日子里平常的社交活动,而在非我的眼中是那样的情深意重,使扇子代替了母亲病态着的存在。她几乎要去膜拜这个人,她想着想着就兴奋了起来,用扇子一下一下地顶着胸骨,心脏的位置,欢喜地笑着。<p></p></P>
<P >“你拿的是什么?”倾我突然出现倚着她的门旁朦胧着问。她打了个哈欠,甚至还不太能看清东西。<p></p></P>
<P >可是非我骨子都要炸了,心虚得想一下子消失。她“腾”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叶倾我走过去,手里紧紧攥着扇子。满屋子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她就这样的逼近了姐姐,忽然间她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都哑了,溶在屋子里了,就连脚步也轻了。<p></p></P>
<P >叶倾我迷惑着看着妹妹,睡眼朦胧的很可爱很天真很无辜的样子,娇憨迷人。<p></p></P>
<P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叶非我前进一步,叶倾我就莫名其妙地处于本能的退一步。叶非我一直都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呐喊着翻天覆地,已经疯到眼睛血红。<p></p></P>
<P >退到了房间外,叶倾我渐渐有点清醒,问:“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不睡觉想吓死我啊,你又拿的什么鬼东西,哪里来的?”<p></p></P>
<P >叶非我的心一下子裂开了,她阴沉着说:“你还是要是不是?你什么都想要,你要不要别的?你要不要死?”她猛地快进一步,举起扇子用力地向叶倾我胸口刺下去。<p></p></P>
<P >房间的门在楼梯的拐角,叶倾我就那么优美地倒了下去,她在楼梯上翻了好几个折,楼梯发出沉重难以忍受的“咚咚”声,叶倾我连叫都没叫就这么下去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下楼梯,长头发甩来甩去像是在舞蹈,肢体都能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伸展出去,隐约能听到“喀嚓”的声音,带着魂飞魄散的气势下去了。<p></p></P>
<P >叶非我被自己的杰作给激动了,惶恐了。在看到叶倾我滚到了地上之后,她跑下楼,追着叶倾我的路线,她未消肿的脸看上去像一个母猪头。<p></p></P>
<P >她抱起叶倾我的头,叫道:“姐姐,姐姐?”从叶倾我的鼻子里流出了血。她看到叶倾我的手指还在颤抖着,身体轻轻地性感地抽搐着,那么美。她继续叫着“姐姐,姐姐”,可是叶倾我只有一点呼吸,没有反应,眉头有些皱,仿佛有些睡得不安稳的女子。叶非我哭了,她抱着姐姐的头,哭着下了一个决定。<p></p></P>
<P > <p></p></P>
<P >叶非我哭嚎着把姐姐的头用力的一拧,再次听到了“喀嚓”一声,叶倾我沉默着死了。<p></p></P>
<P > <p></p></P>
<P >九娘又来到了叶家,她终于觉得这是个凶宅,来了之后回去要想办法扫这晦气。她看着目光呆滞有些迟钝的叶非我就开始叹气。<p></p></P>
<P >“怎么就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了呢?别是老婊子在勾魂……”有些人的嘴里悄悄地这样传着。<p></p></P>
<P >九娘劝她:“孩子啊,把这房子卖了吧,贱价也好,然后安心在别的地方买个小屋子,总比这样强。”<p></p></P>
<P >叶非我麻木地点点头,九娘上了香,拜了拜,匆匆地走了。叶家门上的“奠”字又换上了一个新的,今天天气很好,一如叶倾我的艳色。叶非我半哭半笑地看着大门,来叶家吊唁的人比上次要少很多,她觉得有些寂寞,连走都走不开。<p></p></P>
<P >在她跪坐的地方,端正地放着那把扇子,可是没有人看这扇子一眼。其实即使又登了报纸也知道不会有多少认识叶倾我的人来,就如她死了或者一个来的人都没有。<p></p></P>
<P >叶非我悲戚地笑笑,一直到黄昏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这屋子里,又坐在院子的地上,听着鸟的啁鸣,闭上眼睛看太阳。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眼前有些黑,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个男子,正看着她手上的扇子。<p></p></P>
<P >“是我在那天送过来的。你是那天给我指路的妹妹。”他说。<p></p></P>
<P >“是么,”叶非我起身往屋子里走,“都不重要了。”<p></p></P>
<P > <p></p></P>
<P >寂寞地躺在那小阁楼里,扇子被路过的老鼠遇到。<p></p></P>
<P> <p></p></P>
<P> <p></p></P>
<P  align=center>【完】<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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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11 |只看该作者
<>从开头就定下了全文的基调,特别是到了这里:
<>看官,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p>
<p>
<>这二十年中我们是静止的,而故事是光速的,每一次叶家的变化都流光溢彩眼花缭乱,而我们并不知道。</P>
<P>我清楚的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呷口茶说上一段老故事的说书艺人,但不幸的是,我们生不逢时,人们几千年来已经把可以讲的故事全讲完了。我们不但没了编故事的勇气,连听故事也总陷入似曾相识的厌烦中。</P>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霸得蛮,耐得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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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11 |只看该作者
<>受得</P>
<>说得奴家无地自容,都是实验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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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11 |只看该作者
<>故事讲没讲尽先放一边.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讲就值得鼓励.什么时候你讲得咬牙切齿了,自身可能就会寻求变化.</P>
给你蛋子打鬓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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